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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田威而言,这个夏天是丰收的季节——鱼塘里的几条“鱼儿”都喂得服服帖帖,连最难搞定的“小公主”叶欣怡都与她私定了终身。他甚至有些期待这看似平淡的校园生活,享受着被几个女孩暗中争抢的微妙快感。
然而,安逸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周一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的铃声还未响起,田威兜里的那台诺基亚N95突然嗡嗡震动起来。他瞥了一眼讲台上正低头备课的李欣老师,悄悄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来电人——赵小萌。
田威按下接听键,刚把手机凑到耳边,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压抑的、带着哭腔的抽泣声,背景里还隐约有男人的叫骂和摔东西的声音。
“田威……呜……你……你有空吗?” 赵小萌的声音细弱而颤抖,充满了无助和恐惧。
田威眉头一皱,压低声音问道:“怎么了?慢慢说。”
“我哥他……他非要我给他买个新手机,还要我每个月给他五百块零花钱……不然他就要去学校里乱说……说我……说我……” 她似乎难以启齿,哭声更大了,“他还说要是我不答应,就把我那些跳舞的衣服全撕了,再也不让我唱歌了……田威,我该怎么办啊?”
电话那头,赵小萌的哭声和她哥哥赵子豪模糊的叫骂声混在一起,像一团乱麻,搅得人心烦。
田威的手指在诺基亚那坚硬的塑料外壳上微微收紧,电话那头赵小萌的哭声和她哥哥的叫骂声,像一根针,精准地刺中了他记忆深处某个尘封的角落。
[内心]:奇怪……赵子豪?我记得这家伙。上一辈子,就是他,在我鼓起勇气想跟小萌表白的时候,带着几个小混混把我堵在巷子里,一顿拳打脚踢。那时候他那副护犊子的凶狠模样,活像一只守护领地的野狗,嘴里骂的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生怕我这穷小子玷污了他那宝贝妹妹。
可现在……怎么变了?买手机?要零花钱?
田威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瞬间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
[内心]:呵,原来如此。上一辈子的赵小萌,只是个普通、漂亮的小女孩,所以她哥哥扮演的是“保护者”的角色。而这一世,因为我的出现,赵小萌成了会下金蛋的鸡,成了小有名气的网红。于是,这条看门狗,就摇身一变成了想从主人饭碗里抢食的鬣狗。不再是保护,而是压榨和勒索了。人性这东西,还真是经不起金钱的考验。
这念头在田威脑中一闪而过,他对赵子豪的观感,瞬间从一个“头脑简单的护妹狂魔”,变成了一个“利欲熏心、面目可憎的寄生虫”。
田威压下心中那股翻涌的厌恶感,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电话上。无论如何,赵小萌现在是他鱼塘里重要的一员,更是他一手捧起来的“资产”,岂能容忍别人染指?
田威清了清嗓子,原本带着几分慵懒的声线此刻变得异常沉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量。
“小萌,别哭了。”田威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电话那头的嘈杂,“先告诉我,你现在在哪儿?你哥他……在你旁边吗?”
田威的声音透过听筒,清晰而沉稳,像一颗投入混乱水面的石子,瞬间让赵小萌那慌乱的哭声停顿了一下。
“小萌,告诉我你家在哪儿,” 田威没有给她继续哭泣和犹豫的时间,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却又奇异地让人感到安心,“我现在就过去。”
电话那头,赵小萌似乎被田威这果断的态度镇住了。她吸了吸鼻子,带着浓重的鼻音,结结巴巴地报出了一个地址——城南的“红旗小区”,一个田威有些印象的老式居民区。
“我……我在我房间里,我哥在外面客厅……” 她小声补充道,声音里还带着未消的恐惧,但明显多了一丝希望。
“好。” 田威应了一声,语气依旧平静,“待在房间里,锁好门,别出来。等我。”
说完,田威直接挂断了电话,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他利落地将手机塞回口袋,随手把课本扫进书包里。
几乎在田威起身的同一时间,下课铃“叮铃铃——”地响彻了整个校园,宣告着一天课程的结束。
坐在田威身旁的叶欣怡正准备开口约他一起回家,却看到他那副和平时截然不同的、略带锋芒的神情。她愣了一下,有些担忧地问道:“田威,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田威背上书包,脚步未停,只是侧过头对她露出了一个安抚性的笑容,语气却很坚决:“小叶子,我有点急事要处理,先走一步。晚点联系你。”
说完,田威没等她再问,便径直穿过开始变得喧闹的教室,快步离开了。叶欣怡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有些不满地撅了噘嘴,但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信任和担忧,只是低声嘀咕了一句:“什么事这么着急啊……”
田威冲出教学楼,推上他那辆半旧的自行车,一跃而上。双脚用力蹬下,车子如离弦之箭般冲出校门,朝着城南的方向疾驰而去。
初秋的凉风呼啸着从田威耳边刮过,吹动着他的衣角和发梢。街道两旁的人流和车流在他眼中飞速倒退,但他的思绪却异常清晰。
[内心]:赵子豪……上一世,你仗着人多,把我打得像条死狗。这一世,你又想把我鱼塘里的鱼当成你的提款机?你以为我还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小子吗?
田威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脚下的速度又快了几分。系统的“身强体壮”天赋让他感觉不到丝毫疲惫,身体里充满了力量,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
[内心]:今天,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风水轮流转。
十几分钟后,红旗小区那片略显陈旧的红砖居民楼出现在田威眼前。他按照地址,找到了赵小萌家所在的单元楼。这是一栋六层高的老式楼房,楼道口的水泥墙上还残留着“办证”的小广告,空气中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饭菜香和老旧建筑特有的潮湿气息。
田威将自行车往墙边一锁,抬头看去。五楼的一扇窗户敞开着,里面隐约传来一个少年不耐烦的叫骂声,还夹杂着几声压抑的、属于中年妇女的劝解声。
看来,就是这里了。
田威整了整衣领,脸上那副慵懒的痞笑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的、带着几分寒意的冷漠。他迈开脚步,走进了那昏暗的楼道。
田威站在昏暗的楼道里,听着楼上传来的争吵声,心中那股冷意愈发浓厚。但他并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脑,直接踹门而入太过鲁莽,不是最佳选择。
田威调整了一下呼吸,脸上重新挂上了一副符合他年龄的、带着几分腼腆和礼貌的笑容。他一步步走上五楼,来到那扇紧闭的、漆皮有些剥落的防盗门前。
田威抬起手,用一种不轻不重、极有礼貌的节奏,敲了敲门。
“咚,咚咚。”
屋内的争吵声戛然而止。几秒钟后,门内传来一个中年妇女带着警惕的询问声:“谁啊?”
田威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清朗而有礼的声音回答道:“阿姨您好,我叫田威,是赵小萌的同班同学。我们老师今天布置了一项小组作业,需要一起讨论,我来找她商量一下。”
这个理由无懈可击,既合情合理,又符合一个“好学生”的身份。
门内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随即,防盗门上的猫眼暗了一下,显然是有人在向外窥探。
紧接着,门“吱呀”一声被拉开了一条缝。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面容有些憔悴、眼角带着细纹的中年女人探出头来。她穿着一件普通的家居服,头发随便挽着,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油烟味。她应该就是赵小萌的母亲。
她上下打量着田威,眼神中充满了审视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优越感。当他报出自己的名字时,她的脸上并没有露出热情,反而眉头微微皱起。
“田威?” 她重复了一遍田威的名字,似乎在记忆中搜索,但显然一无所获。她撇了撇嘴,语气中带着一种显而易见的倨傲和不耐烦,“没听说过。”
她将门又拉开了一些,但身体依旧堵在门口,完全没有让田威进去的意思。她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慢条斯理地说道:“同学,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家小萌现在可不一样了。她现在是小明星了,你知道吗?网红!马上还要上电视,签约大公司的!”
她说到这里,下巴微微抬起,脸上那份因为女儿成名而带来的虚荣感,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
“所以呢,” 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有些尖刻,“她现在忙得很,时间宝贵,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随便便上门来找她‘讨论作业’的。我们家小萌,以后要交往的,那也得是跟她一个层次的朋友。你懂我的意思吧?”
她那番话,就差直接指着田威的鼻子说“你配不上跟我女儿做朋友,赶紧滚蛋”了。那副嫌贫爱富、狗眼看人低的嘴脸,让田威心中那股被压抑的怒火,瞬间又“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内心]:操!这他妈什么玩意儿?赵小萌能火,还不是靠老子写的歌?现在倒好,女儿刚有点名气,这当妈的就翻脸不认人,开始摆上谱了?真是可笑至极!
田威几乎要当场发作,但他还是忍住了。跟这种被虚荣冲昏了头脑的市井妇人争辩,毫无意义,只会拉低自己的格调。
田威没有生气,脸上依旧保持着那份礼貌而略带无辜的笑容。但他接下来的话,却更加锋利。
田威脸上那副礼貌的笑容未变,甚至还显得更加“天真无邪”了几分。他只是往后退了一步,确保自己的声音能毫无阻碍地传进屋里。
田威深吸一口气,然后用一种清朗、响亮,足以穿透整个楼道的音量,带着几分少年人特有的、略带委屈的腔调,大声喊道:
“小萌!——赵小萌你在吗?!”
“我是田威!你妈妈不让我进去!——”
田威的声音洪亮而清晰,像一颗石子投入了这潭浑水,瞬间打破了屋内的僵局。
“你这孩子!瞎嚷嚷什么!” 赵母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她又惊又怒,没想到田威这看起来文文静静的“穷小子”会来这么一手。她想立刻关上门,但已经迟了。
几乎在田威喊话的同一时间,屋里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个带着怒气和不耐烦的少年声音吼道:“吵什么吵?!妈,谁啊这是?让他滚!”
紧接着,一个身影冲到了门口。正是赵小萌的哥哥赵子豪。他十六七岁的年纪,穿着一件印着骷髅头的黑色T恤,头发染得乱七八糟,脸上满是不耐和戾气。他一把推开自己的母亲,凶狠地瞪着田威:“你他妈谁啊?在我家门口鬼叫什么?”
田威没有理会他,只是将目光投向他身后的屋内。
就在赵子豪准备继续放狠话的时候,从里屋一扇紧闭的房门后,突然传来了赵小萌压抑而绝望的哭喊声,伴随着“砰砰砰”的砸门声!
“田威!是你吗?!我在这儿!我哥把我锁在房间里了!他不让我出去!”
这声哭喊,如同平地惊雷,瞬间让门口的赵母和赵子豪脸色大变!
赵母脸上的那点虚荣和倨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极度的尴尬和慌乱。而赵子豪,脸上那副凶狠的表情也僵住了,随即转为一种被戳穿阴谋后的恼羞成怒。
田威看着眼前这戏剧性的一幕,终于笑了。那笑容冰冷而嘲讽,他缓缓抬起头,迎上赵子豪那又惊又怒的目光。
[内心]:呵,原来不止是勒索,还直接把人锁起来了。赵子豪,你可真是出息了。
现在,主动权,已经完全回到了田威的手上。
田威无视了门口那个色厉内荏的赵子豪,他那副张牙舞爪的凶狠模样,在他眼中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般的虚张声势。他的目光,精准地越过他,落在了他身后那个已经彻底慌了神的女人——赵小萌的母亲身上。
她此刻的脸色煞白,那份刚刚还挂在脸上的、因女儿成名而带来的虚荣和倨傲,早已被眼前的变故冲刷得一干二净,只剩下纯粹的惊慌和不知所措。她的嘴唇哆嗦着,想说些什么来挽回局面,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田威看着她,脸上甚至还带着那副礼貌而疏离的微笑,但语气却平静得令人心寒。
“阿姨。”田威开口,声音不急不缓,清晰地传到她的耳中。
“您刚才说,小萌现在不一样了,是‘小明星’了,时间宝贵,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打扰的。”田威慢条斯理地重复着她刚才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根细针,扎在她脆弱的神经上。
“我只是有点好奇……”田威的笑容似乎更深了,但眼底却没有任何温度,“一个‘小明星’,被自己的亲哥哥以索要钱财为目的,强行锁在自己的房间里,还吓得大喊大叫……您觉得,这种事情,要是传出去……”
田威顿了顿,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去想象那可怕的后果,然后才悠悠地继续说道:“……被学校的老师同学知道了,或者,被那些天天想挖新闻的记者听到了……您觉得,这对一个刚刚有点名气,正要走上坡路的‘小明星’的名声……是好事吗?”
田威最后一个问句,如同重锤,狠狠地砸在了赵母的心上!
名声!对!名声!
她最看重的不就是女儿成名后带来的这一切吗?如果这件事传出去,说赵小萌的家庭是这个样子,哥哥是个勒索犯,家里还搞非法拘禁……那她女儿的明星梦,她自己的富贵梦,岂不是全完了?!
一股比恐惧更强烈的愤怒瞬间占据了她的理智!她猛地转过身,那张因为惊慌而扭曲的脸,此刻因为愤怒而涨得通红。她看着自己的儿子,声音尖利得几乎要刺破人的耳膜:
“赵子豪!你个混账东西!你疯了吗?!还不快去把门打开!!”
她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道:“你想害死你妹妹吗?!你想让我们全家都跟着你丢人现眼吗?!”
赵子豪被母亲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了一跳,随即脸色变得铁青。他狠狠地瞪了田威一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妈!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我胡说八道?”赵母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人家都找上门了!你妹妹在里面哭天喊地的!你还想狡辩?!我告诉你,今天这事要是传出去半个字,我打断你的腿!”
在母亲的雷霆之怒和对未来的恐惧面前,赵子豪那点小混混的戾气瞬间被击得粉碎。他虽然不情愿,虽然恨得咬牙切齿,但也知道,事情闹到这个地步,自己再嘴硬也没用了。
他狠狠地踹了一脚墙壁,发出一声闷响,才极不情愿地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走到赵小萌的房门前,粗暴地将钥匙插进锁孔,用力一拧。
“咔哒”一声,门锁开了。
门被猛地拉开,露出了里面那个蜷缩在墙角的身影。赵小萌穿着校服,头发凌乱,脸上挂满了泪痕,看到门口站着的田威,她那双原本充满了绝望的眼睛瞬间爆发出无比明亮的光彩。
她像是找到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爬起来,绕过还愣在那里的哥哥和母亲,直接扑进了田威的怀里。
“田威……呜呜呜……你终于来了……”
少女柔软的身体带着哭泣的颤抖,紧紧地抱着田威,仿佛要将自己揉进他的身体里。田威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目光越过她,冷冷地扫了一眼那对已经面如死灰的母子。
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田威轻轻拍着赵小萌颤抖的后背,那少女柔软的身体和温热的泪水让他心中那股冷意更甚。田威没有立刻带她离开,也没有理会那个已经方寸大乱的赵母。
田威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越过赵小萌的头顶,精准地锁定在那个满脸铁青、因为阴谋败露而恼羞成怒的少年——赵子豪身上。
田威抱着怀中哭泣的女孩,这姿态让他占据了绝对的道德制高点。他没有开口,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平静的眼睛,冷冷地看着他。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嘲讽,只有一种纯粹的、居高临下的漠然,仿佛在看一只无能狂怒的蝼蚁。
赵子豪被田威这眼神看得心头发毛,他梗着脖子,试图用凶狠来掩饰自己的心虚:“你……你看什么看?这是我们家的事,你他妈少管闲事!”
田威终于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像寒冬的冰凌,清晰地敲击在每个人的心上。
“跪下。”
赵子豪愣住了,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让你,” 田威一字一顿,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跪下,给你妹妹道歉。”
“操!你他妈算老几?!” 赵子豪的自尊心被彻底引爆,他怒吼一声,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挥着拳头就朝田威冲了过来!他想把这个让他颜面尽失的家伙狠狠揍一顿!
然而,他的动作在田威眼中,缓慢得如同电影里的慢镜头。
就在他冲到面前的瞬间,田威抱着赵小萌的身体只是微微一侧,便轻巧地让他扑了个空。同时,他空着的右手闪电般伸出,没有用拳,只是用手掌,看似随意地按在了他前冲的肩膀上,然后向下一压,顺势一绊。
“砰!”
赵子豪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传来,整个人重心失控,狼狈地摔了个结结实实的狗吃屎,脸颊和坚硬的水泥地面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整个过程快得不可思议,甚至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田威依旧抱着赵小萌,连姿势都没有太大变化,仿佛只是随手拍掉了一只苍蝇。
“子豪!” 赵母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赵子豪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半边脸都磨红了,嘴角渗出血丝。他看着田威,眼神中除了愤怒,终于带上了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惧。他完全没看清田威是怎么出手的,只知道自己在这个看起来比他还瘦弱的同龄人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田威没有再看他,而是将冰冷的目光转向了那个已经彻底懵掉的赵母。
“阿姨,” 田威的声音依旧平静,“看来你儿子还是不长记性。名声,前途,他好像都不在乎。”
田威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森冷:“或者说,他觉得,他妹妹的名声和前途,不值他这一跪?”
这句话,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彻底击溃了赵母最后的心理防线。她最怕的是什么?就是女儿的星途毁于一旦!田威这番话,直接将赵子豪的“骨气”和全家的“饭碗”画上了等号!
“你个畜生!!” 赵母猛地转过身,像疯了一样冲向自己的儿子,巴掌劈头盖脸地就扇了过去,“啪!啪!”
“你想害死我们全家吗?!你妹妹要是完了,你以后吃什么喝什么?!你还想不想要好日子过了?!我让你跪下!你听见没有!” 她一边打一边哭喊,声音尖利而绝望,完全失去了理智。
赵子豪被他妈打懵了,他看着状若疯癫的母亲,又看了看那个抱着他妹妹、冷眼旁观的田威,最后目光落在他妹妹那张梨花带雨、依赖地靠在别人怀里的脸上。
所有的戾气、愤怒和不甘,在这一刻,被无情的现实和母亲的疯狂彻底击碎。
他的膝盖一软,“噗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
他低着头,屈辱的泪水混着嘴角的血水一起滴落,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模糊不清:
“对……对不起……”
田威看着跪在地上的赵子豪,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轻轻拍了拍怀中还在抽泣的赵小萌,声音却恢复了些许温度,低声说:
“小萌,我们走。”
田威抱着怀中哭泣的少女,感受着她身体的颤抖和那份全然的依赖。赵子豪屈辱地跪在地上,赵母则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眼神空洞。
就这么走了吗?
不。
田威心中那股冰冷的怒意并未平息。他很清楚,对于赵子豪母子这种见利忘义、欺软怕硬的人来说,一时的暴力和威胁只能震慑片刻。只要他们觉得有利可图,只要他们认为自己不在身边,他们就还会像闻到血腥味的苍蝇一样,再次扑向赵小萌。
要解决问题,就要从根源上解决。田威必须让他们明白,他们赖以要挟和寄生的那棵“摇钱树”,它的根,牢牢地长在你田威的手里。
田威轻轻地、安抚地拍了拍赵小萌的后背,然后缓缓抬起头。他的目光越过跪在地上的赵子豪,直接落在了那个失魂落魄的女人身上。
田威没有提高音量,声音依旧平淡,却像手术刀一样,精准地剖开了她最后的幻想。
“阿姨,” 田威开口,语气中带着一种与年龄极不相符的、近乎残忍的平静,“你刚才一直说,小萌现在是‘小明星’了,不一样了。那你有没有想过,她是怎么成为‘小明星’的?”
赵母茫然地抬起头,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来。
“是因为那首歌,对吧?那首叫《卜卦》的歌。” 田威继续说道,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是因为那个宅舞视频在网上的爆火,对吧?是因为她现在有了经纪人,有了公司的资源,对吧?”
田威每问一句,赵母的脸色就更白一分。她似乎预感到了什么,眼中开始浮现出极度的恐惧。
“那你知不知道……” 田威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不带丝毫笑意的弧度,终于抛出了最后的重磅炸弹,“那首歌,是我写的。那个视频,是我策划并上传的。就连她的经纪人林美奈,也是通过我朋友的关系才搭上的线。”
“我,” 田威看着她那张因为震惊而彻底扭曲的脸,一字一顿地、清晰无比地说道,“才是给了她这一切的人。”
轰——!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将赵母和跪在地上的赵子豪彻底劈懵了!
他们的表情凝固了,从震惊到难以置信,再到一种世界观崩塌后的全然空白。他们死死地盯着田威,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一个小学生?写出了那首火遍网络的神曲?策划了这一切?这……这怎么可能?!
“你……你胡说!” 赵母下意识地尖声反驳,但她的声音却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恐惧而变得嘶哑和无力。
田威没有理会她的垂死挣扎。他只是低下头,用一种极其温柔的语气,对怀里的赵小萌轻声说:“小萌,告诉他们,是谁把《卜卦》的曲谱和歌词给你的?”
怀里的少女停止了哭泣,她抬起挂着泪珠的小脸,看着田威,那双原本充满恐惧的眼睛此刻只剩下全然的崇拜和爱慕。她用带着浓重鼻音、却无比清晰的声音回答道:
“是……是你,田威。是你写的。”
这句来自当事人的亲口证实,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赵家母子。
赵子豪瘫跪在地上,整个人都傻了。他想勒索的,竟然是妹妹的“金主爸爸”?他想揍的,竟然是那个能决定他以后能不能有零花钱的“财神爷”?一股比屈辱更强烈的恐惧瞬间将他淹没。
而赵母,她张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看着田威的眼神,已经从最初的倨傲、中间的惊慌,变成了此刻的……敬畏和恐惧。她终于明白,自己看不起的、想要赶走的那个“穷小子”,才是真正掌控着她未来命运的……神。
田威看着他们那副可笑又可悲的模样,心中再无半点波澜。他缓缓站直身体,抱着赵小萌,用一种宣判般的、冷漠的语气,给他们定下了新的规矩。
“从今天起,你们给我记住了。”
“小萌的一切事务,包括她的收入、她的工作,都由我来决定。你们,无权干涉。”
“你们要做的,就是像一个真正的母亲和哥哥一样,照顾好她,关心她。让她吃好、穿好,开开心心地去上学、去唱歌。如果她受了半点委屈,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田威的目光变得锐利,声音也降到了冰点:“……我能给她这一切,自然也能在一天之内,把这一切都收回来。到那时,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听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明白了!” 赵母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田威连连点头哈腰,脸上堆满了谄媚和恐惧的笑,“田威……不,威少!威少爷!您放心!我们以后一定把小萌当菩(菩)萨一样供着!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跪在地上的赵子豪也反应过来,对着田威拼命磕头,声音都在发抖:“威……威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您……求您高抬贵手!”
田威看着这丑态百出的母子,只觉得一阵恶心。他不再多说一个字,只是抱着怀里那温软的、依赖着自己的少女,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这间让他感到窒息的屋子。
门在田威身后关上,也彻底关上了赵家母子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开启了他们未来必须小心翼翼、看自己脸色行事的新篇章。
田威怀中的少女还在低声抽泣,身体因为后怕和激动而微微颤抖,那份全然的依赖让自己感到一种掌控一切的满足。田威没有再看地上那对丑态百出的母子一眼,对他而言,他们已经失去了任何让他投入情绪的价值。
田威搂着赵小萌,转身,毫不留恋地走出了那扇门,将身后的闹剧和屈辱彻底隔绝。
楼道里昏暗而安静,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和赵小萌压抑的哭声。她紧紧地抓着田威的衣服,小脸埋在他胸口,仿佛他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浮木。少女身上那股淡淡的奶糖香气混杂着泪水的咸湿气息,钻进他的鼻腔。
带她回自己家吗?
田威脑中立刻否决了这个念头。家里现在有林晓雨那个定时炸弹,让她俩碰面,变数太大,而且父母那边也不好解释。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一个更有效的、能一石二鸟的解决方案。
一个完美的地点浮现在田威的脑海中——叶家。
[内心]:带小萌去叶欣怡家。第一,叶家安保严密,环境优渥,是让她彻底安心、摆脱家庭阴影的最好地方。第二,这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让小叶子亲眼看看我需要面对的是些什么“麻烦”,让她明白,她的小男朋友我,可不是整天只知道风花雪月的。这能让她对我产生更强的保护欲和依赖感,同时也能让她真切地感受到,她叶家的背景和资源,对我来说是多么“有用”的助力。
让她参与进来,让她感觉到自己被需要,这比任何甜言蜜语都能更牢固地绑住她。
田威打定主意,脚步未停,直接走出了单元楼。外面的空气清新了一些,他掏出手机,找到了叶欣怡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几乎是秒接,那头传来叶欣怡清脆而带着几分雀跃的声音:“田威?你忙完啦?是不是要约我……”
田威直接打断了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肃:“小叶子,你在家吗?我需要你帮个忙。我现在带着赵小萌,她家里出了点事,情况很不好。我准备带她去你家住一晚。”
田威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简单陈述了事实和他的决定。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秒,随即叶欣怡的声音立刻变得紧张而急切:“什么?!小萌出事了?她怎么了?严不严重?你现在在哪儿?当然可以来我家!你等着,我马上让张姨开车去接你们!”
她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本能地选择相信田威,并立刻行动起来。这份全然的信任让田威很满意。
田威报上了地址,挂断电话。然后低下头,对怀里还在抽泣的赵小萌柔声说:“好了,别哭了。我带你去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今晚好好睡一觉,什么都不用想。”
赵小萌抬起挂着泪珠的、红肿的眼睛,茫然地点了点头。
不到十分钟,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平稳地停在了田威面前。车门打开,张姨从驾驶座上下来,看到赵小萌那副狼狈可怜的模样,脸上露出了惊讶和同情,但她什么都没问,只是恭敬地打开了后车门:“田少爷,赵小姐,请上车吧。”
田威扶着赵小萌坐进车里。柔软的真皮座椅和车内恒温的空调,与刚才那压抑破旧的老楼形成了天壤之别。赵小萌蜷缩在角落里,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似乎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车子一路平稳,很快驶入了叶家所在的富人区。当那栋熟悉的豪华别墅出现在眼前时,赵小萌的眼睛微微睁大了。
田威赵小萌两人下车,叶欣怡已经焦急地等在门口了。她一看到赵小萌那红肿的眼睛和失魂落魄的样子,立刻冲了上来,一把将赵小萌拉进怀里,脸上满是心疼和愤怒:“小萌!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告诉姐姐,我帮你出气!”
她那副护短又义愤填膺的样子,像一只保护着受伤幼崽的母狮,瞬间就让赵小萌再次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哇地一声又哭了出来。
田威站在一旁,看着叶欣怡笨拙地安慰着赵小萌,又指挥着张姨去准备热牛奶和干净的换洗衣物,一副小主人的架势,心中暗自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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