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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女转生,1

小说:死鸽子别吃 2025-09-09 11:33 5hhhhh 6270 ℃

*天人五衰:

天人寿命很长且有大能,一动念万般华衣美食随处涌出,但若疏于修行,福报耗尽,也要堕入六道轮回。在这之前,会有几种现象表征天人进入了这种危险的状态,它们被称为“五衰”。

包括:

-头上华萎:头上的发髻或者鲜花凋零枯萎;

-不乐本座:厌倦了自己居住的地方,追求危险与刺激;

-衣裳垢腻:衣服变脏,并且会把周围的污垢吸引过来;

-身体污臭:身上出现汗臭味,并且喜欢闻这种味道;

-腋下生汗:天人的两腋原本白嫩干净并且无毛,现在生出汗液或者汗毛。

——————————————————————

……好挤。

车厢门打开,又关上。也许下去了几个人吧,我不清楚,我只知道自己身边的人有增无减。

我们握着同一个吊环,他的手掌盖着我的手指,像是要和我十指相扣;

——好热。

他的另一只胳膊护着我的后腰,把我搂在怀里,我倚着他的胸膛,下巴枕着他的脖子。

——也好热。

旁边有一对小情侣,做了和我们一样的动作,在公共场所耳鬓厮磨。

真是……让人羡慕。

“还有几站?”

我贴着他的耳朵问道。他向侧面躲了一下,耳朵抖了抖。

“……八站。两站之后换环中线,红色的那条。”

“好。”

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我亲吻了他细长的脖颈。

天花板上,垂下来一条绞索。

它是用麻绳编的,离地好几米,我踮着脚也够不到它。

它的后面是酒吧的橱窗,再后面是马路,和马路对面的另一家酒吧……虽然我看不到它们。

——我也不应该看到这条绳圈。橱窗玻璃里其实没有它的倒影。

酒吧很吵,吧台却很空。闲聊与迪厅舞曲是今晚的主旋律,只是与我不相称。我佝偻着身子,面对着我的酒,只觉得胸闷。写作把人变成西绪福斯。

“……帅哥,在看什么?”

酒保突然问我。他是个英俊的金毛犬,眉眼温柔,讨人喜欢。如果他不是酒保,我也许真的会以为他只是个单纯憨厚的中年人——这句话里的三个形容都是错的:我们对过身份证,他比我小两岁。

“呃……没,没看什么。”也许我该说'我在看月亮'。

酒保循着我的目光看过去,了然地笑了笑。

“我还以为你在看那位先生。龙嘛,确实比较少见,那位先生也很帅嘛。”

我追随着他的视线,往绞索的下面看。

我看到一条刚落座没多久的黄龙,他正在翻阅手边的酒水单。这里不是他擅长应对的环境,他的两只大脚爪尴尬地悬在空中,不知道应该落到地上,还是该踩着吧台椅的脚座,尾巴倒是很老实地缠上了凳腿。他没有翅膀,嘴边却有两根细长、弯曲的须子,同样不安分地悬浮着,在空中泛起涟漪。

……确实很帅。

酒保吹了个口哨,自来熟地向他开口——他甚至没从我身边走开,就这么吆喝起来。

“帅哥,想喝点什么?”

“……有什么推荐?”

黄龙看过来。我一直觉得爬行类的正脸看上去呆板得滑稽,他的脸也不例外。但他低沉的声线足以将我不礼貌的评判扭转为纯粹的赞美:他的声音很美,性感,像一块顽石,却不显沙哑,表情中带着的稚嫩感更是加分项,就像一个被施加了增龄魔法的少年。我沿着他下巴上的鬃毛看向他裸露的、有着粗壮血管的脖颈,和领口内同样夺人眼球的锁骨。他很能出汗,圆领T恤胸口和腋下的位置已经湿了一小块,在白布上洇出健康的痕迹。

多么可笑啊,面对着如此完美的人,我却希望他是个骚货,是我手里的一滩烂泥……

但我猜,他大概不是。

他确实不是,而且大概恰好相反。未经性事的少年忍受不了暧昧的撩拨,耳朵红得滴血。我亲他,追着他舔。他尝起来带着淡淡的咸味,主要是热,臊得发热。他的呼吸很重,这说明他的心肺功能很好,能忍受相对过激的玩法。他的视线和他的耳朵一起躲着我,护在我后腰的胳膊却很老实,甚至没有借着这个机会揉我的屁股或者尾巴根。

“别……别这样。”

他不自然地躬起了身子,在我们之间造出一团能略微给他保留一点隐私的尴尬空间。他大概在祈祷吧,希望我没注意到他运动短裤的傲人弧线和他身上的腥膻味。我笑着又轻轻啄了一下他的侧脸。

“忍忍。”

然后,我的另一只手也搂住他的腰,顺着T恤的下摆贴上他的后背。

“——我们这边有软饮和啤酒,鸡尾酒的话,有比较柔和的,也有比较烈的。帅哥喜欢什么口味呢?”

我如蒙大赦地从黄龙身上收回视线,看向酒保:他刚给黄龙递过一杯白开水,趁势将半个身子倚在吧台上,正懒洋洋地看着黄龙。他穿着一件类似的圆领T恤,在黄龙身上显得朝气蓬勃的衣服被酒保穿出一股混合了随心所欲的颓丧:中年男人从衣柜里随便抽出一件套在身上,喷了点古龙水就往外赶;童真像T恤上的印花,因为反复清洗而龟裂脱落。

他饮下疲惫,眼角生出皱纹。

天人……亦五衰。

“清爽一点的?”

“那我推荐这款。”

金毛躬下身子,指尖轻轻戳在酒水单上,冲着黄龙挤了挤眼:“'凉瓜冲击'。主要是青瓜和薄荷味,会有一种很劲的感觉,但是不会太强烈。你喜欢的话,我也可以调成比较烈的。”

“那就要这个,普通的就行。”

“好嘞,稍等片刻。”

金毛优雅地转了个身,在酒架和冰箱之间舞动着,尾巴在身后摇来摇去。黄龙的视线在金毛身上流连,追逐着沙沙作响的雪克杯。

我垂下头,收回视线,盯住自己的杯子。

我的杯子里装着一截乳白色的浑浊酒液,闻起来,半是茴香味,半是风油精味,入口的第一秒很甜,第二秒烧掉舌头、烫坏喉咙。我原本指望它用不那么可靠的致幻效果帮我一把——事实证明,能打败幻觉的,从来不会是另一种幻觉。

黄龙突然开口:“那位先生喝的是什么?”

酒保没回头:“苦艾酒加糖。”

黄龙又问:“味道怎么样?”

酒保这才侧过头,冲我窃笑:“味道怎么样?”

啊?呃……

“很……甜,然后也很苦。香料味很重……我没有很喜欢。”

我听见自己说。太真诚了,连我自己都要觉得,这是个很好骗的弱智。

“很少有客人知道苦艾酒该这么喝,你很有品味哦。”

“一般都是怎么喝?”黄龙问。

“一般都是加一点点用来调味,或者润个杯子。”酒保答。

“多少钱?”

酒保说了一个数字。黄龙咋了咋舌。我把头转向一边,盯着杯子里聚聚散散的液滴。

——是,我得了一种很奢侈的病。那又怎样?

……去他X的。

他的抵抗立刻崩溃了。

原本是我倚着他,现在是他不由自主地贴着我,双膝发软,随时可能跌倒。我用指尖沿着他后腰的鳞片轻轻拨弄着,沿着脊椎上的绒毛肆意游走,在他的后背上画圈,温柔得像是在演奏竖琴。他在我怀里挣扎,发出悦耳的闷哼。

“呵呃,嗯,嗯……”——像这样。

痒支配了他的头脑,让他没有余力顾及自己的下身。肉棒出鞘,随着他左摇右晃的动作摩擦我的大腿。腥膻味渐渐变浓,快要让人无法忽视了。他的身体也变得更热:我猜他在咬着自己的下唇,努力憋气,或者用疼痛换得一缕清醒的意识。

笨蛋。

他不知道,那腥膻的气味,也有一部分来自于我。

“好了帅哥,这是您的'凉瓜'……”

“噢,谢谢……”

“——咚!”

酒保突然把雪克杯在吧台上敲了一下。他用的劲不大,只是声音听上去格外地响。我侧过头瞟了他们一眼:黄龙的手悬在空中,一副不知道该不该接过玻璃杯的样子,他对面的酒保见状,笑得更开心了。

“'凉瓜冲击',请慢用。”

……他倒是很清楚那黄龙是开得起玩笑的人。

我又将目光从那杯不属于我的酒上收回,重新面对我必须饮下的这杯东西。这次,我终于鼓起勇气,捏着杯挺把它送到嘴边,吮吸了一大口。酒液被我的舌头推着,在嘴里滚来滚去,一点一点地顺着喉咙流下。它很辣——辣是一种痛觉——金属和麻绳也很辣。我揉了揉眼睛,憋住一声脆弱的咳嗽。酒还剩不少。

我忽然听见运动鞋底摩擦地板的嘎吱声,衣料摩擦的沙沙声,和玻璃杯与桌面摩擦的哗哗声。一个搏动着的热源贴了过来,辐射出的能量穿透我厚实的皮毛,要把我烤干。黄龙放大了的——凑近了的身子抢占了我视野的大部分区域,他的荷尔蒙对我的嗅觉识别功能做了同样的事。离得近了,我看见他的乳头把衣料撑起两个凸点。我看过的小视频里也有几个这样的男人,其中一个的乳头格外敏感,被人隔着衣服挠都会发出夹杂着笑意的呻吟。

“……你还好吗?”

我听见黄龙问我。模糊的视线重新聚焦,我看见我抬起了一只手,朝着他伸了过去,几乎要贴上他壮硕的胸膛。我匆忙地收回手——黄龙的动作比我快,他握住了我伸过去的那只手,和我十指相扣。他的嘴角勾起一个痞里痞气的弧度。

我和他对视——我几乎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我自己的倒影。他有着白色的巩膜和金色的瞳孔,有着厚重的眉毛,眉毛上面是两根粗壮、分叉的鹿角,让我想起那些挂在墙上的战利品。同一张正脸,在几分钟前被我评价为滑稽,现在让我口干舌燥。

……他是什么时候变成这种危险的猎手的?

“没事吧。”他挑起眉,又问了一遍。

没事吧。

没事吗?

我他X没救了。

他终于习惯了我的骚扰,憋着一股气,收回胳膊,捏住我的手腕。

他很努力了——真的,很努力了,居然能坚持这么久不破功。

我舔了舔他的鼻尖。他原本是想冲我生气的——眉毛挑起,眉头紧锁,瞳孔收成一个小圆点,嘴巴两侧的肌肉绷出皱纹——又自顾自地泄了气,短短地哼了一声,回舔了我。他的舌头细长,舔得我有点痒,想打喷嚏。

“为什么……要在这里……?”

为什么……

——因为无法忍耐;

——因为快要没时间了;

“……因为,我喜欢你。”

好糟糕的谎言。

“——换乘环中线的乘客,请在此站下车。”

【人鱼是没有不灭的灵魂的,而且永远也不会有这样的灵魂,除非她获得了一个凡人的爱情。】

“——你们,进展这么快吗?”

什,什么——?

附在我们身上的过路魔被驱走了,我们只来得及把紧握着的双手藏到吧台下面。

酒保洗完了杯子,把手在围裙上蹭干净,凑过来一颗不怀好意的狗头。我冲他翻白眼,他冲我吐舌,黄龙被我们夹在中间,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向哪里。

酒保帮了他一把——这混蛋不依不饶地说道:“诶,小心咯。我们的小作家啊,说不定已经在脑子里把你编排清楚了,啊哈哈哈。”

“……我听你鬼扯。”

“小作家,是?”

“噢,他是写东西的。”

酒保抬起双手,在不存在的键盘上胡乱敲打了几下。

“所以他经常过来取材。见到一个人,就把他写进自己的小说里,搞不好也包括你噢。”

“这很好啊,我很荣幸成为作品的一部分。”

黄龙松开我的手,拍了拍我的胳膊:“你是写什么的?”

我叹了口气,抬头望天。

“……色情小说。”

“……”

黄龙看向酒保,后者悲哀地点了点头。

“这,这样啊。”

尴尬冻住了我们。他的手愣在空中,像是不知道该不该收回去,最后还是抬到了桌面上,举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我也举起杯子抿了一口。

……好辣。

“……不过你放心好了。我刚才只是在想事情……和口味偏好有关的。”

“什么的口味?”他果然没有放过这个缓解尴尬的机会。

“各种……吧。比如说鸡尾酒——你喜欢什么口味的鸡尾酒?”

“呃,我?”

“对,你。”

我立刻后悔了:这会显得像我真的计划把他写进我的黄文里。在这之前,我还差点摸到他的胸。

“呃......”

——而他居然在认真地思考潜在性骚扰犯提出的问题。

“……噗呵哈哈哈哈……”

“怎么了?”

“没,没有……”

我擦了擦眼泪:“我想起……高,高兴的事情。”

“他勾搭上了crush。”

“你再胡说八道我让你裸奔。”

酒保吐舌,照顾别的客人去了。黄龙目送着他离去的背影,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很少喝鸡尾酒,不太清楚。”他比我还坦诚。

“噢,那你平时是喝啤酒还是葡萄酒?”

“都不多。大概,啤酒吧。”

他答,又问我:“那你呢,你喜欢什么?”

我的喜好吗……

如果我说,‘我喜欢你’呢?

“……我比较喜欢,带果香的。”

人潮裹着我们离开车厢,在换乘口把我们放下,带着那对小情侣乘上反方向的车。

我们坐在长椅上,面对着空荡荡的铁轨。他和我勾肩搭背,头枕着头,像一对多年未见的挚友。

……能向着彼此发情的挚友。

他突然开口问我:“你刚才为什么那么说?”

“……啊啊,告白吗?”

“嗯。”

“很奇怪?”

“嗯。”

他转过身,双手交叠,落在大腿中间:“如果是在酒吧,就不奇怪。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现在才说。事到如今,我也不可能反悔。”

“——笨蛋。”

我拍拍他的后脑勺,和他鼻子贴着鼻子地对望。我们的呼吸打在彼此的脸上,嘴唇只差一毫米就会相碰。

——然后,列车开进站台。礼义廉耻分开了我们。

那条绳圈依然悬在我的头顶。

“带果香的……就是,加果汁的吗?”

“嗯。”根本不是一回事。

我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茶也是。我记得超市里有一款茶叶,就是带果香的,叫艾瑞克……”

“艾瑞克公爵茶?”他问。

“艾瑞克夫人茶。”我答,“公爵茶是香料味,夫人茶才是水果味,以橘子味和草莓味为主,味道不会那么冲。”

他若有所思地扶着下巴:“我之前在超市里买过一款草莓味的水果茶。”

我顺着问了下去:“味道怎么样?”

“我喝不出味道。”他摇了摇头,“有草莓的香味,但是尝起来就像喝白开水。这种,正常吗?”

我对上他的视线。

他为什么生着一双湿润的狗狗眼?

他的嘴唇……啊啊,他为什么要舔嘴巴?

……太糟糕了。

太……糟糕了。他也是。我也是。

“——算是正常。”

我把头转到一旁,看向自己的酒杯:“也……不完全,最基础的红茶味还是应该有的。”

顿了顿,我又说道:“我觉得,品味茶的质量虽然有色香味这三个指标,但味道远比剩下两项重要。在满足了味道的前提下,才可以去钻研香气与茶汤的色泽。但很多茶叶完全走偏了,过于追求香气,尝起来味道一塌糊涂……本末倒置。”

“这样啊。还有吗?”

“……什么?”

“类似的话题,还有吗?我想听更多。”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转过头,看到他举起杯子,想和我碰杯。我感觉自己笑了。我端起杯子,和他的杯子贴在一起——他的杯子里也不剩什么了。

“干了?”

“不用,你慢慢喝。”

他答——好像我没法一口喝干似的。

……我确实没办法喝得太急。在我努力吞咽的时候,混账东西已经把自己那杯喝了个干净,冲着远处招手。

“酒保。”

“来了——!”

金毛原本在门口和别的桌的客人聊天,听到他的声音后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进吧台,回到我们身边。

“帅哥,要什么?”

“有没有加果汁的?”

黄龙问道。他又指着我,说:“那位先生喜欢喝什么?”

——不是,什么?!!

车门关上了。

这次的列车很空旷,偌大的车厢里只有我们两人。我们并肩坐在一起,倚着隔板,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我有点头晕。”

“你喝多了吗?”

“嗯……有点。”

“那你睡一下,到了我叫你。”

他把手搭在我的头顶,揉了揉我的耳朵。一条粗糙的东西缠上了我的腰,宣示主权似的把我绑在他的身旁。他还是好热,带着好大的汗味和腥味,但不得不说,我对此很受用。

我嘿嘿笑了两声:“……你不会趁机对我做什么吧?”

他又惊慌又有点愤怒地瞪了我一眼,喷了个响鼻。

“……我又不是你,才不会乱伸咸猪手。”

“好好好。”

我蹭了蹭他的掌心,闭上眼。

酒保吹了声口哨,递给我几张纸巾,顺便收走我们喝干的酒杯。我忙着擦干净毛上粘到的酒液,他倒是一点都不忙,连桌子都不着急擦,只顾着拿我们取乐。

“小作家这么快就把你抓住了吗?好哦,我新构思了一种特调,还没上菜单,敬请期待。”

“不是,我,咳咳,我才……”

“安啦安啦,我都懂的。”这混蛋自作聪明地笑了笑,转向黄龙:“要两杯?”

“两杯。”黄龙点了点头,“我也想尝尝。”

“算你们买一送一好了。”

“谢谢。”

“不用。”

酒保又转向我:“你看,人家都说谢谢了,你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

“我表示你……”

“嗯嗯,大恩不言谢,摆酒的时候给我发个请帖就好啦。”

酒保打胜了嘴仗,见好就收,跑到吧台的另一侧翻箱倒柜,切水果的声音很快响了起来。我想控诉他对我名誉的污蔑,还未站起身,手就被什么粗糙的东西压在了下面。我低下头:是一只嵌满金鳞的龙爪。

“我想听更多……可以吗?”

——被抓住的可怜虫分明是我才对吧。

我叹了口气:“可以……但你想听什么?”

“都可以。”

“这不是个恰当的答复。”

“那,色情小说?”

“这个倒是可以……”虽然正常人大概不会选择这样的话题。

我把手从黄龙的手掌下面抽走,搭在他的手背上。

“具体来说,你想听什么?”

他把手翻过来,又一次和我相握。

“色情小说是怎么写的?”

“和小电影差不多——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

“不是这样的吗?”他无辜地眨了眨眼。

“……那你说说,小电影都是什么样的。”

他收回手,很认真地扳起指头。

“先交代背景,然后是前戏,正戏,最后是高潮……有的电影还有善后。”

“嗯,你已经明白色情小说的基本结构了,接下来试试创作你自己的色情小说吧。”

我冲他笑——也许是那种,很尴尬的笑。

“或者也许你可以看看X网的……”

“——你的呢?”

……啊?

“你写的,色情小说,”——他说到这里,有点吞吞吐吐——“也是这样的吗?”

“……算是吧。”

我含混地答。其实根本不是。

“也……不太一样。我写的不好——不够色。”

“我能看吗?”

你不能。

求你了,别看。

【我时常觉得,自己是个被阉过的废人。

和其他雄性生物一样,我的两腿之间也长着一根通常被称为‘小头’的东西。它和别的肉棒一样,被抚摸了就会快乐,充血硬挺。它能支配我的脸、我的喉咙,让我陪它一起呻吟,抽搐,在绝顶时吐出灵魂……然后,将我送入贤者时间。

……问题在于,贤者时间在我身上停留得太久了。

你自慰过,对吧?

别说你没有——我今生只见过一名不会自慰的成年人。

那么,假定你射了。高潮的余韵从你身上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疲惫。你的双眼麻木地看向屏幕,屏幕里正播放着你精挑细选出来的三级片。你忽然觉得这一切都是虚无。你暂停了视频,把它拖进垃圾箱,一键清空,神清气爽。你觉得自己甚至能想明白宇宙的真理和哥德巴赫猜想,又觉得想明白这个也没有意义——而这种状态,将会持续到你的下一次自慰。

唯有一件事例外:】

“之后呢?”

“灵感断了。我那个时候在想,'但是母鬣狗也有肉棒诶,我要不要写进去'……蠢死了。”

“不是一回事吧?”

“啊啊,确实不是。”

我枕着自己的胳膊,懒洋洋地看着他。他皱起眉,小心翼翼地捧着我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慢慢划动——我得承认,虽然他这么做只是出于基本礼貌,我也很高兴。

……我大概是喝多了。

“见笑了。这种故作高深的东西,实在难等大雅——大俗之堂。”

我向他伸手,准备要回手机。他恭顺地把手机递了过来。我看到他的喉头动了动,他张开嘴,似乎想说点什么。都可以啊,没所谓。如果不是这种状态,我也实在想要听听看。

……但很遗憾,酒保正端着两杯粉紫色的酒液,朝着我们快步走来。

“久等了,两位的特调。”

“怎么这么久,我几乎以为你要卷款潜逃了。”

“——我们还没给钱。”黄龙很认真地反驳我。

“他其实给过了……不紧要啦。”酒保有些兴奋地搓了搓手,“接下来请允许我向两位隆重介绍一下这次的新品:【龙蛇飞舞】。基底用的是龙舌兰酒,辅料用了红心火龙果汁与蛇果块,入口虽然有点烈,很快就会尝到鲜甜微酸的果味。喝的时候可以含一口酒,咀嚼里面的果粒,口感会丰富很多。好——掌声在哪里?”

“……脸皮这么厚真的好吗?”

我冲他嗤笑了一声,还是装模做样地鼓了两下掌。黄龙倒是很捧场,拍手拍得比我热情多了。我等他放下手,端起酒杯,冲他晃了晃,他和我碰了杯。不解风情的酒保又吹了声口哨。

“敬什么?”黄龙问。

“敬……人生吧。”

我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仰起脖子,喝了一大口。酒保说的没错:这确实是我会喜欢的味道和口感。被人注视的欣喜和被人读懂的恼怒在我的心里打架。我放下杯子,看向旁边的黄龙——这时,我才注意到,他正在注视着我。

“怎么?”

“你喝得太快了,这样容易醉。”

“……你又知道了?你不是很少喝酒吗?”

“很少喝鸡尾酒。”他纠正我,“我学医,学过这方面的东西。”

“……这样。”

……这样。

我闭上眼,不去看他的脸。

“——醒醒。”

……什么?

我昏昏沉沉地睁开眼。

眼前是他放大了的脸,和他背后的天花板。他的脸横在我的眼前,然后是他的脖子,和——

……噢,我在他的腿上。

“怎么了……我们到了吗?”

“到站了,还没出站。你睡得很熟,所以我把你抱出来之后,让你多睡了一会儿。”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把我抱回家?”

“因为你有点重。”他说这话时,把头转到别处去了。熟悉的腥膻味从我的脸颊旁蔓延开来。

我考虑了一下要不要在这里勾引他:大概不会很难,只是用我的鼻子隔着短裤试探他已经兴奋起来了的肉棒而已。如果他挣扎,我还可以往他的缝里伸手指,或者捏他的大腿根。连后背都怕痒的他,大概会因此脱力吧。

“总,总之,你睡醒了就起来吧。我家很近了。”

“好啊。”

我向他伸手,示意他把我拉起来。

我感觉,他的手试探性地贴上了我的后脑——不,还没贴上,只是悬在半空,犹豫着要不要触碰我的耳朵。他大概以为自己的动作足够轻柔,我不会注意到。小处男是这个样子的。

……明明可以跟我握手。握手和摸头有这么大的差别吗?

我微微仰头,让自己贴上他的手掌。他因此得到了许可,动作更加放肆。他的指尖梳过我的头皮,伸入我的耳廓,揉搓我的耳根,动作轻柔得像先前他划动我的手机屏幕。我咬紧牙根:我知道,自己放松下来的时候,会发出相当难听的笑声。

“还有吗?”

“嘶……什么?”

“你的色情小说。”

“没有了。我说过的吧,灵感断掉了。”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写?”

“……什么意思?”

我睁开眼。他的右手还留在我的头上,左手端起了酒杯。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他已经快把他的那杯喝完了。

“就是……为什么,你要在色情小说里面,写这样的内容?”

啊……好问题呢。为什么呢?

我垂下头,他的手也垂下来,摸着我的脖子。他温柔的触摸没能消除麻绳的粗糙感。

——你问为什么?嗯……我也不晓得。

“我想恐怕是因为,我没有搞清楚茶香与味道的比重。”

他帮我按摩脖子的动作顿了顿:“我以为我们在讨论色情小说的话题?”

“假设我要写一篇和酒吧一夜情有关的色情小说……怎么样?”

“这是邀请吗?”

“当作性骚扰也可以哦。”

“……继续。”

我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松手。他放开了我的脖子,又和我十指紧扣。我懒得管他,端起酒杯,自顾自地喝了一口。

“假设说……假设说我要写一篇这样的色情小说,正戏当然是主角们的床上运动,而在这之前的部分,不是背景,就是正戏,对吧?”

“前戏。”

“哦,对对,前戏。”我点头,“我糊涂了。”

他很贴心地替我复述了对话中断的部分:“所以前面的部分是背景或者前情提要,那又如何?”

我转过头,和他对视。

“我曾经见过一个梗:一部色情电影的设定是,美女棋手与反派下棋,输了就要被强暴。”

“之后呢?”

“女棋手赢了。”

他瞪大了双眼——憋笑真的很痛苦。

“不过……呵哈哈,不过我问你,如果这部片子一共一小时,其中四十分钟都在下棋,最后女棋手输了……你觉得,它作为色情电影,合格吗?”

他皱起眉。

“我不知道。所以合格吗?”

“我也不知道。”

我不能再看着他了……我会离不开他的。

“我只是觉得,那样的片子,余味大概会很差吧。”

我们离开了地铁站。迎接我们的,是空旷的世界。

他背着我,慢腾腾地走着。我对他说过我自己能走,他充耳不闻。

他握紧我的小腿,让我抱住他的脖子。我乖乖地贴在他身上,把自己埋进他的气味里。

我知道,他能感觉到我的生理反应——都走到现在这一步还要压抑这个的话,我不如死掉算了。

“……快到了吗?”

“嗯。还有差不多,十分钟。”

“想听色情小说吗?”

“……现在?”

他像是叹了口气:鉴于他正在背着一个“有点重”的人回家,我不太能分得清,这是因为疲累还是无奈。

“你不是说,灵感断了吗?”

“又有了。所以,想听吗?”

他的身子颤抖了一下:我说这话时,让自己的尾巴和他的尾巴缠在了一起。

“我会把持不住……到家了,你在床上,讲给我。”

“色龙。”

他依旧充耳不闻。

黄龙去上厕所了。我喝干了酒,呆呆地凝视着天花板。

酒保带着账单走了过来。我瞥了一眼:挺好,那杯买一送一的,记在了我的账单上。

“应该够吧。”我问。

“够,刚好。”酒保答。

“那就好。”更多的钱,我也掏不出来了。我想。

“——那里以前挂着一盆吊兰。”酒保突然开口,“我对象养的。”

是吊兰吗?我想着,嘴里却问道:“女朋友吗?”

酒保疲惫地笑了一下,摇了摇头。

“不是,男朋友……你没看到真是太可惜了,好漂亮的,那个叶片真的是,哇,翠绿,而且每一片叶子又细又直,一根根像剑一样散下来。有几片叶子前面还结了小棵的吊兰,可以分出来单独养。”

说着,酒保的视线又回到了绳圈那里。他的眼中没有绳圈,只有一个很漂亮的人。那个人美得惊心动魄,值得酒保用一生缅怀。说来确实可惜:我在这家酒吧纵欲了几个月,但我从未见过那样一盆吊兰,那样一位美人。

“那,后来呢?”

“死掉了。有些客人喝到顶,把酒往花盆里倒……很快就把根烧坏了。”

酒保转过来,做了个鬼脸:“我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救了,脏水,烂掉的东西,还有肚肠啊,流了一地,擦都擦不干净……

“后来我还是把吊兰在那里挂了几天。它确实是死掉了,但是看着还是那么漂亮,叶片也没有发黄、发黑,也没有虫子围着它飞来飞去。你说真是奇怪哈,死都死了,还是跟活着没什么两样。”

酒保双手叉腰,叹了口气:“……但还是活着好些。”

我陪他叹了口气。他像是颇有共鸣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黄龙回来了。他小跑着赶回我们身边,爪子搭上我另一侧的肩膀,顺势坐下。我躲开他的目光:他的眼神烤得我面颊发烫。

“你们在聊什么?”

“在聊小作家等一下去哪里。你没那么快回家吧?”酒保面不改色地撒着谎。

我含混地应:“嗯啊……是这样。”

“你本来准备去哪?”

“下面。”我随手指了一个方向,“去那边的桥上散步。”

“一个人吗?”

“一个人。”

“那——要来我家吗?”

他用几乎称得上强暴的力气把我拽进了屋——虽说,我也没怎么抵抗。

他的房间很小,门口堆满了运动鞋。我们从他的鞋上踩过去,经过流理台和电脑桌,落在床上。房门被惯性带进了门框里,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哒”声。我被他拉着,压在他的身上,他用力地啃着我的脖子。我感觉到一双粗糙、滚烫的手,顺着我的脊椎摸到后腰,拽着我的裤子——方向完全错了,那个施力的角度没法把它脱掉,只会把它撕碎。我觉得有点好笑:他就连理论经验也不怎么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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