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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祥初】第七章-斷食,Ave Mujica【初祥初】-中短篇集

小说:Ave Mujica【初祥初】-中短篇集 2025-09-09 12:07 5hhhhh 7690 ℃

三角初音乖乖坐在自家的餐桌椅上,覺得整個空間都像被錯置了好不可思議。空氣中還飄散著祥子的味道,明明是Cake的味道,是那種會讓她發瘋、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氣息,但多虧於藥物作用,可以理性地好好感受。

那幾張掛著綠化裝飾品的牆面、半開的窗簾、咖啡壺的玻璃閃光,到冰箱門上的便利貼與忘記扔掉的塑膠袋。這一切的日常明明那麼熟悉,但自己像個客人坐在別人的世界裡。

——小祥真的來過了。

那個擁抱、還有那雙手的溫度,都真實到像在反覆敲擊腦內某個軟弱的角落。

但是也太真實了,真實到還要比昨晚那個噩夢還要真實。但初華知道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這裡是她的家,但為什麼這個地方從來沒讓她有過「歸屬」的感覺?小時候住在島上的日子也是如此,那座島是她出生的地方,卻從來沒有給她過所謂的「家」的感覺。

初音常常懷疑自己是不是不該屬於那裡,或是那座島根本就不曾想過接納自己。那時候的她每天都在等待夏天來臨,只為了祥子能出現在那棟空曠到令人發冷的老宅裡,原本灰濛濛的島忽然有了氣味、有了不覺得空洞的夏日。她會像倒數日曆一樣等待著夏日的到來,然後再看見那張熟悉的臉,那是她生命中最接近「歸屬」的感覺。

是豐川祥子,讓那個小島、也讓這個家,有了溫度。

這種感覺一直延續到現在。就像剛剛那段崩潰的夢境與現實之間,有個自己喜歡的人靜靜地坐在自己身旁,輕柔地為自己上藥,耐心地讓自己服下藥物,還溫柔地說著「我會一直等到妳自己願意摘下來」這樣的話。

—這反而才是夢吧?到底為什麼會願意對待這樣子的我?

可怕的是,自己居然開始渴望這樣的時刻延續下去。

輕輕眨動著眼睛,視線模糊地落在自己的手指上。

輕輕地用大拇指指腹摩擦著自己的手指,指甲上還殘留著抓撓下來的血跡,為什麼祥子會特別愛摸這雙手呢?明明沾著血,狼狽又恐怖,可是祥子碰觸時,沒有露出絲毫畏懼或嫌惡。

回憶起了祥子摸自己手上的溫度,那種觸感帶著難以言明的溫度與柔軟,如同輕紗一般細緻地籠罩著她混亂的思緒,讓所有尖銳的感受逐漸融化成了溫暖的模糊。

手指再次無意識地握緊,緊到指節泛白微微發顫著,想要試圖抓住了什麼,或者是害怕某種感覺從掌心溜走。

再緩慢地伸手摘下防咬罩。藥效讓比較不理性一面稍微冷靜下來,牙齦不再發癢了,理智不再發瘋了,但臉頰上的灼熱與抽痛還在。指尖摸過自己被貼上紗布的臉,像是在確認自己還是人,嗯...還活著,上面紗布還是祥子貼的。

還記得祥子的手指輕輕地碰過她的臉,指尖輕柔得像是彈奏琴鍵一般細緻而優雅。那雙金色的眼睛閃耀著溫柔的光芒,裡頭清晰地倒映出她自己的臉龐。那映出的影像不是張牙舞爪的野獸,更不是可怖駭人的怪物,而是一個真實到令人心疼的人,臉上帶著驚恐與脆弱,但卻又如此渴望著溫暖。

初華從來不敢奢望自己會被如此溫柔地對待,像個真正值得被珍惜的人一樣。

但那是自私的吧?她想,作為Fork,怎麼還敢奢望這麼純粹的依賴?那些尖牙還在牙齦深處蠢蠢欲動,提醒著她內心深處永遠無法消弭的野性與黑暗;而那雙手,剛才也差點將自己臉上的皮膚撕裂開來。如果連自己都無法相信自己,那麼怎麼還敢期望別人能安心地留下、無所畏懼地陪伴?她的內心不斷掙扎在渴望與恐懼之間,無法找到一個平衡點,只能被這兩種情緒無止盡地拉扯著。

小祥應該快回來了。

那股熟悉又讓人心痛的氣味還在空氣裡繞著,是那種能讓心臟一揪緊、但又忍不住深吸一口的味道。明明是屬於Cake的味道,是那種會讓她發瘋的味道,但因為藥物作用,所以這時候還可以理性地把它保留在鼻腔裡頭好好感受。

……到底是想靠近祥子,還是逃得越遠越好?

這問題一直問自己很多年很多次了,但每一次浮現都像是刀口撒鹽。從很早以前,這問題就靜靜躺在心底,最近像沾著糖漿的刀一樣慢慢滑入皮膚下,黏稠著、疼痛著,還透出一點甜味,逼得無法假裝沒察覺。

是不是自己總是把界線畫太重,結果才反而更想要越界?是不是太習慣壓抑,才會渴望放縱?自己什麼都知道,但就是停不下來,這種一層層剝皮般的自問自答,讓她感到非常疲憊,卻又停不了。

—小祥呢?小祥什麼都沒說,但她沒逼迫自己。

只有那種包容到幾乎過分的尊重。是這樣的祥子,讓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太貪婪了?是不是因為這份包容,才讓自己無意識地走得更近,近到界線開始模糊,近到開始幻想,有一天真的能不害怕地牽起那雙手。

可以聽到門開的聲音傳來,是祥子回來了,味覺馬上精準地好好補捉到祥子散發出的甜香味道。

初華坐在桌邊趕緊戴好防咬罩,身體沒有動,只是靜靜看著祥子放下手中的塑膠袋。裡面只是裝了便利店的兩個飯糰,嗯...挺有祥子的作風嗎?是很簡單很基本的味道,不知怎地突然地反胃想吐。其實沒有太多胃口,但祥子既然要我吃那就吃吧。

飯糰很仔細地被拆開來,飯粒的氣味在空氣中漸漸浮出,和咖啡的苦味混在一起。時間已經差不多到清早了,整個世界剛好要慢慢轉醒了的邊緣。

一口一口吃得很慢,這樣靜靜地坐在餐桌前,只是簡單嚼著飯跟昆布,也沒有刻意閃避彼此的視線。飯糰一口接著一口,味道說不上來到底好不好吃,但肚子終究是填飽了起來。初華仍舊沉默著,偶爾會偷看祥子一眼,再迅速移開目光。

直到兩人把最後一口飯糰吃完,包裝紙被細細摺好放在一邊,祥子才慢慢開口:「初華,……妳的身體,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什麼高低起伏的語氣,該來的還是要來了,但初華的心還是抖了一下。

只好先本能地點點頭:「沒事。」但還是心虛地把視線轉到那被捏得微微皺起的包裝紙上。

祥子並沒有馬上接話。

───初華,這時候妳還是要裝沒事?

「……那麼,早上的事,方便說說看嗎?」語氣盡量放得柔和一點,避免嚇跑眼前畏畏縮縮的小獸。

初華眼神閃避,像是被金色眼眸刺痛了一下,聲音極低:「……只是做了個怪夢。」

話說出口那刻,自己都能聽出誰也知道是無法用一個臨時編出來的推託,妄想把昨夜的混沌打發掉。不敢抬頭看祥子,心裡隱隱明白那破綻沒能逃過對方的感知。於是她聽見了一聲幾乎與呼吸同等輕的嘆息,祥子在她對面靜靜看著。

「……我知道那不是普通的夢。」祥子終於開口,單刀直入。

「我能感覺到Fork的危險。」

那種讓人本能想後退、讓人皮膚起雞皮疙瘩、讓人呼吸發虛的氣息。血腥、暴力、危險,混合著屬於Fork的野性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但我沒退開,初華,妳知道為什麼嗎?」她聲音有些飄渺的,眼神卻清晰地看穿過來,「因為我相信那個,會哭泣、會害怕,會努力忍著不讓我看見自己傷口的妳就是我熟悉的妳。」

包裝在初華掌心裡緊了一下,發出沙沙的細碎聲響。

她的喉嚨像被什麼卡住了,呼吸忽然變得不太順,藥效開始回頭作祟了,體溫升高得彷彿正沸騰著什麼,額角出汗,心臟一下一下撲通直跳,不聽使喚地急促起來。

……副作用快來了。

祥子的那句話像是柔軟的一劍,刺中了什麼早已搖搖欲墜的情緒核心。

想要回應,但不知道要開口回什麼。

牙齒緊緊地咬著下唇,像是在壓住不該洩露的祕密,壓住那些淹到喉口的告白。

祥子從包包裡拉出那盒強力抑制劑,外包裝還有點沒撕乾淨的塑膠膜。

「這是妳前兩天買的吧?」祥子說著把盒子推近,「這種強效的,真的可以一直撐著用嗎?」

初華沒有馬上回答,只是低頭看著那個淡藍色紙盒,好像看見什麼令人生厭的東西。

祥子的聲音低下來了,但卻帶著一種很奇妙的堅定:「妳是不是把自己逼得太緊了?」

那句話像是觸碰到什麼隱密而脆弱的地方,房間又安靜下來,初陽穿過窗簾的邊角,在桌上落下一小塊斜斜的光。初華的收仍緊捏著塑膠包裝上,一動不動,只剩下胸口緩慢起伏。

祥子看著初華仍沒有回答,只覺得那份距離感還是沒有真正拉近,像隔著一層霧,一伸手就會抓空。

她俐落起身,椅腳輕微地摩擦地板,發出幾乎聽不見的聲響,初華的視線像被線牽著一樣,馬上跟了過去,眼中閃過一絲預感與遲疑。

祥子繞過桌角,像是故意繞過某個看不見的界線,靜靜坐到了她的身旁。沒有任何刻意,卻極有決心。

接著伸出手,指尖先碰觸到初華的髮絲,再輕輕摸上她的頭。那不是敷衍的安慰,而像是一場儀式——一點點的力氣從掌心傳遞過去,把她的頭溫柔地引向自己。

額頭貼靠在祥子的肩窩上時,初華幾乎能聽見對方心跳的頻率,那節奏不像催促,也不是壓迫,而是一種穩定、包覆感十足的脈動。再靠近一點,那熟悉的香氣就從祥子的髮絲與肌膚間散出來——屬於Cake的香氣,甜膩、致命,原本應該讓自己失控發狂的味道,卻因藥物的壓抑而變得像是柔和的誘導,讓她安穩地深呼吸,甚至產生了一種想永遠停留在這氣味裡的渴望。

祥子什麼都沒說,但那份溫柔的堅定,像是從骨頭深處傳來的低語:我在這裡,不走,不會退後一步。

祥子的手再輕輕摸上初華的手背,那雙手仍緊握著那可憐皺巴巴的飯糰包裝紙。輕巧地指引著,讓初華鬆開指尖,把那塑膠包裝輕輕卸下。然後,祥子的指尖順勢牽住初華的十指。

初華還靠著祥子的頸窩,像是被甜香軟綿的蛋糕擁抱著,緩緩地用大拇指指腹摩擦著祥子的手指。

視線緩慢地滑過兩人緊緊交握的十指,那雙曾彈奏過鋼琴的手,卻願意牽住這樣不堪的自己。然後終於抬起頭,眼中仍殘留著那份迷濛,望向祥子,像是從一場夢中醒了起來。

在那樣的沉默裡,祥子的目光凝視著初華的臉,落在那個未摘下的防咬罩上,一層與外界隔絕的薄膜,冷冷地貼在她臉龐上。

祥子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俯身,將自己的唇輕輕落在那象徵束縛的防咬罩上。

「初華,我喜歡妳。」低聲呢喃著,「就算妳是Fork,就算妳曾覺得自己無法靠近人類……也沒關係。我只想問願不願意把未來交給我?」

「小祥……」初華的聲音輕得像是風擦過玻璃,幾乎要與心跳重疊。感動讓她幾乎脫口而出,想要掀開那象徵禁錮的防咬罩,給出一個吻,但手指停在半空中,遲遲無法動作。

理性依然存在,那根過於堅硬又過於悲傷的刺還嵌在心裡。她明白自己還沒準備好,還沒有足夠勇氣去碰觸那真正想要的東西。

「我……我也好喜歡妳,小祥……」從最深的靈魂深處浮出的祈禱,帶著顫抖,帶著不敢奢求的期望。

初華閉上眼,像在神前跪拜般低語,在心中呼喚著從未能出口的信仰。如果真有神明存在,那我懇求祢,給我一次機會,不是讓我變回人,也不是要讓恐懼消失……只是希望,這份渴望,這份純粹的喜歡,不會因為我的異變而被踐踏。

就像但丁在深淵中仍看見神的光芒,就像亞伯拉罕在山頂願意獻上心愛之子,那些無可退讓的真心,是她此刻的懇求。

——請……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準備好,我會,真的會……

「叮咚——叮咚——」就在這一刻,門鈴聲突兀地響起——像從神話與現實的交界硬生生地將兩人拉了出來。

誰會在這時間點按響門鈴?兩人短暫地交換視線疑惑著。

雙人能緊緊手牽著手慌忙地走出門外,停著數輛黑色轎車,其中一輛祥子一眼就認出是豐川定治的座車。

豐川定治站在數名西裝筆挺隸屬於「日本Fork對策教育局」政府人員之中。

「我們收到通報,有Fork試圖主動接近Cake,擅自邀請Cake進入私人住所。」聲音冷硬且毫無溫度,從那名身形修長的官員口中吐出。身上的制服全黑底色綴著如鮮血滲出的紅邊。她也是Fork——那面可怖的面具映著冷光,黑底金線,獠牙外露,彷彿從深淵而來的執法使者將真相與命運一同宣告。

然後,那雙眼轉向祥子,毫不避諱地宣讀出一個名字。

「三角初音。」

那一瞬間,彷彿有什麼東西從靈魂裡被扯斷。那不是單純的名字,而是審判。三角初音,這個早已封印於內心深處的本名,被毫不留情地挖掘出來,懸在所有人的面前,就像斷頭台上一枚鋒利刀刃下的命運。

祥子的眼神滑向仍緊牽著她手的初華,眼中閃過驚愕與困惑,又轉向豐川定治,喃喃問出口:「……誰?」

官員們絲毫不理會兩位女高中生的意願,猶如命運的裁決者將兩人的命運粗暴斷開。

初音幾乎沒有反抗的餘地,整個人僵在原地,眼神空洞地望向前方,就像一個早已預設好姿態的人偶,被穩穩制服。而祥子也來不及握緊初華的手,僅能瞪大眼看著那道溫度從掌心滑落,下一秒便被豐川家司機禮貌卻毫無餘地地引領至那輛鋼鐵般無情的座車中。

那位執行官僅僅只是用單手放在初音的單側肩膀上。祥子被載走一刻,初音只是靜靜地站著,如同一具槁木死灰的軀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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