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梦集团，是一家专精医药的庞大公司。但同样的，医学的发展需要各种各样的临床实验，医学的进步也需要人们能对自己的身体有更进一步的了解——为此，遗体捐献应运而生。不论是作为科研用，还是用作器官库，这些被“捐出”的遗体往往在各界都是抢手货。

至于究竟是不是“捐献”，或者是不是“自愿”捐献，甚至是不是“遗体”......那就是另外的事了。

而现今，赤梦集团位于汉武城的分部，正迎来了一位让人捉摸不透的不速之客。

“抱歉啊这位...小姐，我最后还是要确认一下，您确定提交这份遗体捐献书吗？”

“嗯嗯。”

穿着白大褂的眼镜青年不断按压着自己的两边太阳穴，一手反复确认着眼前用娟秀的字体工整书写着的遗体捐献合同。虽说是死人相关，但毕竟遗体曾经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他得仔仔细细反复确认没有遗漏才行。

可现今的情况，确实是远超出了他所熟知的常识。

“......”

微微翘起无名指和小指挪开眼镜前的障碍，楚生仔细地打量起了眼前的少女。她在表格上填写的内容是自己已经成年，可青年无论怎么看，对方都是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身份证也不是假的，只能说这个世上的确有合法萝莉的存在吧。

女孩的发型有点类似初音的双马尾，只不过发色是紫色，发量也没有那位葱绿色的歌姬那么多，几缕鬓角延伸的侧发让她本就不成熟的小圆脸更显得柔弱与可爱。她和青年同样戴着眼镜，只不过青年的眼镜是瓶底厚的方框镜，少女戴着的则是薄的黑框大圆眼镜，仿佛是有什么放大镜效果一般，把她紫宝石一样的双瞳更显得炯炯有神了。少女的穿着也相当随意，戴着个耳机，穿着紫色的卫衣就出门了，卫衣看上去相当松垮的样子，大胆地裸露着自己的锁骨，里面好像是完全真空。当她刚进门的时候，楚生还以为她下半身没穿裤子，直到她坐下，他才看到女孩穿着的超短裙。

要么说汉武城的人总有股松弛感，当时女孩穿着颜色土土的紫粉二色的保暖长袜，趿拉着棉拖，一手拖着纸碗，一手用筷子嗦着热干面，大刺刺地从赤梦集团汉武分部的门口路过，看上去像是在附近散步溜达到这了。恰好楚生就在附近买午餐，想着吓吓这个初中小女孩别让她在附近晃悠，于是凑到她面前就问：

“小姑娘，你是来签遗体捐献书吗？不是的话就...”

“嗯嗯。”

万万想不到，还没等他话说完，这个小姑娘就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同时不忘继续嗦着热干面。

“没想到她就这么同意了......”

楚生又低头看了一眼遗体捐献书，这是刚才他哄骗......不，不管他如何警告，女孩都一直点头说“嗯嗯”，怎么能是哄骗呢？分明就是人家自愿签署的！

在遗体捐献书的头栏上，写着她的名字：梦魇Tsuki。这算不上是一个很好写的名字，也算不上是一个很好叫的名字，搞得楚生一时半会搞不清楚该叫她什么。不过，她倒是在备注里写的很详细，可以叫她“月”，或者“小月”之类的。

“提交您签署的遗体捐献书，就意味着您再也不能反悔了——当您死后，您的遗体将由赤梦集团所随意处置，视为集团的企业财产，也不再享受任何相关法律法规保护，您确定吗？”

“嗯嗯。”

梦魇Tsuki十分肯定地轻点了一下头。

“除此之外，由于您没有填写相关联系人，那么您在遗体捐献后所获得的来自本集团的一切补贴都将收回...也就是无偿捐献，您确定吗？”

实际上，合同上说的明明白白的内容，楚生本不必要再重复一次。不知多少回，多少客户把这些内容看漏了，从而能让集团白嫖到遗体，白嫖越多，当月的绩效也就越高。若是单独提出的话...虽然有点缺德，但这样不就等于把自己的业绩白白送走吗？

不会真的有纯圣人给企业来做慈善吧？

“嗯嗯。”

此刻的梦魇Tsuki微微低垂着眉毛，一副十分顺从的姿态，接连地点着头，可神情之间却没有一星半点的慌张，或者窃喜，以及其它的情绪波动，简直就像是平常吃饭喝水一般......完全看不出任何受胁迫或者恶作剧的迹象。但从她回答时的随意态度，楚生总感觉对方有些心不在焉。

又答应了？难道是老天看自己这个月绩效为零，特地给自己送来一个帮自己涨业绩的小女孩？

不对，并非小女孩...她身份证上的年龄可不比自己差多少啊。

楚生绞尽脑汁，也没想到她可能会有别的什么目的。但出于对方无论提出什么条件都会答应的特性，他心思一转，尝试性地继续朝着梦魇Tsuki提问。

“您捐献遗体，意味着如果您由于任何原因导致死亡以后，您的尸体将由本集团全权处置...无论何种原因，您还确定吗？”

“嗯嗯。”

紫发小女孩又点了点头。

“那么......”

楚生感觉自己说话的嗓音都在颤抖。

“月小姐，您是否需要...立刻捐献您的遗体？”

“嗯嗯。”

楚生让自己表现得尽可能正式，又翻了翻桌面上的文件。

“那，既然月小姐打算立即捐献遗体，本集团还提供免费的安乐死服务...您确认接受这项服务吗？”

“嗯嗯。”

梦魇Tsuki还是一如既往地点着头。她的脑袋微微低垂着，目光放空，眼里似乎完全没有楚生这个人，一副走神的模样。可偏偏楚生在反复确认的时候，她的回答都及时且肯定。

“本集团最新应用的安乐死技术，将会采取最为先进的无痛注射安乐技术。您甚至连术前麻醉也不需要，本集团可以让您一边听着优美的音乐，一边吃着零食，一边看着动画，在不知不觉中毫无痛苦地死亡。不过，鉴于这样安乐死的成本较高......”

这句话，楚生并没有向女孩发出提问，只是抬眼看了一下对方。她双眼放空，盯着虚空中不存在的某一点，毫无反应。

“您也可以选择用另一种同样无痛的方式来接受安乐死。本集团有配置顶级的靶场，以及最专业的技术人员来保证一枪命中您的头部来一击致命。虽然遗体会没有那么完整，但您的遗体将会有很高的价值被用来作为刑侦学的样本...您接受这样的安乐死方法吗？”

“嗯嗯。”

“为了便于采集数据，以及模拟真实情境，您在被处决的时候会被子弹直接命中头部，随后毫无痛苦地瞬间死亡。但您的面部会被破坏，容貌无法正常识别，如果您觉得这样不合适的话，我们可以改天......”

说到一半，楚生想到刚摸清的规律，便突然改口。

“或者说，您同意这样的处决方式吗？”

“嗯嗯。”

果不其然，梦魇Tsuki只是一味地点头，丝毫没有别的任何意见。就好像，在宣读中即将被处死的只是一只无关紧要的蚯蚓，而不是她自己一样。

“那既然您已经同意了，麻烦在这份主动接受安乐死同意书上按下指印吧。”

说罢，男人朝梦魇Tsuki就递过去一张A4纸，上面写着有关安乐死的各种注意事项与条约。

“嗯嗯。”

紫发少女还是点了点头，毫不含糊地把大拇指在旁边的印泥里蘸了几下，旋即便把自己鲜红的指印永久留在了这张轻易决断了自己生命的白纸上。

楚生把安乐死同意书收回，放进档案袋里封好口，便站起身来，朝着梦魇Tsuki做出了个邀请的手势。

“那么，合同已经准备就绪，月小姐，我们现在就出发继续您的捐献手续吧？”

紫毛萝莉点了点头，也从椅子上下来，以她的身高，踮着脚尖都只能够到楚生的肩膀。

......

从签合同的会议室到执行安乐死的特殊场地，路程算不上有多远。楚生简单和值班的员工说了一下，对方就会了意，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和梦魇Tsuki握了握手。

“您好，月小姐，安乐死处决技工114号为您服务。请跟我来。”

“嗯嗯。”

三人打开另一侧的防弹铁门，进入的是一个类似靶场的单间，长大约十几米，宽大概三四米，四周用隐藏式的壁灯照明。在房间的中间，有一个大约一米高的矮墙作为隔断，将房间分成了两半。靠门的那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远离门的那边则用各种防弹钢板与玻璃保护起来，光秃秃的，只有最中间有一个孤零零的铁椅子。

“您请看，这面墙上的是我集团研发的安乐死专用器械及配套设施。为了能够模拟对应场景，我们准备有大口径手枪，反器材狙击步枪，复合弓，反坦克火箭弹，喷火器......如您所见，您对哪种处决方式更加中意呢？”

梦魇Tsuki还是像之前那样目光涣散，但并没有言语，抿着小嘴，紫水晶一般清澈的瞳孔不带任何杂念地盯着一墙壁琳琅满目的武器。

“没关系的，小姐，您可以慢慢想。”

技工看到梦魇Tsuki毫无反应的样子，还以为是她正在思考，便十分有耐心地提醒着。可楚生早已经摸透了她的行为逻辑，赶忙插嘴。

“月小姐，我推荐您使用装载独头弹的霰弹枪，能够最快让您死亡，同时也能收集缺失的相关刑侦学资料以供研究。您觉得如何？”

“嗯嗯。”

梦魇Tsuki立刻点点头，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技工看了一眼楚生，随后从墙上拿下那把霰弹枪，把弹仓里本来装着的子弹退掉。

“月小姐，接下来跟着我集团的技工师傅，进场待机吧。”

“嗯嗯。”

男人拉开隔断上的小门，带着梦魇Tsuki就走到了房间的另一边。

“月小姐，这边...在椅子上坐好，全身放松，您马上就会被执行处决了。”

“嗯嗯。”

“这边位置的黑色布袋是尸袋，等一下会用来装载月小姐您的尸体。然后，即将在您身后铺设的塑料布，是用来收集等下飞溅出来的脑组织、头骨碎片所用。”

技工一边说明着，一边在梦魇Tsuki周围忙活着。因为各种原因接受安乐死的人他见得多了，有些人被吓破了胆尿了一地，一边大声喊着不要去死一边拼命想要逃离；有些人精神崩溃，涕泗横流地惨笑哭嚎个不停；还有些人十分平静，但再怎么平静也会在黑洞洞的枪口指向头顶时感到紧张与恐惧......但像眼前这位矮小少女一样宛若置身事外，只是无比宁静地点头宣判自己的死亡，没有任何多余感情流露的，技工还真是头一次碰到。出于某些恶趣味与好奇心——大概这样漂亮可爱的还能合法虐杀的女孩子拨动了他的心弦，技工十分详尽地介绍着他职责之外的内容，目的就是想看看这位长得十分可爱的紫发女孩究竟会不会露出别样的表情。

“请问您需要眼罩吗？”

技工询问了一句，但等了十几秒，梦魇Tsuki还是没有回话。

“眼罩能够有效减小即将被处死时心跳、血压的方差，但如果您选择不戴眼罩的话，我集团可以从您的尸体上获得更好的弹道样本。请问月小姐您确定不使用眼罩吗？”

楚生斟酌了一下语言，也在说着自己职责之外的内容。而已经把眼罩拿出来的技工，扭头就看到梦魇Tsuki发出“嗯嗯”的声音点着头，只好转头把眼罩又放回了矮墙的另一侧的柜子里。

“接下来，我需要您脱掉下半身的所有衣物...您放心，本集团会保证您的隐私不会受到任何侵犯。为了防止您死后失禁污染场地，需要在您的裆下铺上护理垫，您同意吗？”

“嗯嗯。”

技工还以为眼前看上去像是小萝莉一样的女孩碰到这种事一定会害羞，可万万没想到，对方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就岔开双腿，把手伸入裙底就要把内裤脱下来。同在屋里的两个男人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回头规避，就看到梦魇Tsuki翘着双腿，把粉白的三角内裤给扯了下来。光洁粉嫩的年轻女孩的外阴，毫无遮掩地突兀出现在了二人的眼中，随后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被飘起后重新落下的裙子给盖住了。

“啊...那个，护理垫......”

技工惊讶的连套公式的重复话术都忘了说，手上的婴儿护理垫就被梦魇Tsuki接了过去。随后，又是当着两个男人的面一手掀起了自己的裙子和上衣，把平坦的小腹与小肚脐眼露了出来，同时还把刚刚就给二人看过的阴部换了个角度再展示了一通。女孩微微抬起屁股，把护理垫塞到身下，就这样维持着掀起衣裙的状态，直到把垫子调整到一个刚好能覆盖到她的阴部到座椅的范围，才重新坐好。她甚至都没有意识把走光的裙子重新铺好，导致她坐好以后还是能若隐若现地瞥见她的股沟。

放完护理垫以后，梦魇Tsuki扶了一下刚刚往下掉了一点的眼镜，旋即又抬头，神色如常地望向了两个男人，表情上看不出来一星半点的羞耻。红润的脸蛋上并不是害臊，而只是健康的气色。

一时间，楚生突然有些气血上涌——如果这个时候，突然问她“作为新的安乐死手法，可不可以给我口交然后自己主动被精液呛死”，她会不会也毫不犹豫地同意，毫不犹豫地扒下自己的裤子，再同样毫不犹豫地真空口交吸出他攒了好些日子的精液，随后克服人体生存的本能把它呛在气管里活生生憋死呢？

一时间，楚生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平日和他关系还不错的技工相当碍眼。

“额...是这样，月小姐，由于接下来的安乐死流程会严重破坏您的头部特征，损毁您的五官，会导致您的尸体身份难以识别。我们制作了特制的身份认证铭牌，您确定需要一份吗？”

另一边的技工，因为没有见到梦魇Tsuki在接待室的一问一答，也不知道她签下的安乐死合同的具体条款有多白给，只当对方是思维比较开放的想要靠安乐死给家里留一笔遗产的小女孩，一边默念佛经一边努力压枪。可不要觉得安乐死处刑人就会习惯这种场面，首先是成为尸体后被看光和活着的时候看光本就不是一个概念，其次平日里来接受安乐死的美少女可是好些年也不见得有一个，更何况这位还是究极稀缺的和姦派合法萝莉，从多方面打击了他的好球区。在说话的时候，他已经不得不弯腰驼背以示尊敬了。

“嗯嗯。”

梦魇Tsuki淡淡地点了点头，就视做同意技工的建议了。

男人回过头，在房间另一侧的笔记本电脑上敲打了几下键盘，便有一枚铝制的薄金属牌从墙壁上的一个扁口里冒出。

“您看，这是您的身份证明。您确认这个款式可以吗？”

技工把链条穿过矩形铝片上的缺口，将其冲着梦魇Tsuki展示了出来。金属制的身份铭牌上，用特制的涂料喷漆打印着她刚刚进门的时候被楚生带着拍下的大头照，下面还写着性别、身高、体重、三围、安乐死方法、出生日期，还有死亡日期......写的正是今天。

梦魇Tsuki抻着脖子，扶了扶眼镜，旋即点了点头。

“嗯嗯。”

“因为您的头部会被彻底打碎，特征严重破坏......”技工又强调了一下，把铭牌在少女面前比划着。“这个小牌子，就是能区分您和其它尸体身份的唯一手段了。请问现在就把铭牌挂在您的身上，可以吗？”

“嗯嗯。”

“咔啦咔啦......”

“啊，为了方便辨别，铭牌将会挂在您的脚腕上，请问可以吗？”

“嗯嗯。”

“麻烦您把拖鞋脱掉，抬一下脚。”

技工跪坐在梦魇Tsuki身前，微微一抬头就可以看到她那一丝不挂的两腿之间。他赶快收回目光，低头一看，映入眼帘的却又是一对纤细的腿与那双柔嫩的小脚。包裹在保暖棉袜之中小腿肚热热的，让男人赶紧夹住双腿来制止自己的欲望。

但梦魇Tsuki只是低头看着他，就像是游戏里目光跟随的npc一样，一言不发，面色也毫无变化。但虽说如此，她也没有任何要反抗或者有主见的意向，只是直勾勾地盯着技工未经许可就摸着她小腿的双手。

“月小姐~现在要把铭牌挂在您的脚腕上，需要您配合一下，您觉得可以吗？”

好在楚生及时出声，触发了梦魇Tsuki的底层逻辑。

“嗯嗯。”

紫发小女孩点了点头，随后轻轻把右足从拖鞋里抽了出来，悬空在技工的面前。男人忍着想要把脸贴在足底的冲动，把金属链条绑在她的脚腕上，这才赶紧站起身来，呼吸着上层的新鲜空气。

“妈的，平时老子不会这样啊...这小妞不对劲啊！”

能把隔三差五混迹青楼，还因工作缘故经常看到女尸裸体的老嫖虫用简单的动作就撩拨得和纯情小处男一样，眼前这只合法萝莉，绝对不一般！

“咔啦”一声，梦魇Tsuki重新把脚丫塞回拖鞋里，铭牌在地上碰撞发出几声轻响。

一直在房间另一头坐着的楚生，这个时候也站起身来。

一切准备就绪，也没有什么好扯皮的地方了......合同上写的很绝对，小萝莉签的也很干脆，本来应该互相商议好几小时甚至好几天一个月的事情，紫发小女孩一边嗯嗯一边点头地在半小时内就全部办理妥当。

“那么...即将执行对您的B199号安乐死套餐，请问您准备好了吗？”

“嗯嗯。”

虽然隔得很远，但梦魇Tsuki回复的声音还是十分清晰。技工回到房间另一侧，拿起了那把梦魇Tsuki亲手挑选的霰弹枪......准确来说，是楚生帮她挑的。他的动作比起往日的干练显得迟缓了许多，也不知道在分心想着什么，随手从一边的盒子里掏出一枚子弹塞进了枪膛中。

最后的确认了——楚生转过身来，在电脑上按下了回车键。

【安乐死执行中】

这样的字样同时出现在了房间外，以及屋里的电脑上。当这行字亮起的时候，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因为在回车键按下的一刹那，梦魇Tsuki的户籍、身份、选举权、人权、公民权、财产权、生命权......就全部被销毁了。自此，这个社会上，这个国家上，名为梦魇Tsuki的，紫色双马尾的可爱小姑娘，将永远不复存在。不过，她的资料还留存在档案里——清晰地记录着她接受安乐死的时间、地点、方法。

“咔哒...”

技工站得笔直，平抬霰弹枪。由于梦魇Tsuki比较矮，他还不得不把枪口再放低了一点。

但楚生注意到，他抬着枪的手在发抖。但经过了严格培训的处死技师，面对这样的小场面，绝对不会害怕。

“月小姐...我要开始了。”

“......”

梦魇Tsuki端正地坐在椅子上，双手放在大腿上，一动不动地好好扮演了靶子的角色。她扑闪扑闪的大眼睛还正直勾勾地盯着楚生两人看。

但紧接着的下一个瞬间，这样漂亮的双眸就消失不见了——

“砰！”

经过处理的枪管与隔音装置，让开枪的声音并不显得很大，但却足以让人感到耳边嗡鸣。伴随着火光闪过的一刹那，梦魇Tsuki的小脑袋便从她的脖子上消失了。高速爆射而出的金属携带着巨大的热量和动能，火光由点变面，铺天盖地覆盖了少女光洁的脑门——旋即这烈焰爆散成集中且灼热的金属流，在她最脆弱的颅内迸发出来，眼球、眼镜鼻子、颅骨、大脑、后脑、发丝，就像一副精致的画作被泼上油漆一样被毁灭了。血淋淋的组织碎片与焦黑的残渣“啪”地一声呈放射状地击打在了梦魇Tsuki身后的塑料薄膜上，她整个人也因为弹丸的冲击力给弄得身体不稳，“哐当”一声连同椅子一起倒了下去。

“啪沙...”

和她的身体一同降落的，是她双马尾上的发丝——由于头部被破坏，发圈也没了，这些发丝便也全都自由地像羽毛般散落满地。

“操，怎么是这样的......”

技工和楚生意识到不对，急忙打开隔断凑了过去观察情况。

此时此刻，梦魇Tsuki的脸蛋已经消失了一大半，漂亮的双马尾发丝到处四散着，眼珠子、鼻子、眼睛都消失不见，以及人体最重要的部位大脑，一起成为了她身后鲜红的、焦黑的、粉白相间的各种碎片。她仅存的一点后脑和下巴不断涌出鲜血，无意识地发出着“咳咳”的声音，侥幸幸存下来的舌头更是痉挛着，好像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死了。

“咕噜...咕噜......”

血泡不断从少女的断面涌出，似乎是她的肺正在往外排气。突兀地，随着一阵阵“呕呕呕”的难听声响，一股有别与血色的鲜红与脑浆的粉嫩的液体也从她的食管倒灌而出。原来是暗黄的残汤与未消化的固状物沿着动脉喷血的方向不自主地呕吐了出来，胃酸倾倒在地上，混着血腥味更加难闻了。

“啵！”

紧随在稀稀拉拉的呕吐汤之后，一股面条竟然喷了出来。虽然那只是一根根粗细不一被消化了一半的细面条，上面的料汤都被刮不见了，但完整度还挺高，眼看就要在断颈处的地面上呕出来一小堆了。楚生仔细一想，这些没消化完的面条好像只能是她前不久吃的热干面了......

“这...她嗦面条都不怎么嚼的吗？”

因为梦魇Tsuki坐着的椅子整个被掀翻，护理垫也掉在一旁，自然起不到什么作用。果然，当楚生和技工靠近的时候，她没有任何保护措施的下半身便汩汩涌出了一股淡黄的尿液，染脏了她的裙角与棉袜，流的一地都是。她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前不久还端庄地坐在椅子上的她此时不雅地岔开了双腿，肆意地裸露着女孩最私密的下半身。

等到梦魇Tsuki把热干面都吐干净了，身体也不咋抽搐痉挛了，楚生和技工才真正蹲在了少女尸体的边上。

“唉，打歪了！”

“你确定你用对子弹了？按理来说她的脑袋应该不会直接被炸飞一半啊。这全都炸碎了还怎么研究啊！”

楚生皱起了眉头，望着梦魇Tsuki有些焦黑的头部断面，一时无从下手。从给她问各种问题开始，技工的反应就不太正常。但他又看了一眼少女白皙的大腿以及还湿润的双腿之间，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能废弃了......唉，真是白瞎了。”

技工没有否认楚生的问题，只是心虚地赶快起身去拿墩布，开始清理起地上四散的脑组织和血肉碎渣。而楚生也十分默契地没有多问，打开一开始就准备好的黑色尸袋，扯着梦魇Tsuki的身子就把她往袋子里拖。因为她的脑子被一下就打碎了，脑干也自然消失不见，她的身体在很快把胃里的热干面和喉咙里的血泡呕出来以后，就没有了任何神经性的抽搐与痉挛，变成了一具只是在汩汩淌血的软趴趴的尸偶。

“待会就给她拿走销毁？”

“等下周吧，今天绞肉机那边人请假了，碾压轮的老顾也出差了。”

“那我也稍微请个假吧......在公司这人还是太多了。”

“人多吗？咱们公司不是挺偏僻的...”

楚生没回复技工的话，三言两语之间，楚生已经十分高效地把梦魇Tsuki装进了口袋里。他捏着小女孩的棉袜脚丫，把她最后的双腿也蜷曲着塞进了黑漆漆的拉链内部。整个处理过程相当高效，从扣动扳机到梦魇Tsuki被装袋，一共只经过了不到五分钟。

至于梦魇Tsuki没了半个脑袋的尸体会不会真的马上就被送去变成肉酱或者肉末饼子，那就是另一回事了。毕竟她如果被正常处理的话，只会作为标本被送去研究院进行研究，但技工打歪了，她现在只是没有了任何价值的废弃垃圾而已。

在垃圾被丢掉销毁之前，谁又会在意有人对废弃垃圾做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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