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那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妹妹虽然跟往常一样，也和我在一张桌上吃饭，但话少了许多，看得出她确实很是消沉。关于她报考哪所学校的问题，也是一提起就要和我吵架，不过我敢说这绝非全是我的过错，主要还是考试临近的原因。这样并非完全是冷战的尴尬气氛持续了很久——终于到了她高考的日子。

“……那我走了。”她背上背包，一手扶住大门，弯下腰去提起鞋子。

“嗯……”我应了一声，忙着把早饭的碗筷收在一起，一抬头，她还愣在原地。

白色的T恤衫，黑色的百褶裙，舒适的运动鞋，一身方便活动的行头。我打量了一遍她的装束，嗯，不热不冷，高马尾也不会遮挡视线干扰写字，没什么问题。

“怎么还愣着？又决定改让我送你去了？”

“不是……我在想要不要再上个厕所。”她一手扶着门把手，扭过身体呆呆地望着我，眼神如同死灰。

“唉……”我把手上的碗放下，“我用过来人的经验跟你说，那都是你的幻觉，别紧张，到时候你开始专心做题，就不会老是想尿尿了。”

“行吧……”她极不情愿地打开门。

我走过沙发，抓起我的一件外套，塞进她包里。“空调没准会很开的冷，别冻得你想尿尿了。”

“那你还说！你越说我越想尿了！”她重重摔上门。我听着她的脚步声到了楼下，马上回到房间扯掉游润的被子。

“起来啦懒猪女神，今天有活要干！”

“我昨天才上了一天班，又玩了一晚上手机，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她把脑袋掖进枕头下面，又被我抢走枕头。

好不容易前几天还懂事一点，甚至会主动帮我做饭，结果没坚持几天就原形毕露了？无赖女神！“快点起来，今天我妹高考。”

“那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她把脸埋在床里，深深叹了口气。光说你没有神性，人性这块都快丢光了，活脱脱一个不能自理的懒蛋女大学生。

“总之就是比把你送回天界还重要的事，快给我起来！”

学校被用作考场了，学生们都已经放假，考生这时也已经入场了，只有我们四个，鬼鬼祟祟地溜进空无一人的校园，来到考场对面的办公楼。

“喂，李君，你到底要做什么？为何我们要这如此偷摸？”杨娴背着个不知做什么用的大包，气喘吁吁地跟上我们的动作。

“我要去看一眼我妹……这校园里太安静了，不知不觉就蹑手蹑脚起来了。钥匙你带来了吗？”

“带来了。”娴姐将一把钥匙放在我手心里，我们爬到天台，用钥匙打开外门。

就像在水底下推开一扇门一样，一股风猛灌了进来。“哦吼，这里风好舒服啊～”游润冲到护栏旁，俯瞰着空荡荡的学校，夏风扬起她的金发，几个人一时间在这温适的气氛里无言沉默，暂且享受。

“那边那个妹控，你叫我来干什么呢？”媛姐叉着手，拿下巴颏看我，以她的身高能做出这个动作，那是相当勉强了。

“你昨天不是去布置考场了吗，班长大人，你看看在这边能找到我妹的考场不？”我走到游润旁边，也探出半个身体。

“哦？哦，那确实……你昨天还叫我注意她的位置，原来是为了这个。”她也走到我另一边，伸出一只手臂，“考场就在这栋楼五楼，应该是右边数第二个教室。”

“额，但是这么远，我一个人都看不清，怎么才能找到她？”我两手搭在额头，努力眯起眼睛。这两栋楼之间有一座小花园，相隔大概不到一百米，但肯定是看不清室内的人脸的。可恶，失算了。

“请用。”娴姐把她背着那个大包放下，从里面掏出一个望远镜，双手递了过来。

“哦！还是你想的周到，我看看……”我把那个风格迥异，酷似cos道具的古典单筒望远镜举到眼前。

有了有了，顺着窗户一个个找很快就找到她了。马尾辫垂在一边肩头，紧皱眉头，埋头苦写的样子也十分可爱。桌角还放着喝了一半的矿泉水，那让我看看你的状态吧，是真憋坏了还是单纯紧张呢。

姓名：李晓敏

年龄：18

身高体重：160/42

三围：82/54/83

膀胱充盈度：54%

直肠充盈度：11%

尿道括约肌：紧致

肛门括约肌：紧致

心情：紧张

内裤状态：白色运动内裤

唔，妹啊，咱要是憋得慌就别喝水了行吗。就我看见她的这个当口，她又拿起瓶子喝了一口。教学楼的教室可是有空调的，就这样她还紧张到冒汗。

“唉，好晒啊……我们在这要干嘛？”游润软在栏杆上，抬不起头来。头上的云被刚才的凉风带走，我也感受到额头一阵热意。

“晚聪，你找到你妹了没有啊？”媛姐用力推推我的右肩。

“找到了是找到了……”

“现在情况如何呢？”娴姐也挤进来。几个人都想抢过望远镜。

“好了好了，要挤掉了。”我急忙把望远镜高举过头顶，她们不愿贴到我身上来抢，就稍微散开了些。“我看她挺紧张的，憋的不行了还一直喝水。”

“那确实是，我还记得我考试那会……”爱媛回忆了一下自己的事迹，却发现没人准备接茬，“所以你才要来帮她……额，做那个。不错嘛！你的搞黄色能力也有派上正当用处的时候了。”她赞许地拍拍我的后背。

“只不过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只要我用了，她最后就一定会漏出来，如果不想她在考场上漏出来，我就得一直看着她，就像第一次对娴姐做的那样。”

听到自己名字，杨娴打了一个看起来就不是很愉快的哆嗦。媛姐在刚听到考场上漏出的话时，脸色是煞白的，但等我说完之后，表情又反了过来。

“那岂不就是你一直在这里守着她不就没问题了？反正一场考试也不会多久，加油吧少年！”她双手叉腰给我打气。我只好又拿起望远镜，姑且是先帮妹妹清空了尿量。不过有一点我没说出来，根据上次在咖啡馆的经验，这些尿并不是凭空消失了。我只能希望是被转移到厕所下水道里了，而不是其他哪个女同学的膀胱里。

“喂，我们好像没什么事情要做啊，这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就可以了吗，那你这么一大早把我叫起来干什么？真是的……”游润用指甲戳我的后背发泄怨气。

“并不是我叫你们来的，是娴姐叫我带你们来的。”我目不转睛地盯着望远镜。

“是的，天台的钥匙是我向老师借来的，因为我告诉她我们要借用天台，给今年的游戏社的招新活动拍个宣传片，所以请你们二位上镜。。”

“嗯嗯，没问题……不对啊，我们俩都不是你们的社员，这不是虚假宣传么？”

娴姐不好意思地挠挠脸，“所以说……才叫晚——李同学请你们来，先多谢你们了，我待会请你们吃午餐。”她双手合十朝她们拜了又拜。

“那到底要拍什么视频？”游润听到有好东西吃立马点头如啄米。

“拍一段穿着cos服跳舞的视频就可以了。”

“我记着我们学校好像还有动漫社来着啊，怎么就轮到你们来拍这个了？不怕抢人家新社员吗？”

“我打算早晚兼并……啊不，动漫社只有一群讨论动漫的宅男，根本没有人会cos，而且这也是和游戏相关的服装罢了，”杨娴从她背的大包里拿出几套花里胡哨的衣服，以及一台相机，“穿着这个扮演游戏内容就可以了。”

“看着还挺好看呢，很像我以前见过的衣服。”游润拿起一件外套来回端详。在成为神之前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啊？

“这么好看的衣服就我们穿也太可惜了吧？”媛姐一声坏笑，走到正在捣鼓相机支架的娴后面，推着她的肩膀。

“诶诶？这是为何？”

“你也来跟我们一起拍，不能光我俩丢脸，你这么可爱的脸蛋，也不能浪费了。”媛姐把娴的脑袋压下来，捏捏她的脸。“你给我转过去，我们要换衣服了！”

可恶，偷看被发现了。看妹妹，专心看妹妹。

结果一转头发现老妹又已经憋到50％了，这才多一会啊？我赶紧给她降下来，然后……

“你老实点，别回头。”被媛姐呵斥了。只能听着背后的沙沙换衣服的声音放飞想像了。

“好了好了，我们怎么拍？”

“……就跳段舞不行吗？我没准备剧本啥的”

“都换好衣服了，不来段剧情怎么行？”不知为何，媛姐有点兴致勃勃。

“我说，我可以回头了不，老看人家做题也挺无聊的。”

“可以是可以……但是有点害羞啊。”媛姐刻意地整理自己的刘海。我回头一看，几个人都换上了奇幻风格的衣服，游润拿着个竖琴装模作样地在那抚弄，看起来像个吟游诗人，爱媛腰上挂着两把塑料小刀，用一个灰色的大兜帽遮住上半身，杨娴则套了个宽松的长袍，手里拿着本古书。

“所以说这到底是什么？感觉有点怀念呢。”游润说了些很意味深长说的话。

“这是，额——年度游戏。”杨娴解释说，感觉她因在别人面前暴露爱好而有些害羞。

“我懂了，是要去冒险对吧！那就假设有一天我们走在大街上，被外星人抓走了……”媛儿不知为何入戏特别快，话说剧情不应该从坠机开始么……游润只是单纯沉浸在回忆里了，轻轻扣着那个不能出声的琴，娴姐只是勉强配合着演戏，表情越来越尴尬，看得出来她已经开始后悔没有坚决拒绝，一脸恨不得钻进地里的表情。

三个人不在一个频道，完全不搭调，实在没什么可看的，幸亏我还有点事要忙，不然就也要被抓去配合了，没想到媛姐这么好演……

姓名：李晓敏

年龄：18

身高体重：160/45

三围：82/54/84

膀胱充盈度：0%

直肠充盈度：13%

尿道括约肌：紧致

肛门括约肌：紧致

心情：激动

内裤状态：白色棉三角裤

还是再帮妹妹清空一次吧，这场应该也快结束了，待会最好去接她一下，不然不知道会不会在外面漏尿……

就这么盯着状态栏看了好一会，眼睛都快起茧子了，不过除了看憋了多少尿，“后面”的部分我也不感兴趣，其他的好像更没什么用了。比如说三围，也就是看个乐子，也不能像尿量那样随意操控……

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我忽然发现胸围的数据也可以增大，眼前的妹妹的胸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大，白衬衫的下摆都被掀起，露出一截小腰。好在她一直专心做题，根本就没注意到，只是看起来被勒的呼吸有些急促。刚才胸围是多少来着？我只能试着减一减，看着胸部大小变正常为止。

深呼吸，我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那么其他的——

把妹妹的年龄改成19？根本看不出什么变化，但是数字确确实实是改变了。

脑袋里咚的一下，我感觉胸口发麻，连背后三人的说话声都听不真切，眼前罩上一圈黑影，我又把妹妹的年龄改回18。

既然能改变年龄，就能改成0岁或者100岁，既然能在妹妹身上用，那就能对几乎任何一个女生用，既然年龄三围都可以，那姓名，身高体重……心情？还有内裤？！

我急忙放下望远镜，避免一个不小心把亲妹妹从这个世界上搞消失了。慢慢靠着护栏坐下，许久眼前都是一片黑朦。

什么都看不见的这段时间，关于神力的所有回忆就都涌上来了，之前对瑞雨也是，以为他是女生就能看到状态栏，后来发现他是男生，力量就失效了，那如果我把所有人都看成美少女呢？经过训练也不是完全做不到吧？游润又说她的神之眼能看到的东西比我更多，那岂不是一个人身上的所有东西，过去，现在，未来……都是可以随时随意改变的？也许就像她能决定分给谁力量，她也能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和命运……

“晚聪，你怎么了，出这么多汗？”我听到媛姐在我近前讲话。

眨了眨眼，视力有些恢复了。媛弯着腰，在近距离对着我的眼。

“有点中暑了吧。”我敷衍地回答，这才发觉身上都湿透了。

他妈的，这么危险的东西怎么不早说？

几个人围上来，有的帮我扇风，有的喂我喝水，按平时来说，被几个美少女轮流伺候可是百年难遇，可我却完全没有心情。

“考试快结束了，我们也拍完了，准备换衣服，你先去里面凉快的地方坐会。中午可以一起和你妹妹吃个午饭。”爱媛扶着我的肩膀帮我站起来。

我最后一次拿起望远镜帮妹妹清空了膀胱，这次格外小心翼翼。

“走吧。”

接上妹妹，五个人一起吃了顿午饭，又去咖啡店里休息了一会。因为害怕干扰老妹考试的状态，几个人都没敢聊太多。我则中途一直保持观察着妹妹的状态栏，也就是盯着她的脸看，结果被老妹回瞪了。即便如此，要是在我没注意的时候漏出来了恐怕会影响她心情吧，所以就这样一直到目送她进考场，然后赶回到天台上继续望远。

“累了吗，李同学？”我回头一看，只有杨娴背着手弯腰看我。

“她们俩呢？”

“说是难得有相机，要给咖啡店也拍段视频，去店里拿女仆装了。”

“哦。我还好。”

“不要这么不给情面，和妹妹酱和好了吗？”她在我背上靠来靠去。

“还没……我觉得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

“你还是不懂女生的心思啊。和媛姐进展的怎么样了？”

“额，这个嘛……她之前跟我说喜欢我。”

“！”杨娴猛一下跳开，摆出一个震惊的姿势，“那个班长吗！主动表白吗！”

“我感觉当时情况没那么单纯，完全是……她在气头上说的狠话。”

“你是说她在气头上向你表白？难以置信啊，但是是班长的话……嗯嗯……”她露出一副沉思的表情。

“那么，你琢磨出什么大理论来了？”

“不要再磨磨蹭蹭了，李君，你们每天斗嘴斗气的，在我们旁人看来就是在打情骂俏，赶紧主动些向班长表白就好了。”

“是，是这样吗……可是我感觉，游润她好像有些意见，感觉她没弄明白人类之间这点事情。”

“你是说三角恋——”

“不是！”

“天啊——我是不是当了电灯泡？待会得给你们一点三人时间了。”

“……我觉得不用。”

“……”

“……”

“你觉得妹妹会考上我们学校吗？”

“干嘛非来我们学校？我希望她上清北……”

“别那么想嘛，我看你其实挺想和妹妹一起上大学的吧？如果到时候我邀请她进了游戏社，你会考虑也入社吗？”

“……也许吧。”

“噫，果然是妹控嘛——哦，她们回来了，就交给你了。”她拍拍我的肩膀，转头大声说：“喂，今天真是好热啊，我去给你们买些饮料喝。”说着就跑下楼去了。

“所以……”我回头看着她们俩，手里各自抱着一袋衣服，面面相觑，她俩独处，走了一路气氛都这么凝重吗？

“那什么，你俩不要这么严肃，我说两句行吗？”

“……你说吧。”爱媛代替两人发话了。

“媛儿，你之前的话是认真的吗。”

“……”她没开口，只是看向游润。

“游润，你之前说我是你的神选，具体是要我做什么呢？”

“你当然……神侍应该帮女神处理工作和琐事，大概就像……女仆那样吧。当然最好是能陪着我……一直。”

她是不是也不知道别的职业了……

“那我要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些事呢？”

“我不知道……你觉得呢？”

“你难道不是迟早要回天界去吗？到时我不得跟着你去吗？但是说真的，我还不想那么早就升天。”

爱媛掩住嘴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脸色轻松了些。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跟我去呢？”游润抓紧手里的袋子。

“那应该是……寿终正寝之后吧。”

说罢，两个人都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你是说那之后，你的灵魂都归我是吗？”游润笑着问。

“嗯？你原来是魔鬼吗？！”

“那他生前就都归我了，是这个意思吗？”媛扭头问游润。

“又开始瓜分我了……”

“嗯……这样感觉比较划算呢，只要你保证你死后能一直陪着我就行，天界太孤单了，别人都有神侍，让我有点嫉妒。”

“天界那么无聊，我就非去不可吗？到时候是想跑也跑不掉了是吗？”

“也没那么无聊，你来了之后，我们俩可以……”游润咬着下嘴唇，俏脸微红。

“他去世之后的部分我确实抢不过你，就大大方方让给你好了。”媛儿大小姐似的摆摆手，好像我是她手底下哪个下人一样。“相对的，你活着的时候就是我的人了，我就是你的活女神，你有意见吗？”

她跑过来，搂住我的脖子，我对上她的眼睛的时候，她却不那么坦率地把脸扭开了，只是手臂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挽得更紧了。

“嗯嗯嗯……不行了……松手，现在就要去天界了……”我拍拍她的肩膀示意。

“不行！你不许盯着我看，脸扭过去，谁、谁允许你蹬鼻子上脸了？”

“喂喂，这里是不是容不下我了？”游润也胡闹似的从另一边搂住我脖子。

真的要死了……三个人直接摔倒在地，好在还有两个软软的小姑娘帮我缓冲，她们俩索性就一个大字躺在地上了。我翻身爬起来，趁还没忘了妹妹，赶紧帮她缓解一下。

考试的最后一天，只有我跟游润来了，好歹她来了还能帮我撑把遮阳伞，还算有点用处。今天也是照常的送妹妹，视奸，中午吃饭，下午继续视奸，已经数不清用了多少次能力了，总感觉妹妹尿量增长越来越快了。但最主要的问题还是，这几天都没有发现妹妹漏尿，最好是她晚上自己偷偷清理过了？但如果不是的话，按照之前的经验，那就是大的要来了，最好盯紧了，肯定不能在最后一场的考场上前功尽弃。如果给她留下来心里阴影，我也没法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我的手好酸……”她在我身后打着伞抱怨，“喂，喂，你看，好像要下雨了。”

“很正常，高考这几天嘛……”

“那怎么办，要淋雨了。”

“这不是有把伞吗，先用着呗。”我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在做题的妹妹，忽然她好像听到风雨声，看了一眼窗外。吓得我急忙一缩身体，游润虽不明就里但也赶紧跟着蹲下来。

不对啊，我有什么好躲的，这么远，我拿着望远镜才能看清她，她肯定也看不见我，就算看见了……也顶多把我当变态骂两句。

继续继续，给她接着清除尿量，还得注意不要一不小心把年龄或者身高当成尿量减到0了，感觉自己就像个高危工厂流水线工人，日复一日做着一个重复的动作，但一个失误就会把大家都炸上天……说到进厂，毕业之后去干嘛呢，总不能真进厂吧……实在不行去她们打工的咖啡店里当个收银员，是不是该开始好好学习了……

“喂，喂，怎么好像要倒下去了？你累了吗，聪？”

我眨眨眼睛。

远处划过一道闪电，我静等着，雷声炸开，震得脑子清醒了些，然后我回答她。

“明明中午休息过了……”我刚想站起来避免睡着了，就被她从后面一把捧起脸颊。

“嗯……消耗神力也是会累的。这场考试还有多久？”

一股带着雨气的冷风吹进我的领口，我哆嗦着扣上扣子，看了眼手机。“不到半个小时了。”

“那你稍等我一下。”她把伞塞进我手里，我一只手拿着望远镜，本来就要一直盯着，既分不出神来，也不关心她去干嘛了。

雷声越来越近，几滴小雨点打在我鼻头上。

视野已经越来越模糊，连妹妹的脸都有些看不真切，但她的状态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就这样下去，在坚持一下。

我眨眨眼，耳朵里传来铃声，不知怎么的游润竟在我眼前横躺了过来，真是的，都要下雨了怎么就躺下了？我爬起来，发现是我自己转了个身倒在地上，手里还紧抓着望远镜。

游润站在天台中央，轻闭眼睛，微微张开着两臂，在那天的顶端，也有几片乌云为她让开，几缕阳光在半明半暗间照亮她的半身。

不好，妹妹——我急忙拿起望远镜，却看到楼下，学生们已经三三两两地跑出考场了。

完了。

“终于结束了……我帮你们借了一点时间，考试结束十分钟之后才会下雨，这样大家就不会淋雨了……你也趁现在赶紧走吧。”游润背手而立，她脸上，我仿佛看到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种温柔自然的神情。

也许那就是名叫神性的东西。

“我刚才晕过去——”

“没有哦，你一直坚持到最后了，我一直在看着呢。你很了不起了，我知道你已经很累很累了，回家吧。”

“走。”我伸手去拉她，却被她一把抱住。

“我还有点事情要做，你走……你先走吧。”她轻轻松开我，用一根手指比在我唇上，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我往后退一步，她的身子始终没有离开阳光的范围。

“那就……我先回家了。”我拖着脚步走到天台门口，回头又看了一眼，她还是保持着那副微笑，招手。

拖着漫湿的身子爬回家里，里面一团漆黑，狂风暴雨的声音在客厅里徘徊。

妹妹的房门虚掩着，看见她背对着门口，躺在床上，肩膀慢慢一起一伏。

阳台上的衣服都被收了，我记得游润来时穿的那件袍子挂在那里来着。

我发现卧室的窗户没关严，桌子上有好些雨水，伸手去关窗时，我才想起掰开手指把望远镜丢在桌上。

挪到床边，又埋头在枕头上找到一点游润的味道，就着这点味道，我在地板上湿漉漉地躺下，没力气再弄干自己，也怕把香气盖过去了。

于是，我闭上眼，那天之后，一次也没有，再找到她存在过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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