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贵族区宽阔的石板路，龙霄宫那巨大的、雕刻着咆哮熊头的橡木大门就在眼前。门口站岗的卫兵穿着更精良的蓝黄铠甲，看到我走近，其中一人微微颔首，替我推开了沉重的门扉。

一股混合着石蜡、熏香、烤面包和……若有若无甜腥的气息扑面而来。宫内比外面凉爽许多，光线透过高处的彩色玻璃窗，投下斑斓的光柱。地面是打磨光滑的石板，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带着回响。

几个身影正在忙碌。一个穿着朴素灰裙、头上顶着两只小巧弯曲牛角的女孩，正踮着脚，用一块布仔细擦拭着墙边一座石雕熊像的基座。她动作有些笨拙，但很认真，尾巴——一根细短的、末端带着一簇毛的牛尾——在她身后小幅度地摆动着。不远处，另一个看起来年纪稍大些、角更粗壮些的乳牛娘，正费力地推着一辆堆满亚麻布的小车，车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她胸前的布料被撑得极高，随着推车的动作剧烈地晃荡着，深褐色的乳头轮廓在薄布下清晰可见。看到我进来，她停下脚步，微微低下头，眼神有些怯生生的，直到我走过才继续推动小车。

“龙裔！”一个干脆利落的女声响起。侍卫队长伊瑞莱斯从右侧的拱廊大步走来。她身材高挑，面容冷峻，左眼下方一道疤痕更添英气，蓝黄相间的铠甲擦得锃亮。“看到招募令了？”她在我面前站定，目光锐利地扫过我身上的新链甲，在紧绷的胸甲部位停留了一瞬，嘴角似乎极轻微地动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严肃。

“嗯。”我点头，“寒霜山脉？”

“东南方向，靠近黑水岔口那片山区。”伊瑞莱斯语速很快，“过去半个月，三支商队失踪，两个靠近山脚的猎户小屋被毁，痕迹……不像寻常野兽。有目击者声称看到巨大的黑影和听到……类似龙吼的声音。”她顿了顿，“领主大人很重视。商路受阻，人心惶惶。酬金和重赏告示上都写了，但对你来说……”她看着我金红色的眼睛，“杀死巨龙，本身就是你的目标，对吧？”

“是。”我回答得同样干脆，“详细地点？”

“法仁加那里有地图标记。他一直在研究那些痕迹。”伊瑞莱斯朝大厅深处另一个拱廊扬了扬下巴，“他在实验室。领主大人稍后会在大厅接见你，等你和法仁加谈完。”她说完，对我行了个简洁的军礼，转身又风风火火地离开了，靴子踩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顺着她指的方向，我穿过拱廊，来到一个堆满了书籍、卷轴和各种奇异标本的房间。空气里弥漫着羊皮纸、草药和某种……类似臭氧的奇特味道。宫廷法师法仁加，一个穿着深蓝色长袍、头发有些蓬乱的布莱顿男人，正趴在一张巨大的、摊满了地图和笔记的桌子前，鼻尖几乎要碰到纸面。

“啊！龙裔！”他听到脚步声，猛地抬起头，扶了扶滑到鼻梁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闪着兴奋的光，“伊瑞莱斯说你会来！太好了！快来看这个！”他急切地招手让我过去。

桌上摊开的是一张雪漫领的详细地图，寒霜山脉附近被用红墨水重重圈了出来，旁边还标注着一些潦草的符号和日期。

“看这些破坏痕迹！”法仁加指着几张画报，“撕裂的方式，熔化的岩石边缘……还有这些残留的、极其古老的能量波动……”他越说越激动，手指在地图上快速移动，“绝不是猛犸或者巨人！甚至不像我们已知的任何一种龙类亚种！这力量……非常原始，非常……可怕。”

“像什么？”我问。

法仁加深吸一口气，推了推眼镜，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研究者的狂热：“像传说中……世界吞噬者苏醒的前兆！或者……某种与之相关的、被遗忘的恐怖存在！”他随即又摇摇头，像是要甩掉过于骇人的想法，“当然，这只是推测。我们需要更确凿的证据。比如……”他转身在身后一个堆满灰尘的书架上翻找起来，抽出一本厚得能砸死人的、封面是某种黑色鳞片状皮革的古书。

他哗啦啦地翻着泛黄的书页，最终停在一幅描绘着巨大、扭曲的黑色巨龙的插画旁，下方是密密麻麻的、难以辨认的古代龙语文字。“看！龙石（Dragonstone）！”他指着插画下方巨龙盘踞着的一块巨大、布满符文的黑色石碑，“传说中，这种蕴含着古老龙魂力量的特殊石碑，是某些强大古龙用来标记领地、汲取地脉力量，甚至……召唤同类的信标！它们往往出现在龙类活动频繁的核心区域，或者……它们沉睡的巢穴附近！”

他猛地合上书，灰尘飞扬。“如果寒霜山脉里真藏着一条龙，或者……更糟的东西，”他眼神灼灼地看着我，“找到龙石，可能就是找到它巢穴的关键！也是理解它本质的关键！龙裔，你的龙吼之力，或许能感应到它，或者……解读上面的符文！”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管家服饰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实验室门口，恭敬地微微躬身：“龙裔大人，法师大人。领主大人已在主厅等候。”

龙霄宫的主厅比入口大厅更加宏伟。高高的穹顶，巨大的壁炉里燃烧着熊熊火焰，墙壁上悬挂着巨熊旗帜和历代领主的肖像。巴尔古夫领主，一个身材壮硕、留着浓密胡须的诺德男人，正坐在铺着熊皮的宽大宝座上。他穿着舒适但质料华贵的便服，手里端着一个银杯，神情带着忧虑，但看到我进来，立刻露出了一个豪爽的笑容。

“啊！我们天际的屠龙者来了！”他声音洪亮，站起身迎了几步，“伊瑞莱斯都跟我说了。寒霜山脉的事，就拜托你了，龙裔。”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不小，“除掉那威胁商路和子民的祸患！酬金和重赏，我巴尔古夫绝不吝啬！”

他顿了顿，啜饮了一口杯中的蜜酒，目光变得郑重：“不仅如此。若你成功带回那怪物的头颅，或者……法仁加说的什么龙石，证明它的威胁彻底解除……”他大手一挥，“我以雪漫城领主之名许诺，赐予你雪漫城的男爵爵位！并在城里为你准备一处体面的住宅！”他环视了一下宏伟的大厅，“你值得这份荣耀，龙裔。”

“谢谢，领主大人。”我微微颔首。

“很好！”巴尔古夫满意地点点头，随即转向大厅一侧的阴影处，“伊莉丝！”

一个身影应声从阴影中走出，站定在领主宝座旁的光亮处。

她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一头深棕色的短发利落地束在脑后。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头顶那对短小但尖锐、向后弯曲的黑色牛角，以及从她亚麻布短裤后面伸出来的一根同样深棕色、灵活摆动的牛尾。她穿着特制的轻便皮甲，护住了胸腹和肩臂，但皮甲在胸口处做了特殊裁剪，勉强兜住了那对尺寸惊人、目测至少有H罩杯的沉甸硕乳，深褐色的、拇指大小的乳头顶端在皮甲边缘若隐若现。她腰间挎着一柄做工精良的诺德长剑，站姿挺拔，眼神锐利而沉静，完全不像那些在酒馆或铁匠铺里见到的、眼神迷蒙或充满依赖的乳牛娘。只是她脖子上那个厚重的、刻着雪漫城熊头徽记和“武卫-伊莉丝”字样的金属项圈，清晰地标示着她的身份——一头属于领主的、被武装起来的乳牛。

“这是伊莉丝，”巴尔古夫介绍道，“我手下最优秀的战士之一……嗯，在转化之前就是。她熟悉寒霜山脉的地形，身手敏捷，剑术精湛。虽然现在……”他看了一眼伊莉丝紧绷的皮甲和无法完全遮掩的硕大乳峰，轻咳了一声，“……力量可能不如从前，但经验和忠诚毋庸置疑。她会作为你的向导和护卫，随你一同前往。”

伊莉丝上前一步，对我行了一个标准的战士礼，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沓。她的目光直视着我的金红色眼睛，没有任何卑微或闪烁，只有一种职业军人的沉着。只是在她微微低头行礼的瞬间，我能看到她眉头极轻微地蹙了一下，似乎胸前那沉重的负担让她感到了不适。

“听从您的命令，龙裔大人。”她的声音有些低沉，但清晰有力。

巴尔古夫满意地坐回宝座，举起酒杯：“那么，祝你们猎龙顺利！愿塔洛斯指引你们！需要什么补给，去找宫廷总管吧。”

伊莉丝保持着行礼的姿势，等待我的指示。我看向她，目光扫过她锐利的眼神、坚毅的下巴、战士的站姿，最后落在那无法忽视的、昭示着她另一重身份的项圈和沉甸甸的胸脯上。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视线，身体依旧挺得笔直，只是握着剑柄的手指，地收紧了一下。

『 Friday - 4:10 PM - 龙霄宫主厅 - 室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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