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沙乐乐盯着手机屏幕上贾琳琳发来的那些消息，鼻子又一酸，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掉得更快了，“贾总…她还是这么护着我…”

常超看着这个抖成筛糠的肩膀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公司里的事情那么多，余总恨不得一个人分八个人用，人家两口子结婚这么久还没个孩子，没想到却养了你这个大闺女…”，他故意凑到沙乐乐耳边，贱兮兮地补了一句：“你以为我为什么会一早就会在办公室准备酸奶，还不是贾总和我说过你肠胃不好，每次一挨打就准会放屁，所以我才准备了那些给你。”

“啊啊啊！别说这个！”，沙乐乐一听这话，脸刷地红成了煮熟的虾，猛地扭过头，眼神复杂得像打翻了五味瓶—羞恼、感动、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小情绪。“但这跟和你要拉我去当销售有什么关系？”

常超笑着拍了拍她的头，语气柔和下来：“你这丫头，脑子不笨，但就是太懒了。我在这里最多再待一年就要走了，到时候你十有八九还是要回恒广那边的，你自己想想，如果到时回去的还是那个只会偷奸耍滑的小秘书沙乐乐，余总会放心接着让你跟着贾总吗？可要回去的是能独当一面的精英销售沙乐乐，你想想贾总的脸上多有光。”

沙乐乐沉默了一会儿，揉了揉红彤彤的屁股，嘀咕道：“那…这酸奶可以给我一瓶了吧？”

“这些可不行…”，常超哈哈一笑，像变戏法一样从沙发底下拿出一瓶大一号的鲜橘味酸奶：“这个归你！不过明天开始，每天工作完成后去学学销售的知识技巧，有不会的去问上官和秀娜。等顾盼春入职之后，你要是还搞不定，这屁股可还得挨收拾！”

沙乐乐一把接过酸奶，哼了一声，爬起来拍了拍裙子，嘴上依旧不服软：“试试就试试，谁怕谁啊！”，她气鼓鼓地嘟着嘴，可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分明藏着一丝跃跃欲试的光芒，像是一团小火苗，悄无声息地点燃了她的野心。

下班的时间刚过，常超准时出现在公司停车场，一眼就看见虞凌霜站在他的车旁，脚边搁着两大包东西，鼓鼓囊囊的，看起来就分量不轻。他快步走过去，掏出钥匙按开后备箱，示意虞凌霜把东西放进去，“准备这么多东西？你今晚是要去哪啊？”，他趁着放包裹的空隙偷瞄了一眼。袋子里装得满满当当，好烟、好酒、好茶一应俱全，还有两盒包装精美的燕窝和花胶补品，估计价值不菲。

虞凌霜麻利地把东西塞进后备箱，拍了拍手上的灰，转身就钻进了副驾驶座，“这您就别管！说好了跟我去的。”，她系上安全带，头也不抬地从手机里调出个地址，“地址我发给您了，跟着导航走，我保证今晚一不找您借钱，二不让您出钱。有人问您问题，你就点头说‘好’或“对”，明白？”

常超拿起手机瞅了一眼，地址赫然是市中心那个高档别墅区，端木姐妹的家就在那儿。他心里咯噔一下，总觉得这事有点不妙。“还这么神秘？”，他嘀咕着，发动了车，方向盘一打，车子缓缓驶出停车场。

没过多久，车子稳稳停在别墅区一栋灯火通明的房子前，华丽的庭院灯光洒在精致的欧式外墙上，像是给整栋房子镀了一层金边。虞凌霜跳下车，绕到后备箱，三两下就把那两包东西塞到常超怀里。“记住！等下话别太多，这些东西都是你买的！帮我把今晚的戏对付过去就行。，”她一边说，一边整理了下自己的外套，眼神里透着几分狡黠。

常超抱着沉甸甸的东西，硌得他胳膊有点发麻。听到这话，差点没站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这个臭丫头，找我假装你男朋友也不早说，搞得这么大的阵仗。”

虞凌霜一听这话，眼睛瞪得溜圆，“你怎么猜出来了？”她顿了顿，立马切换上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我不管！您得帮我！不然我就把你那晚欺负顾盼春的事说出去！”

“嗯？”，常超一愣，眉头立刻拧了起来，心里一阵无语，“我可没动她一根手指头，那都是晏欢下的手！你别往我身上泼脏水！”

“那你也是帮凶！”，虞凌霜不依不饶，仰头望了望天，语气里带着几分撒泼的架势，“而且我现在得这样，都是你害的！因为你的手笔，我家的公司被收购了，我爸妈整天没事干，就在家催我相亲。催着催着还下了最后通牒，这周不带男朋友回去，他们就拿藤条押着我去相亲角！所以，你得对我负责！”

常超被她这番歪理气得哭笑不得，手里的袋子往地上一放，双手一摊。“这关我什么事？你是来碰瓷的吧？”，他摇了摇头，作势要转身回车里，“再说了，这种事有一就有二，我今晚帮你了，下次你怎么办？我还是先撤了。”

“你敢？”，虞凌霜双手往腰上一叉，气场瞬间爆棚，声音又拔高了八度，“你今晚要是不帮我把这关过了，明天我就把你偷看顾盼春的事传遍公司！到时候咱们玉石俱焚，看谁吃亏！”

常超被她这话噎得一滞。这丫头还真说得出做得到。那晚的事本来就暧昧不明，顾盼春的调职已经让公司里流言四起，要是再让那天晚上的事传出去，他估计得被顾盼春那些仰慕者追着骂成公敌。他咬了咬牙，狠狠瞪了虞凌霜一眼：“这…今晚就先帮你这一次！绝对没有下一次！”

“对嘛！”虞凌霜一听他松口，立马变了脸，笑得像个小女孩，蹦到常超身边，拉住他的胳膊撒娇，“我就说总监最好了！怎么会见死不救呢？今晚先帮我糊弄过去！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少来…”，常超没好气地抽回手，弯腰把地上的袋子重新提起来，“明天等我有空，看我怎么收拾你！”，他嘴上这么说，脚下却已经跟着虞凌霜往别墅门口走去。

“行行行！要打要罚！悉听尊便！”虞凌霜笑眯眯地回了一句，脸上浮出一个诡计得逞的表情。她加快脚步，推开别墅那扇雕花沉重的大门，回头冲常超眨了眨眼。

开元、美莱品、铂绿和菲姿曾合称是市里化妆品行业的四大标杆，饶是如今开元一家独大，菲姿已没落到寄人篱下，但这栋别墅的庭院依旧保留着昔日的辉煌痕迹。走进别墅庭院，常超仿佛误入了一幅徐徐展开的古典画卷。庭院入口有一座缠绕着粉色蔷薇的铁艺拱门，花瓣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穿过拱门，眼前是一片平整如镜的草坪，宛如一块巨大的绿色绒毯。草坪四周是精心修剪的灌木，它们被剪成各种几何形状，如球形、方形、锥形等，展现出一种严谨而规整的美。沿着铺就着光滑大理石板的小径前行，常超四处张望着，发现有条分支小路是通向一个小型的游泳池，泳池的形状呈不规则的椭圆形，池壁铺设着深邃的黑色瓷砖，与周围的绿植相映成趣，营造出一种时尚而神秘的氛围。而与游泳池远远相呼应的另一侧是一片小巧的有机果蔬园，里面种植着各种有机蔬菜和水果，红彤彤的西红柿、紫莹莹的葡萄、绿油油的黄瓜点缀其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果香。常超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这地方比肖若腾那座豪宅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才是真正有钱人的品味。

刚踏进客厅，迎面便是一扇气势恢宏的落地窗，窗外连着一方精致的小阳台，上面摆满了各式名贵花卉—红的娇艳如火，紫的幽深似梦，粉的柔媚动人，黄的明亮如光，争相绽放，争奇斗艳。客厅内的陈设更是奢华而不失格调，一圈深棕色真皮沙发环绕着中央那张硕大的橡木茶几，茶几上随意摆放着一套精致的景德镇瓷器茶具。天花板中央悬着一盏水晶吊灯，灯光折射出无数细碎的光芒。墙面上几幅画作错落有致地挂着，既有抽象派那肆意挥洒的现代感，也有古典油画的沉稳厚重气息，每一笔每一色都仿佛在诉说主人的格局。电视机两侧各立着一个雕花红木酒柜，柜内陈列着各式名酒，波尔多红酒、苏格兰威士忌、法国干邑、日本清酒…瓶身在灯光下折射出迷人的光泽，像是无声地炫耀着这座宅邸的底蕴。

两人刚放下手里的东西，便听见楼梯上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只见一个身着丝质睡袍的年轻女子慢悠悠地走了下来。她看起来比常超小一两岁，五官与虞凌霜有几分相似，眉眼间却多了一丝慵懒的媚态，像是刚从午睡中醒来。她的睡袍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白皙的锁骨和一截纤细的小腿，透着股漫不经心的随性。她抬起眼，扫了两人一眼，嘴角微微上扬，扯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哟？来了？”，她上下打量着常超，目光肆无忌惮，“嗯…长得还行，个子挺高，样子也过得去，就是…”，她顿了顿，笑意更深，“年纪是不是大了点？”

这话一出，虞凌霜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她瞪着那个女子，往前跨了一步，声音里满是火气：“虞凌霏！你什么意思？管好你自己的嘴行不行？我早就跟你说过今天有客人要来，你还穿成这副德行下来晃悠？是存心想丢我们家的脸，还是脑子没睡醒？”

常超听到“虞凌霏”这名字，脑子里才算转过弯来。这女人就是虞凌霜的姐姐，菲姿公司前任总经理。他之前看过她的资料，知道这人可不简单，趁她爸虞兴民出国考察期间，联合董事会来了场漂亮的“宫廷政变”，硬生生从老爹手里夺了权。那场闹得沸沸扬扬的“商业间谍”事件，还有那次“分享会打砸”的风波，十有八九都是她一手策划的。后来菲姿公司被收购，虞兴民震怒之下将她软禁在家，不许她再插手公司的事。如今亲眼见到本人，这副落魄中透着几分傲骨的模样，倒是和传闻中的形象有几分吻合。

虞凌霏完全没把妹妹的怒火放在眼里，双手抱胸，懒洋洋地靠在雕花楼梯扶手上，“这是我家，我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她又瞥了常超一眼，语气里的挑衅意味更浓，“老爸老妈听说有新女婿要上门，巴巴地跑出去说要买酒庆祝，结果呢？啧啧，这人也不过如此嘛。”

这话精准地扎在了虞凌霜的痛点上。她袖子一撸，气势汹汹地又往前逼近一步：“虞凌霏！你皮痒想挨揍是不是？还是觉得我当着我男朋友的面不敢收拾你？”

常超听到“男朋友”这三个字，感觉有点刺耳。但虞凌霏却完全不怵，慢悠悠地走下最后几级楼梯，站定在两人面前，双手插在睡袍口袋里，“哟，急了？还男朋友呢，啧啧。”，她顿了顿，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来啊，你真敢在这儿动手？大不了我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抖搂出来，看看你这老男友会不会吓得扭头就跑。”

虞凌霏显然是觉得自己占了上风，谁知常超一言不发，转身慢腾腾走到沙发边坐上去。虞凌霜秒懂是完全不想掺和这战火，立马像只愤怒的狮子一样扑过去，一手抓住了虞凌霏的睡袍领子，直接就把她拖到了楼梯边。

虞凌霏还没反应过来，虞凌霜已经一屁股坐到了楼梯的台阶上，动作利落地把姐姐往自己大腿上一拽。电光火石间，虞凌霏整个人趴在了妹妹腿上。她愣了一秒，紧接着就感觉两记清脆的巴掌落在了屁股上，力道不轻，薄薄的布料根本挡不住那股炸开的疼。虞凌霏“哎哟”一声高呼，立马挣扎着想爬起来，嘴里嚷嚷：“虞凌霜！你疯了吧！你真的敢当着外人的面打我？快放手！”

虞凌霜哪肯放手，又是一下结结实实打在虞凌霏的屁股上。她一边打一边没好气地说：“放开你？让你嘴贱！让你瞎说！看我不给你松松骨头！”

虞凌霏疼得龇牙咧嘴，扭着身子想躲，她气急败坏地喊：“虞凌霜！你有本事就别按着我，咱们公平打一架！别在这儿搞偷袭！嗷！”，回应她的只有无情的巴掌，虞凌霏疼得一哆嗦，声音都带了点哭腔：“你、你等着！我回头就告诉你的男朋友你的所有糗事…”

“哦？那你说大声点！”，虞凌霜抓住睡袍下摆一掀，真丝内裤也滑倒了小腿位置，接着几巴掌又结结实实地盖了上次，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屁股很快就红了起来。

“嗷！啊！你有病吧！你的变态老男人还看着呢！”，虞凌霏自从失势之后，只能整天在家里过着吃饱了睡，睡醒了吃的日子，日子过得像只被圈养的金丝雀，这段时间没少因为出言不逊而被妹妹教训。原本今天她笃定妹妹会在男朋友面前收敛几分，想出来争回一点面子，哪知现在不只露脸，连屁股也露了。

常超倒还真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出姐妹间的“全武行”。他也不是真对虞凌霏的光屁股感兴趣，而是单纯觉得这个心机深沉的女人吃瘪的样子挺解气。说起来，虞凌霏那两招棋走得的确狠辣，要不是吴详两口子和闻军榆三人组以一敌十，他没准早就收拾包袱走人了。此刻看着她被妹妹按着收拾，常超心底暗爽，脸上却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表情，像是完全没把这闹剧当回事。

“他看着怎么了？我收拾我姐，关他什么事？”，虞凌霜的巴掌厚重有力，一下接着一下，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留，在办公室里经常看人挨打的她是学到了几分本事，“给你脸你还不要脸？看我今天不打得你满地找牙！”，说着她还拿下了虞凌霏脚上的拖鞋，看起来又要准备一轮重击。

“别别别！”虞凌霏终于慌了，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挣扎的动作也小了下去，像是终于认了怂，“我错了！我真错了！我不说了还不成吗？”，她扭头偷瞄了妹妹一眼，试图挤出点可怜兮兮的表情，“阿霜，给我个面子，先放我起来，咱们好好说话！”

“放你起来？想得美！”，虞凌霜哼了一声，“说了我男朋友三句坏话，再打三十下！”，她一边打一边数落，“打完给你15分钟，上楼换好衣服马上下来接待客人，晚一分钟我就扒光你衣服拖到马路上打！”

虞凌霏被打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能咬着牙低声嘟囔：“你等着…我早晚找回场子…嗷！”，话没说完又一记拖鞋让她彻底闭了嘴。

(六十)

直到一双黝黑的大手握上了自己的手，常超还是不太能相信，眼前这个看起来尖嘴猴腮，骨瘦如柴的中年人就是传说中的虞兴民，一身皱巴巴的灰色衬衫，袖口都磨出了毛边，七分裤下面露着一双绿得发亮的胶鞋，这哪像个身家过亿的老板？倒像是一个刚从田里耕作回家的老农民。

与主抓财务的肖利川，主抓销售的慕容云不同，虞兴民是个彻头彻尾的技术狂人，靠着产品研发的极致追求和近乎偏执的质量把控起家。这个看似不起眼的男人绰号“鬼头鱼”，资料上的证件照也是一张苦瓜脸笑得比哭得还难看，但他却是正儿八经名牌大学的制药专业的高材生，在国企当过几年质量经理后，因为看不惯繁琐的规矩和低效的流程，便选择了自己出来闯荡，硬是靠着一股子倔劲儿，带着菲姿从个小作坊干成了行业翘楚。而菲姿之所以能够壮大，靠着的也是虞兴民带着科研团队没日没夜的泡在实验室不断跟新迭代产品，每一道工序、每一个批次，他都要亲自把关。

当然顾此就容易失彼，公司内部的其他事他是压根就不上心，唯一热衷的，就是把大把大把的钱砸进新产品的开发项目里，哪怕公司高层反对声一片，他也从不妥协。这也就为他被自己女儿“谋朝篡位”打下了伏笔。

“小伙子这也是一表人才！怎么称呼啊？什么工作啊？认识霜霜多久了？”，虞兴民还攥着常超的手，热情得像个老邻居。

“叔叔你好，我叫…”，这边常超刚要回答，虞凌霜一脚轻轻踢在了他的小腿上，常超立马会意，眼珠子一转：“我叫常若腾，是霜霜的同事，从她到公司上班认识到现在。”，虞凌霜又赶紧指着那堆礼品打配合，“是的！我们在一起差不多一个月了…这这些可都是阿腾买来的…”

“哈哈哈！同个公司的好啊！本来听说你今天要来家吃饭，我应该在家等你的！可也刚巧，昨晚几个朋友来家把我的存货喝的差不多了，就出门随便再买了些，让你久等了，不好意思！”，说着虞兴民转过头大喊，“老婆子！还不快开饭！这都几点了！”

“不用不用！叔叔您太客气了！”，常超看着虞兴民如此客套也是有点惶恐，自己当年去见温琪的爸妈都没这么紧张。“应该是我来打扰了，望您多多包涵！”

“早就准备好了…锅一开就上菜！”，一个中气十足的女声从厨房传来，虞兴民的贤内助李丽娟李姨刚一进门就钻进厨房了，她第一眼就对常超印象极好，生怕怠慢了这个年轻人。“老头子你先带小伙子上桌喝两盅，小霜准备餐具啊！顺便去叫你姐下来吃饭！”

“是是是！瞧我这脑子！太高兴了！”，说着虞兴民就拉着常超往桌子上走，虞凌霜看着常超手足无措的样子一直捂着嘴偷笑，随即也去给她妈妈搭把手。

“你要不介意，我就叫你小常了！来，坐坐坐！”，虞兴民把常超按在椅子上，麻利地从袋子里掏出一瓶刚买的五粮液就往分酒器里倒。虞凌霜已经先端来几个酒杯摆在桌上。

“叔叔，我也去帮着端菜吧…”，常超刚想站起来，虞兴民已经把一杯白酒塞到他手里：“没事没事！家里的事小霜应该跟你说过吧？我和她妈现在闲在家没事干，就爱鼓捣点吃的喝的。今天你来了，就陪我喝两杯，尝尝我家的手艺！”

“那等阿姨和小霜忙完一起…”，常超还想再客套下。

“不用！现在来家里的都是些老头子，好久没你这样的年轻人上门了！来，走一个！”，虞兴民举起酒杯，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好好，叔叔我敬您！”，酒一下肚，常超感觉嗓子眼像被火烧了一下，平时极少喝白酒的他脸立马红了起来。

“哟！好酒量！再来再来！”，虞兴民作势又接着添酒，常超赶紧先起身拿过分酒器，“叔叔您坐！哪能让您给我给我倒酒！”，说着他倒完又接着举杯，“这二一杯祝您和阿姨身体健康，事事顺心！”

说着虞凌霜已经拉着一辆小餐车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远远就喊着：“爸！菜还没上呢！你们俩别先喝高了！”

“没事没事，年轻人得有点朝气！”，虞兴民乐呵呵地放下酒杯，“小常，也不知道你喜欢吃啥！反正听小霜说你也没啥忌口。刚好我家最近在研究这面食，你别嫌弃，就当便饭，也帮我们品尝品尝，点评几句。”

常超侧头往餐车一看，好家伙，这便饭可一点都不便，半个拳头大小的饺子，晶莹剔透、皮薄馅饱；一大盆手工凉皮，上面的西红柿和黄瓜估计都是刚摘的；大盘鸡香气扑鼻；手抓羊肉肥瘦适中；豆腐烤鱼外焦里嫩；还有热气腾腾的金汤肥牛和酱香驴肉。常超又转头又端起酒杯，“饺子就酒，越喝越有，这一杯祝您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几道菜上桌，虞凌霜用手肘捅了捅常超，嗔道：“你这说的啥？不知道的还以为过年呢！”，一句话惹得老两口哈哈大笑。虞凌霏也适时下楼吃饭，换了身得体的家居服，举手投足间看不出刚挨打的痕迹。虽然已经过了虞凌霜要求的十五分钟，但她似乎也没打算在父母面前收拾姐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饭桌上的气氛还是挺融洽的。反正除了自己的真实姓名和职业，其他条件常超也是能回答的就回，聊得投机，一瓶五粮液不够又开了一瓶。虞兴民越聊越起劲，拍着常超的肩膀像对亲儿子似的，李丽娟看着这“新姑爷”也越看越顺眼。倒是虞凌霏，始终低头吃菜喝酒，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吃到快九点，保姆来打扫卫生，虞兴民又拉着常超要去客厅继续喝。常超看时间不早本想告辞，可虞兴民是喝红了眼，说两人相见恨晚，今晚必须不醉不归。虞凌霜趁机起了坏心思，笑着说常超车里常备换洗衣服，明天她可以开车送他上班，说着也不顾常超反对，从他身上搜走车钥匙跑出门去拿衣服。虞兴民一听更兴奋了，连忙让李丽娟上楼去收拾客房。而虞凌霏吃完饭径直回房间，显然不想掺和这其乐融融的场面。

见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常超知道今晚是走不了了，只好硬着头皮陪着虞兴民继续喝。第三瓶五粮液见底时，便开口试探到：“叔叔，我这酒量有限，要不我喝口茶缓一缓…”

“茶？那不行！”，虞兴民笑得肆无忌惮，趁着妻子和女儿都不在场，话也放开了，“常总监大驾光临，我怎么能让你干喝茶？”

常超的动作慢了半拍，“叔叔您这说笑呢！我就一个小职员，哪是什么总监…”

“别演了！我又不是没看过你的照片…”，虞兴民笑着又开了一支白葡萄酒，“你比资料上的照片帅多了，难怪凌霜对你念念不忘。不过说真的，她这样子，怕是高攀不上你哦！”

“嘶…”，见虞兴民点破了自己的身份，常超也是吃了一惊，主要是没想到他居然也有自己的资料，看来现在那些竞争对手估计对自己的情况也是了如指掌。不过此时他也是装出一脸镇定的样子接过酒杯，“叔叔，我…”

“还叫什么叔叔，你是真想当我女婿吗？”，虞兴民没看出一点愤怒的样子，“我进门就认出你了，但我家那口子现在整天只想给女儿找个好女婿，她看你很顺眼，我也就没说破。”

“那虞老哥你都知道我是谁了，怎么还会同意我留下来吃饭？”，常超倒也是借坡下驴，毕竟这个“姑爷”身份他伪装的是有点尴尬。

“哈哈哈！”，虞兴民仰头灌下一杯酒，爽朗地笑出声，“人们都说常超常总监有大将之风，果然名不虚传。凌霏那丫头跟你斗，输得一点不冤！”，他眼神里闪过一丝精光，“我当然得请你好好吃顿饭。你帮我赚了不少钱，还保住了菲姿这块招牌。要是早知道今晚来的是你，我还得弄点硬菜！”

“别别别！都快撑死我了…”，常超感觉他现在打个嗝都会翻上来个饺子，“你要是说收购顾氏的事我算出了点力，但收购菲姿的事，我还是不知情的，而且当时还把脏水都泼你们…”

“别说让我不开心的话…”，虞兴民一摆手打断了他的话，“那常总监觉得我家凌霜怎么样？”

“嗯…做事细心有条理，是个人才！”，常超咪了咪眼睛，“话说，你今晚把我留下来应该还是有其他话要说吧…”

“果然还是瞒不过你…”，虞兴民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根了“那你觉得她姐姐怎么样？”

这个问题有点刁钻，常超沉吟片刻，斟酌着说：“她吧！行事风格有点太激进了，适合出谋划策，但要统筹全局，可能还欠点火候。。”

虞兴民点了点头，似乎对这个评价并不意外。他身子前倾，语气郑重：“那你那边，能不能给她留个位置？”

“嗯？”，常超一听这话立马严肃了起来，“这…不合适吧…况且她这个人肯定不甘心屈居于人下，我那边毕竟是个比较讲究和谐的团队…”

“她不听就打到她听！”，虞兴民脸色一沉，“我好好一个公司被她折腾成这样，要不是我亲女儿，我打断她腿的心思都有了…”，说着他的语气又缓和了一点，“不过毕竟也真是女儿，看着她这一天天混吃等死的样子，我这当爹的也的确看不下去。”

常超还想再婉拒一下，虞兴民的手更快，不知道从哪已经拿出一张名片拍在了他的面前，“这就是我的条件，相信你不会拒绝的…”

夜色深沉，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零星洒在客房的木地板上，勾勒出几道柔和的光影。常超刚洗完澡，头发还带着湿气，背靠着墙坐在床上，肚子被晚宴的美食撑得有些发胀，让他一时难以入眠。虞兴民提出的条件的确让他无法拒绝，他便盘算着应该给虞凌霏安排个也什么职位。

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虞凌霜像只欢脱的小鹿，蹦蹦跳跳地闯了进来。她穿着宽松的睡衣，头发随意扎成一个松散的丸子头，“总监大人，我就猜到你还没睡觉。”，她毫不客气地跳上常超的床，跪在一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腿，作势要帮他捶腿放松。

常超没好气地捏住耳朵一拧，“你专门今晚把我诓过来的，应该是知道你爸会认出我吧？”

“哎呀！痛痛痛！”，虞凌霜拍开了常超的手，“那是自然，我爸那种老江湖怎么可能会认不出你，他早就念叨着要和你见一面，如果是特意设宴请你来吃饭你肯定会拒绝，这不就只能让我用美人计请君入瓮呗…”

“美人计？”，常超毫不客气地抓住虞凌霜的脖子往下一按，“你设这个局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了吧…”

“呃…知道…”，虞凌霜被他按得趴在腿上，带着点故作可怜的腔调：“所以我这不是洗完澡，特意过来负荆请罪了吗？”

“哦？”，常超靠回墙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那虞小姐你说个数字吧…”

“呀！您好讨厌啊！”，虞凌霜捶了一下床垫，又试探着伸出一巴掌：“五十？”

“那不够…你好不容易落我手里！”，常超拉着虞凌霜睡裤的边缘顺势一拉，本来是想露出她的内裤好好臊臊她。没想到随着他一用力，两团像贡果似的屁股蛋子立马跑了出来—这丫头里面没穿内裤。

房间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虞凌霜似乎察觉到空调的凉气吹过皮肤，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臀部肌肉。常超也傻眼了，手悬在半空，进退两难。

“你…”常超清了清嗓子，“你这什么意思？”

虞凌霜的声音闷在被子里，细若蚊蝇：“嗯…要有诚意嘛…”

"少来这套！"常超在她左边臀瓣上重重拍了一巴掌，"八十下！自己报数！"

"啊！"，虞凌霜猛地抬起头，额头上的碎发都飞了起来，"一…"

第二下紧接着落在同一个位置，常超刻意加重了力道。

"二…"，虞凌霜咬了咬下唇，屁股不自觉地扭动了一下，脸上的红晕已经从耳朵蔓延到了脖子。

"啪！"

"三…"

"啪！"

"四…"

打到第十下时，虞凌霜的屁股已经泛起了淡淡的粉色。窗外不知何时起了风，微风拂过绿植的沙沙声，与巴掌声和报数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诡异却又莫名和谐的画面。

"二十！"，虞凌霜的手本能地向后想要保护自己受伤的部位。

常超抓住她的手腕按在腰上："不许挡！这才哪到哪，还有六十下呢！"

"总监…能不能…轻一点…"，虞凌霜的声音软了下来，“我明天还得送您上班呢！”

"现在知道求饶了？"，常超没有松劲，反而抬起手更加用力地打了一下。“不用你！大不了我打车”

"啊！二十一…"，虞凌霜一哆嗦，"您怎么能趁人之危…"

"我趁人之危？"，常超微微一笑，"这美人计可不是这么好用的！"，说着又是两下连击。

"二十二…"，虞凌霜看起是第一次挨打，她扭动着身体试图减轻疼痛，却只是让圆润的臀肉更加显眼地起伏着。她一边报数一边忍不住抱怨：“二十三！总监，你下手能不能别这么准？专挑一个地方打！”，她又扭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试图求饶，“要不…咱减到六十？”

“减？”，常超故作严肃，扬起手又是一下，“啪”地一声，虞凌霜立马喊：“二十四！好啦好啦，我错了还不行吗？”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常超嘴上不饶人，手上却放轻了力道，巴掌的节奏变得不紧不慢，“老实交代吧！你是不是也为了你姐？”

“怎么可能？我哪会为了那个疯女人？”

“你根本就不知道你爸找我的真实目的！所以你接近我，其实是为了把你姐塞进二组，对不对？”

“我爸原来还有其他目的？这个老狐狸又不早说…”，随着痛楚的减弱，虞凌霜缓过劲来，笑嘻嘻地抬起头，“不过呢，我可不是为了我姐，我是为了您！”

“为了我？”，常超停下手里的动作，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这话怎么说？”

虞凌霜揉了揉鼻子，得意地哼了一声：“我之前跟新雅聊过，她说咱们二组虽然现在占了上风，可您这人做事太仁慈了，想斗赢沈经理，咱团队里得有个‘毒士’。我寻思着，我家不就正好有个现成的嘛？不用白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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