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渦

早餐桌上，SEKI穿著oversize的衛衣，戴著耳機，全程沒有看KSP一眼。她的脖頸上貼著創可貼，遮住了之前KSP留下的吻痕。

虧喜皺眉。

「SEKI，把耳機摘了，好好吃飯。」

SEKI扯下一邊耳機，懶洋洋地笑。

「怎麼了？我又沒打擾誰。」

她的目光掃過KSP，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KSP握緊叉子，指節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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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SP開始抽煙。

她買的是SEKI常抽的那款——細長的薄荷爆珠，點燃時會有淡淡的甜香。第一口總是嗆得她咳嗽，喉嚨灼燒般疼痛，但漸漸地，她習慣了那種麻痹感；就像習慣了SEKI的存在，又習慣了她的缺席。

她坐在學校天台的邊緣，雙腿懸空晃蕩，指尖的煙灰被風吹散。午休時間的天台空無一人，只有遠處操場上隱約傳來的嬉鬧聲，手機震動了一下。

"今晚有派對，來嗎？"

是田徑社的學姐，最近總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看她。KSP盯著屏幕，拇指懸在鍵盤上方。

她從來沒去過派對，

但SEKI會去。

SEKI總是出現在那種地方，酒精、煙霧、震耳欲聾的音樂，還有陌生人的體溫。

KSP咬了咬煙嘴，按下回覆。

"地址發我。"

派對在城東的一棟別墅里。

KSP渾身不自在，學姐熱情地攬著她的肩，遞給她一杯顏色艷麗的雞尾酒。

「放松點，」

學姐湊在她耳邊說，呼吸帶著甜膩的酒氣，

「你太緊張了。」

KSP勉強笑了笑，抿了一口杯中的液體。甜得發膩，酒精卻燒得她喉嚨發燙。她的目光掃過人群，

沒有SEKI。

音樂聲震得耳膜發痛，有人撞到她肩膀，酒液濺在手腕上，冰涼黏膩。她忽然覺得呼吸困難，像是被塞進了一個過於擁擠的盒子里。

「要不要去陽台透口氣？」

學姐的手指滑到她腰間，KSP下意識躲開。

「我去趟洗手間。」

她擠過人群，跌跌撞撞地推開走廊盡頭的門，卻撞進一個熟悉的懷抱，柑橘調的香水混著淡淡的煙草味。

SEKI。

她穿著一條緊身的紅色連衣裙，唇膏比平時更艷，金發微卷著垂在肩頭。見到KSP，她明顯楞了一下，隨即挑眉，

「走錯地方了吧，好學生？」

KSP的指尖發冷。

她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SEKI，更沒想到，SEKI的身後還站著一個高挑的男生，正懶洋洋地靠在洗手台邊，手里拿著SEKI的外套。

「朋友？」

男生問，目光在KSP身上打量。SEKI輕笑一聲，

「算是吧。」

三個字像刀一樣紮進KSP的胸口。她猛地轉身，卻被SEKI一把拽住手腕。

「等等。」

SEKI的聲音忽然低了下來，

「你喝酒了？」

KSP甩開她的手，

「關你什麼事？」

SEKI瞇起眼，突然湊近，鼻尖幾乎碰到KSP的唇。

「薄荷煙，」

她輕聲道，

「你抽我的煙。」

KSP的心臟狂跳。

SEKI退後一步，對那個男生擺了擺手，

「你先回去。」

男生聳聳肩，離開了洗手間。門關上的瞬間，SEKI的表情冷了下來。

「你在幹什麼？」

「和你有什麼關系？」

KSP反問，聲音發抖，

「不是你說這只是遊戲嗎？」

SEKI沈默了一秒，忽然笑了。

「所以你就跑來這種地方？」

她擡手，指尖擦過KSP的鎖骨。

KSP拍開她的手，

「別碰我。」

SEKI的眼神暗了暗。

「你知道你根本不適合這里，」

她低聲說，

「回去吧。」

「憑什麼？」

KSP盯著她，

「你可以，我就不行？」

「因為我會玩，」

SEKI冷笑，

「而你會受傷。」

空氣凝固了一瞬。

KSP突然抓住SEKI的衣領，將她推到墻上。

「那你教我啊，」

她咬牙，

「教我怎麼像你一樣，把感情當遊戲。」

SEKI的呼吸一滯。KSP吻了上去。

這個吻帶著酒氣，毫無章法，牙齒磕到嘴唇，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SEKI沒有推開她，但也沒有回應，只是靜靜地站著，任由KSP發泄。

最終，KSP退開，眼眶發燙。

「……我恨你。」

她低聲說。

SEKI擡手，拇指擦過KSP的唇角，抹去一絲血跡。

「我知道。」

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KSP跑出別墅時，天開始下雨。

冰涼的雨水打濕了她的頭發和衣服，睫毛上的水珠模糊了視線。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肺里火燒般疼痛，才在某個巷口停下。

她蹲在墻角，抱緊膝蓋，終於哭了出來。雨水混著淚水流進嘴角，又鹹又苦。

她恨SEKI的遊刃有余，恨她的若即若離，更恨自己明明知道是陷阱，卻還是義無反顧地跳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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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3:17，KSP的房門被猛地推開。

SEKI站在門口，妝容暈開，渾身酒氣。她跌跌撞撞地走到床邊，一把拽起KSP的衣領

「你為什麼不生氣？！」

她聲音嘶啞，

KSP靜靜地看著她

「因為沒意義了。」

SEKi的瞳孔劇烈收縮。

「好，很好。」

她松開手，後退兩步，笑得慘淡，

「終於膩了是吧？」

「是你先膩的。」

KSP輕聲說。

SEKi像是被刺痛，突然抓起桌上的玻璃杯砸向墻壁。

「砰！」

碎片四濺，有一片劃過KSP的手臂，留下一道血痕。

SEKI楞住了，顫抖著伸手想碰，卻被KSP躲開。

「……滾出去。」

KSP聲音冷靜得可怕。

SEKi的嘴唇動了動，最終什麼也沒說，轉身離開。

關門聲響起後，KSP才緩緩蹲下，撿起一塊玻璃碎片。掌心被割破，鮮血滴落，和臂上的傷痕混在一起。

原來心碎的時候，連疼痛都是麻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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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KSP收到一條消息

"如你所願，遊戲結束。"

她盯著那條信息看了很久，最終按下刪除鍵。

窗外，SEKI的超跑轟鳴著駛離別墅，再也沒有回來。

SEKI用最殘忍的方式推開KSP，以為這樣就能證明自己不需要任何人。

SEKI沒看到KSP藏在枕頭下的、原本準備送給她的銀質打火機，上面刻著「Per Aspera Ad Astra」

沒看到，當她的車消失在街角時，KSP終於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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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殘忍的鈍刀，是明明還愛著，卻不得不親手鋸斷相連的骨血。

KSP沒來得及說出口

——縱使遍體鱗傷，我仍願與你共赴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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