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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病鸳误春台素手裂金钏 淫鸾惊晓帐玉掌乱银铃,杨帆的大学生活,8

小说:杨帆的大学生活 2025-09-09 12:04 5hhhhh 8340 ℃

她当然知道杨帆是故意的!他胳膊上的伤根本就没那么严重,怎么可能连脱裤子的力气都没有!

可是……可是她看着他那张脸,那双带着祈求和无辜的眼睛,拒绝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而且,她的心里其实也存着一丝不可告人的好奇,想……想亲眼验证一下,看看这个完美的男人,在那个方面,是不是也同样的出色。

最终,那点少女的羞涩和矜持,还是败给了强烈的好奇心和对他颜值的迷恋。

谢梦琪咬了咬下唇,点了点头,然后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捏住了杨帆那宽大的病号服裤子的裤腰。

她的指尖因为紧张而有些冰凉,触碰到杨帆温热的皮肤时,两个人都同时轻轻颤抖了一下。

她闭上眼睛,像是完成什么神圣又艰巨的任务一样,一点一点地,将那条蓝白条纹的裤子往下扒。

随着裤子被缓缓褪下,一团蜷曲的黑色毛发首先映入眼帘,紧接着,一个硕大的物事便软趴趴地躺在其中,安静地沉睡着。

“嘶……”

谢梦琪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嘴巴也微微张开,完全忘记了呼吸。

天啊……

这……这也太大了吧?!

即便是现在这样完全疲软的状态,那尺寸也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她以前在医学院的教科书上,或者在一些不正经的网站上,都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惊人的规模。那东西就像一头蛰伏的巨兽,虽然安静,却透着一股让人心惊胆战的压迫感。

杨帆将她脸上那震惊、羞涩又带着一丝惊叹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征服感和自豪感。他知道,这小护士已经彻底被自己拿下了。

于是,他再度加码,用一种更加虚弱、更加无辜的语气,轻声说道:“护士姐姐……能不能……再帮我一下,帮我扶着它呀……”

谢梦琪的大脑已经完全当机了,只剩下嗡嗡的轰鸣声。她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机械地伸出了手。

她的左手,还紧紧地攥着那个冰冷的塑料夜壶。而她的右手,则在颤抖中,小心翼翼地、仿佛触碰什么稀世珍宝一般,轻轻地握住了杨帆那软塌塌的大家伙。

触手温热而柔软,带着一种奇异的、充满生命力的质感。

谢梦琪感觉自己口罩下的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心脏更是“怦怦怦”地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她不敢用力,只能虚虚地拢着,然后将那巨大的龟头,对准了夜壶的瓶口。

“哗啦啦……”

一股温热的液体开始涌出,伴随着细微的水声,在这寂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谢梦琪低着头,眼角的余光却不由自主地偷偷向下瞟去。她能清晰地看到那紫红色的龟头在尿液的冲刷下微微颤动,下面那两个囊袋也随着身体的节奏轻轻晃动着。一切都那么的……充满了雄性的、原始的冲击力。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的燥热感从身体深处升腾而起。

就在这时,她突然感觉到自己手里的东西,似乎正在发生着惊人的变化。

它……它在变硬!

在她的掌心里,那原本柔软的巨物,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苏醒、膨胀、抬头!就像一根被吹足了气的气球,迅速变得滚烫、坚硬,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

谢梦琪惊得差点叫出声来,下意识地就想松手,却被杨帆一把按住了手腕。

“别动。”杨帆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沙哑,和他刚才那副虚弱的样子判若两人。

还没等谢梦琪反应过来,那根已经完全挺立起来的巨物,就“啪”的一下,从夜壶口弹了出来,像一根烧红的烙铁,直直地、硬邦邦地,顶在了她的脸颊上!

“啊!”

谢梦琪终于失声尖叫起来,整个人像被电击了一样,猛地向后跳开。

那滚烫的、坚硬的触感,清晰地烙印在她的脸颊上,让她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她满脸通红,羞愤欲绝地看着杨帆。只见他哪里还有半分病弱的样子,正靠在床头,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充满了戏谑和得逞的意味。

“你……你……”谢梦琪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这才明白,自己从头到尾都被这个恶劣的家伙给耍了!

羞耻、愤怒、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瞬间将她淹没。她再也待不下去了,手忙脚乱地帮杨帆把裤子拉上,连托盘都忘了拿,就那么仓皇地转身,拉开门锁,头也不回地逃离了这间让她羞愤欲死的病房。

“砰!”

房门被重重地关上。

杨帆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终于忍不住,躺在床上畅快的小声笑起来。

这小护士,还真是有趣。

。。。。。。。。。。。。。。。。。。。。。。。。。。。。。。。。。。。。。。。。。。。。。。

谢梦琪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逃回了护士站,后背“砰”地一声撞在冰冷的墙壁上,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剧烈地起伏,那颗不争气的心脏仿佛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一样,疯狂地撞击着她的肋骨。

“咚、咚、咚、咚……”

每一声心跳,都像是一面重鼓,在她的耳膜里擂响。

她的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除了那根硬邦邦、滚烫得吓人的东西,以及它最后顶在她脸颊上那一下蛮横无理的触感之外,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

“流氓!无赖!大混蛋!”

她在心里用尽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骂人的词汇,将那个躺在病床上装模作样的少年骂了个狗血淋头。

可是,骂着骂着,一些不合时宜的画面却控制不住地在脑海里循环播放。

那惊人的尺寸……那从柔软到坚硬的、充满生命力的变化……那青筋盘虬的、充满了野性力量的形状……

“啊啊啊啊!”谢梦琪感觉自己快要疯了,她用力地摇了摇头,想把这些羞死人的画面从脑子里甩出去。

她下意识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那个被顶到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那股灼人的热度。烫得她整张脸都开始发烧,从脸颊一直蔓延到耳根,连脖子都变成了粉红色。

“梦琪,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发烧了?”旁边一位正在整理病历的年长护士关切地问道。

“啊?没……没有,王姐。”谢梦琪吓了一跳,连忙放下手,语无伦次地解释道,“我……我刚才走得有点急,跑……跑岔气了。”

“你这孩子,冒冒失失的。”王姐笑了笑,也没多想,“快坐下歇会儿吧,看你这上气不接下气的。”

“嗯嗯。”谢梦琪像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逃也似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她拿起桌上的水杯,咕咚咕咚灌了好几口凉水,才勉强压下心头那股燥热的火气。可她一低头,视线就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自己的手上。

就是这只手……刚才握过那个东西……

她甚至还能回想起那温热、粗糙又光滑的奇异触感。

谢梦琪的脸“腾”地一下,又红了。她触电般地把手缩了回来,藏在桌子底下,仿佛那上面沾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一个下午,她都处于这种魂不守舍的状态。写护理记录的时候,好几次都写错了字;给病人配药的时候,差点拿错了药瓶。脑子里那个坏家伙的影子和他那骇人的凶器,就像是扎了根一样,怎么都挥之不去。

她觉得杨帆这个人,简直坏透了,坏到了骨子里。他就像一只狡猾的狐狸,披着一张人畜无害的漂亮皮囊,专门等着猎物自投罗网。而自己,就是那只最愚蠢的、被耍得团团转的小白兔。

可恶!太可恶了!

……

夜幕降临,医院的喧嚣渐渐沉淀下来,走廊里只剩下护士们偶尔走过的轻微脚步声。

杨帆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晚饭是医院食堂送来的,清汤寡水,淡得鸟都飞走了,他随便扒拉了两口就扔在了一边。

他时不时地朝着门口望一眼,心里琢磨着,那个脸皮薄得像张纸一样的小护士,怎么还不来查房?

按理说,这个时间点,她应该推着小车进来量体温、测血压了。

难道是下午被自己吓狠了,不敢来了?

杨帆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那个小护士,有趣,实在是太有趣了。就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双眼睛湿漉漉的,稍微逗一下,就脸红心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可不想就这么放过她。

想到这里,杨帆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按下了床头的红色呼叫按钮。

“叮咚——”

清脆的提示音在护士站响起,302病房的指示灯也随之亮了起来。

正低头整理资料的谢梦琪身体猛地一僵,心脏漏跳了一拍。

302……

是那个混蛋!

他又要干什么?!

一瞬间,下午那些羞人的画面再次涌上心头。谢梦琪感觉自己的头皮都开始发麻。

“梦琪,302在叫你呢,快去看看吧。”王姐头也不抬地提醒道。

“我……”谢梦琪张了张嘴,一股强烈的抗拒感涌上心头。她真的不想再见到那个家伙了,一想到要再和他共处一室,她就浑身不自在。

可是,职责所在,她又不能不去。病人呼叫,护士必须第一时间响应,这是规定。

她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像是要给自己鼓足勇气。算了,不就是个病人吗?自己是专业的护士,有什么好怕的!只要自己保持严肃,板起脸来,他还能把自己吃了不成?

这么想着,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护士服,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又专业,然后迈着沉重的步伐,朝着302病房走去。

“叩叩。”

她站在门口,象征性地敲了敲门。

“请进。”

里面传来杨帆清朗的声音。

谢梦琪推开门,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无波,声音也冷冰冰的:“302床,你有什么事?”

然而,当她看清病房里的情景时,却不由得愣住了。

杨帆正半靠在床头,病房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柔和的光线勾勒出他英俊的侧脸轮廓,显得他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他没有看她,而是微微低着头,神情看起来有些落寞,和平日里那个飞扬跳脱、眼神里总是带着一丝戏谑的少年判若两人。

那股子坏笑和玩世不恭,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谢梦琪准备好的一肚子质问和冷脸,瞬间就卡在了喉咙里,不知道该如何摆出来了。

“你……你叫我有什么事吗?”她的语气不自觉地就软化了下来。

杨帆这才缓缓抬起头,看向她。他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里面盛着一种谢梦琪看不懂的情绪,似乎是……愧疚?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那眼神专注而认真,看得谢梦琪心里一阵发毛,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

“那个……护士姐姐,”杨帆终于开口了,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了许多,“对不起。”

谢梦琪再次愣住。道歉?他居然在跟自己道歉?

她准备了无数种应对他刁难和捉弄的方案,唯独没有想过他会是这种反应。

“下午的事……是我不对。”杨帆的眼神黯淡了下去,他垂下眼帘,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我……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谈过恋爱。也是第一次……第一次见到像你这么漂亮、这么温柔的女孩子,所以……所以一时没控制住自己,就……就开了那么个过分的玩笑。”

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懊恼和自责,听起来无比真诚。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个混蛋,脑子一热就干了蠢事。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

一番话下来,谢梦琪彻底懵了。

她呆呆地看着杨帆,看着他那副真诚忏悔的模样,心里的那点怒气和羞愤,就像被戳破的气球,“咻”的一下就泄了个干净。

尤其是那句“第一次见到像你这么漂亮、这么温柔的女孩子”,像一颗裹着蜜的糖,精准地砸中了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哪个女孩子不喜欢听人夸自己漂亮呢?更何况,说这话的,还是一个长得这么帅的大男孩。

她的心跳又开始加速了,但这一次,不是因为惊吓,而是因为一种难以言喻的、甜丝丝的慌乱。

她的脸颊又开始发烫,支支吾吾地说道:“没……没关系啦……我……我毕竟是护士,这种事……也不是没……呃,反正,你以后别再这样就行了。”

她本来想说“这种事也不是没见过”,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对劲,赶紧改了口。

看到她态度软化,杨帆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逞笑意,但脸上依旧保持着那副懊悔的神情。

他抬起头,用一种充满期盼的、亮晶晶的眼神看着她:“真的吗?你真的不生我气了?”

“嗯……”谢梦琪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只能胡乱地点了点头。

“那你……”杨帆像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气,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有男朋友吗?”

这个问题来得太过突然,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了谢梦琪平静的心湖,激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她的脸更红了,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下意识地摇了摇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没……没有。”

话音刚落,她就看到杨帆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干净又阳光,像是拨云见日的太阳,一下子就照亮了整个病房,也晃花了她的眼。

“太好了!”他几乎是脱口而出,语气里的喜悦根本藏不住。

随即,他好像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于激动,连忙收敛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然后将自己的手机递了过来,屏幕上已经调出了微信的二维码。

“那……那我们能加个微信吗?”他用一种带着恳求和期待的语气说道,“我过两天应该就能出院了。我想……我想请你吃顿饭,就当是正式给你赔罪。可以吗?”

谢梦琪的大脑已经彻底停止了思考。

她看着递到面前的手机,又看了看杨帆那张写满了“期待”的俊脸,脑子里理智的小人正在声嘶力竭地呐喊:“别加!他是个危险人物!他就是个玩弄人心的大骗子!”

可是,情感的小人却已经举起了白旗,被他那真诚的眼神和灿烂的笑容彻底俘虏了。

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最终,她还是鬼使神差地掏出了自己的手机。

当她俯身去扫二维码的时候,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她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一股淡淡的、好闻的沐浴露清香,混合着少年人特有的荷尔蒙气息,像一张无形的网,将她笼罩其中。

她的手有些抖,对了好几次才对准那个二维码。

“滴”的一声轻响。

好友请求发送成功。

杨帆几乎是秒速就点了接受。

他看着手机屏幕上那个可爱的卡通护士头像和“梦琪”两个字,嘴角的笑意再也抑制不住。

“谢谢你,谢梦琪护士。”他抬起头,念出了她胸牌上的名字,声音里带着得逞的笑意。

谢梦琪这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她“啊”了一声,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也顾不上说什么,慌乱地道了句“我……我先去忙了”,便转身又一次落荒而逃。

听着身后传来的低低的、愉悦的笑声,谢梦琪跑得更快了,一颗心却像是揣进了一窝活蹦乱跳的小兔子,又慌又乱,还带着一丝丝的甜。

……

夜深人静。

杨帆心满意足地看着微信通讯录里新加的那个好友,心情大好。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一亮,一条微信消息弹了出来。

是母亲发来的。

看到[妈]这个备注,杨帆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

他点开消息。

[妈]:帆帆,身体怎么样了?今天感觉好点没?医生怎么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一连串的问号,透露出母亲那头掩饰不住的焦虑和关心。

杨帆的心头微微一暖,随即又泛起一阵酸涩的愧疚。他深吸一口气,指尖在屏幕上敲击着。

[杨帆]:妈,我没事,好多了。医生说恢复得很好,再观察一两天就能出院了。你别担心。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母亲的回复就来了。

[妈]:那就好,那就好,你没事妈就放心了。对了,你爸他……唉,他还是在气头上呢。一天到晚黑着个脸,我跟他说话他也不搭理。我晚上再好好劝劝他。你也别往心里去,他就是那个臭脾气,刀子嘴豆腐心,心里还是疼你的。

看着母亲发来的文字,杨帆的眼前仿佛出现了父亲那张因愤怒而涨红的脸,和他失望透顶的眼神,还有母亲在一旁焦急地抹着眼泪的样子。

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酸又胀,难受得厉害。

他引以为傲的那些小聪明,那些让女孩子脸红心跳的手段,在父母沉甸甸的爱和失望面前,显得那么苍白无力,甚至有些可笑。

他的指尖悬在屏幕上,许久,才艰难地打下一行字。

[杨帆]:妈,对不起。是我不孝,让你们这么大年纪了还为我操心生气。

[妈]:傻孩子,说什么呢。事都到这份上了,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只要自己好好的,健健康康的,比什么都强。以后做事多用脑子想想后果,别再这么冲动了,听见没?

[杨帆]:嗯,我知道了妈。

结束了和母亲的对话,杨帆再也没有了半分调戏小护士的闲情逸致。他关掉手机,将它扔在一旁,整个人陷在柔软的病床里,双眼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病房里静得可怕,只有医疗仪器偶尔发出的微弱“滴滴”声,像是在为他这沉重的心情伴奏。

他开始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一闭上眼,就是父亲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他的父亲是个不善言辞的男人,一辈子老实本分,很少对他笑,但杨帆知道,自己是父亲唯一的骄傲。从小到大,他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是街坊邻里口中“别人家的孩子”。他考上重点高中那天,不胜酒力的父亲破天荒地喝了半斤白酒,醉醺醺地拉着他的手,翻来覆去就说一句话:“我儿子,有出息!”

他又想起了母亲。母亲在一家超市当收银员,每天站十几个小时,回到家还要洗衣做饭。他记得母亲的眼角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细密的皱纹,鬓角也添了星星点点的白发。每次他从学校回家,母亲都会变着花样地给他做好吃的,把他爱吃的菜一个劲儿地往他碗里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多吃点,多吃点,在学校肯定吃不好。”

他们把所有的希望,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了自己身上。

可自己呢?

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一想到这些,一股强烈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自责和悔恨,便从心底最深处翻涌上来。

他算什么校草?算什么学霸?在真正应该承担责任的时候,他只是一个让父母伤心失望的混蛋。

杨帆用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掌心的肉里,传来一阵刺痛。

他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这个念头,如此清晰,如此强烈,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混沌的青春期,在他的心里烙下了一个滚烫的印记。

“我一定要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他对着空无一人的病房,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立下了一个誓言。

那个夜晚,杨帆在悔恨和自责的浪潮中浮沉,直到凌晨才勉强睡去。然而,这份刚刚立下的誓言,这份想要补偿父母的决心,很快就被突如其来的身体异状击得粉碎。

最初,只是胸口隐隐的闷痛,像是有块石头压着,让他喘不过气。他以为是这几天心情压抑,没休息好,也就没太当回事。毕竟他才十八岁,身体好得能跑死一头牛,怎么可能有什么大毛病。

可接下来几天,情况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愈演愈烈。胸闷变成了针扎似的刺痛,一阵一阵,毫无预兆。紧接着,他开始咳嗽,起初是干咳,后来喉咙里开始涌上黏腻的痰液。他躺在病床上,听着自己胸腔里传来的、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呼噜声,一种莫名的烦躁和不安开始在心底滋生。

林晓每天都来。她看他脸色越来越差,精神也一天不如一天,急得不行。她削好苹果递到他嘴边,他没什么胃口,只摇摇头。她给他端来温水,叮嘱他多喝,他也是喝一口就放在一边。

“杨帆,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找医生。”林晓看着他苍白的脸,眼里的担忧都快要溢出来了。

“没事,小毛病,估计是感冒了。”杨帆扯出一个虚弱的笑,想让她安心。

然而,现实却给了他最沉重的一击。

那天下午,他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得撕心裂肺,整个人都弓成了虾米。咳完之后,他习惯性地拿起纸巾去擦嘴,可当他摊开掌心的纸巾时,瞳孔骤然收缩。

那雪白的纸巾上,赫然是一抹刺眼的鲜红。

不是血丝,而是一小口,鲜活的,带着铁锈味的血。

恐惧,如同深海里最冰冷的海水,瞬间将他整个人淹没。他感觉自己的四肢百骸都在一瞬间失去了温度,血液仿佛凝固了。他死死地盯着那团血迹,大脑一片空白。

“咳……咳咳……”他又忍不住咳了两声,这一次,他清楚地感觉到喉咙里涌上的腥甜。

他害怕了。

那种对未知的,对死亡的恐惧,像无数只冰冷的手,紧紧扼住了他的心脏,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他不再是那个在女人堆里游刃有余、自以为能掌控一切的杨帆,他只是一个刚成年、会因为一口血而吓得魂飞魄散的大男孩。

“林晓……”他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在摩擦,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林晓正在给他收拾床头柜,听到他这声微弱的呼喊,立刻转过身。当她看到杨帆手里那摊血迹和那张毫无血色的脸时,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她的声音也在发抖。

“我……我不知道……”杨帆的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林晓的反应比他快得多。她几乎是冲出病房的,一边跑一边喊着:“医生!医生!快来人啊!”

接下来的时间,对杨帆来说,就像一场混乱而恐怖的噩梦。医生和护士涌进了病房,各种检查接踵而至。抽血,拍CT,他像个木偶一样被推来推去,脑子里浑浑噩噩,只剩下那片刺目的红色。

林晓一直陪在他身边,紧紧地握着他的手。她的手心冰凉,全是冷汗,但那份力道却异常坚定,仿佛想把自己的力量全部传递给他。

等待诊断结果的过程,是人生中最漫长的煎熬。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油锅里滚过。

终于,医生拿着一沓报告单,表情凝重地走进了病房。

“杨帆的家属在吗?”

林晓立刻站了起来,“医生,我是。结果怎么样?”

医生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病床上脸色惨白的杨帆,叹了口气,将那张薄薄的CT报告单递了过去。

“情况……不太好。肺部有占位性病变,结合临床症状,高度怀疑是……恶性肿瘤。”

恶性肿瘤。

肺癌。

这四个字,像四颗烧红的铁钉,狠狠地钉进了杨帆的脑子里。

“轰——”的一声,他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都在崩塌。医生后面的话他一个字也听不见了,耳边只剩下尖锐的嗡鸣。他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模糊,最后化为一片黑暗。

他整个人都瘫软在了病床上,像一滩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烂泥。意识在消散,力气在流失,只有无边无际的绝望,如潮水般将他彻底吞噬。

林晓站在那里,像一尊石雕。她拿着那张报告单的手在剧烈地颤抖,那张纸在她手中发出“沙沙”的轻响,在死寂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过了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医生……你……你确定吗?会不会……会不会搞错了?”

医生摇了摇头,语气沉重:“从影像学上看,特征非常典型。当然,最终确诊还需要做病理活检。你们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做好心理准备。

林晓死死地咬着嘴唇,几乎要将嘴唇咬出血来。她颤颤巍巍地转过身,看向病床上的杨帆。那个曾经意气风发,帅气得让她心动的少年,此刻却像一朵瞬间枯萎的花,毫无生气地躺在那里。

她的心,像是被人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但她不能倒下。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喉咙里翻涌的哽咽。她走到床边,拿起杨帆的手机,手指抖得几乎按不准屏幕。她翻出通讯录,找到了“妈”那个号码。

电话接通得很快。

“喂?”电话那头传来杨帆母亲熟悉的声音。

林晓的眼泪差一点就决堤而出。她猛地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用疼痛来保持清醒。

“阿姨……是我。”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杨帆他……他现在不太好了,你们……能不能……马上过来一趟?”

她不敢说“癌症”两个字,她怕电话那头的中年女人会当场崩溃。

“什么?严重吗?这孩子,怎么回事啊!”杨帆的母亲显然是急了,声音陡然拔高。

“你们……先过来再说吧。”林晓说完,便挂断了电话。她怕自己再多说一个字,就会彻底崩溃。

杨帆的父母来得比想象中快得多,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进了病房。

杨母一看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儿子,眼泪就下来了,扑到床边,握住杨帆冰冷的手。

杨父跟在后面,他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此刻一张饱经风霜的脸紧紧绷着,额头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他走到林晓面前,声音沙哑地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晓将那张诊断报告递给了他。

杨父接过报告,逐字逐句地看。他的手开始发抖,越来越厉害,到最后,那张薄薄的纸几乎要被他捏碎。当看到“恶性肿瘤高度怀疑”那几个字时,他高大的身躯猛地晃了一下,险些站不稳。

“噗通”一声。

是杨帆母亲。她看到了丈夫脸上的神情,又抢过那张报告单瞥了一眼,整个人就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直接跪坐在了冰冷的地面上,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老天爷啊!你这是要我的命啊!我的儿子……我的儿子才十八岁啊!”

整个病房都充斥着她绝望的哭声。

杨父的眼圈瞬间就红了,但他强行忍住了。他是一个家的顶梁柱,他不能倒。他走过去,费力地将妻子从地上拉起来,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然后转过身,走到杨帆的床边。

他看着儿子灰败的脸,伸出那双粗糙的大手,轻轻地摸了摸杨帆的额头。

“儿子,别怕。”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却努力装出镇定的样子,“没事的,肯定没事的。爸……爸现在就去找人,找关系!咱们去最好的肿瘤医院!上海不行,咱们就去北京!肯定能治好的!你肯定没事的!”

他一遍遍地重复着“没事的”,像是在安慰儿子,更像是在说服自己。但那毫无底气的语调,连他自己都骗不过去。

杨帆只是躺着,目光空洞地落在天花板上,脑子里乱成一锅粥。

从诊断结果出来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观察林晓。

她没有哭。

一滴眼泪都没有掉。

她只是脸色惨白,嘴唇发青,像个被吓傻了的木头人。她忙着联系他的父母,忙着和医生交涉,冷静得可怕。

她真的爱自己吗?

杨帆的心里,第一次冒出了这个疑问。如果她爱自己,为什么不哭?难道她不伤心,不绝望吗?还是说……她其实根本没那么在乎,现在脑子里想的,是怎么跟自己这个累赘撇清关系,怎么体面地分手?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藤蔓一样疯狂地在他心里蔓延。

可是……如果她真的爱自己呢?

杨帆的心又是一痛。如果她真的爱自己,那他就更不能拖累她了。她还那么年轻,他不能让她把未来都耗在一个必死的病人身上。她还有一个儿子要抚养,她的人生不应该被自己毁掉。

无论是哪种可能,分手,似乎都是唯一的,也是最好的选择。

在杨父的安排下,转院的救护车很快就来了。医护人员小心翼翼地将杨帆抬上移动担架,准备送上车。

杨父杨母跟在旁边,林晓也默默地跟在最后面,准备一起上车。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杨帆,终于开口了。

他的声音很轻,很飘,却像一把刀子,精准地刺向了林晓。

“林晓,我们分手吧。”

林晓的脚步猛地一顿,她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杨帆。

杨帆没有看她,目光依旧空洞地望着前方,自顾自地说道:“你还年轻,我不值得。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救护车的门已经打开,医护人员正准备将他推上去。

林晓双眼无神,低着头,一言不发,迈开脚步,也想跟着上车。

“麻烦你们,请让她下去。”杨帆转头,对旁边的医护人员说道,语气里没有一丝感情。

医护人员愣了一下,看了看杨帆,又看了看旁边那个失魂落魄的女人,面露为难之色。他们和司机交换了一个眼神,谁也没有说话。这是病人家属的私事,他们不好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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