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

震耳欲聋的寂静。

在塔季扬娜离开后，这间公寓里的寂静仿佛变成了某种具有实体和重量的物质，从每一个角落里涌出来，沉甸甸地压在汤姆的身上，堵住他的耳朵，挤压他的肺。他能听见自己血液流过耳膜的嗡鸣，能听见冰箱压缩机在遥远的厨房里发出的、幽灵般的低吼。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这座不夜城的万家灯火。无数的光点汇聚成一条条璀璨的河流，在黑夜中奔腾不息。每一扇亮着灯的窗户后面，或许都有一个家庭，或许有欢声笑语，或许有温馨的晚餐和生日蛋糕上的烛火。

但没有一盏灯是为他而亮的。

他就像被关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盒子里的标本，能看见外面世界的繁华，却永远无法融入。他背后的那个家，冰冷得像一座陵墓；他眼前的这座城，喧嚣得与他无关。

他就这样站着，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屏幕亮起的光芒在黑暗中划开一道口子，也打破了这片令人窒息的死寂。

是一条来自达米安（Damian）的短信。

“汤姆！！！兄弟！！！今晚我生日派对！！！我家泳池边！！！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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