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鸡超人/Linga Man

①

“自呱呱坠地后被授食第一滴乳汁的那刻，人才回想起为人之道。”

批历25年7月，不知是出自于谁之笔下谁之口中的这句话，在五十岚静海打开印着深红色虎纹的信封时，于他的脑中出现。

预告信

阴乐家五十岚静海先生，您高雅的阴乐鸡艺令我备受感动，于批历25年7月12日晚，我会让您敬我一杯。

赫香槟敬上

混在新购乐具包裹里的这封信几乎可以说是来头不明，但游历四方博闻强识的五十岚静海并不陌生结尾处的署名。赫香槟，是在丁日市声名鹊起的一名怪盗——其正体是否为团队也未可知。

“感觉这次能有不错的即兴发挥呢！”

而被怪盗盯上的这位阴乐家更是重量级，他已经开始期待，在混乱与混乱激情碰撞之时，他的头脑中会迸发出怎样的灵感火花。

②

——批历23年 丁日市

“好忙。”

连郝杧自己都这么觉得。做完了今天本应带回家的作业，又本应在这时回家的她将上半身的上半部分放置在了课桌上，感受夕阳恰到好处的温暖从桌面慢慢沁到胸中、随着惴惴不安的心跳弥散至全身。

惴惴不安，也有可能是怦然心动呢？她这么一想，身体便罹发癫痫般地在桌上又颤又扭地蛄蛹起来。少女伸出桌面边缘的一只而手，指间倒是小心地捏着信封的一角。

“哎呀，平时一堆事，学习啊，与人交往什么的都够忙够累的了，还收到情书，我到底是得多忙啊。”

内心独白的更深一层，是这名少女的洋洋自得之情。

“信纸”只有一般A4纸的半大，是学校统一发放的草稿纸本上撕下来的，纸轻薄、质量劣，像现在这世上大多数人所经历的青春时光，但是决定这张纸被丢入垃圾桶还是珍藏进回忆匣子的，还是纸上写的字。“郝杧同学，放学后请到体育仓库来一趟，我有话想对你说。”情书中仅有的一句话，郝杧辨认不出字迹，她推测应该不是本班的同学——她帮老师改过几次试卷，顺带记住了全班人的字迹。

“……应该感谢，然后晓之以理、委婉地拒绝对方吧，视情况不同的话，还可以……不论如何,忍不住区区中学生的悸动，似乎是个前途堪忧的人啊……”

略微惊喜和自我满足后，郝杧恢复了平时考试解题的思路。但毕竟是仅有十四岁的她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损一嘴身份未确切的送信人的同时，迈向体育仓库的步伐也难免有些轻飘飘的。

社团活动也已经全部结束了的傍晚，校园里出奇安静，郝杧却一点都不害怕。说回来，她为什么要害怕呢，她从小就什么都能做到，什么都能做好，父母又都是高知分子出身的政治家，她的一切是那么得天独厚。他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她就是所有认识她的人口中那个——

第十一回 那个前程似锦的女孩

太阳沉下的那一天，她拉开了体育仓库的门。

——批历25年9月 八勾市

太阳初升的这一天，她踏进了北城中学一年B班的门。

“欢迎难波同学回归的同时，我们恰好又迎来了一位新同学……”

班主任将粉笔递给了发至锁骨的少女。

“大家好，我的名字是，郝杧，”她因娴熟而显得不紧不慢地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我休学了一年，从丁日市移居到八勾市来，所以大概比大家都大一岁，以后请多指教。”

郝杧端庄的外表吸引了全班同学的目光，而前者的目光却只看向了大家转眼就不再关注的难波伽梨子。

③

罗沛实在是个完美符合“普通”这个词汇的男人，在碰到五十岚静海之前的二十几年人生，三言两语就能交代清楚。

他已不记得父母的长相，但清楚因为自己是男孩而被他们厌恶着，在妹妹出生后更是成了家里的隐形人。所幸在某一年，父母消失了，他与尚年幼的妹妹进入了八勾市的义务保育设施，乘上了这代八勾市大部分年轻人的成长轨迹——保育设施到高中到大学到社会。时间来到批历25年，八勾大专毕业的罗沛作为批你死公司的底层行动员，对攀附在红绿灯上的任务对象厉声呵斥。

“五十岚先生，我不管你是什么当红歌星还是应激野猫，再不下来我就要开枪射你了！”

喘着粗气，本来应该由自己保护的对象让罗沛气得涨红了脸，而上面那位则对他视若无物，用大概是从某家冰品店里顺来的细长钢勺敲击红绿灯上方的铁檐，举办着属于自己的音乐会。

“唔……灯色变化的那一瞬间敲击声也会变，有意思捏……”

已有不少人在围观这位明星，他们中有认出五十岚静海的狂热粉丝已开始自慰，甚者惊呼一声便湿了裤子或裆部撑着帐篷直直倒了下去。

早就知道场面会愈发失控，罗沛在第一时刻就呼叫了警方支援，但不消片刻，该处十字路口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八勾市的居民会定期强制参加紧急情况对策演习，只要现在罗沛朝天空放一枪，所有清醒的市民都会捂住耳朵蹲下，虽然不能确定狂热粉丝是否真的清醒，但场面会更加可控一点。

但是罗沛做不到，他高举握着枪的双手，右手食指扣在扳机上，似乎在抗拒着开枪而剧烈抖动着，嘴里也只能吐出不像样的、哀求似的警告。

“最后一遍，五十岚先生，我求你下……”

五十岚静海站在了横向的红绿灯架上，人群的欢呼渐起，在声音和身体上同时淹没了罗沛。像一根被榨的鸡巴，罗沛被人群紧紧包裹，他的意识因为缺氧就好像快要被射出的精液一样离开脑子。

啊，他要开唱了——几乎失去意识之时，罗沛全身汗毛倒竖，相信在场所有人都有这种预感的生理现象。

轰——

但是，爆炸声取代了或许会出现兴奋致死案例的演唱会开嗓。惊醒了沉醉在偶像魅力之中的市民。

“你们他妈的都疯了吗？！啊？！！”

烟尘散去，少许弯折的灯架吱呀作响，三色灯光交织闪烁，发出怒吼的人与塞住耳朵的人身影交叠着——半机械改造人警官汤姆·浩克把五十岚从红绿灯上搂了下来，并大喝一声惊醒了与陷入醉酒状态无异的人群。

“这声音……是汤姆先生！”

罗沛曾在执行批湿奴讨伐任务遇到险情时被汤姆·浩克搭救过，自此以后两人逐渐成了会偶尔约酒的类朋友关系。罗沛一直对汤姆·浩克怀有敬意。罗沛从回复了冷静的人群中钻了出来，稍显灰头土脸。

“哦，罗沛啊，八勾市还真挺小。”

汤姆·浩克放下了五十岚静海，后者飞快地跑到了罗沛身后躲着。身材比罗沛要来的高大，躲藏的动作就令五十岚变得滑稽，罗沛也只能无奈。

“啧，现在又老实了……其实他是我这次任务的护卫对象，就是这家伙太肆意妄为了，我根本管不住……”

“原来如此，等会儿再闲聊吧，警队等一下就到，待会儿麻烦你帮下忙疏散人群恢复秩序。”

“啊，好的！”

不是警察的罗沛，在汤姆的工作状态影响下也下意识挺直身子敬礼，不过忘了把枪收起来，导致敬礼姿势变成了用手枪瞄准自己的太阳穴，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下一秒要启动偏铝酸钠了。

“喂，长点心……等等，你小子，为什么不开枪？”

汤姆·浩克没有闻到一丁点硝烟气味。

啊，完了，汤姆先生发火了——罗沛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的同时，双膝差点一软。汤姆·浩克的个性鲜明，他不是听不进人话，但总会一点就着

“明明可以更早……!”

“人群……我怕，我怕误伤……”

罗沛见汤姆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方向，像是要说些什么训斥的话，还是把指头收进了拳头里。

“好吧，也有理，你还是先把后面这活宝带走，带哪儿去都行。”

现场又开始骚动起来，如果不让五十岚消失，人们的呼声是压不住的。

“五十岚大人，请转过头再看我一眼吧，哦哦哦要出来了！！”

“我要给您生猴子口牙，请朝我这里打一吧，我一定能接住的！！”

“能给我奥术魔刃一下吗！如果不行的话想看您的口腔！”

……

“哦，各位……”

五十岚有着成为大明星必要的为粉丝服务素质，但这次在他发挥这份素质之前便被罗沛塞进了警车。

“可惜了，不过灵感倒是还留着，新曲新曲……”

一坐进警车，五十岚就转变状态开始了创作，拿出随身携带的纸笔写起了不间断的数列。

“乐谱……？”

坐在旁边的罗沛瞄了一眼，几秒内便反应过来这是在记录大音阶，虽说是音乐基础中的基础，但也正因次方便用于捕获转瞬即逝的灵感。

“这人的脑子，不会正在模拟演唱会现场吧……”

一阵寒意爬上罗沛的脊背，但这是兴奋所致——他刚刚其实是不舍得开抢，因为他自己就是音乐家五十岚静海的粉丝，而八勾市不允许五十岚的影像资料流通，也就是说今天是罗沛和偶像真真正正地第一次见面。

“但是就人性上，我和他似乎不是很好相处。”

明明距离这么近，五十岚的眼睛却好似望着远方，能做到对周遭的完全忽视，这令罗沛汗颜。

“对了，罗沛。”

五十岚想起什么似的面露难色，合上了小笔记。顺便一提，这个年代还用手写笔记，是因为五十岚作为熟练各式乐器的殿堂级音乐家，不能忽视了对手指灵活度的锻炼，也因此他写字不会用到大拇指，可以说他的行住坐卧都是为音乐的实现而进行的。

“虽说去你家是我提出来的，但是私生饭之类的还是挺恐怖的……”

“你也有受不了的东西啊，”罗沛嘴角稍微往上一抽，“不过私生饭是什么？”

“咦，八勾市没有吗……啊，总之，跟踪狂那类的，干的事已经超过了粉丝的限度，比狗仔队还烦人啊。”

“哦，”车颠了一下，配上了罗沛思维线条的起伏“你大可放心，跟踪和开盒在八勾市是被判流放罪或死刑的。”

“好重的刑罚啊？！”

“嗯……该说欢迎来到八勾市吗……”

——我叫罗沛，罗盘的罗，充沛的沛。从今天开始，和任务护卫对象兼偶像同居……!!一想到这点，我不由得全身过电，倒吸一口凉气。

④

“你是怎么想的？”居室内，谬音从后背贴上了席地而坐的陈嘉伟，“让我说，简直就是摆明了想钓鱼嘛。”被贴的青年看着信中内容若有所思。

“……但也就是说，参加舞会的大多数人，那些子弟，都是可有可无的弃子，作为饵食是他们最后的价值。”

“嘿，但是叫上了你，也就是说上面真心要搞一搞那什么奥批真理教咯？”

“至少得确认其究竟是否存在，说起来这个名字到底从何而来，我也摸不着头脑，这种违和感倒是熟悉。”

信纸的底下便是随信而来的邀请函，不记名，单人单张，即使如此，对于专车接送专人陪护的高官子弟们而言，这也很难导致冒充顶替事件发生，反而有利于保护个人信息，虽然个人信息的保护对将死之人也没太大意义就是了，在八勾市，遇难名单还是会公布的。

“所以，你为了救这些人打算去这场舞会？”

谬音有戏谑的打算，但见到陈嘉伟瞥他一眼便移开的目光又稍觉不快。

“我也被钓上了，你一起来吧，”他立马开始网购下单化装用品，“说不定会出现能让我爽干一场的批。”

“唉，哈哈，所以说变态真是……”

“你不是想知道自己是怎么一回事吗，”陈嘉伟头也不抬地向谬音展示了信，“信上有与会者名单，名单上有一个人，我猜她大概是知道的。”

——批历25年7月13日晚 姘多多酒店一处塌方中

“好了，这样大概就稳定了。”

谬音用建筑碎块加固倒塌后形成空间的墙壁，多亏平时被陈嘉伟影响，自己也看了不少杂七杂八的书，也还好自己的学习能力算不错，挑拣了一些实用战场知识记下了。

“呼，这下在救援来到之前我们聊聊吧，名乃未明。”

“……”

女孩掏出绑在腿间的小手电，照亮了这个逼仄的空间，而与女孩一同被困的灰发女子抱膝而坐，只是因为突然的光亮眯了眯眼，全无开启话匣的意思。

“似乎没有办法一来二去地聊天呢，”女孩额头上的嘴巴苦笑了一声，“那请回答我，我的名字是？”

——名乃未明，这个女人即使被强暴，也会是这么一副像是在沉思又像是发呆般对一切无所谓的样子吧。其实，仅就肉体的损伤程度上，现在的她并不比被强暴要好到哪里去。凝结的血液平铺于清冷的皮肤之上，再蒙上一层灰尘，刚刚舞厅灯光下的美丽已荡然无存。但她的本质却不见丝毫改变。

“……你是，”女人因贫血而发白的嘴唇动了动，“一个……”

“一个？”

“一个……”

“一个一个什么啊！”

谬音急了，救援不知何时来到，建筑不时震动，雷鸣声倏忽远近，狂笑与哀鸣四起，眼前能给自己的答案的人却像一个发条卡住坏掉的播音娃娃。

“请不要，打断我……”

女人微喘着气，用撕下的白裙布料简易包扎的伤口又开始渗血。谬音这才注意到，名乃的身体各处、能够看到的肌肤上已经有了大大小小的淤青。

谬音额头上沁出汗来，微张的额口也尝到了咸味。

“你是一个……失败作啊……本应成为母亲的，却像现在这样，被赐名谬音……”

“你，你他妈的，”谬音觉得自己很久没有体会过恐惧的感觉了，“可别瞎说，母亲又是什么鬼，我到底是人，还是批，还是批徒？！”

“我不知道，”名乃未明艰难地站起，头几乎顶到塌方墙壁，而后完全掀起了礼裙，这是在正式场合女性绝对不能做出的不雅动作，“他怎么想，我就怎么说。”

“什么……”

谬音看到了名乃未明两腿间的贞操锁，明显是男用的，容纳男性睾丸的设计实在太过典型，堂堂的命名省省长，总不至于子宫脱垂需要这玩意儿兜底。

“这是先知波西·波的大脑，他怎么想，我就怎么说。”

女人再度重复道，表情像是一出生就焊在脸上的面具一样，依旧没有丝毫变化。

⑤

我的妹妹，罗芬，之前没有想介绍她，是因为她和我不同，是个前程似锦的女孩，话说在八勾市，生而为女其实就已经可以和前程似锦划等号了。

现在想到她，则是睹物思人——领着大明星五十岚静海来到我住的公寓楼下，在信箱里发现了她的来信。

“点心哥哥，我不做人啦！注：省去废物只说点心会显得我很体贴！也会显得哥哥居然有点可爱！以上！”

信的内容，如上所述。

等下，这货真的前程似锦吗……

第十一回 那个前程似锦的女孩 完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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