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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祥睦】贝多芬与笑面人(上),2

小说: 2025-09-08 22:40 5hhhhh 8470 ℃

睦?!

急匆匆跑上过道的祥子连气都没来得及喘,由脚步传导过来高频的震动声便让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脑海里无端闪现着睦正在嚎啕大哭的画面。她不假思索地掏起过道的消防斧,当视线看到走廊上散落一地的撬锁工具以及自家大开的铁门时,一种潮水盖过脑袋的窒息感都快让她抓狂。

“睦!!”

她控制不住地尖叫起来,拖曳着消防斧,金属撞击地面的声音在凹凸不平的走廊回响。脑内幻听哭喊的叫声越来越震耳欲聋,祥子眼花缭乱只感觉落入了万丈深渊,她借着微弱的自然光看向屋内。

只见模糊的视线中,睦趴在地上,大张着面部恐怖的裂口。而靠着墙的人,手里拿着一个小锤子,蜷缩在漆黑的房间中。

“给我...滚开!!”

祥子冲进房间内,死死地握住消防斧向黑暗中的人挥砍而去。力道之大,她整个人都差点跟着被甩了出去。

“咕...”

一个闷声,消防斧便一口咬住这名不速之客的脖颈。黑暗中的人嘴里吐出血沫,双手颤颤巍巍还想抬升握住消防斧的金属把手,可是手指还没触及,自己就先重重地侧倒在血泊中。

“睦...睦!没事的没事的姐姐在这姐姐在这。啊...不哭不哭...”

祥子扑上去抱住睦,一边干呕一边用颤抖的声音安慰着她。

乌云稍微淡去,走廊的自然光再次照射进玄关,外面传来斑鸠以及叫天子轻松而又明快的鸣啭。

怀里的若叶睦哭声逐渐尽了,她小声的啜泣,发抖的小手扯了扯祥子的衣领。

“Sa...gi...(祥...)”

祥子习惯性地观察口型、舌头位置、牙齿开合以及面部肌肉运动来推测睦所要表达的内容。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我在这...”

歇斯底里过后,睦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她抱住祥子,娇弱的身躯试图阻止祥子回头。

为时已晚,自己目不能视,完全不知道祥子现在的状况。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是你...

祥子想要逃,可她的双腿早就瘫软无力;祥子想要哭喊,可嗓子里只能发出“咿呀”的怪叫;祥子想要闭上双眼,可眼球干涩眼皮似乎强制睁开着让她见识这地狱的光景。

“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疯了似的哑笑,笑了又哭,哭了又笑,嘴里钻出的声音混乱不齐。她抓狂地用指甲凿着脸,指甲掀起皮肉在她脸上留下血印。她全身癫痫一般战栗着,感觉自己就要炸开,就要碎裂,就要倒地而死就要奔溃。

高松灯倒在走廊的亮光照得到的血泊中,双手捂着脖子,血红的消防斧嗫嚅着鲜血立在她的脖颈上,就像高耸的墓碑。

“嘻嘻...噫...啊啊...”

睦上前紧紧地抱住祥子,与其说是抱,不如说是控制。她的身子跟着就快分裂的祥子一齐颤抖,泪流如雨的祥子看着手中的血迹,捂着嘴,把胆汁和胃酸呕了个干干净净。

“Go...men...go...man...(对不起...对不起...)”

睦把脸埋在祥子的背上,不停地道歉。

“诶,小睦的家我记得就是在这吧。”

“嗯嗯,我记得是这层没错,好像跟我们班是一个号来着...”

“那就是237咯!”

远处的过道传来不安的震动,祥子下意识警觉起来。但这种警觉被悲伤与痛苦一稀释,变成了一了百了的决然心态。她像一块木桩杵在地板上,等待着来者的审判。

“Sa...gi...(祥...)”

睦扯了扯祥子的衣角,祥子这才如梦方醒。她着了魔一般冲上前,冲到无人的走廊,在这危机关头竟意外冷静地合上门。

“噔噔噔...”

“噔噔噔...”

“噔噔噔...”

“噔噔噔...”

扣门的震动声仿佛在痛击祥子的心弦,她就要崩断了!

“好像没有人呢。”

“应该是出去了吧,毕竟今天是周日。”

“唉——又见不到小睦了...”

“下次再来吧,反正记住了门牌号。”

祥子靠在门后,捂住嘴巴,在黑暗中不断颤抖。

最后一句话像是威胁,像是警告。虽然祥子听不到,但她知道她们还会再来的,此刻的她就像被宣告了死刑缓期一般蜷缩着身体。

当门外的女生转身离开时,灯亮了。昏黄的灯光再次把灯的尸体暴露在祥子眼前,祥子呆滞地看着灯,又看着惊吓过度而昏厥的睦,眼神在灯和睦之前游离许久。随后,祥子默不作声地站起,双手托住灯冷却的腋下,把她的尸体拖到厕所里。

祥子打开灯僵硬的手,把那个灯死死握在手里的金属制品拿到自己手中。

这是一个调音锤,是那天自己不小心掉落的。

她随手把调音锤丢在地上,拿起洗手台上的菜刀,脱去灯的衣物丢在浸泡着双氧水的面盆里面。祥子看着灯腹部有过缝合的一处疤痕,拿菜刀划开缝合线。接着,她把灯的每一部分细细地切下,冲到马桶里。

祥子默默地干了一整天,冷静地磨刀,冷静地清理血污,一切都很冷静,只是一直在默默地流泪,就像泪腺和自己的意识分了家。

“高松同学,这个问题请你回答一下。”

“...”

“高松同学?”

任课老师疑惑地探头,看着坐在最后一排的高松灯头抵桌子趴在上面,便缓缓走了过来,温柔地问:

“怎么了嘛,有哪里不舒服吗?”

“...”

高松灯不着一词,只是捂着肚子,缩在椅子上。

“身体没事的话你就趴在桌子上先休息会吧,不舒服的话不要硬忍,记得跟老师说哦。”

拿着教材的老师转过身,又回到了讲台上。

真是孤僻的孩子,入学以来还没见过她说过话。

可能是最近刚放完产假复课,起了怜惜的心,她望着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的高松灯,轻轻叹了口气。

嘛,算了。我在瞎操什么心呢,真是...

听到再次板书的声音,高松灯才勉强抬起头来。旁边座位的人向她投来异样的目光,随后悄咪咪地跟前桌窃窃私语:

“喂喂,今天高松同学是不是化了妆,好像还抹了香水来着。”

“真的?”

前桌回过头,仔细端详着高松灯木然的表情,厌恶地说:

“鬼知道,她画不画妆关我屁事。倒是你,今天淡妆浓抹地又准备去约会啦?”

“嘘——嘘——别让那家伙知道了,不然她保准会杀了我去。”

高松灯侧耳聆听着旁桌的动静,汗液从头皮缝中沁出。她感觉到右脸有根线贴在上面,于是干净利落地把这根没扎发网里面的绿色发丝拔了下来。

祥子叮嘱过自己,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除非万不得已,否则不要动弹不要出声。

她垂下头,知道是自己昨天闯的祸让祥子更加操劳了。她很自责,可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只能顺着祥子的意思照做。

饿了一整天,终于等到了放学。

一直到有人敲了敲自己课桌,高松灯才再次抬起脑袋。

“抱歉让睦你久等了,我们快点动身吧。”

祥子弓下腰,把睦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扶起虚弱的睦。

“刚才我从这个班班主任那偷看到高松同学的家庭住址,只要我们能演好下一场戏,一切都结束了。”

高松灯的家也在自己这个小区,祥子才知道这件事。但都无所谓了,仔细思考一下也是,不然灯昨天怎么可能这么早就找到自家来,但都无所谓了...

日本未成年租房是无法独立签订有效租赁合同的,所以她在租这个房子的时候是找了个经常光顾自己的姐姐,伪造了一个证明法定监护关系的官方文件,这才顺利的把这间屋子租了下来。

一般来说,住在那种破旧公寓楼的家庭多多少少都是社会的渣滓,用着政府的低保混日子过活的。

一想到这,祥子对灯的家庭有了部分源于自己的理解。

只要说自己也是这个小区的,学习研讨会需要让高松同学在她家住几天就行了。像这样的家长,应该不会在意孩子去留的。

那之后呢?

祥子烦躁地啧舌,被驮在背上的睦似乎读到了她的情感波动想要下来,但祥子搂着她屁股的手束得很牢固。睦的脸颊心疼地贴在她的脊背,手也抱得更紧了。

扯着嗓子的乌鸦叫唤着从树上飞到电线杆上,乌黑的瞳孔注视着二人走进公寓楼。

“叮咚——”

“叮咚——”

祥子按了两声门铃切实感受到门铃振动后,屋内并未传来任何动静。

没有人在家吗?

她试探性地拨弄了一下门把手,金属门吱哑着嗓门向外打开来——原来门根本就没有锁。

忘记锁门了吗?

“不好意思打扰了——”

边说,祥子边往屋内探望。

这是一个比自家屋子还小、面积已经称不上屋子的房间。刚一探头,一股湿润的泥土气息混着青草的清芬扑面而来,如同吸进一口浓缩的春天。

祥子略微有些惊讶——这房间分明已被绿意悄然占据。

墙角处,龟背竹阔大的叶片油亮舒展,如同凝固的碧色湖泊;常春藤的纤柔枝条从高架花盆里垂流下来,蜿蜒探向木地板,仿佛绿色的溪流;窗台边沿,则蹲踞着几排毛茸茸的多肉植物,肉质的叶片饱满蜷曲,如同微缩的绿色生灵在静默里伸展。

黄昏的光线从百叶窗的缝隙间挤进来,被切割成一道道金箔,轻轻敷在叶面上、藤蔓间、木地板上,跳跃着点点光斑。偶有微风穿隙而过,整间屋子的绿意便一齐轻轻颤动,无数温暖的光斑随之游走——仿佛房间本身正伴着无声的节奏,在一呼一吸之间鲜活地醒来。这满目流溢的绿意是如此浓酽,空气尝起来都像是染透了青翠。

这方寸之地,竟已自成一片微缩森林。枝叶间流荡的生气,无声地蔓延入肺腑,让人只觉自身亦如藤蔓般舒展开来,被那活泼泼的绿意注入了一股新生之力——呼吸之间,仿佛与这蓬勃世界重新接通了脉搏。

一手搂着睦,祥子一手捻起放在鞋柜上的租赁合同,上面监护人一栏写的是:

舅舅 高松健

这样一行字。

接着,她的视线瞥过压在租赁合同下的报纸,报纸上写着一名警察追捕犯人时遭遇雪崩而销声匿迹的新闻。

抬起头,看着挂在头顶的四人合照。年幼的高松灯站在最中间,两边的应该就是她的父母,稍显年长的应该就是她的舅舅。

“不对...这两个人我应该在哪里见过...”

祥子喃喃自语道。突然,一束闪光射过她的记忆中枢。

我记得,这是去年自驾游出车祸死去的那对夫妇。原来当时被救回来的孩子是她呀...

就是这样一个生命的奇迹,昨天却被自己...

尚存的一缕人性又在祥子心中隐隐作痛了,她痛苦地呼吸,感觉自己有点喘不过气来。她的脑海不自觉回放起昨天分尸灯的场景,一想到这,祥子便扶着鞋柜捂着嘴巴忍不住干呕。

睦拍了拍祥子的后背,细腻的小手沿着她的脊椎往下顺。祥子握住睦的手,小声说道:

“我没关系的。”

祥子深呼吸,便走进眼前这片绿意的殿堂。小小的房间却充满生机与活力,与自己的屋子完全不同。

她能猜到高松灯发生了什么。

那场车祸之后,自己便由舅舅担任监护人,但是那之后舅舅也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死去了,所以她只能一个人住着。昨天她为了还一个市面上随处可见的锤子连门都没关,就这样赔了自己的性命...

就算没有监护人,连自己下一天都不知道能不能留在这个地方。灯还是每天坚持给花草浇水,就好像自己完全不为明天发愁那样。

灯消失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她的存在就好像被抹消了一般,只要明天跟学校打个电话,自己昨天犯过的罪行就可以一笔勾销了。

太简单了...为什么能这么简单就放过我啊...

祥子环顾着绿意盎然的植物,似乎看到几周之后由于无人照顾而枯蔫的模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放声的大笑起来。她笑命运的反复无常,她笑人命的卑贱,她笑自己的无知,她笑活的像头畜生般的自己。

“Saki(祥)”

贴在祥子背上的睦叫唤了她的名字,祥子通过触觉意识到这是睦第一次把“K”的音流利地讲出,虽然口音可能会带着一点嘶哑,但是总算是能够分辨到底在说什么。祥子切身感受睦的叫唤,如同第一次听见孩子叫爸爸妈妈一般,她浑浊的眸子反射出一道异样的闪光,她把睦的脸拱到自己的脖子面前,温柔地亲了一口她的侧脸。睦隔着面具没有感觉到,只是有一股暖流滑落心头。

“睦,我们得好好活...好好活...好吗?”

祥子烧尽了最后一点良知,化作一滴凝结的眼泪,涂抹在睦的脸上。在祥子的眼睛里,睦只是微微地点点头,嘴里含含糊糊地说了一个词:

“Isshoni...isshyou...(一起...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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