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破空之声轻微，脱手的“粉蝶”剑在空中翻滚了几圈，竟也被那股自行流转的阴柔灵力牵引着，打着旋儿，精准无比地落回了牧黎下意识抬起的手中！

“叮铃……”

颈间和脚踝的铃铛，随着他这惊艳的定姿，发出最后一声清脆悦耳的余韵。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牧黎单足点地，一手持剑斜指地面，身体微微后仰，水绿色的裙摆还在轻轻飘荡。他微微喘着气，小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茫然和一丝运动后的潮红。汗水浸湿了额发，贴在光洁的额角，几缕银白的发丝黏在泛红的脸颊边，琉璃色的眼眸因惊愕而微微睁大，里面残留着未散的恐惧，却又因这具身体在灵力操控下完成的、超乎想象的柔美动作而透出一丝奇异的光彩。

这副姿态，脆弱中带着惊心动魄的柔韧，茫然中透着不自知的魅惑，瞬间引爆了全场！

“哇——！！！”

“天呐！好……好美！”

“刚才那一下！是……是剑法？还是仙舞？”

“太厉害了！这小师妹才多大？身法好柔韧！”

“那一剑！虽然脱手了，但最后接回来的那一下……好有灵气！”

练功坪上瞬间爆发出比刚才更加热烈十倍、百倍的惊叹和掌声！无论是男弟子还是女弟子，都被这突如其来、充满视觉冲击力的一幕震撼了！那些目光中的惊艳、赞叹、甚至崇拜，如同实质般投射在牧黎身上！

朽璃也愣住了，她琥珀色的眼眸中第一次闪过真正的、毫不掩饰的惊愕！随即，那惊愕便被更加炽热的、如同发现绝世瑰宝般的狂喜所取代！她看着牧黎那茫然失措、却又因众人赞叹而隐隐泛起一丝不知所措的红晕的小脸，嘴角勾起一个近乎病态的满意弧度。

牧黎呆呆地站在原地，手中的“粉蝶”剑仿佛有千钧重。耳边是山呼海啸般的赞叹声，那些“好美”、“好厉害”、“小仙子”的词汇，如同魔咒般钻进他的脑海。身体深处，那股自行运转的《玉女心经》灵力带来的、完成高难度动作后的奇异舒适感和隐隐的……成就感，如同最甜美的毒药，丝丝缕缕地渗透进他疲惫而麻木的神经。

屈辱……似乎还在。

愤怒……并未消失。

恐惧……依然如影随形。

但在这汹涌的、纯粹因他（这具身体）展现的“美”与“技艺”而生的赞叹声中，在这身体被阴柔灵力滋养后产生的、违背他意志的舒适感里……一丝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被认可的、甚至是被“崇拜”的异样暖流，如同冰封死水下悄然涌动的暗泉，不可抑制地滋生了出来。

这感觉……让他恐惧，更让他……茫然。

就在这时，一只温软的手带着香风，轻轻落在了牧黎的头顶。是之前围观的一个圆脸师姐，她笑得眉眼弯弯，带着毫不掩饰的喜爱，用力揉了揉牧黎头顶那个巨大的蕾丝蝴蝶结。

“小洛璃真是太棒啦！♡”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充满了真诚的夸赞，“刚才那一下，简直美得像画儿一样！以后谁再说我们玉女峰只会花架子，师姐第一个不服！以后你就是我们的小师妹啦，要加油哦！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找师姐！♡”

她的动作自然亲昵，语气温暖热情。那揉着蝴蝶结的手，带着一种纯粹的、对“可爱小师妹”的宠溺。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混合着巨大羞耻和……一种隐秘到连他自己都不敢承认的、被温暖包裹的奇异悸动，如同电流般瞬间席卷了牧黎的全身！

他猛地一颤，如同被烫到般缩了一下脖子。琉璃色的眼眸瞬间瞪大，瞳孔因极致的复杂情绪而微微收缩！脸颊如同被点燃般，迅速烧起了两团滚烫的红云，一直蔓延到小巧的耳垂！

羞耻！被当成小妹妹宠溺的羞耻！

恐惧！害怕被看穿的恐惧！

但……在那汹涌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负面情绪之下，那声真诚的“太棒啦”，那只带着温暖善意揉着他头发的手……竟然……竟然真的……让他那被绝望和冰冷充斥的心湖深处，泛起了一丝极其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涟漪般的雀跃？！

不！不可能！他是牧黎！他怎么会……怎么会因为被当成“小师妹”夸奖而……感到一丝……高兴？！

牧黎惊恐地发现，他非但没有像预想中那样暴怒地甩开那只手，身体反而在那温暖掌心的抚摸下，产生了一种极其细微的、想要蹭一蹭的……依恋感？！如同被顺毛的小动物！

这个发现，比朽璃所有的折磨和威胁，都更让他感到恐惧！灵魂仿佛被瞬间抛入了冰火两重天的炼狱！

他死死地咬住下唇，尝到了更浓重的血腥味。巨大的混乱和恐慌淹没了他。他猛地低下头，银白色的双马尾垂落，巨大的蝴蝶结几乎要盖住他整张烧红的小脸。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唯有那细微的、无法控制的颤抖，暴露着他内心惊涛骇浪般的挣扎。

“哎呀，小洛璃害羞了呢！脸都红透了！好可爱！♡”那圆脸师姐看着牧黎的反应，非但没有收敛，反而笑得更加开心，又忍不住捏了捏他滚烫的脸颊。

“就是就是！这么可爱又厉害的小师妹，谁不喜欢！”

“以后常来练功坪玩啊小洛璃！”

周围善意的哄笑和更加热情的招呼声如同潮水般涌来，将呆立当场的牧黎彻底淹没。

朽璃站在一旁，抱着手臂，琥珀色的眼眸微微眯起，如同最耐心的猎人，欣赏着猎物在精心布置的陷阱中，那挣扎沉沦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她的唇角，勾起一抹无声的、冰冷的、胜券在握的弧度。

---

暮色四合，粉色的房间被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暖光里。牧黎穿着那身水绿色的旧衣裙，抱着膝盖蜷缩在铺满柔软玩偶的大床角落。小小的身体依旧残留着白日练功后的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混乱和惊悸。

练功坪上那山呼海啸般的赞叹声，那圆脸师姐温暖的手掌和宠溺的话语，还有自己身体深处那不受控制滋生的、一丝丝隐秘的雀跃……如同最恶毒的梦魇，反复在他脑海中盘旋、啃噬。

他死死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试图用尖锐的疼痛来驱散那种让他恐惧的“异常感”。

“我是牧黎……我是男人……我不可能……不可能喜欢被当成小师妹……”他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嘶吼，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一块浮木。

然而，身体残留的记忆却如此清晰。当那圆脸师姐揉着他头发夸他“好棒”时，当周围所有人都用惊艳赞叹的目光注视他时，当那《玉女心经》的阴柔灵力在经脉中流转、带来完成高难度柔韧动作后的奇异舒适时……那种短暂的、仿佛被暖流包裹、被世界温柔以待的感觉……

“不！那是假的！是陷阱！”牧黎猛地摇头，银白色的长发凌乱地扫过脸颊，带来一丝冰凉的触感。他不能沉沦！绝对不能！他必须时刻铭记屈辱！铭记仇恨！那百年死关的谎言，那无法开启的空间戒指，那枚别在腰间的“洛璃”令牌，还有颈间这该死的铃铛……都是朽璃强加给他的枷锁！

复仇！只有恢复力量，逆转阴阳，才能撕碎这一切！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瞬间驱散了心头的些许迷茫。牧黎眼中再次燃起孤注一掷的狠厉光芒。他强迫自己盘膝坐好，五心朝天。虽然极度排斥，但《玉女心经》是目前唯一能让他获得力量、接近目标的途径！他必须修炼！哪怕这力量带着剧毒，带着将他女性化的诅咒！

他闭上眼，摒弃杂念（至少是试图摒弃），再次沉入《玉女心经》的行功路线。有了白天的“意外”和身体对阴柔灵力的初步适应，这一次引气入体变得顺畅了许多。

精纯的、带着月华清冷气息的灵力如同涓涓细流，顺着那奇异的阴柔路径，缓缓流入体内。丹田气海那一片死寂的冰冷虚无，终于被这股外来的力量所触动。如同坚冰裂开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缝隙，一丝微弱却真实存在的吸力从气海深处传来，开始主动吸纳、炼化这缕阴柔的灵力。

“嗡……”

牧黎的意识仿佛听到了一声极其细微的嗡鸣。他能清晰地“内视”到，那缕月白色的阴柔灵力流入丹田气海后，并未像《九劫戮天剑典》的阳刚灵力那样奔腾咆哮、试图开辟疆土，而是如同最温顺的泉水，悄无声息地沉淀下来，浸润着那片冰冷的“冻土”。

一种奇异的、如同干涸大地被清泉滋润般的舒适感，从丹田深处缓缓弥散开来。这舒适感温和而持续，远不像昨夜初次引气时那样伴随着冰火交织、酥麻难耐的剧烈冲突。它如同最轻柔的羽毛，拂过疲惫的经脉和神魂，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

甚至……带着一丝令人沉溺的暖意。

牧黎紧绷的神经，在这持续的、温和的滋养中，竟不由自主地、一点点地放松了下来。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紧咬的牙关也悄然松开。身体深处因长久压抑和巨大精神压力而积累的疲惫，如同被这温润的灵力之手轻轻抚平。

就在这时，一股极其微弱、却精纯凝练了数倍的气息，从丹田气海那被浸润的“冻土”中心，悄然升腾而起！那气息不再是纯粹的外来灵力，而是带着一丝牧黎自身本源烙印的、被初步炼化提纯的——真元！

炼气一层！他竟然在第二次修炼《玉女心经》时，就水到渠成地突破了炼气一层的屏障！

“呃……”一声带着奇异满足感的细微呻吟，不受控制地从牧黎紧抿的唇齿间逸出。如同久旱逢甘霖的旅人，发出一声舒坦的叹息。

这声呻吟极其轻微，却如同惊雷般在他自己的识海中炸响！

牧黎猛地睁开双眼！琉璃色的眼眸里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突破了？他竟然突破了？还是在这种……在这种舒适得几乎让他沉溺的状态下？！

更可怕的是那声呻吟！那绝不是属于“牧黎”的、充满力量感的低吼！那是一种……带着慵懒、带着满足、甚至带着一丝……娇憨意味的、完全女性化的声音！

“唰——”一股寒意瞬间从尾椎骨窜上头顶！牧黎浑身汗毛倒竖！他惊恐地发现，在突破的瞬间，在真元滋生带来的极致舒适感冲刷下，他心中那因突破而本能升起的、一丝微弱的喜悦，竟然……竟然与白日里被众人夸赞“小洛璃好棒”时产生的那丝隐秘雀跃，诡异地重叠在了一起！

这功法……这该死的《玉女心经》！它不仅在改造他的身体，更在侵蚀他的意志！瓦解他的仇恨！让他沉溺于这种被阴柔力量包裹的“舒适”之中！

就在牧黎因这恐怖的发现而心神剧震、体内刚刚凝聚的那一丝微弱真元都开始不稳震荡之际——

“吱呀——”

房门被轻轻推开。

朽璃端着一个托盘，笑盈盈地走了进来。托盘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白玉碗，碗里盛着大半碗热气腾腾、散发着浓郁灵药清香的羹汤。她的目光精准地落在牧黎身上，尤其在他因为突破而微微泛红、残留着一丝满足余韵的小脸上停留了片刻，琥珀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了然和更加浓烈的掌控欲。

“修炼结束了？♡”朽璃的声音甜得发腻，将托盘放在床边的小几上，端起那碗羹汤，袅袅婷婷地走到牧黎面前，“看来收获不小呢，我们小洛璃的脸色都红润了不少，真好看！♡来，把这碗‘玉髓养颜羹’喝了，师姐特意为你熬的，固本培元，滋养灵根，还能让我们小洛璃的皮肤更加水嫩光滑哦！♡”

她微微俯身，将白玉碗递到牧黎唇边。浓郁的灵药清香混合着朽璃身上那股甜腻的幽兰花香，瞬间将牧黎包裹。碗中羹汤色泽温润如玉，一看就知用了不少珍贵材料。

牧黎看着近在咫尺的羹汤，又看着朽璃那张写满“关怀”的甜美脸庞，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谁知道这里面又加了什么“料”？他下意识地想要偏开头拒绝。

“嗯？”朽璃的尾音危险地上扬，端着碗的手稳如磐石，丝毫没有收回的意思。她的目光，如同无形的枷锁，牢牢锁定了牧黎眼中那丝抗拒。

僵持。空气仿佛凝固。那碗散发着诱人清香的羹汤，此刻却如同最致命的毒药。

颈间的粉色铃铛，随着牧黎细微的颤抖，发出“叮铃”一声轻响。

最终，在朽璃那无声却重逾千钧的威胁目光下，在留影石那如同悬顶之剑的恐惧下，牧黎眼中最后一丝挣扎的光芒彻底熄灭。他如同认命般，极其缓慢地、张开了那失去了血色的、形状完美的樱唇。

温热的羹汤带着浓郁的灵气和一股奇异的清甜，顺着喉咙滑下。朽璃的指尖“不经意”地擦过他的唇瓣，带来一阵冰冷的战栗。

“乖~♡这才是师姐的好洛璃！♡”朽璃满意地笑了，看着牧黎如同饮鸩止渴般，一小口一小口地将那碗“养颜羹”全部喝下。她能感觉到，随着羹汤入腹，一股更加精纯温和的灵力迅速化开，融入牧黎刚刚突破、尚不稳固的经脉之中，滋养着他新生的、属于“洛璃”的阴柔真元，也悄然加深着某种无形的烙印。

牧黎麻木地吞咽着，舌尖尝到的清甜此刻却如同世间最苦涩的毒。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羹汤中蕴含的温和灵力，如同最粘稠的蜜糖，迅速包裹、安抚着他因惊惧而震荡的真元，更带来一种深入骨髓的舒适感和……一种奇异的、身体被精心呵护的满足感。

这感觉……让他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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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如同裹了蜜糖的毒药，在粉色的牢笼里黏腻地流淌。日复一日的“修炼”与“学习”，在朽璃严苛而充满恶趣味的“督导”下，如同最精细的刻刀，一点点雕琢着“洛璃”这个角色。

《玉女心经》的阴柔灵力，如同最具渗透性的染料，在牧黎空荡荡的丹田气海里沉淀、晕染。每一次行功，那源自“玄牝之门”的、带着酥麻暖流的异样感觉都如影随形，从最初的强烈排斥，到逐渐的麻木，再到如今……竟隐隐滋生出一种隐秘的、被灵力浸润滋养的舒适感，如同疲惫的躯体泡在温热的泉水中。这舒适感让他恐惧，却又无法抗拒。

“流风回雪剑”的柔媚姿态，在朽璃无数次“亲手矫正”和那柄“粉蝶”秀女剑的牵引下，也从最初的生硬抗拒，变得……流畅自然了许多。他的腰肢似乎真的更加柔软，手腕翻转间也带上了一丝不自觉的、属于女性的柔美韵律。当他在练功坪独自练习时，偶尔能引来一些路过的同门驻足观看，那些目光中的欣赏和赞叹，依旧会带来强烈的羞耻，但内心深处那丝因被“瞩目”和被“认可”而产生的、极其微弱的涟漪，却一次比一次更加清晰，也更加让他恐慌。

最让他感到灵魂撕裂的是日常的相处。

“小洛璃，帮师姐把那个玉簪拿过来好吗？♡”朽璃慵懒地靠在窗边的软榻上，对着正在笨拙地练习刺绣（朽璃布置的“女红功课”）的牧黎吩咐道，语气自然得如同使唤自己的手脚。

牧黎的身体会先于意识做出反应。他会放下手中那根几乎要把绣绷戳穿的绣花针，站起身，迈着被朽璃“矫正”过的、那种带着轻微摇曳感的步伐，走到梳妆台前，精准地拿起那支雕着兰花的白玉簪。当他将簪子递到朽璃手中时，甚至会下意识地微微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垂下，做出一个“乖巧顺从”的姿态。

“谢谢我们的小洛璃，真贴心！♡”朽璃接过簪子，顺手捏了捏牧黎没什么血色的小脸蛋，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

每一次这样的“互动”，每一次听到那声甜腻的“小洛璃”，牧黎的灵魂都在无声地咆哮、撕裂！屈辱的火焰灼烧着每一寸神经！但身体……这具被《玉女心经》灵力改造、被日常行为模式驯化的身体，却如同拥有了独立的意志，自然而然地执行着命令，甚至对那声“贴心”的夸赞，产生一种近乎本能的、想要靠近的依恋感！

“牧黎”的意志在怒吼，在挣扎；“洛璃”的躯壳却在适应，甚至在……迎合。

这种灵魂与肉体的割裂感，日夜不停地折磨着他。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塞进陌生躯壳里的游魂，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变得越来越陌生，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被宠溺着的“小师妹”。

更可怕的是宗门里那些无处不在的“善意”。

“呀！是洛璃小师妹！今天这身鹅黄色的裙子好衬你呀！像只毛茸茸的小雏鸟！♡”一个路过的师姐看到独自在回廊下看（发呆）风景的牧黎，眼睛一亮，忍不住停下脚步，笑眯眯地夸赞道，甚至还伸手想揉揉他的头发。

牧黎的身体瞬间僵硬！一股巨大的羞耻感冲上头顶！他几乎要控制不住地躲开！然而，就在他内心激烈挣扎的瞬间，那圆脸师姐曾经揉他头发夸他“好棒”时产生的、那丝隐秘的暖流记忆，竟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来！同时浮现的，还有朽璃冰冷威胁的目光！

就在这一刹那的犹豫间，那师姐温暖的手掌已经落在了他的头顶，带着宠溺的力道，轻轻揉了揉他银白色的发顶和那个巨大的蕾丝蝴蝶结。

“唔……”一声细微得几乎听不见的、带着奇异颤音的呜咽从牧黎喉中挤出。他死死地低着头，双手紧张地攥紧了裙摆，脸颊如同被点燃般瞬间烧得通红！屈辱！恐惧！但……在那只温暖手掌的抚摸下，在那声真诚的夸赞中，身体深处竟真的……滋生出一丝微弱却清晰的……被关怀的暖意和满足？！如同被顺毛的猫，紧绷的身体竟有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想要放松的趋向！

这个发现让牧黎如坠冰窟！灵魂在惊骇中发出无声的尖叫！他猛地后退一步，如同受惊的兔子般挣脱了那只手，甚至顾不上行礼，转身跌跌撞撞地逃开了！身后传来那师姐疑惑又带着点好笑的声音：“咦？小洛璃怎么跑了？害羞了？真可爱！♡”

“可爱”……又是“可爱”！

牧黎逃也似的冲回那间粉色的囚笼，背靠着冰冷的房门剧烈喘息，心脏狂跳得几乎要冲破那单薄的胸腔。他冲到那面巨大的梳妆镜前，镜中映出一张因奔跑和羞愤而涨得通红的小脸。银白色的长发因为刚才的揉弄而略显凌乱，巨大的蕾丝蝴蝶结歪斜着，琉璃色的眼眸里盛满了惊惶、屈辱，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无法直视的、因慌乱和羞涩而氤氲的水光。

镜中的倒影，眼神躲闪，脸颊绯红，唇瓣微张喘息，那副情态……分明就是一个被夸得害羞了、手足无措的小女孩！

“不——！”牧黎发出一声低哑的、绝望的嘶吼，猛地一拳砸在冰冷的镜面上！

“砰！”

镜面剧烈震颤，倒影瞬间扭曲破碎。指关节传来钻心的疼痛，鲜红的血珠迅速渗出，沾染在光滑的镜面上，如同点点凄艳的梅花。

疼痛让他混乱的大脑获得了一丝短暂的清醒。他看着镜中那张破碎而熟悉又陌生的脸，看着指关节上刺目的鲜红，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巨手，死死攥紧了他的心脏。

他正在被同化。

“洛璃”的躯壳，正在一点点吞噬“牧黎”的灵魂。

而那丝对“被宠溺”的隐秘渴望，就是最致命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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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剑门深处，云雾缭绕，奇峰竞秀。其中一座山峰，通体宛如一整块巨大的、温润无瑕的白玉雕琢而成，在日光下流转着淡淡的月华清辉，峰顶有飞瀑流泉，水声淙淙，更添几分清冷幽静。峰腰处，坐落着几座精巧雅致的殿宇，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却无半分奢华之气，只有一种浑然天成的清冷仙韵。这便是仙门中以只收女弟子、功法以阴柔清冷著称的玉女峰。

这一日，玉女峰主殿“漱玉阁”内，檀香袅袅，沁人心脾。

玉女峰峰主，上官晓，一袭素白如雪的广袖流仙裙，纤尘不染。她正斜倚在窗边的云榻上，姿态慵懒却带着浑然天成的优雅。修长白皙的手指间，拈着一枚温润的玉简，目光沉静如水，仿佛在阅读，又仿佛神游天外。她的容颜并非绝艳，却清丽绝伦，眉宇间仿佛凝结着万载不化的冰雪，一双眸子澄澈如寒潭，深不见底，带着洞悉世情的淡漠。周身气息内敛，却自有一股令人不敢逼视的清冷威仪。

“师尊。”朽璃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宁静。她引着一个穿着水绿色衣裙、低着头、身体微微瑟缩的小小身影，恭敬地走了进来。

上官晓的目光从玉简上移开，淡淡地扫了过来。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冰泉，瞬间让殿内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她的视线在朽璃身上稍作停留，便落在了朽璃身侧那个小小的白发身影上。

“弟子朽璃，带新入门的记名弟子洛璃，拜见师尊。”朽璃拉着牧黎，盈盈下拜。

牧黎——洛璃——被迫跟着跪下，额头抵着冰冷光滑的玉石地面。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道清冷如冰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探针，正一寸寸地扫过他的身体。巨大的压力瞬间降临，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他浑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顶，又在下一秒冰冷地倒流回四肢百骸！心脏疯狂擂动，几乎要冲破胸腔的束缚！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

暴露了？被发现了？！玉女峰峰主！这可是元婴期的大修士！她的目光……会不会看穿这具皮囊下属于“牧黎”的灵魂？！

恐惧如同最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他死死地咬住下唇，尝到了熟悉的血腥味，才勉强控制住身体的颤抖。颈间那枚粉色的铃铛，因为极致的恐惧，竟连一丝声响都发不出来。

“起来吧。”上官晓的声音清冷悦耳，如同玉石相击，听不出丝毫情绪。

牧黎僵硬地站起身，依旧死死地低着头，不敢与那道目光对视。他能感觉到那目光依旧停留在自己身上，带着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近前来。”上官晓的声音再次响起，平淡无波。

牧黎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朽璃在他背后轻轻推了一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他只能如同提线木偶般，迈着沉重得如同灌了铅的步伐，一步一步，极其缓慢地挪到上官晓的云榻前。

距离如此之近，他甚至能闻到上官晓身上传来的、一种极其清冽纯净、如同雪后初晴的寒梅冷香。这股气息本该令人心旷神怡，此刻却让他如同置身冰窟，寒意彻骨。

“抬头。”命令简洁而冰冷。

牧黎浑身剧烈地一颤！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抬起了头。琉璃色的眼眸因极致的恐惧而微微睁大，瞳孔紧缩，长长的银白色睫毛如同濒死的蝶翼般剧烈颤抖着，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

他的目光，终于对上了上官晓那双深不见底的寒潭眼眸。

那目光冰冷、锐利，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灵魂本源！牧黎感觉自己的所有伪装、所有秘密，在这目光下都无所遁形！他仿佛听到了自己灵魂在恐惧中尖叫的声音！

然而，上官晓的目光只是在他写满惊惶的小脸上停留了一瞬，便缓缓下移。她的视线如同最精准的尺子，扫过他纤细的脖颈、单薄的肩膀、被衣裙包裹的腰肢……最后落在了他垂在身侧、因紧张而微微蜷缩的小手上。

就在牧黎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在这巨大的压力下崩溃晕厥时，上官晓忽然伸出了手。

那是一只极其完美的手，手指修长如玉，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泛着健康的粉色光泽。这只手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仪，极其自然地、却又带着某种玄奥轨迹般，轻轻搭在了牧黎纤细的手腕上！

“轰——！”

牧黎的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如同被最狂暴的雷霆劈中！一股精纯浩瀚、却又带着极致阴寒气息的灵力，如同决堤的冰河，瞬间从上官晓的指尖涌入他的手腕，霸道无比地冲入他的经脉！

“呃啊！”牧黎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击中，猛地向后踉跄！但上官晓的手指却如同铁钳般牢牢扣住了他的手腕，那冰寒刺骨的灵力长驱直入，无视他微弱的抵抗，瞬间席卷了他全身！

探查！这是最直接、最霸道的根骨探查！

那冰寒灵力所过之处，牧黎感觉自己全身的经脉、骨骼、肌肉、甚至每一个细胞，都被强行剥开、暴露在这位金丹大修士的感知之下！《玉女心经》修炼出的那点微弱阴柔真元，在这股力量面前如同萤火之于皓月，瞬间被压制、驱散！他感觉自己像一个被放在聚光灯下解剖的标本，所有的秘密都无所遁形！

完了！彻底完了！功法！气息！丹田！甚至……甚至这具身体最深处的秘密……都会被看穿！他死定了！朽璃也完了！整个仙剑门都会掀起滔天巨浪！百年死关的谎言会被戳破！留影石的丑闻会曝光！他会成为仙门最大的笑柄和罪人！

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彻底淹没！他甚至放弃了抵抗，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最终的审判和毁灭！

然而，预想中的震怒和揭穿并未降临。

那股冰寒刺骨的灵力在他体内极其迅猛地游走了一圈，尤其是在他小腹丹田气海、四肢百骸的骨骼关节处反复探查、流连了片刻。上官晓那清冷如冰的脸上，眉头极其细微地蹙了一下，那双深不见底的寒潭眼眸中，第一次清晰地掠过一丝……惊讶？

随即，那丝惊讶迅速转化为一种毫不掩饰的……赞叹！

“咦？”

一声极轻的、带着意外之喜的轻叹从上官晓唇间逸出。

她扣住牧黎手腕的手指微微用力，阻止了他因恐惧而试图后退的动作。另一只手，竟也抬了起来！那只完美无瑕的玉手，带着一种欣赏稀世珍宝般的姿态，指尖轻轻拂过牧黎因恐惧而紧绷的、线条流畅优美的单薄肩胛骨，顺着那纤细得惊人的脊椎骨缓缓向下，最后停留在他那被衣裙包裹的、纤细柔韧得不可思议的腰肢上！

“嘶……”上官晓竟微微吸了一口气！那向来古井无波的清冷眼眸中，此刻竟爆发出如同发现绝世璞玉般的灼热光芒！

“玄阴之体……冰肌玉骨……天生阴脉贯通……元阴未泄，精纯如初雪……”她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波动，每一个词都如同冰珠落玉盘，清晰地敲打在牧黎的耳膜上，更如同重锤砸在他的心上！

“根骨之纯粹……灵性之通透……实乃本座生平仅见！”上官晓的目光如同最炽热的探照灯，牢牢锁定在牧黎苍白失神的小脸上，那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惊叹和……一种近乎狂热的满意！

“好！好！好！”她连道三声好，清冷的声线也难掩其中的激赏，“朽璃，你此次带回的，非是凡品！此女天生便该入我玉女峰门下！是我玉女峰未来百年气运所钟！♡”

她的指尖，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轻轻抬起了牧黎小巧的下巴，强迫他正视自己。那双深不见底的寒潭眼眸，此刻清晰地映出牧黎那张写满极致惊恐、茫然无措的小脸。

“洛璃？”上官晓的声音放缓了些，却依旧带着金丹修士的天然威压，“从今日起，你不再是记名弟子。”

她收回手，指尖微动，一枚比牧黎腰间那块更加温润、雕刻着精美云纹和玉女峰印记的白玉令牌出现在她掌心。

“本座上官晓，以玉女峰峰主之名，收你为亲传弟子！赐内门玉符！享峰内核心资源！”

“嗡！”

随着她清冷的话音落下，那枚代表着玉女峰核心弟子身份、蕴含着强大灵力和峰主意志的玉符，化作一道温润的白光，精准无比地烙印在了牧黎腰间——正好覆盖在那枚刻着“洛璃”二字的记名弟子令牌之上！

一股更加精纯浩瀚的阴柔灵力瞬间涌入牧黎体内，与他丹田中那点微弱的《玉女心经》真元产生共鸣！仿佛某种无形的契约被彻底敲定！

牧黎如同被石化般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亲传弟子？！内门玉符？！玉女峰峰主上官晓的亲传弟子？！

这身份，足以让无数外门、内门弟子羡慕嫉妒到发狂！这意味着最顶级的功法传承，最丰厚的修炼资源，意味着在仙剑门内一步登天的地位！

然而，对牧黎而言，这从天而降的“殊荣”，却比最恶毒的诅咒更加可怕！这枚覆盖在“洛璃”令牌之上的内门玉符，如同最坚固的棺盖，彻底将“牧黎”钉死在这具耻辱的躯壳里！将他与“玉女峰”、与“阴柔女修”的身份，牢牢地、永久地捆绑在了一起！

上官晓那赞叹的“玄阴之体”、“冰肌玉骨”、“天生就该入玉女峰”的话语，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穿了他最后的侥幸！连金丹大修士都看不破他的伪装，甚至……将他这具因走火入魔而变成的萝莉身体，当成了百年难遇的“绝世璞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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