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雪国，慕斯市食品厂，凌晨02:32

直升机的轰鸣撕裂雪国东南的冰雾，螺旋桨卷起雪花，在慕斯市食品厂上空盘旋。武装士兵列队肃立，黑色军服在寒风中纹丝不动，枪口泛着冷光。小丑总统裹着黑红相间的大衣，撑一把滑稽的彩虹伞，缓缓步出直升机。厚重的白粉涂满脸庞，嘴角的红唇咧出诡笑，眼底却藏着一抹掩不住的焦虑。士兵们紧随其后，步伐如机器，护送他穿过工厂大门，进入糖果车间。

车间内，甜腻的糖浆味令人窒息。工人面无表情，机械地操作机器，五彩糖浆在模具中凝固，传送带嗡嗡作响。小丑的目光扫过工人的背影，嘴角抽动，像是想笑却硬生生咽下。他径直走向一扇不起眼的送货电梯，士兵们停步，立正站定。小丑低声命令：“守住此地，任何人不得靠近。”领头士兵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畏惧。

电梯门“叮”地打开，小丑独自踏入，按下“-9”按钮。电梯下沉，金属墙壁映出他扭曲的倒影，彩虹伞在狭窄空间里刺眼异常。九层地下，寒气扑面，电梯门开启，露出巨大的冷冻车间。工人依旧面无表情，穿着厚重防护服，切割冻肉，刀锋划过的声响在冰冷空气中回荡。温度低得能冻结呼吸，小丑却仿若未觉，步伐轻快，伞在肩上晃荡，哼着断续的曲调。

车间尽头，一扇暗门隐于阴影。小丑推门，绕过昏暗走廊，进入一间巨大房间。光线稀薄，暗色瓷砖地板散发刺骨寒意，天花板深不见底，墙壁覆着金字塔般粗糙的画布，透出远古压迫感。

房间中央，一位白发老者倚着藤椅含笑凝望，目光所及处，被称作「庞然大菇」的异常物正以伞盖轻摇的节奏在室内微型农田间穿梭——它半透明的菌柄下生出无数细小根须，宛如灵巧的足，时而俯身为番茄苗拂去叶尖露珠，时而用伞面为生菜幼苗遮挡人造日光，菌褶间流淌的荧光粉末如星屑般洒落，为整片菜畦镀上梦幻的银辉。这位曾被小丑政变推下权力巅峰的雪国前总理，此刻却像孩童般满足地轻抚藤椅扶手，浑浊眼眸里倒映着蘑菇与蔬菜共舞的奇景，仿佛这片由异常物守护的生机，早已胜过他半生追逐的庙堂江山。

这位老人是雪国前总理，温和派领袖，昔日被小丑篡权后销声匿迹的神秘人物。他的面容苍老却威严，目光如刀，透着千年的深邃。小丑一改往日的乖张，低头垂手，声音带上讨好：“爷爷，我来了。”

老人未答，起身缓步走下田边石阶，示意小丑坐下。小丑顺从地坐在冰冷金属椅上，端起热茶，啜了一口，低声道：“反对派像毒草，割不干净。五月花共和国掐着我们的命脉，洋普逼我签屈辱的贸易协定。”他顿了顿，语气紧张：“玛丽的熔岩城，我只能偷偷交易，怕惹怒他。您有办法吗？”

老人目光冷峻，审视农田，声音低沉如军令：“当年我如何稳住国家？你父亲又是如何掀起风暴？”

小丑咽了口唾沫，低声答：“铁腕……毫不留情。”

“毫不留情？”老人转身，目光如利刃，刺穿小丑的伪装：“你却在畏缩。连你父亲的胆量都没学到半分。”他缓缓坐下，手指轻叩桌面，节奏如战鼓：“我清算叛乱时，从未犹豫。你父亲的狂热我不屑，但他至少敢放手一搏。”

小丑低头，茶杯微微颤抖：“我……我试过镇压，可不够。”

老人眯眼，语气如冰：“我统领军队时，敌人闻风丧胆。如今这雪国，小得像个棋盘，你却连我的谋略都学不会？”

小丑抬起眼，声音几乎是恳求：“您教我，真的要血流成河吗？”

老人冷哼，目光投向庞然大菇：“我见过的风暴，比你见过的雪还多。我将王位交给你，不是让你在这儿演滑稽戏。”他顿了顿，声音低沉如宣判：“雪国不是你的游乐场。拿出纪律，证明你配得上普鲁士的血统。”

小丑沉默，眼神游移。老人语气放缓：“你的孩子们如何？”

小丑挤出苦笑：“读书，挺好，安心得很。”

老人颔首：“好，后代是根基。”他语气转厉：“奥托不是在辅佐你吗？”

“奥托？”小丑声音带上急躁：“他狡猾，可反对派像瘟疫，压不住！”

老人哼了一声，起身走向白布餐桌，按下铃声。一名厨师踏入，手套沾着鲜红血迹，像是刚从屠宰场归来。老人平静道：“埃里希，两份猪肘，苹果卷。”

厨师点燃桌上的蜡烛，语气冷淡：“新鲜的，对吧？”

“自然，谢谢。”老人瞥向小丑，示意开口。

小丑挤出僵硬的笑：“埃里希，好久不见，手表不错！”

老人点头，换成德语，声音如军令：“Du bist zurück, sprich Deutsch. Wozu das Englisch?”（你回来了就说德语，英语有何用？）

小丑舀起一勺猩红草莓雪糕，用德语低声道：“Ja, verstanden.”（好，知道了。）见老人目光严厉，他连忙堆笑：“知道啦，爷爷，元帅爷爷，总统阁下爷爷，普鲁士的铁血雄鹰爷爷！”

老人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假装扬手要敲：“小混蛋，少耍嘴皮子！”眼中闪过一丝亲昵。小丑嘿嘿笑着，埋头吃雪糕，像个躲避责骂的孩子。老人目光投向庞然大菇，幽光映在脸上，声音低沉：“我收养你，教你站稳雪国。你父亲抛弃了你，变成了那鬼样子，但我不会。碾碎红日国那帮杂种，证明你的血统。我们有时间，我有千年，你还有五百年。”

小丑低头，雪糕在舌尖融化，眼神复杂：“Ja, Großvater.”（是，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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