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H小说5HHHHH

首页 >5hhhhh / 正文

《龙榻骑臣莲穴纳玺》,12

小说: 2025-09-09 19:55 5hhhhh 1520 ℃

“她做得天衣无缝。”武墨的声音带着一丝棋逢对手的赞叹,“表面上看,她被动卷入,是被请来的破厄人,被佛牌反噬所伤,呕心沥血地帮天理司解决麻烦。实则,她才是真正的‘操纵者’!每一步看似被动,都在主动引导局势走向我们预设的深渊!最后,两位神官还得感恩戴德地谢谢她这个‘活菩萨’出手相助!”

她放下琉璃盏,慵懒地伸展了一下腰肢,墨袍滑落,露出一段惊心动魄的雪腻曲线:“经此一役,这两位心高气傲的神官大人,余生但凡想起梵音天,怕是都要羞愧得无地自容,恨不得钻入地缝!哪里还会去深究其中的蹊跷?更不可能怀疑到朕的头上!他们的心防,已被彻底撕裂,再难弥合。”

赵清漪和萧毅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叹服。这位梵音天大师的手段,确实已然登峰造极,堪称神都迷雾中最深不可测的棋手之一。连陛下都如此赞叹,实属罕见。

暖阁内响起三人夹杂着玩味与赞叹的低笑。

然而,笑声很快敛去。武墨血瞳深处那抹妖冶的红光并未消散,反而沉淀得更加幽深冰冷。

片刻。

“呼…” 一声悠长的、带着棋局终了般复杂情绪的叹息,从武墨唇间逸出。她慵懒地靠回软榻深处,血瞳中锐利的锋芒悄然沉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邃的、近乎棋逢对手的审视光芒。

“精彩。”她轻轻吐出两个字,指尖无意识地在软榻扶手上敲击着,韵律如同复盘棋局,“非是梵音天手段高明至此,不足以撬开天理司这块万年铁板。”

赵清漪依偎在她身侧,眼中先前看戏的兴奋已转为凝重:“陛下说的是。那澹台素问神性天成,澹台明镜律心如铁,若无梵音天大师这等人物居中运筹,借力打力,再精妙的布局,怕也难以触及其核心分毫。”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几分,“更要紧的是…若非那澹台明镜心中,早已深埋着对亲姐那份悖逆伦常的炽热孽火…这‘惑神淫印’纵使种下,也如无根之火,难以燎原。”

萧毅靠在玉柱上,环抱的双臂也松开了些,粗犷的脸上难得没了戏谑,瓮声道:“确实。那小子最后分身肏姐的疯劲,看着带劲,细想却是建立在…嘿,建立在人家骨子里就有的邪火上。咱们这次,说到底,是借了人家的‘势’,也借了梵音大师的‘手’。” 他咂咂嘴,“硬碰硬?难啃。”

武墨微微颔首,血瞳幽深如渊。她端起琉璃盏,杯中的琼浆映着她妖冶却无半分得意的面容。

“布局者,当有棋手之心。”她的声音平稳,带着掌控全局的冷静,“此局能成,三分在梵音天手段之奇、心机之深;三分在澹台明镜孽欲之炽、执念之坚;三分在澹台素问神性之下…那未能磨灭的凡心。” 她指尖轻轻摩挲光滑的盏壁,“我等布下诱饵,引来梵音天这‘奇兵’,再借她之手点燃那对姐弟心底早已存在的‘引信’。每一步,皆非无源之水,无本之木。”

她优雅地抿了一口琼浆,眸光流转间,那丝掌控一切的妖冶再次浮现,却并非针对狼狈的神官,而是落在那无形的棋盘之上:

“梵音天最后那一抹…” 武墨唇角勾起一抹洞悉一切的弧度,“…才是真正的大巧不工。她看透人心羞耻,更将其化为最坚韧的锁链。经此一役,那两位神官大人,余生在她面前,怕是连头都抬不起来,遑论深究佛牌源头?此等心防裂痕,远比武力镇压更甚。日后,他们只会拼命掩藏当日丑态,哪还有心思质疑‘相助’之人?”这便是最完美的退场,不留丝毫可供追溯的破绽。

暖阁内再次陷入短暂的安静,三人都在消化这并非完全掌控、却最终导向胜利的棋局。武墨脸上的慵懒渐渐收起,血瞳深处沉淀下更为幽冷的锋芒。她缓缓抬起右手,纤细的食指指尖,一点极其细微、却蕴含着诡异生命力的粉腻光芒悄然凝聚,如同活物般微微脉动。

“布局如此,后手亦不可缺。”她的声音如同淬火的寒冰,“就在那澹台明镜情欲冲顶、执念化形,分身齐出亵渎神躯的刹那…朕的‘玺印’,已循着‘惑神淫印’开辟的路径,无声无息…深植于那位大祭司神性本源最核心的宫庭之内。”

她五指缓缓收拢,仿佛将那遥远神都的心脏攥于无形掌心。 “此印,无关乎今日成败,只为掌控明日乾坤。它将与天理司的气运一同生长,如同神树之下的暗影根系…” 妖冶的血瞳转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如同注视着命运长河更深远的流向,“…终有一日,会结出朕想要的果实。” 暖阁内,温泉水汽无声流淌,只余下掌控者目光中那片深不见底的幽寒。棋局已落子,胜负虽定,但真正的博弈,或许才刚刚开始。

归云之念

栖霞庄的温泉暖阁内,氤氲水汽似乎也染上了些许离别的微凉。梵音天一事尘埃落定,天理司的隐患已然埋下,武墨眉宇间那掌控棋局的妖冶锋芒稍敛,显露出一丝难得的松弛。

她慵懒地倚在软榻上,血瞳扫过侍立身侧的赵清漪与萧毅,声音里少了平日的威压,多了几分随性:“此间事了,琐碎缠身。你们二人,且去休沐些时日吧。待新务起时,再回庄听用。”

赵清漪闻言,清澈眼眸中顿时漾起期盼的光彩。她上前半步,盈盈一礼,声音带着雀跃的轻快:“谢陛下恩典!奴婢…奴婢想趁此休沐,回家探望兄长。自那晚随兄长入宫拜见陛下天颜,匆匆一别,已是许久未见了。”

武墨的目光落在赵清漪年轻而充满生气的脸庞上。血瞳深处,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飞快掠过,快到无人能察。眼前这个被她亲手重塑、更在无数次肉体交融与神魂共鸣中化为她力量延伸之“玉壶”的女孩,不知不觉间,在她那早已冰封千尺的心湖中,竟悄然占据了一个极其特殊的位置——近乎于…女儿。

然而,这念头刚起,便被更沉重的现实狠狠压下。 神器未成,大仇未报,姐姐的复活之路依旧渺茫…这天下,远未到能让她享受片刻温情安宁之时。赵清漪这特殊的身份,是她最深的秘密武器,更是最危险的软肋,只能永远沉在暗影之下,不为世人所知。

武墨的指尖在软榻扶手上无意识地轻叩了一下,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恢复帝王应有的淡然,只是轻轻颔首:“嗯,允了。”

赵清漪脸上绽开明媚的笑容,正欲再次行礼告退。

“等等。” 武墨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停顿。

赵清漪停下动作,疑惑地看向她。

武墨抬手,指尖萦绕一丝细微金光,一枚非金非玉、雕刻着繁复云纹的令牌凭空凝聚,落入赵清漪掌心:“御马监最深处,有匹‘踏云骓’,头生玉角,蹄覆龙鳞,可日行数千里。拿着它,省些脚程。”

“是!谢陛下厚赐!” 赵清漪握着温润令牌,喜不自胜。

武墨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

“还有…”指尖又是一点微芒闪烁,一件薄如蝉翼、流淌着月华般柔和光泽的纱衣出现,轻盈地覆盖在赵清漪的常服之上,瞬间隐没,只余肌肤触感微凉:“此乃‘月华蝉衣’,随心意而动,避水净尘,寒暑不侵,亦有几分护身之效。”

“多谢陛下恩典!” 赵清漪抚摸着再无半分尘埃沾染的衣袖,心中暖流涌动,陛下待她…当真极好。

武墨看着赵清漪感激的笑靥,血瞳微动,似乎还想说什么,唇瓣轻启:“…还有…”

“陛下?” 赵清漪抬眸,略带询问。

武墨顿住了。那丝想要叮嘱“路上小心”、“早些回来”的凡俗关切,终究被帝王的深沉与那未竟的大业压了下去。她眸光微转,摊开手掌,掌心悬浮着一枚龙眼大小、氤氲着精纯生机的碧绿丹药,药香瞬间弥漫暖阁:“…无事。此乃‘蕴灵丹’,于修行颇有裨益。你兄长赵桓,昔年亦算’勤勉’。替本宫…向他问好,此丹便予他吧。”

赵清漪连忙郑重接过丹药,小心收好,深深一福:“是!奴婢替兄长叩谢陛下隆恩!奴婢告退!” 她再次行礼,转身轻盈地向暖阁外走去。

看着那抹纤细却蕴含着强大力量、与自己命运紧密纠缠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氤氲水气和雕花门廊之外,武墨端坐的身姿几不可察地松弛了一瞬,血瞳深处翻涌的情绪最终归于一片深沉的寂静。玉壶离身,虽有狩具在侧,终究…似有些不惯。

萧毅默不作声地向武墨行了一礼,快步跟了出去。

御马监深处,那匹名为“踏云骓”的神驹果然非凡。头上一对晶莹玉角如初生嫩笋,四蹄覆盖着细密坚韧的暗金色鳞片,在阳光下流转着金属光泽,神骏异常。萧毅帮着赵清漪检查鞍鞯,粗糙的大手紧紧握住赵清漪的手,虎目之中满是不舍:“清漪…”

赵清漪回握他的手,指尖在他布满厚茧的掌心轻轻挠了挠,柔声笑道:“萧郎,莫要如此。只是回家探望兄长,最多不过三五日便回。你在庄里好生休养,等我便是。”

萧毅感受着掌心那熟悉的、带着依恋的微痒,心中稍安,闷声道:“嗯,早些回来。”他扶着赵清漪翻身上马。踏云骓长嘶一声,声如龙吟,四蹄之下竟有云雾自生。

“陛下厚赐,果然神驹!”赵清漪勒住缰绳,最后回望了一眼栖霞庄的方向,对萧毅展颜一笑,“我走了!”说罢,轻轻一夹马腹。

“唏律律——!” 踏云骓四蹄腾空,裹挟着一道青金色的流光,瞬间化作天际的一道流虹,以远超凡马的速度,向着遥远的东方绝尘而去!劲风呼啸,吹拂起赵清漪的衣袂与青丝,她俯身紧贴马背,感受着风驰电掣的速度,心中归意更切。

她的目的地,乃是帝国疆域内的云州。此地虽距神都万里之遥,位于帝国东南边陲,山河壮丽,既有青岚山脉高耸入云、层峦叠嶂,亦有碧落原千里沃野、水草丰美,并非化外之地。

云州治所所在,名为青岚府。纵然地处偏远,城池建筑亦遵循着大唐风骨。青石铺就的宽阔街道,两旁是飞檐斗拱、雕梁画栋的楼阁商铺,虽不及神都繁华鼎盛,却也井然有序,透着边城特有的古朴与生机。只是府城之外,辽阔的草原与巍峨的群山,赋予了此地更野性壮阔的风貌。

赵清漪的家,便在青岚府城外、碧落原边缘一处依山傍水的清雅庄园之中。庄园白墙黛瓦,亭台水榭俱全,虽不奢华,却透着书香门第的雅致与安宁。

策马飞驰于官道之上,碧落原的青草气息扑面而来,远处青岚山脉云雾缭绕。赵清漪心中默念:“兄长,清漪回来了。” 马蹄踏碎烟尘,归家的路在神驹脚下急速缩短,她知晓,兄长赵桓,此刻定已在那熟悉的庄园中等候。

侯府夜话

踏云骓四蹄踏风,裹挟青金流光掠过绵延的青山与无垠的碧落原。云州青岚府的轮廓终于在视线尽头浮现,白墙黛瓦勾勒出边城的古朴轮廓。然而赵清漪心中那归家的雀跃,在策马靠近记忆中的赵家庄园时,却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昔年虽不奢华却打理得清雅整洁的庄园,此刻朱门斑驳,庭院荒芜,杂草已从青石缝隙中探出头。门前石阶积着厚厚的落叶,檐下蛛网随风摇曳,一派萧索破败景象。

“怎会如此?” 赵清漪心头一沉,勒住神驹。踏云骓打了个响鼻,玉角在阳光下流转光泽,引得不远处几名街坊侧目。

她翻身下马,走向一位在门口晾晒草药的老妇:“大娘,请问这赵家…”

“赵家?” 老妇抬头,浑浊的眼睛打量了一下眼前气质不凡、骑乘神驹的姑娘,恍然道,“哦!早搬走喽!赵家老爷如今可是咱云州的大人物啦!在城东头,‘定远侯府’!那气派的府邸,啧啧!” 语气里带着艳羡与敬畏。

定远侯府? 兄长…封侯了?!

一阵巨大的惊喜如同暖流瞬间冲散了方才的错愕冰凉!陛下…陛下竟瞒着她,悄悄给了兄长如此隆重的封赏!还将他调回了故土云州!这份恩典背后的深意,让她心头滚烫。

“多谢大娘!” 赵清漪翻身上马,脸上已绽开明媚笑容,一夹马腹,“驾!”

踏云骓长嘶一声,声震街衢,四蹄踏动间鳞甲闪烁,云雾自生!它化作一道青金闪电,直扑城东。

“天老爷!那是什么神兽?” “快看那马!头上有角!” “是定远侯府的贵人吗?!” 一路之上,惊呼声、议论声、艳羡目光如潮水般涌来。神驹过处,行人纷纷避让,权贵车马亦为之侧目。这云州边城,何曾见过如此神骏?

此刻,神都朝堂之上,暗流仍未平息。

“侍奉有功?哈!连影子都没见过几次的妹妹,竟能换来一个侯爵之位?武皇陛下这借口,未免太过敷衍!” 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臣在退朝后的小聚中冷哼,压低声音道。

“封侯是赏,调回云州边陲却是实打实的贬黜!更收回了他在御林军的所有职司兵权!” 另一名身着紫袍的官员捻着胡须,眼中精光闪烁,“依我看,定是那赵家小姐在宫里…出了岔子!被陛下玩死了也未可知!陛下这才将赵桓远远打发回老家,收回兵权,以免他心存怨恨,日后生乱!”

“慎言!慎言!” 旁边立刻有人紧张地压低声音,“妄测圣意,还是这等宫闱秘事…”

“有何不敢言?陛下此举冷酷老辣,正是帝王心术!调离神都,收回虎符,予一个虚爵安抚,堵住悠悠众口罢了!” 又一人接口,语气带着一丝寒意,“只是可怜那赵家小姐,只怕早已化为一抔黄土…”

“倒也未必…” 角落里一个年轻些的声音迟疑道,“陛下行事向来深不可测,或许此中另有深意?那赵桓回云州后,陛下还特意调拨了不少资源助他经营侯府封地…”

“哼!不过是做给天下人看的姿态!封地再好,远离中枢,便是无根浮萍!” 老臣嗤之以鼻,“伴君如伴虎,武皇陛下之心…深不可测,令人胆寒啊!”

议论纷纷,疑云与畏惧交织,笼罩在诸多朝臣心头。无人知晓,那位被他们揣测早已“被玩死了”的赵家小姐,此刻正骑着神驹,奔向她在云州的新家。

定远侯府,巍峨矗立于青岚府东城。 朱漆大门,石狮雄踞,门前甲胄鲜明的府兵肃立。赵清漪策马而至,马蹄声清脆。

“来者何人?侯府重地…咦?!” 一名领头模样的府兵上前喝问,待看清马上女子面容,惊得后退一步,声音都变了调,“是…是清漪小姐?!真是清漪小姐吗?!”

“是我。”赵清漪勒住缰绳,翻身下马,微微一笑,“我哥在府里吗?”

“在!在!”府兵激动得声音发颤,扭头朝着府内便嘶声大喊,声震屋瓦:“侯爷!侯爷!!禀侯爷!小姐回来啦!清漪小姐回来啦——!!!”

喊声未落,只听得侯府深处传来一阵急促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难以置信的狂喜吼声:“清漪何在?!小妹何在?!!!”

轰隆! 沉重的府门被大力推开,一道挺拔如松的身影旋风般冲出!正是身着墨色常服、面容比在神都时更显坚毅沉稳、此刻却难掩激动慌乱的赵桓!

兄妹二人,隔着侯府门前那数丈的距离,视线瞬间交汇!

那晚在森冷压抑的武皇寝宫,“玉壶”初成,分离在即,彼此都以为将成永诀的绝望与悲恸…此刻悉数涌上心头! 千言万语堵在喉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 唯有滚烫的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哥——!” 赵清漪再也忍不住,带着浓重哭腔扑了过去! “清…漪!” 赵桓张开双臂,一把将飞扑而来的妹妹紧紧拥入怀中!力道之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铁打的汉子,此刻肩头剧烈耸动,声音哽咽沙哑,只一遍遍重复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侯府门前,兄妹相拥而泣。府兵们纷纷低下头,不忍再看这感人至深又令人心酸的一幕。踏云骓安静地在一旁打着响鼻,龙鳞之蹄轻轻刨动地面。

良久,赵桓才松开妹妹,大手胡乱抹去自己脸上的泪痕,又小心翼翼擦去赵清漪脸颊的泪水,上下仔细打量,眼中是失而复得的狂喜:“瘦了…也…更好了。”他敏锐地察觉到妹妹气质的变化,那是一种内蕴神华的莹润与强大,身材…居然也变得如此妖娆。

“走!回家!” 赵桓一把拉起妹妹的手腕,声音洪亮,冲着府内吼道,“管家!管家何在?!备宴!把府里珍藏的陈年‘碧落春’统统拿出来!窖里那头‘火云犀’的里脊肉!还有后山采的‘玉髓芝’!不许吝啬!有多少上多少!今日侯府大开宴席,为我妹妹接风洗尘!”

当晚,定远侯府灯火通明,宾客盈门。 云州有头有脸的世家、赵桓昔日军中旧部、昔日故交街坊…凡能请到的,皆被盛情邀请而来。侯府正厅至庭院,流水般的珍馐佳肴端上,陈年蜜酿开坛香飘十里,奇珍灵兽烹饪的菜肴令人叹为观止。席间觥筹交错,笑语喧天,热闹非凡。

赵清漪被兄长牢牢安排在主位身侧,如同最珍贵的明珠。兄妹二人笑容满面,与宾客推杯换盏,只聊云州风物,家长里短,幼年趣事。欢声笑语,其乐融融,仿佛那段在神都武皇身边、充满了未知与凶险的岁月从未存在。

然而,无论是赵桓为妹妹夹菜时微微颤抖的手,还是赵清漪看向兄长鬓角时眼中闪过的心疼,两人心中都无比清楚—— 有一个人,一个名字,一座压在心头沉甸甸的山,是他们无论如何欢声笑语也无法绕开的。 只是这满座宾朋的喧闹时刻,绝非倾诉之地。 那份沉甸甸的疑问、担忧与复杂难言的心绪,被两人默契地压在心底最深处,只待曲终人散。

宴席终了,月上中天。 送走最后一位宾客,喧嚣散尽,定远侯府恢复了夜的宁静。仆从们悄然收拾着残局。

“清漪,陪哥去园子里走走。” 赵桓脸上的酒意微醺退去,眼神恢复了清明与凝重。 “嗯。” 赵清漪心领神会,轻轻点头。

兄妹二人屏退左右,穿过回廊,踏入侯府后花园深处。园中有一处临水的敞轩,名为“揽月轩”。月光如水银泻地,将亭台水榭镀上一层清辉,四下静谧无人,唯有夏虫低鸣。

两人步入轩中,凭栏而立。水面倒映着明月与星子,晚风带着荷香拂过面颊。

沉默。 长久的沉默。 只有彼此清晰可闻的呼吸声。

终于,赵桓深吸一口气,打破了这片刻意维持的平静。他转过身,目光灼灼,带着军人特有的直接与压抑不住的担忧,紧紧盯着妹妹的眼睛,声音低沉而紧绷:

“清漪,告诉哥…那位陛下…她究竟把你…如何了?”

月下剖心

揽月轩临水而建,月光如银练铺满轩台,将兄妹二人的身影拉得修长。夜风拂过池面,吹碎一池星月,也吹动了赵清漪鬓角的几缕青丝。

赵桓的问题如同投入静潭的石子,打破了水月交融的沉寂。他目光如炬,带着兄长不容回避的关切,锁在赵清漪脸上:

“清漪,告诉哥…陛下…究竟把你…如何了?”

赵清漪纤长的睫毛微微一颤,避开了兄长锐利探寻的视线。她低头看着自己交叠在膝上的双手,指尖无意识地捻着光滑的衣料。沉默在轩中蔓延,只有池中偶尔的鱼跃声清晰可闻。

半晌,她终于抬起眼帘,声音带着刻意维持的平静,脸颊却不受控制地晕开两抹淡淡的绯红:“陛下…让我‘贴身侍奉’…‘助我修行’…还时常…‘滋养我身体’…” 话音轻飘,如同遮掩心事的薄纱。

赵桓剑眉微蹙。小妹这般含糊其辞,眼神闪烁,脸颊飞红…贴身侍奉?助修行?滋养身体?这些词句在深宫之中,往往包裹着难以言说的暧昧与权柄的阴影。他心头疑云骤起,那股在战场上磨砺出的敏锐直觉告诉他,事情绝非如此简单。

他猛地踏前一步,双手重重按在赵清漪略显单薄的肩头,力道沉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迫使她正视自己:“清漪!跟哥说实话!武皇对你…可好?” 每一个字都如同沉甸甸的鼓点,敲在赵清漪的心上。

“哥!” 赵清漪猛地抬头,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此刻没有丝毫迟疑,只有一种近乎燃烧的、纯粹的肯定与光亮,声音清脆而斩钉截铁:“武皇对我当然是极好的!”

但心里却在悲痛的哭泣,武墨对她的考验无比严酷残忍,她恨武墨!但同时她也无可自拔的深爱着武墨,这份爱超过肉体与意识,甚至是灵魂深处,都无可救药的深爱,她确信没有任何武墨的印记存在,在替她说话,也确信这就是她最真实的心意,反正她是彻底离不开武墨了!

她一开始被折磨的时候就是纯粹的恨武墨,但她深爱上武墨后,心里的恨虽然没有减退,但爱意更加汹涌且直接,她爱武墨的身心、灵魂全部,包括以往痛苦的考验,尊严的践踏,意识的撕裂!为了这份深爱,她甚至不在乎再次经历那刻骨的恨,愿将身心甘愿奉献!起初,这确实是武墨对她的考验,而且武墨一开始根本不在乎爱与恨,只当是培养忠诚的器具罢了,但随着相处的时间越长,武墨却越发疼爱赵清漪,似乎是看到这少女眼中对自己的绝对信任,身心爱慕,感受到少女身上坚韧的不拔的情感意志,甚至无论武墨如何对她,都不会改变其心意,至死方休!这样的狂热的深爱亦让武墨为之动容,甚至隐约已将赵清漪视为自己的’女儿’,只是这些武墨并没有明确表露出来…

斩钉截铁的话语掷地有声,没有半分替人开脱的勉强,只有发自肺腑的深信不疑!仿佛那曾经让她恨入骨髓的折磨,都化作了滋养这份深爱的沃土。

赵桓凝视着妹妹眼中那纯粹到极致、甚至带着某种献祭般光芒的爱意,紧绷的身体缓缓放松下来。按住她肩膀的手掌也缓缓收回。那股战场上淬炼出的凌厉锋芒悄然敛去,唇角慢慢勾起一丝释然的笑意,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沉稳柔和:

“哦…果真如此?” 他轻轻吁了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目光温和地落在妹妹身上,“那便好!那便好啊!如此…哥便放心了!” 笑容在他刚毅的脸上绽开,如同拨云见日的阳光。

然而,看着兄长释怀的笑容,赵清漪心中那份沉甸甸的疑问也随之浮起。她犹豫了一下,声音放得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哥…那你呢?” 她看着赵桓的眼睛,“你可曾…怨恨过武皇?她对你…做 ‘那种事’…” 她隐晦地指向那个改变两人命运的夜晚——龙榻骑臣。

“那种事”三字如同无形的针,轻轻刺破了赵桓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湖。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如同被冰封。释然之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凝重。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转过身,走向轩台的栏杆边。挺拔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峭。

他抬起头,目光投向浩瀚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穿透岁月的沧桑:

“清漪啊…” 他低唤道,“我等做臣子的,为君分忧,为陛下效命,本是份内之事,天经地义,何来怨恨一说?”

他的语气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忠诚底色:“为武皇,为陛下的大业,莫说是些许修为,便是把这一身都剐了,哥也舍得!也甘愿!” 字字铿锵,如同宣誓。

他顿了顿,声音里染上一丝难以掩饰的落寞与自责,目光依旧停留在那轮皓月之上,仿佛透过清冷的月华,看到了某些更深邃的景象: “只是…时常感叹…” 他微微摇头,带着深深的无力感,“…叹你哥我修为终究低微,未能真正帮上陛下,实在是…心中憾恨难平…”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最后几个字几不可闻。心思已随着目光,完全沉浸在了那轮皓月之中,似乎遗憾之事并不止未能助力武皇。

月华如水,流淌过他的视线。 恍惚间,那皎洁的月盘,竟渐渐模糊、扭曲… 幻化成了那永生难忘的一夜!

那让他朝思暮想、高高在上、令他甘愿以性命守护的武皇陛下…

那只能敬畏不敢有半分逾越,甚至不敢有一丝邪念的武皇陛下…然而就在那一晚,全变了…

那绝世倾城的容颜…

那在迷离烛火与情欲蒸腾中,毫无保留展露于他眼前的、完美得令人窒息的圣洁胴体…

那从陛下唇齿间逸出的、不同于往日威严、带着蚀骨媚意与渴求的呻吟…

那纤细却充满力量的腰肢在自己身上起伏的节奏… 那滚烫紧致的包裹感…

那被动承受着、却又如同献祭般主动迎合的每一次深入… 那俯视自己的、帝王威严与情欲迷乱交织的、足以令任何神魂沉沦的眼眸…

这期间种种与武皇香艳绝伦的场景都令他神魂悸动,哪怕是在战场面对千军万马,人喊马嘶的悸动与兴奋都比不上’那一晚’!

那一晚,武皇绝命的圣颜,凤目血瞳,金鳞眼影,晕红绯脸,情欲血唇!

那一晚,武皇赤裸的神体,娇艳欲滴,金鳞忽闪,浪荡双峰,绝命莲穴,狂热骑乘!

那一晚,武皇每一次的喘息,每一句艳语都如同圣歌,在赵桓脑海中始终萦绕,无法消散!

那一晚,即是迷人的爱欲亦是蚀骨的罂粟,那上瘾的销魂,沾上便此生难忘。

那一晚,是他心中至高神明,主动降临凡尘,向他展露了最致命的诱惑与恩赐!是他誓死效忠的圣上,亲手点燃了他心底深埋的、对神祇最狂热的、禁忌的爱火!

这爱,不再是单纯的敬畏与忠诚。它糅杂了被神祇宠幸的极致荣耀,被圣上索取的极致满足,以及一种刻入骨髓的、对那具神躯与神魂的、无法言说的深爱与痴迷!

敬畏犹在,忠诚如铁! 但那份深藏心底、已然燎原的炽热爱恋,却如同月夜下疯长的藤蔓,缠绕着每一缕忠诚的根系,再也无法剥离。

赵桓负手立于栏边,仰望着那轮勾起无限回忆的明月。挺拔的身姿在月下投下长长的影子,纹丝不动,如同磐石。唯有那在阴影中剧烈起伏的胸膛,和紧紧攥在身后、指节已然发白的手掌,无声地诉说着此刻他心中那场足以焚毁理智的、惊涛骇浪般的禁忌风暴。

赵清漪站在他身后,看着兄长那沉默而绷紧的背影,月光勾勒出他肩颈凌厉的线条。她仿佛读懂了他心中那无声的惊涛骇浪,读懂了那刻骨的忠诚之下,已然燃烧得比月光更灼热的、无法宣之于口的深爱。

轩中再次陷入沉寂。只有夜风穿过莲叶的轻响,拂过这对同样被武墨刻入灵魂、爱至骨髓的兄妹心头。

云铮旧影

月光无声流淌在揽月轩的雕栏玉砌间,将兄妹二人的轮廓镀上清辉。晚风带着池中荷叶的微涩气息,拂过面颊,却吹不散心头的波澜。

赵桓看着妹妹那双在月下愈发明澈的眼眸,紧绷的唇角终于松弛下来,化作一声带着复杂情绪的轻叹。他伸手,轻轻拂去赵清漪肩头沾染的、并不存在的微尘,动作是铁血将军难得的细腻。

“你这妮子,”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与感慨,“从小便心心念念着武皇陛下的赫赫威名,视若神明。那日宫宴,缠着我、闹着我,死活要跟着去面圣…那份执拗劲儿,如今想来还历历在目。”他眼中浮现出小妹当年稚嫩却满是憧憬的脸庞,“如今…总算是让你得偿所愿,能侍奉在陛下身边了?”

赵清漪闻言,方才面对武皇话题时的些许紧绷瞬间消散,脸上绽开明媚如初阳的俏皮笑容,用力点头:“当然呐!哥,这还得多谢你呢!”她眉眼弯弯,那份纯粹的喜悦在月光下熠熠生辉,仿佛能驱散所有阴霾。

看着妹妹发自内心的笑容,赵桓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似乎也被抚平。他回身,同样靠在冰凉的玉石栏杆上,目光望向远处层层叠叠的黛色山峦,语气沉凝了几分:

“只是…你在宫中那段日子,神都内外,流言四起。”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有传闻说…你被武皇囚禁深宫,日夜遭受非人折磨…”赵桓的指节在栏杆上无意识地收紧了一下,“我…我那时候刚刚恢复些许神智,听闻此事,心急如焚。明知宫中戒备森严犹如龙潭虎穴,还是派了云铮…”

他侧过头,锐利的目光再次锁定赵清漪:“让他不惜一切代价,潜入宫中,只为寻你踪迹,确认你平安。此事…”他紧盯着妹妹的眼睛,“…你可还记得?”

云铮…

这个名字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瞬间在赵清漪平静的表面下激起圈圈涟漪。她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轻颤了一下,随即缓缓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飘忽:“嗯…确有…来过。”那段记忆的碎片仿佛隔着磨砂玻璃,模糊却又带着某种冰冷的质感。

小说相关章节:

搜索
网站分类
标签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