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藤新一最后的记忆是被灌下药后，身体内部传来的灼热剧痛，以及黑衣男子那两张仿佛在看垃圾一样的脸。

然而没有疼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异样的轻盈。

眼皮沉重地掀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陌生的、带着淡雅花纹的天花板。空气中飘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洗发水香气，不是他常用的那种清爽的柠檬味，而是一种更柔和、更细腻的花香。他试图撑起身体，却发现手臂的力量似乎减弱了许多，而且……触感不对。

手掌下压着的床单，质地柔软得过分。更让他心头一紧的是，视线掠过之处，一头柔顺的栗色长发从肩头滑落，垂在了胸前。

工藤新一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他猛地坐起身，同时也让他更清晰地感知到了身体的异样。胸前……有不属于他的重量和柔软的弧度。睡衣是丝绸质地的，松垮地挂在瘦削的肩膀上。他低头，视线所及是一双纤细、白皙得不像话的手。

这不是他的身体！他跌跌撞撞地冲下床。房间不大，布置得井井有条。书桌上堆着厚厚的法律典籍，墙上贴着几张古典音乐会的海报。这是一个女性的房间，充满了知性与优雅的气息。而房间正对着的，是一面全身穿衣镜。

新一深吸一口气，几乎是鼓起了毕生的勇气，才抬起头，看向镜子。

镜中，一个熟悉到让他血液几乎凝固的少女正惊恐地瞪大双眼，望着他。

那张脸，他永远不会认错。清秀的瓜子脸，线条柔和的眉眼，挺翘的鼻梁，还有那薄而坚毅的嘴唇。栗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只是眼神中少了平日里的沉静与自信，取而代之的是和他自己一模一样的、纯粹的震惊与恐慌。

这不是毛利兰。

这是只在照片上看过的二十年前，更年轻、更青涩的妃英理阿姨。

“开……开什么玩笑……”

他想发出怒吼，但从喉咙里挤出的，却是一道清亮又带着一丝颤抖的女声。他抬起手，镜子里的“妃英理”也抬起手，他抚上自己的脸颊，镜中的人也做出同样的动作。皮肤细腻光滑，是他作为男性时从未体验过的触感。

毒药……那毒药没杀死他，而是让他……回到了过去，还变成了小兰的妈妈？

这是什么三流小说都写不出的荒诞剧情？！

新一的大脑飞速运转，侦探的本能让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时间回溯？灵魂交换？现在的状况超出了他所有的知识范畴。他必须先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以及……他该如何应对这一切。

就在这时，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英理？是我，小五郎。你准备好了吗？我们差不多该出发了。”

门外传来一个年轻、充满活力的男性声音。这个声音……

工藤新一浑身一僵。这个声线，他太熟悉了，却又无比陌生。它不像未来那个被酒精和岁月浸泡过的沙哑嗓音，而是清朗、自信，充满了少年人的朝气。

是年轻的毛利小五郎。

“英……英理？” 门外的人似乎没得到回应，又敲了两下门，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关切，“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没有！我马上就好！” 新一几乎是脱口而出，用着妃英理的声音回答。他懊恼地咬住下唇，该死，他现在根本不知道“他们”要去哪，要去做什么！

他慌乱地环顾四周，视线落在床头柜上。那里放着一个粉色的日历，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圈出了今天的日期，旁边还画了一颗小小的爱心，写着：“和‘笨蛋’去多摩川公园约会。”

笨蛋……这个称呼，倒是和未来的小兰一脉相承。

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现在，他就是妃英理。他必须扮演好这个角色，至少在找到恢复原状的方法之前，绝对不能暴露。他迅速打开衣柜，里面挂满了款式得体又兼具少女感的连衣裙和套装。他根本不知道该穿哪一件，只能胡乱抓起一条米白色的无袖连衣裙换上。穿戴的过程笨拙得像个初学者，尤其是背后的拉链，更是让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

整理好一切，他走到门边，手放在门把上，犹豫了片刻。门外站着的，是小兰的父亲但现在却是他这具身体的“恋人”。

他拧开门把。

门口的青年果然是毛利小五郎。他比新一记忆中的样子年轻了太多，脸上没有胡茬，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夹克，浑身散发着阳光和汗水混合的、充满活力的气息。他看到门开，脸上立刻绽开一个灿烂得有些晃眼的笑容。

“我还以为你睡过头了呢。” 小五郎的目光落在“英理”的脸上，眼神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毫不掩饰的爱慕。他伸手，很自然地就想去牵新一的手。

新一下意识地缩了一下，但立刻意识到这样不对。他僵硬地任由那只宽大、布满薄茧的手掌握住了自己纤细的手。对方手心的温度很高，源源不断地传递过来，让新一感到一阵强烈的不自在，仿佛有电流窜过脊背。

“怎么了？”小五郎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僵硬，他微微歪头，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新一的额发，“脸怎么这么红？今天特别害羞吗，英理？”

温热的呼吸拂过额前，新一能清晰地看到对方眼中自己的倒影，那张属于妃英理的、涨红了的脸。他甚至能闻到小五郎身上淡淡的肥皂味。这过分亲密的距离让他大脑一片空白，身体里的血液仿佛都在向上涌。他想后退，但双脚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没……没什么。”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视线慌乱地投向别处，不敢与那双亮晶晶的、充满爱意的眼睛对视。“只是……天气有点热。”

“是吗？” 小五郎笑了起来，那笑容爽朗而坦率，他牵着新一的手，转身朝楼下走去，“那我们快走吧，公园里的树荫下应该会很凉快。我昨晚查了天气预报，今天可是个绝佳的约会天气！”

他一边走，一边兴致勃勃地讲述着自己在警校的趣闻，比如柔道课上又把哪个教官摔了出去，射击训练拿了第一名，还提到了对未来的规划——毕业后要成为警视厅最厉害的警察，然后……

“然后我就能风风光光地把你娶回家了，英理。” 青年回头，对着他灿烂一笑，眼神里满是憧憬和坚定。

工藤新一感觉自己的胃在翻江倒海。他看着眼前这个意气风发、将未来描绘得无比美好的毛利小五郎，再想到二十年后那个不修边幅、嗜酒好赌、整天在侦探事务所里无所事事的废柴大叔，一种荒谬的感觉再次袭来。

时间到底对这个男人做了什么？

而他，工藤新一，现在正被这个年轻版的“准岳父”牵着手，听着他对“自己”的求婚宣言。

他们并肩走在通往公园的林荫道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春末的风带着些许暖意，吹动着“妃英理”的裙摆和发梢。小五郎的手一直没有松开，他像是拥有用不完的精力，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而新一只好扮演一个完美的倾听者，时不时地用“嗯”、“是吗”来回应。

终于到达公园，小五郎熟门熟路地拉着他到了一处湖边的长椅坐下。他献宝似的从背包里拿出两瓶汽水，递给新一一瓶。

“给。”

新一接过来，冰凉的瓶身让他混乱的思绪稍微冷静了一点。他看着湖面上波光粼粼，几个孩子在不远处放着风筝。一切都显得那么平和、那么日常。可这份日常，对他来说却是一个巨大的牢笼。

小五郎拧开自己的那瓶，仰头灌了一大口，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他转过头，看着身边安静的“英理”，眼神变得温柔起来。

“英理，”他忽然开口，声音比刚才低沉了一些，“你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新一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有……有吗？”

“嗯，”小五郎凝视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里不再是刚才那样灿烂的阳光，而是多了几分探究的深邃，“你好像……话很少，而且一直在走神。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他靠得更近了，一只手撑在了新一身后的椅背上。这个姿势充满了压迫感和独占欲。工藤新一甚至能感觉到对方身体传来的热量。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寻找着合理的借口。

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毛利小五郎的脸庞在他眼前缓缓放大。

“还是说……”青年的声音带着一丝试探性的笑意，“你是在等我主动一点？”

那张属于年轻侦探的英俊的脸庞越来越近，那双属于毛利兰父亲的嘴唇，就这样直直地朝着他压了过来。

唇上传来的触感，柔软，带着一丝不容分说的霸道和青年独有的温热。工藤新一的大脑在这一瞬间彻底宕机，仿佛所有的思考能力都被抽走了，只留下一片空白的嗡鸣。他能感觉到毛利小五郎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腰，将他更紧地拥入怀中，那属于另一个男人气息混杂着阳光的味道，将他彻底包裹。

他忘记了反抗，身体像一具被抽去灵魂的木偶，僵硬地承受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这是他人生中的初吻，竟然是个男人。他正用着自己青梅竹马母亲的身体，和她未来的丈夫接吻。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也许只过了几秒，也许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直到肺部的空气被耗尽，他才猛地回过神来，脸颊瞬间涨得通红，热度从脖颈一路蔓延到耳根。他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才将面前那个意犹未尽的青年推开。

“你……”他想说些什么，但一开口，声音却因为缺氧和羞愤而带上了颤音，显得软弱无力。

毛利小五郎显然误解了这种反应。他看着面前双颊绯红的“妃英理”，只觉得她这副害羞到极致的模样可爱得让人心痒。他心情大好，咧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再次牵起新一那只还微微发颤的手，紧紧握在自己温热的掌心里。

“走吧，我们去那边逛逛。”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愉悦和得意，仿佛刚刚打赢了一场重要的胜仗。

工藤新一被他半拖半拽地牵着，亦步亦趋。他的大脑依旧混乱，脚步虚浮得像是踩在棉花上。小五郎的手像一个烙印，不断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他低着头，栗色的长发垂下来，遮住了他大半的脸。

就在他神思恍惚的时候，一个清脆又活泼的女声在不远处响起。

“咦？那不是英理和小五郎吗？”

新一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

不远处，一对同样年轻的情侣正向他们走来。女方面容精致，一头俏丽的卷发，笑起来时眼睛像弯弯的月牙，浑身散发着明星般的光彩。而她身边的男性，则显得沉稳许多，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气质儒雅，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的笑意。

新一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看着那两张熟悉得刻在骨子里的脸，妈妈……

他张了张嘴。理智在最后关头扯住了他即将脱缰的本能。那不是“妈妈”，那是妃英理的好闺蜜藤峰有希子。而他，也不是工藤新一，他是妃英理。

“有希子。”最终，他挤出了这个名字，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

“哇哦，你们两个，这是什么情况？”有希子已经蹦蹦跳跳地来到他们面前，她促狭的目光在新一通红的脸和毛利小五郎紧紧牵着他的手上扫来扫去，脸上露出了然的坏笑，“看来我们来的很不是时候嘛，打扰到你们的好事了？”

“咳咳！”小五郎有些不自然地干咳两声，但脸上得意的神色却更浓了，“胡说什么呢，我们只是在散步。”

“散步能散到脸这么红？”有希子才不信，她凑到新一面前，压低声音，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我说英理，你家这位也太勇猛了吧？大白天的在公园就……”

工藤新一感觉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像是要炸开了。他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有希子！”他加重了语气，试图打断对方越来越离谱的猜测。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有希子吐了吐舌头，然后挽住身边工藤优作的胳膊，对着他们挥挥手，“那我们就不当电灯泡啦，你们继续，继续！我们去那边了，拜拜！”

说完，她便拉着始终面带微笑的工藤优作，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直到那对璧人的背影消失在树林深处，工藤新一才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样，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

“那家伙……还是那么吵闹。”身旁的小五郎嘟囔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一丝对二人世界被打扰的不满。他低头，看到“英理”依旧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以为她还在为刚才被好友撞见而害羞。

小五郎心里生出一股怜爱之情，他牵着新一走到湖边的一排柳树下，这里的确比刚才凉快了许多。他没有再尝试任何亲密的举动，只是安静地陪着他站着，看着湖面。

新一的内心依旧是一片惊涛骇浪。父母年轻时的模样，那个吻带来的冲击，以及对未来的茫然。他该怎么办？要怎么回去？如果回不去，难道就要以妃英理的身份活下去吗？和他未来的岳父结婚生子……生下小兰？

工藤新一被毛利小五郎半强迫半关切地送回了妃英理的公寓楼下。整个晚餐时间，他都像个提线木偶，机械地进食，大脑因白天的连番冲击而处于一种过载后的空白状态。小五郎似乎将他的沉默当成了约会后的余韵和害羞，分别时还意气风发地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晚安吻，那温热的触感再次让新一浑身僵硬。

“咔哒。”

白天的画面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一帧帧回放。公园长椅上那个猝不及防的吻，唇上传来的柔软与霸道；被那只宽大粗糙的手掌握住时的无力感，掌心滚烫的温度仿佛还残留在皮肤上；还有在人群中被半拖半拽着行走时，那种完全被支配的感觉……

想着想着，一股陌生的、难以言喻的燥热感从下腹深处悄然升起，像一簇小小的火苗，缓慢而执着地燃烧着，热流顺着脊椎一路向上，所过之处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他的脸颊不受控制地升温，连呼吸都变得有些烫人。

黏腻的汗意和一整天奔波带来的疲惫感让他迫切地想要洗个澡。他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双腿因为穿着不习惯的高跟鞋而阵阵酸痛。走进卧室，他脱掉脚上那双束缚了一天的米白色小皮鞋，然后坐在床边，开始处理腿上那双丝袜。

他的动作有些笨拙，指尖划过光滑的丝袜表面，再到自己细腻的小腿肌肤，一种奇异的触感让他再次心神一荡。当丝袜被完全褪下，露出那双白皙修长、毫无瑕疵的腿。

他躺倒在柔软的床上，将脸埋进散发着淡淡花香的枕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小腹那股燥热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愈演愈烈。他翻了个身，平躺着，目光投向天花板，脑海里不受控制地继续回放着和小五郎在一起的片段。被亲吻，被拉着到处走，被当成一个需要保护的、易碎的珍宝……那是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作为工藤新一时，是冲在最前方的那个。而现在……

他甩了甩头，强迫自己停止这危险的思绪。洗澡，用冷水浇熄这身不正常的火热。

浴室里弥漫着温暖的水汽，镜子很快就被蒙上了一层薄雾。新一站在花洒下，任由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这具陌生的身体。他闭上眼睛，试图清空大脑，但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晰度向他传递着各种信息。

水珠从锁骨滑过，经过胸前。他下意识地低头看去，视线触及到那片柔软的隆起时，呼吸不由得一滞。这具身体的胸部比他想象中还要丰满，不像小兰那样因为长期练习空手道而显得紧实健美，而是呈现出一种纯粹的、属于性感女性的柔软与丰腴。在水流的冲刷下，胸脯微微晃动着，形态浑圆饱满，顶端那两点茱萸也因为水温的刺激而悄然挺立。

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那是一种难以形容的、软糯而富有弹性的触感，与触碰自己坚实的胸肌完全是两种概念。他估算了一下，这大概有……E罩杯？这个认知让他脸上刚褪去不久的热度再次回升。他见过无数受害者的身体，却从未像此刻这样，以一个“主人”的身份，如此细致地观察一具活生生的、属于自己的女性胴体。

全身的皮肤都白皙得像是上好的羊脂玉，没有一丝赘肉，也没有小兰那样常年锻炼留下的肌肉线条。水流顺着平坦的小腹继续向下，流过腰间柔和的凹陷，最终汇入双腿之间那片神秘的领域。

新一的动作停顿了。他拿起了沐浴露，搓出丰富的泡沫，却在清洗下半身时犹豫了。对于这个部位，他所有的认知都来自于以前偷偷看过的那些粗制滥造的黄色录像带。录像里的画面模糊而夸张，但此刻，他却要亲手去触碰、去清洗一个货真价实的女性私处。

他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将沾满泡沫的手探了下去。手指首先触到的是一片柔软的、被精心修剪过的毛发，然后，是温热、湿润的触感。他的手指在那对柔软的阴唇上轻轻滑动，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有微弱电流窜过的感觉瞬间从指尖传遍全身。

太敏感了。

只是轻微的触碰，这具身体就起了如此剧烈的反应。他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里的软肉似乎在微微收缩、颤抖，一股温热的、滑腻的液体正不受控制地从更深处缓缓渗出。他好奇地用指尖轻轻拨开那对丰润的阴唇，看到了隐藏在其中的、粉嫩湿润的阴道口，以及顶端那个小小的、如同珍珠般的阴蒂。

录像带里从没告诉他，这个地方会如此的……精致和敏感。他只是用指腹轻轻地、试探性地在那颗小珍珠上按压了一下。

“嗯……”

一声细微的、压抑不住的呻吟从他自己的唇间溢出。他猛地捂住嘴，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身体的反应完全超出了意志的控制，强烈的快感如同海浪般一波接一波地冲击着他的神经末梢。小腹那团火烧得更旺了，双腿也开始微微发软。他不得不伸出一只手扶住冰凉的瓷砖墙壁，才能勉强站稳。

不行，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他强迫自己加快了清洗的速度，胡乱地将泡沫冲掉，然后慌乱地逃离了浴室，仿佛身后有洪水猛兽在追赶。

新一裹着浴巾，身上还带着未干的水汽，他从衣柜里找出了一件丝质的吊带睡裙换上。裙子的质地轻薄顺滑，贴在刚刚经历过强烈刺激的敏感肌肤上，带来一阵阵细微的痒意。他躺在床上，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但心脏依旧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不真实了。灵魂穿越，变成妃英理，和年轻的毛利小五郎约会，被亲吻，还遇到了年轻的父母……最后，是在浴室里那番让他面红耳赤的自我探索。

他闭上眼睛，脑海想起小五郎那灿烂的笑容，想起了他牵着自己时那不容分说的强势，想起了他描绘未来时那闪闪发光的眼神。

虽然粗鲁、霸道，还有点自以为是……但是，那份热情和真诚，却是无法伪装的。被人小心翼翼地呵护着，担忧着，计划在未来里……这种感觉，好像……也并不坏。

他发现，自己竟然不讨厌这种被人呵护的感觉。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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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务所的工作结束，工藤新一以妃英理的身份，穿着一身得体的职业套装和高跟鞋，被好闺蜜有希子邀请出来玩。经过这些天的强制适应，他已经能勉强驾驭这具身体，做出符合“妃英理”这个身份的举止，甚至在高强度的工作中表现得游刃有余。

只是，某些话题，永远是他无法从容应对的雷区。

“说真的，英理，你和小五郎到底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有希子挽着他的手臂，像只快活的百灵鸟，话题轻巧地一转，就落在了这个最让他头皮发麻的问题上，“你们可不像我和优作，我们明年春天就办婚礼啦！到时候你可得来当我的伴娘。”

新一的脚步不易察觉地僵硬了一瞬，他只能含糊地应付：“到时候再说吧。”

“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呀，”有希子不依不饶地晃着他的手臂，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再不抓紧，生孩子就晚啦。你看，我们这个年纪，正好是最佳生育年龄哦！”

生孩子。

一个他一直刻意回避、却又无比尖锐的现实。

毛利兰，他的青梅竹马，他的……小兰。

她是明年出生的。这意味着，如果历史要沿着既定的轨道前行，那么在这两年之内，他必须用着妃英理的身体，和毛利小五郎怀上一个孩子。

身体先于他的意识做出了反应。一股灼热的浪潮从他的胸口直冲向脸颊，将他的脸庞烧得滚烫。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尖都在发烫。

“哇哦！”有希子夸张的惊叹声将他从几乎要窒息的思绪中拉了出来。她停下脚步，凑到他面前，一双美丽的蓝色眼眸因为惊讶而睁得溜圆，仔细地端详着他通红的脸。

“英理，你的脸好红啊！”她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用手肘轻轻撞了撞他，“天哪，我只是提了一下生孩子，你就害羞成这样？没想到啊没想到，我们帝丹女皇原来这么想要孩子啊！”

有希子的调侃带着善意的玩笑意味。

“明年我和优作结了婚，说不定很快也会有小宝宝了呢。”有希子重新挽起他的手，语气里充满了对未来的甜蜜憧憬，“说不定到时候我们的孩子还可以做朋友呢。”

明年……他猛然想起，他自己不就是明年出生的吗？也就是说，他的母亲，眼前这个笑得一脸幸福、对未来一无所知的藤峰有希子，很快就要……怀上他了。

这个认知带来的冲击，甚至比“生下小兰”还要巨大。他看着身边这个还是少女模样的母亲，看着她提起“孩子”时那温柔又期待的神情，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荒诞、亲切与疏离的复杂情绪瞬间淹没了他。

“我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新一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他几乎是狼狈地从有希子手中抽回自己的手臂，不等对方反应，便转身快步逃离。

“哎？英理！”有希子的呼喊声被他抛在了身后。

他不敢回头，只是埋着头，用最快的速度穿过人流，高跟鞋在人行道上敲出杂乱而急促的节奏。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一条僻静的街道。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周围安静得只能听到他自己因为急促行走而有些紊乱的呼吸声。他停下脚步，靠在一棵梧桐树的树干上，胸口剧烈地起伏着。

他的目光漫无目的地在周遭游移，最终，定格在了街对面的一所建筑上。

米花町，帝丹小学。

熟悉的校门，熟悉的操场。放学的时间早已过去，此刻的校园显得宁静而空旷。有几个穿着校服、背着书包的小学生正结伴从校门口走出，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无忧无虑的笑容，清脆的笑声在安静的街道上回荡。

新一的目光追随着那些小小的身影，视线渐渐变得模糊。他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另一张稚嫩的笑脸。那个总是扎着小辫子、穿着可爱的连衣裙，像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身后，甜甜地喊着“新一哥哥”的小女孩。

小兰。

他记忆里的小兰，总是那么爱哭，又那么坚强。她会因为一点小事就掉眼金豆，也会在他遇到危险时毫不犹豫地挡在他身前。

如果……如果他因为自己的抗拒和挣扎，导致“妃英理”没有和毛利小五郎在一起，那小兰……这个世界上，还会存在一个叫做毛利兰的女孩吗？她那灿烂的笑容，她那温柔的眼神，她的一切，都会像从未存在过一样，彻底消失吗？

他忽然意识到，这已经不是一个关于“他要不要牺牲”的问题了。这关系到另一个他无比珍视的生命的“存在权”。他不是在为历史负责，他是在为小兰负责。

他慢慢直起身，再次看向街对面的帝丹小学。那些孩子已经走远了，只剩下空荡荡的校门，在夕阳下静默无言。

他一直认为，回归自己的身体，回到属于他的时代，是他的首要任务。但现在，另一个同样重要、甚至更为紧急的任务摆在了他的面前——确保毛利兰能够顺利诞生。

为了这个目标，他必须接受这具身体，接受“妃英理”的身份，接受她的人生，以及她人生中那个不可或缺的男人——毛利小五郎要和他结婚，生下小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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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的阳光透过化妆间巨大的落地窗，柔和地洒在藤峰有希子洁白的婚纱上，为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梦幻般的光晕。专业的化妆师正在为她做最后的定妆，空气中弥漫着高级化妆品与鲜花的混合香气。工藤新一，或者说，此刻的“妃英理”，静静地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他身上是一袭淡紫色的伴娘礼服，简约的剪裁完美地勾勒出他这具身体纤细而优雅的曲线。经过半年多的磨合，他早已习惯了用沉静优雅的姿态，在律师界，“政律女王”的称号早已声名鹊起，他与小五郎的感情也日益深厚。该做的亲密举动都已做遍，除了那最后一步——他死死守住的、作为工藤新一最后尊严的底线。

“呐，英理。”

有希子透过镜子看着他，脸上是幸福满溢的笑容。她压低声音，用一种分享天大秘密的语气，悄悄说道：“我好像有了哦。”

新一的思绪被拉回。

“医生说，八九不离十啦。我和优作商量好了，如果是男孩，就叫新一，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

他整个人都恍惚了一下。自己，今年就会出生。而他，困在这个时代已经半年多了，找不到任何回去的办法。思绪纷乱中，一丝认命般的疲惫从心底升起。

不如就这样吧。

有希子好奇地看着陷入恍惚的闺蜜，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

“喂，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难道是在想你和那个笨蛋小五郎的孩子？那你想好名字了吗？如果你生的是女儿，打算叫什么？”

新一的嘴唇翕动了一下，一个名字在他意识到之前，已经脱口而出。

“兰，毛利兰。”

“兰？毛利兰？”有希子在口中轻轻咀嚼着这个名字，眼睛倏地一亮，她转过身，婚纱的裙摆划出一个美丽的弧度，“哇，这个名字真好听”

她兴致勃勃地凑过来，挽住新一的手臂，亲昵地靠在他的肩上，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笑意：“那就这么说定了！如果我生的是新一，你生的是兰，那他们长大以后就结婚吧！我们俩做亲家，亲上加亲，多好呀！”

亲家。

新一看着有希子那张因为幸福而容光焕发的脸，看着她提起“新一”和“兰”时那充满憧憬的眼神，一种巨大的、被命运之手紧紧攫住的无力感席卷了他全身。历史，不，是他的未来，正以一种他完全无法掌控的方式，由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以一种玩笑般的口吻，轻轻松松地定了下来。

化妆间的门被敲响，工作人员探进头来：“有希子小姐，妃律师，吉时快到了，新郎和伴郎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来啦！”有希子应了一声，最后一次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纱，然后拉着依旧有些魂不守舍的新一站起身。

当门打开的那一刻，新一的视线不可避免地与站在走廊尽头的毛利小五郎相撞。他今天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伴郎西装，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头发精心打理过，脸上不见了平时的散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郑重其事的严肃。当他看到新一时，那双总是带着些许不羁的眼睛瞬间柔和了下来，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惊艳与爱慕。

小五郎大步走上前来，很自然地对新一伸出手臂。新一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将手放进了他弯曲的臂弯里。男人的手臂肌肉结实，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那灼人的温度。

婚礼进行曲在庄严的教堂里响起。

新一挽着小五郎，跟在盛装的父母身后，一步步地走向圣坛。阳光透过彩色的玻璃窗，在红色的地毯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他的目光越过前方父亲宽阔的脊背，落在母亲微微颤抖的肩上，看到她从父亲手中接过母亲的手，看到他们交换戒指，听到他们对着神父许下“我愿意”的誓言。

每一个画面，都像是一帧帧被放慢的电影，深刻地烙印在他的脑海里。他不是以一个儿子的身份，而是以一个最亲近的朋友的身份，见证着这一切。这种感觉奇妙而酸楚。

他能感觉到，身旁的小五郎，呼吸也变得有些粗重。他偏过头，看到小五郎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圣坛上的新人，眼神里充满了向往和一种近乎滚烫的渴望。那目光，最终落回到了他自己的脸上，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强烈的占有欲。小五郎的手臂收紧了些，将他更紧地扣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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