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的囚籠

那天午後的陽光，透過大學實驗室那扇蒙塵的窗戶，斜斜地投在冰冷的金屬邊緣上，顯得有些無精打采。莉緒的心情卻是雀躍的，因為她剛上完生物海洋學的課程，正要去面見伊藤教授。她對海洋生態的熱情，是那種純粹而近乎天真的嚮往，對她而言，大海是無盡的奧秘與美麗。

「深海莉緒同學，請進。」伊藤教授的聲音有些沙啞，從敞開的實驗室門內傳來。莉緒走進去，實驗室裡瀰漫著一股消毒水混合著某種生物製劑，刺鼻卻又隱約帶著甜味的氣息。教授坐在實驗台旁，手中拿著一份文件，明里則站在教授身後，對她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莉緒感到安心，明里總是那麼體貼，像個大姐姐。

「教授，我對深海生物的適應機制非常感興趣，尤其是那些在極端環境下如何生存……」莉緒開始陳述自己的想法，聲音清脆，眼神閃爍著對知識的渴望。

就在這時，她感到後頸一陣冰涼，接著是尖銳的刺痛。視野開始旋轉，周遭的聲音變得模糊不清，她的意識扭曲、模糊，最終被一片濃稠的黑暗徹底吞噬。

她最後記得的，是某個人眼底深處，一閃而過的，近乎狂熱的興奮，是對某種預期的，扭曲的實現。

她醒來時，只感到全身赤裸，被某種堅硬的、冰冷的材質牢牢固定在一張實驗台上。強光直射而下，讓她不得不閉上眼睛。

喉嚨深處傳來異物的摩擦感，粗糙的塑膠管壓迫著喉嚨，讓她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鼻腔裡也有一條細管，將某種液體送入她的胃裡。身體各處被接上了冰冷的導線和針頭，右臂內側，營養液正緩慢地滴入靜脈。

她試圖掙扎，手腕和腳踝處卻被皮帶勒得死緊，動彈不得。

周遭是儀器規律的運轉聲，以及偶爾傳來的，像是液體流動或氣泡破裂的細微聲響。空氣中依然瀰漫著那股刺鼻卻又隱約帶著甜味的氣息，此刻聞來，卻像極了某種腐爛卻又被精緻包裝的詭異香水。

第一個星期，最明顯的變化從指尖開始。

她每天醒來，都會感覺到指甲變得越來越軟，最終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光滑且泛著病態乳白色光澤的皮膚。指尖變得異常尖細，透出令人不安的銳利感。

她試圖去抓撓，卻只感到光滑，毫無著力點。

當她的手浸泡在實驗台上的一個小水槽裡時，透明的薄膜便會在指縫間輕微鼓動，薄如蟬翼，帶著微弱的黏性，像極了......蹼。

她看著那雙不再屬於人類的手，一種冰冷的恐懼從指尖蔓延至全身，但她無法尖叫，甚至無法哭泣。喉嚨的插管讓她成了啞巴，她的哀號只能在無聲的意識中迴盪，逐漸淹沒。

接著是耳朵。原本柔和的耳廓開始向外生長，頂端逐漸變尖，最終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類似精靈的尖耳。

這讓她的聽覺變得異常敏銳，能夠捕捉到實驗室裡那些人類無法察覺的細微聲響：電流的滋滋聲、培養皿中細胞分裂的細微爆裂，甚至更遙遠的水流聲——那水聲，像極了海浪，卻又帶著某種禁錮的迴音。

她感到自己與人類世界越來越脫節，感官在逐漸異化，將她推向一個陌生的領域，一個她無法逃離的深淵。

最讓她感到羞恥和恐懼的，是軀幹上的變化。

乳房開始不受控制地膨脹，從原本纖細的A罩杯，一路飆升至E罩杯，碩大得有些不協調，彷彿是某種異物寄生在她的軀體上。更令人絕望的是，它們開始持續不斷地分泌乳汁。溫熱的乳液從乳頭滲出，打濕了實驗台上墊著的無菌布料，留下兩片醒目的白色漬痕。無論她怎麼努力，都無法阻止這種滲透。

那乳汁帶著一種淡淡的鹹腥味，與她腦海中對海洋的清澈想像截然不同，它濕黏、溫熱，是一種不斷提醒她身體失控的印記。每次乳汁湧出，她都感到一種被剝奪尊嚴的恥辱感，仿佛自己徹底淪為一個純粹的、被改造的生物容器，一個只為某種目的而存在的，不斷泌乳的機器。

她曾試圖閉上眼睛，拒絕去看，去感受，但疼痛是無法迴避的。

肩胛和腰側的各六個鰓裂，在數週的腫脹與破裂後，徹底顯現出來。

鮮紅的裂縫，裡面佈滿了細密的微血管，隨著她的呼吸，像魚鰓般規律地、近乎機械性地開合著。每一次開合，都伴隨著輕微的抽動，那是血管與神經被拉扯的痛楚。

當教授或研究人員觸碰它們時，莉緒會感到一陣難以抑制的刺痛，同時一股燥熱感從鰓裂處蔓延至全身，詭異地引發一種她從未體驗過的、令人作嘔的情慾。

這種生理反應與她內心的恐懼和絕望形成強烈對比，讓她感到自己的意志正在被身體的慾望徹底侵蝕。她懷疑，那些觸碰，是刻意的，是為了觀察她身體異變後，那種由疼痛引發的，畸形的慾望。

手臂、背部和腹部，無數細小的骨骼開始拉伸、變形。疼痛是持續性的，像有無數把鈍刀在切割、重塑她的血肉。魚鰭從她的手臂兩側、背脊以及腹部流線型地延伸出來，它們薄而半透明，在實驗室的燈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幽光。每一次她細微的肢體移動，這些鰭都會輕微擺動，像是在水波中才能展現其用途的無用器官，徒勞地攪動著空氣。

最徹底的異變，發生在她身體的下半部。雙腿的融合是一個漫長而殘酷的過程。她感受到髖骨以下所有的骨骼都在緩慢地、痛苦地重新排列，肌肉組織像被吸走般萎縮、融合。皮膚緊繃地拉扯著，每一寸都被迫重新塑造。

這期間，她曾幾度昏厥，醒來時，雙腿已融為一條粗壯的肉柱。

最終，皮膚色的魚尾從腰部向下延伸，與她原有的皮膚質地一致，毫無鱗片，光滑而詭異，像一條被拉長的、病態的肢體。尾鰭寬大而流線，在實驗台上彎曲出一個不自然的弧度。這種與皮膚同源的異變，讓她感到毛骨悚然，那不是一條童話裡的人魚尾巴，而是一種被扭曲的、生化改造的產物，一個活生生的，對「美」的諷刺。

而她身為女性最後的尊嚴，也在這變異中被徹底剝奪。

原有的陰部組織收縮，取而代之的是，在魚尾的正面、原陰部下方約十公分處，一道筆直的、十五公分長的裂縫赫然出現。這道裂縫被兩片光滑的、膚色大陰唇緊密包覆著，形狀詭異而簡潔。

那裡面仍保留著陰蒂、尿道和陰道，但外形上的巨大改變，讓她感到一種被公開展示的羞辱，仿佛她的身體被攤開，被任意修改，然後被賦予一個全新的、毫無私密可言的功能。

更甚的是，在這個新陰部下方約兩公分的位置，一個全新的肛門赤裸裸地暴露在外，沒有了股溝的遮蔽，就像一個被粗糙印上去的孔洞。

莉緒能清晰地感受到它的存在，每一次呼吸，每一次心跳，都讓她意識到自己這個外露的、不再私密的排泄口。那種極度的尷尬和怪異感，讓她恨不得能就此死去，化作一攤無形的塵埃。

「實驗體已完全適應。」她聽到伊藤教授對著通訊器說道。莉緒已完全失去了時間的概念，只是麻木地感受著身體的變化。

她的舌頭變得尖長且異常靈活。背部的背鰭，腹部的腹鰭，以及陰部兩側像海豚般垂直裂開的兩道新乳房，也開始在興奮時泌出乳汁。她徹底變成了一個怪異的、不斷分泌液體的生物，一個活生生的，等待被揭露的秘密。

就在她以為自己將在這冰冷的實驗室中，以一個怪物的姿態迎來終結時，實驗室的門被粗暴地撞開了。

這一天實驗室異常的安靜，一群手持槍械的傭兵闖了進來，隨後，明里那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她的視野中。

「莉緒！」明里輕柔地喊著她的名字，那聲音在莉緒聽來像是一種宣判，宣告著她所有掙扎的終結。

莉緒被解開束縛，身體因為長時間的固定和變異而僵硬、疼痛。

明里親自將她抱起，莉緒的魚尾因為剛剛變形完成而顯得格外沉重。明里臉上掛著那抹熟悉的、若有似無的微笑，將莉緒帶出了實驗室，直接送回了自己位於市區頂層的豪華公寓。

明里將莉緒放置在厚實的地毯上，莉緒感到地板的柔軟與周遭空氣的乾燥。

明里單膝跪下，她伸出手，指尖輕柔地觸碰莉緒那尖細的耳朵，順著耳廓的弧度輕輕撫摸。莉緒感到一陣刺痛，像是皮膚下有電流竄過，但她動彈不得，只能任由明里擺布。這種被完全掌控的無力感，像一塊冰冷的石頭，壓在她的心口。

明里的指尖緩緩向下，滑過莉緒那對異常豐滿的乳房。它們因為變異和持續泌乳而變得格外沉重，隱約透出青色的血管。

隨著明里輕柔的撫觸，乳頭瞬間變得堅硬，兩道溫熱的乳汁應聲而出，在明里白皙的指尖上凝結成珠，再順著指縫滴落，暈濕了地毯的一小塊區域。

那乳汁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腥甜，讓莉緒感到極度的羞恥和噁心，胃部一陣翻攪，卻什麼也吐不出來。

明里的眼中卻閃爍著迷戀，她將沾有乳汁的手指輕輕貼近鼻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那是世上最珍貴的香氣。她閉著眼，像是在品味某種極致的享受，那份專注，讓莉緒感到一種被物化的恐懼。

接著，明里的指尖劃過莉緒手臂上那半透明的魚鰭，觸感細膩而冰冷，像是在撫摸一件精緻的瓷器，不帶任何感情。

莉緒感到手臂上的肌肉不自覺地抽動，那是身體對陌生觸摸的抗拒，但明里似乎完全沒有察覺，或者說，她根本不在乎。她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欣賞著這件藝術品。

「多麼完美的線條啊，莉緒。」明里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陶醉的呢喃，她的目光最終落在莉緒的下半身，那條與她膚色一致、光滑而詭異的魚尾上。

她的手沿著魚尾的弧度緩慢滑動，從腰部一直向下，指尖觸碰到魚尾正面那兩道海豚般垂直裂開的新乳房。

隨著她的撫摸，這些奇特的乳房也開始分泌出乳汁，乳白色的液體順著光滑的皮膚緩緩流淌，與先前的乳汁匯聚，形成一道道濕潤的痕跡。

莉緒感覺自己像一件被不斷滲漏的展品，所有的私密都被赤裸裸地暴露在明里病態的凝視下。她的心臟跳得飛快，每一次乳汁的溢出，都像在嘲諷她曾經作為人類的純潔。

明里的手指繼續向下，最終停留在那個突兀地暴露在外的全新肛門。

她的指尖輕輕點觸，那種被入侵的、被徹底揭露的羞恥感瞬間將莉緒淹沒。她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臉頰燒得發燙，恨不得能立刻化為烏有。她試圖發出低吼，但只能發出粗啞的氣音，那聲音在她聽來，像一頭被困的野獸，發出的最後悲鳴。

「別怕，莉緒。」明里的聲音變得更加低沉，帶著一絲令人不寒而慄的興奮，像是在揭示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

她的手指輕柔卻堅定地探向那道被厚實陰唇包覆的新生陰道裂縫。莉緒的身體猛地一顫，這是她最脆弱、最私密的部位，如今卻被明里毫無顧忌地觸碰著。她感覺到那手指的冰冷，與自己體內的燥熱形成鮮明對比，那是一種徹骨的，從內到外的冰冷。

明里的手指在莉緒新生的陰部裡肆意探索著，那種侵犯與刺激的交織，讓莉緒的身體不受控制地弓起，一陣顫慄從脊椎直衝而上。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只剩下無邊的羞恥和被強迫的生理反應。

就在她感覺自己要被這種撕裂感徹底淹沒時，一股溫熱的、滑膩的液體從她體內噴湧而出，落在明里撫摸的手上，也濺濕了周圍的地毯。那不是乳汁，也不是正常的分泌物，更像是一種膠質的，帶著微弱鹹味的透明顆粒。

莉緒的瞳孔驟然緊縮，她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視線模糊地落在那些圓潤的、晶瑩剔透的小珠子上。

魚卵。

她的心臟在一瞬間停止了跳動，比任何變異都來得更為殘酷的現實，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她的心頭。

產下魚卵——這意味著她作為「人」的最後一點連結，也徹底被斬斷了。她不再只是擁有魚的身體，她已經徹頭徹尾地成為了一種非人的存在，一種，可以產卵的生物。

那種徹底的、被剝奪了人類所有尊嚴的羞恥感，瞬間將她淹沒，比任何生理上的疼痛都更為劇烈。她想尖叫，想怒吼，想把這些惡心的東西從自己身上抹去，但她只能發出破碎的、無助的氣音，聽起來更像瀕死的生物發出的悲鳴，在空蕩的公寓裡，顯得格外刺耳。

明里卻像是發現了什麼至寶。她沒有絲毫猶豫，輕柔地從地毯上拾起幾顆魚卵，將它們湊到眼前，仔細端詳著。

在燈光下，那些魚卵閃爍著微弱的光澤，彷彿蘊含著某種生命的奧秘。明里臉上的病態笑容更深了，她將其中一顆魚卵放入口中，舌尖輕輕碾動，細細品味，發出滿足的「唔……」。

她的動作緩慢而優雅，像是在進行一場神聖的儀式。

「唔……」明里再次發出一聲滿足的喟嘆，眼神中充滿了狂熱的佔有慾，她看著莉緒，那眼神讓莉緒感到從頭到腳的冰冷，「果然，叫伊藤教授把妳改造成這樣，一點都沒錯。」她的語氣中，沒有一絲歉意，只有一種對「作品」的極致肯定。

莉緒猛地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著明里。

「什麼……？」她用盡全力，喉嚨深處終於擠出這兩個模糊不清的字眼，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見。她的身體顫抖著，巨大的絕望像潮水般將她吞噬。她從未想過，這一切的變異，這一切的痛苦和羞恥，竟是明里一手策劃的。

她的信任，她對這個「朋友」的全部依賴，在這一刻，如玻璃般碎裂，化為鋒利的碎片刺穿她的心臟，無法修復。

「妳看，多麼美麗啊，莉緒。」明里無視莉緒眼中的痛苦與質問，只是自顧自地、近乎痴迷地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種病態的欣賞，「完美的藝術品，只屬於我的奇蹟。妳現在是如此獨一無二，只有我能擁有妳。」她的話語，像一把溫柔的刀，緩慢地刺入莉緒的心臟，將她的靈魂一點點絞碎。

莉緒感到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從天堂墜入地獄，也不過如此。明里那溫柔的嗓音，此刻卻像一條冰冷的毒蛇，纏繞著她的全身，將她拖入無邊的深淵。

明里對著身後的傭兵揮了揮手，語氣平靜得彷彿只是在吩咐一件小事：「把她放進去吧。」這輕描淡寫的語氣，卻是對莉緒命運最殘酷的判決。

兩名傭兵上前，小心翼翼地抬起莉緒的身體。莉緒試圖掙扎，但她的魚尾在乾燥的空氣中顯得笨重而無力，每一次擺動都帶來一陣難以忍受的疼痛。她被緩緩地抬起，接著被放進了客廳角落一個巨大的、閃爍著藍光的玻璃魚缸中。魚缸裡的水清澈見底，溫度適中，但對於一個曾經是人類的她而言，卻是冰冷的囚籠。她看見明里透過玻璃，眼中映出的，只有她被扭曲的身影。

當她的魚尾浸入水中，久違的濕潤感讓她的鰓裂瞬間舒張，原本緊繃的身體也稍微放鬆了一些。但在這個巨大的水箱裡，她感到自己像一件被展示的展品，毫無隱私可言。明里那雙眼睛，將是她餘生唯一能看見的「世界」。

明里走到魚缸邊，臉貼著玻璃，凝視著水中的莉緒。她的眼神深邃而病態，嘴角那抹若有若無的微笑，在水波的折射下顯得更加詭異，像深海中發光的，誘人卻致命的生物。

「以後，妳永遠屬於我了，莉緒。」明里的聲音透過玻璃傳來，語氣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佔有，以及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滿足感。

莉緒在水中緩緩地漂浮著，魚尾在水中優雅地擺動，背部的鰭片輕輕拂動著水流。她曾經對海洋的熱愛，對知識的渴望，現在都化作了巨大的諷刺。

她被困在這個精緻的、冰冷的水箱中，被那個她曾經信任的人親手囚禁。她的眼中沒有淚水，因為在深海的囚籠裡，連眼淚都失去了意義。只有無盡的悲哀和絕望，如同深海的黑暗，將她徹底吞噬。

她知道，她再也不是那個好奇的學生莉緒了，她只是一個被改造、被佔有、被展示的「奇蹟」，明里的私有物，永遠。永遠沉溺在明里為她打造的，深海的夢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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