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昨天来挨罚，这样丢三落四的，以后要注意。”

瑞瑞没工夫辩解，直奔琢玉楼。

值班老师看到瑞瑞，“同学有什么事吗？今天的惩罚名单似乎没有你啊？是来受老师的私下惩罚的吗？”

“老师，我想问下，现在禁闭室里有没有人啊？”

“抱歉，按照规定，这个我是不能透露的。”

瑞瑞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决定自己去禁闭室看看，但值班老师拦住了她。

“禁闭室不能随意进入，没有什么事的话快回家去吧，别来影响老师工作。”

瑞瑞没有办法，只好给刘老师打了电话，向刘老师说明了情况表示自己有个朋友在禁闭室，想去看望一下。

刘老师让瑞瑞把电话给值班老师，刘老师在学校里很有威望，值班老师不住地点头称是。等电话还给瑞瑞，值班老师松口了。

“禁闭室里现在有一个男生，不过他还没到放风时间，你可以进去，但只能隔着门和他说几句话，看在刘老师的面上我给你十五分钟，超时的话我只能按规定上报，私闯禁闭室是要关三天禁闭的。这是电梯卡。”

瑞瑞接过电梯卡，连连称谢，迫不及待地走进电梯，进入了地下三层。

禁闭室里，仍然是那灯光昏暗的样子，一个个隔间立于地面，虽然空气仍然安静，但瑞瑞感受到，自己的朋友一定在这。

瑞瑞高声“凌，你在哪？”空荡的环境产生了回声，让瑞瑞的声音分外轻灵好听。

“瑞瑞？你怎么来了，我在这。”

果然传来了凌的回应，瑞瑞赶紧循声找去，但这由于回声的缘故，面对一个个一模一样的隔间，瑞瑞迟迟找不到凌的具体位置。

两人不断搭话，瑞瑞终于找到了凌的位置。两人现在只隔着一道门了。

虽然看不到凌的样子，但他状态一定很差，瑞瑞带着哭腔问“你怎么选了禁闭室啊？明明有那么多别的处罚……”

“我听那个老师说要带你去禁闭室，我怕你一个人在这里害怕，所以我就把持续性惩罚换成这个了，看来你是换成别的了？换成什么了？全裸登校吗？”

往常瑞瑞一定会回呛凌几句，但现在时间有限，瑞瑞只好简短地说明自己的情况，自己答应帮刘老师一个忙，所以免除了自己的持续性惩罚。

“好，刘老师对你真好啊，明天放风时间你能来陪我吗？”

“我一定来，你的家人呢，他们不来吗？”

“我一个人在这上学，我家里人都在老家呢。所以昨天晚上值班老师让我给家里人报平安的时候，我没跟他们说，只回了你的消息。没想到你一下就猜中我在禁闭室呢。”

“好。”瑞瑞又要哭了出来“你怎么这么傻，我不要你陪的。”

“哈哈哈哈哈，你自己那么怕黑，要是在这肯定吓得睡不着觉，没有我陪的话，你在这肯定要猝死的。”凌开着玩笑。

“你不怕黑吗？”

“男子汉怕什么黑。”

时间马上就要到了，瑞瑞心一横“值班老师只给了我十五分钟，如果超时的话就算我私闯禁闭室，要关我三天禁闭，我留下来陪你吧。”

“啊？千万不行，你别做傻事！”

“我要做什么还轮不到你管，我最讨厌别人要求我了。”

“好好好，姑奶奶，这样，我是明天放风，如果你今天关禁闭的话，就是后天放风，这样我们就不能见面了，算我求你，咱们一起见见面，逛逛校园，不好吗？”

“好吧，就听你的，我明天过来。”

“那今晚值班老师来的时候我告诉他，明天我朋友来看我，她什么时候来，我什么时候开始放风。”

“那我走了，你保重，明天见。”

时间已经不多了，瑞瑞赶紧回到一楼大厅，把电梯卡还给值班老师，来到了校园一个无人的角落哭了起来。

等瑞瑞恢复好了情绪，她一步一步向校园外走去。

“拿着作业了？快回家去吧，下次别这么丢三落四了。”

“好，谢谢大爷。”

瑞瑞再一次坐公交回了家，妈妈问瑞瑞去哪了，瑞瑞也不说话，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哭了起来。

一整天瑞瑞都没什么心情，直到第二天下午，瑞瑞才来到了学校。确定了凌就在禁闭室，她这次没有向门卫大爷编瞎话，直说自己来看望关禁闭的朋友。

来到了琢玉楼大厅，瑞瑞跟值班老师说自己来看望凌，开始他的放风。

值班老师拿起了手机，说道

“凌同学，你的朋友来看你了，现在穿好衣服，上楼来吧。”

空旷寂静的地下三层，响起了值班老师的声音，凌手腕脚踝的束缚也解开了，身下的三角木也微微降低，他连忙站了起来。

不久，凌来到了大厅，瑞瑞看着面色惨白，脚步虚浮的凌，眼睛又红了起来。

“现在是十二点五十六，下午四点之前必须回来，记住了吗。”

“我记住了老师。”

瑞瑞上前搀扶着凌，两人一点点走出了琢玉楼。

“呼。”凌重重吐了一口气“重见天日啊。”

“还不是怪你自己选了关禁闭”

“我不是为了你吗？”

“哼，说得好听，反正你也要受一个重型惩罚，选哪个不一样？还说是为了我。”

这个小没良心的，凌心中暗暗骂道。

“你身体怎么样啊？我们先休息一会，还是去食堂吃点东西？”

“不怎么样，这两天一个浑沦觉没睡成，总是半夜给我疼醒。我也分不清时间过了多久，只能凭借早上的排泄和晚上的送饭来确认时间。听说如果是上课期间的话，是会播放上课铃下课铃的，不过假期就没有这个了”

虽然嘴上不饶人，但瑞瑞心里实在是太心疼了，不由轻轻抚摸了一下凌的后背。

凌心里要爽死了，瑞瑞滑腻冰凉的小手抚摸而过的地方，像是触电了一样，但表面他还是装的不动声色。

“我们先去吃饭吧，这两天一点东西没进过嘴里，给我淡出个鸟来。”

“哈哈”瑞瑞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想起来之前凌和她闲谈时讲起的水浒传小故事。

瑞瑞搀扶着凌一点点向着食堂走去，虽然凌很想说我自己能走，但实在是太爽了，也就没有开口。

“值班老师没给你营养液吗？”瑞瑞问道。

“他说有人违规来看我，所以算我表现的不好，直接给我用管子插进食道让我吃的。”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会这样。”

“没事，你今天不是来看我了吗？也算弥补我了，不然我一个人出来放风多无聊啊。”

“你的那些兄弟们呢？他们也可以来看你呀。”

“他们？算了吧，我可不想让他们看到我的丑态，以后指不定怎么笑话我呢。”

男人的心理真奇怪，反正自己遇到事了一定会寻求朋友的安慰的。

鬼使神差地，凌把手搭在了瑞瑞的肩上，瑞瑞身体一个激灵，整个人都变得僵硬无比，眼神四处查看，千万不要有人看见呀！

两人慢慢走进了食堂，凌也放下了手，似乎刚刚只是一个简单的借力。因为高三学生是没有假期的，加上值班的老师，所以现在仍然有少量的档口在运作，不过这个时间已经过了饭点，食堂里几乎没有人了。

“诶呀，我们来迟了一点啊。”凌有些难过，看来只能上小卖店弄点速食食品了。

“嘿嘿，我叫你来食堂，又不是请你吃食堂，呐，这是我亲自给你做的便当。”

瑞瑞兴奋地打开了自己精心准备的便当，“来，快尝尝吧。”

“emm，切几片香肠，加上几根水煮菜应该不能叫便当吧。”

瑞瑞急了“还有两个煎蛋，还有米饭，怎么不能算，你到底吃不吃。”

好吧，差点忘了瑞瑞基本不吃肉，各种调味料也不怎么喜欢，想让她做点荤腥属实是难为她。

“吃吃吃”凌赶紧吃了起来“真不错，谢谢你给我准备的午餐。”

因为两天没吃东西，尽管不太符合口味，但凌仍然吃的很香，加上这可是瑞瑞制作的爱心便当呀！凌的心乐开了花，如果水煮菜能加点盐就更好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一会凌就吃完了，瑞瑞好像是按照自己的饭量准备的午餐。

看凌吃完了，瑞瑞说“我请你喝饮料，你先去一下卫生间吧。”说完瑞瑞就走去了小卖部，买了两罐可乐回来。

回到了座位，瑞瑞很奇怪，凌并没有动地方，还在原地坐着，心里有点不满意，自己可是特意挑的这个时间来看望他。

“我特意选下午来给你放风，就是想让你能好好上个厕所，让你晚上不会太难受，憋了一上午了，你不难受吗？”

凌苦笑“瑞瑞，谢谢你想得这么周到啊，但我现在下面还被堵着呢，我想上也上不出来啊。 ”

啊？原来放风时间也不能自由地上厕所吗？那或许自己应该早一点来，让凌能正点吃上午饭。

“对不起啊，我不知道，那饮料你还喝吗？”

“嗨，买都买了，我抿一口呗。cheers”

二人轻轻地碰杯，然后凌抿了一口可乐，二氧化碳的刺激刮去了口中的干燥，甘甜的液体抚慰了焦躁的内心，在这仍然炎热的秋季午后，这是多么沁人心脾。

窗外的阳光洒了进来，斑驳的树影勾勒出奇特的图案，空无一人的食堂只有两位少男少女坐在一起，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看着对方。这样的场景，足以用一生回忆。

瑞瑞忽然礼貌询问起凌的感情。

“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享受着完美午后的凌心中一震，擦，什么情况，为什么突然这么问？我应该怎么回答？冷静，冷静一下，想想你的毕生所学，想想你的从容自信，现在平静地说出来你的内心，逃避是懦夫的行为，真诚永远是必杀技。

凌的大脑宕机了一会，但很快恢复过来，此生绝无的急智在他心中滋生，他瞬间想好了三种不同回答的效果，这样的急智堪比他未来论文答辩时应对刁钻的专家的时候。

他奶奶的，真男人就该打直球，否认或逃避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是，瑞瑞，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但我现在对你的爱早就足以向你表白，但我一直想找个合适的机会，没想到今天你突然问我，那我只能实话实说。”

“可是，我不知道……我不确定……咱们可不可以只做朋友啊？你会是我最好的朋友的。”瑞瑞的声音充满了犹豫，她总是害怕改变，她拥有开始的勇气，但她没有继续下去的决心，现在她有点后悔自己冒失的询问了。

刚刚的急智让凌构思了无数种对方的回答，但他想得无非是接受或拒绝，这种情况他可没想到。她想和我做朋友？我可不愿意和你做朋友，我想要的更多。这个女人太不坚定了，我应该想办法给她施一点压。

“朋友？我从不缺朋友，我当然很想和你做朋友。也许在你问出那个问题之前，我们还有的做朋友，但你问出了这个问题，我们就再也做不了朋友了。我已经向你挑明了心意，和我当朋友只会让我不断寻找机会追求你，你也不想有一个一直骚扰你的人吧。所以我们只能当陌生人，再也当不了朋友了。哦不，我们可以继续当同学，就像你以前的那些不怎么说话的同学一样。有什么问题仍然可以和对方交流，但毕业之后我们就再也不会联系了。”

凌的话让瑞瑞心中一凛，她实在不想失去一个这么好的朋友，所以还在试图挽留。

“为什么？不能做情侣也可以继续做朋友啊，以前也有人追求过我，我虽然拒绝了，但我还是和他们当朋友啊。”

这个女人真是幼稚，毕竟她还小。凌心中想着，其实他也不过比瑞瑞大半岁左右。

“你以为他们是想和你真心实意地当朋友吗？不过是在寻找机会继续博得你的青睐罢了。我可受不了这样，我有我的自尊，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

凌心中想着，我这话可真TM帅，太man了，真男人就该这么洒脱。

瑞瑞一直很喜欢凌这洒脱的性格，但话说到这份上了，看来也只能这样了，自己怎么能去剥夺一个男人的自尊呢？

“好的我知道了，那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普通同学了。我今天真是有点冒昧了。”

等等，剧情发展不太对啊？怎么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呢？冷静，冷静，你不是自诩最聪明了吗，你不是世界上最强的辩手了吗？现在施压过头了，快想个办法啊。

凌一把拉住瑞瑞的手“瑞瑞，你感受一下，感受到我的真心了吗？我能感受到你的，你的心还没有那么坚定，但我知道你对我有着好感，我们试一下好吗？我本来想等着时机成熟再向你变白的，但你的突然袭击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但是没事，我可以弥补，我们可以试一试，我们可以继续培养感情。我会对你负责的，我会永远坚定地站在你的身边。”

焯！刚刚那么牛逼，那么洒脱，怎么现在就怂了啊，而且现在这算什么，耍流氓吗？不过她的手滑滑的凉凉的，真舒服呀，真想多牵一会。他奶奶的，你就是个流氓。

瑞瑞想把手抽出来，但试了好几次都没收回来，双方重量级差的有点多了。她重新看向凌那双坚定的眼睛，也没有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凌不断诉说着爱意，不断做出更多的保证，一点点化解着瑞瑞心中的不安。经过了漫长的拉扯，过去了四十几分钟，瑞瑞终于说话了。

“好。”

沉浸于滔滔不绝中的凌，还在构思着更肉麻的情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你说什么？”

“我说！好～”

“好什么？”凌其实听清了，只是再给自己争取思考的时间，这是他的惯用伎俩。他心中暗想：她是在回应我的哪句话，还是什么意思？突然没头没尾的一句好是什么情况？等一下，你可真是世界上最傻逼的傻逼了，枉你自诩天才辩手机敏过人，这都反应不过来。这种情况“好”还能是什么意思。

“你愿意当我的女朋友了？”

瑞瑞不再说话，以前觉得凌是一个洒脱自信又聪明的人，现在感觉他有点傻傻的。

沉浸于巨大幸福的凌再也无法保持克制了，他松开了握住瑞瑞的手，转而紧紧地拥抱起瑞瑞，瑞瑞也反过来抱紧了他，好像两人再也不愿分开一样。

凌在瑞瑞的额头轻吻了一下，不知道这算不算初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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