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山（一）

　　自打我记事起，我的世界里就只有父亲。

　　听村里的老兽说，我这一户兽家之所以会这样，都是因为那个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夜。

　　从山上滚落而下的泥石流，不仅阻断了进出村子的唯一一条道路，也葬送了许许多多的生命——那其中就包括我的母亲，还有我的外公外婆。

　　我的父亲就这样成为了孤家寡兽——他的世界，也从此就只剩下了我。

　　父亲年轻力壮，是十里八乡有名的俊后生，况且，天生是虎兽人的他放眼农村地区，区别于常见的牛兽人和羊兽人，其英俊潇洒，威武不凡的容貌以及魁梧壮硕的体格，无论是哪只雌兽都会为此着迷。

　　所以，在父亲丧偶之后，无数的情书和眉宇间暗送的秋波成为了他每日都要经历的事情，可这么多年过去，他依然是孑然一身。

　　父亲本就不善言辞，而他这如同榆木脑袋一般的表现，也彻底坐实了他是个傻子的身份——父亲是个傻子，这几乎是他刚到村子里时，所有村民的共识。

　　父亲不是村子里的本地兽，也不太像是是附近村子里的兽人，他的来历，只有我已故的母亲或许才知道一些。他一经在村民面前露面，就是以我母亲的丈夫的身份，只不过哪怕是在新婚之夜，他应付不断向他敬酒的村民时也只是一昧的接受，一直到彻底喝醉而晕厥过去之前，他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而在接下来的日常生活之中，他也只是勤勤恳恳地耕种着家附近的那些土地，很少与路过的村民交谈——当然，一般也没有村民会经过那里。

　　所以大家都以为他是个傻子。

　　但是我知道，我的父亲不是个傻子，因为他会说话。他总是在结束了一整天的农忙之后，认认真真地清洗掉身上所有的泥土和汗水，以一个干净且毛茸茸的雄虎姿态钻进被窝之中，将他最疼爱的儿子搂入怀里，然后一声又一声地念叨着“小宝”。

　　我一开始连话都不会说，更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抚父亲孤独而寂寞的心。直到有一天，在一声“小宝”响起之后，紧跟着的不是另一声“小宝”，而是一句怯生生的“爹爹”时，那只雄虎兽人的眼中所散发出来的光亮，我这一生都不可能忘掉。

　　从那以后，每当睡觉之前父亲叫我一声“小宝”时，我都会回应一声“爹爹”，然后父亲就会把我搂得更紧一些，然后再叫一声“小宝”。若是我再回应他一声“爹爹”，他就会再把我搂得更紧一些，依然继续叫着我的名字——一直到我的吻部都淹没进父亲胸膛上那一大团胸毛里，再也发不出声音时，他才肯罢休。

　　这便是我能独立行动前每一天的生活：在清晨时感受到父亲松开他的怀抱，起床去干农活；在中午时本能地接受来自父亲的投喂；在夜晚时陪父亲玩他自创的喊名字的游戏，然后在一整团毛茸茸的虎毛之中入睡。

　　所以我最喜欢冬天，因为只有在农闲时节，我才可以一整天都能见到父亲，无论他干什么事，都会把我抱在他的怀里亦或是背在他的背上。这时，就轮到我来主持父子之间的喊名字游戏，在我感到无聊时，我就会主动喊父亲一声“爹爹”，然后父亲就会回应我一声“小宝乖”，并用肉乎乎且带着厚厚的角质的爪子摸摸我的脑袋，亦或是在我的额头上留下一个湿哒哒的吻。这场游戏可以一直从天亮玩到天黑，哪怕是在深夜，只要我有求，他必应。

　　这样的生活虽然简单，但是幸福。若我是个普通的孩子，或许就能够在如此厚重的父爱的灌溉之下健康地长大，然后成为一个像父亲那样顶天立地的兽人。

　　可我是个特殊的孩子。

　　在我的眼里，父亲除了他这一层血浓于水的身份能够让我自发地想要亲近他之外——他的身体，也同样深深地吸引着我。

　　不知道何时起，我开始关注起了父亲身上的每一处细节。

　　父亲是个正儿八经的农村庄稼汉，而虎兽人卓绝的天赋，让他即便每天只是重复地做那些枯燥的农活，身上的肌肉也壮硕得不像话。一米九的身高，再搭配上因为发力而膨胀鼓起的肌肉，每当父亲在东南丘陵的梯田上辛勤劳作时，他那身光鲜艳丽的橘黄色毛发，都会成为整个村子最靓丽的风景线。

　　无数村民为此驻足，只为看一眼那天造地设的完美肉体。

　　因为绝大多数兽人浑身被毛的缘故，在日常没有与他兽交际的情况下，无需穿着外衣，父亲也能够抵御寒冷和遮蔽烈阳。更何况父亲极少与村子里的其他兽往来，所以一年四季除却寒冬的室外，父亲基本上都只穿着他的那条兜裆布。

　　其实父亲也尝试过去穿其他兽人平时穿的普通内裤，但最终都会因为容纳不下他胯下的那条巨物而以失败告终。如此一来，能够自由地调节松紧与大小的兜裆布就成为了他唯一的选择。而这样的习惯也影响到了我，身为父亲的亲生儿子，我的肉棒自然而然地遗传到了他雄伟的天赋，所以到了我也该穿内裤的年纪时，父亲就直接开始教导起了我该如何去穿兜裆布——当然这些都是后话，而且在我还没有彻底独立之前，大多数时候都是他来帮我穿兜裆布的。

　　父亲在我面前从不忌讳，或许是我过于年幼的年纪让他放松了警惕，亦或是血浓于水的父爱让他不舍得对我有任何的疏远，无论是在洗澡还是在睡觉，父亲都慷慨大方地向我展示他的全部——哪怕是那根有着无数外兽觊觎粗硕雄根，他也从来不加以掩饰。

　　而年少无知的我，则是在父亲无微不至的关怀之中，渐渐觉醒了某些属性。

　　我和父亲之间，也由此开启了一段有别于传统父子的故事。

　　........

　　（序言）

　　本篇父子文的灵感，来源于贴吧上的一篇帖子。贴主讲述了他和他的父亲之间生涩却又充满肉欲的关系（为了防止剧透我就不说太多了），如此奇特的情感，让我突然发觉到了父爱的又一重特性——那便是纵容与妥协。在我以往所写的父子文中，父亲对儿子的百般宠爱，都建立于儿子的懂事之上——儿子知道自己对父爱的索求要有一个度，而父亲也知道该给予儿子独立的空间。而在本篇父子文之中，儿子对于父爱的索取，父亲对儿子灌输的父爱，都远超了哪怕是父子文里的上限，由此引出了最后的结局。

　　另外，在同志文学中，乡村文学是出现频率极高的一种题材，但是我在阅读类似文章的时候，总是因为各种设定而感到出戏——明明是传统观念极重的乡村，但是各种淫乱的性事却层出不穷，而且主角还次次参与。所以在这篇文章里，我会只描写主角和父亲之间发生的各种各样的事，不会有其他的奇奇怪怪的兽人介入到主角和父亲的关系之中，这也是服务于上文我所提到的本篇所要表达的主旨。

　　然后呢，是关于一些乡村风土人情的描写。其实小火龙是正儿八经的农村户口，我的童年很多时间都是在乡下度过的，但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有些东西我几乎都快要忘却。所以，我也想借此机会把自己回忆里的一些东西定格下来，不让它随风消散（当然，艺术来源于生活而高于生活，并不代表我真的经历过这些事）。比如文中关于家的描写，就来源于我自己生活了很多年的老家。

　　总之，这篇文章有别于我之前写过的其他父子文，它在时间跨度上很大，一直从“我”小时候写到长大成兽，主旨基本上要到结局才会体现。而日常情节则取材于我自身经历，所以文章的配重会不均匀（小时候的情节会更多，越大情节越少，因为我长大了之后就没在乡下生活了）。然后文章的行文逻辑会更为随意，我想起了哪些经历就写哪些，不会埋太多的伏笔。

　　最后还是惯例，第一章的发布依然只是先开个坑，正式更新时间未定，大家敬请期待哦。本篇至少会在中短篇父子文《契约》写完之后才会开始更新，《契约》的预告在百度贴吧布莱泽吧有发布，感兴趣的可以先去瞅瞅，或者直接加群获取第一手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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