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因为今天必须参加考试，清晨的温存也显得格外短暂。

　　洗漱完毕后，我试探着问他，是否可以免去我今天的贞操带，这样或许能让我更专注于考试。我还主动提出，会戴上电击项圈，以此证明自己不会惹是生非。

　　但他拒绝了。理由是其他女孩都戴着，对我而言也公平。这倒是很新鲜，仿佛山田凉和海津镇的人真的在考虑什么平等。

　　我真想送他去参加个关于平等、解放和女性权利的研讨会。但直觉告诉我，山田凉对这些话题，就像我对工商管理一样漠不关心。他的同伴们也是。海津镇似乎根本没有人关心这些，除了像山田凉父母那样的例外。

　　无论考试与否，山田凉今天早上都没打算放过我。当锁扣扣在我肚子上，那冰冷的假阳具再次嵌入体内时，我茫然了：这样的状态下，我该如何参加考试？或许，答案就藏在我过去五周每天在这里的生存方式里——尽可能去忽略那项圈、贞操带和体内异物。他们确实在努力让我忽略，我也在努力忽略他们。

　　这也成了今天“闭关”的某种座右铭。毕竟，显而易见的是，在教室里那两个钟头，贞操带注定还是得缠在我腰臀之间。除非我上学路上能奇迹般地撞见锁匠，但这概率微乎其微。

　　所以，我坐下吃早餐时，又习惯性地关上了门。至少，我已经习惯了。不知道多少次，我就是在这种状态下坐在餐桌旁。尽管如此，尴尬感依然存在，尤其是当山田凉父母或兄弟也在场时。就算我再次把项圈遮得严严实实，大家也心知肚明，那东西是戴在我身上的。而且，现在是一整天，一夜接一夜。我甚至能感觉到围巾下项圈的轮廓，同样是一整天，一夜接一夜。山田凉兄弟喜欢我现在的样子吗？到目前为止，他似乎还没女朋友。哪天他也会从欧洲“进口”一个吗？看他那样子，似乎并不反感。

　　但此刻，我是餐桌上唯一一个戴着项圈、贞操带，体内还嵌着假阳具的人。所谓的“平等”，也就到此为止了。

　　然而，最终，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尴尬，而且事已至此，也无力改变。于是，不管那东西在不在，我喝了一杯咖啡，吃了几口东西，好避免之后因低血糖惹麻烦。

　　接着，山田凉带我去了大学。那天是星期二，一个被称作“隐形牢笼日”的日子，也是“抗议失败日”。或许，更贴切的说法是：“I should have protested on a less stupid day.”

　　去大学的路上，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对今天会发生什么隐隐有些紧张。工商管理的第一场考试，还得用英语，身上还带着那三样让我羞辱的玩意儿——这场景，真不知道该算不算得上“有趣”。

　　好在，至少艾琳和其他同学看起来也好不到哪里去，大家似乎都笼罩在同样的焦虑里。

　　考试定在上午九点，要持续两个多小时。

　　我默默祝艾琳好运，然后，我们的田中健一教授开始分发考卷。这点倒是和我在国内上学时不同，他完全不用像我们以前的老师那样，反复强调现在必须关掉手机并收起来——他心里清楚，我们这儿谁都没手机了。

　　这次闭关研讨会的主题是：“以欧洲、印度和中国为例，探讨在不同政治框架下实现文化输出和亚文化的多元化。”

　　哦，我的天。说起来，这题目听起来似乎挺“实用”，但我对文化输出一窍不通。更别提我连印度和欧洲都没去过，怎么可能知道该怎样在那两个地方的多元化文化？*

　　好歹，关于中国，我知道那是个人民主权国家，那里无处不在的高科技。不过，这些都不是这次要写的主题。说真的，我实在不想在考试里大谈特谈中国的文化。

　　至于印度，它大概就在我几乎每个夜晚眺望的地平线之外，在那片蓝色大海的后面。但印度，显然也不会告诉我我的未来——这当然也不是研讨会该讨论的内容。

　　至少欧洲我还有点概念，但我同样从未接触过那里的文化。这可真是个让人头大的题目。

　　也许，政治学的同学们会对这个题目感到一丝慰藉吧，毕竟它总算沾了点他们本科学位课程的边儿。

　　但我的“高兴”实在有限得很。不管怎么说，这题目跟我真正想学的专业几乎沾不上半点关系。我甚至有点“希望”我们的教授眼神不太好，能“不小心”忽略掉我的不足，让我今天能顺顺利利地考个好成绩。

　　可惜啊，我没有那个“电话求助”的机会。要是山田凉在，他肯定能给我讲一堆关于这个题目的信息。或者，更好的是，我该给爱泼斯坦先生打个电话——他可是这个领域的专家，说不定比我们教授还懂行。可问题是，自从我上周五“冒犯”了他之后，他肯定巴不得躲着我，哪还会理我……

　　真可惜我们不是在玩“谁想成为百万富翁”，不然这个“电话求助”的功能该多有用。实际上，我现在连给艾琳或其他同学打个电话问问都不行，真是让人沮丧透了。

　　不过，要是真能来一轮“谁想成为百万富翁”就好了。答对15道题里的10道，我就能直接“买断”这次考试，多省事。要是能答对14道甚至15道，那我甚至能拿出钱来，资助我们这11个同学集体“退学”——那样的话，我们就不用非得去某个破地方偷车，假装在拍什么“逃亡游戏”的片子了……

　　唉，可惜这些都只是“本来可以”或者“要是当初”的空想。现实是，我离百万富翁的梦想差了十万八千里，反而连山田凉都保证过，我兜里永远超不过几百日元，就够买顿午饭或一杯咖啡。我那点可怜的小钱还锁在海津镇某家银行的账户里，我根本动不了。手头上的这点钱，真是穷得像教堂的老鼠。

　　这确实有点让人泄气。不过，说到底，现在的问题不是钱多钱少，而是能不能考个好成绩，想办法把这门课混过去。心里还存着一个模糊得不能再模糊的希望——明年能结束这种“女仆”般的生活，重新回家。当然，前提是别让特蕾莎那种悲观预言成真，不然我可能早就不用面对这场愚蠢的考试了。

　　但话又说回来，正如我之前想的，至少我得试试，放弃总不是办法。

　　好像我现在确实没放弃，正在试图写点东西，希望能沾点题目的边。至少我们周六下午复习过一些作业，虽然那是在讨论逃跑计划和渡边的鸡尾酒中间穿插进行的。不管怎样，现在，我“只需要”把这些理论套用到我的祖国上。

　　我想我可能写了好多废话，但说真的，我怎么可能知道如何在印度推销日本的亚文化？如果我在试卷上直接写“请咨询山田凉先生或爱泼斯坦先生”，估计也拿不到分数。

　　我都不太记得自己具体写了哪些细节，但感觉上，废话可能确实不少。

　　当考试终于结束，教授收走试卷时，我长舒了一口气，那种解脱感几乎让我站立不稳。

　　短暂的休息时间，我却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身心俱疲。

　　在自助餐厅，我又遇到了哈利达和梅拉蒂。上周，一想到爱泼斯坦先生竟然想用我换走哈利达，我的脊椎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现在想来，更可怕的是那个假设：如果哈利达真的取代了我，成了山田凉的女人，那我就会被迫去爱泼斯坦先生的家里当差。一想到那个冷酷的男人，我的胃就揪紧了。

　　哈利达确实是个又漂亮又友好的女孩，山田凉肯定也会喜欢她。而那个年轻女孩为了取悦山田凉会做出什么样“一切”，我甚至不敢去想。又是一阵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好在，那次交换并没有真的发生。我暗自祈祷，哈利达抽到的签肯定比我好得多。

　　我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把爱泼斯坦先生的那个交换提议告诉哈利达。但最终，我还是决定不说了。

　　无论如何，我清楚得很，我绝对不想和任何人分享山田凉。这一点，毋庸置疑。

　　又是一阵战栗，冷得刺骨。我猛地意识到我们这些女仆的处境有多绝望：那束缚在臀部的贞操带，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我们——我们彻彻底底属于主人，其他任何男孩对我们来说都是遥不可及的禁忌。可反过来呢？情况却完全颠倒。山田凉，还有所有其他的主人，可以随心所欲地交换我们，就像交换一件旧玩具。要是腻烦了我们，他们随时可以抛弃我们，再去寻找新的女仆。或者，干脆直接再添置第二、第三个，甚至第六、第七个，就像爱泼斯坦先生那样。

　　无论如何，如果山田凉看中了哈利达，或者任何别的女佣，我根本无力阻止。或许，山田凉母亲能出面否决再添一个女仆，但这希望渺茫得几乎看不见。

　　这些阴暗的念头在我和哈利达、梅拉蒂聊天时，不断在脑海里盘旋。这对她们俩来说太不公平了，她们的主人竟然把哈利达和山田凉牵扯进那个肮脏的交易里。

　　梅拉蒂漫不经心地提起，她的主人周六来访后心情糟透了，对他们几个都格外严厉。哦，天哪！但愿这个怪物在被我顶撞、无法对我撒气之后，没有把怒火转嫁到他自己的女仆身上。

　　再一次，我心底涌起强烈的祈愿：希望这个邪恶的人永远、永远都不要对我动手。我敢肯定，他上周五被我挑衅的事，他绝不会轻易放过，一定会找机会惩罚我。

　　如果他真要把怒火发泄在那些无辜的女仆身上，那我不敢想象，若哪天他有机会对我下手，会是如何一番景象。我浑身发抖，只能向我的守护天使祈祷，恳求那样的日子永远不要降临。

　　这次谈话之后，上午的休息时间也快结束了，我们回到了教室。

　　田中健一教授首先说明了考试范围。正如我先前所想，那范围是“本来可以”考的——如果我们对这些领域有所了解的话。我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大学故意设下如此难题，想让我们所有人都挂科，或者至少让一部分人失败，这样我们的主人就能继续奴役我们这些女仆，再延长一年？

　　但这个想法也太过刻薄。教授毕竟还是在努力教我们，至少在课堂上，我们确实接触到了一些知识。只是，那些案例里没有提到中国、印度或欧洲。教授又怎能指望我们了解那些地方的政治制度呢？

　　接着，教授宣布我们将进入下一个主题，同样属于工商管理范畴。下一个主题是“国际管理”。之后还会有投资计算、成本计算等科目。但他不确定我们家里有多少数学基础，所以决定先从国际管理开始讲起。

　　哦，天哪。国际管理？这也不是我感兴趣的领域。但转念一想，或许这总比那学了三年结果发现毫无用处要强点吧。

　　然而，这个话题对我们来说同样不切实际。我们又不是什么经理，在海津镇这个地方，我们根本就没有发言权。

　　或许，我该试着说服山田凉，在我们下一个角色扮演的游戏里，别让我扮演那个贞洁的公主了，让我当个强硬的经理试试。但说实话，我实在没把握山田凉会不会愿意配合这个游戏……

　　另一方面，教授说得也有道理，如果这个科目里数学不是太难的话还算不错。当初我选传的学科，原因之一就是我觉得自己更擅长沟通而不是算术——至少在我来到这里之前是这么认为的。

　　不管怎样，这就是我们的新课题了。也许和我的本科学位能有些关联，那样的话，下次考试或许能比这次好一点。前提是，教授别又突然问起巴基斯坦、复活节岛或者刚果共和国的管理策略。

　　几周后自然就知道了。眼下，是午餐时间了。

　　我们五个人按照平时的顺序排好队，去了自助餐厅买午饭。今天没什么需要特别学习的，所以我们可以跳过学习小组，和同伴们一起吃饭。

　　不过，说真的，我们都越来越享受一起吃的这两顿午餐，包括特蕾莎在内，尽管她对我们的第一次联合学习小组挺失望的。正因如此，今天我们谁都没想过要缺席午餐。

　　午餐时，我们更多地讨论了那场奇怪的考试。不出所料，图莉觉得那考试没什么难度，特蕾莎也觉得题目“很公平”。我们其他人可不这么认为，艾琳也终于在我们小组里获得了表达自己不同看法的机会。

　　正如我之前说的，今天我们不用复习任何东西，所以很乐意天南海北地聊着。五个来自不同国家的女学生聚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

　　下午的课程继续，首先是国际管理的基础知识。特蕾莎和图莉显然之前接触过这些内容，讨论起来头头是道，而对我们其他人来说，尤其是艾琳，这几乎完全是新领域。下一次考试，我的目标可能就是勉强通过，千万别再给山田凉的家人带来什么“耻辱”了。

　　于是，我努力集中精神，试图跟上下一个奇怪的话题，好在下午的时间就这样相对较快地过去了。

　　回来的路上，山田凉又打开了导航系统，让我能实时看着那个粉红色的点跟着蓝色箭头，慢慢从大学移动到海边的房子上。我真搞不懂他为什么总对我做这种“羞辱”的事，也许他只是觉得好玩吧。

　　不管山田凉这么做是出于什么原因，我选择原谅这种羞辱。不久之后，我们便又坐在了那个我们几乎每晚都会去的长凳上，就在亭子下面。今天我们难得有空闲，距离下一次考试还遥遥无期。

　　山田凉好奇地问我今天的考试怎么样了。与我截然不同，他似乎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毕竟，他可是写过不少关于这个主题的文章。可惜的是，我既没有电话，也没有能让他短路的小聪明。我把我记得的内容告诉了他。说完，他短暂地瞥了我一眼，眉头微微皱起。

　　哦，天哪，光看他的表情，我就知道我写的肯定全是废话。

　　山田凉大概觉得直接点破太伤人，于是他换了一种方式，耐心地解释了哪些内容是值得写的，哪些角度可以考虑。

　　最后，他结束了这番话，补了一句“但无论如何，我爱你”，然后给了我一个吻。

　　哦，天哪，这话大概也改变不了我的考试成绩吧。

　　或许，这也是我今天晚餐时没什么胃口的原因。尽管在山田凉家，我的待遇还算不错，但我还是会想，万一我考试不及格怎么办？一年后，我还能坐在这里吗？我是不是所有女仆里最笨的那个？万一我以失败收场，山田凉的家人会不会因此对我不满？山田凉的家人会不会找个更聪明的女佣来代替我？

　　山田凉母亲似乎察觉到了我低落的情绪，关切地询问今天的考试怎么样了。我尽量乐观地回了一句“还行吧”。但结合山田凉之前的话，我比任何时候都更确信自己写的是一派胡言。不过，山田凉的母亲还是努力想逗我开心。

　　这番好意或许能让我心情好一点，但显然无法提高我的成绩。

　　眼下，我只好等着看结果了。教授总不至于让一半的学生都挂科吧？

　　这一天结束时，山田凉又摆出了他那副“同情”我的姿态，原因嘛，你懂的。他脱掉我的裙子和内裤，目光落在我臀部上那紧贴着的贞操带上。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臀部，又摸了摸我的肚脐，说：“穿这种东西肯定不舒服吧。把这么好的身体锁在这种东西里，简直就是个悲剧。”

　　于是，他“紧急”决定要“拯救”我，把我从这个贞操带里解放出来。我当然也希望它能被解除，但如果一开始就没被戴上，那不是更好吗？

　　说来也怪，他的“怜悯”似乎只持续到了第二天早上，等真正到了该行动的时候，那点同情心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嗯，但或许，几个小时的心软总比完全没有强吧。于是，我顺从地让他“玩得开心”，同时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恳求他做我的英雄，把我从这个可怕的玩意儿里解脱出来。即便我知道，他这么做，可能也仅仅是为了满足他自己的某种私欲。

　　当然，我心里门儿清，这所谓的解放也就能维持一个晚上。山田凉明天早上又会故技重施，像个严格的家主一样把我锁上，然后，再在晚上扮演一次“英雄”。

　　于是，到了晚上，就得有另一个“英雄”来救我……不，准确地说，是同一个英雄，重复着同一套戏码。

　　今天晚上，他又如约而至，把我从那东西里“拯救”了出来。

　　算起来，这大约是第40次了吧……而明晚，估计就是第41次“得救”了。

小说相关章节：彼岸花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