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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夜行

小说: 2025-09-10 08:11 5hhhhh 8170 ℃

傍晚六点,山色将暮,火烧云染红了庙会的幡影。

目标与友人应山中老者之邀前来,穿行在蜿蜒山道间。庙会设在半山,一路灯笼初上,香气与人声自林间断断续续传来,仿佛更高处另有一重世界。

行至一处石阶转折,四下寂静忽至,目标忽觉眼前一亮。林中走出一名童姑,年纪约莫十二三岁,身着白底蓝纹浴衣,手中提着纸灯,火光随她微动如呼吸。她俯身朝目标行了一礼,语气恭敬:“久等了。”

目标微怔,还未来得及开口,身旁的友人却皱起眉头,“你在看什么?前面才热闹,你发什么呆?”语气中带着不耐。

目标转头欲指那童姑所在方向,却只见风穿树影,林叶微动,那一点灯光,仿佛从未存在过。

两人继续拾级而上,山道曲折,天色已深,八点钟时,山林之间只余斑驳昏暗的灯影。风起时枝叶擦响,虫声也变得稀薄。目标与友人都沉默着走路,脚步沉重如铅。谁都没有说累,也没有提折返,只是彼此心照不宣地默头前行——没人愿意成为先开口的人,打断这场被邀请的旅程。

正当疲倦几近极限之时,山上传来一声悠远钟响,如雾中飘出的水波,击入心头。两人一怔,仿佛从梦中醒来,忽地精神一振,彼此对视一眼,几乎同时加快脚步。

山道前方的灯火忽然亮了起来,如有看不见的人一盏盏将它们点亮,照出前路。穿过最后一段林间石阶,豁然出现一片宽阔空地。空地中央,一座古老的寺院在灯光与香烟中若隐若现,檐角飞翘,红漆斑驳,显得庄严而遥远。

他们走进寺门,映入眼帘的却不是想象中的佛像香案,而是如同集市般热闹的场景。村民们围坐在空地四周,摆出了各式各样的手工艺品:木雕、草编、染布、陶碗……一时间灯影交错、人声嘈杂,仿佛山上的夜与山下白日重叠在了一处。

空地正中立着一座高大的石碑,灰白斑驳,碑上文字模糊难辨。数名僧人站于碑前,敲木鱼念经,声调平缓庄重,似在为某事祈愿。

经声一止,僧人们开始发放斋粥。香气随夜风而来,温热又平和。友人不客气,接过一大碗斋粥,大口吃着,一边满足地说:“你也快来盛,难得。”

目标站在原地,看着那排斋粥队伍的尽头,是一个个衣着普通、神色恭敬的村民与游客。他迟疑了一下,摇摇头:“我觉得还是去那边排队吧……毕竟是我们受邀来的,不能因为这样就搞特殊。”

友人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碗,也没再劝,只笑了笑,说:“那你快去吧,不然该冷了。”

夜渐深,已是十点钟。寺前空地的热闹依旧不减,斋粥摊前的长队依然缓慢推进。目标排了许久,望着前方人头攒动,粥锅里的热气也渐渐稀薄,便知今夜多半是喝不上了。

他悄悄退出队伍,没回友人那边,独自顺着寺后小径走进一处僻静的院落。夜风凉意正浓,院中寂静,松柏摇影。他坐在廊下长凳上歇息,正欲合眼,忽然听见轻快脚步由石板而来。

一名身着青衣的男子出现在月色之中。那人相貌俊美,唇角带笑,灯光下眉目仿若画中人。他抱拳一礼,语气温和:“这位客人,夜里寒凉,不如随我上山歇息。我家在寺上有客房,可供留宿。”

目标有些诧异,对方举止得体,语气却带着奇异的熟稔。还未作答,不远处也传来友人的声音,显然他也被引了过来。两人便跟着男子沿着另一条石阶小道,登上寺后的山腰。

山间一处宅院浮现在灯火中,格局古朴,木瓦青墙,夜色下静谧安然。宅门上挂着纸灯,写着“松隐居”三字。男子领他们入内,道:“我叫欣夜,她是我妹妹欣雪,我们是山中老者的弟子。今晚庙会事务繁多,先生不便露面,便托我们接待。”

目标一听,更觉奇怪。老者既然亲自邀约,为何整晚不曾露面?他忍不住问:“那老者……今晚不会来了吗?”

欣夜只是笑了笑:“先生自有安排,等时机到了,自会现身。”

说话间,侍茶的欣雪也端着托盘而入。她与兄长容貌有几分相似,却更多一分清冷疏淡。她轻手奉茶,动作利落不失礼数,神情却冷若霜雪。

友人很快便将心思放到了欣雪身上,言辞风趣,试图搭话搭近,却像是潮水扑在礁石上,全无回应。欣雪只是平静地说:“请用茶。”然后转身退下,连眼神都未曾多给一分。

夜色静寂,茶香氤氲,山间仿佛有某种东西正悄然流动,不动声色地,将人引入更深的局中。

欣夜轻啜一口茶,忽然抬头看向窗外的夜色,笑道:“今晚正是月圆,山后有座观星台,我那里有台望远镜,不如去看看这山中明月?”

目标与友人对视一眼,略一迟疑便都起身应了。欣夜取来一盏小灯,引两人穿过院后花径,登上另一侧山顶。

夜风拂面,松影微动,三人走到一处开阔高台,四周环栏,视野极广。登顶一瞬,众人不由一齐轻呼。天上的月亮已跃出山脊,竟几乎与他们所在的山顶平齐,巨大明亮,仿佛伸手可触。那轮明月有四五人高,银光泻满山野,将林梢照得通透,山谷仿佛沉入一场无声的梦中。

三人倚在栏杆前,欣夜取出一架磨得锃亮的望远镜,交给目标和友人轮流观赏。谈笑声随风而起,不知是谁提议吟诗,几句半生不熟的古句也因夜色与月色染上韵味。目标虽少言,但在这等清朗月夜也不由放松了神情,偶尔笑着接几句。

不久,友人目光流转,看了看正静静望月的欣雪,突发奇想,笑着一把拉她离开栏杆,“我们上屋顶看看,那边角度更好。”

欣雪眉头一动,却也未拒绝。两人踩着木廊小步攀上不远处的一间瓦顶屋舍。瓦片凉滑,夜露已生,但两人坐得安稳,相对而望。

友人与欣雪并肩坐在屋顶,脚下瓦片在夜露中泛着凉意。他兴致高涨,月光映得他眼里发亮,说话时带着惯有的轻浮调笑:“这山、这月、这人,都配得起写首情诗——不过得看你肯不给我这个机会。”

欣雪面无表情,只回了一句:“注意脚下。”

“哪有那么容易滑——”话音未落,友人一个重心不稳,瓦片“喀啦”一声轻响,他整个人猛地朝屋檐滑去。

那屋顶是老屋旧瓦,坡陡滑润,友人双手在瓦上乱抓,几块瓦片被带得崩落。他身子一路滑到屋檐边缘,脚已腾空,腰际压在最后一道屋脊上,只要再动一下,整个人就会跌入下方黑漆漆的松林中。

他一声低吼,本能地想喊人,却喉头一紧,什么也没喊出来。

就在此时,一只手快如闪电般揽住了他手,力道狠准。他整个人晃了晃,才堪堪停住下坠。

欣雪俯身,单膝点在瓦上,双眸冷静如水,衣袖被风鼓起。她咬紧牙关,将他一点一点往上拉,直到他终于挣扎着回到屋脊上,大口喘气。

友人瘫坐在瓦顶,脸色苍白,背后已被冷汗浸透。他望着刚才差点失足坠落的边缘,只觉得喉头发干,心脏仍在胸腔剧烈跳动。欣雪松开手,收回袖子,轻轻起身坐回原处。

友人望着她的背影,脸上一时羞赧难言,半晌才低声道:“……刚才要不是你,我可能真得摔成山鬼了。”

欣雪只淡淡道:“这次听话了吗?”

友人“嗯”了一声,又觉得太轻,又补了一句:“我会记得的。”——语气不再轻浮,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声音已经变了调。

夜已深,赏月归来的客房静悄悄的。友人仍心神未定,回到屋中,关门坐下,手掌贴在胸口,还能感到余悸未平的心跳。他盯着瓦顶上的月影在地板上移动,忽然听见门外轻轻一声:“可以进来吗?”

他起身开门,月光洒进走廊,照出门口立着的欣雪。她不再穿先前的外衣,而是换上一身素净的浅色里衣,领口收得整齐,脚边赤裸无声。

她声音低低的,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平静:“能帮我梳一下头吗?”

友人怔住了一瞬,嘴唇动了动,终究没问缘由,只点了点头。

他跟着她走进了另一间房。那是她的屋子,布局与他那间不同,几乎没有杂物。屋中只设一方木镜,镜框黑漆描银,极静极冷,镜面古旧,映人却分外清晰。镜前放着一盏小蜡烛,火苗微颤,映出粉红色的光晕,落在墙上、地上,也落在欣雪的里衣上,使她整个人染上一层朦胧梦幻的暖色。

她盘膝坐在镜前,背脊挺得笔直,长发散落,漆黑如墨,披过肩膀垂到腰下。那发似乎带着一点点山林夜气,微凉、微湿。

她一动不动地看着镜子。那方镜子里映出她的背影,也映出身后站着的友人。他看见自己站在那粉烛光中,脸上还有一丝不知是惊讶还是拘谨的神情。

欣雪忽然开口,声音轻若纸:“就从上面开始,一点一点。”

友人小心蹲下,双手略带颤意地拾起她的发丝,指尖触到冰凉细滑的发根。他拿起梳子,试着顺着她的发一寸一寸地理,动作笨拙,却极认真。

烛火跳动中,他发现镜中的欣雪,虽坐得端正,却始终不是盯着自己那双手,而是若有似无地,看着镜子里那个他的眼睛。

她的目光像是穿透了镜面,也穿透了某种沉默的界限。

那一刻,空气仿佛也凝住了,连风都不再拂动帘角,只剩火光晃动、梳齿轻响——像是一场被包裹在梦中的仪式。

夜色如水,静得几乎能听见屋梁轻响。目标的房中只点着一盏油灯,灯影在木窗纸上映出昏黄光圈,室内温暖却寂静,仿佛整座山都沉睡在香火与月光之下。

欣夜不知何时来到他房中,坐在窗边低声说话。窗子是古式的木格纸窗,向上掀起一半,露出一段月色。屋外传来断续的滴水声,是雨檐积露沿瓦滴下,敲在青石地上,节奏慢而清。

欣夜忽地一笑,抬手把窗彻底掀开,冷风带着夜气扑进来。他望着窗外的山影,对目标说:“你知道‘夜爬’吗?”

目标转头。

欣夜继续,语调低缓,仿佛在讲一段极古老的传说:“是我们这儿很早以前的习俗,听说从南北朝时就有了。男人们会在月亮最亮的时候,爬上心上人的窗子,偷偷进房,跟她说悄悄话,或者……不那么悄悄的话。”

他顿了顿,回头一笑:“也叫‘爬窗’。”

目标听着,不经意回道,“你最好别是说你自己。”

“我才没兴趣爬你窗,”欣夜懒洋洋地靠回窗边,“但如果是你爬我窗——我可能……会开着。”

目标一时没说话,只觉夜风吹得窗纸沙沙响,身子忽然有些热。

滴水声在静夜里忽远忽近,仿佛敲在心头,一下下带着异样的节奏。

半夜,目标被一阵尿意憋醒。他披衣起身寻找茅房,小心开门,穿廊而行。走过友人屋前,他本想悄悄推门问声水壶,却一眼望见里头空无一人,褥子整整齐齐,甚至没有半点睡过的痕迹。

他心中一惊,顺着月光走出院门。院门敞着,门槛上落了点点露水,像是有人刚走过。

院外,是下山的山道。月色澄明,一道人影背手而立,正等在山道口,正是友人。

“你去哪儿了?”目标压低声音问。

友人回头看他,眼里没什么异色,只淡淡地笑:“你总算出来了。”

两人并肩下山,一路无语。山路空寂,虫声早已绝迹,只余脚步声回响。

走到半山,目标忽然想起什么:“你……还记得今晚我们遇见的那对兄妹吗?欣夜和欣雪。”

友人走在前头,头也不回地答:“没有那两个人啊。今晚就我们两个,从头到尾。”

目标心头一震,脚步一顿。

月光照着友人回头的脸,忽明忽暗。

然后一阵风吹过,山色起伏——目标猛然睁眼,重重地喘了口气。

屋里灯火未熄,窗子半掀,风正从窗缝里吹进来,带着微冷的夜气和滴水声。他仍在床上,未起。

而门外一切,仍是沉沉夜色,

一场梦罢了。

夜深无声,寺后的宅院悄然沉睡,唯独西侧那间卧房的门虚掩着,屋内没有灯火,只有窗外洒入的一片月光,如水般铺在地板与墙角,将一切浸染成苍白无声的颜色。

屋内香气沉沉,窗纸上映出三道身影,静止如画。山中老者坐在榻边,一只手搭在欣雪肩头,手掌干枯、骨节突出,却按得极稳。他的脸隐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声音却温和得几乎慈祥:

“是时候了,动身吧。”

欣雪低着头,没有说话,眼睫在月光下投下一片细密的影子,整个人仿佛一尊木偶般端坐不动。她的手搭在膝上,指节苍白,却微微发抖。

欣夜静静侍立在一旁,一袭青衣整齐如初,神情一如往日从容,只是眼中没有笑意。他看着地上的那具尸体——是友人,面容尚未完全僵硬,眼睛半睁,瞳孔映着夜色。

屋内没有惊慌,也没有悲伤。老者站起身来,手掌离开欣雪的肩膀,整了整衣襟,语气温和:

“月亮快下山了,时间不等人。”

两人转过身,向门外走去。身后,友人的尸体静静躺在木地板上,宛如睡着了一般,嘴角还残留着白天那点未说出口的笑意。

他赤足走过夜露湿透的石板路,山风像是刃子,贴着他的裸背划过,刺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没有带枪,也没有穿衣服,只在腰间松松地系着一圈旧布——就像赴死的古代罪人,给自己留了最后一块遮羞布。

杀人的人通常不会这么打扮。

但他今晚不是来杀人,而是来被杀的。

他跪在那扇木门前,轻轻地敲,像是求见情人。

门半掩,一线灯火从缝隙中漏出来。里面的人没睡,却也没立刻开门。

他听见对方在屋里起身、走动,然后停在门后。他想象对方从猫眼看见他这副模样——瘦削、苍白、带着山林的湿气,全身暴露在夜色和可能到来的反击中,仿佛不是个杀手,而是一尊献祭用的人偶。

他低声说:“我来了。你有刀吗?不然……

山路狭窄,杂草濡湿,泥土中带着冷意。两人早已翻滚进了灌木丛,夜露和汗水混合着血,黏腻又冰凉,像是把他们活活揉进了这座山体里。

杀手几乎全裸,身上只挂着松散的布带,在搏斗中早已撕裂。他的呼吸近乎喘鸣,热气一下一下喷在目标的脸侧,贴得极近。每当短刀逼近喉咙,目标下意识地反抗,四肢抽动,肌肉绷紧,滑开的手肘碰到的是一片湿润发烫的胸膛。

那不是情欲的炽热,而是发烧般的逼迫感——来自死亡的体温。

杀手不语,只是一次次压上来,动作不急,却像在确认某种仪式的顺序。刀刃划过耳后、颈侧、锁骨,一次比一次更接近致命,却每一次都放过了。

目标不知道他在等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再动一下,就可能被割喉;不动,也会被窒息、被压死在这个山坡上。

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他感觉身体居然重新来劲了。每一次喘息,每一片裸露肌肤的擦碰,都仿佛成了刺激——不是性的,而是神经层面的觉醒。他的每根神经都开始发亮,像是灼烧,又像是预兆。

神智前所未有的清醒,视野反而更暗了。他能听见对方皮肤上水珠滚落的声音,能闻出汗味里混着一点药草苦涩,能感觉自己心跳一下一下在放缓。

他突然明白了。

——这不是“反败为胜”的前兆。

——这是死前最后一次身体的回光返照。

他完蛋了。

她本不该来的。

山路狭,夜风冷,她赤裸着脚,汗水和露水早就分不清了。那孩子早该死的,但她的手指抓住他的衣领时,却愣住了。

她没有杀人的意志。只是惯性地动作,像处理家里乱跑的鸡一样:逮住、摁住、吓唬一下,假装有那么点“职业杀手”的样子。

她不断地把他摔倒,又捡起来扔下去。短刀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像是表演。她甚至听见自己喘得像狗一样,满身是汗,刀却一直没下去。

他太近了,气息太乱了。有一瞬间她想:是不是可以用手捂住他嘴鼻?不行,他可能会挣扎太久。那……骑上去?也许靠体重压他几分钟就好了?

又一瞬间,她甚至荒唐地想到——如果把他的头压进自己胸口,捂住他的鼻子,会不会就能安静了?这念头荒谬得可笑,但偏偏让她心跳骤停了一下。

她摇了摇头,再次将他压进草丛里。

可他一点也没被她弄伤,除了手臂擦破一点皮。他却反而快崩溃了。

他张大嘴拼命喘气,喉咙里发出滚烫的风,像是要把肺吐出来。她能看见他胸腔起伏得不自然,眼睛开始泛白,四肢在她身下剧烈抽动,像在抽筋。

她这才意识到,好像不用再动手了。

他吸入太多氧气了。

——氧中毒。

她低头看他,他却恍惚地睁着眼盯着她看,像看一只不知为何扑倒了人的野兽,甚至有点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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