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里的水晶吊灯在激烈的争吵声中微微震颤。斯宾塞正用他的鎏金手杖敲打着香槟塔，飞溅的酒液弄脏了高姐新买的貂皮大衣。

"我再说最后一遍！"斯宾塞的假牙在愤怒中咯咯作响，"要么换到私人餐厅，要么我现在就撤资！"

"亲爱的斯宾塞先生，"曼海姆擦着汗赔笑，"总统阁下特意嘱咐要体现...呃...团结精神..."

爱丽丝突然把餐巾摔在鱼子酱上："和这群乡巴佬？"她扫视着各国代表，"看看他们用刀叉的姿势！"

电视屏幕突然亮起紧急新闻的红色标识。赛耶总统憔悴的面孔出现在画面中，他身后的国旗歪斜着，像是匆忙布置的。

"致我最亲爱的国民们..."他的声音带着不自然的颤抖，"就在三小时前，我们收到了东德政府的正式照会..."

随着总统的讲述，餐厅的温度仿佛骤降十度。达洪迟松子突然打了个寒颤，不自觉地抱紧了身旁的塞巴斯蒂安。少年能感觉到她指尖传来的颤抖，就像受惊的小鸟。

"...新集体主义主动防护联盟已明确将我国列为首要防御目标..."赛耶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们的核弹头...正瞄准我们的火山研究基地..."

韩国代表金云盛的筷子啪嗒掉在地上。在桌布遮掩下，他的右手悄悄摸索着，最终握住了凯文的手腕。两人皮肤相触的瞬间，凯文感受到对方脉搏快得吓人。

镜头突然切换到白宫玫瑰园。小布什总统站在麦克风前，身后站着神情阴郁的拉姆斯菲尔德。

"美国绝不会容忍这种核讹诈！"他的德州口音在餐厅环绕音响中格外刺耳，"东德此举是对全球核不扩散体系的公然践踏！我们掌握的情报显示..."

电视画面突然切到了莫斯科克里姆林宫的金色大厅。

普京总理面无表情地站在双头鹰徽章下，那双著名的冰蓝色眼睛直视镜头："东德方面的行动是完全不可接受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克制，却让整个餐厅的温度又降了几度。

"苏俄联邦一贯主张..."普京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讲台，"任何核威胁都是对人类文明的挑衅。"

斯宾塞突然大笑出声："听听！连北极熊都看不下去了！"

普京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特别令人遗憾的是，某些国家..."镜头恰到好处地给到身后的美国旗特写，"正在利用紧张局势推进危险武器计划。"

"哈！"克莱尔终于放下手机，"这下好玩了。"

电视画面突然剧烈闪烁，信号被强行切换回白宫。小布什总统站在一群西装革履的幕僚中间，手里攥着一份刚拿到的简报，眉头紧锁得能夹死苍蝇。

"东德这种行为，"他操着浓重的德州口音，手指不自觉地摆弄着西装袖口，"就像在教堂里放屁一样不合时宜。"

幕僚们憋笑憋得满脸通红。镜头扫过站在后排的切尼副总统，他正用口型对某个助理说"把'放屁'那段剪掉"。

"我们美利坚合众国，"小布什突然提高音量，差点撞翻讲台上的水杯，"绝不允许任何国家用核武器搞校园霸凌！"

法国代表雅克一口红酒喷了出来："Mon Dieu！这就是超级大国的外交辞令？"

电视里小布什越说越激动："我爷爷打过纳粹，我爸爸揍过萨达姆，现在..."他突然压低声音，像在分享什么秘密，"我听说东德那帮家伙连WiFi密码都设不明白，还想玩核弹？"

画面外传来一阵慌乱的骚动，隐约能听到"总统先生这个不能说"的劝阻声。

韩国代表金云盛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还和凯文握在一起，连忙甩开，结果用力过猛打翻了主教面前的圣餐杯。

"咳咳..."小布什整理了下领带，突然换上严肃表情，"玩笑归玩笑。美国第五舰队已经..."

信号再次中断，屏幕跳回克里姆林宫。普京正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美方直播回放，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我国建议，"他的嘴角微微抽搐，"各方领导人...适当提高发言稿撰写预算。"

画面最终跳转到东柏林的人民宫。克伦茨总理站在巨大的红旗前，额头上的青筋在镜头下清晰可见。

"同志们！国际资产阶级的走狗们！"他的拳头砸在讲台上，震翻了旁边的水杯，"他们以为用技术封锁就能让我们屈服？"

布鲁斯注意到亚力克斯的瞳孔骤然收缩——电视背景里闪过一个模糊的实验室画面，某种蜂巢状装置正在发出诡异的蓝光。

"...我们已经完成核武库共享！"克伦茨的声音越来越高亢，"从哈瓦那到新平壤，从的黎波里到新马尼拉！让那些叛徒看看..."

主教突然站起身，银十字架在他胸前摇晃。"主啊..."他的祷告淹没在克伦茨的咆哮中，"求您止息刀兵..."

克伦茨总理清了清嗓子，展开一份烫金名单：

"经新集体主义主动防护联盟第一次全体会议表决通过，现公布创始成员国名单：古巴共和国，尼加拉瓜共和国，民主亚特兰蒂斯红日国，北爱尔兰民族国，大越南帝国，缅甸王国，北菲律宾民主国，塞壬人民共和国，自由利莫里亚，自由伊拉克，新伊朗，阿富汗民主第二共和国，加泰罗尼亚共和国，朝鲜高丽纯正主义中部国..."

电视画面中，克伦茨总理身后整齐列队站着十四个身穿深绿色军装的各国代表，每人的军装都带着本国特色，却统一在左臂佩戴着新联盟的红星火炬臂章。

古巴代表卡斯特罗式的胡子微微翘起，橄榄绿军装敞开三颗扣子，露出里面的切·格瓦拉纪念T恤；尼加拉瓜代表正用军帽扇风，帽檐上别着桑地诺阵线的红黑徽章。

最引人注目的是民主亚特兰蒂斯红日国代表——他的军装下摆缝着贝壳流苏，胸前却规整地别着七枚社会主义劳动勋章。北爱尔兰代表不停调整着卡其色贝雷帽，军装右肩挂着爱尔兰竖琴徽记，左肩却是醒目的红星。

"看那个缅甸代表，"莫里森低声说，"他把军装改成了筒裙样式。"

大越南帝国的金色穗带在深绿布料上格外刺眼，而北菲律宾代表正用镶珍珠的配枪枪管挠后背。塞壬人民共和国的女代表戴着海妖造型的钢盔，自由利莫里亚代表则把三叉戟徽章别在了列宁头像旁边。

"我打赌那件伊拉克军装是昨天刚赶制的，"布鲁斯注意到新伊朗代表正在偷偷调整过大的肩章，"连扣子都缝歪了。"

阿富汗代表第二共和国厚重的羊皮军帽与加泰罗尼亚代表轻薄的亚麻军装形成鲜明对比。最后方的朝鲜代表突然向前一步，纯金打造的领袖像章在聚光灯下闪闪发光，压得整件军装向前倾斜。

当克伦茨宣布"军事技术共享"时，古巴代表突然掏出一支雪茄点燃，烟圈完美地飘过尼加拉瓜代表眼前；亚特兰蒂斯代表立即举起三叉戟抗议，却不小心钩住了北爱尔兰代表的贝雷帽。就在这混乱中，朝鲜代表突然用军号吹响了《国际歌》的前奏。

"...我们将立即启动'钢铁兄弟'军事共享计划。"克伦茨的拳头重重砸在讲台上，震翻了旁边的水杯，"从今天起，联盟成员国的导弹发射井将互相开放..."

画面突然切回赫卡忒总统府。赛耶总统穿着迷彩服，正在给一盆仙人掌浇水。他转过身，露出疲惫而坚毅的表情：

"亲爱的国民们，我理解大家的担忧。但请记住..."他突然从花盆底下抽出一把手枪，"每个赫卡忒公民都是战士！从明天开始，所有健身房免费开放，咖啡厅必须配备步枪靶场..."

"啪"的一声，画面突然跳转到色彩鲜艳的广告。一个卡通版的赛耶正在跳舞："觉得核战演练太枯燥？来罗塞塔游乐园体验'辐射云霄飞车'！现在购票送防化面具哦~"

餐厅里一片诡异的寂静。达洪迟松子的手还僵在塞巴斯蒂安肩膀上，金云盛的咖啡杯倾斜45度，褐色的液体正滴滴答答落在凯文裤子上。

"所以..."法国代表雅克打破沉默，"我们刚才是在看..."

"大型军事购物频道。"布鲁斯冷静地总结。

电视屏幕又闪烁几下后，突然切入一段欢快的广告音乐。一个卡通化的罗塞塔LOGO蹦跳着出现，伴随着甜美的女声：

"罗塞塔军工复合体提醒您~核战危机不用怕！现在订购'蜂巢'牌个人量子防护罩，享首爆特惠价！前100名订购还赠送艾达王签名防毒面具哦~"

餐厅里一片死寂。达洪迟松子的和服袖子还保持着护住塞巴斯蒂安的姿势，金云盛的手僵在半空，主教的十字架卡在了第二颗纽扣处。

"所...所以..."曼海姆的假发歪到一边，"刚才那些..."

高姐突然把貂皮围巾甩到地上："浪费老娘表情！"

斯宾塞的假牙啪嗒掉进汤碗里："我的股市！我的股票！"

电视里的广告还在继续："...担心核辐射影响皮肤状态？罗塞塔美容部最新推出'铀后重生'精华液，含真正铀238微量元素..."

爱丽丝猛地抓起餐刀掷向屏幕："我要杀了赛耶那个混蛋！"

布鲁斯默默掏出手机，给威斯克发了条简讯：【假核危机真促销，建议学学这招。】

威斯克秒回：【已订购三套防护罩，寄到南极基地。】

亚力克斯看着仍在播放的广告——画面里笑嘻嘻的赛耶总统正穿着量子防护罩跳探戈——突然觉得，比起核战争，这个世界的荒诞才更让人绝望。

莫里森借着给布鲁斯倒红酒的机会，压低声音道："刚看了新闻推送没？这个平行世界的分裂程度比我们那儿夸张多了。"

布鲁斯不动声色地切着牛排，刀尖在盘子上划出几道痕迹："民主亚特兰蒂斯红日国？自由利莫里亚？这些国家真有人承认？"

"更绝的是这个。"莫里森假装查看手机，实则调出一则新闻：《塞壬人民共和国宣布用声波武器击落资本主义气象卫星》。画面里一群穿着海藻制军装的人正在海滩上庆祝。

亚力克斯突然踢了布鲁斯一脚。只见曼海姆正带着侍应生过来添酒，餐车下层露出一角《环球时报》，标题赫然写着《朝鲜高丽纯正主义中部国宣布成功驯化军用独角鲸》。

"注意表情。"凯文突然剧烈咳嗽，借着递纸巾的机会塞给布鲁斯一张皱巴巴的电文纸。上面模糊印着"加泰罗尼亚共和国用火焰喷射器焚烧西班牙国旗"的快讯。

达洪迟松子的团扇突然掉到布鲁斯脚边。他弯腰时看见邻桌德国代表汉斯正用军靴死死踩着一份《大越南帝国要求法国赔偿殖民时期蜗牛损失》的报纸。

"最讽刺的是，"莫里森抿了口红酒，声音压得更低，"这些国家天天喊着要消灭资本主义，结果他们的新闻全登在我们的《华尔街日报》上赚钱。"

布鲁斯瞥了眼电视，正好播放到"缅甸王国社会主义君主立宪制争议"的新闻，画面里穿着传统服饰的将军们胸前别着闪闪发光的列宁像章。

"知道吗？"莫里森把餐巾折成不规则形状，"我忽然觉得安布雷拉毁灭世界的计划..."

"至少地理概念是正常的。"布鲁斯接话道，顺手用叉子戳穿了餐巾上的"欧洲"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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