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黑牆常駐程式上傳完成的那一刻，V也感受到了黑牆那強大力量帶來的代價，即使V只是作為頌鳥的支援，但她仍能感受到自己的系統被推到幾乎飆破極限的吃力感與那股幾乎要將身體撕裂的強大脈衝威力，周圍控制臺的儀器早就承受不住這股威力而爆出了火光，V很難想作為主伺服器的頌鳥到底承受了多大的壓力與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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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近超載的系統讓V的視覺畫面瘋狂閃爍著紅色程式碼與紅黑色雜訊，但V仍撐著不讓自己尖叫出來，頌鳥所承受的是自己的好幾倍⋯⋯看著身體已經很虛弱的頌鳥因為這次穿越黑牆而被這股力量搞到整個人全身抽搐最後無力向後倒，V趕緊將頌鳥抱住，絕不讓她倒下

她這幾年來一直都是這樣過的嗎？自從李德沒陪在她身邊之後，七年，一直都活在這種恐懼中嗎？

雖然傭兵的工作也總是與死神共舞，每一次的委託都是站在死神的鐮刀前，一步踏錯，人頭落地，但即使如此，也從沒有一項委託讓V覺得這麼心慌，黑牆的危險與未知所帶來的恐懼遠遠超過了那份力量帶來的成就感

V扶著頌鳥站起身，既然都用上了黑牆的力量，那她們就一定要闖過這一關

V突然湧起了一股神奇的感覺，像是被賦予了黑牆脈衝的使用權，V不需要特別問也不需要特別看頌鳥就知道，這是頌鳥將主導權交給了自己

也許是對V的信任，也或許是頌鳥自己已經沒有力氣控制，但無論如何，現在V肩負起了這份力量的主導權，她們能否藉著黑牆突破這個難關，就全看V了

看著眼前不停敲擊著防爆玻璃的祕密武裝部隊，還有趕到戰場的武裝直升機，V一手攬著頌鳥，另一手向前伸出

V的雙眼亮起紅光，感受黑牆的能量頌鳥那裡傳來，V握緊拳頭，將黑牆的數據脈衝放出，那股強大的能量化作紅色電光貫穿她們眼前的所有敵人

被黑牆脈衝所貫穿的人將感受身上的每個零件、每個細胞都被燃燒殆盡，他們像被擰壞的玩具般扭曲、掙扎、哀嚎，最後痛苦的死去，如果人世間有地獄，那想必就是此處

除了活體，任何裝置也都不要想從黑牆的破壞中倖存，那根本不是區區幾個反入侵防護或是冷卻處理叢能應對的能量，當紅色電光貫穿武裝直升機的那瞬間，整架直升機就因為承受不住那股能量而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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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直升機朝著她們的方向墜機，V趕緊將頌鳥護在懷裡

好險塔台的防爆防護還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雖然直升機墜機的衝力讓塔台被炸開了一個大洞，但裡頭的V和頌鳥只是被衝擊震倒，兩人沒受到更嚴重的傷害

「昭！妳沒事吧！？」V趕緊查看頌鳥的狀況

雖然剛剛V已經把頌鳥抱在懷裡了，但撞那一下也是夠痛的

頌鳥只是虛弱的嗚咽了一聲

「我幫妳，靠著我」V輕柔的說著，然後把頌鳥從地上拉起，讓她依靠在自己身上「該搭列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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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ck⋯⋯好痛」頌鳥的語氣帶著不滿也帶著撒嬌，無論是黑牆還是剛剛那一下撞擊，都讓她原本就虛弱的身體痛到快散架，好險還有V的懷裡能依靠，沒有什麼比這更令人安心的了

「一定很痛，我知道，昭彌，可是妳超強的，妳救了我們兩個」V溫柔的安撫頌鳥並稱讚她的努力

這已經是第幾次頌鳥救下自己了？V沒好好數過，但可能是自己這輩子都還不起的次數吧？

但V現在誓死都要送頌鳥上月球難道就是因為頌鳥救過她嗎？

不是

只是這對V來說是理所當然、無需猶疑的事，在看到邁爾斯跟FIA對頌鳥做的事之後，V已經不可能將頌鳥交給那些傢伙了

如果這世上真的有誰有機會能遠離這些陰謀爛事，那V會毫不猶豫的幫助她，而現在這個機會就在頌鳥面前，V一定會幫她飛向她渴望已久的自由

V抱緊了頌鳥的腰，讓她可以靠在自己身上，然後帶著她一步步往樓下的月台前進，列車已經抵達了，只要坐上列車，她們就能直抵發射臺，頌鳥將會在那裡重獲自由

看著眼前前來增援的祕密武裝部隊，V只是伸手釋放出一波又一波的黑牆脈衝，帶著頌鳥穿過敵人們因痛苦而扭曲倒下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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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每次釋放黑牆脈衝時，V都能聽到腦海裡響起的異常聲響，那聽起來完全不像任何生物能發出的聲音，那是一種極其刺耳、詭異的聲音，宛如數據與金屬混合發出的哀嚎跟回響

「V，妳聽到了嗎？」

「那是黑牆害的，昭，別怕，有我在」V緊了緊環在頌鳥腰上的手，語氣堅定又帶著溫柔

「潛在的意涵⋯⋯不明的公式⋯⋯撲朔迷離⋯⋯」頌鳥突然小聲哼起了歌，V雖然不懂意思，但也沒打斷頌鳥

在黑牆強大威力的加持下，所有趕來的武裝部隊都不過是自動送上門找死而已，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V和頌鳥坐上列車

V輕輕扶著頌鳥坐下，並將連接線抽回「請坐」

這就是最後了，她們總算甩掉所有追兵了

「發射臺快到了⋯⋯終於快到了⋯⋯」看著列車緩緩開動，周圍的景色向後消失，V這下總算能鬆一口氣了「妳還好嗎？撐得住嗎？」

頌鳥虛弱的嘆息著，輕輕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現在真的糟透了

「邁爾斯真的不會善罷干休欸」V轉了轉自己有些痠疼的臂膀

「她用一輩子不斷追逐目標，把自己變成達標機器」

「妳崇拜她喔？」V忍不住挑眉

「她那種一直衝、永不回頭的態度，我以前非常討厭，現在⋯⋯真希望我只需要擔心未來」

「妳好奇李德的下場嗎？畢竟我們成功就代表他⋯⋯」

「他對邁爾斯來說已經是過去式了，我認為這點很難改變」頌鳥甚至覺得就算李德今天真的阻止了她們，回去也不一定真的能得到多大的榮耀與重用，至少一定跟以前沒得比了

「那妳覺得這就是最後了嗎？」V回頭望了一眼遠處月台上那些已經化作小點的屍體「最可怕的都過了？」

「我認為，最可怕的永遠在我們身後，不是未來」

「呵，這麼樂觀的分析師，妳的飯碗怎麼沒搞丟？」

頌鳥雖然疲憊，但仍勾起了嘴角「因為我生活和工作的比例保持良好平衡，而且兩邊分得很開」

頌鳥輕輕靠著車窗休息，外頭的雨淅瀝淅瀝的下，落在車窗上化作整個車廂中唯一的聲響

「妳聽這種聲音，我好想直接睡著，不必再醒來」頌鳥聲音小到幾乎快聽不到，最後疲憊的閉上雙眼

「昭彌？」V輕輕拍了拍頌鳥的膝蓋，發現頌鳥沒有反應後就大力搖了搖她的膝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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頌鳥被V這一搖給搖驚醒了過來「李德⋯⋯我最近夢過他，同一個該死的惡夢不斷循環，一樣是那台該死的列車⋯⋯他被我害得奄奄一息」

也許是因為現在自己也坐在一輛列車上，頌鳥想起了常常出現在她那些恐慌夜裡的惡夢

「昭彌，妳做惡夢而已⋯⋯現在先別想那種事，休息好嗎？」V很擔心頌鳥的狀況，不確定頌鳥現在的身心靈是否還有辦法撐住她自己那些愧疚和自責

「我⋯⋯很難不去回想⋯⋯我奉命，執行任務，邁爾斯的指令⋯⋯現在聽起來真可笑，過了這麼多年，李德還是她的忠犬，我想跑卻跑不掉」頌鳥堅持要講，這也許是她被招安進FIA後，終於有一次能對別人說出那些她一直藏在內心深處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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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的惡夢大概是同一個吧？我聽他說過了」

「嗯⋯⋯表示他信任妳，信任過一段時間，然後都被我們兩個狠狠背叛」

「妳當年只是服從命令」

「我可以拒絕，我可以警告他⋯⋯我明明有得選，我沒辦法原諒我自己⋯⋯」

「是邁爾斯下的令，是她把妳當成傀儡」V堅定的告訴頌鳥

憑什麼造成這些悲傷的元兇不用擔負任何罪惡感與愧疚，頌鳥和李德這兩位受害者反而要被這個惡夢糾纏一輩子

「而且，我覺得李德已經原諒妳了」V補上一句，甚至V覺得李德也許從未怪罪過頌鳥也說不定

頌鳥聽完後只是靜靜的望著V，眼裡滿是哀傷與自責，但那些情緒不是針對李德，而是針對V的，V能看得出來

不⋯⋯妳不用告訴我的⋯⋯不用說出來⋯⋯

V握緊了拳頭，看向頌鳥身後那離她們越來越近的太空梭，希望頌鳥不要在這最後的階段做出愚蠢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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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頌鳥還是做了，做了那個可能會讓她這麼長久以來規劃的逃亡計畫功虧一簣的決定

「我背叛的人⋯⋯不止李德一個⋯⋯」頌鳥低著頭，語氣裡滿是愧疚

「妳神智不清，昭彌，應該是黑牆害的」V打斷了頌鳥的話

V不想要頌鳥因為對自己的愧疚而做出這麼愚蠢的決定，頌鳥現在最好的做法就是什麼都不說，然後讓V把她送上太空梭，飛向月球逃離這一切不再回頭，而不是在邁向自由的最後一步前向自己坦白這一切

「V⋯⋯神經矩陣⋯⋯只能用一次」頌鳥說出了自己一直以來隱瞞著V的最大謊言「它是從黑牆外抓來的俘虜AI，持續進化是它存在的必要條件，我會放它出來，讓進化停止，它執行完我的命令就會瓦解，無法復原」

V輕輕閉上眼，頌鳥終究還是選擇了坦白，她明明可以欺騙自己到最後，然而如今她對自己的愛卻化成了愧疚壓垮了一切

V不知道自己是該開心她終於能在最後選擇向自己坦白，還是該氣憤她竟然在這種最後關頭選擇坦白，這個舉動無疑是愚蠢的，頌鳥明明只需要默不作聲，就可以保證計畫順利，但如今坦白其實她打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救V，這是多麼危險的舉動啊⋯⋯如果今天不是自己，換作是別人，聽了這個之後極有可能會當場翻臉，將頌鳥拖到邁爾斯面前論功行賞

她們兩人之間注定只有一個人能因神經矩陣獲救，另外一個人只能絕望的等待死亡或是另尋下一個不知道在何處的救命解藥

這無疑是殘酷的，尤其當彼此的心中都已萌生對對方的愛意後更是如此，究竟是要選擇要眼睜睜看著愛人等死？還是捨棄自己活命的機會？

頌鳥曾經堅定的選擇了自己的活路，如今卻選擇對V坦白，等同於將自己的命完全交到V手中，頌鳥如今已經沒有力氣再逃、再反抗，V的選擇將會直接決定自己的未來

頌鳥其實不是賭V一定會送自己上月球所以才選擇坦白，自己其實無數次因為這個謊言而輾轉難眠，甚至不敢看向V那雙明亮、溫柔又堅定的雙眼，如今奄奄一息卻反而讓頌鳥獲得了坦白的決心，無論是奔向自由還是被關回鳥籠，這應該都是自己與V最後相處的時光了，自己只是⋯⋯不希望最後留給這位傭兵的是一個謊言

不過V其實早就知道頌鳥開給自己的救命方法可能只是一張空頭支票了，但V的確沒想過原因是神經矩陣只能使用一次

「妳知道多久了？我們只有一個人能得救的事」V的語氣沒有責怪，自己只是想搞清楚一些疑問而已

「北極星⋯⋯我知道這計畫存在的時候⋯⋯我開始研究，然後⋯⋯」

「妳為什麼不一開始就說實話呢？」

「我需要妳幫我，我必須確定妳一定會幫我⋯⋯」

即使頌鳥先前已經潛伏在聖物一段時間，看過了這位傭兵的行事風格，知道這位傭兵有比一般人更強的包容心與溫柔，但當擺在眼前的是救命解藥，任誰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自己吧？所以頌鳥只能選擇欺騙，欺騙這位善良的傭兵，讓她踏入自己精心設好的陷阱中，為自己的解藥勞心勞力，最後再將她一腳踢開就大功告成

「我⋯⋯我覺得，我覺得⋯⋯我應該快死了⋯⋯」頌鳥虛弱的說著，眼淚開始不受控的掉落，這次坦白之後，V對自己肯定會失望透頂吧？「我很後悔，沒跟妳說實話，對不起⋯⋯」

頌鳥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準備等V痛罵自己一頓，然後再把自己拖到邁爾斯面前，準備回到自己費力逃離的FIA

結果這一切終究是一場幻局，自由終究只是泡影，也許打從自己年輕時自視甚高的那刻開始⋯⋯自己就注定會落得這樣的下場了吧⋯⋯？

然而頌鳥卻沒等到自己預期的那幕發生，只見V輕輕的蹲在了自己的面前，那雙炙熱的手輕柔的包覆著自己冰冷的金屬義手

「妳其實可以一開始就說實話的，我無論如何都還是會幫妳的」

頌鳥眨了眨眼，懷疑自己的聽覺裝置是不是被黑牆弄壞了，自己剛剛好像聽到V說即使自己一開始就坦白救命解藥只能用一次，V還是會把解藥讓給自己

肯定是聽錯了⋯⋯頌鳥堅信，因為這世上不可能有如此愚蠢的人

看著頌鳥一臉困惑，V只是露出了自己一直以來那溫柔的微笑，握著頌鳥的手緊了緊「我的確也想要救命解藥，但我知道妳比我更需要它，妳只剩神經矩陣能救自己了，但我還有別的方法可以試，也還有時間」

V溫柔的剝開黏在頌鳥額前的髮絲，在頌鳥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繼續說，說出V自己一直以來的傭兵原則，那是無論自己有沒有愛上頌鳥都不會動搖的原則

「昭，打從妳打給我、交給我委託的那一刻起，妳就是我的雇主，從來沒改變過，直到現在都還是，我會為妳做到妳所期望的結果，至於報酬⋯⋯」V輕輕的撫上頌鳥的臉龐，然後大拇指輕輕按壓著頌鳥那柔軟的唇「我已經收到了，收到太多了，多到滿出來⋯⋯」

頌鳥的淚不停的滑落，滑過她自己的臉頰，再滑過V的手背

V輕輕捧著頌鳥的臉，將額頭靠上她的，語氣放輕「告訴我，昭，告訴我妳的願望，我會為妳實現它」

頌鳥不停啜泣，直到列車抵達目的地後才總算開口

「救我⋯⋯V，救我」

頌鳥說完後就累暈了過去，頭輕輕靠在車窗上，整個人看起來是那麼的虛弱，完全沒了最初跟V見面時的氣場

"幹你娘這位天才，我佩服的五體投地" 強尼這時後突然跑了出來 "這女人完完整整耍一圈呢，邁爾斯、韓森、李德、妳，通殺"

V輕輕坐回椅子上「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被耍，我還有時間，我撐得下去」

"哼，妳這種不畏人生風雨的態度有時候好感人" 強尼不滿的哼了一口氣，V這種聖人作風遲早有一天會把自己害死 "這女人把妳幹得翻過來又翻回去，妳不爽、想把她的頭扭下來那都是應該的"

V只是笑了笑，知道那是強尼表示關心的方法「少來了，你明明也很喜歡她不是嗎？」

強尼依舊不滿的哼氣 "王八蛋要當得這麼徹底，沒個性辦不到，畢竟我是專家，這女人執著、堅決到不可思議，所以⋯⋯我確實佩服她"

「哇喔，真難得聽到銀手強尼說他佩服誰欸，但你前面講得那麼難聽，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認真的了」

"幹你媽我超認真，不過⋯⋯她最後還是被妳的肉麻行為搞到良心不安了" 強尼閃現到了頌鳥旁邊，雙手抱胸看著眼前的V "所以，妳要怎麼做？打電話給李德嗎？然後讓他媽的FIA把解藥讓給妳當小獎品？"

「你明知道我絕對不會那麼做的」V笑了一聲「而且我打給李德，根本是叫他順便來宰了我吧？」

"靠，妳自戀狂喔？妳以為妳哪根蔥？他的目標只有一個人" 強尼望向了一旁的頌鳥 "不過妳說的對，V，我知道妳不會那麼做，所以妳該叫她起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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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尼說完就消失了，留下V跟沉睡的頌鳥

V看著陷入沉睡的頌鳥，沒有把她搖醒，而是直接將她打橫抱起，讓頌鳥能穩穩靠著自己的胸口「我們快到了，就快了」

頌鳥那副幾乎完全改造的身軀異常沉重，但V完全不覺得那是負擔，雙手穩穩的抱著頌鳥，一步一步向著太空梭的乘坐艙前進

外面的顯示面板顯示太空梭已經加滿油，所有發射程序都已準備完成，只在等待那唯一的乘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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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抱著頌鳥走上空橋，冰冷的雨打在她們身上，但現在距離艙門只剩幾步路了，她們終於成功了⋯⋯！

然而，李德此時卻從乘坐艙裡走了出來，V的心瞬間涼了一半，自己早該猜到李德終究會擋在她們面前

比起那些武裝部隊，李德更懂得用最少的力氣得到最大的效益，如果頌鳥的最終目標是登上太空梭飛往月球，那李德只需要等在太空梭前就好，頌鳥自然會落到他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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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媽的⋯⋯」V罵了一聲，她真的、真的不想現在面對李德

「站住」

V沒有停下腳步「這是命令嗎？」

「站住不然我殺了妳」李德嚴肅的說

V停下了腳步，她知道李德是真的會毫不猶豫開槍，也知道李德既然等在這裡，就是不打算放頌鳥離開了

V只好先將頌鳥放下，雖然不忍心將頌鳥放在這冷冰冰的地上，但如果不這樣，V沒辦法為頌鳥打開眼前最後這通往自由的阻礙，V輕輕覆著頌鳥的手，內心向她發誓，無論如何都會將她送上月球，哪怕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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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站起身，將梅洛瑞握在手中，這是V第一次⋯⋯這麼希望梅洛瑞能不要派上用場

「說，妳想怎樣？」李德走上前與V對峙，他沒有直接一槍崩掉V是希望V能夠改邪歸正，這樣就沒有人需要犧牲

「李德，別擋路，我真的不想對你開槍」

「我也一樣，所以妳向後轉，離開吧」

「李德，媽的她快死了」V又急又氣

「我看到兩個半條命不到的人自己找死，她如果死了，那是妳的錯」

「是喔，你跟邁爾斯都沒半點責任就對了」V諷刺道「我不會讓你帶走她」

「少逼我聽那種《武士道X》台詞，V，妳看看她，現實一點，妳想送她去月球？死亡，月球只有死亡在等她，妳想救她？那就把她交給我，只剩我們的神經外科醫師能救她，新美國的專家冠絕醫界，我們會全力阻止黑牆造成的退化」李德拍胸鋪保證，比起月球那種莫名其妙的診所，新美國醫療專家的技術有絕對保證

「假設你們真的能救活昭彌好了，然後呢？她會怎樣？你又會把她關回籠子，她最不希望發生那種事，擺脫你、邁爾斯、FIA⋯⋯她想擺脫這一切，就算昭彌會死在月球，她也會死得自由自在」

「一個人的過去⋯⋯無法逃避，這句話什麼意思，我很清楚」

「你又懂了？你又沒試過，你只是在逃避自己其實可以放下一切」

「但我不天真，V，而且，昭彌最強烈的願望是活下來，我是她僅存的最後希望」

「你是她的希望？」V冷笑一聲「剛才在屋頂上，邁爾斯下令要她死，你也沒抗議」

李德頓了一下「妳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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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V咬牙切齒的說「邁爾斯已經不信任你了，但你想討她歡心再次得寵，就決定拿昭彌來換？」

「這和我自身無關，也已經與宋個人無關，V，是我們不能讓她挑起另一場戰爭，我會帶頌鳥去華府，她必須接受叛國罪的懲處」李德搖搖頭「我是為了整個新美國好，而妳，妳只是為了想拿到自己的解藥才做出這個不負責任的決定」

V握緊雙拳，手中的梅洛瑞被握到嘎嘎作響「你說的沒錯，昭彌為了救活自己，搞得屍橫遍野，但有一件事你錯了，就算我送昭彌上月球，我也得不到她當初答應給我的解藥，即使如此，我也不會把她交給你，我拒絕」

「我猜⋯⋯她給了妳空頭支票」李德瞇起了雙眼「只要把頌鳥給我，那解藥就歸妳」

「你這麼關心我？這麼突然？」V冷笑一聲

「妳是邁爾斯的救命恩人，她有恩報恩，只要妳完成妳的任務，邁爾斯自然會讓新美國的醫生幫妳一起治療」

「我的任務？」V冷笑出聲，這間諜遊戲玩到李德真的當真了？「你還真的以為我稀罕這個狗屎特務身分？你知道嗎？李德，你在新美國的國旗後面躲了一輩子，哪天你就國旗覆棺了」

「妳不可能懂⋯⋯」李德語氣低沉

「我懂得比你多，現在你不是為了新美國，也不是為了邁爾斯⋯⋯這是為了你自己，不然，你根本不存在，你什麼都不是」

「妳長大吧！」李德怒吼一聲「我早已接受自己犯過的錯，但是我在乎昭彌，我盡全力幫她，結果呢？連讓我幫她辯解的可能性都被她自己毀了，妳也會深受其害，把她交給我，然後救妳自己一命」

「你根本沒接受自己犯下的錯！你嘴上講身邊的人發生意外都是你的錯，但只要最後你無法掌控情況，你就把所有錯都怪罪到別人身上！」V同樣吼了出來「少在繼續嘴上講好聽話了，李德，邁爾斯要昭彌死，這情況再清楚不過了」

「邁爾斯只是不能讓她逃走，只要她活著回到我們手上，那新美國安全無虞，頌鳥也會活下去」李德看著躺在地上的頌鳥，如今她已經不可能反抗了「現在情況不同了，把頌鳥交給我，我還是救得了她」

「⋯⋯七年前那場事件，昭彌執行了邁爾斯的命令，她到現在還無法原諒自己，現在你這樣搞，她穩死⋯⋯你自己也是，你他媽光後悔就會後悔到死」

「⋯⋯把她交給我，V，這是最後警告⋯⋯」

「我不會讓你帶走她，老索，你休想，我死也不會把她交給你」

「我不懂，V⋯⋯她無法給妳解藥，但我們可以，妳到底為什麼⋯⋯？」

「因為你、FIA、邁爾斯統治的新美國，都給不了我他媽真正要的東西」V瞪視著李德，頌鳥對自己來說不是什麼可以當成以物易物的存在「你敢碰她，我就宰了你」

李德深吸一口氣「我給妳三秒鐘」

「你就是不懂得放下，對不對？」

「那妳呢？V，妳會嗎？」

「⋯⋯Never」

V和李德兩人同時舉槍，然而最終只有一聲槍響劃破了雨夜這令人窒息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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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沉重的聲響緊隨在槍聲後響起，看著李德倒地的那刻，V痛苦的摀著臉，即使她剛剛對李德發脾氣，兩人吵的不可開交、言詞銳利，但V心裡其實一直視李德為朋友，V一直以來都是為了朋友而拼命，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朝著朋友開槍⋯⋯

「Fuck！Fuck！Fuck！」雨打在V的臉上，讓那些淚水隱藏在其中

"妳也是被逼的，V" 強尼出現在V面前，李德和頌鳥，他早就知道V只能選擇其中一邊，這就是這件事殘酷的一面 "但妳沒時間傷心了，妳再不快點，這隻小鳥馬上就會跟李德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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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V顫抖的收起了梅洛瑞，蹲下身再次將頌鳥抱起「沒事了⋯⋯最後了」

V繞過了李德的屍體，抱著頌鳥走進了乘坐艙

V將頌鳥輕輕放下，幫她繫好安全帶、連上搭乘系統「妳要去月球了，昭彌，遠離這些人⋯⋯有時候，我也有這種想法，想拋下一切，什麼都不管⋯⋯感覺一定很好」

頌鳥無意識的嗚咽了一聲，V輕輕摸了摸她的頭

「昭彌，宇宙無比自由，So fly，別怕飛太高會墜落，妳現在的翅膀不會被太陽灼傷，它能帶妳衝過任何狂風，帶妳飛向妳一直渴望的自由」

V向後退了幾步，看著頌鳥安穩的的坐在位子上，她們真的成功了，自己真的把頌鳥安全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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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託結案⋯⋯」V強忍著淚水，轉身走出乘坐艙

V踏出乘坐艙的那一刻，艙門也緩緩關上，周圍亮起了紅色的警戒燈，告誡著周圍的人員遠離艙室

V轉身輕拍了艙門兩下，像是送行的祝福，透過艙門上的窗戶，V望了這個她最愛的女人最後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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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緩緩退離艙室，看著周圍的機械臂將艙室豎起，然後一路向上推高，最後送入太空梭前端敞開的空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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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這趟旅程的唯一乘客已經登艦，太空梭開始進入發射前的最後準備，電腦系統開始對全艦進行最後確認

V轉身離開，準備前往觀景台目送太空梭離開

當V經過李德的屍體時，她彎下身撿起李德的那把手槍

李德之前告訴過V，這把槍他取名叫『棄子』，當時V就覺得這名字太觸霉頭了，但也許⋯⋯這就是李德悲慘命運的真實寫照吧？

V邁開步伐向前走，沒有再回過頭看倒在地上的李德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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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在觀景台隨意選了一排長椅坐下，強尼則出現在自己身邊，兩人將一起見證太空梭起飛的瞬間

「這是我第一次看太空梭發射，你呢？」

"我也是喔，一樣"

「不管月球、軌道站狀況如何，希望她真的能快樂」

"妳懷疑她撐不撐得住？"

「我不知道」V搖搖頭「可是不管她在哪，她的煩惱都甩不掉」

那些夜夜糾纏著頌鳥的惡夢恐怕不是這一趟療程就能擺脫的，也許月球的診所能幫頌鳥治好黑牆的侵蝕，待在月球也能讓頌鳥遠離邁爾斯、FIA的魔爪，但頌鳥的內心呢？誰去治癒她的內心？

"但至少她自由了，她已經成功了，我他媽就是少了她那種好運"

「強尼，這跟運氣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和她追求的東西完全不一樣，而且昭彌的目標明確，為了達到目標她在所不惜，最後她真的也豁出去了」

"是嗎？那麻煩妳賜教，當年我到底想要什麼？而且妳以為我沒為此付出代價？" 強尼忍不住挑眉

「你的人生志向基本上就是成為話題焦點而已，你要掌聲、要歡呼聲，為了討好大眾，來者不拒，你還想跟她比？跟為了求生在所不惜的女人比？」V直視著強尼的雙眼「你被他們幹掉是因為你希望被他們幹掉，想當英雄，你只能當視死如歸的英雄」

"唉⋯⋯可能吧，嗯，或許我應該更努力，態度更不一樣⋯⋯或許吧" 強尼閃現到了V前排的長椅坐下 "或許我知道自己不可能活下來，也或許⋯⋯或許因為那女的堅持到底、鍥而不捨，而我決心不足，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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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碼你現在誠實面對自己，這也算某種自由，你看吧？只要努力一下，你也會開竅，沒那麼難吧？」V笑了笑

"呿，妳下一句是什麼？我的未來不可限量？不要被認知侷限住？" 強尼不滿的說 "而且妳這傢伙不用邀功，別以為這是妳的功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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