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国·凯文的酒吧·深夜：

昏暗的灯光下，奥托坐在吧台尽头，指尖轻轻敲击着一杯未动的威士忌。凯文擦拭着玻璃杯，余光扫过天花板的角落——那里藏着雪国的监视器，闪着微弱的红光。

"今天不喝一杯吗？"凯文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琥珀色的酒光。

奥托摇头，从西装内袋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沿着吧台滑过去："给布鲁斯的。"

凯文没有立即去拿，而是继续擦拭着同一个杯子："我以为你们不知道我和他的联系。"

"总统知道很多事。"奥托微笑，"但他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凯文终于拿起信封，指腹摸到封口处火漆印下的凹痕——那是雪国总统府的徽记。他小心地拆开，抽出几张泛黄的文件，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数据，还有几张模糊的照片。

"可以拍照。"奥托说，"但不能带走原件。"

凯文点头，取出手机谨慎地拍摄。当他拍到第三页时，眉头突然皱起，手指悬停在发送键上迟疑了几秒，最终还是传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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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花共和国·布鲁斯的私人住所：

地下室的门锁了三道。布鲁斯盯着手机上传来的图片，脸色越来越凝重。他拨通了一个加密号码："莫里森，立刻过来。别告诉总统。"

半小时后，莫里森走进地下室。布鲁斯已经架好了全息投影仪，正在调试加密频道。

"出什么事了？"莫里森问，声音压得很低。

布鲁斯没有回答，只是启动了投影。奥托的影像出现在房间中央，背景是凯文酒吧的办公室。

"布鲁斯先生，莫里森将军。"奥托微微欠身，"雪国目前只希望稳定发展。"

莫里森眯起眼睛："这话从小丑的外交官嘴里说出来，真新鲜。"

奥托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枚数据芯片插入终端。全息画面切换，显示出一段加密情报。

布鲁斯和莫里森同时倒吸一口冷气。

"这......"莫里森的手杖"咚"地砸在地上。

布鲁斯猛地站起来，椅子翻倒："啊？"

奥托的影像开始闪烁，信号不稳："拜托了......"

会面结束，在投影消失前，只剩下两个站在原地、脸色惨白的男人。

雪国·秘密安全屋：

昏暗的房间里，克莱恩蜷缩在角落，瞳孔在黑暗中泛着不自然的暗红。他的指甲已经变得尖利，无意识地在地板上抓出几道痕迹。

门锁转动的声音让他猛地抬头。

小丑总统无声地走进来，面具在安全屋的应急灯下泛着冷光。他身后跟着两名全副武装的亲卫队士兵，防毒面具的镜片反射着警惕的微光。

"克莱恩先生，"小丑的声音出奇地温和，"欢迎来到雪国。"

克莱恩的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鸣，又强行压下去："你...你们也是..."

"半血族？"小丑轻笑，"是的。不过我们比红日国那些野兽文明得多。"他在克莱恩面前蹲下，"说说看，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克莱恩的讲述断断续续：

那晚抗议爆发前，他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一个奄奄一息的"快递员"。那人穿着破烂制服，趴在地上抽搐。当他上前询问时，对方突然暴起咬了他的手腕——

"他说了什么？"小丑突然打断。

克莱恩努力回忆："好像是...‘莫里森...虫洞...’然后就疯了。"

小丑的呼吸微不可察地停滞了一秒。

第二天，当抗议人群包围他的住所时，克莱恩正在经历最痛苦的转变。他的助理冲进来查看情况，却成了他失控后的第一个受害者...

"我闻到了同类的气味，"克莱恩指着北方向，"就...逃过来了。"

小丑若有所思地点头："天意啊。"他示意士兵递来一本老相册，翻到其中一页，"是这个人吗？"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快递制服的年轻男子，面容憔悴但眼神锐利。

克莱恩的瞳孔骤缩："就是他！"

小丑合上相册，对士兵做了个手势。很快，一杯温热的鹿血被端到克莱恩面前。

"学会控制你的欲望，"小丑起身走向门口，"我们以后...会有很多话要聊。"

厚重的金属门在身后关闭时，克莱恩听到小丑对外面守卫的最后命令：

"24小时轮岗。如果他失控..."

后半句被隔绝在门外。安全屋的通风口缓缓关闭，只留下克莱恩对着那杯鹿血，和墙上不断跳动的监控摄像头红光。

东海联邦·猎犬岛军事基地：

暮色透过防弹玻璃窗洒入室内，赤霄站在军事地图前，手指沿着边境线缓缓移动。通讯器亮起，莫里森的加密信号接入。

"雪国的局势比预想的复杂。"莫里森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带着电子杂音，"他们内部正在..."

赤霄抬手示意暂停，转身面对通讯屏幕："导师，我的目标只是收复朽鞍镇和鞍前营地。"他指向地图上标红的区域，"至于垩峰山——暂时让雪国去处理。"

莫里森沉吟片刻，嘴角微微上扬："你比我想象的更懂得控制局势。"他的目光扫过指挥室内肃立的军官们，"俘虏问题怎么处理？"

"暂时羁押。"赤霄的视线落在桌上缴获的雪国军旗上，"但会遵守战争公约。"

三小时后，莫里森再次联系赤霄。通讯结束前，他转达了奥托的回复："他们同意了所有条件。另外..."莫里森顿了顿，"奥托邀请我和布鲁斯去雪国实地考察。"

赤霄微微颔首："谨慎行事。"

通讯切断后，赤霄走到窗前。无人机偷拍的画面里，垩峰山方向的天空泛着不自然的暗紫色，与渐沉的夕阳形成诡异对比。

五月花共和国·总统办公室：

暮色透过落地窗洒进来，将洋普总统办公桌上的地球仪镀上一层金色。莫里森坐在对面的皮椅上，双手交叠放在手杖顶端，神色平静。

"总统先生，我们的情报显示，雪国内部正在爆发严重的派系斗争。"他推过一份文件，"红日国正在利用他们的混乱，向边境增兵。"

洋普皱眉翻看文件，照片上显示的是雪国银滩大桥附近集结的装甲部队，以及远处模糊的黑色穹顶建筑。

"所以你的建议是？"洋普抬头，锐利的目光盯着莫里森。

"海军第七舰队已经在雪国北面海域建立封锁线，确保雪国的冲突不会外溢。"莫里森声音沉稳，"但如果五月花直接介入，只会让红日国有机可乘。"

洋普靠回椅背，手指敲击桌面："那群疯子在自己的地盘上搞什么我不管，但如果威胁到我们的盟友——"

"熔岩城的玛丽已经承诺保持中立。"莫里森适时地递上另一份简报，"卡洛斯刚传来的消息，她现在正在进行反腐。"

洋普扫了一眼，哼了一声："玛丽那个疯女人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局势微妙，总统先生。"莫里森微微前倾，"有时候最危险的敌人，是那些等着坐收渔利的人。"

洋普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你总是有办法说服我，老家伙。"他摆了摆手，"行吧，舰队保持警戒，但我们不主动开火。"

莫里森点头致意，起身时状似无意地提了一句："布鲁斯和我想去雪国边境做个实地评估。"

洋普正在签署文件，头也不抬地挥挥手："去吧，别给我惹麻烦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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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雪国边境检查站：

凛冽的寒风中，三个裹着厚重防寒服的身影站在检查站前。布鲁斯呼出的白气在围巾上结霜："我们又回来了。"

崔肯警惕地扫视四周，注意到检查站士兵的防毒面具："他们的装备......不太对劲。"

莫里森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递上通行文件。一名军官接过检查，防毒面具后的声音机械而冰冷："欢迎来到雪国。"

废弃别墅·正午：

阳光透过破碎的彩窗投射进来，在腐朽的地板上投下血红色的光斑。莫里森踩着吱呀作响的楼梯走上二楼，每步都激起积尘。自从那扮成快递员的吸血鬼在这里杀害他的父母后，这栋房子就成了镇上有名的凶宅。

主卧的门半开着。莫里森的手指轻抚藏在风衣内侧的镀银短剑，冰冷的触感让他想起监控画面里最后那痛心场面。

他猛地推开门——

天花板的黄铜吊扇上，倒挂着一个穿着党卫军制服的高瘦身影。迪特里希·冯·施特拉维茨苍白的脸在阴影中泛着尸青色，领口的铁十字勋章沾着干涸的血迹。他的嘴角还保持着吸血前的弧度。

银剑出鞘的破空声惊醒了吸血鬼。迪特里希的黄色竖瞳骤然收缩，以一个违反物理法则的姿势翻腾落地。

"莫里森家的小崽子。"他的德语带着腐朽的气息，"你父亲的血有股白痴暴发户的酸味，而你母亲的大麻血..."他舔了舔獠牙，"...尝起来真恶心。"

莫里森的剑锋擦过迪特里希的颈侧，在墙上留下一道灼烧的痕迹。纳粹吸血鬼的军靴狠狠踹在他腹部，将他踢飞到父母当年的床上。

"知道吗？"迪特里希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你在那个时空追杀博士和他的两个孩子时，也是这么莽撞。"他突然掐住莫里森的喉咙，"那个时空的布鲁斯可比现在这个聪明多了——至少他应该知道现在用银质子弹。"

莫里森的手刚摸到腰间手枪，就被迪特里希一脚碾住手腕。骨头碎裂的声音和当年父亲被折断手指的脆响重叠在一起。

"你母亲临终前一直在喊你的名字。"迪特里希俯下身，獠牙折射着寒光，"可惜他的乖儿子正躲在大学宿舍里，因为前天的争吵拒绝接电话..."

剧痛中，莫里森看到床头柜上蒙灰的相框——五岁的自己坐在父亲肩头，母亲捧着刚烤好的苹果派。

一道银光突然贯穿迪特里希的胸膛。

崔肯的重重一发，将党卫军制服烧成灰烬。迪特里希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试图用变形的利爪攻击，却被莫里森趁机一枪打爆膝盖——银弹在吸血鬼体内引发连锁反应，使他的左腿瞬间碳化。

"你这肮脏的..."莫里森踩着迪特里希的胸口，将镀银短剑抵在他咽喉，"...纳粹杂种！"

吸血鬼却嘶哑地笑起来："看看你现在...多像1943年我在奥斯维辛见过的那些犹太人..."

剑锋狠狠刺入喉管。迪特里希的身体在火焰中扭曲成焦黑的骨架，最终化作一堆灰烬。莫里森喘着粗气，看着那枚铁十字勋章当啷落地——正落在母亲最爱的波斯地毯上，多年难洗的血渍依然刺目。

崔肯默默递来一个银质酒壶。莫里森灌了一大口，突然将剩下的烈酒全部浇在灰烬上。

"永世不得超生，畜生。"

窗外，正午的阳光终于完全照进了这个尘封多年的凶间。飘舞的尘埃中，隐约可见两道透明的人影站在角落，对着莫里森露出微笑——那是他记忆中父母最温馨的表情。

雪国·总统府·黄昏：

小丑坐在昏暗的办公室里，面具放在一旁，苍白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窗外，雪国的暮色染着不自然的紫红，仿佛天空也在溃烂。

桌上凭空多了一封信。

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一道熟悉的折痕——连发儿总是这样叠信纸，像个固执的老派军人。

小丑拆开信，纸张散发出淡淡的香草味。

**「总统阁下：**

**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大概已经不在这片雪原上了。昨晚巡逻时，我误触了银滩大桥附近的虫洞，再睁眼，已站在家里。**

**这里的世界很奇怪。大英帝国的旗帜仍插在半个地球上，美国是他们最大的竞争对手。街上的报纸写着‘2025年’，是现在的时间。**

**我要去找他。那个总是笑得没心没肺的黑发小鬼。如果这个世界有另一个‘他’，哪怕只是相似……我也要找到。**

**坦白说，我一直很怕您。您的执政手段……但我也记得，当年我穿越到雪国时，是您给了我容身之处。您明知我心怀二意，却依然让我统领亲卫队。**

**愿您保重。**

**——连发儿」**

小丑的指尖在信纸上停留了片刻，随后竟轻轻笑了。

“被提了吗……”他喃喃自语，目光扫过墙上那幅《最后的晚餐》复制品。作为半血族，他注定与天国无缘，但至少……连发儿或许去了更好的地方。

他取出一张烫金信纸，钢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连发儿：**

**如果去英国旅游，记住，泰晤士河畔的鸽子很肥，记得别用军粮喂它们。**

**若遇见另一个‘我’，告诉他——雪还在下。**

**——小丑」**

他将信卷好，绑在一只雪白的信鸽腿上。鸽子咕咕叫着，歪头看他，仿佛在质疑这个荒谬的任务。

“去吧。”小丑推开窗户，寒风吹乱了他的白发，“飞到哪里都行。”

鸽子振翅消失在暮色中，或许会撞进虫洞，或许会成为某个时空猎人的晚餐。小丑望着它远去的身影，轻轻哼起一首古老的德语摇篮曲。

窗外，雪又开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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