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教室主题摄影棚里，阳光透过白纱窗帘，斜斜洒在排列整齐的课桌上。

汐汐坐在窗边的课桌上，一条腿自然地搭在椅子上，黑色过膝袜在光影下显得柔和又紧致。白色的制服短裙刚好遮到大腿根，随着他微微晃动的动作轻轻摆动，露出完美的腿部线条。他有些紧张地把手轻轻搭在裙边，低头偷偷看了凌雪一眼。

凌雪蹲在几步之外的角落，手中的相机轻轻作响。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安静的眼神捕捉每一个细节。那种专注的神情让汐汐心跳加快，却也感到莫名安心。

“很好……维持这个姿势，汐汐。”凌雪低声说道，语气像是在哄着一只小猫。

“会……会不会太露了？”汐汐咬着下唇，小声问。

“你很漂亮。”凌雪的语气依然温柔，却带着不可动摇的坚定，“腿部的线条，搭配这身制服和光影，完美得像幅画。”

汐汐红着脸点了点头，微微侧身，将另一条腿也搭上桌面，脚尖勾在一起。他知道，凌雪的镜头从不会让他失望——那不仅仅是拍照，更像是在用镜头看见一个“完美的自己”。

此刻，他是艺术作品，是镜头前最自信的模特，而凌雪，是那个永远看见他美的人。

拍摄终于结束，摄影棚里只剩下一片安静。。

凌雪低头检查着相机上的照片，然后抬头冲汐汐招了招手：“过来看看，你今天的表现很棒。”

汐汐轻轻走过去，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晃动，腿上的黑色长袜还残留着一点刚才拍摄时阳光的余温。他站到凌雪身边时，犹豫了一下，便微微弯腰俯身看向相机的屏幕——两人的脸几乎贴在了一起。

屏幕上，是他刚才坐在课桌上轻轻勾着脚尖的模样；另一张，是他跪坐在椅子上回眸的那一刻，腿线柔和，表情带着点羞涩和空灵。凌雪一边翻页，一边低声点评：“这张光线刚好打在你膝盖上……腿部线条太漂亮了。嗯，这张裙摆飞起来一点点，很自然，不做作。”

而汐汐已经顾不上看照片了。他的余光落在凌雪的侧脸上，那专注的表情、修长的手指、略显沙哑的声音……让他心跳乱了一拍。明明只是靠得近一些，却感觉像被整个包围住了。

“凌雪……”他轻声唤了一句。

“嗯？”凌雪偏头应他，视线与他对上。

两人相隔不过几厘米，汐汐眼中映出对方的紫色瞳孔，像夜空中最深的一颗星。凌雪的气息清淡温柔，却也让他有种微妙的晕眩感。

“没什么……”汐汐连忙移开目光，耳根悄悄泛红。他下意识拽了拽裙角，却感觉自己现在的样子，真的像极了一个被初恋男生靠得太近、慌乱又小鹿乱撞的少女。

而凌雪，只是轻轻一笑：“你这表情要是刚才拍下来，一定很有感觉。”

“别、别拍啦……”汐汐小声抗议，声音却软得像融化的糖。

汐汐像是逃避般的移开视线，不敢再看凌雪那专注又温柔的眼神。他把目光投向相机屏幕——却没能真正“逃”掉。

屏幕里的自己，身穿白蓝相间的制服，裙摆轻扬，过膝袜勾勒出纤细却不失柔美的腿部线条，像画笔下描绘出的少女幻想。制服上胸前的蝴蝶结被阳光点亮，宛若童话里少女的心脏，一跳一跳地诉说着渴望被爱的秘密。

汐汐忍不住咬住下唇。那就是自己吗？

可明明，他并不是女孩子。

可是……他多希望是。

他多希望，真的被魔法变得彻彻底底地“像女孩子”，甚至就是女孩，像灰姑娘一样，在这片镜头构成的舞台上被唤醒、被赞美、被爱。

他想变得更可爱。

想再瘦一点、再柔一点、再大胆一点。

想穿更漂亮的裙子，尝试各种梦中才敢描绘的造型。

想让自己从头到脚、从动作到气息都成为“她”。

而凌雪的镜头，就是魔法的媒介。

汐汐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在悄悄下定什么决心。他偷偷看了一眼身边的凌雪，少年认真查看照片的模样沉稳、冷静、自然地帅气。那种专注的温柔，像某种不可抗拒的引力，让他甘愿一步一步被拉近、被摄入那片只属于“她”的光里。

“凌雪……”他又轻轻叫了一声。

“嗯？”凌雪抬头，对上他的眼。

汐汐的嘴角微微颤了一下，最终只是红着脸轻轻点头：“我想……下次也继续拍，可以吗？我想……变得更可爱一点。”

凌雪微笑，语气带着一如既往的安定：“当然。你本来就已经很可爱了。”

那一刻，汐汐心里仿佛真的听见了魔法的钟声响起。

凌雪刚刚还在查看下一张预览，听见旁边没有回应，再抬头时却愣住了。

汐汐的表情一如刚才那般安静、淡淡的微红，还带着刚才拍摄结束后的余韵与羞涩。可那双灰色的眼睛，却泛着晶莹的泪光。泪水悄无声息地滑落，没有啜泣、没有抽噎，却比任何哭泣都更令人心疼。

“汐汐？你怎么了？”凌雪立刻放下相机，身体自然地往前倾，伸出手轻轻握住汐汐的肩。

汐汐吓了一跳，连忙低头想擦去泪水，可眼泪却像故意反抗似的，不停涌出来。他拼命控制表情，不让自己崩溃，嘴唇却轻微地抖动着。

“对不起……”他声音很小，却颤得像风中纸片，“我不是……我只是突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凌雪一时不知所措，他的手停在半空，但下一秒，便坚定地轻轻把汐汐揽进了怀里。

“别说对不起。”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你已经很努力了，你真的很漂亮，也很勇敢。你不需要成为别人眼中的‘女孩子’，你就是你——是我眼中、镜头里最闪亮的那一个。”

汐汐埋在凌雪的胸口，眼泪打湿了对方的衣襟。他想开口说些什么，想回应，想感谢，但嗓子像被堵住，只能小小地点头。

他的指尖轻轻抓住凌雪的衣角，那是汐汐此刻唯一能抓住的现实。虽然不能真的被魔法变成公主，可此刻，凌雪的怀抱就是那最温暖的童话。

而他知道，在凌雪的镜头与目光中，他早就已经是唯一的“灰姑娘”。

夜晚，房间里只剩下一盏温黄的小灯静静亮着。

汐汐坐在床上，抱着那个他最喜欢的抱枕，身上的制服早已换成了柔软的吊带睡裙，裙摆散在大腿边。他的眼睛还红红的，但情绪已经渐渐平稳下来。

回想起拍摄结束的那一幕，凌雪的怀抱、那句“你已经很漂亮了”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轻轻回响。

他轻轻躺倒，把脸埋进枕头。

心脏还在跳，像是凌雪的那句温柔夸奖仍然在每一秒唤醒他心里的某种渴望。

——自己和凌雪，虽然都是男孩子在穿女装，但真的是两个世界。

凌雪不太在意性别的标签，他喜欢吊带、喜欢短裤，也可以穿男装、运动服，但总是那种自信、舒展、有些“男孩子气的女生”的感觉。他不依附于任何人设，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他就像一只在镜头外自由自在的黑猫，沉稳、冷静、帅气。

而汐汐……

他穿着细腻的蕾丝、丝滑的裤袜、蝴蝶结、泡泡袖。他在镜头中追逐“完美女孩”的形象，他的世界是公主与梦幻，是羞涩与顺从，是渴望成为“她”的那个他。

“我和凌雪，真的好不一样……”他轻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搅动着裙角。

可是，正是那种不一样，让他移不开眼。

凌雪太帅气了，不只是外表，而是那种“我就是我”的自信，那种无论穿什么、做什么，都从容又坚定的气场。汐汐从不敢说出口，但他心里，其实一直想像凌雪那样坚强、那样酷酷地说出：“我喜欢这样，这样就是我。”

现在的他还不敢。

他太在意别人的看法，太害怕不被接受。

但他也明白，正是因为有了凌雪，他才在这个充满误解的世界里找到了一点依靠。

他爱凌雪吗？

凌雪是朋友，是镜头背后的默契伙伴，是让他可以流泪又不会被嘲笑的人……是喜欢的、钦佩的、依赖的凌雪。

可他也和小雨是恋人。那个活泼又调皮的小恶魔，总是带着甜甜的笑意，说着“汐汐真可爱”“你今天裙子超赞”，还时不时调戏他、抱着他不放。小雨是另一个世界的阳光，是让他感到“被需要”的存在。

凌雪是夜空，小雨是白日，而他就像一只漂浮的纸鹤，在风里寻找方向。

“我到底想要什么啊……”

汐汐在床上翻了个身，把枕头抱得更紧。脑中满是白天的照片、凌雪的眼神、小雨的笑脸，还有他自己模模糊糊的倒影。

窗外风吹动窗帘，轻柔地拍打着窗框。

而汐汐的眼睛，迟迟没有闭上。

夜晚，街边的咖啡店已经没什么人了。窗外灯光晃动，柔和又有些模糊，像是一杯刚搅拌过的奶茶。

凌雪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的咖啡几乎没动。他总是习惯这样沉静地思考，目光投向窗外，却心不在焉。

小雨姗姗来迟，风风火火地推开门，穿着那件短款上衣与破洞牛仔裤，金色的头发在灯光下闪着俏皮的光。她一屁股坐在凌雪对面，歪着头看他：“这么认真干嘛啦？你不是才拍完汐汐的写真吗？不是应该很开心？”

凌雪看了她一眼，没有笑。

“我不知道汐汐怎么了。”他低声说，“拍完后他哭了，眼泪流得特别安静……我抱住他，他没有跑，但也没说太多话。我感觉他……心里有些很深的不安。”

小雨愣了一下，语气也不那么嘻嘻哈哈了。她摸了摸自己一边的马尾，轻声道：“他哭了啊……”

凌雪点点头。

“你觉得……是因为身份认同的问题吗？”他看向她的眼睛，那双总是闪闪发亮的蓝眼，这一刻却意外地认真。

小雨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开口：“我不知道，但我懂一点汐汐的感觉。对他来说，女装不只是穿着，而是变身、是梦想、是认同……是他试图成为他心中的‘理想自己’。而他每一次拍照，每一次换装，都是在靠近那个他梦里的‘她’。”

她顿了一下，接着说：“可他终究还是男孩子嘛……这个现实一直在提醒他‘你不是’，就算我们都爱他，赞美他，他自己心里可能还是有个声音在说‘你永远都不是’。”

凌雪沉默良久，轻轻握紧了手中的杯子。

“我不是想控制他，也不是要他一定得想明白。”他低声说，“但我在他眼神里看到一种依赖……一种像是在向我求助的感觉。可我也不是答案，我只是……我也只是个不想被定义的人。”

小雨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你就是答案啊，笨蛋。”

凌雪愣住。

“不是说你要解决他的问题，而是你在他身边，就是他能继续往前走的理由。”她笑了笑，那笑容仍旧像夏天一样耀眼，“就像他对你是镜头下的公主，你对他就是现实里的骑士——或者是女骑士。”

凌雪轻轻一笑，第一次有些释然地呼了口气：“你总是能讲出让人安心的话。”

小雨得意地靠着椅背晃了晃：“那当然啦，我可是你们两个的恋人嘛。”

“我该怎么做呢？”凌雪看着她。

小雨收起了笑意，认真地回答：“别逼他说，也别让他藏着太久。你下次拍的时候，把他当成真正的女孩看。让他知道，你不是在‘容忍’他、‘欣赏’他，而是真的认可——甚至爱着他身为‘她’的样子。”

凌雪点了点头，眼神再次坚定了起来：“……谢谢你。”

“我可是最懂人心的辣妹啊。”小雨俏皮地眨眼，“等着看汐汐下一次拍照更美的样子吧。”

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粉香与化妆品的味道。今天，是三人久违的一次“合作拍摄日”。

汐汐坐在梳妆台前，眼前铺着两条格子裙——一条是他最喜欢的粉色，带着微微的荷叶边与蕾丝点缀，可爱到令人心动；另一条则是灰色调，裁剪干净利落，布料略带挺括，搭配制服外套后更显整体感。

“唔……小雨，我真的好难选啊……”

汐汐略显苦恼地回头，裙子搭在腿上，一副快被困扰融化掉的模样。

“让我看看。”小雨双手插腰走上前，今天她穿着简约又性感的休闲装，一身辣妹打扮和汐汐纤细少女风格成了鲜明对比。她先是仔细端详了粉色那条，又拿起灰色的搭在汐汐的身前比了比。

“粉色是可爱没错啦，但今天的制服外套是偏深色的对吧？你的腿上还要穿黑色过膝袜，如果加上粉色裙子就显得有点头重脚轻了。”她干练地说道。

汐汐愣了一下，听得十分认真。

“而且你今天要走‘文学少女’路线，灰色反而更有气质，加上你这次的蝴蝶结是暗红色，灰色能把红色衬得更显眼哦。”小雨笑着比了个剪刀手，“信我没错啦。”

汐汐望着镜中的自己，略一思索，点了点头：“不愧是真正的女孩子的感觉……小雨的搭配果然值得参考。”

小雨听了这话却没有笑，反而柔声说：“汐汐，别用‘参考’这种词，说得像你只是个模仿者。你有属于你自己的审美，只是有时候你太不敢相信自己了。”

汐汐轻轻一怔，眼神里出现一点动摇。

小雨靠近，单手托起他的下巴，让他正视镜中的自己：“你看，镜子里的你，哪里不像一位少女了？你今天穿上灰色裙子，化上我帮你设计的妆，站在凌雪镜头前……你就是我们中最耀眼的存在。”

“我……”汐汐的嗓音轻得像风，“我只是觉得……你们都那么真实，而我好像永远是在努力模仿别人的模样。”

“那你错了。”小雨语气坚定地说，“你是在努力实现自己心里的模样。不是模仿，是成长，是靠近——而我跟凌雪，都在为你撑起这个‘靠近’的过程。”

窗外阳光更加明亮，洒在汐汐的肩上。他低下头，轻轻地摸着灰色格子裙的边缘，笑了：“谢谢你，小雨。那今天就穿它吧。”

“乖啦。”小雨调皮地揉了揉他头发，“我再帮你弄弄头发，稍微遮一点眼睛显得更文静。”

不远处，凌雪已经架好了三脚架和柔光灯。透过取景器，他看着那两个一动一静、一个热烈一个纤细的身影，心中浮现出一丝柔和的笑意。

今天的拍摄，一定会特别不一样。

拍摄结束后，天色已经转暗，房间里只剩下柔和的灯光和设备的低响。凌雪收起最后一张定格画面，把相机递到了汐汐和小雨面前。

“来，看看成果吧。”他说着，坐到汐汐身旁，小雨也毫不客气地凑了过来，整个人几乎靠在汐汐肩上。

屏幕上一张张照片滑过——

灰色格子裙在光线下泛着淡淡的银光，蝴蝶结整齐地系在胸前，过膝袜衬得腿线笔直又柔美。汐汐站在白色墙边、窗边、书桌边，每一处都像是校园电影里走出来的主角。虽然表情还是带着一贯的腼腆，但眼神已经渐渐放松，姿态也自然了许多。

“这张好好看！”小雨指着其中一张汐汐抬眼微笑的照片，兴奋地说，“你看你笑得多自然，像真正在期待谁来看你似的。”

汐汐看着画面，眼神闪烁了一下，然后轻轻说：“我……还真不敢相信这是我。”

“是你啊。”凌雪淡淡地说，“从头到尾，都是你。没有人能代替你表现出这样的感觉。”

小雨点头附和：“我知道你有时会想，是不是只有变得‘像女生’才有资格穿这些，才有资格被喜欢……但你知道我们两个最喜欢你哪点吗？”

汐汐看着她，微微抬头。

“是你作为‘汐汐’的样子。”小雨用指尖轻点了点他的胸口，“不是你扮得像谁，也不是你有没有某种身份。就是你这个人——温柔、敏感、努力变美、渴望被爱，也愿意用美丽去感染别人。我们喜欢的，是你本身。”

凌雪跟着道：“我拍过很多人。但只有你，会让我觉得摄影不是工作，而是变成一种共鸣。你让我想保护，也让我想让你看到自己有多闪光。”

汐汐的眼圈又有些红了，但他没有低头，而是看着那张照片，像是第一次认真地凝视那里面的自己。

“……我真的可以吗？不管我是不是女孩，不管我到底是什么……”他的声音像风吹过玻璃，细碎、轻微，却真切。

小雨搂过他，用额头轻轻碰了碰他：“你本来就可以。不用是女孩，也不用是男孩，你就是你。你是我们的恋人，是我们喜欢的人，是我们唯一的汐汐。”

凌雪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握住了汐汐的另一只手，掌心温热有力。

三人的影子映在墙上紧紧靠在一起，仿佛组成了一个谁也不会落单的小世界。

相机屏幕上的照片还在亮着，记录着一位少女——或者说，一位名叫“汐汐”的人——在他最美丽的一刻。

晚上三人回到家，是三人的愉快的自宅卡拉OK时间。YouTube上的KTV播放列表一首接一首，轮流点歌的游戏早已变成三人每周晚上的惯例。

“小雨你刚刚那首唱的太跑调了啦！”凌雪一边微笑一边调出下一首，“这首轮到汐汐了吧？”

“嗯——这首是我点的。”汐汐小声地说，手指有点紧张地握着麦克风。

屏幕上跳出了可爱的封面，《女の子になりたい》。

“好可爱的歌名！”小雨笑着说，“汐汐要变女孩子啦？那不是已经很像了吗？”

凌雪只是轻轻地一笑，看着汐汐站起身来。汐汐站在落地窗前，身上的吊带裙在暖黄灯光下像是在发光。他的眼神认真，麦克风被双手轻轻握着，屏幕倒映在他澄澈的灰色瞳孔里。

音乐响起。

ねえ、女の子になりたい

お願いいいですか?

他唱得清楚又温柔，发音几乎无可挑剔。但更打动人的是他的声音里藏着细腻的情感，不造作、不表演，像是在对谁倾诉，或者对自己。

小雨不再打趣，凌雪也停下了动作。两人只是安静地看着，听着那一个小小的灵魂，把自己藏在这首歌里轻轻打开。

最后一个音符结束，音乐渐渐淡出。

房间安静了一秒，然后是小雨最先拍起了手。

“哇……汐汐你——唱得也太好了吧？你怎么那么厉害啊？”

“是啊……”凌雪也轻轻鼓掌，“而且……很有感觉。像是……像是这首歌就是为你写的。”

但他们还没走近，就看见汐汐低下头，用手背轻轻擦了一下眼角。那不是演出结束的满足，是一种无声的情绪崩堤。

“汐汐……你哭了？”小雨立刻靠了过去，声音从调皮变得柔软。

“啊……对不起，我……没事的……”汐汐强撑着笑，但眼泪仍止不住地顺着脸颊滑落，“我只是……好像真的很想变成那样啊。那样……被接受的我。”

小雨和凌雪都靠过去，轻轻抱住他。

汐汐轻轻擦了下眼角，笑容还有些颤抖。他望着小雨，又看向凌雪，终于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开口。

“其实……这首歌，我已经听了好几年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握着麦克风的手，声音轻得几乎要被空调吹散。

“我很喜欢它，但从来不敢在别人面前唱，因为每一次唱……都会忍不住哭。”

他停顿了一下，眼神有点闪躲，但很快又抬起头，看着二人，目光温柔而坚定：

“我不是因为难过才哭，而是因为——这首歌真的太像我了。像我小时候偷偷穿妈妈的衣服，像我第一次穿裙子拍照时心跳得快要炸掉……像我一直以来，不敢说出口的那句话：‘我想被喜欢，想被当成真正的自己。’”

他深吸一口气，眼泪还在眼角打转，但这次他说得更清楚了：

“但我能在你们面前唱这首歌，是因为……我很信任你们。”

“凌雪、小雨，我一直很珍惜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每一刻。你们总是让我觉得……我这样子是可以的，不奇怪、不丢人，也不孤单。尤其是你们听我唱完以后，还鼓掌，还说我唱得好……”

汐汐轻笑了一下，但声音已经哽咽了：“这真的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

他抬起手指轻点自己的心口，“这里……真的觉得很温暖。谢谢你们……一直陪着我。”

小雨一直没有松开抱着汐汐的手，像是害怕一松开，汐汐就会再次退回那个小心翼翼的壳里。她的下巴轻轻搁在汐汐肩上，说话的声音带着微微颤抖，罕见地温柔：

“你这个小笨蛋……干嘛要一个人哭这么久？你这么可爱，这么努力地想成为你自己，我们怎么可能不爱你？”

她稍微拉开一点距离，双手轻轻托着汐汐的脸，认真地看进他眼里：“你不需要为了我们忍着眼泪啊。你可以哭、可以撒娇、可以唱一百遍，我们都会听，会陪着你。你不是一个人……早就不是了。”

汐汐睁大眼睛看着她，鼻尖都红了，轻轻点了点头。

这时，凌雪走了过来，蹲在他们面前，像是要和汐汐在同一个视线高度。他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温柔地牵起了汐汐的一只手，语气一如既往的安静坚定：

“你知道吗，第一次看到你拍的写真，我就知道——你不是在模仿谁，你是在用自己的方式，拼命地表达你是谁。”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柔得像风，“你很勇敢，汐汐。比你自己以为的更勇敢。”

“而且，不管你今天唱这首歌，还是每天穿上你喜欢的裙子，对我来说，那都是‘最真实的你’。我喜欢这个你——我们都喜欢。”

汐汐听着，泪水再一次涌上来，但这次他没有躲避，也没有急着擦掉，只是扑进两人怀里，小声地呜咽着：

“我……我真的好幸福，有你们在……”

三人就这样抱在一起，像一个紧紧依偎的小宇宙，电视上的MV已经自动跳到下一首，但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只是静静地抱着彼此，感受那种不需要隐藏的温柔和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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