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被戏称为“活体家居时代”的现代世界，人体家具早已不是新闻，数十年的社会观念改变与产业发展，让它从极少数富豪才试过的“猎奇尝试”成为普通家庭的常规选择。ai机器人的高度发展和持续的产业转型让简单的体力劳动和服务业岗位消失殆尽，尤其是一种针对男性的新型病毒让男性人口数量大幅减少-人口结构严重偏向女性化的当下，女性劳动力严重过剩——为了让这些年轻女性拥有自己的位置，以及一个崇尚效率的社会对服务中不必要社交的疲惫，女体家具这一行业应运而生，良好的训练、专业的职业素养，丰厚的薪资以及拥有法律保障的合约，让大量年轻女性涌入这一职业，她们已经是社会中不可或缺的元素。对于很多人而言，让女体家具打理家务或是为家中增添一份色彩，都是购买女体家具的理由

当然，购买不是像真的人口贩卖一样买下少女，将她终身禁锢在“家具”之中，而是获得她作为“家具”的使用权；人们早已接受将她们当做物品使用——被买回家中即待在顾客家中被当做家中“物品”，合同时长最长为六个月，在工作时间内作为“物品”履行职责，当主人睡觉或是外出时可以回归人类身份，在这期间素体可以在家中的家具修整间（这个时代的户型必备的设计）自行完成埋入体内导尿管的更换与营养液的喂食，有些家具多的家庭还会专门雇佣女仆来“维护”她们——毕竟，这些“家具”内里还是血肉之躯，排泄和进食还是需要有方案解决的。

23岁的陆然，作为一家科技公司的后端软件工程师，性格如同他写的代码——逻辑严谨却略显封闭，日常交际圈仅限于同事和外卖机器人，虽然他面容清秀，但由于软件工程特有的耗精力和他极其懒于社交的性格，即使在这个女生严重过剩的社会，他也和其他异性没有什么交集。

而隔壁住着的一位独居的年轻女性林薇，性格与他截然相反。林薇像个小太阳，一头及肩的栗色卷发充满活力，明亮的眼睛仿佛总是带着笑意。她对生活的热情极具感染力，偶尔在楼道遇见陆然，总能用一句清脆的“回来啦？”或是一个温暖的笑容，点亮他加班的疲惫心情。

有一次陆然门没关严，林薇路过，无意间瞥见他如同被轰炸过的客厅——外卖盒堆在茶几、书籍散落如战争遗迹、角落里隐约可见积灰的“神秘国度”。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等陆然尴尬制止，就自来熟地闪身进来，一边数落他“程序员是不是把整洁技能点都加在代码上了”，一边麻利地帮他收拾了半小时，临走前还俏皮地眨眨眼：“下次看不下去我就再来哦！” 那次之后，陆然心里某个角落，对这个笑容明媚、心地善良的邻居姐姐，悄悄滋生出一点别样的好感，混合着感激和一点点羞赧的悸动。但他也知道，他们之间的交集，大概也就止步于这几声问候和那次意外的援手了。毕竟，林薇看起来那么光彩夺目。

最近，陆然发现林薇似乎变了。下班回家总能在电梯里偶遇刚回来的她，不再是以往通勤的得体裙装，而是换上了吸汗的运动背心和紧身热裤，将美好的曲线展露无遗。额头上细密的汗珠顺着光滑的皮肤滑落，脸颊红润，散发着青春而健康的气息。她总是微喘着气，马尾辫束得高高的，显得活力十足。

“薇姐最近…爱上健身了？” 一天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陆然终于忍不住问道，目光在她因汗水而显得格外亮泽的手臂线条上短暂停留。

林薇正低头擦汗，闻言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她抬起头，眼神飞快地掠过陆然的脸，又立刻垂下，盯着电梯按钮，脸颊似乎比运动后更红了几分。“啊…是啊，活动活动筋骨。” 她的声音有些飘忽，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运动背心的下摆，“而且…那个，小然你看你一个人住，工作又忙，家里收拾起来也费劲…其实真的可以考虑弄个‘家务助手’呀。”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怕说服力不够，又急急补充，“现在很流行的那种吸尘器女孩就很不错，自动工作，超省心！效率高还不用你管！” 说完，电梯门一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留下一头雾水的陆然站在电梯里，鼻间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混合着汗水的、淡淡的洗发水香气，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涟漪。他摇摇头，把“女体家具”的念头甩开，那种家里有有生命的家具的感觉，他还是不太习惯。

一个月后，林薇毫无征兆地彻底“消失”了，回家时偶遇的那张俏脸在陆然的生活中彻底蒸发了。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那个会笑着和他打招呼、会帮他收拾房间的温暖邻居不见了。公寓里的凌乱在加班生活的双重打击下，终于到了他无法忍受的地步。堆积的灰尘、顽固的污渍，都在提醒他这个“生活废柴”的处境。

对着又一次被咖啡渍污染的沙发，陆然颓然倒在还算干净的椅子上。鬼使神差地，他想起了林薇那句“吸尘器女孩……效率高还不用你管”。也许是公寓的混乱战胜了心理别扭，也许是潜意识里某个角落想抓住一点与那个消失身影有关的慰藉？他最终还是点开了网购平台，搜索“同城配送女体家具”，选择了一家知名的宜居公司旗下商店，开始了这个时代最平常的一次女体家具网购。

装具？最简单的就好，花里胡哨的装饰对一个程序员来说没什么吸引力，简洁才是第一要务。

家具维护零件（导尿管与尿袋，以及高能量营养液和家具穿戴用备用配全都勾选）对于懒狗苏然来说，频繁购买纯粹就是浪费他的精力，不如下血本一次买够。

素体（这里如同商品一样罗列着各种各样的少女资料）苏然随便看了看

代号：097【一张正面证件照样式的图片】

【两张她扮演家具时的模特照】

【一张展现风采的生活照】

年龄：21

身高：173.3cm

体重：50kg

擅长家具类型：衣架/椅子/吸尘器

工作经验：1年，三次（后面有详细时长和每次扮演的家具类型，以及顾客评价）

素体综合评价等级：A（与购买费用紧密相关）

陆然往下随意翻了翻便懒得再看，他直接勾选“让店方负责挑选”，专业的事应当交给专业的人

覆面方式：无覆面（展现素体姣好容颜）/半面罩（覆盖上半张脸便于素体观察，或是仅露出下半张脸便于喂食和呼吸，建议后者在不需要移动的家具上使用）/全面罩（完全不露脸）

当看到覆面方式这一栏，苏然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全面罩，毕竟他要的还是吸尘器，而对一个社交倦怠者，一张女性的脸在他的家中还是太给他压力了

几分钟之后，他就下单完成了一个为期六个月的“简约吸尘器女孩”套餐。

几天后，一个巨大的板条箱（上面写着“简约女体吸尘器”）被两台送货机器人送到他的公寓门口。虽然在公司和大街上的家具店橱窗见过不少吸尘器，但亲手签收一台吸尘器又是不一样的体验。陆然打开箱子，其中的少女身穿修身的纯白色橡胶材质连体服，材质紧密而富有弹性，勾勒出紧致流畅的身体曲线，整个手臂被包裹在一个合并的方正亚克力臂套中，透明的管状结构连接着背上的集尘背包（动力电机和集尘袋）。亚克力臂套前端是吸头（大概是她手部），臂套上嵌着一个小型控制面板。这个控制面板控制吸尘器功率，靴跟轮子是否开启等等（锁定后就像正常靴子一样，防止家具滑动而不稳）她的长发被利落地束成高马尾，从面罩后部的一个孔洞里伸出，而她的面部藏在了纯白光滑的、没有任何五官细节、如同蛋壳般的全面罩之下。脚上是厚实的白色防滑短靴，靴跟的便于吸尘器快速移动的防滑轮，少女看上去像一件精心设计的艺术品，也像一个……没有生命的机器人。陆然签收了合同，标注为“素体编号：“134”。

安装人员离开后，空荡荡的客厅里只剩下陆然和这个白色的、无声的“吸尘器女孩”。一股强烈的别扭感涌上心头。他看着那个光滑的面罩，想象着面罩下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呃…你…开始工作吧。” 陆然生硬地对着空气说道。面罩转向他，停顿了一秒，然后平稳地点了点头（大概是表示收到指令？）。没有任何应答，只有她启动后细微的电机嗡鸣声和平稳的脚步声。

【习惯：从格格不入到习以为常】

最初的适应期极其煎熬。

无处不在的沉默： 工作时的绝对静默是这个行业的铁律。无论陆然是在吃饭、睡觉，还是烦躁地对着满屏的BUG发呆，那个白色的身影总是在某个角落安静地移动着。靴子摩擦地面的轻响、吸尘的呜咽是家里唯一与“她”相关的声音。这份沉寂有时会带来无形的压力，让陆然觉得屋子里有双眼睛，但毕竟全面罩让它看上去没有一点人类特征，几天后他就习惯了这么一件新物件（毕竟，吸尘器的全面罩为了保证家具正常功能，是实现单面透视的，而陆然不知道这一点）

“修整间”的存在： 他公寓里有个小客房，在装修时被打造成了标准的“家具修整间”，配备简单的洗漱用具和一个能锁上的独立空间。当陆然出门或晚上关上卧室门后，那里便是AW37唯一能恢复“人”的身份和自由的地方。偶尔深夜出来倒水，陆然会隐约听到修整间传来极其轻微的冲水声或瓶盖开合的细响。他会立刻屏住呼吸快步离开，尴尬得脚趾抠地。

日常与“物”互动： 一开始甚至不敢直视她。但生活总是充满“惊喜”。比如，陆然有次在沙发下摸索许久也找不到丢失的无线耳机盒。正当他懊恼时，那个白色的身影无声地滑了过来，在他脚边极其自然地趴下，紧接着，一个流畅得近乎优美的动作——双膝跪地，上半身俯低，纤细的腰肢下沉，挺翘的臀部因这个动作而格外醒目，纯白胶衣紧贴的曲线冲击力十足，然后，好像暂时故障的机器，又好像是有意向他展示自己的身体曲线一样，以这个极其有张力的姿势停在了他脚边。在这样尴尬的情景下陆然愣了愣，然后鬼使神差地拍了拍这团白色胶体，好像被唤醒一样（又好像目的达到了）“吸尘器”翘着屁股一顿摸索之后，稳稳地将臂套和整个上半身探入沙发底部深处。一阵短促有力的吸取声后，她退了出来，臂套前端控制板下方的小托盘里，赫然躺着他的耳机盒。陆然接过耳机盒，看着她流畅地起身、站直，恢复工作姿态，那一刻，别扭感被巨大的实用性和一丝微妙的欣赏取代——这动作…效率真高？

半年时光悄然流逝。那个光滑的白色面罩，那流畅的身影，成了陆然公寓里如同冰箱、电视一样理所当然的存在。他习惯了早晨醒来客厅地面反射着清新干净的光泽；习惯了随意把公文包挂在“吸尘器”的身上（尽管它并没有这个功能），甚至有时候吸尘器又像之前一样跪趴在地上时，他会恶趣味地把脚放在她的臀部。习惯了晚上回来，无论多晚，家里都保持着他离开时的整洁模样

他偶尔会对着那个光滑面罩走神。面罩下是谁？半年合约期满后她会去哪里？会不会也帮别人这样细心地打扫屋子？每每想到这里，他会有点莫名的烦躁。有次看到她马尾辫束起的高度和那个消失的邻居姐姐林薇极其相似，他心里猛地一跳，随即自我否定地笑笑：林薇姐那么阳光的人，怎么会干这个？这工作多闷啊。

合同期进入最后一周。陆然在某个周日傍晚处理一个棘手的线上故障，客厅里只有他敲击键盘的声音和吸尘器女在旁边默默打扫角落的细微声响。夕阳的金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白色的胶衣和光滑的面罩上投下温暖的光晕。

陆然沉浸在代码的世界里。他没注意到，那个本该安静工作的身影，今天在他附近徘徊的时间格外长，动作也比平时慢了一些。终于，像是耗尽了所有“出厂程序”设定的矜持和勇气，它（或者是“她”）缓缓停下滑行的脚步，不再遵循预设的清扫路径。她小心翼翼地、一步一步地挪动脚步，最终停在陆然的电脑椅侧面，微微前倾身体——以一个近距离“汇报工作”的姿态，默默地凝视着他（即使隔着无法视物的面罩）。

陆然毫无觉察。

她犹豫了一下，几乎是踮了踮脚（虽然穿着笨重靴子根本踮不高），身体又稍微向前蹭了一点点，几乎要碰到陆然的胳膊肘。

陆然被打断思绪，皱着眉头，疑惑地站起来：“嗯？吸尘器内置电脑没电了？充电桩在那……” 他本能地指向客厅角落的充电座。

回应他的不是离开的脚步，也不是摇头的动作（因为面罩不会动）。他面前那个白色的身影，依然稳稳地立在原地，似乎在积蓄力量。然后，她做出了一个让陆然彻底宕机的动作。

只见她慢慢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慎重与决心，抬起了那个覆盖着全面罩的头部——一个标准的、仰视的角度，正对着陆然的脸！

陆然愣住了。这太反常了。吸尘器不需要仰视人类。

两秒钟令人窒息的沉默。陆然还没完全反应过来。

接着，更令人错愕的一幕发生了：那合并的亚克力臂套缓缓抬了起来。没有指向任何工具或地点，而是……慢慢地、略显笨拙地，指向了自己的面罩！接着，那戴着厚重臂套的双臂，尝试上慢慢抬起，直到触碰到光滑的面罩表面，又猛地向下落下！好像在要求他揭开它一样，带着孩童般的急切和不易察觉的颤抖。同时，那双白色的防滑靴不安地、微不可查地在原地轻轻蹭了蹭。

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混沌！陆然脑中嗡的一声。血液瞬间涌上头顶，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起来。一个荒谬绝伦却又清晰无比的念头疯狂地撞击着他的认知：这个动作……她想……摘下……面罩？！

他猛地站起来，椅子因为他急促的动作向后滑去，发出刺耳的声响。客厅里安静得只剩下他自己粗重的呼吸声。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静止的白色身影，那双被臂套束缚的手依然执着地指着面罩，那份执拗的、想要证明“她是谁”的肢体语言，比任何代码都更直白地传递过来。

陆然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感觉口干舌燥。他缓缓地、试探性地伸出手。

吸尘器乖巧地在原地，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有丝毫变化，好似它（或者里面的“她”在等待这一刻）

指尖触碰到冰冷光滑的面罩表面，是熟悉的、属于塑料的质感，却又在这一刻陌生得让人心慌。他强压下手指的颤抖，顺着冰冷外壳的边缘，摸索到隐藏在耳鬓连接处的一个非常隐蔽的软质卡扣。

找到了。

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按开那个卡扣——

“咔哒。”

一个极其细微，却又在寂静中无比清晰的声响。

严丝合缝如同第二层皮肤的光滑白色面罩，随着他颤抖的手的动作，被缓缓地、一点点地向上掀开、取下。

不是想象中陌生人疲惫麻木的脸。而是——

汗水将额前和鬓角的碎发彻底浸湿，狼狈地黏贴在发红的脸颊和光洁的额头上。被束缚太久的高马尾有点松散，几缕发丝挣脱束缚落在颈边。白皙的脸庞因为闷热和某种难以抑制的情绪涨得通红，鼻尖甚至额头上都沁满了细密的汗珠，像沾满露珠的水蜜桃。

但那双眼睛——那双即使经历了几百个小时的“物化”、此刻因为羞窘而泛着水光、却依然明亮、炽热，带着少女独有的、不加掩饰的紧张、期待和破釜沉舟般勇气的眼睛——那双无数次在他门前笑着、在他凌乱的客厅里无奈叹气、在电梯里羞红了脸颊躲闪的眼睛……

“薇……薇姐？！”

苏哲的声音嘶哑破碎，带着难以置信的震颤，脑子里轰然炸开。手里的面罩差点摔落。眼前这张红扑扑、汗涔涔、写满了扭捏的俏脸，正是那个消失了半年的、明媚的邻家姐姐，徐薇！

徐薇大口喘息着，仿佛刚从深海里浮出水面（面罩的呼吸孔毕竟有限），原本努力维持的镇定彻底崩塌。脸颊的红晕迅速蔓延到耳朵根和脖子，眼神像受惊的小兔子，又想看他又想躲开。她似乎想后退，脚却像钉在了原地。嘴唇嗫嚅了几下，终于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猛地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进苏哲震惊的眼底。声音不大，带着浓浓鼻音和少女特有的扭捏，却清晰地穿透了苏哲混乱的大脑：

“那个……六个月的……试用期……” 她顿了顿，几乎要把嘴唇咬破，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全身力气，

“就、就要结束了……”

她的眼神慌乱又坚定，带着孤注一掷的勇气，

“所以……所以……”

最后几个字眼，声音细若蚊呐，含在嘴里，带着烫人的热度，带着从未有过的、少女般的娇嗔和怯生生的期待，轻如羽毛却又重逾千斤：

“所以……所以……”

“要不要让我……留在你们家……当一辈子的吸尘器啊？”

话音刚落，巨大的羞意瞬间吞噬了她。林薇再也无法承受陆然那惊愕而炽烈的目光，猛地低下头，恨不得把整张滚烫的脸都埋进自己被白色胶衣紧紧包裹的、起伏惊人的胸口里！只留下那剧烈起伏的弧线，和红得透明的耳朵尖，无声地诉说着此刻主人内心的山呼海啸。只有那偷偷抬起一点点的、湿润润的眼角余光，泄露了心底最深处那份忐忑不安、却又甜得发齁的期待。

陆然的大脑彻底宕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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