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四十五分，奇诺早已离开了家门，奇遇这才手忙脚乱的穿好了自己的衣物，一路狂奔的朝学校跑去

当他气喘吁吁冲进空旷了不少的操场，晨练的队列只剩下寥寥数人，绕着跑道进行着最后的几圈

站在操场边上的教练，一个眼神像鹰隼般锐利的中年男人，冷冷的扫了一眼他气喘吁吁的模样，用嘴角示意他加入正在进行跑圈的队伍，连多余的话都懒得给

奇遇心头一松，以为自己侥幸过关，立刻拖着沉重的脚步冲上跑道边缘，试图融入队伍尾部。就在他经过教练身边，绷紧的神经刚要松垮的瞬间，教练低沉的嗓音在耳边传来

“等他们都结束后，你自己再加20圈，没有下次。”

咯噔一声，奇遇感觉自己身体里的某根弦，被这句话硬生生拽断了

喉咙干涩得发紧，他垂下头，对着地面，用几乎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干哑声音挤出一个字：“嗯……”

不远处，早已跑完散落在旁边的不良三人组立刻爆发出嘲笑的欢呼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像鞭子一样抽打在奇遇身上

当最后一个晨练的队员也离开操场，留下奇遇一个孤零零的身影时，空气开始变得厚重、湿热。汗水仿佛无穷无尽，刚擦掉额头的，后背又湿透一片。阳光渐渐毒辣起来，跑道蒸腾出橡胶的气味

一圈、两圈、三圈……时间被脚步无限拉长，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燃烧的沙砾上

此时，操场旁的教学楼里，一道目光紧紧的追随着奇遇跑动的身影

当他终于跑完额外加练的20圈时，上午第二节课的下课铃声尖锐地划破操场的寂静

奇遇拖着仿佛灌了铅的双腿，踉跄着挪向跑道旁的休息台阶。细窄的腰身弯成一道拉满的弓，双手死死地撑着膝盖，头埋得极低，汗水从他的发梢上，如瀑布一般疯狂的流淌着

他几乎是瘫软地一屁股跌坐在台阶上，急促的呼吸让他的肩膀还在微微颤抖。他艰难地抬起头，目光涣散地扫了一圈。空旷的操场一角，只有远处教学楼传来的模糊人声，近处空无一人

奇遇几乎没有犹豫，猛地弯下腰，飞快地解开了被汗水浸得几乎沉重的跑鞋鞋带，双手抓住鞋帮用力一扒，两只湿透的运动鞋就被他随意地丢在了一边

瞬间，一股浓郁的、混杂着强烈汗酸味和类似发酵谷物的奇特气息升腾起来。他那双穿着湿透袜子的脚，此刻像两个小小的、散发出巨大热量的蒸笼。白气扭曲着从鞋口、特别是袜子磨损处的脚趾和脚跟部位不断喷涌而出，带着少年剧烈运动后特有的、强烈到几乎凝成实质的体味。这味道，不只是纯粹的酸臭，其中还搅动着一种原始的、蓬勃的、属于青春身体的浓烈荷尔蒙气息，在湿热沉闷的早晨空气里，暧昧而鲜明地弥漫开来

他嗅了嗅，对这个味道十分满意

就在他享受着这片刻的安宁时，一瓶冰凉的矿泉水突然搭在了他的肩上

会是谁？他像触电般哆嗦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想把自己裸露在外的双脚藏起来，即使这样缩在操场的阴影里，他也还是要点面子的。毕竟那双赤脚刚刚放松下来，脚踝纤细，脚趾微蜷，透着运动后独有的粉红和汗水的气味

他猛地扭头看去，看清来人的样貌时，一时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陈默……你怎么会来这？”

由于昨晚的梦境残留的恐惧，奇遇的心脏猛地收紧，呼吸都有些不畅。他唯恐自己会再次被那股说不清的念头驱使，对眼前的陈默做出什么怪异的举动

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背部几乎贴紧了冰冷的墙面，两只手则慌乱地在身旁的地面上摸索，急切地想找到那双脱下来的鞋子

而陈默没有说话，只是那双细长又略显疲惫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脚步未停，反而向前倾身靠得更近了

瘦削的身体在光线的照射下投下长长的影子，几乎要将蜷缩的奇遇笼罩其中。陈默已经弯下腰，沉默地拾起了地上那双有些破旧、还散发着淡淡汗酸味的运动鞋。他的手指很瘦，几乎没什么肉，骨节分明

“你是在找这个吧……”

奇遇心里乱糟糟的，怎么也想不明白，对方明明那么的人畜无害，平日里更是显得畏畏缩缩，单论身材骨架，甚至可能比自己还要矮小几分，可对方现在散发出来的那股微妙的气场，却比自己还要强

他心头发紧，只想立刻结束这难堪的局面，伸手就要抢回那双散发着汗味、此刻让他无比羞耻的运动鞋

可陈默偏偏不遂他愿，动作更快一步，轻巧地将鞋子藏在了自己单薄的身后，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得到微笑

“陈默，快给我吧！”奇遇的声音里掺进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央求，眼神控制不住地向操场的另一端瞟去。那几个经常找麻烦的不良三人组正朝这边晃悠过来。他绝对不想这副赤着脚、狼狈地缩在角落的窘迫样子被他们看见，那只会招来更放肆的嘲笑和羞辱。“就算我求求你，好不好？那鞋子……会把……会把你的手弄臭的……”奇遇的声音越说越低，耳根都烧红了

陈默顺着他的目光，也回身瞥了眼那三个在不足百米开外嬉皮笑脸的不良少年，随即收回视线。他看着奇遇焦灼不安的样子，非但没有把鞋拿出来，反而用一种轻到近乎耳语的音量提议道：“哦？这么想要吗？”那声音里透着一丝奇特的玩味，“那好，你跟我来。”

眼看三人越走越近，走投无路的奇遇只好答应了陈默的要求，他用力地点了下头，汗水从额角沁出

“好，就，就按你说的办，咱们去哪？”

陈默一手紧紧攥着奇遇那双散发汗味的运动鞋，另一只手却毫无预兆地上前握住奇遇的手

被那冰凉而骨干的手握住时，奇遇本能的想要把手抽回，但对方握的很坚决，不给他松开的机会。就这样，奇遇被陈默脚步踉跄地拉着向前走，他赤着脚踩在粗糙冰凉的水泥地上，每一步都传来清晰的触感和不适，更是加深了无处遁形的狼狈

他们的目的地是不远处一扇不起眼，带着旧式挂锁的棕色木门。门旁边钉着一个小小的牌子，上面用略微褪色的漆写着——广播室

陈默摸索出钥匙开始开锁，他一边开锁，一边低声解释道：“这里是运动会期间广播的地方。”他那平静的语气和此刻紧握着奇遇手腕的动作形成了奇异的反差。

“非运动会期间，这里绝对不会有人来。”他又补充了一句

一进入这狭小的广播室，里面的景象比奇遇想象的还要简单：一扇透着些光亮的窗户，一套漆面斑驳的旧桌椅，以及一个摆在屋子中央，且意义不明的厚海绵床垫。出乎意料的是，这里并没有常年闲置的霉尘味，反而有种刻意整理过的洁净感，连空气都似乎比外面更清爽些，显然是有人提前仔细打扫过

陈默倒也没有食言，默默地将那双汗湿的运动鞋递还给了奇遇，奇遇连忙蹲坐在海绵床垫上，把皱巴巴的袜子套上有些发红的脚，又急匆匆穿进鞋里

就在这时，陈默悄无声息的来到门边，将门从里面进行了反锁，然后把钥匙装进了最贴身的那个口袋里。随后，径直的走到窗前，将这唯一透光的窗户用窗帘遮挡了起来

最后一道窄窄的光彻底消失，整个广播室瞬间沉入了一片沉闷、浓稠的昏暗里。黑暗中奇遇睁大的眼睛茫然又惊疑地望向陈默模糊不清的背影轮廓

“陈默，你这是……”

厚重的窗帘隔绝了外界所有光线，奇遇僵坐在海绵床垫上，隐约的看见陈默朝自己走了过来，陈默猛地将他扑倒在富有弹性的海绵垫上。奇遇猝不及防，后背着地，发出一声闷哼。陈默的身体随即沉沉地压了下来，将他死死地困在身下

两个人就这样面对面的躺在海绵垫上，两人鼻尖仅隔寸许，温热的呼吸在咫尺间交织成网，将奇遇牢牢罩住。陈默那略带香甜的呼吸，径直拂过他的脸颊和嘴唇，像羽毛搔刮着最敏感的神经

奇遇下意识地想蜷缩身体保护自己，膝盖猛地向上顶起，却猝不及防地撞进了陈默微敞的双腿之间。隔着薄薄的运动短裤布料，他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腿间某个部位坚硬而灼热的凸起，正紧紧抵着自己的大腿内侧。那触感像电流般窜遍全身，让他瞬间僵直

“你，你这是……”奇遇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和惊慌，即使在黑暗中，他也能想象自己此刻烧红的脸颊。哪怕他再懵懂单纯，此刻也无比清晰地明白了对方的意图——这绝非普通的肢体接触

陈默的手忽然覆上奇遇紧绷的膝盖，轻轻的压了下去。那只手并未停留，而是顺着奇遇裸露在运动短裤外的大腿内侧，极其缓慢地向上游走

指尖的触感带着磨砂般的粗糙感，划过敏感的肌肤，激起一阵阵难以抑制的战栗。那缓慢的移动轨迹带着明确的目的性，最终，带着滚烫温度的手掌，隔着薄薄的校服裤和内裤布料，轻轻覆盖在了奇遇同样已经硬挺、灼热的下身轮廓上

“呵……”黑暗中传来陈默一声极轻的、带着某种了然和玩味的低笑，气息喷在奇遇的耳廓，“你抖得好厉害……”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不过，就算抖成这样……”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掌心微微收拢，感受着布料下那勃发的硬度和热度，“你这里，却还是这么有精神呢……”

奇遇的大脑一片空白，羞耻感和一种陌生的、汹涌的快感交织在一起，冲击着他的理智。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反抗，是害怕？是无力？还是内心深处某种隐秘的渴望在作祟？身体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又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或许是察觉到了奇遇的默许，陈默的动作变得更加肆无忌惮。那只覆在他性器上的手开始隔着内裤布料，有技巧地、带着挑逗意味地抚摸、揉捏、按压

每一次触碰都精准地撩拨着奇遇最敏感的神经，像在拨弄一根绷紧到极致的琴弦。奇遇咬紧下唇，试图抑制住喉间即将溢出的呻吟，身体却诚实地在陈默的掌下微微颤抖、迎合

他感觉自己最后一丝残存的理智，正在这黑暗的、充满对方气息的狭小空间里，被那灵巧而灼热的手指，毫不留情地瓦解剥离

“我的技术跟嘉乐哥相比如何？昨晚你们俩个可没少弄吧？”此时，陈默略带怨恨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吐在了奇遇脸上

原来昨晚都被看见了啊……如果陈默把这事说了出去，……

冰冷的恐惧顺着脊背疯狂上涌，瞬间冻结了他的四肢百骸。流言蜚语能像野火燎原，烧毁他们拼命才能维系的一切

妈妈、弟弟，还有我，都将无法在这个社会上立足了……

奇遇瞳孔骤然扩散，绷紧的身体瞬间失去所有力气，像一具被剪断提线的木偶，瘫软陷落在陈默身下。泪水毫无预兆地涌出，顺着太阳穴滚进鬓角，在灰色海绵上洇开深色水痕

“昨晚是嘉乐哥…收留迷路的我…”他抽噎着挤出辩解，喉结上下剧烈的滑动，“我为了报答的他，才帮他解决了一下生理需求…”湿透的睫毛颤抖着掀起，露出破碎的哀求，“其他真的…什么都没做…”

陈默的指尖突然掐进他下颌，强迫他仰头承受俯视。黑暗中，那双曾盛着温柔的眼睛此刻翻涌着暴戾的漩涡，瞳孔深处映出奇遇泪痕斑驳的倒影

“用哪里解决的？”拇指重重碾过他濡湿的唇瓣，“这里？”手突然探进他松垮的裤腰，“还是…这里？”

奇遇的哭腔陡然拔高，脚踝在陈默腰后徒劳地踢蹬：“你既然认识他，就应该知道，嘉乐哥只是恋足癖，我只是用脚……求你…千万别说出去……”

就在那冰冷的恐惧几乎要将奇遇彻底吞噬时，压在身上的重量和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毫无预兆地消失了

陈默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刺了一下，整个人僵住了。他撑在奇遇身体两侧的手臂微微颤抖，那双刚才还翻涌着暴戾和怨恨的眼睛，此刻被一种巨大的茫然和震惊取代

对啊……如果是嘉乐哥和奇遇的话……

嘉乐哥，那个总是带着温和笑容，在他被父亲赶出家门、蜷缩在楼道里冻得发抖时，默默递给他一杯热牛奶的人

奇遇，那个在他被不良少年在学校霸凌时，毫不犹豫冲出来把他护在身后的人

这两个人对自己的好，带着阳光的温度，但自己怎么就……

巨大的懊悔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席卷了陈默的全身，冲垮了刚才被嫉妒和占有欲点燃的疯狂火焰。他怎么会……怎么会对奇遇做出这种事？怎么会用这种近乎羞辱的方式去质问、去逼迫？

自己刚才的样子，和那些欺负他、把他逼到角落里的混蛋有什么区别？甚至……可能更恶劣，因为他利用了奇遇的信任和软弱

视线重新聚焦在身下的人身上——奇遇整个人瘫软在海绵垫的凹陷里，身体还在无法控制地微微抽搐，巨大的心理压力简直要摧毁了他

那张平日里就带着点怯懦的清秀脸庞，此刻布满了泪痕和绝望，嘴唇被咬得发白，喉咙里压抑着破碎的呜咽，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崩溃

“奇遇！奇遇！”他语无伦次地喊着对方的名字，颤抖的手指胡乱抓住奇遇汗湿的衣襟，“都是我不好…你知道吗，我…我被嫉妒烧昏了头…”

他滚烫的额头抵住奇遇剧烈起伏的胸口，声音在哽咽中扭曲变形：“我根本没想过用这事来威胁你…我只是…只是看到昨晚你从嘉乐哥那离开，一想到这里…”

“从高一开学……”陈默的哭腔混着咸涩的泪水渗进对方校服纤维，“我就想靠近你…可我不敢…” 他的手指深深插进自己头发，关节因用力而发白

“后来，你又为了我，被那群不良们给盯上了……”陈默觉得此时自己就像一个拙劣的模仿者，把曾施加于自己的暴力转嫁给了唯一保护过他的人

陈默开始语无伦次的向对方开始解释，从入学到同班，再从同班到运动会，再到同桌，他几乎是用哀求的声音在向奇遇检讨

陈默的嚎哭声在狭小的广播室里回荡，像受伤幼兽的悲鸣。他整张脸深深埋进奇遇汗湿的运动短袖的前襟，那剧烈颤抖的肩膀和蜷缩的脊背，让他瘦削的身体看起来更小了

奇遇僵着身体，大脑还陷在刚才的恐惧漩涡里，胸膛却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量和灼热压得生疼。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陈默每一次抽噎时身体的震动，那温热的湿意透过薄薄的校服，渗入皮肤

刚才那个充满压迫感的陈默消失了，此刻伏在他身上的人，似乎又变回了那个平日里比他还要柔弱的陈默

陈默的哭声渐渐从失控的嚎啕变成了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呜咽，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懊悔和积压的情绪都倾倒出来。他埋在奇遇胸前的头微微抬起一点，额头抵着对方的下巴，声音嘶哑破碎，带着浓重的鼻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

“奇遇……”他哽咽着，手指无意识地紧紧攥着奇遇后背的衣料，指节用力到发白，“不管你……信不信……”他深吸了一口气，带着巨大的抽噎，“我……我绝对……会是最爱你的那一个……”

这句话不像告白，更像是一种带着哭腔的、近乎偏执的宣誓。在经历了刚才的暴戾和此刻的崩溃后，它混杂着强烈的占有欲、深切的懊悔，以及一种近乎绝望的执念。他似乎在用这句话，拼命的想要证明自己心底那份扭曲却真实存在的感情

泪水还在不停地从陈默紧闭的眼角滑落，滴在奇遇的锁骨上，带着灼人的温度。他像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依靠，又像一个犯下大错的罪人乞求着最后的宽恕，将所有的重量和脆弱都交付给了身下这个被他伤害、此刻却默默承受着他崩溃的少年

昏暗的广播室里，在泪水和汗水的咸涩气味中，显得格外沉重，也格外令人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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