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猎物的初啼

城市里最污秽的后巷，空气中混杂着泔水的酸臭、廉价消毒水和雨后地面的腥气。对于刚穿上这身藏蓝色警服才三个月的陈浩来说，这种味道已经快成了他嗅觉的背景音。

“妈的，都别动！警察！”老油条搭档张哥的吼声嘶哑而充满威慑力，手中的64式手枪稳稳地指着巷子深处那个瑟瑟发抖的瘾君子。

那人像只被逼到绝路的瘦骨嶙峋的野狗，手里攥着一把闪着寒光的美工刀，另一只手胡乱抓着一个吓得面无人色的年轻女孩当肉盾。“别…别过来！我操你妈的，再过来老子就捅死她！”他的声音因为毒_品的侵蚀而尖利刺耳，眼神涣散，却又带着亡命徒的疯狂。

陈浩的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肾上腺素带来的刺痛感窜上头顶。他的枪也举着，但手心里的汗水让冰冷的枪柄变得湿滑。警校里的靶纸不会尖叫，更不会流血。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那股让他想吐的紧张感，目光如鹰隼般死死锁定着歹徒持刀的手腕。

正当张哥还在用言语周旋，试图分散歹徒注意力时，那瘾君子忽然情绪失控地嘶吼一声，美工刀的刀片在女孩的脖子上划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女孩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

就是现在！

陈浩脑子里没有经过任何计算，只有一股被点燃的、名为“正义”的烈焰。他没有开枪——距离太近，女孩太危险。他几乎是本能地扑了出去，整个身体像一支出膛的炮弹。他不是冲向歹徒的身体，而是用一个橄榄球运动员般的凶猛擒抱，狠狠撞向歹徒持刀的那条胳膊。

“铛啷！”

美工刀脱手飞出，在湿漉漉的水泥地上划出一串火星。瘾君子发出一声吃痛的闷哼，陈浩的肩膀狠狠撞在他的肋骨上，两人一起滚倒在地。女孩得救了，瘫软在地。

但战斗还没结束。那疯狗一样的家伙翻身就用指甲来挠陈浩的脸，陈浩顾不上许多，一个凶狠的肘击砸在他的太阳穴上，随即用一个标准的十字固锁住了他的手臂。巷子里只剩下瘾君子徒劳的咒骂和陈浩因为搏斗而粗重的喘息。

“我操，阿浩，你小子不要命了！”张哥冲上来，一脚踩住歹徒的另一只手，麻利地给他铐上了手铐。他看着陈浩，眼神里又是后怕又是赞许。陈浩这才感觉到左臂上一阵火辣辣的疼，低头一看，警服的袖子被划开了一道大口子，皮肉翻卷，鲜血正汩汩地往外冒。刚才滚倒时，被地上的碎玻璃给划伤了。

“没事，张哥，皮外伤。”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混着脸上的灰尘，显得有些狼狈，却英气逼人。

回到分局，这次“英勇负伤”的事迹很快就传开了。同事们围过来，有的拍他肩膀，有的递烟，七嘴八舌地称赞他“有种”、“是块当警察的好料子”。陈浩被这群老大哥们的热情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只是觉得，那就是他该做的事。他骨子里，就是这样被教育长大的。

正当他在医务室简单包扎伤口时，内勤的文员小跑了过来：“陈浩，刘局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马上。”

“刘局？”陈浩愣住了，心跳漏了一拍。刘卫国，市公安局的局长，整个警界传说中的人物。对他这样的菜鸟来说，局长就像是天上的云，遥远而威严。他立刻整理了一下被弄得皱巴巴的警服，带着一丝忐忑和激动，走向了那栋代表着权力核心的办公楼。

局长办公室的门是厚重的红木门，上面挂着“局长室”的黄铜牌子。陈浩深吸一口气，敲了敲门。

“请进。”一个沉稳而洪亮的声音传来。

陈浩推门而入。办公室很大，装修得庄重典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高级茶叶和淡淡的檀香味。一个年近五十，两鬓微霜但精神矍铄的男人正坐在巨大的办公桌后，他抬起头，目光如炬，正是刘局含笑的眼神。他穿着一身熨烫得笔挺的白色警用衬衫，肩上的三级警监警衔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是陈浩同志吧？来，坐。”刘局长的语气出乎意料的温和，像个亲切的长辈。

“是，刘局！”陈浩紧张地立正敬礼，动作标准得像教科书。

刘局长摆了摆手，示意他放松。“小伙子，别紧张。我听说了今天巷子里的事。很不错，很勇敢。”他站起身，绕过办公桌，亲自给陈浩倒了杯热茶。“不过，也很鲁莽。你这样的好苗子，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是我们警队的损失。”

他把茶杯递给陈浩，目光落在他包扎着纱布的手臂上。“伤得重不重？”

“报告局长，不重，皮外伤！”陈浩受宠若惊地接过茶杯。

刘局长点了点头，没有回到办公桌后，而是坐在了陈浩旁边的沙发上，这个举动瞬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我看了你的档案，警校全优毕业，各项素质都很突出。果然，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他看似随意地闲聊着，问了问陈浩的家庭情况、工作感受，言语间充满了对下属的关怀。陈浩的紧张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他感觉自己遇到了伯乐，一位真正关心自己的好领导。

聊了大概十几分钟，刘局长站起身，似乎准备结束这次谈话。他也站了起来。

“好好干，小陈。”刘局长伸出手，“你的路，还长着呢。”

陈浩连忙伸出双手，恭敬地握了上去。刘局长的手掌宽厚、温暖而干燥，充满了力量。但就在握住的一瞬间，陈浩感觉到一丝异样。刘局长的手并没有像通常的握手那样只是握住手掌，他的大拇指若有若无地，轻轻按压在了陈浩的手腕脉搏处，而他的食指，则在陈浩的手背上，用一种几乎无法察觉的力度，缓缓地滑动了一下，像是测量着骨骼的形状。

那触感轻柔得像羽毛，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审视意味。陈浩浑身一僵，一股奇异的电流从接触点窜遍全身。他下意识地想抽回手，但刘局长那看似温和的力量却让他动弹不得。

刘局长的目光也变得深邃起来，那是一种陈浩无法理解的眼神，不再是长辈的慈祥，而更像是一个顶级的鉴赏家，在评估一件稀世珍宝。那眼神里有欣赏，有考量，更有一丝……毫不掩饰的、几乎要将他看穿的占有欲。

“你的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刘局长缓缓开口，声音压低了一些，充满了磁性，“都非常…特别。我很看好你。”

这个短暂的瞬间，可能只有两三秒，但对陈浩来说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随即，刘局长松开了手，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温厚的笑容，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陈浩的错觉。

“回去吧，伤口别沾水。以后，我会亲自关注你的成长。”

“是…谢谢局长！”陈浩脑子有些发懵，敬了个礼，转身退出了办公室。

直到走出办公楼，被外面的冷风一吹，他才回过神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刘局长手指的温度和压力。是我想多了吗？他摇了摇头，把那点奇怪的感觉归咎于自己的过度紧张。他内心充满了被局长亲自接见和勉励的巨大喜悦，对未来充满了无限的憧憬。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局长办公室里。

刘卫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脸上的笑容缓缓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猎人般的、志在必得的冷静。他没有处理桌上的文件，而是从抽屉的最深处，拿出了一个没有标记的牛皮纸档案袋。

他打开档案袋，里面并非官方文件。第一页，是几张高清照片，是在警校运动会上，陈浩穿着运动短裤冲过终点的瞬间，照片特意放大了他那双修长笔直、线条流畅的双腿。第二页，是一份详细的网购记录清单，上面赫然列着——

Wolford Neon 40丹尼尔丝_袜（海军蓝）x1

Falke Shelina 12丹尼尔超薄丝_袜（阳光色）x2

Gerbe 秘密花园系列蕾_丝吊带袜（黑色）x1

La Perla 真丝男士底_裤（粉色蕾丝边款）x1

……清单长达数页，每一笔交易的日期、店铺、商品型号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最后是一份手写的侧写报告，结论处写着：“目标人格坚毅，具强烈社会认同感及正义感。然其潜意识深处，存在性别认知障碍及对女性贴身衣物的恋物癖。此癖好被其视为巨大缺陷，长期压抑，导致内心极度矛盾与羞耻。可利用其对权威的服从天性及事业上的进取心，通过制造‘不可抗力’情境，引导并击溃其心理防线，具有极高的‘雕琢’价值。”

刘卫国用指尖轻轻拂过那张陈浩奔跑的照片，目光在他笔直的小腿上流连不去。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满足的微笑。

“英雄么……”他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扭曲的兴奋，“多好的素材啊。警徽确实很耀眼，但如果把它换成吊袜带上的别扣，想必会更加……迷人。”

他将档案袋收好，锁进抽屉。猎物已经踏入了猎场，嗅到了诱饵的香甜，却对那张早已布下的、名为“前途”的巨网，一无所知。

第一步，已经落下。

小说相关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