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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下) 惊鸿入梦来,止水承情渊,1

小说:青云折剑录 2025-09-09 11:32 5hhhhh 2670 ℃

在一片深不见底的、混杂着疲惫与屈辱的黑暗之中,第一缕刺破混沌的,是窗棂之外,一声清脆的鸟鸣。紧接着,一抹温暖的、带着金色的晨曦,穿透了薄薄的窗纸,如同一只温柔的手,轻轻地、落在了牧清那沉重的眼皮之上。

他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他赤裸着身体,躺在床榻上,身上盖着一床触感微凉的丝被。而他的旁边,静静地躺着那个巨大的、破开了一道裂口的丝袜囚笼。它像一条被剖开了肚腹的巨蟒尸体,无声地诉说着昨夜那场香艳而又艰险的战斗。

记忆,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涌入脑海。被擒获的屈辱,被榨取的空虚,被囚禁的绝望,以及……最后关头,那凭着一往无前的意志,于指尖凝聚出的、那一点救命的青色剑气。

牧清猛地坐起身,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那并拢的食指与中指,除了有些酸痛之外,与平时并无二致。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经脉之中,那股原本如同溪流般的青云真气,经过昨夜那场生死一线的、极限的压榨与凝聚之后,竟已化作了一道道凝练如丝的、更加坚韧、也更加灵动的青色剑气。

昨夜的逃脱,不仅是一场求生,更是一场破而后立的修炼。那“意指为剑”的法门,已不再是灵光一现的绝境之技,而是被他初步掌握的、一种全新的力量。

就在此时,“吱呀”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了。一道娇俏的身影,端着一个精致的食盒,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进来。

来者,正是他昨夜的“梦魇”——芙蓉。

她今日换上了一身清爽的、如同春日柳芽般的鹅黄色襦裙,梳着俏皮的双环髻,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甜美的笑容。她看上去,就像一个邻家的、毫无心机的可爱少女,与昨夜那个将他彻底榨干、又将他囚禁起来的、贪婪的“妖女”,判若两人。

“哎呀,公子你醒啦?”她看到牧清,眼睛弯成了两道可爱的月牙儿,“芙蓉估摸着你也该醒了,特地给你送了早餐和干净的衣服来。”

她将食盒放在桌上,又将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崭新的青色布衣放在床边,做完这一切,她的目光,才落在了那具破损的丝袜“尸体”上。

她故作惊讶地捂住了自己的小嘴,那双水汪汪的杏眼中,充满了恰到好处的“心疼”与“嗔怪”。

“哎呀,我的好公子,你可真是不解风情。”她走上前,伸出白嫩的手指,捏起那破损的丝袜,提溜到牧清的面前,撅着嘴,撒娇般地抱怨道:“这可是人家最喜欢的一双袜子呢,现在倒好,被你弄出这么大一个口子。你说,你该怎么赔我嘛?”

她的语气,充满了小女儿家的娇憨,仿佛只是在抱怨情郎弄坏了自己心爱的礼物。

牧清被她说得满脸通红,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然而,芙蓉的目光,在落到那道裂口之上时,她脸上的娇憨与嗔怪,却在不经意间,悄然凝固了。

那道裂口,实在是……太不寻常了。它并非是蛮力撕扯开的、那种带着毛糙边缘的破洞。它的边缘,光滑、平整,仿佛是被这世上锋利的、烧红了的神兵,瞬间切割开来的一般。不仅如此,当她将那裂口凑近了,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极其纯粹、也极其锋利的、冰冷的“意”,还残留在那裂口的边缘。

这股“意”,让她那修炼多年的、充满了魅惑之力的内力,都感到了一丝本能的、被克制的战栗。芙蓉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昨夜的牧清,是何等的山穷水尽。他的内力,早已在之前的战斗与之后的榨取中,被消耗得一干二净。而他整个人,更是被自己那只浸透了足汗的、充满了催情气息的丝袜,从精神到肉体,都彻底地包裹、封印。

在那种状态下,别说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就算是一位成名已久的江湖高手,也绝无可能脱困,只会在那无尽的香艳与包裹中,彻底沉沦,化作一滩烂泥。

可他,竟然……竟然凭着最后一口气,在那种绝境之中,将自身的“意志”,凝聚成了无形的“剑”,破开了自己的“囚笼”!这是何等恐怖的悟性!又是何等坚韧的道心!

这一刻,芙蓉看着牧清的眼神,彻底变了。如果说之前,她只是将他视作一个根骨上佳、味道甜美、可供采撷的餐点;那么现在,她才真正地,将他视作一个未来足以与她们平起平坐,甚至……超越她们的、可怕的对手。

她心中的那丝佩服与震撼,如同藤蔓般疯狂滋生。但她的脸上,却依旧是那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只是将那丝袜随手一扔,嘟着嘴道:“哼,弄坏了就弄坏了吧,反正人家还有好多。公子你快些梳洗用饭吧,冷鸢姐姐可不是什么有耐心的主儿,她要是等急了,今天的课,有你好受的。”

“且慢,我很好奇。”他的声音,平静而又沉稳,“你昨夜所用的,将丝袜变化大小、用以囚人的法门,分明是盘丝宫的‘缠丝’之术。为何你,一个烟雨楼的‘名华’,会懂得她们的独门秘法?”

“你以为,烟雨楼与盘丝宫,只是井水不犯河水的两个组织吗?”她好整以暇地说道,“我们,不过是侍奉着同一位主子、在不同领域为她办事的‘同事’罢了。有时候,我们会相互竞争,但更多的时候,是相互‘借鉴’。” 她看着牧清那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继续解释道。“学习一些她们的基础法门,对‘名华’来说,可不算难。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她坦然承认,随即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不过嘛……我这终究只是学来的皮毛。无论是对丝线的操控精度,还是这袜子的材质与强度,都和盘丝宫一流的‘罗网’,有着天壤之别。”

牧清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这才明白,自己昨夜的“胜利”,是何等的侥幸。

牧清快速地穿衣,洗漱,然后坐在桌前,食不知味地吃着那精致的早餐。他的动作很快,很稳,他的心中,早已没有了半分旖旎的绮念,只有对即将到来的、另一场更严酷的试炼的绝对专注。

当他收拾妥当,跟着芙蓉,再次回到那座临湖的水榭时,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今日这里的气氛,与昨日,截然不同。

雅间之内,所有的茶具、糕点、软榻,都已被撤去。整个巨大的空间,显得空旷而又肃杀。

而在那水榭的正中央,一道冰蓝色的身影,早已静候多时。

是冷鸢。

她今日,换下那身繁复华丽的银白长裙,穿上了一套更加干练、也更加英气逼人的浅蓝色劲装。那劲装的剪裁,完美地勾勒出她那高挑、健美、充满了爆发力的身体线条。她的长发,被一根简单的蓝色发带高高束起,露出了光洁的额头与修长的、如同天鹅般优美的脖颈。

她的脸上,依旧是那副冰山般的、不带一丝表情的清冷模样。但她的眼神,却不再是昨日那种居高临下的、看戏般的眼神。那双狭长的凤眸之中,此刻,充满了最纯粹而冰冷的战意。

而最让牧清心头一凛的,是她的腰间。

那里,悬着一柄剑。

一柄通体如同寒冰雕琢而成的连鞘长剑。那剑鞘是半透明的,隐约可见其中那如同一泓秋水般的、清亮狭长的剑身。剑柄的末端,则雕刻着一朵盛开的、栩栩如生的蓝色鸢尾花。

这柄剑,就如同它的主人一般,美丽、高贵、清冷,却又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致命的危险气息。

她不是要用魅术。她是要用剑,与他对决!

牧清的呼吸,在这一刻,微微一滞。他握着“止水”剑的手,也不由自主地,更紧了几分。冷鸢看着他,缓缓地、将纤细的手,搭在了自己的剑柄之上。

“牧清公子,”她的声音,如同两块寒冰在相互撞击,清脆,而又冰冷,“昨日,你败给了芙蓉的‘柔’。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烟雨楼的‘刚’。”

“出剑吧。”空气,仿佛被冷鸢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如同千年寒冰般的剑意,彻底冻结。

牧清横剑当胸,他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与手中的“止水”剑融为了一体。昨夜的破茧重生,让他那初窥门径的“止水剑心”,变得前所未有的凝练与通透。他看着眼前的冷鸢,便如同看着一面被擦拭得无比光亮的镜子,能清晰地“看”到她身上每一寸肌肉的起伏,能“感受”到她每一次呼吸所带来的、最细微的气流变化。

“请。”冷鸢从樱唇中,吐出了一个冰冷的字眼,也就在这个字出口的瞬间,她动了。

“锵——!”一声清越如同龙吟的剑鸣,响彻水榭!她腰间那柄名为“惊鸿”的冰魄长剑,应念出鞘!那剑身,竟是半透明的,仿佛由一整块万载玄冰打磨而成,剑刃之上,寒气四溢,让周遭的温度,都骤然下降了几分。

没有试探,没有花哨的起手式。出鞘的瞬间,便是绝杀的开始!

冷鸢的身影,如同一道淡蓝色的闪电,瞬间撕裂了两人之间那十数尺的距离。手中的“惊鸿”剑,化作了一点极致的、璀璨的寒星,不偏不倚,直刺牧清的眉心!然而,面对这一剑,牧清的眼神,依旧平静如水。

他不退反进,脚下“流云步”踏出,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微微一侧,手中的“止水”剑,后发先至,并未格挡,而是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轻轻地、点在了“惊鸿”剑那快如闪电的剑身侧面。

“叮!”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

那看似轻飘飘的一点,却蕴含着借力打力、以静制动的真意。冷鸢充满了磅礴内力的一剑,竟如同刺入了一团旋转的、巨大的漩涡,所有的力道,都在瞬间被引偏、卸去,擦着牧清的鬓角,险之又险地刺入了他身后的空气之中。

一击不中,冷鸢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她手腕一抖,剑势再变,由直刺化为横削,剑锋如同一道弯月,带着凄美的寒光,削向牧清的咽喉。

然而,牧清的反应,却比她更快。他的剑,如同他身体的影子,始终不离不弃地,黏在“惊鸿”剑的剑身之上。他脚下步法变幻,身形如同附骨之疽,无论冷鸢的剑招如何变幻,或劈、或砍、或撩,他的“止水”剑,总能以最节省力气、最不可思议的角度,提前一步,点在她剑招力道最薄弱的节点之上。

一时间,水榭之内,剑光纵横,剑鸣不绝。

两人化作了一青一蓝两道模糊的影子,在巨大的空间内,开始了令人眼花缭乱的、高速的攻防。冷鸢的剑法,是顶级的攻杀之剑,狠、准、快,每一招都直指要害,充满了致命的压迫感。

而牧清的剑法,却全然是另一番景象。他不出招,只守招。他的剑,仿佛没有锋刃,只是一根可以无限延伸的手指,每一次与对方的剑刃相交,都将对方那狂暴的攻势,轻而易举地化解于无形。

他竟凭借着那远超于常人的、对剑意与时机的入微掌控,在内力与境界都远逊于对方的情况下,渐渐地,占据了上风!

“喝!”久攻不下,冷鸢终于被激出了一丝真火。她发出一声清冷的叱喝,不再拘泥于剑招,而是将体内那“名华”级别、雄浑的玄冰内力,毫无保留地,灌注到了剑身之上!

“嗡——!”惊鸿剑瞬间被一层肉眼可见的、森白的寒气所包裹。剑未至,那股能将人血液都冻僵的恐怖寒意,便已扑面而来!她一剑劈出,空气中竟发出“咔咔”的、冰晶凝结的声响。

面对这威力倍增的一剑,牧清知道,再无法以巧破之。他深吸一口气,同样将体内那股经过提纯后、变得无比精纯的青云真气,尽数注入“止水”剑。

“当——!!!”一声前所未有的、震耳欲聋的巨响,在两剑相交之处,轰然炸响!青白两色的剑气,如同两颗相撞的陨石,爆发出了一圈肉眼可见的、狂暴的气浪!气浪向着四周疯狂席卷,水榭四周的格窗,被震得“哗啦啦”作响,仿佛随时都会碎裂!

两人在这一击之下,同时被震得向后滑出数尺。在稳住身形的瞬间,两人竟不约而同地,再次化作流光,向着对方冲去,放弃了剑刃,选择了最原始的肉搏!

“砰!”两只蕴含着恐怖内力的手掌,结结实实地,对轰在了一起!

这一次的冲击,比刚才更加恐怖!以两人为中心,整个水榭的地面,轰然一震!一股无形的、巨大的冲击波,向外猛然扩散!

水榭之外,那片平静的、碧波荡漾的湖面,仿佛被投入了一颗无形的深水炸弹。湖水冲天而起,掀起了巨浪,狠狠地拍打在岸边的假山与翠竹之上,水花四溅,声势骇人!

与此同时,在宅邸深处的一间书房里。秦梦兰正慵懒地翻看着一本账簿。突然,她感到自己身下的椅子,和桌上的茶杯,都发生了极其轻微的、不易察觉的震动。

她缓缓抬起头,那双美艳的眸子,望向了水榭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既无奈又好笑的弧度。她伸出葱白的玉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忍不住低声嘀咕了一句:“这两个家伙……还真是活泼啊。希望别打坏太多东西,都很贵的……”

水榭之内,一击对掌之后,牧清与冷鸢再次分开。

牧清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额头上,汗珠如同雨下。刚才那一次毫无保留的内力对轰,几乎将他体内的真气,抽干了七八成。他的虎口,更是被震得微微发麻,持剑的手,都开始有些颤抖。

反观冷鸢,她虽然气息也有些紊乱,脸色微微泛白,但显然,她的内力底蕴,要比牧清深厚得多。

她看着牧清,那双冰冷的眸子里,终于露出了一丝真正的、发自内心的赞许。

“我承认,我小看你了。”她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多了一丝属于强者的尊重,“你的剑心与技巧,是我生平仅见。若是再给你三年,我绝非你的对手。”“但是现在……”她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你,还是要败!”

牧清咬紧牙关,将体内最后一丝真气压榨出来,挥舞着“止水”剑,苦苦支撑。但他那本已圆转自如的剑势,此刻,却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丝丝的滞涩与破绽。也就在此时,冷鸢抓住了一个他旧力已尽、新力未生、回气转换之间的、稍纵即逝的破绽!

她猛地一个变招,整个身体,如同失去了重量一般,冲天而起,在空中一个快到极致的、优美而又致命的旋身!

他抬头望去,瞳孔在瞬间,缩成了危险的针尖!

只见冷鸢在空中,那身浅蓝色的劲装,被气流吹得猎猎作响。而她那条穿着纯白色丝袜的、笔直修长的美腿,带着一股撕裂空气的、无可匹敌的凌厉劲风,自上而下,向着他的面门,狠狠地、印了下来!

这一脚,快得让他无法闪避,强得让他无法格挡!

一声沉闷的、结结实实的巨响。牧清只觉得自己的脸颊,仿佛被一柄包裹着丝绸的、烧红的铁锤,狠狠地砸中!那触感,是如此的矛盾。有白丝那极致的、细腻的柔滑;更有其下那坚硬如铁的、蕴含着恐怖力道的足弓!

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道传来,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重重地、狼狈不堪地,倒飞了出去,最终,摔倒在地。

他仰躺在地板上,视野之中,是水榭那雕梁画栋的屋顶,以及……缓缓落下的、那道冰蓝色的、如同神祇般高傲的身影。而他的脸颊上,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白丝的冰冷触感,和一丝……淡淡的、属于女剑客的幽香。

他躺在那里,大口地喘息着,视野中的一切,都仿佛在微微地旋转。脸颊上,那被白丝玉足印下的地方,传来一阵火辣辣的、麻木的痛感,却又无比清晰地,提醒着他刚才那场毫无悬念的败北。

水榭之内,一片狼藉。

而冷鸢,则静静地站在他的面前,如同一尊由万载玄冰雕琢而成的女神。她胸口微微起伏,那张冰山般的脸上,也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晶莹的薄汗,为她那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平添了一丝惊心动魄的、属于“人”的生动。

她低头,看着地上的牧清,那双冰冷的凤眸之中,情绪复杂。有胜利者的骄傲,有对强者的尊重,更有……一丝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隐藏在冰层深处的东西。

“锵。”一声轻响,她将手中的“惊鸿”剑,缓缓归入鞘中。那股笼罩着整个水榭的、凌厉肃杀的剑意,也随之烟消云散。

做完这一切,她对着地上的牧清,伸出了一只手。一只素白完美无瑕的手。

这个动作,让牧清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以为迎接自己的,会是无情的嘲讽,或是更进一步的羞辱。却没料到,会是这样一个充满了平等意味的、邀请的姿态。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将自己那只因为力竭而微微颤抖的手,搭了上去。

她的手心传来一阵清凉的、却又无比坚实的感觉。她稍一用力,便将牧清从地上,轻松地拉了起来。

“你的剑心,很纯粹。”冷鸢松开手,并未看他,而是转身,望向窗外那片被刚才的战斗搅得一片狼藉的湖面,声音清冷地,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他进行着一场最客观的复盘,“但,也太‘干净’了。一柄从未染血、从未历经红尘烈火淬炼的剑,即便再锋利,也只是一件易碎的艺术品,而不是……真正的兵器。”

她的话,如同清泉,洗涤着牧清心中那因为战败而产生的燥郁。他第一次发现,眼前这个冰山般的女子,她的内心,似乎并非如她外表那般,只有冰冷。

“跟我来。”冷鸢丢下三个字,便迈开那双被白丝包裹的修长美腿,向水榭之外走去。牧清默默地捡起地上的“止水”剑,跟了上去。

一路无话。冷鸢没带着他,穿过了几道回廊,最终,在宅邸一处清幽雅致的独立小院前,停了下来。她推开院门,一股混合着淡淡墨香与清冷梅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里,是她的居所。

与芙蓉的闺房截然相反,冷鸢的房间,充满了“静”与“空”的禅意。房间的色调,是清冷的月白与沉静的墨黑。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有一排排顶天立地的巨大书架,上面没有寻常女子爱看的闲书,而是满满当当地,塞满了各种兵法、剑谱、史籍、棋经。墙上,只挂着一幅笔力遒劲的草书,写着“剑胆琴心”四个大字。

这里不像是一个女子的闺房,更像是一位剑客,或是大学士的书斋。进入房间后,那股在外面始终萦绕的、尴尬的沉默,似乎变得更加凝重了。

冷鸢那冰山般的脸上,竟难得地,浮现出了一丝极淡的、不自在的神色。她走到一个多宝阁前,取下一个小巧的、由白玉制成的药瓶。

“你……坐下。”她的声音,比平时少了一分清冷,多了一分不易察觉的、磕绊的羞涩,“你的脸……被我踢伤了。我这里有上好的玉肌膏。”

牧清依言在桌边的圆凳上坐下。冷鸢走到他的面前,打开瓶塞,一股清凉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她用纤长的食指,小心翼翼地,剜出一点碧绿色的药膏,然后,微微俯下身,向着牧清那片依旧红肿的脸颊,凑了过来。

两人的距离,瞬间被拉近到了一个呼吸可闻的程度。牧清甚至能看清她那长而卷翘的睫毛,能闻到她身上那股如同雪后初晴般的、独一无二的、清冷的体香。他看到,她那白皙如玉的耳根,不知何时,已经染上了一层动人心魄的、淡淡的绯红。

当她那带着一丝凉意的、柔软的指腹,沾着清凉的药膏,轻轻地、触碰到他那火辣辣的脸颊时,两人的身体,都不受控制地,同时微微一颤。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电流般的触感。是她指尖的冰凉,与他脸颊的滚烫,最直接的交融。

“为什么……”牧清看着她那双躲闪的、不敢与自己对视的、如秋水般的眸子,鬼使神差地,轻声问道。“什么为什么?”冷鸢的声音,细若蚊吟。

“为什么要……为我疗伤?”冷鸢的身体,微微一僵。她沉默了许久,仿佛在组织着语言。最终,她抬起头,那双清冷的眸子,第一次,无比认真地、深深地,望进了牧清的眼睛里。

“一柄好剑的诞生,需要经过千锤百炼。烈火的焚烧,能赋予它无坚不摧的刚强。”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知性的味道,“但是,光有刚强,是不够的。”

“只有经过至清至纯的、冰冷泉水的反复‘淬炼’,洗去火气,凝练剑魂,它才能……真正地,脱胎换骨,人剑合一。”

她看着牧清那双因震惊而微张的眸子,脸上的红晕,变得更浓了。“你……已经受过了芙蓉的‘火’。”

“现在,轮到我,为你……‘淬火’了。”这充满了暗示的、诗意的话语,如同最猛烈的药,瞬间将房间内那暧昧的、紧张的气氛,彻底点燃。

他还没来得及消化她话中的深意,一双冰凉的、柔软的、带着一丝微微颤抖的嘴唇,便已经轻轻地、却又坚定地,印上了他的唇。这个吻,与芙蓉那种充满了侵略性与占有欲的、霸道的掠夺,截然不同。

它开始时,是冰冷的,是青涩的,是带着一丝犹豫不决的、小心翼翼的试探。如同两柄绝世好剑,在相互碰触、感知着对方的剑意。然而,当牧清那同样生涩的唇,本能地、做出了一丝回应时,这份冰冷,便迅速地,被他口中那滚烫的、属于年轻男子的气息所融化。

冷鸢那看似生涩的吻,瞬间变得深沉、炽热、而又充满了技巧。她的舌,如同一条最灵巧的、滑腻的冰蛇,撬开他的牙关,探入那片她从未探索过的、温热的领域。她不再是那个冰冷的剑客,而是化作了一位求知欲旺盛的学者,在他的口中,好奇地、仔细地,探索、品尝、纠缠、共舞。

牧清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个吻,融化了。不知过了多久,这个漫长的、几乎让他窒息的吻,才缓缓结束。两人微微分开,一丝晶莹的、暧昧的银丝,在彼此的唇间,牵扯不断。

冷鸢的脸上,早已没有了那冰山般的清冷。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动人心魄的、妩媚的潮红。她的眼眸,水光潋滟,媚态横生。

“脱掉。”她喘息着,吐出了两个字。

这一次,牧清没有犹豫。开始笨拙地、解开自己与她身上那繁复的衣带。衣衫褪尽,两具同样年轻、同样健美、同样充满了力量感的、完美的胴体,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了彼此的面前。

她,不再是那个冰山仙子。他,也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败者。此刻的他们,只是这红尘俗世中,最普通、也最真实的一对,被最原始的欲望所驱使的,男人与女人。

冷鸢将他轻轻地推倒在床上,然后,以一种充满了力与美的、如同起舞般的姿态,跨坐在了他的身上。她的肌肤,一如她的气质,细腻、光洁,带着一丝天然的、如同上好瓷器般的冰凉。但这冰凉,在接触到牧清那滚烫的、充满了纯阳之气的身体时,却仿佛被点燃了一般,迅速升温。

她只是缓缓地俯下身,用自己那平坦、紧实、带着优美马甲线的小腹,去贴合他的小腹。用自己那双被白色丝袜包裹了无数次的、笔直修长的、充满了惊人力量感的大腿,去夹住他的腰。

然后,她握住他那早已昂然挺立的、青筋毕露的肉棒,缓缓地、带着一丝庄重的姿态,将自己,送了上去。

“唔……!”当那滚烫的、巨大的龙头,顶开她那紧致、湿滑、带着一丝冰凉的穴口,一寸寸地、破开她那层薄薄的、象征着坚冰的处子之膜时,冷鸢的身体,猛地一僵。

一声混合着痛楚与难以言喻的快感的、压抑的闷哼,从她的喉咙深处,泄露了出来。汗珠,从她光洁的额头上沁出,顺着她那绝美的脸颊滑落。

她没有停下。她咬着牙,忍着那撕裂般的痛楚,继续缓缓地、坚定地,将他,将这柄滚烫的、充满了生命力的“利剑”,一点一点地,更深地,吞入自己这片冰封的秘境之中。当她最终完全坐下,将他彻底地、严丝合缝地,容纳在自己身体的最深处时,两人都不受控制地,同时发出了一声满足的、灵魂都在战栗的叹息。

这是一场,冰与火的交融。没有芙蓉那种狂风暴雨般的索取与榨取。冷鸢的动作,是缓慢的,是充满了韵律的,更是充满了“交流”意味的。她像是在与他,进行着一场最亲密的、也是最深刻的“剑术”切磋。她的每一次起伏,每一次研磨,都像是在用自己的身体,去感知他体内那股纯阳真气的流动。她引导着他,配合着她,两人共同探索着彼此身体的最深处,最敏感的所在。

牧清感觉自己,仿佛沉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温暖的、深不见底的海洋。他所有的燥热,所有的杂念,都在这片海洋的包裹与洗涤之下,渐渐地,平息,然后……升华。

他感觉自己的“止水剑心”,正在与她那冰冷的“惊鸿剑意”,通过这种最原始亲密的方式,相互地、印证、交融、升华。

翌日,当天光再次穿透冷鸢那间素雅书房的窗棂时,牧清的意识,从一场深沉无梦的酣睡中,缓缓上浮。

他睁开眼,首先感受到的,并非是身体的酸痛,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被冰泉洗涤过的通透与澄澈。昨夜那场灵与肉的、最深刻的交融与“淬炼”,仿佛一场最彻底的伐毛洗髓,让他整个人,都脱胎换骨。

他缓缓坐起身,那具年轻而健美的身体,在晨光下,似乎都泛着一层淡淡的、如同玉石般的温润光泽。他闭上双眼,引导着体内的真气,开始进行内视。

奇妙的景象,在他的感知中展开。他那原本如同清澈溪流般的青云真气,此刻,变得远比之前要凝练、深邃。气流的运转之间,不再是单纯的轻灵,而是多了一股如同深潭般的、厚重的力量。而在那一道道青色的、充满了生机的剑气之中,竟不知何时,缠绕上了一缕缕极细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如同月光般的银白色丝线。

当他心念一动,催动剑气在指尖流转时,那股青色的气芒之中,便会隐隐透出一丝森然的、冰冷的寒意。这是……冷鸢的玄冰剑意!

在昨夜那场亲密深刻的“双修”之中,他不仅承受了她的“淬炼”,更是在不知不觉间,将她那最本源的一丝玄冰之气,吸收、融合,化为了自己的一部分。

如今的他,剑意之中,既有青云的“静”,亦有寒冰的“冷”。一静一动,一柔一刚,竟在他体内,达成了一种玄妙的、更高层次的平衡。就在他沉浸在这种新生的力量感中时,房门被无声地推开了。

秦梦兰一袭华贵的紫色长裙,莲步款款地走了进来。她的目光,只在牧清身上轻轻一扫,那张美艳绝伦的脸上,便露出了一个了然于胸的、满意的微笑。“看来,冷鸢的特训,效果比我预想中还要好。”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检阅战利品般的腔调。

她走到床边,无视了牧清那下意识想要遮掩身体的、羞涩的动作,伸出白皙如玉的、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一股温润却又充满了探查意味的内力,瞬间渡入牧清的经脉。秦梦兰闭上眼,仔细地感知着他体内的变化,脸上的满意之色,愈发浓厚。“不错,真气凝练,根基稳固,甚至还让你偷师了一丝冷鸢的玄冰剑意。”她松开手,赞许地点了点头。

但紧接着,她脸上的笑意便尽数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而又严肃的神情。“牧清,我必须提醒你。别因为这两日的‘课程’,就对未来的敌人,产生了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

“芙蓉和冷鸢,她们对你所做的一切,无论看起来多么过火,本质上,都只是‘教学’。她们会留手,会点到为止,会在你崩溃之后,给你疗伤,给你安慰。因为你,是我看中的人,是我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她俯下身,一双美艳的凤眸盯着牧清的眼睛,一字一句地,仿佛要将每一个字,都刻入他的灵魂深处。

“但是盘丝宫,不同。”

“她们是真正的江湖门派,是妖后手中最锋利、最歹毒的刀。当她们的蛛丝缠上你的脖子,不会有半分的犹豫。在你被她们生擒之后,等待你的,也绝不会是溫軟的床,或是真诚的怀抱。”

“等待你的,只有被驯服调教成奴,经历无尽的、被榨干所有生命力的折磨,与最终化为一具无名干尸的、悲惨的结局。”

“你与她们之间,是真正的、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的……生死之战!” 牧清紧紧地握住了拳头,郑重地点了点头。

当晚,在那间熟悉的密室之中,四人再次齐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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