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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以外:上一次与下一次的遇见,2

小说: 2025-09-09 19:57 5hhhhh 9410 ℃

“少扯了你!为什么非得是漂亮的狐狸精?怎么不能是黑山老妖?我还大鹏鸟嘞!”

“因为今天的故事,就要讲这只狐狸精……”

“哦哦?”

“她所在的深山山脚下,有大一片村庄……足足有小城那么大!那里的百姓们每天生活得悠然自得,很是快活——直到,直到有一天,这只狐狸盯上了这片村子。和其他吃人的妖怪不同,她的修行,一不吃人肉二不摄人魂,专门喜欢抓年轻漂亮的女孩子,然后不停地挠她们的痒痒,利用她们的笑声修炼法力……”

“好邪门的狐狸哦,跟你倒是般配。”

“当时这狐妖发现那偌大的村子里,有数不清的小孩子,当然,漂亮的小姑娘自然也是很多,她们性格各异、年龄也互不相同,这让狐妖很是心动……越是不同性格、不同年龄的女孩子的笑声编织在一起,对她的修行越有帮助——若是能同时获取到一百个像这样各不相同的女孩子的笑声,她就能修炼成仙。于是她在观望了一段时间,确定村子里没有懂除妖会法术的高人后,终于决定下手了……”

“噫……那岂不是要惨了呀?”

“是啊,自从那天起,村子里就开始莫名其妙地出现一些丢小孩的情况,从小丫头到大姑娘,每隔几天就会莫名其妙地失踪一个,除此之外其他东西都没有任何丢失……那村里的人一开始还以为有了人贩子,又是报官又是看守,但都没有用,少女们还是一天接着一天地失踪。只是,那里的人们关心则乱,没有发现近几天的村子里,经常会出现一个陌生面孔的美若天仙的女人……也可能是因为那村子实在太大了,有不认识的人实属正常不过的事……但,他们怎么没想到,如果这个漂亮女人来路正常,那样的花容月貌他们怎么会在此前毫无印象?”

“就是诶,他们好笨哦!要是我,肯定第一个怀疑那个女人!”

“要是你,第一天就被抓走啦——直到就这么过了半个月,这才终于有人想到,不对劲,可能是有妖物作祟……”

“那,那些被抓走的女孩子,就这么……半个月?”

“是呀——于是人们开始想办法请人来除妖捉鬼,首先找到的是个眉清目秀、英姿飒爽的道士小姑娘——也就是坤道,叫道姑也可以啦……她云游到此,听说这村里正遭受着妖物作乱之苦,便自告奋勇地要为民除害。她感受到了村子里萦绕的淡淡妖气,于是追着这妖气一路上了山,要把那狐妖的老窝揪出来。”

“啊?小姑娘?那是不是有点危险……她道行够不够啊?”

“嘿嘿,这你就担心对了。如果是放在那狐妖刚刚下山的时候,或许这小道士的法力足够对付她……但是这半个月以来,那狐妖可是抓走了不下十个女孩子,在她的洞府里夜以继日地修炼……很不幸,那小道士虽然找到了狐妖所在的洞府,却是完全不是狐妖的对手,被狐妖几招就封住了穴道和法力,拖进了洞里……”

“唔诶!这,干什么啊!这也太快了吧?”

“那只狐妖倒是很喜出望外,正愁着去村里抓女孩子很麻烦呢!没想到,今天竟然直接就送上门来了一个小道士,从修行人身上吸收到的修为可是比凡人的质量高多了……而且作为修道之人,小道士也比凡人更经折腾,于是——”

“呜哇,好惨啊……”

“还记得我说过的,那狐妖的三指法术吧?她对那些凡人女孩子用的都只有两指,因为怕凡人的精神太弱小,用上三指之力的话会把她们痒得傻掉,那样的话她们神志不清了,就没有修炼的作用啦……但是那个小道士可是结结实实地被指了三下,那叫一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呜呜……真可怕。那后来呢?”

“村里人只见那小道士上了山就有去无回,虽然心急如焚却也是知道恐怕是这妖怪法力高深,小道士八成是凶多吉少……于是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去请真正的高手,就这样又拖延了几天,那村里的人费了好大劲,从外地请来了这么一位专门捉妖的高人,这位高人看上去刚过中年,年纪不大——对了,就和你爸差不多的样子,但是仙风道骨身背宝剑符箓,道行却是高深得很,有他出手的话,应该是万无一失。如果连他都毫无办法,那这妖怪恐怕是那种要惊动天庭的乱世大妖了——”

“这下一定会成功了吧?”

“当然,听我讲完——那位高人带着一众村民,翻山越岭地很快就追踪到了狐妖的洞府所在,那是一处巨大的山石,比那些参天老树还大的山石。只见高人掐诀做法,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拔出宝剑狠狠地劈下去——风雷声大作,一眨眼之间就破了狐妖的法术,将山洞内的真实情况暴露了出来。当时,所有人就都真真切切地听到,山洞内隐约传出的凄惨却又熟悉的许多笑声。”

“哇哦……好厉害。”

“众人进了山洞,拐了几道崎岖的弯路,终于见识到了洞内一片狼藉的景象——大家也都明白了这些天以来失踪的姑娘们都去了哪里:那山洞的一处开阔平地上,姿势各异地摆着十多个被抓走的女孩子,她们有的高举着双臂整个人像一个一字,有的手脚伸开被摆成一个大叉,有的被藤蔓捆着吊在洞顶,身上的衣服凌乱、洁白光滑的肌肤大片地露着,尤其是腋窝、腰腹和双脚,这些痒痒肉的部位全都露在外面,而且皮肤上隐约能看见有淡淡的符咒光芒在闪烁……她们全都像雕塑一样一动不动,只知道疯狂地大笑,眼泪、口水淌了满脸满衣领,有些女孩子的裤子都已经湿透了——她们笑得已经尿裤子了,她们当中有些人还能对眼前的变故做出反应,有些就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了一样一直狂笑……”

“好,好惨呐!”

“最惨的还没来呢……那位高人抬手解除了女孩子们身上的法术,村民们七手八脚地把她们救下来,有些姑娘仍然停不下来地还在哼哼唧唧地笑——但是高人没有罢休,他还没救到他要救的人,那个道士小姑娘去了哪里?高人继续在洞内摸索,一番好找之后终于发现了玄机,这洞内的石壁里,还别有洞天。高人拔剑作法,彻底破除了迷阵、打碎了石壁,这才见到——”

“见到……?”

“在更深一层的洞穴内,那个道士小姑娘,身上的道袍被扒得一干二净,衣服鞋袜和拂尘一类的法器凌乱地堆在一边,而她本人正躺在一张石床上,浑身都被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咒语的黄纸裹得严严实实,整个人简直都被包成了一个茧子——连眼睛和嘴巴都没有放过,那些黄纸上的符咒,明显就是那些害得姑娘们奇痒难忍大笑不止的罪魁祸首,而此时贴在那小道士身上的符咒之多,覆盖的范围之大,是那些女孩子们遭受过的十倍还不止——”

“呜哇!怎,怎么这样!太过分了!”

“此时,那只狐妖还趴在只有一双小脚丫没有被符纸包住、脚心上却依然有咒文闪烁的的小道士的脚边,用她那双有着尖得吓人的指甲的手不停地搔着小道士的脚心呢……而狐妖身上的法力,还在明显地不断变强——”

“真该死!快阻止她!”

“诶,如果要是不呢?如果她真的修成了罕见的大妖,连那位高人都不是对手,女孩子们和小道士又落回到她的手里受到更可怕的折磨呢?”

“呜呜!那,那我就——那我就打死你!”

“诶诶,别打别打——别掐我!当然不是这样的!那位高人来得及时,狐妖还没有修炼到那个境界……经过一番斗法恶战之后,那只狐妖终于还是被高人随身带着的法宝捆妖绳结结实实地五花大绑起来,再也没有反抗的能力了。”

“呼!这就好——可千万不能饶了她!敢做出这样的事?”

“嘿嘿,那当然……话说那位高人救出已经被痒得三魂出窍只知道傻笑的小道士,费了好大劲才让她恢复了一点神志——那高人给她穿好衣服,冷着脸问她,看你还敢不敢随便往外跑?这点三脚猫功夫还学人除妖?要不是我这几天算到卦象有问题,急忙出关夜不合眼跋山涉水地赶到这边,你——!有你好受的!小道士奄奄一息地说,师父……徒儿知错啦!原来,这位高人竟然是小道士的师父,小道士贪玩偷偷地趁着师父闭关跑出来玩,刚好跑到了这座村子又刚好遇到这只狐妖作乱,这才造成了现在这个局面。而这位高人自然是故意来被村民们找到的,一是为了除妖,二是为了找回自己丢了的徒儿。”

“嘿,这小道士——多少有点活该了。”

“也别这么说,要是没有她闹这么一出,那指不定什么时候村里的妖祸才能被解决呢,这就是他们的缘分。”

“也是哦……”

“说到那高人抓了狐妖,救了姑娘们和小道士,却依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劲——那些姑娘们,或多或少地都出现了神志不清的痴傻症状,被抓走越久的就越严重,相对较晚被抓的症状会轻一些……而那小道士,虽然没有神志不清,但一身的法力修为却像漏了一样再也感觉不到半点。村民们和小道士都要急得哭天抢地了,他们七手八脚地抄起家伙就要打死这只被绑着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狐妖,要为自己村的女孩子们还有自己的修为报仇。”

“好哇,狠狠地打!把大家都害成这个样子,死有余辜!”

“诶,他们也是这么想的,但这可不行,不行呐——那位高人出言制止了村民们和徒弟,对他们说,你们都还有救。大家也忘了打妖怪了,连忙凑到高人身边问如何是好。高人沉思了一会,才慢慢和大家说起,这种修行之法,他曾经有所耳闻。这种法门叫做七情关,专门以其他人的七情为基础修行,被作为修炼基础的人保持某种情绪的时间越长,强度越高,修行者就能越高效地吸取法力——她对你们用下这种呵痒的法术,应该是想以你们受痒大笑的状态和此时心中的恐惧与痛苦来对应喜、惧、哀三情——啧啧,如此另辟蹊径,如此效果拔群,倒是个修炼奇才。”

“竟然还有这种法术?要犯天条的吧?”

“嗨呀,妖怪的事,天条管不着——那高人接着说,这种修行法门的好处就是,进境飞快,这狐妖只用了半月就已有如此法力,因为这种法门能直接抽取其他人的生机神魂为己所用,姑娘们的状态应该是被吸走了部分的慧识所致。小道士则是因为有法力护体,所以先被吸走了法力而神魂没事,若是再拖下去……那可就不好说了。但是,被这个法门夺走的东西,没法及时消化,必须要靠周期性的运功才行。咳咳……但是,因为这次营救及时,她还没有来得及完成一个完整周天,所以小道士的法力,和姑娘们残缺的慧识,应该还完整地保留在她身体里……要讨回这些东西也不难……”

“怎么办?该做什么?莫非——?”

“嘿,很聪明嘛你。若要拿回这些东西——高人停顿了一下,接着说,她怎么夺走的,就让她怎么吐出来就好了。”

“哦哦!果然是这样!嘻嘻……那这只狐妖岂不是……?”

“是啊,她被村民们带回了村子,人们在村口建起了一台像老虎凳一样的架子,把那只被封住法力的狐妖结结实实地绑在了上面,当然——也是一件衣服都没给她留,而且她所用过的每一样法术都被原封不动地施在了她身上……大家决定用一种很经典的痒刑来收拾这只狐妖,那就是除了加身的符咒外,还要在她的身上涂满盐水呀蜂蜜呀这类的东西,然后让村里养的山羊去舔她的全身各处——”

“哦哦,这个好这个好!哼,妖女,看这下不痒死她!”

“——给狐妖上刑的那天,全村的人把那台刑架围得水泄不通,大伙看着狐妖光着双脚被带过来,据说那狐妖不仅貌美如花,一双脚更是又大又漂亮,脚趾甲还是尖的……后来这只漂亮得不行的狐妖又被扒掉了衣服捆在刑架上……当然,这个过程里没人在乎她说了啥做了啥——然后,从村里牵来了足足七只山羊——”

“——什么?七只怎么够?给这妖女再来七只还差不多!”

“好好好,那就,那就十四只……这只可怜的狐妖,从开始行刑的那时候起,直到所有被她所害的人都恢复正常,期间她的惨笑和尖叫求饶声就没停下过,哪怕是半夜,山羊需要回圈了,但那些符咒也不会停下,就这样足足有一周——”

“等会,十天……不,半个月!一周太短了,不解恨!”

“呃,好,那就半个月!”

“而且她这样不会很吵吗?后面就干脆把她的嘴封住,眼睛也蒙上!”

“好好好,那就和那个小道士经历过的一样……”

“嗯,这还差不多。”

“就这样,半个月后——当人们再次来到刑架前查看时,却发现原本被紧紧捆住的狐妖不翼而飞了,只有一只毛发柔顺的狐狸趴在被污水浸透的刑架上一动不动。那位高人领着小道士赶来此地,将狐狸拎了起来准备带回修行之地。高人说这只狐妖不仅将夺取来的神魂法力全部还了回去,而且在后来彻底超出她身体和灵智承受极限的搔痒折磨中被痒了个道心崩溃,连自己本来的修为都没能保住,一并全吐了出来。现在的她,已经和从未修行过的野狐狸一样,是一只没有灵智的畜生了。但是看在它于修炼之道天赋异禀,所以高人打算再给它一次机会,将它带回洞府教导它修行,有了自己的指点,想必不会再误入这样的歧途。或许以她的资质,百年以后,这只狐狸就又能再次化为人形,希望到时候,它能做一只向善之妖。”

“啊?那她还是没死成喽……虽然这样的结局也不错!她以后就算再次化形,应该也再不会出去害人了吧。”

“当然——而且你可别忘了,小道士也要一起跟高人回去的诶,那小道士临走之前,跟村里的人们一脸坏笑地说,乡亲们再也不必担心啦,她们来日方长……修仙的人可不愁什么人妖殊途,从今往后的十年百年千年,自己保证每天都会尽心尽力地照顾这只狐狸师妹,势必要让落在自己手上的她,每一天都过得千秋壮烈,万古留名……好啦!就这样,一切都结束了!”

“哇哦……精彩,精彩!星河哥,你到底都是怎么想出这些故事的呀!”

“嘿嘿,靠才华啦!”

“好小众的才华!”

“邢河,邢河!干嘛呢!上课了,还发什么呆?”

“啊,哦哦!没事没事,走神了。”

邢河猛地回过神来,一边应付着身边的同学,一边翻出下节数学课该用的书本,心里却泛起了淡淡的苦涩。

学校窗外的街道上偶尔有汽车疾驰而过,拖着一串长长的汽笛声。

“哎……清梦,你现在,在哪里呢?过得还好吗?”

那年夏天,两个孩子顺利地从乡镇初中毕业,转眼间就该到了读高中的年龄。小乡村里当然是没有高中的,但是老邢和老林自然不愿放弃让孩子们继续深造的机会,现在条件好了,可千万不能让后代们重蹈自己的覆辙,读书还是好啊……

那年,刚好经历了村里的扩建改造时期,平时只有在城里才能见到的庞大机器轰隆隆地开了进来,那座土地庙就在那机器的巨爪之下被夷为了平地,那里的蛇、耗子和鬼也不知道该迁徙到何方。

两家人决定进城谋生的前一天,邢河和林清梦在那被铲作荒土的小庙边呆坐着,谁也没有说话,但是他们都从身边人的一呼一吸中感受到了一种深远的——悲哀,那悲哀源自于他们一起经历过的每一个瞬间,是他们的记忆结出的果子。

“星河哥……我怕。”

林清梦头一次这样的老实,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清梦……没事的,没事。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

邢河也不知道,到底会不会有事。他只能悄悄地拉着林清梦小小的手,一遍遍地重复着无根但又不肯枯萎的誓言。

他们依靠在一起,就这样靠着,等着,看村口的那棵老银杏,看那些柔漫的柳枝和柳枝上头的麻雀,他们静静地等待着夜幕降下,星河亮起,清梦入眠。

进了城读了高中,繁华的生活和繁重的学习任务很快就占据了邢河人生中的很大一块,林家因为有在一家私立中学任职的亲戚而决定去那边租房,而邢河因为优异的成绩被城里最好的公立高中录取,是在那张高考金榜上题名的有力种子选手。

这小子,还真的是靠才华吃饭。

两所学校相距甚远,在这小城里大有天涯海角之势。

林清梦与邢河,这一对天造地设的青梅竹马,走出那一方小天地,来到繁华而紧锣密鼓的城市高中,投身于各自的生活熔炉中,再也没有相见。只有当偶尔的午夜梦回或思绪陡生,才能再一次地想起,想起他们的童年,他们的玩伴,他们的牵挂之缘,那是他们的问世之地,也将是他们的魂归之所,那是他们的由来也是他们的归处。

数学课的铃声响起,那些与自己曾经所讲述的奇妙瑰丽的故事截然不同的严肃知识让他有点胸口作痛,所幸,书本上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于邢河来说,尚有理解的余裕。

“唉……”

“我还会是她的星河,她还能做我的清梦吗?”

在因走神而被老师点名罚站的前一秒,邢河这样想到。

“清梦,清梦!”

“哦,怎么啦?”

“你瞧瞧,我们的林大美女,今天又收到情书啦!可惜,林大美女高冷得很,可是连隔壁班那个高富帅的公子哥都看不上眼!”

“我呸!人家跟我有什么关系?少在这乱讲!一边去!”

林清梦放下笔,抬手戳了下在身旁叽叽喳喳的同桌姑娘的腰眼,那个姑娘笑着躲开,不再打扰林清梦手上的忙活。

“唉……星河哥……”

林清梦手中的笔,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写的是“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画的是一间土地庙,画的是那些杨柳,那棵老银杏,还有两个在旁边看着这一切的……火柴人。

林大美女不会画画,别要求太多。

“我说,小林啊,这句诗和这幅画我都看你写写画画一百遍啦!这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呀?”

同桌姑娘又贱兮兮地回来了,一脸的八卦。

“说了你也不明白的——!”

“说嘛说说嘛……”

“起开!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不信!快,老实交代!不然我可要严刑逼供啦……你怕痒的这个秘密,我可是知道了哦!”

同桌姑娘抓挠着双手向林清梦靠近。

“什么,你!你敢!走开啦!”

当然,无论再挨多少次“酷刑”拷问,林清梦都没有和任何人透露过半点她往日的故事,那星河只是她的星河,清梦也只会是他的清梦,别人休想掺入半分。

而且,同桌的这位姑娘也很识趣地每次都不会过分逼问林清梦,即使是“拷问”也依旧是停留在打打闹闹见好就收的程度,这算是她的良好品行放过了林清梦,也救了她自己——可别忘了,仙气飘飘温文尔雅的林大美女,曾经可是敢上房揭瓦的小灾星,连村头的大黑狗她都敢打,同桌的这瘦瘦小小的城里丫头,真不一定比那大黑狗难对付多少。

“星河呀……清梦呀……”

今天,老邢格外地开心,满面红光地喝了一杯又一杯,邢河坐在酒桌前也是发自内心地喜悦。

今天是高考成绩公布的时候,而“邢河”这个名字……日后势必要在那金榜的第一行停留很长时间了。

“好小子!真不愧是我的儿子!小子你知道吗,这可是你爹我一辈子的夙愿……你爷爷那时候条件苦,爹不得不辍学回家务农,和老林一起回的乡下……老林当时哪科是你爹我的对手?可惜呀……呸呸!可惜个屁!”

老邢有点醉醺醺的,已经显出老态的脸上皱纹如沟壑蔓延,再也不是那个干起农活中气十足的庄稼人老邢了。

“今个,今个我儿子长了脸,光耀了祖宗,我老邢——你可惜个屁!”

“今后,今后啊,儿子。你就要远走高飞,走出这小农村,走出这小县城,去大城市读书生活了……去那些真正的大城市,这小县城算毛!儿子,这是你的光荣,是老邢家的光荣!”

“儿子,爹妈没有那个能力,条件上比不过人家,只能靠你争这口气!但是,但是——爹话说回来,在这小县城的一亩三分地里,咱们家活的好好的!你要是往后觉着累了,就回家,咱们家在这小地方也不是养不起你!”

“但是啊,儿子,你若想远走高飞,那咱们家也绝不是你的后顾之忧——懂吗?”

“我只跟你说一个事,农村……咱们的老家,你不要忘了,不要忘了有空回去看看,不要忘了咱们的老房子,还有你林叔他们家,我们是过命的交情——!远了不扯,就说在那农村的垄沟里,你爹我一下下地刨出了城里的这套房,刨出了你这个大学生……懂吗,儿子?那里是咱们家的根……爹今天喝了点酒,别嫌爹啰嗦,这话爹也只跟你啰嗦一次,往后你想听也没有……”

邢河坐在桌边,听着老邢回忆他的光荣往昔,心里却一直在回忆着他自己的往昔。年轻人,总是不太爱听老一辈人的这些话,无可厚非。

这回自己要去远方读大学了,我的清梦啊……只怕是会越来越遥远……真的只能埋藏于心底,最终随自己一同进入坟墓。到了那时,自己也算是要融入那片星河,做个再也不会醒来的清梦了吧?

邢河苦涩地想着。

星河哥……我不会忘记你,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只要这天上的星河不熄,那你就永远是我的星河。清梦现在要远走他乡了,星河哥,希望你能做个好好的清梦呀……

林清梦酸涩地想着。

大学的生活比想象中的更加有趣,时间与阅历淬炼着一切意志,直到它们彻底地成熟,开花结果,或是它们半途夭折,零落成泥。

这所大学放眼全国依旧是名列前茅,它为邢河的人生提供了越来越多的新事物和新知识,它在不断地把邢河磨练成真正的高材生,真正的才子,真正的好小伙子。

那所大学是非常不错的学校,它为林清梦的生活带来了数不清的惊喜和提升,它在尽职地将林清梦教育成合格的新青年,真正的佳人,真正的好姑娘。

于是,做好准备的才子佳人们,请吧,请无论何时……都要相信奇迹的力量。

这天,邢河从食堂门口走出,手里还拎着一袋小笼包。

这天,林清梦从超市门口走出,手里拎着一袋卫生纸。

他们在那食堂与超市之间的十字路口擦肩而过。

时间,确实也会洗磨人的容貌。邢河现在身材挺拔,方正而棱角分明的脸上五官俊朗,说不上什么美男子,起码也算是看得过去。林清梦倒是没有辜负那“美人胚子”的赞叹,她确实是难得一见的漂亮姑娘。

都和他们印象中的对方相去甚远。

……

人呐,不该与缘分为敌。

星河清梦,天造地设,就该着他们天长地久,永不分离。

“邢河!嘿!这边!”

“诶,林清梦?你也来超市啊?”

他们有一些很好的朋友。

于是他们同时转头看向对方。

他们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她的星河,他的清梦,看到了他们历历在目的神韵和容颜,看到了他们万死不悔的追求与等待。

星河与清梦,终于又再一次,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上次是手拉手靠着,这次是用抱的。

他们的朋友们人都傻了。

“卧槽。”

不知是谁发出来一声轻叫。

这一对久别重逢的青梅竹马,简直有说不尽的话要跟对方聊,那是积累了数年的思念、数年的委屈,是他们心灵中最为宝贵的真情的倾诉。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星河哥!星河哥!你说,我们这算是……约现吗?嘿嘿~”

“呃,大概……?”

进了城里,很快就学会了上网的邢河与林清梦当然也很快就了解到了,那些让他们如痴如醉、乐此不疲的“挠痒痒”的游戏,在现在的网络上有着自己独特的名字。

他们几乎是必然地接触到了这个独特的小圈子。

邢河偶尔会写一些相关的小文章来发表,如今在圈子里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写手。

“哇啊,气垫刷,润滑油……撸猫手套吗,那个是?还有滚轮、毛笔、梳子、羽毛,好硬的羽毛……呜!这,眼,眼罩!还有绳子!星河哥,你,你想要了我的命吗!不要啊——救命啊——!”

“哼哼,提前一周约好,我当然要做好最充分的准备啦!怎么样,这次你可没有机会再逃跑了哦?”

“呜——救命啊啊啊!”

一间情侣酒店的小房间内,林清梦小脸微红地摆弄着邢河带来的一大包裹东西,越摆弄越害怕,她开始相信,自己的星河哥,恐怕真的是在挠痒这方面天生的天才。

同时还有一点点期待。

林清梦像是躺在那草垫上时一样躺在了床上。

她感觉到了邢河在解开她的运动鞋鞋带的轻微拉扯。

她感觉到双脚一凉。

她今天特意穿出来的白色小棉袜的丝线间吸了饱满的汗液,突然脱离了鞋子的保护,有点冰冰的。

她感觉了精心修剪过的手指挖上脚底的——

痒。

那天的邢河,让林清梦以为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她的星河哥,可从来没有这么粗暴地对待过她呀。

她几乎是被在床单上拖行着扯掉那件淡褐色的毛绒外衣的,接下来套在外面的牛仔裤被拽掉的拉力又把她拖回了原位,在床单上留下一条条沟壑。她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眼前这个男孩——不,这个男人的玩具一般无力,像是刚出生的幼崽一样任人宰割……看那个男人带来的那些刑具,多么可怕……多么密集的梳齿,多么坚韧的绳子!多么锋利的尖刺!多么吓人的毛刷!

自己浑身上下的每一处敏感的部位,每一根怕痒的神经,都只要看一眼那些东西就要不停地犯痒……呜呜!

“爸,妈……女儿今天,遇到了个大坏蛋……恐怕是要交代在这边了……呜!”

林清梦绝望地想着,开始感觉到那一根根麻绳在不断地将自己的自由夺走,绳子勒得很用力,她简直能听到每一次绳结绷紧时发出的震颤。

邢河将她捆成了大大的一字,双手高举,双腿略微分开。

身上只剩下一件胸衣和内裤的林清梦第一次被别人看到自己这么大面积的肌肤,但是,自己为什么却丝毫没有抵触的情绪?

是因为……她自己也在期待着被这样做吗?被肆意地挠痒,被在脚底上涂满润滑油然后拿刷子狠狠地刷,刷到脚心的皮肤都要裂开,或者是被揉肋骨缝,被来来回回数了不下几百根肋骨却还是没有数完,还是被胳肢腋窝,那手指插进自己的腋窝中央搅动,一刻不停地将自己从尖叫挣扎弄到奄奄一息……于是,她被痒到口水流得满床,被笑到小腹抽筋,被欺负到忍不住尿了裤子,几乎要晕过去……是的,或许,她确实在期待。

但是她所期待的这么做的对象,永远只有她的星河哥。

假如他们没有这样彼此相遇,而是在多少年后被环境推上了婚姻的刑场,那她也不会逃避,她会坦然接受,她也许会做到贤妻良母该有的模样,但是,她同时也不会再让任何人知道,她心底的这点小小的期待。

这种念想,假如没有了合适的抒发时机,那它的归宿就只有两处:心,与坟墓。

在那厚厚的眼罩彻底将林清梦的世界变成一片漆黑的前一秒,一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

邢河现在满脑子都是火热的欲望,没有看到。不过没关系,她的热泪盈眶,他的如痴如狂,其实都是源自同样的情感,生长于同样的根源,只不过来自邢河的这种情绪要更加直接,更具侵略性,他要把眼前人的一切都据为己有,用他的嘴,用他的手,用他的灵魂,用他的一切。而林清梦呢,她愿意接受他的撒野,他的狂热,他的痴迷,她宁愿做他身下的玩具——因为这是他们一切开端的原点。

她和他,经历了望眼欲穿的企盼与撕心裂肺的煎熬,所以他和她,即使痛不欲生,也要万死不悔。

对林清梦来说,痒不欲生或许更合适?

林清梦感受到她的星河哥终于落下了手指,第一站果然又落在了她的肋侧。

一如既往的痒,亘古长流的痒。

这是他们这一对儿,多少年的历久弥深……他们穿过了时光,穿过了岁月,他们仿佛又回到了故乡,回到了多年以前,回到了那栖息着蛇、耗子和鬼,隐居着得道高人、小道士和狐妖的地方。

他们已经不在那地方之内。

那地方在他们之内。

——后记

老邢和老林真的嘎了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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