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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神节(终),(已完结)毕业女警想要当母狗有什么错?,1

小说:(已完结)毕业女警想要当母狗有什么错?(已完结)毕业女警想要当母狗有什么错? 2025-09-09 12:08 5hhhhh 4660 ℃

# 酒神节(终)

当叶冷之从那条漆黑的密道中闪身而出,重新回到宴会厅时,眼前的景象,让她那超高速的处理器都为之一滞。

混乱与厮杀早已平息。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窒息的、绝对的秩序。

宴会厅的应急灯不知何时已经被重新启动,散发着冰冷的、惨白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由鲜血、硝烟和那种凝胶状物质混合而成的古怪气味。

满地都是东倒西歪的尸体,以及被半透明的琥珀所包裹、依旧保持着挣扎姿态的改造士兵。三大家族的私兵、严行秋埋下的钉子...所有的“涂鸦”,都已经被彻底清除或封存。

那十二名被称为“丹青”的画师,如同沉默的黑色雕像,以一种标准的战术阵型,拱卫着大厅的中央。他们手中那奇特的“画笔”武器,依旧散发着幽幽的蓝光,昭示着随时可以再次投入战斗。

而在这十二名黑色死神的拱卫之下,在舞台的正中央,站着一个让她无比熟悉的身影。

李昭阳。

但此刻的他,与她记忆中那个穿着警服、时而慈爱时而疲惫的养父,判若两人。

他没有穿那身象征着城市治安官的警服,而是穿着一身玄黑色的、款式复古而庄重的长袍。长袍的领口和袖口,用银线绣着繁复而抽象的、如同某种古代文字般的图腾。

这是玄镜“书”部——那些被尊称为“执笔人”的最高决策者的制服。

他静静地站在孙不凡的面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那双曾经看着她长大的、温和的眼睛,此刻变得深邃而冷漠,仿佛能洞穿人心。

被他注视着的孙不凡,脸色惨白如纸。他那身银灰色的、颇具科技感的长袍已经变得破破烂烂,脸上那副金丝眼镜也不知所踪,整个人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半分孙家家主的模样。那枚被他视若珍宝的“不死鸟”钥匙,此刻正被李昭阳的两根手指,随意地捏在手中。

而他们身后,那个原本用来展示“不死鸟计划”的巨大全息屏幕,已经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台从舞台下方缓缓升起的、巨大的、造型极为复杂的机械装置。

它像一个由无数黑色金属环与闪烁着幽光的量子晶体构成的巨大祭坛。数十根粗大的能量导管,如同巨蛇般从舞台下方延伸上来,连接着装置的核心。整个装置都在嗡嗡作响,散发着一股不祥的、令人心悸的紫色光芒。

在这座已经全面停电、陷入黑暗的城市里,这个正在全力运转的、诡异的紫色祭坛,就是唯一剩下的、也是最恐怖的灯塔。

孙不凡看到了从密道中闪身而出的叶冷之。他不知道这个穿着纯白紧身衣、戴着柔弱女性面庞的“人”是谁,他只知道,她是刚才唯一一个能和那些怪物打得有来有回的存在。

他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不顾一切地对着叶之大喊:

“快!快点停下这个疯子!他要把全城市的人都当做祭品...他疯了!”

他的声音嘶哑而绝望,回荡在这片死寂的、被秩序所统治的屠宰场里。

然而,李昭阳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出现的叶冷之,脸上没有任何惊讶,仿佛早就料到了她的出现。他听着孙不凡的嘶吼,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他伸出手,像拎一只小鸡一样,毫不费力地掐住孙不凡的后颈,然后随意地将他丢在了地上。

“闭嘴,你这只败犬。”李昭阳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与厌恶,“我早就想这么做了。二十年前,就该这么做了。”

他低下头,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俯视着瘫倒在地的孙不凡,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悔恨与冰冷的杀意。

“当初,如果‘马儿’...如果马思纯跟的不是你这个只懂得躲在实验室里的懦夫,又怎么会...落到那样的下场!”

“马儿”...“马芳”...

当孙不凡听到这个名字,听到他第一任妻子的名字,从这个男人的嘴里吐出来时,他整个人都崩溃了。他那张惨白的脸上瞬间血色尽失,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中流露出比死亡更深的痛苦与绝望。

“你...你没有资格...提她的名字...”他挣扎着,声音如同漏气的风箱,“你没有资格——!”

他变得愈发不稳定,像一头被戳中了最痛伤疤的野兽,徒劳地在地上挣扎着。

李昭阳没有再理会地上那个精神已经濒临崩溃的孙不凡。他缓缓地抬起头,将目光落在了宴会厅另一端,那个静静站立着的、纯白色的身影之上。

他审视着她,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感波动,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他第一时间并没有认出来,这张柔弱的“孙晚晴”的面孔,以及这身极具未来感的紧身衣之下,到底是谁。

但很快,他脑海中庞大的,来自琴部的情报库,就给出了答案。

他记起来了。在之前数次涉及到超常规力量的案件报告里,都曾出现过关于这个神秘的、纯白色执行者的描述。

代号:“阿尔忒弥斯”。隶属于...严行秋。

原来是你。

他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但此刻,他并没有多少兴趣,将时间浪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身上。

他的时间不多了,琴部很快就会得知此处的异动,了解到他此刻越过权限调用的兵力。而接下来,他就会面临着书部的审判。

铁画银钩非为名,但书忠骨;朱笔墨敕不容情,只断邪根。

内秉规矩之正,外为青史之魂。

是啊,这几句话,落到此刻的他身上,是多么的讽刺。

但是,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处理掉。”

他甚至没有回头,只是对着身后的画师们,下达了一个简洁而冰冷的命令。

十二名“丹青”画师,在接到命令的瞬间,立刻分出了六人。他们无声地、以一种完美的扇形包围阵,向着叶冷之缓缓逼近。另外六人,则依旧守在舞台周围,形成第二道防线。

他们的动作没有任何杀气,却比任何饱含杀意的攻击都更加令人窒息。

叶冷之的系统,警报声已经提升到了顶点。

【警告!检测到协同攻击阵列!敌人战术配合度99.8%!生还率预测:低于10%!】

但她没有退路。主人的指令是待命,而此刻,她必须为自己的生存而战。

在六名画师进入攻击范围的瞬间,叶冷之动了!

她没有选择硬撼,而是将自己的机动性发挥到了极致。她的身体化作一道白色的残影,在冰冷的地板上高速移动,试图从包围圈的缝隙中突围。

“咻——咻——咻——!”

六名画师手中的“画笔”,几乎在同一时间开火。他们射出的不是直线的光束,而是带着微弱弧度的、如同活物般的凝胶琥珀。这些琥珀在空中划出刁钻的轨迹,封死了叶冷之所有可能的前进路线。

叶冷之展现出了超凡的战斗直觉。她的身体在高速移动中不断地做出匪夷所思的扭转和翻折,每一次都在毫厘之间,堪堪避开了那些黏稠的、致命的琥珀。

一块凝胶擦着她的手臂飞过,她能感觉到那股强大的能量场所带来的吸附力。

一块琥珀在她刚刚离开的地面上炸开,瞬间将那片大理石地面都包裹了进去。

虽然依靠着远超常人的机动性,她暂时躲开了被直接命中的下场。但是,这六人的配合实在太过天衣无缝。他们的攻击并非旨在命中,而是旨在压缩她的活动空间。

随着一轮又一轮的齐射,她能够闪躲的范围越来越小。

他们就像六个最高明的棋手,用一颗颗致命的棋子,不断地收紧着包围网,将她这只白色的“王后”,一步步逼向绝境。

一时间,叶冷之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苦战。这是她成为“阿尔忒弥斯”以来,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无力。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个漆黑的暗道里,又踉踉跄跄地冲出了一个身影。

是孙崇云。

他腿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他身上那些青黑色的纹路已经褪去了大半,强行激活芯片所带来的巨大副作用,正在疯狂地反噬着他的身体。他虚弱得连站都站不稳,只能扶着墙壁,勉强支撑着自己。

他看到了眼前的一幕——那个白色的身影,正在被六个黑色的死神围猎,险象环生。

他想上去帮忙,可他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他这么做了。那股狂暴的力量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虚弱与剧痛。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地...观战。

“住...住手...”

包围圈,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收缩。

叶冷之的每一次闪避都变得愈发艰难,她活动的空间被压缩到了极致,如同落入蛛网中心的蝴蝶,无论如何挣扎,都只是徒劳地消耗着体力。

她能感觉到,最多再过三轮齐射,她将再无任何闪躲的余地。

“冷之——!快跑!别管这里了,快跑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夹杂着绝望与痛苦的嘶吼,从宴会厅的边缘传来。

是孙崇云。

他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对着那个在死亡边缘挣扎的白色身影,发出了他最无力的呐喊。

他不知道她能不能听到,也不知道她听到了会不会有任何反应。他只知道,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就这样被那些黑色的怪物吞噬。

这个名字,像一颗被遗忘了许久的、生锈的子弹,击中了在场两个人的心脏。

陷入苦战的叶冷之,身体微不可查地一顿。那张“孙晚晴”的面具之下,她的数据核心,因为这个名字,出现了一瞬间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紊乱。

而舞台中央,那个一直背对着战场的李昭阳,身形猛地一僵。

他缓缓地、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地,转过了身。他的目光越过激战的双方,落在了那个垂死挣扎的白色身影之上。

冷之...?

而就在这所有人的心神都被这声呐喊所牵动的瞬间——

“轰隆——————!!!”

一声前所未有的、足以撕裂耳膜的巨大爆炸声,从宴会厅的正上方传来!

整个宴会厅都在剧烈地摇晃,天花板上那华丽的水晶吊灯瞬间被震得粉碎。

紧接着,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厚重的钢筋混凝土天花板,被一股蛮横的力量,从外部直接轰开了一个巨大的、狰狞的窟窿!

钢筋的断口如同扭曲的獠牙,粉尘与碎石如同暴雨般落下。

一道身影,背着惨白的月光(其实是来自直升机的探照灯),如同神祇降临般,从那个巨大的窟窿中,缓缓地、优雅地落了下来。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风衣,风衣的下摆在下落的气流中猎猎作响。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慵懒而玩味的微笑,仿佛不是闯入了一个修罗场,而是来参加一场迟到的舞会。

是严行秋。

在他身后,十二枚造型如同古希腊式酒盏的浮游炮,无声地展开,炮口闪烁着危险的红光,锁定了下方那几个正在围猎他宠物的黑色身影。

“我的剧目,可不是谁都能来随意打断的。”

他轻声说道,仿佛在抱怨。

下一秒,浮游炮开火了!

十二道猩红色的能量光束,没有射向那些画师,而是以一种极其刁钻的角度,射向了他们脚下的地面、身旁的立柱、以及头顶的残垣!

“轰!轰!轰!”

连环的爆炸瞬间发生!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和飞溅的碎石,在一瞬间彻底打乱了“丹青”们那天衣无缝的协同阵型。

就是这个破绽!

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状态的叶冷之,系统瞬间捕捉到了这个由主人为她创造出的、绝无仅有的机会!

她不再闪躲,而是将所有的能量都集中在了双腿之上。

她的身体像一枚白色的炮弹,利用爆炸产生的烟尘作为掩护,瞬间冲到了离她最近的一名画师面前!

那名画师显然没有料到她敢于反击,正待举起“画笔”防御。

但已经晚了。

叶冷之的双手,如同最锋利的、献祭用的礼刀,一上一下,精准无比地斩断了他握着“画笔”武器的双手!

随即,她一记干脆利落的膝撞,狠狠地顶在了他的胸口。那名画师闷哼一声,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彻底失去了战斗能力。

在严行秋的协助下,叶冷之终于在绝境中,扳回了一城。

而舞台上,李昭阳的目光,却死死地、带着无尽的震惊与错愕,锁定在了那个刚刚完成了绝地反杀的、纯白色的身影上。

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

他听到了。

他听到了孙崇云刚才那声撕心裂肺的、绝望的呐喊。

“叶冷之...”

他缓缓地,一寸一寸地,转过了身来。他那张深不见底的、冷漠的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一种名为“难以置信”的、剧烈的情绪。

他的目光,穿过火光与硝烟,死死地、死死地落在了那个纯白色的、刚刚将一名画师无力化的身影之上。

“臭...臭丫头?”

李昭阳的声音干涩而沙哑,充满了不敢相信的、剧烈的颤抖。那两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怎么也无法将眼前这个如同白色女武神般强大、冷酷的执行者,与自己记忆中那个倔强、善良,会在自己加班时送来便当的养女,联系在一起。

而就在他心神剧震,注意力出现致命偏移的这一瞬间,一个狼狈的身影,借着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猛地从地上暴起!

是孙不凡!

他眼中燃烧着同归于尽的疯狂,以一种回光返照般的速度,再次扑向了失神的李昭阳,一把从他那只因震惊而松开的手中,夺过了那枚“不死鸟”计划的钥匙!

他没有丝毫的犹豫,转身就冲向了那台散发着不祥紫光的巨大机器,一边跑一边声嘶力竭地对着所有人,解释着这个恐怖的真相:

“这个机器!它本来是拿来扫描指定人员的大脑数据,进行意识备份的!可是李昭阳这个疯子...他改写了核心协议!他把扫描目标...选为了全城的人!!”

“这么庞大的数据扫描,需要难以想象的能量!机器会抽干整座城市的电力,然后...然后会像高功率的微波炉一样,把所有被扫描的大脑,连同里面的意识,全都烧成一滩浆糊!他要把所有人...都当成祭品!”

他终于冲到了机器的操作台前,用颤抖的手,将那枚钥匙狠狠地插进了总控制的钥匙孔里,然后猛地一扭!

“给-我-停-下-来!”

然而,预想中机器停止运转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控制台上的指示灯,只是疯狂地闪烁着红光,发出刺耳的、代表着“权限不足”的警报声。

孙不凡惊讶地发现,这枚最高权限的钥匙,竟然...无法关闭机器!

但这时,已经晚了。

李昭阳已经从那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眼中那丝属于“父亲”的动摇,被一种更加庞大、更加坚决的疯狂所取代。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根本不给孙不凡任何反应的时间,一记干脆利落的手刀,狠狠地劈在了孙不凡的后颈上。

孙不凡闷哼一声,双眼一翻,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彻底晕了过去。

“现在,太迟了。”

李昭阳捡起地上的钥匙,声音却异常的平静,平静得令人毛骨悚然。他解释着,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在启动最终协议的那一刻,我就给它加上了我的生物特征锁。除非我主动停止,或者...我死。否则,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任何东西,能够阻止它了。”

然后,他转过头来。

他不再看严行秋,也不再看那些虎视眈眈的画师。他那双布满了血丝的、显得已经有些癫狂的眼睛,死死地、死死地锁定在了叶冷之的身上。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种诡异的、混杂着慈爱与狂热的笑容。

他向她伸出手,像小时候召唤她回家吃饭一样,招呼着她。

“冷之...我的好女儿,快...快过来爸爸这边。”

“你快看,”他指着那台嗡嗡作响的、散发着紫色光芒的巨大机器,声音里充满了难以抑制的、幸福的颤抖。

“我们...马上就能复活妈妈了!”

“只要再一点点时间...你妈妈...她就能回来了!”

就在李昭阳陷入那份癫狂的、对家人的温情呼唤中时,严行秋,却只是静静地悬浮在半空中,脸上带着一丝学者般的、好奇而专注的微笑。

他没有急着动手。

他身旁那几枚没有参与攻击的、如同艺术品般的酒盏浮游炮,悄无声息地改变了形态。它们顶端的金属荆棘缓缓张开,露出了里面如同昆虫复眼般精密的扫描晶体。

幽蓝色的数据流,如同一道道无形的瀑布,从这些晶体中倾泻而出,将那台散发着不祥紫光的巨大机器,从里到外,从每一个零件到每一行代码,都扫描得彻彻底底。

海量的数据,在他那堪比超级计算机的大脑中飞速地分析、重构、解读。

几秒钟后,严行秋的脸上,露出了一种了然于胸的、仿佛解开了谜题般的愉悦。

他的声音,再次通过扩音系统,清晰地响彻全场,像一位教授,在为所有无知的学生,讲解着这台机器的...本质。

“原来如此...真是个天才的、又愚蠢至极的设计。”

他的目光,落在了李昭阳的背影上,带着一丝怜悯。

“这个PR-7742核心部件之一——‘洪炉’,”

他开始解释,他的话语,不仅是说给在场的人听,更像是说给叶冷之听,让她明白这场闹剧背后的原理。

“它最基础的功能,就像孙不凡说的那样,可以将指定的人格进行数据化,然后备份,或者下载到新的素体上。这就是所谓的‘不死鸟’计划,一个粗劣的、对永生的拙劣模仿。”

“但是,”他的话锋转,充满了揭示真相的快感,“它还有一个更深层的、被隐藏起来的功能。那就是,当扫描对象的数据量足够庞大时,它可以将这些数据...用来‘炼丹’。”

“炼丹”这个词,从他嘴里说出来,充满了古典炼金术般的、神秘而残酷的意味。

“换句话说,就是进行‘人格重构模拟’。”

“如果一个人,在没有进行任何数据备份的情况下死去了,那么从物理和数据层面上,她自然是永远地、彻底地消失了,无法复活。”

他的声音顿了顿,像一个戏剧大师,在抛出最关键的转折。

“可是,人,是社会关系的总和。她的存在,会以记忆和信息的形式,留存在每一个与她有过交集的人的大脑里。她的朋友,她的家人,她的同事...所有认识她的人,脑中都储藏着一块属于她的‘人格碎片’。”

“所以,如果能够收集到巨量的、属于这些‘碎片携带者’的、真实的、活生生的人格数据,将它们全部投入到‘洪炉’之中...”

“那么,‘洪炉’就能通过这些海量的数据,反向推衍,进行模拟,重新构造出那个死去的人,她一生的轨迹,她的每一次微笑,每一次哭泣,她所有的性格与习惯...”

他张开双臂,像一个拥抱新世界的疯子,为李昭阳这疯狂的计划,做出了最终的、华丽的总结。

“...那么到最后,自然就可以通过最顶级的投影算法,将这些被模拟出的数据,重新拼凑、缝合、塑造出一个...与那个死去的人,无限相似的、新的人格!”

“一个虚假的、但对于爱她的人来说,却又无比真实的...灵魂!”

“没错...”

李昭阳没有否认,他甚至连头都没有回。严行秋那精准无比的分析,对他而言,就像是隔靴搔痒。

他只是点了点头,仿佛在说“没错,就是这样”,认可了这场疯狂计划的原理。

他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了那个白色的身影之上。他继续用那种令人心碎的、充满期盼的语调,呼唤着叶冷之,诉说着那个被他埋藏在心底,早已腐烂发臭的、最后的真相。

“冷之...你听到了吗?这就是爸爸为你准备的...最大的礼物。”

他的声音颤抖着,开始毫无保留地,将那段血腥的过往,一点一点地剖开,暴露在所有人的面前。

“严家灭门后,孙不凡那个懦夫,获得了严家全部的研究数据。但是王依豪和李浩然那两个贪得无厌的豺狼,怎么可能满意?”

“于是,他们联合起来,袭击了孙家的实验室,想要抢走那些能让人‘永生’的资料。”

“而我...”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法言说的痛苦与自嘲,“当年,我和你的马阿姨...我们深深地相爱着。可是...可是她最后,却还是为了家族的利益,嫁给了孙不凡。”

他顿了顿,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说出那个最核心的、足以让一切都崩塌的秘密。

“但是孙不凡那个蠢货不知道的是...马芳她...她肚子里怀的那个孩子...其实是我的!”

这句话,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劈开了所有的谜团。

如果孙崇云此刻是清醒的,他或许会明白,为什么父亲看自己的眼神,总是那么的疏离和冷淡。

“那场袭击...”李昭阳的声音变得嘶哑,仿佛在泣血,“我也是其中的一员。我本来只是想...只是想趁乱把她和我们的孩子带走!我们说好的!”

“可是...可是我没想到...我冲进实验室的时候,她...她正挺着大肚子,还在为了孙不凡那个疯子的实验,操作着那些该死的、不稳定的仪器...”

“我失手了...”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那张坚毅的脸庞,此刻因为极致的痛苦而彻底扭曲。

“...在混乱中,我一枪打中了反应堆...我...我亲手...我错手杀死了她...”

“我杀死了我最爱的女人,和我未出世的孩子...”

他抬起头,眼中流下了两行浑浊的、血色的泪水,他看着叶冷之,脸上那癫狂的笑容,显得无比的悲怆。

“所以,你明白了吗,冷之?”

这几个字,从李昭阳的嘴里吐出来,仿佛抽干了他最后一丝力气。他双膝一软,整个人跪倒在了冰冷的地板上,那身代表着玄镜无上权力的黑色长袍,此刻显得如此的空洞与可笑。

他不再是那个掌控一切,笔断清浊的“执笔人”,他只是一个被回忆和悔恨所吞噬的、可悲的男人。

他的眼神变得空洞,仿佛穿透了时空,回到了那个血与火交织的、地狱般的夜晚。

“她倒在我的怀里...”他喃喃自语,像是在对叶冷之说,又像是在对自己那早已死去的灵魂忏悔,“她的血,流得到处都是...那么热...那么烫...”

“她看着我,她没有怪我...她居然没有怪我...”他的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她只是求我...她抓着我的手,求我...保护好我们的孩子...”

“她说...孩子还在动...她求我,忘了她,忘了这一切,用她实验室里的手术刀...剖开她的肚子,把孩子...取出来...”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牙齿上下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

“我同意了...我怎么能不同意...那是她最后的愿望...我像个疯子一样,在那片火海里,用颤抖的手,为她进行了紧急的...剖腹产...”

“我把那个孩子,从她那已经冰冷的身体里抱了出来。一个女婴,那么小,那么脆弱,身上沾满了她母亲的血...她在哭,哭得那么响亮...”

“可是...我却无法抚养她。”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深入骨髓的无力感。

“我不能把她带回李家。那是一个比任何地方都更加黑暗、更加复杂的泥潭。她会被吞得骨头都不剩。而且...我该怎么解释她的来历?我该怎么面对她?我这张沾满了她母亲鲜血的手,又怎么配去抱她?”

“于是...我只好把她...把这个流着我和马芳血液的女婴...交给了我当时最信任的好友,一个正直、善良的警察——叶檀。”

“我告诉他,这是我在一次任务中解救的孤儿,求他帮忙抚养。我看着他和他妻子,把你...把你抱在怀里,露出了那么开心的笑容...”

李昭阳缓缓地抬起头,那双已经浑浊不堪的眼睛,穿过重重阻碍,再次落在了叶冷之的身上。

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复杂。有愧疚,有悔恨,有痛苦,但更多的,是一种病态的、压抑了二十多年的、属于父亲的...爱。

“然后,我就默默地,躲在了阴影之中。”

“我看着你一点一点地长大,看着你第一次走路,第一次喊爸爸妈妈,看着你穿上警服,变得和你名义上的父亲一样...正直,善良...”

“我品味着,反刍着,你成长轨迹中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瞬间。这成了我活下去的...唯一的意义。”

“我不敢...我不敢告诉叶檀夫妇真相。我更不敢...和你相认...”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两行滚烫的泪水,终于从他那布满皱纹的眼角滑落。

“因为我始终...始终无法跨过当年那个错误...我无法原谅我自己...”

“我这个...亲手杀死了你母亲的...怪物父亲...”

“所以我只能看着...只能在远处看着...”李昭阳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得嘶哑,仿佛在撕扯着自己腐烂的声带,“这些年来,你知道我过得是多么的煎熬吗?”

他用那双通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叶冷之那张毫无表情的面具,仿佛想透过那层冰冷的纳米材料,看到她真正的表情。

“我听着你...管着叶檀叫‘爸爸’,管着赵霏霏叫‘妈妈’...而你叫我什么?你叫我...‘李叔’!”

“李叔”这两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充满了无尽的自嘲与苦涩,像两颗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他的心上。

“每一次你这么叫我,都像有一把刀子,在我的心上狠狠地剜一下!每一次!你知不知道!”

他情绪激动,双手握拳,狠狠地捶打着地面,发泄着积压了二十多年的痛苦。

“然后,在六年前,一个阴差阳错的机会...我接到了叶檀打来的电话。他很慌张,他说他惹上了大麻烦,需要我的帮助。”

“那一刻...我就知道,我的机会...来了。”

他的眼神,再次变得狂热起来,那是一种赌徒在看到翻盘希望时,才会有的疯狂。

“我立刻赶到了他说的那个地方,一个废弃的城郊仓库。当我到那里的时候,赵霏霏...已经死了。被人扭断了脖子,倒在血泊里。而叶檀,他的手里,正拿着一样奇怪的装置。”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那正是当年严家实验室里,那个一切罪恶的源头——PRX-7742的,alpha版本!”

“叶檀那时候的神情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他的眼神时而清醒,时而迷茫,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一些我听不懂的话。但我当时没有在意...我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个装置,和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吸引了。”

他跪在地上,向着叶冷之的方向,伸出了颤抖的手,像一个乞求宽恕的罪人。

“我告诉他,我可以用我玄镜的权力,我当时只是书部一名普通的校勘,但是还是可以给他一个全新的假身份,送他去别的城市,让他隐姓埋名,开始新的生活。我还可以...帮他继续抚养你,抚养叶冷之。”

“我当时对他说的,唯一的要求,就是...把那张PRX-7742的备份数据,交给我。”

他脸上露出了一个悲哀而渴望的笑容,那笑容里,藏着他这半生最卑微、最纯粹的愿望。

“冷之...你知道吗?我真正渴望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永生,也不是什么力量...我只是...只是想从此以后,能够光明正大地...和你生活在一起...我们...一家三口...”

“能够...成为你的‘养父’,听你...亲口叫我一声...‘爸爸’。”

“你看!冷之!你快看!”

李昭阳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不再跪着祈求,而是像一个即将获得最终胜利的疯子,张开双臂,拥抱着那台散发着紫色光芒的巨大机器。

“现在,我们一家三口...很快就能团聚了!”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狂热的喜悦,仿佛已经看到了他最爱的女人,从那紫光之中微笑着向他走来。

“借着叶檀给我的那份资料,我很快...很快就从一个小小的‘校勘’,晋升到了‘掌墨’!我破译了里面的部分数据,把它作为我最大的功绩!然后我一步一步地往上爬...终于...我成为了‘执笔人’!我有了调用这一切的权力!”

他像一个孩子般,在那巨大的、被称为“洪炉”的机器面前,手舞足蹈着,转着圈,脸上挂着痴狂的笑容。

他那身代表着玄镜最高权力与秩序的黑色长袍,在他癫狂的舞动下显得滑稽而可悲。这一刻的他,丝毫没有半点玄镜“书”部执笔人那沉稳、威严的样子,只是一个被欲望和执念彻底吞噬的可怜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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