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冲突

随着最后一个单词报完，课代表像是念完了紧箍咒一般，如释重负地合上了英语课本，然后脚步轻快得像只兔子似的，一溜烟蹿回了自己的座位。

哒……哒……哒……

王静老师没有立刻发作，而是不疾不徐地从我身边走开，踱步回了讲台微微弯下了腰，从讲台桌子底下缓缓抽出了一样东西。那是一根约莫一指粗细、半米来长的深褐色木棍，被她拿在手中上下挥舞一番试试手感。

她单手握着那根木棍，将木棍的另一端在空着的手掌心轻轻叩击，“笃、笃”两声，不轻不重，却像两枚冰冷的楔子，钉入了我们几个人的心尖。然后，她缓缓抬起头，在我们几个依旧背对着她、如雕塑般僵立在黑板前的身影上一一扫过，语气平淡得听不出任何波澜：

“来来来，都给我转过来。”

这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质疑的威严，逼迫我们僵硬地转过身，面朝讲台，面朝那个手持 “凶器 ” 、气场冰冷的王静老师。

王静老师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眼神锐利如鹰隼，嘴角紧紧抿着，勾勒出一道冷硬的弧线，配合着她手中那根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木棍，整个人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凛冽气场。

她没有立刻开始审判，而是先迈开步子，从讲台的左侧开始挨个审视写好的单词。

“Necessary，少了一个s；Immediately，e写成了a，还漏了个m；Restaurant，这个词你干脆是自己发明了一个吧……”

她每指出一个错误，手中的木棍便会不轻不重地在黑板上对应的单词旁轻轻敲击一下，那“笃笃”的敲击声，不疾不徐，却像死神的鼓点。

不一会儿，王静老师停止了对错误单词的逐一点评，目光从黑板移到李明那张快要看不见的脸上，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伸出手。”

李明浑身猛地一颤，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认命般地伸出了他的右手，掌心向上，微微颤抖着摊开在空气中。

“啪！”

木棍结结实实地抽在皮肉之上，发出的声音闷得让人心头发紧。李明疼得“嘶”地倒抽一口凉气，整张脸瞬间痛苦地扭曲成了一团，却硬是咬紧了牙关，没有发出一声痛呼。

“错了七个，还有六下。”

王静老师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话音未落，又是“啪！啪！啪！啪！啪！啪！”六下接踵而至的击打！每一棍都又快又狠，力道十足，完全没有半点身为女教师可能存在的 “手下留情 ” 。

“下去，每个错的单词默写100遍，明天交到课代表那”

王静老师连看都未曾多看他一眼，那双冰冷的眸子只是淡淡地从他红肿的手掌上扫过，便漠然转身，走向了下一个目标——张鹏。

同样的流程，同样的审视，同样的冰冷语气，以及……同样毫不留情的的惩罚。

“啪！啪！啪！啪！啪！”

张鹏错了五个单词，不多不少，结结实实地挨了五棍。在处理好前面那些人后，王静老师那双灰色平底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终于停在我跟前。鞋尖离我的脚尖不过半尺，我低着头，不敢去看她的脸，就连那视野里的那对制服紧裹下的酥胸如今看来也那么具有进攻性，让我短时间生不出淫秽的念头。

王静老师站在我面前，那双杏眼微微眯起，手中的木棍轻轻敲了敲黑板。

“你知道你错了几个吗？ ”

我低着头，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能盯着她那双灰色平底鞋的鞋尖，摇了摇头。

“手。 ”

我咽了口唾沫，缓缓伸出右手，掌心向上。

“换左手，右手还要写字”

我默默的抬起左手。

啪！

第一棍落下，火辣辣的疼痛瞬间从掌心炸开，沿着神经一路窜到胳膊肘。

啪！啪！啪！

接下来的几下，王静老师完全没有放水的意思，每一棍都抽得结结实实，力道大得让我怀疑她是不是偷偷练过，咋就那么狠得下心呢？我的手掌肉眼可见地红肿起来，指节都因为疼痛而微微发抖。

啪！啪！啪！啪！啪！

九下！整整九下！

当最后一棍落下时，我的右手已经疼得麻木了，掌心火辣辣的，像是被烙铁烫过一样。我咬着牙，强忍着没喊出声，但眼眶已经不受控制地泛红，眼泪差点飙出来。

“下去！ ”

王静老师冷冷地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向讲台，仿佛刚才的惩罚对她来说只是例行公事。我灰溜溜地回到座位上，右手轻轻揉着左手掌心，心里又羞又怒。

王静老师站在讲台前，双手抱胸，目光扫过我们几个刚刚挨完打的 “倒霉蛋 ” ，语气严厉：

“你们几个，尤其是你—— ”

她的目光直直地钉在我身上。

“路小浩，单词背成这样，我昨天没把话说明白是吧 ”

我低着头，没吭声，但心里已经骂开了。

“明天就周末了，知道吧。 ”

她继续道，声音里带着警告。

“补课照常，你要是敢不来，哼哼……”

她没说完，但手里的木棍轻轻敲了敲讲台边缘，威胁意味十足。

我默默点头，表面上装得老实，心里却已经翻江倒海：

“妈的，这小娘们下手也太狠了！九棍子啊！手都快废了！ ”

我偷偷瞥了一眼自己的掌心，已经肿得发亮，轻轻一碰就疼得龇牙咧嘴。

“等着吧……等老子买的药到了，第一个拿你开刀！到时候看你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我心中默念道，此刻的贼胆在怨念的加持下已经膨胀到了极点。这时一旁的王财探过头来问道：

“路哥，你这周真的要去王老师家补课啊？”

“废话，她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不去那不是找死”

“那不也挺好，路哥你想想，和美女老师共处一室，还是在他家里，那滋味多美啊”

说着王财脸上露出羡慕的神情。

“呸！你妈不也挺漂亮的，还是大学教授，你和你妈共处一室你快乐吗？”

“额……”

王财一时间愣住了，不知道说什么好。

“那……那不一样……老师和亲妈还是有区别的，有区别……”

王财嘀咕道，老老实实坐了回去。

……

“好了，这节课就上到这里，下课”

“老师再见……”

王老师宣布下课走出教室后，教室里立刻变得嘈杂起来。我揉着红肿的掌心，龇牙咧嘴地准备去上厕所，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几声窃窃私语。

“喂，路小浩，王老师说的是真的吗？你周末真要去她家补课啊？ ”

我回头一看，是班上的几个男生，脸上带着古怪的表情，有同情，有惊讶，甚至还有一丝……羡慕？

“是啊，怎么了？ ”

我随口应道。

“卧槽，真的假的？ ”

一个男生夸张地瞪大眼睛。

“王老师从来没让学生去过她家补课啊！ ”

“对啊，平时补课不都是在学校办公室吗？ ”

另一个男生凑过来，压低声音。

“王老师住的地方是啥样的还没人知道呢，真羡慕你啊……”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旁边一个女生就插嘴道：

“你们懂什么？王老师这是看重路小浩，想好好帮他补英语呢！ ”

“看重？ ”

有人嗤笑一声。

“刚才那九棍子可一点没留情！ ”

“就是，换我我宁可不去，太吓人了…… ”

“切，你们就是酸！ ”

另一个男生翻了个白眼。

“王老师那么漂亮，能去她家补课，挨几棍子也值了！ ”

听着周围的议论，我有点哭笑不得。这帮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王静这小娘们分明就是嫌我成绩太差，想找个机会好好收拾我，这有啥好羡慕的。

……

远处，张贺死死地盯着路小浩的背影，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课本边缘，指节发白。

“凭什么？凭什么他能去王老师家里补课！”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疯狂咆哮。凭什么路小浩这种英语垫底的废物，能去王老师家里补课？而我，英语成绩全班前五，每天帮王老师整理办公桌、倒垃圾、拿课本的人，却从来没得到过这种机会？！

他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讲台，眼中浮现出王老师的完美身影，她低头收拾教案，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课本边缘，马尾辫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阳光从窗户斜斜地照进来，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在张贺心里，王静老师是完美的。

她讲课时的声音清脆悦耳，像山间的清泉；她生气时微微蹙眉的样子，可爱之中又有股英气；她穿着牛仔裤时，那双修长紧实的腿，更是让他无数次在深夜的幻想中辗转反侧。

他曾经鼓起勇气，主动申请当英语课代表，可王老师只是笑了笑，说：

“课代表还是女生来当比较合适。 ”

那一刻，他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但他没有放弃。

他每天早早到校，趁王老师还没来，偷偷帮她擦桌子、整理桌面；课间时，遇到东西多时他总是第一个冲上去帮她拿课本；放学后，他故意磨蹭，就为了能 “偶遇 ” 她去办公室，顺便帮她倒垃圾……

这一切，不就是为了能多靠近她一点吗？

可现在——路小浩！这个英语烂得像屎一样的家伙，居然能去王老师家里补课？！

一想到自己心爱的老师和别的男生共处一室，王贺遍心如刀割，前所未有的嫉妒涌上心头，让他恶狠狠的瞪着不远处的路小浩。

上完厕所后我洗洗手准备离开，却看到一个人影急匆匆冲着我撞过来，随后我俩的肩膀结结实实撞到一起。我还没看清是谁，对方已经破口大骂：

"走路不长眼啊？！"

我抬头一看，是同班的张贺。这小子此刻满脸戾气，眼睛瞪得通红，活像我刨了他家祖坟似的。

"神经病吧你？"

我心中感到莫名其妙，被王老师打的怒气还未消，直接回怼道：

"自己撞上来还骂人？"

张贺脸色更难看了，拳头捏得咔咔响：

"路小浩，你再说一遍试试？"

"怎么，耳朵也不好使？神经病"

我冷笑道。

"操！"

张贺突然暴起，猛地推了我一把，我猝不及防后退半步，后背"咚"地撞在墙上。这一下彻底把我惹毛了，我反手就是一推，张贺虽然比我高半个头，但身板却没我结实，被我推得踉跄后退两步，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傻逼！"

我骂了一句，正要离开，王贺这小子却还有些不服气的上来想和我动手。这时一个男老师从外面慢悠悠的走进来，径直往小便池走去。张贺见状也不敢动手了，扭头就走，临走还恶狠狠地瞪我一眼。

"莫名其妙……"

我完全搞不懂这小子发什么疯，平时我和他压根不熟，更别说有什么过节了，也不知道他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回到座位上，我一眼就瞥见张贺那张阴沉的脸，目光像淬了毒的刀子似的，死死地盯着我。我心里一阵不爽，这小子还没完没了了？

“浩哥，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

王财凑过来，压低声音问道。

我把刚才在厕所里和张贺差点打起来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有病？平白无故找我茬。 ”

王财听完，摸着下巴沉思片刻，突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

“我知道了！浩哥，他肯定是嫉妒你！ ”

“嫉妒我？ ”

我一头雾水。

“我有什么好让他嫉妒的？ ”

“还能因为啥？ ”

王财挤眉弄眼地指了指讲台的方向。

“肯定是嫉妒你周末能去王老师家里补课呗！ ”

“我去王老师家补课，关他屁事？ ”

我更纳闷了。

“浩哥，你这就有所不知了。 ”

王财压低声音，像是在分享什么惊天大秘密：

“张贺这小子，从初一刚开学那会儿，就对王老师特别殷勤。你没发现吗？每次王老师抱一大堆作业本进教室，第一个冲上去帮忙的准是他；王老师办公室的垃圾桶，十次有八次都是他主动去倒的；还有啊，我好几次都看见他偷偷在王老师的办公桌上放小零食……”

王财顿了顿，语气笃定地继续说道：

“依我看，张贺这小子八成是暗恋王老师！你想啊，他平时对王老师那么上心，结果呢？王老师一直和他保持正常距离，反倒是你这个英语成绩垫底的，居然能得到去王老师家里单独补课的‘殊荣’，他能不眼红吗？能不气炸吗？ ”

听王财这么一分析，我顿时豁然开朗！怪不得张贺今天看我的眼神那么不对劲，原来是醋坛子打翻了！我再次看向张贺，只见他依旧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里除了愤怒，果然还夹杂着一丝嫉妒！

哈哈！

一想到自己心目中的女神老师，马上就要和别的男生——也就是我，在私密的空间里共度周末，甚至可能会有一些不经意的肢体接触，而他这个忠实舔狗却只能在一旁干瞪眼，我心里就一阵莫名的暗爽！这算不算……变相地把张贺给绿了？虽然我和王老师之间清清白白，甚至我对她还有点小怨气，但这并不妨碍我此刻因为张贺的嫉妒而感到一阵幸灾乐祸的畅快！

“妈的，这小子活该！舔狗不得好死！ ”

我心里暗骂一句，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让你小子平时装得人五人六的还找我茬，现在就等着看老子怎么操作吧。等老子的药到了，到时候别说去王老师家补课了，老子直接让这个你爱而不得的美女老师跪在我面前含着我的大屌比YES。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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