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冬天的月光，是别有一番风味的。清冷肃杀但是又温和。在寒冬的夜晚，看着圆圆的月亮，会想到身边的家人，和那个能让你温暖的人。这个人，或许没出现，也或许在你身边。虽说小雪之后，虹藏不现，但是凡是都有例外。雪后初晴气温升高的话，就能看到久违的彩虹。在那道绿光的指引下，就是幸福的未来。

1

十二月上旬，东京的气温已经徘徊在零度上下，但对于即将迎来寒假的学生们而言，这种寒冷反倒更像是一种节庆的前奏。毕竟考试结束之后的自由时光，是比羽绒服还要温暖的存在。

Nightcord如往常一般在深夜准时上线，但这次的氛围有些不同。对话中多了几分考试后的疲惫与庆幸，也多了些不自觉浮现的未来焦虑感。

瑞希：诶呀，终于放假了，大家的期末考试怎么样？毕竟这之后只需要准备升学考试了，理论上也不用去学校了～

真冬：我不知道，不过就那样。

瑞希：啊哈哈，不愧是真冬呢。前阵子和妈妈吵架之后还能稳住状态，各科还都在90分左右吧？

真冬：嗯，差不多。补习班的模拟考试结果是A和B判定混合，但除了庆应，其他的看护学部都是A。

绘名：......不愧是真冬，听着就好遥远。我这边勉勉强强在大家帮忙下才算有点进步，美术倒是还行，但文化课总感觉差点火候。

瑞希：不过绘名你已经比之前强多了吧，学习会也不是白开的。美大看的是专业，文化课合格就行了啦。

奏：我这边嘛……其实收到几个音乐类大学的特别入学邀请函了，学校知道我是25时的主催，好像就决定放我一马了。

真冬 / 绘名 / 瑞希：……这就是传说中的“特别待遇”吗！？

绘名：不过瑞希你呢？之前有一阵都没怎么去学校，没影响到成绩吗？

瑞希：没事啦，我已经好好补作业、做模拟题了，出勤虽然少，但成绩反而涨了一点，现在正好在理系大榜的尾巴上挂着～

真冬：掌握了不去学校也能提高成绩的技巧了吗……

瑞希：嘛～毕竟经历了这么多，多少有点觉悟了呢。对了，大家寒假有什么安排吗？虽然都要准备考试，但偶尔也该放松一下吧。

真冬：我大概会在家帮忙准备年菜，然后跟奏一起继续家里蹲吧。

绘名：我……除了画图还是画图。虽然新年福袋也要抢，但实在提不起精神。

瑞希：说到福袋，今年不是说好和爱莉、雫一起抢吗？我们四个联手，肯定战斗力超群！

绘名：是是是，知道啦，到时候可别让我一个人扛战线就好。

奏：新年参拜呢？大家都要去吗？

瑞希：我当然要！希望能抽到好签，来年考试顺顺利利～

真冬 / 奏：身体允许的话，就去吧。

绘名：哈……好冷啊。不过去也行。

几人陆续下线后，绘名的视线仍停留在聊天框上。她犹豫了几秒，点开了与瑞希的私聊窗口。

——那天和一歌、咲希还有实乃里出去放松的时候，一歌递给她四张演唱会的票。

“一歌：绘名学姐，这是我们寒假的专场演出。希望你们能来看！票是我们专门准备的～”

“绘名：我不确定她们有没有空……不过我跟瑞希应该是可以的。”

“咲希：好久没见到瑞希酱了，好想她啊～”

她想起咲希那天开朗的笑容，心底一阵柔软。

她低头打字。

绘名：瑞希，咲希她们寒假要开专场演唱会，你想一起去吗？

瑞希：当然啦！寒假时间我都能调开，我也很想和绘名一起出去走走～

绘名：（啊啊啊笨蛋瑞希……）好，那我把具体时间和地点发给你。

瑞希：好呀，那我不打扰绘名啦，我去看动画了www

聊天框熄灭了光。绘名靠在椅背上，凝视着窗外的街灯，有些出神。

——明明只是个普通的邀请，但她内心却浮现出一丝奇妙的悸動。不是朋友之间的约定，而是……什么更微妙、更靠近心里的东西。

她抬手轻轻按住胸口。

「……最近怎么总是这样。」

窗外风轻雪薄，天色清澈如洗。

仿佛，在这冬夜之中，也能看见某道被云层遮蔽已久的光。

2

小雪之后，就见不到彩虹了。但是在雪后初晴的日子里，气温升高，积雪融化的情况下，空气中的冰晶和水蒸气也可以折射出彩虹，就是小一点而已。这个时候已经进入寒假了，对于高三的学生来说，就是最后冲刺的好时间，因为在一个月之后，就要迎来共通考试和二次选考。这个时候准备共通测试，反而是一件放松的事情，毕竟共通测试只是一张入场和保底的门票而已，真正拉开架势的反而是二次选考。

我们的队长——宵崎奏，已经收到了好几个出名的音乐学校的特别入学通知，自然不需要准备考试。晓山瑞希年龄没到，可以安心度过一个多月的寒假。东云绘名，除了每天的日课练习之外，还参加美术班举办的冲刺讲座，持续到2月份最后一个校内考结束才算完。朝比奈真冬的话，就是去补习班和每日刷题，对于她来说只要稳定一些，拿下上智和其他国公立的看护学部倒是问题不大。排名靠后的帝国大学也可以，如果是头部的国公立和私立大学的话，她也不能打包票。所以在最后的考前冲刺阶段，25时的作业虽然还持续，但是频率显著降低了。

在冬至的前一天，25时还像往常一样的作业。只不过另外两位的工作比较忙，都静音了。不过25时的闲聊几乎都是瑞希和绘名贡献出来的，这次也不例外。

瑞希：马上就是年末了，我听说秋叶原和品川那边在打年末促销，这块绘名也不怎么去呢，毕竟距离有点远。正好上次说要和绘名一起玩音游，要不要一起来呢？

绘名：也好吧，毕竟最近在家里练习画画练得有点红温了，那我就一起去吧。顺便说一句不要把我带到那种卖galgame的店里面啊，我可是黄花大姑娘啊（恼）

瑞希：啊哈哈哈怎么可能嘛，我是带绘名玩maimai和中二的，如果觉得累还可以花点钱抽隔壁音击的可爱小女孩的卡片呢（

绘名：那瑞希你说几点之后见面呢？

瑞希：那就中午之后吧，在家里吃过饭之后先去出勤，再看促销。之后晚上一起吃个饭再回家吧～

绘名：那就这样吧，我继续画画了，先静音了。

瑞希：好好，那我就去看动画去了。

第二天中午，两个人如约在涩谷驿前见面了。如果直接坐山手线反而会比较慢，两个人到新宿换成中央线，先去汤岛和水道桥溜达一下，看看书店之类的，之后再去秋叶原一起出勤。

瑞希：哦哦真稀有啊，换中央线的时候看到特急白马了，啥时候我也想去海的对面泡温泉啊（笑）

注：白马一般是新宿到松本/南小谷 ，在松本可以换到名古屋或者大阪的特急。不过这里泡温泉的话是在松本和不太远的系鱼川。那里还可以吃到很好的海鲜。

瑞希：诶呀，初中和高一的时候没事干，看动画的时候自动跳出来前方展望和铁道的介绍视频了。虽然不会那么狂热的拍车，但是我还是很感兴趣呢，想等着春假的时候去那里泡温泉和看樱花呢。

绘名：好好，那我们先去哪里，汤岛还是水道桥？

瑞希：先去水道桥溜达一下吧，那附近应该有绘名你要的参考书籍来着，也算是省事情了。之后再去汤岛给大家一人一个学业御守，很管用的！

两个人先去了水道桥附近的书店，虽然也看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书，不过被告知绘名需要的书籍在一站地隔壁的御茶水/汤岛那边。两人都忍不住笑了，只能继续转往隔壁的汤岛。附近倒是有不少大学，比如御茶水女子大学、东京工业大学、东京大学。不如说，东大的正门离汤岛天满宫很近。

更搞笑的是，汤岛离秋叶原的距离很尴尬——走过去有点远，但坐电车又不划算。两个人互相对视一眼，气笑了。

两人顺着地图，沿着坡道一路走向御茶水方向。冬日的阳光透过高楼洒在街道上，映着刚刚融化的积雪与水迹，空气中有一股潮湿却干净的味道。

不一会儿，他们在御茶水站旁的小巷里找到了那家绘名需要的专业书店。书店不大，但排满了美术与设计专业类书籍，纸墨味混着陈旧木架的味道，是绘名熟悉又安心的气息。

绘名站在一排排厚重画册前认真翻看，而瑞希则在旁边时不时侧头偷看她的侧脸。

绘名：这本好像不错……是色彩构成和透视混合的专题讲座集，平时不太好买到。

瑞希：绘名真是专业啊，我每次看到这种全彩印刷厚册子都只觉得“贵”，完全没想过内容是什么（笑）

绘名：哼哼，这才是艺术生的战斗装备。买了！

她抱着画册往柜台走去，瑞希则主动上前结账。

绘名：你干嘛？

瑞希：奖励今天陪我逛街～顺便预祝你考试顺利啦。

绘名红着耳根哼了一声，但没有拒绝。

买完书后，两人顺势去了不远处的汤岛天满宫。作为学问之神菅原道真的供奉地，这里是冬日考生们的圣地。石阶上人来人往，虽然是平日下午，但依旧香火鼎盛。

瑞希：哦哦，这边写着“学业成就”“志望校合格”，还可以直接挂绘马呢。

绘名：这种时候不求一下感觉不安心呢。来，帮我选一个御守吧。

瑞希挑了挑，选了一个粉红和金边搭配的学业御守，上面绣着小巧的樱花图案。

瑞希：这个，挺适合你的吧。柔软又不失锋锐的感觉，和你一样（笑）

绘名：你是说我又软又刺人？想挨打？

瑞希：不是不是，是很可靠啦——咿咿咿别动手（逃）！

两人打闹着买完了御守，又一人写了一张绘马挂在神社后侧的木栏上。

绘名写的是：愿作品顺利入选，考试一次通过。也愿那个人能继续在我身边。

瑞希则写下：希望所有人都能合格，也希望绘名能够越来越勇敢。还有，希望明年的春天，我们还能一起赏樱花。

两人默默并肩站在神社边，看着风吹动的绘马发出细微碰撞声。阳光在御守上泛着温暖的金色光泽。

瑞希：走吧？下一站秋叶原，我们的音游出勤之旅（笑）

绘名：你已经摩拳擦掌很久了吧，别以为我不会打哦。今天要是你输太多场……我可不会嘴下留情。

瑞希：哎呀呀，好期待绘名的失误脸！走啦走啦～

两人顺着石阶轻快地跑下去，留下一串笑声在冬日午后的风中飘远。

半个小时之后，两个人来到了电器街口附近的一个大机厅。还没进门，门口就已经传来节奏机的咚咚声和熟悉的Vocaloid旋律，像是进入了另一个次元的世界。

瑞希熟门熟路地找到中二节奏的机台，像是切换成了另一个人格一般，瞬间变得精神焕发。

绘名站在他身后，看着瑞希从容地将随身物品放进机子底下的置物框，从包里掏出了一套装备：手套、毛巾，还有两瓶饮料，一瓶矿泉水，一瓶麦茶。

绘名无语：“啊你们音游痴真可怕.jpg。”

瑞希一边戴手套一边笑着说：“刷卡，启动——先来个火花吧。机况这么好，说不定今天能把100.6刷到100.7，还能拿个full combo。”

很快，瑞希就沉浸在谱面的世界中。机台的灯光映照在他的脸上，专注的眼神中透着兴奋。尾段复杂的交叉配置中，瑞希一度手指交错飞舞——但突如其来的一声“attack”让他轻轻叹气。

瑞希：“啊～手蹭到了……不过还是100.7了，运气不错。”

绘名：“不愧是瑞希……”

瑞希：“这都是翘课练出来的功夫啦，绘名你要是愿意早起点，在学校前来打个早场也是可行的。不过记得别穿制服，会被赶出去哦。”

绘名：“你们音游人真是……全靠肝。”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呦，瑞希，怎么跑这么远来出勤了？”

来人是一个短发、活力十足的女孩，高崎雪晴。

瑞希笑着挥手：“啊哈哈，小晴，我今天是陪朋友来散心顺便看看年末促销啦。”

雪晴环视四周，眼神落在绘名身上：“你朋友是……？”

绘名及时走上前，语气保持礼貌：“你好，我是东云绘名，瑞希的朋友。”

雪晴眨眨眼，笑得意味深长：“啊——原来就是传说中的绘名小姐啊，瑞希跟我提起过你们，果然关系很好呢。我是高崎雪晴。”

绘名：“是吗，你们似乎也很熟呢。”

瑞希选了下一首曲子，只能先暂时离开对话，投入游戏。

雪晴：“我和瑞希是因为打音游认识的，看到他包上挂着动画角色就搭话了。现在也在准备大学考试，出来放松下。”

绘名微笑：“这样啊，看起来我们是同届呢。”

雪晴：“绘名小姐愿意陪瑞希来机厅，感情果然不一般啊～”

绘名侧头：“只是被他拽过来的而已，说好的事情不好反悔。”

这时游戏中，瑞希通过了前段爆点，顺利挺进尾段，眼神中的专注几乎像要从屏幕透出来。片刻后，清脆的音效与过关特效一并闪烁。

雪晴：“他大概是过了个人卡关的段子。”

绘名：“你还挺懂嘛……”

瑞希一边喘着气一边看分数：“100了……勉强刷新，但再往上就要练习手位了……收了收了。”

他回过身，正好看到两个女孩之间诡异的安静对视。

瑞希：“绘名，我热身完啦～你玩maimai比较合适，中二对新手不太友善。”

绘名：“嗯……那我们走吧。”

雪晴：“啊，那我们晚点再聊，瑞希～今天晚上要不要一起看动画？我等更新呢。”

瑞希：“哦哦，好的。”

绘名听到这里脸色明显一僵，转身强制牵起瑞希的手，拉往maimai的等候区。

瑞希：“呜哇！？绘名小姐这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绘名冷冷地说：“看来你们关系挺不错的嘛。”

瑞希一愣，然后挠头傻笑：“诶呀虽然关系不错，但绘名当然是最重要的大姐姐啊～”

绘名轻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可我没带手套。”

瑞希从包里掏出备用：“有准备，放心。”

绘名：“其实我在YouTube上偷偷预习过了，可以直接玩简单曲子。”

瑞希：“好耶，那第一首玩啥呢？要不要来个我们写过的歌？”

绘名脸颊发烫：“太羞耻了吧！换一首吧。”

瑞希：“那就Phony吧，今天状态不错，想刷AP。”

曲目启动，两人并肩作战，副歌部分瑞希甚至忍不住小声跟着哼唱。

最后一拍落下。

瑞希：“啊～差一点点啊！可惜……”

绘名扑哧一笑：“你也有没打满的时候啊。”

两人继续轮换几首轻松曲目，选的都是Vocaloid与J-pop中的热门曲，对初学者也相当友好。

游戏结束后，绘名正在一边擦手上的汗，一边准备说“差不多去吃饭吧”，但余光扫到一旁，雪晴又凑了上来。

雪晴：“瑞希～刚刚那局打得不错诶，有空教教我嘛？”

瑞希一如既往地笑着：“啊哈哈，有机会一定一起玩啦。”

绘名的眉毛动了动。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顺手一把拎起瑞希的包。

绘名：“走吧。不是说吃饭嘛。”

瑞希：“欸？欸欸？现在吗？”

她还来不及反应，已经被绘名拉出了机厅。街上的空气带着冷意，但绘名的手却热得发烫。

两人走到电器街和昌平桥通之间一个僻静的小巷，绘名突然停下脚步，将瑞希推到墙边。

瑞希瞪大眼：“绘、绘名……？”

绘名没有说话，只是狠狠盯着她的眼睛。

“你刚刚笑得很开心啊。”她的语气低冷，“果然，她也知道你是男生吧？”

瑞希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刚想开口解释，话却被绘名的吻堵住了。

不是唇，是脖子。

绘名俯身咬住了她的锁骨上缘，吮吸的声音在巷子里异常清晰。她用一种令人胆寒的专注态度，一口接一口地亲着瑞希的脖子、锁骨、下颌。

“啵、啵啵、啪。”

“绘名、等、等下……这里是……外面、真的有人会经过的……”

“那就别出声音啊。”绘名用平静却压抑的语气说。

她贴得更紧，膝盖挤住瑞希的腿，手臂撑在对方耳侧。

“给我好好记住。”

“我不管你过去和谁关系好。你是我的。”

“你脖子上每一处被我亲过的地方，都要变得热起来、变得红起来，让你自己都没办法忽略。”

瑞希几乎要软倒，脸烧得厉害，呼吸也开始不稳。她什么都没说，只是下意识点了点头。

绘名盯着她湿润的眼角，又亲了一口嘴角。

“走了。”她转身，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地把围巾往脖子上一拢。

瑞希捂着脖子，低头跟了上去。步伐像踩在雾里，轻飘飘又发烫。

——

回程的电车上，两人并肩坐在角落位置。

沿着中央线，窗外的霓虹和雪光掠过，每一站广播都像是远方的回声。

绘名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看起来像在假寐。

瑞希偶尔偷偷瞄她一眼，耳根还带着未退的红。

他们的手就放在座位中间，指尖几乎快碰到了。

车晃了一下。

不知是谁先动的，指尖轻轻一碰，然后是手背，然后是……十指交握。

谁也没有说话，但也没有放开。

瑞希低声：“刚才……对不起。”

绘名睁开眼睛看着她，眼神柔软却不躲闪。

“下次你再敢那样乱笑……我就在电车上也咬。”

瑞希怔住，随即笑了出来：“……嗯，知道了。”

夜色在窗外悄然流动，而她们的掌心，却安静地贴在了一起，一直到回家的终点站。

回到家后，瑞希把门关上的那一刻，整个人靠在门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超出预期了。

脖子上那一圈还在发热，皮肤下似乎仍残留着绘名唇齿按压过的温度。她走进浴室，站在镜子前，轻轻扯下围巾。

“……果然，红得好明显。”

一连好几处浅紫色的印记，像是用情绪在她肌肤上写下的句子。

瑞希的脸慢慢红了起来，不只是因为害羞，更是……身体也开始有了反应。

她走回房间，关上门，拉上窗帘，房间被柔和的暖光包裹住。她坐在床沿，脑海中不断重播绘名把她拉进角落、低声说“别出声音”的样子。

那时候的绘名，眼神锐利得像能烧穿她的灵魂。

瑞希轻轻吸了口气，手指缓慢地解开裤头。

她知道自己已经没办法忽视了。

她仰头靠在墙上，闭上眼。

绘名的气息几乎贴在耳边。

——“你是我的。”

她的手滑下去，触碰到已经抬头的欲望。她咬着唇，手指轻柔地描绘着。

每一次摩擦都像是绘名的手在触碰，或者，绘名的吻在印下新的痕迹。

“哈……绘名……绘名……”她低声念着，声音颤抖。

她幻想着自己再一次被推到墙上，被那双冷静却炽热的眼睛锁住。绘名压在她身上，低头亲吻，不断地、不停地，直到她彻底软倒。

她的动作越发快了些，喘息也变得急促。

那种快感像是汹涌的雪崩，一瞬间将她整个人卷进去，摧毁掉最后一丝理智。

“……哈、啊……！”

高潮来临的瞬间，她颤抖着弓起身体，乳白色的液体洒在腹部与手心。

安静随之而来，唯有自己的心跳还在耳中轰鸣。

她半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像是浮在什么不真实的梦里。

“……果然，我是喜欢她的吧。”

“已经喜欢到……连身体都控制不住了。”

她缓缓地笑了。

“真没办法啊……”

——

此时另一边，东云绘名正躺在自己房间的被窝里，明明已经关灯，却完全没有睡意。

她的脑海中，止不住地回放刚才那一刻。

瑞希那副又惊又羞、却不敢挣扎的样子。

她明明是男孩子的身体，却在被亲吻时轻轻地颤抖着，像只软绵绵的小猫。绘名甚至能感觉到，那一刻瑞希身上的味道变得不一样了。

她将脸埋进枕头里，闷闷地嘟囔：“……我到底、在干嘛啊……”

但即使这样，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

她抬起手，指尖在空中模拟刚才在瑞希脖子上咬下去的角度。

“……那里，咬下去的时候，真的好软。”

她喃喃道，脑中不小心又浮现出瑞希咬着唇压抑声音的样子。

那声音，那反应……全都成了她今晚睡不着的原因。

她把枕头抱进怀里，小声说：“真是的……瑞希这家伙。”

“你要是敢再和别的女生那么说话，我下次就真的把你……吃掉。”

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声音这么低，却这么认真。

但她没有收回这句话。

因为她知道，从今以后，她不会再允许这个人从自己身边逃走了。

3

转眼便到了新年初一。

东京街头仍残留着前夜除夕的灯饰与喧嚣，但新年的空气却带着一种独有的清冷与焕新感。25时的成员们照着约定，难得地全员出动，准备前往明治神宫进行新年参拜。

瑞希、绘名、奏和真冬在涩谷站集合。四人都穿得比平常正式许多，绘名还围了条淡粉色的围巾，显得特别柔和。

瑞希站在队伍中，眼神飘向绘名脖子上的围巾，不自觉地回忆起几天前在秋叶原发生的一切。那几处已经逐渐褪色的吻痕藏在衣领之下，成为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秘密。

绘名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嘴角轻轻扬起一抹笑，却什么都没说。

奏：“嘛啊……人还是这么多。”

真冬：“正月第一天，当然了。”

瑞希：“今天的目标是抽到大吉和买超可爱的御守！”

绘名：“你确定你不是冲着可爱御守去的吗？”

瑞希：“嘿嘿……两个都想要嘛。”

四人在人潮中缓慢前行。香火缭绕之间，他们分别许下自己的新年愿望。

奏的绘马上写着：希望可以继续做自己想做的音乐。 真冬写下：愿大家身体健康，考试顺利。

而绘名在写下“美大合格”之后，犹豫了一下，又加了一行小字：希望他不要再逃跑了。

瑞希写的是：想要和重要的人一起去看春天的樱花。

离开神宫之后，四人一同去了附近的表参道闲逛，顺便吃了汤圆和抹茶团子。

一路上，瑞希和绘名总是稍稍落后几步。

两人并肩走着，谁也没先开口。

但气氛，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

绘名轻声说：“你今天……没和她联系吧？”

瑞希点点头：“当然没有。新年第一天，只想和你一起过。”

绘名轻轻“嗯”了一声。

前方的真冬回头喊道：“你们两个别落太远啊！一会还要合照呢！”

奏笑着举起手机：“快来快来，要拍我们25时的‘开年第一照’。”

四人站在鸟居前，逆光下笑得各有情绪。

快门按下那一刻，时间仿佛也凝固成了一段新的起点。

——

散场之后，绘名走在瑞希身旁，小声问道：“之后你……还有空吗？”

瑞希歪了歪头：“欸？”

绘名顿了一下，耳尖泛红：“是Leoneed的演唱会……不是说好要一起去吗？”

瑞希眼睛一亮：“当然！我已经超期待了。”

绘名：“那之后记得提前来我家，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发。”

瑞希：“好呀，那天……我想牵着你的手去。”

绘名低下头掩住笑意，小声回应：“……看你表现。”

远方除夕留下的烟花残迹在空气中还未完全散去，但她们之间的温度，已经悄然升高。

4

晓山瑞希比和东云绘名约定的时间还要早到一些。

东京的雪下得很大，却不算太急，晃晃悠悠飘下来，在车水马龙的街道被踩出了来来往往的脚印。有一些飘在晓山瑞希经常带的帽子上，她就轻轻用手拂去，耳机里的日文歌曲的声音忽大忽小，绕得她耳朵痛。她索性摘掉耳机，坐在一旁的长椅上看着场馆外的人流逐渐汇集，有牵着手的情侣漫步，还有一家三口往人堆里钻。这样的场景，她忽然想到东云绘名——虽然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脑袋会突然冒出这样荒诞的想法，可确确实实是存在的。

存在即合理。绘名她又会想到什么呢，晓山瑞希没由来地寻思着。

“瑞希，抱歉，”东云绘明背着包急匆匆地跑过来，“久等了。”她摘下被水雾沾湿的白色口罩，手里拿着门票闯入晓山瑞希的视野：“在想什么呢？”

晓山瑞希冥思苦想地太过专注，直到东云绘名在她眼前转了一圈儿，这才停止她的思考。

“啊，没关系，是我到的太早了，绘名你先喘口气歇息一下吧？”

说着晓山瑞希不过脑子便很自然地拉起东云绘名的手，走了两步才发现身旁的少女耳朵尖红透了半面，也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太冷的缘故还是什么。晓山瑞希一个脸红，迅速松开了还带着余温的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里俨然大汗淋漓。零下的温度居然手心出了汗，晓山瑞希很奇怪她见到东云绘名怎么会不同寻常——这么不自在。

“我们......”晓山瑞希刚想说话，一转头，就对上了东云绘明的眼。二人对视着，然而仅仅是一瞬，她们又像看别处似的小心翼翼地别过了眼，再回到那去，却发现眼神又相撞了。这一撞，东云绘明心里不禁有些忐忑，似乎晓山瑞希那个乐天派能看出她在想什么一般，她抿紧双唇，嘴巴也因为紧张而开始渐渐发干：“不如我们去喝点什么？演唱会还有一会儿才能入场呢......瑞希？”

听到东云绘名叫她，晓山瑞希才从似失魂落魄的感觉中回过神。心里不知道又在想着些什么，她稀里糊涂地就应下了。

东云绘名 买完水，场馆已经进入了开始检票的状态。晓山瑞希和东云绘名的手还是牵了起来，以防走散——起码晓山瑞希是这么说的。两个人被挤在人群中，身体紧贴着对方的身体，汲取冬天里仅存的、在身边的温暖。人流中，晓山瑞希在东云绘名看不见的地方紧紧护住了她的腰以防被别人撞到，而仅仅的是这样的举动也让少女心怀不安。她害怕东云绘明发现，却又遗憾东云绘明发现不了，就在和两种声音对抗的间隙中，她听见东云绘明大喊一声：

“瑞希，是l/n她们进场了诶！”

不知谁在角落里说了一句什么，晓山瑞希敏锐地捕捉到。

狂热的欢呼，冗杂的人群，晓山瑞希听见自己的心脏由于紧贴着东云绘明的缘故砰砰直跳，声音震耳欲聋到她生怕怀中的人听个一清二楚。她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可控制一般动了起来，耳边呼啸而过的风提醒她在奔跑，胸腔里炽热跳动着的心脏预示她在朝向的目的地；晓山瑞希疯也似地奔跑着，她只感觉到自己的眼前一片模糊，而自己也离那几道身影越来越近。

她听见东云绘名叫她的名字，恍惚中她还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

当她再站定时，已经跑到了舞台侧边的接待区域。而在那里等着的，不是别人，正是L/N的主唱——星乃一歌。

“绘名前辈……！？”

“我、我今天和瑞希一起……她在那边……我们是来看演唱会的……”绘名从包里翻出早早准备好的I/N合影。

“这个，是想要签名吧？”一歌熟练地接过，在照片一角写下了“给绘名和瑞希，谢谢你们的支持！”还画上了一颗星星。

“帮咲希她们也一起签好啦，回头她们肯定想和你打招呼。”

“谢谢一歌，咲希他们知道我们来了，应该会很开心吧（笑）”

演唱会开始检票了。

晓山瑞希拿着票一点点寻找她们二人的位置，东云绘名就安静地跟在她的身边。此刻，晓山瑞希忽然鼻子一酸，她感觉她们就像情侣，在大雪纷飞下的室内围着壁炉一起看心爱的乐队表演，仿佛拥有了属于她们自己的家。

东云绘名似乎也这么想，她悄悄开口：“瑞希......我们两个这样子，很像那些情侣呢。”

她看见身前正在寻找座位的少女悄悄红了耳根，就连说话也开始变得结结巴巴起来：“啊、啊哈哈，是呢。”

晓山瑞希怀疑东云绘名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功力，比如读心术这类，不然她不可能知道她在想什么，因为东云绘明根本不知道她一直在暗恋她。好吧，晓山瑞希妥协了，就算有读心术又怎么样，就算绘明真的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又怎么样，她想。

晓山瑞希想着，舞台上的表演也开始了。穗波的架子鼓一声响将晓山瑞希的思绪拉回现实，电吉他先是一段揉弦，紧接着贝斯开始低吼。主唱摆了个经典的pose，开始唱她们为了新年准备的新曲——story。

东云绘名看得起劲，感染了晓山瑞希。她打开荧光棒，随着身旁人的节奏开始晃起来，顺便将手机架在了前面的椅子背上录像。东云绘明见她渐入佳境，忍俊不禁，随手拍下了一张她挥舞着荧光棒的照片。

“很可爱呢，瑞希。”

一曲完毕，东云绘明笑嘻嘻地拍了拍晓山瑞希的肩膀，把手机里晓山瑞希正在起劲跟着l/n唱的样子给她看，晓山瑞希霎时就不好意思了起来。她想抢过东云绘明的手机把那张糗糗的照片删掉，却不想东云绘明一个后仰，她就趴在了她的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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