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真冬的第一次发生在那个雨天。

　　我把她带回家，其实没什么想法。她当时落魄的样子像极了一只流落街头的流浪狗，但我不想她继续这样下去，也不觉得淋雨有多酷。

　　我们撒了谎，同电话线另一侧的女人说了好多不着调的话，她的声音让我有点烦，想到真冬一直以来都被她桎梏在身边成了如今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就更烦了。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我开始真正有些理解真冬的痛苦，尽管她还是那么不让人省心，也总做些让我恼火的事，但每每望向她的眼睛，我却总能感到一阵莫名的心静。

　　我记得不太清。我们在那天是为何牵住了彼此的手，又如何读懂了四目相视时藏在眼底的隐喻把握住接吻的契机……我记不清。

　　我只记得她的指尖冰冷，呼吸却仿佛能将我烫化般炽热。

　　她吻住我，动作并不温柔，我们靠得很近，近到几乎是负距离，雨声淅沥盖住我们的心跳，她把我放倒在床上，手在我腰间徘徊，用坚挺的东西蹭我的腿，低声问我可不可以。

　　我没说可以，但也没说不行。

　　这不对，我很清楚。我忘记有没有锁门，所以任谁都能轻易撞破我和她的苟且，但我的欲望胜过了头脑中的一切思绪，我知道如果此时不回握她牵着我的那只手，我们就再也没有进一步的可能。

　　所以我没说话，只是在她嘴边落下一个吻，当作默许。

　　被肏进去其实很痛，这是我的第一次，我没见过其他人的，但把她全部吞进去对我来说绝对是种折磨。我疼，疼得要死了，于是眼角不自觉流下几滴苦痛的泪，我看着她悲戚地皱着眉，用唇舌为我卷去挂在脸上的那些滚烫的东西。

　　她向我道歉，说对不起，一遍遍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听不出她到底有没有歉意，她的口吻一如既往过分的淡漠，让人听不出情绪。

　　我想说其实没什么对不起的，这种感觉其实很好……不，是太好了。

　　我很痛，但更多的是难喻的快乐，我不清楚这种愉悦从何而来，但当真冬握着我的手把我带到我们下身连在一起的地方，我就觉得幸福得快要死过去。

　　但我不会这么直白地告诉她，我只是对她说没关系，继续吧，没有关系……直到疼痛渐渐被一种陌生的满胀感取代，直到我抓紧床单，破碎的喘息里夹杂了她的名字，她才终于舒展开锁紧的眉头，露出一副我过去从未见过的神情，俯在我身上低声地笑。

　　我默许她失控在我身上留下一个个痕迹，默许她插得很深很深，她最后爽得哭出声，射进我的身体里，我也默许了。

　　我觉得有点好笑，因为她又开始说对不起，她那天对我说了多少次抱歉啊，我掰掰指头，最终放弃了，唉，数不清。

　　我们保持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很长时间，我们拥抱、接吻、做爱……做恋人才该做的所有事情，这没什么不好，或许有些奇怪，但我不介意一直这样下去。

　　直到一个寂静的傍晚，她躺在我的身侧，说想认真和我在一起。

　　我故作深思地犹豫了一会，其实早在心里决定好了肯定的答复，她因我的犹豫变得有些不安，又说了好多好多话，我觉得她这副样子很有趣，还想再逗逗她，可是她握住了我的手，好像等不到答复就不会放开，所以我只好望向她的眼睛。

　　好吧。我点点头，说好啊，我们在一起吧。

　　我们把该做的事情都做了，确认关系其实也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但只要想着我是真冬心里最特殊的那一个，仅仅是想到这一点，我就总会兴奋得呼吸发抖。

　　她还是很笨拙，吻我时会不小心碰到牙齿，做爱也常常手忙脚乱，她平日那副优等生的样子去哪里了呢，我嘴里嗔怪她的愚笨，其实爱她这副样子爱得要死。

　　我希望她能更深一点，整个抽离再狠狠地撞到最深处，我想把她嵌进我的身体，融进我的血和肉里，就像我们今天一同享用的那份芝士蛋糕，成为我身体的一部分。

　　我们做了很久，久到我意识都有些模糊。我好困，也好累，现在明明是傍晚，我却想要一觉睡死过去。

　　朦胧中我听到真冬说了句再见，她扶着我的腰，将我从她身上移走。

　　我想拉住她的衣角，最后给她一个浪漫的吻别，但我没力气抬起手，只好垂着眼睛应许她的离开。

　　但是没关系，我想着，然后闭上眼睛。

　　我知道我们很快就能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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