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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话生物攻略手册】(九州风起)中 - 2,【神话生物攻略手册】(九州风起)中,5

小说:【神话生物攻略手册】(九州风起)中 2025-09-09 12:07 5hhhhh 4890 ℃

  没错,一道金色的流光就此垂落了下来,带着呼啸的风雷,像是一挂璀璨的瀑布,又像是晚间的暮光。

  「轰!」

  漆黑的天幕撕裂开一道口子,在落下的光晕里,圣徒的誓约骑士,教廷副手,紫罗兰·翡冷翠降临在了他的面前!

  「御主,您没事吧?」

  赶赴而来的秀雅女子的声音仿佛仍在风中,割裂了四方的流草,夹杂着担忧,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又用目光扫视过楚门的全身后,她才勉强放下心来。

  随即这道紫色魅影转过身去,只给楚门留下一抹挺秀可靠的背影。

  「瀛洲的来客?你们要冒犯我的御主吗?」

  紫罗兰眸子冷冽,语气里夹杂盛怒,被圣城奉为铁血清洗者的她可不是软弱的女子,她从虚空中抽出一柄如黄金浇铸的欧式长剑,与这些如影子般的鬼魅武士对峙。

  「什么?」

  「这是联邦的人,怎么会……」

  武士们似乎也对楚门拥有一位联邦教廷的骑士有些惊讶,面面相觑,这让他们原本的计划落了空,但随即为首的那位月代头的雄壮武士便开口了:

  「阁下误会了,我等并非是想伤害楚门阁下,只是想询问他是否知晓玉皇何在,还望谅解。」

  他的语气诚恳,似乎真的毫无恶意。

  呵呵,问个话也要拔刀嘛?楚门可一万个不相信,总觉得这群像是黑道的家伙是想绑了自己,于是他对着紫罗兰示意,让她不要放松警惕。

  而紫罗兰甚至不需要楚门提醒,她冷笑一声,语气如一朵盛放的蔷薇般凛然:

  「无论是你们的武士理念,还是我的骑士道,都没有拔出武器后反而放下的道理,既然我的御主受了惊扰,就由我的剑来给予安抚。」

  她是能平定教廷动乱的人物,平日里只是被恶魔君主与殿下掩盖了光芒,但在世界有数的传说强者中,她也能稳稳站在第一梯队。哪怕面对不止一位同层次的强者,她也敢于展露应有的锋芒。

  「铿!」

  圣剑嗡鸣声响起!

  加藤正纲也是一尊传说级的生灵,与他一战并不算以大欺小,紫罗兰·翡冷翠也就此曲起身子,竖起了圣剑,摆出了经典的骑士战斗姿态。

  「既然阁下想以刀剑为此事定调,那我也愿意为了巫女大人而战。」

  那名雄壮的武士并未退缩,瞥了一眼天边的浮游云陆后,暗自下了决定。

  他知道今天一战无法避免了,于是拎着锻钢炼就的打刀,继续维持着原先的无想流派的起手式,目光沉凝如水,像是判断,又像是陷入回忆。

  没错,楚门的预感是正确的。

  他们的确有着想借助楚门,这位玉皇弟子来向苏幕遮讨要那件宝物的意思,无论是用何种手段。

  起初这个想法并不算坚定,毕竟玉皇的强大有目共睹,不过好在他们是一群亡命之徒。

  ——命这种东西,他们要多少就有多少。

  只是没想到,一位联邦的传奇骑士居然会突兀地出现在这里,扰乱了他们的临时计划,加藤正纲心中轻叹一声,握住太刀的手更紧了。

  断崖无想流是一种濒临绝境时才能爆发的剑道流派,如临峭壁,要么敌死,要么我亡。而在这中土大地上,加藤正纲似乎又一次回到了他少年时训练的日子。

  那时他的父亲告诉他,他生来的目标就是为幕府效力,历经试炼后踏上这片土地后,必须时刻如履薄冰。因此,在那覆盖着冰雪的悬崖边,昼夜练习剑术后,他终究凭借这一心境悟出了这套流法。

  「轰!!」

  两人同时握住了手中的刀剑,紫罗兰握住剑柄,而加藤正纲抵住刀镡,如牛仔的拔枪射击。

  金色的神圣光华与幽暗的影子对峙,又像是欧式蔷薇与扶桑樱花的竞相开放,而在这两朵花的花蕊处,正站着楚门与源奈釉两人。

  ——莫名其妙的对峙,脑子不太正常的敌人,难不成瀛洲的核辐射四百年还没停吗?楚门心里这样吐槽着。

  ——比我想的要更加有趣,楚门先生会是我的介错人吗?源奈釉鸦羽般的发丝轻晃,定定地看着楚门。

  等等,俩凡人外加强大的手下,圣杯战争还是神奇宝贝啊这是?无厘头的楚门顿时惊觉,下意识地就想喊出:「上吧,皮卡……紫罗兰!」

  「轰!」

  就在下一秒,超乎常人视力极限的战斗爆发,但又在顷刻之间结束,像是有雷霆劈落下来,那样的犀利,也如同花瓣落下的瞬间,带着残酷的诗意。

  尽管两人都是传说级的存在,但在京都大阵下道行都被压制,难以发挥,饶是如此,他们也爆发了恐怖绝伦的战斗。

  ……

  「哗啦啦!!」

  战斗开始后的第三秒,不定的风波荡开,枫江水面隆隆而鸣,竹林被扫荡了干净,一棵棵都俯首下来,乱石穿空,掀起一阵阵的音爆。

  楚门与源奈釉都是凡人,看不见战斗的过程,只能看见下一瞬间自己身前回归的下属。

  「咚!」

  紫罗兰姿容超然,迈步归来,对着楚门单膝下跪,优雅地行了个骑士礼,提起染血的圣剑,抬起眸子恭敬道:「御主,我得胜归来了,他的血在此,由我来为您洗去忧虑。」

  「啪~」

  加藤正纲的盔甲被划开,雄壮的身体微微颤抖,跪拜下来,但他的语气依然平静,对着源奈釉道:「大人,我有辱加藤家的常胜威名,恳请您允许我的蜕切。」

  他说着,身下的血已经开始止不住的溢了出来,哗哗流淌,显然紫罗兰对他造成的伤势并不算轻。当然,这也还没到危急他性命的地步,毕竟一尊传说级的强者,生命力极其强大,不是轻易就能杀死的。

  源奈釉低头看了土下座的加藤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对着一旁的家仆道:「替他进行蜕切。」

  话音如石头落下,旋即又有一位武士上前,看着加藤正纲用手中的冷钢肋差剖开了自己血流不止的的腹部,横拉三寸后绞腕上挑,为他的肚腹处开了一个黑色的十字!

  十文字切!

  男人压抑着痛苦,甚至主动将力量困锁在体内,要像是个普通的凡人一般死去!也就在这样的巨大痛苦中,加藤正纲依旧对着紫罗兰与楚门颔首点头,似乎是以这样的方式致歉。

  他身旁的武士替他完成了仪式,拎起太刀手起刀落,竟然硬生生砍下了他的头颅!

  咕噜咕噜,一颗月代发型的头颅滚落下来,掉在了地上。

  这是一套标准的切腹自尽流程!

  「啊?!」

  起初沉浸在「果然还是我的神奇宝贝比较强」的楚门还在想着蜕切是个什么玩意,结果就看到了这匪夷所思的血腥一幕。

  不是,等会,怎么轻描淡写间一位传说大佬就没了?!

  这合理吗?楚门目瞪口呆,不由得后退两步,他亲眼看着加藤被划开了肚腹,肠子流出,然后毫无反抗甚至配合地被另一位传说武士消磨干净了肉体的灵性,就此逐渐成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嗯?小日子传统手艺?」

  楚门懵逼了,虽然他也不乏有让这货付出代价的想法,但看见对方被锤了一顿后,就这样干净利落的切腹自尽,不免也有些错愕。

  真乃昭和之风啊!

  「御主,他的确已经死了。」

  紫罗兰将楚门护在身后,也在同一时间蹙眉看向这自尽的武士。

  以她的感知来看,也能清晰地察觉到这位刚刚与她交手的武士的确已经死去了,生命之火熄灭。

  这绝非什么假死的手段,毕竟论起这个来说,联邦的魔鬼们才是个中高手。

  如此一来,紫罗兰也无话可说,毕竟这位武士也已经为他的冒犯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再去追责也有违她的骑士精神。正如那死去的武士先前所说,这件事已然定调,以血作为落笔。

  出乎楚门预料的是,无论是那位白衣绯袴的巫女,还是周遭与他同行的武士,似乎都没有任何悲痛的意思,那些武士与家仆眼中甚至还隐隐含着羡慕的意味。

  正当楚门与紫罗兰大眼瞪小眼,分享着眼中的惊讶时,源奈釉却越过了正在收敛尸身的武士们,走了上来。

  「额,红豆泥私密马赛,其实我一开始没这个意思……」

  楚门一开始还想解释来着,毕竟这算是什么道理,自己邂逅了黑道大小姐,结果对方的下属莫名其妙想干自己,而自己的神奇宝贝把他揍了一顿后,他反而羞愤自杀了?

  大和文化害人不浅啊。

  「先生,您不必在意,因为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蜕变。」

  结果没等楚门解释完,源奈釉却摇头对着他道,并没有过多的解释。

  这位年轻的巫女对着楚门诚恳地鞠了一躬,正如一开始那样。她钟灵毓秀的容颜上展露笑容,继续着先前的话题询问道:「先生,我想知道,您方才对我说的星星,烟花和萤火虫的活法,您认为哪一种最好呢?」

  结果问的居然是这个?你家家仆好像刚刚被我们干掉了诶……楚门勉强习惯了瀛洲人对生命的漠视,耸了耸肩道:

  「没有所谓的最好,喜欢哪种就去追求哪种咯,至少能发光也比不会发光好,诺,地上那个不就灭了吗?」

  楚门也不想开死人的玩笑,毕竟开玩笑也得有个头啊……嗯,这何尝不是一种地狱笑话。

  「如果可以,我想成为您说的那轮太阳。」

  源奈釉盯着楚门说道,那樱花般的眸子里藏着朦胧的情绪:「楚门先生,您对生死的看法让我惊叹,我希望能有与您再度交流的机会。」

  认定了对方美的冒泡,脑袋也有点冒泡后,楚门的语气随意了不少,而且有紫罗兰在身旁,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于是点了点头道:「行啊,只要你不想再让我杀了你的话。」

  如小鹿一般的巫女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显得有些欣喜,她再度鞠了个躬,随即踏着木屐,向着那群等候她的家仆们而去。

  源奈釉的脚步轻盈,明明同楚门一样也是一个凡人,而非殿下他们那样的神话生灵,但他却觉得这位巫女有着不一般的气度。

  这种气度同苏幕遮教给他的方寸仙的心态截然相反,方寸仙的意境是拥有天下唯我独尊的气魄,定夺万象,拿捏乾坤。

  但这位巫女的心态却不然,她更像是将自己放置在低处,任凭万般水流飘零,却不愿意去干涉,就连自己的生死都置之度外一般。

  也就在他头脑风暴时,那名精灵般的巫女又一次转过头来,在江边远远地看向楚门,交叠双手行礼,遥遥道:

  「楚门先生,方才忘记告知您我的姓名了,我是瀛洲长川源氏家族长女,也是天照神社的当代巫女,名为源奈釉。」

  「此次谒见太过突然,若是还能有下次,希望能好好招待先生您。」

  她在远处抬起了自己的素手,指节间捏着楚门一开始送给她的打火机,在脸庞前啪嗒一声点燃了橘红色的光晕,倒还真像是一轮小小的太阳了。

  可别,第一回见面就送了人头大礼包,下回再见怕不是得杀得血流成河了……楚门心里吐槽,但也挥了挥手,就这样看着那名叫做源奈釉的女孩捏着光,逐渐走入了阴影里。

  隐隐约约间,急促的铃铛声再度响起,其间又有先前的那首鬼谣诗歌悠悠传来,像是为谁超度,又像是在哭泣:

  「彼岸此岸,雾霭朦胧~生如朝露,死若春水融……白日声音熄灭后,樱花落到何人梦中?」

  ……

         第三十章 所能想到最浪漫的事(一)

  ……

  「御主,是我来晚了,才让您受惊。」

  感应到那些武士已经彻底离开了这片地域后,紫罗兰才终于略微放下心来,转身扶起楚门的胳膊,认真道:

  「我会上报给玉皇和殿下,让他们再度对那些瀛洲使臣做出裁决的。」

  紫罗兰有些自责,总觉得是自己保护不力,以至于楚门陷入了危境之中。

  「没事没事,今天遇见的怪人也不只一个了,已经习惯了。」

  楚门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让姬骑士不用大惊小怪。

  说起来,今天真能算得上楚门一生中最充实的一天了,像是天地间的人与事都向着他倾泻下来,险些没给他压死。

  除却四场约会后,他还遇见了包括但不限于伪装江湖术士的老骗子,想强人锁男的白塔之主,本该回祖庭去的小道姑,卦选上的天骄迷弟迷妹等等……

  最后加上这一窝瀛洲精神病,真能算得上莫名其妙又好玩的一天。

  虽然依旧很好奇瀛洲这个神秘国度为何对生死会有这样诡异的态度,也想知道他们到底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不过楚门现在倒是没心情再去仔细探究。

  ——开玩笑,就连白塔之主在炼金领域给他展示的世界真相都诱惑不了他,更何况是一个小小国度的秘密呢?当然,如果那位叫做源奈釉的神秘巫女愿意牺牲一下,那就另当别论了。

  楚门的脑回路就是这样,天塌了有高个子顶着,自己一介凡人只要吃吃睡睡,把握好现在拥有的东西就行,虽然免不了偶尔有战天斗地的想法,但软饭已经吃习惯了,吃别的塞牙。

  时间回到现在,楚门抱胸站在江岸边,冲着紫罗兰调笑道:「说起来,我的剑鞘今天很听话,有好好在等我啊。」

  本该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结果今天的最后一场约会居然会是这样的开篇。

  翡翠骑士点了点头,严肃道:「自从先前接到御主您的消息后,我便守候在附近了,先前感应到了此地的波动,才立刻赶了过来。」

  就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今天的四位女孩都统一地选择了日常的穿搭,而非平日里那经典的神话形象。

  先前由于瀛洲武士的变故,楚门没来得及看清紫罗兰的穿着,现在细细一看,才发觉她所散发的魅力。

  紫罗兰上身穿着一件米白色的亚麻衬衫,袖口挽起,露出了凉白的手腕,而她的下身搭配着一条垂感不错的黑色西装阔腿裤,脚踏一双简约的低帮平底鞋,让她整个人都显得那般知性与干练,气质沉静,像极了楚门曾经见识过的都市美人。

  她还顺带把自己的淡紫色头发束成丸子,看起来很是清爽秀雅,有几根调皮的发丝落在她那英气的脸庞上,更加能衬托出她的另类美感。

  感应到楚门的目光,紫罗兰微微有些不适应,似乎也难得穿着这样平日的服饰,她的淡紫色眸子微微颤动,不自然地转移道:「御主,我这样的打扮,您喜欢吗?」

  巧了,你家上司也问了我差不多的问题……楚门寻思是不是教廷的女孩都接受过统一的培养,或者说天天读圣典有洗脑功能。

  「很难描述啊……」

  他故意蹙起眉头,像是有些犹豫,又绕着紫罗兰走了一圈,上下仔细地打量了一番,最后在她有些紧张的眼神里重重说出了两个字:

  「完美!」

  这句轻松的话语像是赦免,让紫罗兰舒了一口气,她比起艾拉薇儿有阅历得多,也具备着足够的时间来准备。因此她花了今天许多的时间,停留在了京都的轻奢裁缝店里,挑选着一件又一件服装。

  好在自己并未让御主失望,终归尽到了骑士的职责……嗯,教廷的自欺欺人也是一脉相承啊。

  「御主,您今天……与殿下她们的约会,开心吗?」

  紫罗兰当然知道楚门今天与其他女孩先行约会了,但她并未有什么不满,反而为楚门能给予自己机会而感到喜悦,不过此刻,她心中还是有种莫名的冲动,于是犹豫着问出了这个问题。

  楚门嘿嘿一笑,像是没感受到紫罗兰的心绪,玩世不恭道:「那当然开心的不得了,啧啧,紫罗兰你是不知道,今天我们去了多少地方,玩了好多东西,那叫一个爽啊。」

  果然是这样啊……紫罗兰挺秀的睫毛垂下,低低地应了一声:「喔……」

  她不像殿下那样是楚门的上位者,反而会被他拿捏,但这不代表这位秀雅的骑士不会有自己的心绪,她只是很少表露出来罢了。

  楚门也在此刻面露疑惑,凑近了这位闷闷的女子,像往常一样捧起了她那精致秀雅的脸颊,笑眯眯道:「呦,怎么闻着有酸味?」

  紫罗兰微微颔首,沉默不语。

  而楚门不依不饶,对着她的唇瓣微微嗅了嗅,状似恍然大悟道:「好像是从这里传来的,紫罗兰今天吃饭的时候喝醋了吗?」

  面对御主的挑逗,姬骑士此刻微微涨红了脸,也终于是绷不住了,窘迫道:

  「御主,我恳请您不要捉弄我……」

  「这可不是捉弄,四舍五入是发泄。」楚门抱胸站在紫罗兰面前,继续道:「我的誓约者最近是不是压抑了太久了?不肯发泄可是不行的。」

  发泄?紫罗兰起初还以为楚门是指床上欲望的发泄,不由得夹紧了双腿,但她看见年轻男人脸上的表情时,才微微反应过来,自己御主指的好像是情绪上的发泄。

  「御主,我需要……发泄什么?」

  她好像的确压抑着某种不知名的心绪,但骑士的修养到底还是太沉重了,以至于她自己也没发现。

  「就比如说对我的怨气?」

  楚门拉起紫罗兰的手腕,冲着她咧开嘴角道:「某位坏心眼的御主把一位大骑士当做呼来喝去的工具,外加床伴,那样让你也很困扰吧?」

  在经由塞妮娅提点后,他才终于发现,在多日放纵后,他似乎忽略了许多事,包括女孩们内心的情感,以至于很多时候把她们当做用品来使唤。

  就这还号称情商高呢,楚门倒也没厚脸皮到这种地步。

  楚门自己不会压抑,毕竟他是那种被扔到垃圾堆里,也会捡起锅碗瓢盆放声高歌的主,但这不代表别人不会压抑,束缚着自己的情感。

  「不,御主,我从来没……」

  紫罗兰刚想反驳,却又被楚门给笑着打断了,他指了指她紫色的眼睛,揶揄道:「我的好骑士在撒谎的时候,眨眼总是会特别快啊。」

  翡翠骑士沉默了,的确,她最近常常在担心着一些事,尤其是在得知了殿下竟然也是御主的情人后,这种忧虑就到达了顶峰。

  艾拉薇儿是那般的完美与强大,哪怕自己再优秀,终究也无法与之媲美,那楚门会不会终有一天为了殿下而舍弃自己?正如先前那句话所言,有些东西她不该奢求,于是自卑的情绪在她心中滋生。

  尽管作为骑士,她只是楚门手中的剑,但作为一个雌性,她早就把自己当做了楚门的情人,这样的结果让她也不愿接受。

  这也是她为何恳请今日约会的原因,她扭曲地想以另一种方式证明自己的价值。

  她又听见楚门继续道:「如果你以后不愿意,也可以拒绝我,至少不能让你只是当我的剑而已。」

  不,能当您的剑是我的荣幸,求您……紫罗兰的语气带着些许慌乱,迅速道:

  「御主,我与您定下了誓约,就意味着我要与您共生死,遵从您的命令,至死不渝。」

  楚门没看出紫罗兰掩盖的不安,还以为她只是受困于誓约,耸了耸肩道:「害,规矩是人定的嘛,实在不行我明天去问问殿下也……」

  但他的话却难得被紫罗兰所打断了,只听见她迈步上前,抱住了楚门,把头埋进了他的怀中!

  这位典雅的骑士有些局促不安道:「御主……您不要我了吗?」

  嗯?我有说过这句话吗?楚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想我只是想让你有更多的自由而已啊,咋还跟这个扯上关系了?

  不过当他看向怀中的姬骑士时,不由得止住了呼吸,只见紫罗兰的眼中有着潋滟的水光,与一旁的枫江一般波光粼粼,像是一只要被主人抛弃的小狗。

  方才还飒爽英姿,挥剑斩断瀛洲大名武士的姬骑士竟然在自己面前露出了这么一副泫然欲泣的柔弱模样,实在是有种惊心动魄的魅力。

  原来她是以为自己想抛弃她了,说不准还以为这是殿下的旨意?太聪明也不是好事啊……

  楚门的语气温柔下来,把这位英挺的女子抱在怀中,亲了亲她的额头,笑着开口道:「怎么可能,紫罗兰这样优秀,我珍惜还来不及,怎么会不要你?」

  「可是比起殿下,我的优秀算不得什么……」

  紫罗兰的语气难得的有些委屈,这让圣城的那些骑士听见绝对会三观尽毁,这还是他们可靠又强大的首席骑士长吗,现在咋像个娘们似的?男人果然是万恶的生物,催生出的恋爱脑病毒真是可怕。

  楚门心中一怔,果然她就是在担忧这个吗?嗯……看来只能这样了,殿下原谅我,咱这都是为了圣城的团结稳定啊!

  他这样想着,故作轻松道:「艾拉薇儿?在你不知道的地方,她也有很多小毛病的,比如……比如她就喜欢仗着地位高欺负我,还经常要我去猜她心思,脾气捉摸不定,这点就不如你啊。」

  殿下,咱这都是在开玩笑的,如果您在偷听的话,请别打我的脸……对了,还有我的蛋!

  这番话让紫罗兰猛然一惊,连忙抬起了眸子,摇头示意他噤声,似乎在慌张。

  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待到一刻的沉默后,紫罗兰才终于平复了心情,启唇道:「御主,世上也只有您才能这样评判一尊天使了,就连主都会为您的话语而震惊。」

  虽然语气幽幽,但她的嘴角却微微上翘,似乎重新把握住了什么,也算是维系住了心理的平衡。

  「我只是坦诚罢了,算不得什么大罪……当然,如果殿下生气了,那我也只能受着。」

  楚门眼看话术有效,心里舒了一口气,摊开双手道:「好了,其实我刚刚就是想说,我希望紫罗兰你能有更多自己的想法,不必压在心里,既可以作为我的骑士,也可以是我的爱人。」

  爱人……这是多么美好的词汇啊,美好到今天之前,她从未想过能有这样的殊荣。

  紫罗兰眨了眨眼,轻声对着他道:「御主,您好像有些变了。」

  变了?可能是逐渐拟人化了?楚门无所谓道:「是吗?可能是心态变了吧,毕竟从贫民窟走到现在,是个人也得改变吧?」

  紫罗兰轻轻摇了摇头,道:「并不是这样的,御主,其实世上无论是羔羊,还是豺狼,都有着自己的天性,是很难改变的。」

  「而世人常所说的改变,无论是堕落还是悔改,只不过是将那原本被掩盖的一面掀开罢了。」

  与其说是石头被磨得改变了形状,倒不如说是它转了一个面?楚门觉得这套理论还蛮有意思,于是继续听着:

  「所以我更相信,御主您一开始就是这样。您当初顶着或许无法逃出深渊的风险,也要去营救那位魔鬼,亦或是哪怕闯入危险的圣战中,也要改变命运,都说明了这点。」

  紫罗兰的声音平和,伴随着江潮起伏:「或许别人不知道,但您的骑士,紫罗兰·翡冷翠始终知道。」

  「您的小小勇敢,与藏在骨髓里的爱,我都看得见。」

  ……

        第三十一章 所能想到最浪漫的事(二)

  ……

  京都的烟火大会仍在继续,整个都城的上空布满了华彩,就好像有调皮的孩童在黑紫色的纸上瓢泼着颜料,绚丽灿烂,点滴泛起又消退。

  天上有烟花,地上自然也有,当然,并不是指京都市区内熊孩子燃放的爆珠,而是贯穿京都的那条大江上的倒影。

  一道道虹桥飞渡,横跨在上面,有游人如织而行,热热闹闹的,像极了楚门曾经在电影里看见的玄幻场面。

  这大场面,那可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呀。

  「哗啦啦~」

  稀稀落落的璀璨倒影上,一叶孤舟划开始五彩波澜,如一卷经幡,行驶在这宽阔的江面上。

  这是一艘小巧的纸船,手艺还不咋地,歪歪扭扭,但硬是能航行在宁静的江水里,晃晃悠悠却又不倒。

  这是楚门今天特地在集市上买的大号白纸,浸润过特殊的树脂,坚韧防水,他先前在江岸上同紫罗兰一同把它折成小孩玩具般的纸船,再用魔女的怀表将其固定下来,就是为了配上江上巡游的这碗醋。

  此刻,楚门正仰躺在纸船上,而骑士紫罗兰也跪坐在他身旁,把他的脑袋放置在自己丰满柔嫩的大腿上,避免江水颠簸。

  自从在江岸上破开了心障后,紫罗兰也终于能全心全意地投入到约会中来了,她低头看着自己膝上的年轻男人,紫色的瞳孔里描摹出他的眉眼,有着对爱人的温柔,也有着对信仰的虔诚。

  光是坐船看风景很是无聊,于是楚门就提议他们俩可以顺带着聊聊天,毕竟紫罗兰的骑士经历挺好玩的,而他自己在旧史的日子也蛮想找个毫无威胁的人倾诉——当然,这是经过加工的,穿越这档子事,还是不说为好。

  他们一边交换着自己的往事,像是互赠过冬橡果的松鼠,一边悠游泛江而行,慢慢悠悠地朝着京都的市区驶去。

  这样的约会算得上浪漫嘛?楚门不清楚,但看自家骑士的神情倒是蛮喜欢的。

  「……总之,我家小妹就因为我骗了她两百压岁钱,最后就把她尿床的事情赖给我了,那段日子真是让我在兄弟们面前抬不起头啊……」

  月明星稀下,在烟火不绝的连绵声里,楚门一边啃完了紫罗兰带来的夜宵,一边长篇大论地叙述着他的童年,最后张大嘴巴喊道:「对了,紫罗兰,你刚刚说你成为村里的孩子王了,然后呢?」

  他的感官自然没有自家的传说骑士好,数十米外江岸上的游人喧闹声,江上波涛声,外加天际的花火声连成一片,像是给他笼罩进了泛着黑白噪点的电视里,听得不真切。

  紫罗兰微微俯首下来,一手轻轻按住了楚门的一只耳朵,让他不受喧闹干扰,而自己的温润唇瓣则靠近了他的另一边脸颊,咬耳沉静道:

  「御主,我在巴比伦骑士之乡时,曾经有一次考验,那是我们每一位年满十岁的孩子都有机会面临的考验,目的是看出我们的修行天赋,以及成为骑士的资质。」

  紫罗兰曾经也对楚门讲述过她的经历,但大抵也只是概括,像是下属对恩主的汇报,但现在,则更像是女孩对男孩的倾诉。

  「嗯~这样听得清楚,紫罗兰你继续。」

  被骑士夹在奶子与大腿中间,享受着紫罗兰洗面奶的楚门连连点头,语气正经严肃,像是个好好听讲的学生。

  「那时我们家族只是翡冷翠的微末旁支,未曾享受到这个名号的荣光,甚至可以算得上穷困。」

  「在我幼年时,我的母亲尚且还在,于是为了帮助我通过这场骑士考核,用家中攒了多年的钱为我买了第一把骑士剑——这也是随同前往巴比伦州首府参加考核的条件。」

  紫罗兰说着,又从虚无中抽出了自己那如黄金浇铸的圣剑,它是那般的精致高贵,穷尽了世间的想象才能描述这把剑的完美,但紫罗兰却从剑身的反光里看见了当年的自己。

  那般稚嫩,那般欢喜,为自己得到的第一把简陋的骑士之剑而高兴。尽管联邦苦难的生活束缚着子民,但巴比伦的人们依旧向往着成为骑士,紫罗兰更是自小就立下了成为完美骑士的理想。

  「后来嘞?是不是就开启了无双副本,得到了前往圣城的资格?」

  楚门被紫罗兰的软糯大雷焖得有些昏沉,不由自主地蹭了蹭,猛猛炫了一口,又笑着问道。

  这位穿着米白色衬衣的秀雅女子发出鼻息,语气沾染上了萧索,伴随着潮生幽幽:「我也未尝没有做过这样的梦,如果命运真能被这样预见,该多么美好啊……」

  她继续附耳说着,声音里带着回忆的风声:「在考核开始前的一周,我的母亲因为常年患病,村里又缺少牧师,最终被结核病带到了主的身边。而我也只能选择卖掉刚刚取得的剑,为她送行。」

  「不光如此,那时就连母亲为我准备的送行费都花光了,只为填满前来收租的贵族的贪婪,我无依无靠,只能在那几天里同野孩子们一起讨百家饭吃。」

  回忆是一柄剖开心脏的匕首,有些人能挖出宝藏,有些人却只能流出汩汩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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