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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上)仙子柔情将军醉,无声弦中起杀机,青云折剑录

小说:青云折剑录 2025-09-09 19:56 5hhhhh 2360 ℃

二人再次来到那座戒备森严的王府门前之时,昨日还对他们横眉冷对的军官队长在看到牧清递出的玄铁令牌后,表情变得无比的恭敬。他对着二人郑重地行了一个军礼,侧过身,让开了通路。

“二位,王爷已等候多时,请。”

在管家的引领下,二人再次来到了那间古朴雅致的书房之中。

楚天阔依旧身着儒士长袍,正站在窗前负手而立。听到脚步声,他缓缓地转过身,眼中亮起了一抹欣慰的光芒。

“王爷,幸不辱命。”牧清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那些用油纸包裹的账本与密信,郑重地递了过去。

他并未添油加醋,只是简练的将昨夜在“醉月舫”之上所发生的一切,从张放豪赌引敌,到自己潜入搜证,再到最后那场绝地逃亡叙述了一遍。

楚天阔接过账本,飞快地翻阅着。他脸上的神情也随着那账本之上一个个触目惊心的名字与一笔笔肮脏的交易而变得越来越凝重,越来越冰冷。

最终,他缓缓合上了账本。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二人,温润的眸子里充满了由衷的感激与敬佩。

“二位此行,不仅是为本王,更是为这江南之地的万千百姓斩去了一条附骨之疽!此等大功,本王必定铭记于心,他日定当重谢!”

他说着,目光又落在了张放身上,严肃的表情突然一转,换上了一副充满了打趣意味的笑容。

“只是……本王倒是很好奇啊。”

“本王给张道长的五千两金票,道长……不会都输光了吧?”

此言一出,张放那张本就因为气血未复而有些苍白的脸,瞬间“腾”的一下涨得通红!紧接着,又由红转白,由白转青,如同开了染坊。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看着他这副窘迫的模样,一旁的牧清也不禁莞尔一笑。

而书房之内,楚天阔那爽朗的大笑声也压抑不住地响了起来。

“哈哈哈哈!英雄难过美人关,不丢人!不丢人!哈哈哈哈!”

几人相视大笑,一时间,书房之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张放那张本已涨成了猪肝色的脸,在这善意的笑声之中,也渐渐由尴尬转为了不好意思的傻笑,他挠了挠自己那还有些凌乱的头发,嘿嘿地笑着。之前那场生死之战所带来的阴霾与紧张,也在这爽朗的笑声之中被一扫而空。

楚天阔缓缓地收敛了笑容,表情重新被一种深沉的凝重所取代。他将那几本足以掀起滔天巨浪的账本轻轻合上,缓缓说道:“二位,盘丝宫行事,向来霸道狠绝,睚眦必报。如今她们在云州城的钱袋子被你们一锅端了,她们想必已是怒火中烧。而烟雨楼……”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的低沉,“她们虽与盘丝宫明面上是盟友,但暗地里,早已是相互倾轧,竞争多年。盘丝宫吃了如此大亏,她们此刻,怕是一边暗自窃喜,一边,也必然会生出十二分的警惕。”

他转过身看着牧清,那张儒雅的脸上写满了关切。“接下来的任务,可能比之前还要艰难数倍。你们便先在这王府之中,安心住下。本王这里有最好的灵药,足以让你们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恢复元气。待你们调养好之后,我们再从长计议也不迟。”

然而,牧清在听完之后,沉思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

“多谢王爷美意。”他对着楚天阔,郑重地抱拳一礼,“但在下认为,此刻,我们不仅不能留在王府,反而应该立刻回到烟雨楼去。”

“什么?!”张放第一个失声叫了出来,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牧清,仿佛在看一个傻子,“小清子你疯了?我们好不容易才从狼窝里逃出来,你现在又要一头扎进另一个虎穴里去?!”

楚天阔也露出了不解的神色,但他并未打断,只是静静地看着牧清,等待着他的下文。

牧清并未理会张放的咋咋呼呼,他只是看着楚天阔,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一种与他年龄不符的光芒。

“王爷,正因如此,我们才更要回去。我们现在的身份,是在‘醉月舫’上输光了盘缠、心有不甘的豪客。此刻若销声匿迹,岂不是正中敌人下怀,坐实了我们心虚?反之,我们大摇大摆地住回烟雨楼,继续一掷千金,反而最能洗脱嫌疑。”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其次,盘丝宫遭此重创。烟雨楼虽惊,但未必会真心替她们搜查。她们此刻更在意的,怕是如何趁机抢占盘丝宫让出的利益真空。她们的目光会盯在那些江湖大豪、官场要员身上,绝不会过多留意我们这两个只知吃喝玩乐的‘败家子’。”

“这,正是我们打探消息,找到真相的机会。”牧清的眼中,闪过一丝智慧的光芒,“而最重要的是,我们留在烟雨楼,便可切断我们与王府的联系。无论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是成功还是失败,都不会有任何线索牵连到王爷您的身上。这,才是万全之策。”

一番话,说得是有理有据,进退有度。

张放早已听得是目瞪口呆,他那张原本还充满了不解的脸上,此刻只剩下了大写的“佩服”二字。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在他眼中,一直有些不通人情世故的“木头”,心中竟藏着如此深沉的考量。

“哈哈……哈哈哈哈!”楚天阔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激赏,仰天发出了一阵充满了欣慰,发自肺腑的大笑!

“好!好一个‘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好一个‘以身为饵,藏于敌营’!”他走上前,重重地,拍了拍牧清的肩膀,“本王……倒是忘了,江湖人的智慧,与我这庙堂之上的算计,终究是不同的。”

“就依你所言!”他的眼中,充满了绝对的信任,“你们需要任何的银钱或资源,随时可以凭令牌,去找王府内的管家支取。本王只有一个要求——”

“养好身体,保全自己。其他的,放手去做!”

一旁的张放,也回过神来。他凑到牧清的身边,用手肘撞了撞他,压低了声音嘿嘿一笑:“行啊你,小清子。看来,小爷我昨晚那五千两金票也不算白输。至少,还让你把脑子给开了窍了。”

当日晌午,牧清与张放径直,回到了那座依旧歌舞升平、充满了奢靡与诱惑的云州烟雨楼。

还是那位名为巧言的紫衣管事,亲自将二人迎回了 “听雨轩”之中。她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无可挑剔的、充满了职业化热情的微笑,仿佛昨夜什么事都从未发生过。只是当她的目光,在与牧清对视上的那一刹那,她那眼底的深处,似乎不受控制地闪过了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敬畏。眼前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青衣剑客,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接下来的数日,听雨轩之内一片风平浪静。牧清与张放真的如同一对在赌场之上输光了钱财、心灰意冷的富家公子与道士一般,开始了“养伤”与“享乐”的生活。

云州烟雨楼,听雨轩。静谧的庭院之内,晨光熹微。经过了数日的调养,牧清与张放二人终于从那场夜战之中彻底恢复了过来。楚天阔所提供的灵药与烟雨楼那顶级的药膳,让他们耗损的内力与精神都已重归巅峰,甚至隐隐还有精进之感。

牧清依旧是每日练剑,只是剑招之中,少了一分初出茅庐的锋锐,多了一分历经风雨的沉静。而张放,在确认身体已无大碍之后,那颗早已不安于室的心便再也按捺不住了。

“小清子,咱们总不能一直在这院子里当活神仙吧?”他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道袍,将自己打扮得丰神俊朗,“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小爷我今天就先去楼下替你‘刺探刺探军情’!”说罢,他便摇着那柄不离手的洒金折扇,大摇大摆地,融入了烟雨楼那片充满了脂粉香气与靡靡之音的红尘之中。

张放这一去,便如鱼得水。他仗着自己那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巧嘴和王爷给的雄厚资金,很快便成了烟雨楼大堂之内,最受欢迎的“豪客”之一。他时而以“为姐姐们看个手相,卜个姻缘”为名,三言两语便逗得那些身着粉色丝衣的侍女们咯咯直笑,不经意间便套出了不少楼中的秘闻;时而又豪气干云地,在酒桌上与那些往来的酒客们称兄道弟,划拳喝酒,在酒酣耳热之际,听他们吹嘘着云州城内的各种风流韵事。

是夜,当张放带着一身的酒气回到听雨轩时。“牧清,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啊。”张放灌了一口浓茶,压下酒意,那双滴溜溜乱转的贼眼之中充满了困惑。

“我今天,跟楼下好几个姐妹,还有那些常来的老嫖客,都旁敲侧击地打听过了。”他皱着眉头说道,“他们口中的周威副将,可不像是什么被媚药控制的傀儡。恰恰相反,所有人都说,他与那位柳姬姑娘,是郎情妾意,彼此恩爱。自从一个月前,周副将在‘摘星阁’上,第一次听了柳姬姑娘的琴音之后,便惊为天人,一见钟情,从此便散尽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

“如今,他已是这烟雨楼上下,人尽皆知的‘痴情客’了。甚至还有人说,周副将已经下定决心,要向王爷请命卸甲归田,然后为柳姬姑娘赎身,娶她为妻,从此双宿双飞,归隐山林。”

这个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了牧清原本的平静剑心之中,激起了千层的波澜。万一,这世间真的有如此奋不顾身的爱情,即便它发生在了这充满了泥泞的风月之地。自己手中的“止水”剑,当真,要成为斩断这份“真情”的凶器吗?难道,王爷的情报有误?这并非是一场精心策划的“温柔陷阱”,而真的,只是一段风月场中的……爱情佳话?

“不行,”牧清缓缓摇头,眼神闪烁着一丝决绝,“眼见,方能为实。我们必须亲眼看过,才能下定论。”

二人商议已定,不再迟疑。当晚便在巧言的引领下,踏入了烟雨楼那片只对顶级的贵客开放的区域。

他们先是穿过了那片充满了异域风情、舞姿火辣的“云梦台”。那里的空气,燥热而又充满了原始的生命力,舞台之上,数十名身着清凉舞裙的西域舞姬,正扭动着她们那如同水蛇般的腰肢,将整个场子的气氛都推向了欲望的顶峰。

然而,当他们拾级而上,踏入比“云梦台”更高一层的“摘星阁”时,整个世界,却仿佛瞬间沉静了下来。与楼下的喧嚣奢靡不同,摘星阁之内,充满了“雅”与“静”的韵味。空气中,没有浓郁的酒气与胭脂味,只有淡淡的、如同空谷幽兰般的、清冷的熏香。地上铺着的是素色的竹席,四周的墙壁上,挂着几幅意境悠远的、描绘着山水孤月的名家画作。客人们,也都并非楼下那些咋咋呼呼的豪客,而大多是些衣着考究、气度沉稳的文人雅士,他们只是静静地品着茶,低声交谈,欣赏着阁楼中央那座舞台之上传来的、若有若无的清冷琴音。

在巧言的引领下,二人被带到了一处视野绝佳、却又相对僻静的雅座,由一道道绘着“高山流水”图的檀木屏风所隔开。而他们的视线穿过屏风的间隙,正好能看到斜对面那处最为奢华的首席雅座。他们的目标,就在那里。

一人看起来约莫三十岁上下,身形魁梧,肩宽背厚,即便只是端坐,那身姿也如同出鞘的利剑般笔挺,充满了力量感。他并未穿戴任何将官的甲胄,但身上那件由墨色云锦裁剪而成的劲装,其肩部与袖口之处,都用内敛的银线绣着虎纹,无声地昭示着他那不凡的军人身份。他的头发被一顶银冠利落地束在脑后,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与那如同刀削斧凿般的侧脸轮廓。

此人,正是镇南军先锋营副将——周威。

他就像一头暂时收敛了所有爪牙的猛虎,看似沉静,但那举手投足之间依旧散发着一股在真正的尸山血海之中磨砺出的铁血煞气。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铁血悍将,那张本该是写满了威严与煞气的脸上,却只剩下如同春日冰雪消融般的、化不开的温柔。那双本该是锐利如鹰的眸子里,此刻也只剩下,如同信徒仰望着自己心中神祇般的痴迷与爱恋。

他正小心翼翼地,用一把银质的小刀,为身旁的绝色佳人,削着一只晶莹剔透的雪梨。他的动作,是那么的专注,那么的认真,仿佛他手中捧着的不是一只普通的雪梨,而是这世间易碎的珍宝。

而能让这头下山猛虎,都化为绕指柔的,又是何等的绝代佳人?

牧清的目光,缓缓地移向了周威身旁的那个身影。

然后,他的呼吸便不受控制地为之一滞。

那是一个,仿佛不该存在于这片充满了欲望与交易的红尘之中的女子。她身着一袭淡青色的曳地长裙,那裙子的料子是薄如蝉翼的天蚕丝,在灯火的映照下,竟仿佛是在由内而外地散发着一层,如同月光般清冷、柔和的朦胧光晕。裙摆与袖口之处,绣着几支栩栩如生的柳枝图案。

她那如同黑色瀑布般的柔顺长发,并未梳成繁复的发髻。而是只用一根通体碧绿的玉簪,挽在了脑后。几缕调皮的青丝,从她那光洁如玉的额前垂落下来,更平添了几分慵懒随性的仙气。

她未施粉黛,那张古典的瓜子脸素净得如同一块未经任何雕琢的羊脂美玉。眉如远山含黛,眼若秋水横波。她的美,是一种清冷孤高,仿佛能洗涤人所有欲望的、如同月宫仙子般的、不食人间烟火的……“雅”。

她静静地端着一杯茶,侧着那张美得不似凡人的脸庞含笑看着身旁那个,为她笨拙地削着梨的将军。她并未做什么,也并未说什么。但她那双如同秋水般的眸子里,所流露出的那份宁静与满足,却比任何言语,都更加的动人。

偶尔当她微微晃动脚踝,那淡青色裙摆便会不经意地向上掀起一角。在那一角之下,能隐约看到被薄如蝉翼的白色丝袜所包裹的,纤细的脚踝轮廓。在那丝袜的脚踝之处同样绣着一片小小的柳叶图案。那若隐若现的、充满了禁欲与美感的绝对领域,只是惊鸿一瞥,便足以让任何男人都为之心神荡漾,想入非非。

周威将一块削好的梨肉,递到她的唇边。而她则微微一笑,轻轻地张开那如同樱桃般的红唇,将那块梨肉连同周威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爱意,一并吃下去。那场景,柔情似水,岁月静好。没有半分的虚假,没有半分的做作。

任谁看了都会以为这是一对早已超脱了世俗身份的、真正心意相通的……神仙眷侣。

牧清看着眼前这副景象,那颗本已准备“斩妖除魔”的剑心动摇了。或许,这世上真的有如此纯粹的、能让百炼精钢化为绕指柔的一见钟情。他们是不是即将要亲手摧毁一段,本该被传为佳话的美好姻缘?

雅座之内,气氛一时间陷入了微妙的死寂。

牧清看着斜对面那副郎情妾意、柔情似水的画面,只觉得自己的心乱成了一团麻。他缓缓地将身子向后靠去,用那宽大的屏风将自己的身形藏入阴影之中。他压低了声音,对着身旁那个同样看得目瞪口呆的张放说道:“张兄,你可能看出什么端倪?那位周副将的身上,可有被魅惑之术所侵的痕迹?”

“奇了怪了……”张放也是一脸的困惑,他摇着头,同样低声回道,“怪就怪在,什么痕迹都没有!小爷我刚才,已经偷偷用‘望气术’瞧过了。那位周大将军的头顶之上,气运昌隆,阳气内敛,没有半分被媚术侵蚀的晦暗。非但如此,他的气与那位柳姬姑娘的气,竟是如同两条交颈的鸳鸯相互缠绕,彼此交融,那……那分明就是世间男女,情到浓时才会有的‘同心气相’啊!”

这个结果,如同一块更重的巨石狠狠地砸在了牧清的心湖之中。牧清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被动下去了。表象是可以伪装的。但人心,总会露出最真实的一角。

他对着张放,投去了一个充满了深意的眼神。

张放与他相处多日,早已是心意相通。在看到牧清眼神的瞬间,便已明白了对方的意图。脸上瞬间挂上了那副充满了市井流氓气息的、唯恐天下不乱的猥琐笑容。

“好嘞!瞧好吧您呐!”

只见他“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洒金折扇拍在了桌上,然后对着不远处一名负责添茶的侍女招了招手,那动作充满了暴发户的张扬与豪迈。

那名侍女迈着莲步,款款而来,对着二人盈盈一福,柔声问道:“这位公子,有何吩咐?”

张放并未说话,只是从自己那鼓鼓囊囊的怀中,取出了一叠厚厚的金票。然后如同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一般,将那叠金票在手中拍了拍。

“听闻,这摘星阁内,有云州城最好的琴。”他斜着眼,用一种懒洋洋的腔调说道,“也有一位最好的乐姬,柳姑娘。”他将那一叠金票随手扔在了侍女面前的托盘之上,那金灿灿的光芒瞬间便晃花了那名侍女的眼。

“小爷我今天心情好。”张放指了指身旁的牧清,用一种全场都能听到的音量高声说道,“就用这一千两,请你们这摘星阁最好的乐姬,为我这位兄弟抚上一曲!让他也开开眼,见识见识什么叫天籁之音!”

他这番充满了铜臭味与挑衅意味的话语,如同一颗投入了平静湖面的炸弹,瞬间便将摘星阁内那份原本充满了“雅”与“静”的氛围炸得支离破碎!

“我的天,一千两!只为听一曲?”

“这是哪来的冤大头?出手也太阔绰了!”

“有好戏看了!这下,柳姬姑娘是出场也得,不出场也得出了!”

周围那些原本还在低声交谈的文人雅士们,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所吸引。他们纷纷停止了交谈,将那充满了好奇、震惊的目光投向了这边。一时间,整个摘星阁之内都响起了一阵阵的起哄与议论之声。

而那雅座之中的周威在听到张放这番话之后,那张本是充满了柔情的脸瞬间便阴沉得如同暴雨将至的天空。他猛地转过头,那双属于沙场宿将的眼睛,如同两柄出鞘的利剑,狠狠地刺向了张放。眼神之中充满了被当众冒犯的愤怒,与一丝……毫不掩饰的、男人对于自己心爱之物被他人觊觎的占有欲!

他那放在桌下的大手握紧了拳头,手背之上青筋毕露。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发作,一只无瑕美玉般的小手,便轻轻地覆在他的手背之上。柳姬对着周威安抚般柔柔一笑,那眼神如同温柔的春水,瞬间便将周威眼中的怒火浇熄了大半。

“周郎,稍安勿躁。”她的声音轻柔 “既是知音相请,又是客人抬爱,小女子又岂有拒绝之理呢?”

她缓缓地站起了身。周威的脸上虽然依旧充满了不乐意,但他也知道,这烟雨楼的规矩即便是他也不能轻易破坏。他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快,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在一片喝彩声中,莲步款款地走上了舞台。

柳姬在琴后缓缓坐下,整个摘星阁在这一刻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那道如同月宫仙子般的淡青色的身影之上。

她并未开始弹奏,而是抬起那双如同秋水般的眸子,隔着数丈的距离望向了牧清所在的方向。

她对着他微微颔首,行了一个也极其优雅的平辈之礼。随之,嘴角缓缓勾起了一抹充满了妖媚的微笑。

那微笑让牧清的心猛地一跳!他从那微笑的眼底深处,竟是读出了一丝不该有的了然与……深意!

她似乎认识我!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劈入牧清的脑海!

也就在这一刻,柳姬那双白皙如玉的手指落在了琴弦之上。

“铮——!”一声清越的、如同凤鸣九天般的琴音,自柳姬白皙如玉的指下悍然响起,瞬间便将整个“摘星阁”之内,所有嘈杂的议论与暧昧的私语都镇压了下去。

世界在这一刻,只剩下了这道仿佛能洗涤人灵魂的、天籁般的琴声。

那琴音初起之时,如同一缕穿过幽深峡谷,清冷的风。它带着一丝高处不胜寒的孤傲与寂寥,将在场所有人心中的那份浮躁与欲望都悄然抚平。

在场的所有宾客,无论是富甲一方的豪商,还是饱读诗书的雅士,此刻都已是如痴如醉。他们闭上双眼在那悠扬的琴音之中,仿佛看到云雾缭绕的千山,那奔腾不息的江河,那高悬于九天之上的、一轮清冷的明月。

就连一向自诩“俗人”的张放,也早已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他端着酒杯,张着嘴,整个人都仿佛要随着那琴音飘到天外去一般。

牧清,自然也不例外。在听到那琴音的瞬间,他的止水剑心也在这道仿佛不含一丝人间烟火气的、至清至纯的琴音的洗涤之下,放松了一丝。

好厉害的琴艺……他的心中由衷地发出了一声赞叹。

然而,也就在他心神放松的一瞬间——异变陡生!

他那远比常人要敏锐的剑心突然感觉到,在那道如同高山流水般清雅悦耳的表层曲调之下,还隐藏着另一道截然不同的“声音”!

那是一道,极其阴柔,极其细密,充满了精神穿透力的无形“魔音”!它并不响亮,甚至可以说是微不可闻。它如同锋利的冰针,又如同黏腻的蛛丝。绕过了牧清所有的防御,并非作用于他的耳朵,而是以一种他从未想象过的方式,直接向着他那片不设防的“识海”,悄无声息地钻了进去!

不好!当牧清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他立刻收束心神想将自己的识海彻底封锁。

分支路线一:魔音入脑,魂为丝牵

分支路线二:杯酒当歌,剑意为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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