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飛快地從初春跨過夏季，來到秋季中旬…本應是秋季中旬的。

青海省，星宿海附近。

近年來氣候變化，明明已經十月中旬，天氣還是熱到能在石頭上煎荷包蛋。

『獨居老人因熱浪昏死路邊，送醫不治』

電視螢幕上正播報著如此新聞。

下午時分，景裸著靠在沙發上，胯下插著新買的飛機杯。

「已經兩發了，怎麼還在脹。」

景低聲抱怨著。明明已經射了兩次，胯下龍物卻仍挺著，傳來陣陣脹痛。

扭動著沒手沒腳的殘軀，快感慢慢累積至硬物上，微弱而綿長。

景咬緊下唇，盡量降低音量。

殘軀靠著沙發不停蠕動，皮膚與布料摩擦的沙沙聲細膩而撩人。

他加快節奏，腰部微微用力，龍頭在杯中進出，發出輕微的黏膩聲響。

最後，射出。

「唔嗯…唔呃…」

…總算是舒服多了…好說歹說，今天的份算是解決了吧…

景鬆了一大口氣。這時，電視螢幕右側亮出一件通知。

他叼起觸控筆點開通知，內容是「周末有事，需冬妮你來一趟BY結城」。

「怎麼特別提這個…對喔，我通常是居家上班的。」

並不是特別急的事情，更不是之前那樣假日時突然把人叫到公司。

景維持著陽具插在飛機杯裡的狀態，前往衛浴間卸下杯子，用冷水沖洗陽具。

用放在地上的浴用海綿擦乾GG後，景望著鏡中的自己。

肌肉線條還保持著，四個斷端也被肌肉填補的像是天生就沒有肢體。

今天該做些啥來打發時間呢…

景光著屁股挪出浴室，回到臥室發呆。

「…翻一下筆記好了。」

景打開電腦的記事本，調閱自己的工作進度有沒有耽誤。

確認都有在進度上，接著看看股市的變動曲線。

(是不是又有誰在買空賣空。這次先別跟進…嗯。)

景雖然不是讀經濟系出來的，但藉著心理系的學識判斷股市波動，間接把握了股市的生態。

「今天買這張就好了。」

景選定一張股票，叼著觸控筆操作頁面做購入。

此項作業處理完畢後，今天的「工作」也就完成了。

(這麼說起來，好像還是拜李小姐的福啊。)

景回想起自己接觸股票的契機，就是接下若瑄的預約後的晚上。

那天，他在超商買消夜得到的發票，其號碼中了一筆不小的數目。

那時景就決定撥一些去買股票，靠著這點錢來滾出更多錢。

現在他正在鑽研股市的波動，並用股票投資滾出的財富獲得初步的財富自由。

「李女士不知道怎麼樣了呢。」

無腿美女，李若瑄。

跟他預約了十次後就只來了五次，之後就沒再出現。

想到這，景轉了轉脖子，望向窗外。

按照常理，客人都已經預訂了，這些額度保留著等客人再來不會有問題。

(也不是這個問題。)

那個姓田的混帳八婆，因為一點別的細故——具體來說是她自己辦事不力，造成公司名譽受損——就拿他開涮。

——就是你這團臭肉樁子杵在那，讓我沒辦法專心處理事情！——

一邊這樣罵，一邊當著其他同事們的面把他剝光、踩在地上用腳踹，最後把光溜溜的他連著輪椅一起扔出辦公室——不是比喻，真的扔。

回想那屈辱無比的畫面，景氣的流下眼淚、渾身顫抖。

冬妮不是後來林曉雯趁那個姓田的跟其他上司吵架時溜出來幫他穿上衣服，他可能得光著屁股滾出辦公大樓。

「那個殺千刀的臭婊子…！！」

大砲彷彿與他的怒氣聯動似的，登時充血到青筋暴露的地步。

景低頭看著自己卡在桌面下的大砲，更是懷念起那雙玉手給他節奏輕柔而堅定的撫摸。

「…好想讓李小姐再給自己打一發…」

但是應該不會再見到她了。景鬱悶的勃起。

本來就沒在辦公室以外的地方遇見她，現在應該更不可能了吧。

景低聲長嘆，挪動身體時因為勃起的陽具卡在桌面下，讓他費了一點點力氣才掙脫。

景趴到地板上，肚皮貼地蠕動的打發時間。

慢慢移動到客廳時，他終於想到今天要幹嘛才好。

「…去泡湯吧。」

最近新開的公共澡堂，某個時段對他這樣的人還挺友善的。

他轉個身，保持趴著的姿勢回到臥室裡穿上衣服，坐上新買的輪椅出門。

***

景沿著湖邊慢慢的驅動輪椅。

星宿海風景頗佳，只是最近觀光客變多，多了不少亂丟的垃圾。

「宋君，午安。現在才起床？」

經過一處密宗寺院時，從裡面出來的美熙看到景就和他打招呼。

「不是，只是現在才想出門。畢竟活動能力有限。」

「還以為你是整個早上都在打飛機。」

用溫和的語氣講著不得了的話，景登時臉紅到耳尖。

重點是還被她說中。

「難道我說中了？」

「…難不成，妳想幫我打一發～？」

景用黃腔掩飾自己的害羞，美熙則笑呵呵地回嘴：

「我可沒辦法幫你打喲。」

美熙輕輕地在輪椅上扭腰，凸顯自己空空的肩頭與圓圓的屁股。

她也和景一般的沒手沒腳，可這似乎無礙於她接下家裡的酒吧。

另外，美熙身上穿的是袈裟。

她是寺院的會計人員，本身不算是正式的出家人，但也跟著剃了平頭。

景之所以和她熟識，是因為搬到星宿海來之後，找工作的途中和她聊上，得知寺內的僧侶們煩惱著無法替信眾分憂，自薦來寺裡幫忙信眾做心理諮詢，權且算是份工作(會給薪水)。

說來也有點好笑，馬克思曾說過「宗教是精神的鴉片」——「鴉片」一詞在語境上是指「鎮痛劑』——但他們卻還得找他這個心理系的來幫忙。

不過，還會特定請人來幫忙代表這些僧人確實是在救渡眾生，否則頂著佛菩薩的門面招搖撞騙便是，何須替信眾煩惱。

「妳這是要去哪裡逛嗎？」

瞧她這副模樣，今天應該是沒打算上工…本來還想洗完澡去她的店喝一杯的。

「唔～只是想四處閒逛罷了。晚上要不要去泡湯？老樣子，那個時段。」

美熙照慣例邀請景一起去泡湯。

「正是這麼打算的呢。」

「那就待會見囉。」

景回以溫和的笑容。

***

天空完全被夜晚支配時，景與美熙一起坐著輪椅來到寺院附近新開設的澡堂。

這間澡堂有個很棒的空間設計，就是提供了輪椅停放及充電的位置，甚至還有自動鎖上的門(和衣櫃共用鑰匙)。

「兩位又一起來啊，今天休息？」

櫃檯的大姐用略粗的嗓子向他倆搭話，嘴裡叼著已經吃完的冰棒棍。

「嗯，今天是慣例的休息日嘛。」

美熙確實不是隨興的不上工，今天只是恰好又到了她自訂的休息日。

「妳們的關係進展的怎麼樣啦？」

櫃姐整個人趴在櫃台上，低頭看著美熙與她身後的景。

「進展？一直都是普通朋友啊。」

美熙平淡的微笑回應，語氣中沒有半分掩飾。

確實，美熙和景只是普通朋友。

「唔，看得出來。」

櫃姐趴在櫃台上，晃著肚子挪動，叼起鑰匙後朝兩人吐過去。她也是人棍。

兩人都用嘴精準的接住。

「哎呀！美熙姐、宋先生～」

「叔叔，你也來啦。」

「叔叔你好～～」

「叔叔好。」

「美熙姐妳好～～」

一陣嘰嘰喳喳的聲音，隨著數名女學生來到櫃檯前。

「為什麼只有我是叔叔？」

景已經三十出頭，的確是會被女學生稱為叔叔的年紀。

但是明明美熙的年紀與他相仿，那些女學生就會叫她姐姐。

雖然他也知道，這是因為這幫丫頭之前叫了美熙「阿姨」而挨了一頓咬。

櫃姐咧嘴笑著，對那群女學生接連吐出鑰匙。

女學生們分別用頭、嘴、鼻頭、乳溝把飛來的鑰匙接住。

這六個女學生的造型可分為短髮王子系、金髮辣妹系、成熟瀟灑系、短髮不良系及齊瀏海文靜系，短髮不良系有兩個，一個是黑髮一個是茶髮。

儘管容貌打扮都不同，但她們的身材相當一致：都是沒手沒腳的人棍。

雖然看起來有點醒目，但似乎沒聽說過她們有受到霸凌，在校內混得挺可以。

她們並沒有避諱面前的景，挪到置物櫃前脫下衣裙後便挪進淋浴間。

或許是身體姿態很難避免被看光…吧。

另外就是在這個時段，沒什麼人會來使用這裡，所以他們就會在這個時段來這兒聚一聚。

景沒有問過她們缺少肢體的原因，雖然看肩頭跟屁股的樣子大概是天生的。

這間錢湯只有置物櫃及入口的部分有分男女，裡面其實是混浴的。

景和美熙也各自脫下衣服，光著身子進去。

「今天又跟美熙一起來？果然是在交往吧！」

短髮王子系‧小璇最先開口向景搭話。

「也許才剛激烈交合過幾十回合呢～」

金髮辣妹系‧宇菲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

但是她剛把話講完馬上就臉紅，估計是裝模作樣。

景知道她確實有男朋友，也不是沒經驗。

那麼與其說是裝模作樣，更多是一時失言。

況且宇菲和小璇、思柔(齊瀏海)共用一塊無肢軀幹——她們是連體的三胞胎——，她有經驗就代表另外兩個也會同時「得到」經驗。

「這次誰上誰下？」

「應該還有其他體位吧。」

黑色短髮‧怡丹與茶色短髮‧冬妮先後跟著小璇和宇菲一齊調侃景跟美熙。

「別傻了，他們倆還能有啥體位…況且他們也不是情侶。」

思柔吐槽前四人的發言。

雖說是混浴，但習慣上還是會男生一邊女生一邊。

一群男生聚集到一塊，就會幹蠢事。當然女生也會。

例如比誰胸部大、比誰肚子平坦。

或者對現場唯一的男性集火。

「景叔叔，你不是都快三十了？怎麼好像比之前更大了啊？」

「是女人玩太多，雄性賀爾蒙暴漲對吧！是吧，小璇！」

看似成熟瀟灑的海琳把話題轉到景的GG上，了又跟著答腔。

「賀爾蒙的事情我不清楚啦…」

景不自在的扭動身體。

順帶一提，看似最瀟灑的海琳是六人之中唯一有來找他做過心理諮詢的。

她算是看似瀟灑，心底卻想很多的那種人。

六個丫頭全都盯著他的胯下，在那兒嘰嘰喳喳的品頭論足。

「殘念～他現在是單身喔。」

「連風俗店都不去嘛——那都怎麼辦啊？」

「除了飛機杯別無他法咧——」

聽著美熙風涼話般的八卦他的性事，景想起屋內外的隔音雖然沒問題，但——

「妳、聽、到、了？」

「聽得很清楚呢，你咬牙悶哼的聲音很可愛。」

「～～～」

美熙衝著景眨了眨眼。

景除了滿面通紅，也是無可奈何。

如此邊洗邊聊，沒有四肢的男生女生們洗淨身軀後，先後進入浴池內泡澡。

「還冬妮比那個嗎～」

「那當然！來比誰拍的水花比較大——？」

冬妮打算跟女生們一較高下，想比誰用奶子拍水面能拍出最大的水花時。

砰。

一道陌生的悶響在門口響起，讓充斥肉樁子喧鬧的浴池霎時鴉雀無聲。

她們都知道這是無腿的屁股拍在地上時會有的聲響，但都覺得聽起來很陌生，於是紛紛停止動作，伸長脖子望向通往盥洗區的出入口。

那新來的客人在盥洗區待了一會後，來到浴池。

「喔──」

新來的客人看見景等人，發出驚奇的長音。

是個瀏海與眉毛齊平、肌膚黝黑的年輕女子。

她也沒有四肢，但巨大的軀幹比景還冬妮高過半個頭，超過怡丹的體格。

三圍也很大，雙峰應該是全場女生中最大。

景眨眨眼，認出了那女生。

「奕欣！」

來者叫做殷奕欣，是景以前在補習班裡的同學，她天生就沒有四肢。

印象中，她從來不是個認真的學生，成績一直都不好也不壞。

「景…你怎麼也沒了手腳？」

奕欣這幾年剛好都沒和景有聯絡，不知道他出了意外的事。

***

「原來喔，早點遠離那種上司也不壞啦。」

奕欣聽完來龍去脈，在浴池裡長吁短嘆並放鬆胴體。

其餘常客兼熟人們也是頭一次聽到景提及過去，紛紛表示憤慨。

「但願她被砂石車輾過去。」

「壓路機啦。」

「ROAD ROLLER DA！」

宇菲、怡丹、小璇先後起鬨。

「不但冬妮剁了她手腳，最好還要截半，讓她只剩頭和胸腔…」

「那樣跟人棍差在哪啊，思柔？」

怡丹納悶地反問思柔。

「只剩半截就得裝袋子來接屎尿，而且再也沒辦法擁有性生活囉…」

思柔的嘴咧成邪惡的弧度，搞得大家紛紛撇過頭。

「妳可真惡毒啊。那挺浪費醫療資源的。」

怡丹被海琳這般吐槽，感覺自討沒趣的別過頭。

「是說奕欣，妳又怎麼會來這啊？」

景自己把話題轉到奕欣身上。他不太想再提及那個田芸。

奕欣歪過頭，用雙峰划了划水面。

「來很久囉…因為跟家人鬧翻啦。」

「鬧…啊…」

景對此很有印象。奕欣的家族觀念上挺有問題，遠近鄰里都知道。

「叫妳把錢給弟弟？」

宇菲最先有反應。

「不讓妳上大學？」「兩者皆是？」小璇、海琳順著了的話頭猜下去。

「兩者皆是。考上大學時，家裡那堆死老東西說我沒辦法回饋家裡，要求把我上大學的費用給弟弟。」

「「討厭死了。」」

宇菲跟思柔一起露出嫌惡的表情。

「所以妳就想辦法溜了？」

「是啊，反正弟弟對我也不好，動不動就拳打腳踢。」

「「「賤不賤啊！？」」」

三頭連體女郎齊聲大罵。

「哼！還好大學教授幫我隱瞞行蹤，要不然啊，他們還追到大學來呢。」

奕欣望著出生地的方向，眼神中沒多少眷戀。

景跟著她一起回望。他們倆出身自同個鄉鎮。

景的家人也差不多。

從他受傷後就沒來探視過，連那個嫌他變成廢人而分手的女友都至少有來探望過幾回。

「為了跟家裡斷絕關係，我費了不少工夫呢…什麼身份證明之類的早就都換過一輪囉。」

奕欣無聊的開合著自己下面的兩片肉唇，輕輕地晃動浴池的熱水。

「希望就此苦盡甘來。」

景憂心地看著奕欣。

「但願如此啊～那群老東西就在鄉村窩一輩子吧。」

奕欣咒罵似的許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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