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要是真这么想，那我可就却之不恭啦。”他声音里带着笑意。

说着，他真的凑到陈离面前，微微张开了嘴，温热的呼吸混着清晨草木的清新气息，直接扑打在她的鼻尖。那水润而略显稚嫩的唇瓣，就这样清晰地映入陈离的眼帘，饱满得像是沾着露珠的花瓣。

陈离脸颊“轰”地一下就热了，她慌乱地别开视线，手忙脚乱地抓起碟子里的那个大包子，一把塞进了秦轩的嘴里，口中嗔怪地骂道：“想得美你！”

秦轩被塞了个满嘴，他一手稳稳拿住包子，腮帮子鼓鼓囊囊地咀嚼起来。咬破包子皮的瞬间，鲜美的汤汁顺着他的唇角滑落下来，他伸出舌尖，轻轻一舔。那副模样，让陈离没来由地想起了后厨那只总爱偷吃鱼冻的小花猫，憨态可掬。

“好吧。”秦轩用力咽下口中的包子，脸上故意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连带着声音都低了几分。

“唉，看来师姐是嫌弃我了……”

看着少年俊俏秀美的脸庞上透出几分失落和忧郁，仿佛连头顶都凝出了几朵灰蒙蒙的小乌云，陈离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哎呀，也不是……很嫌弃啦～”她赶紧说道，把盛满米粥的碗推到秦轩面前，伸出细长的手指，轻轻戳了戳少年的额头。

“别胡思乱想了，快喝粥！”

秦轩眉心立刻舒展开来，笑嘻嘻地应了一声，端起白粥，就着手里的包子小口小口地吃起来。陈离看着他，唇边漾开一抹温柔的笑意，将裙摆仔细束好，这才弯腰在石凳上坐下。

秦轩的余光中，瞥见了陈离弯腰束裙时，衣料紧贴身体而显露出的那惊心动魄的曲线。好美......默默收回了目光，心中一阵火热，甚至下身都开始微微起了反应。他赶紧收回了目光，专心对付眼前的食物。

等秦轩吃得差不多了，陈离才终于忍不住，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师弟，你……是不是变矮了些？”

秦轩正喝着粥，闻言动作一顿，有些发蒙。他猛地反应过来，淡紫色的瞳孔都因为惊讶而微微放大，他“噌”地一下站了起来。

“嗯？我变矮了！？”

陈离看着师弟这副大惊小怪的模样，忍不住伸出手在他身旁比划了一下。秦轩现在的身高，大约一米七出头，也就比她自己高上那么一点点。不过，她又觉得，师弟好像变得更好看了，身上还隐隐约约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说不出的好闻香气。

“是呀，我方才就觉得有些奇怪呢。”陈离点点头。

秦轩夸张地捶了捶胸口，又拍了拍石桌，一脸悲痛欲绝的表情。

“难道是天妒我这绝世容颜……要让我从身高开始缩水吗？”

“哎呀，瞎说什么呢你。”陈离被他逗笑了，“不过，你的眼睛……好像变得更好看了。这颜色……是紫色的？”

“真的？师姐，你快仔细帮我瞧瞧！”秦轩立刻来了精神。

陈离闻言，便真的凑上前去，双手轻轻捧起秦轩的脸颊，细细地端详起他的眼睛。

就在陈离专注地分辨着秦轩瞳孔深处的颜色时，秦轩也正一动不动地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师姐。她的细柳眉，她微微颤动的长睫毛，她清澈眼眸中映出的自己的小小倒影。他几乎屏住了呼吸，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血液的流速在加快，一片火烧云般的红晕，正不受控制地从脖颈蔓延到耳根，再悄悄爬上他的脸颊。

“是……是紫色的，很淡很淡的紫色，还……还挺好看的。”陈离的声音有些不稳。当她感觉到秦轩脸颊上传来的热度，以及自己手心也开始发烫时，才意识到两人靠得太近了。她有些尴尬地放下手，不自然地揪了揪腰间的裙带，赶忙转移了话题。

“咳咳，师弟，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嗯……不寻常的事？这倒没有。”秦轩想了想，摇摇头，“不过，我昨晚做了个梦，梦到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

“师弟，你是不是又做噩梦了？”陈离的语气里带着担忧。

秦轩微微一愣，然后摇了摇头。

“没呀，是个好梦。我梦到……和姐姐、师姐还有师傅，我们大家团聚在一起了。”

“不应该啊……”陈离蹙起眉头，“以往你做的，多是些不好的梦。难道说，是因为这个梦，才让你身体起了变化？”

她伸出手，轻轻放在秦轩的头顶，调动体内的真气，小心翼翼地探查着他身体的状况。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秦轩的丹田之处，与以往截然不同，多了一个炽热火炉，正源源不断地散发出如同初升烈阳般的蓬勃朝气，滋养着他的四肢百骸。除此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异常，只是……身子骨好像比以前虚了一些。

这样既正常又奇特的身体变化，让陈离心中不免有些感慨和不解。看来，这件事还是等师傅回来之后，再仔细问问她老人家好了。

陈离暗暗松了口气，柔声安慰道：“别怕，不管发生什么，师姐都会永远在你身边的。”

她又补充道：“说起来，这也算是件好事吧。或许以后，师弟就再也不会被那些可怕的噩梦侵扰了。”

秦轩听了，动作顿了一下，有些困惑地歪了歪头。

“噩梦吗？”

“怎么了？”陈离见他神情有异，连忙问道。

“我好像……不太记得以前做的噩梦，都是些什么内容了……”秦轩努力回忆着，眉头却越皱越紧。

这下，陈离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可以说说看吗？你还记得多少？”

秦轩沉默了一下，看着陈离关切的眼神，有些犹豫。

陈离轻声道：“我是担心，如果你强行去回想那些不愉快的记忆，会让你感到难受。”

秦轩闻言，挺了挺胸脯，脸上露出一抹豁然的笑容。

“没事的，师姐。我这人，抗压能力强得很！而且，师姐你这么一说，反倒勾起我的好奇心来了，我还真想知道我以前都梦到些啥了。”

听到师弟如此坦然，陈离便将当初秦轩断断续续与她提起过的那些梦境碎片，一一细说给他听。说他梦到过自己和姐姐秦瑶，在秦家被灭门的那一夜，亲眼目睹了所有的惨状。

听完陈离的叙述，秦轩挠了挠后脑勺，脸上露出更加困惑的表情。

“师姐说的这些……不就是当初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嘛……可我，我实在是想不起来，噩梦里具体梦到什么了。”

陈离看着他努力思索却又茫然的样子，心中有些心疼，轻轻叹了口气。

“师弟忘了，或许……也算是一件好事吧。只是，这突然的失忆，实在令人有些担忧。这件事，等师傅回来，必须向她问个明白才行。”

她顿了顿，又问道：“那你刚才说的那个好梦，还记得清楚吗？”

秦轩闻言，开始努力回忆昨晚那个奇异的梦境。他才刚刚集中精神，便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同时刺扎他的脑袋。他咬着牙，更加努力地尝试去抓住那些模糊的梦境片段。

“我好像……好像和一个非常非常亮的光球……融合在了一起……然后……然后我就变成了两道光，一道金色的，一道红色的……再后来……再后来我就看到姐姐、师姐还有师傅……我们在一起……好像在……在做什么事情……”

秦轩越是努力回想，脑海中的景象就越发混乱，头痛也愈发剧烈，痛得他额头上青筋都爆了起来，他忍不住伸出双手，紧紧地按住了自己的太阳穴。

“啊啊啊……好疼……感觉脑袋要炸开了……好胀……”他痛苦地低吼着。

陈离看到师弟一下子变得如此痛苦，脸色都白了，心疼得无以复加，她立刻伸出手，将秦轩紧紧地拥入怀中。

“别想了！清玄！别再想了！”陈离焦急地喊着，同时轻轻拨开秦轩按在太阳穴上的手，用自己温软的一双柔荑替代上去，施展出平日里安神静心的法术，轻柔地为他揉按着。

过了好一会儿，秦轩的呼吸才渐渐平复下来，头痛也缓解了许多。他靠在陈离的怀里，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闷闷地说道：“师姐……我想姐姐了。”

陈离听了这话，也是鼻头一酸，眼圈微微泛红。她轻轻拍着秦轩的后背，幽幽地叹了口气。

陈离的心也跟着揪紧，她轻柔地抚着秦轩的背，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会再见的，一定会的。”

秦轩埋在她的颈窝，闷闷地“嗯”了一声。那些关于姐姐的模糊记忆，像是破碎的琉璃，每一片都闪着微弱的光，却拼凑不出完整的画面。他只记得，那一年，他八岁，姐姐秦瑶的笑容，是他记忆里最温暖的阳光。

可阳光之后，便是无尽的黑暗。

脑海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叫嚣。

* * *

绳索紧紧勒着幼小秦轩的手腕和脚踝，将他牢牢缚在冰冷的床板上。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姐姐秦瑶被那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拖拽，衣衫在撕扯中破碎。

“放开我姐姐！”他嘶吼，声音稚嫩却带着决绝。

就在那男人狞笑着要对秦瑶伸出脏污的手时，秦轩只觉得一股滚烫的洪流从身体深处猛然炸开，瞬间冲向四肢百骸。他双眼之中，一边是熔金般的璀璨，一边是血珀般的妖异，两道光柱骤然射出。

“砰！”

绳索应声断裂。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幼兽，三两步跨上前，小小的手抓住那男人的手臂，一拉，一拽，再奋力一扔！那壮硕的丑陋男人竟被他直接甩到了墙角，发出一声闷响。

不及喘息，秦轩猛地扑向秦瑶，用自己瘦弱的身体将她死死护在怀里，双臂紧紧环住她的腰。

“弟弟……”秦瑶的声音带着极致的恐惧和哭腔，双手紧紧回抱住他，“弟弟……姐姐好怕……好怕啊……呜呜呜呜……”

秦轩眼中金红异光大盛，光芒交织，映照在秦瑶苍白的脸上。那未知的光芒引动了某种不可言说的天地至理，悄然在她光洁的额头烙印下一枚半虚半实的红梅印记，若隐若现。

角落里的丑陋男人晃了晃脑袋，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满是错愕和暴怒。“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兔崽子，敢坏老子的好事！”他咆哮着冲了过来，带着真气的拳头雨点般砸向秦轩的脊背。

“嘭……嘭……嘭……”

每一拳都沉重无比。幼小的秦轩死死抱着姐姐，双腿盘上她的腰，将她护得更紧。剧痛从背上传来，但他咬紧牙关，一声不吭，只有低低的闷哼从喉间溢出。

“不要打了！求求你，不要再打我弟弟了！他还只是个孩子，他才八岁啊……”秦瑶哭喊着，声音凄厉，她想翻过身替弟弟挡住那些拳头，可秦轩此刻的力气大得惊人，她竟完全动弹不得。

鲜血从秦轩的背上渗出，染红了他单薄的衣衫。

直到秦瑶额上那半朵红梅彻底凝实，殷红欲滴，秦轩眼中的异光才渐渐黯淡下去，身体也随之软倒，背上是数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血肉模糊。

“桀桀桀……”丑陋男子喘着粗气，脸上是扭曲的狞笑，“小畜生，不知道你使了什么妖法，不过现在没用了！你的姐姐，老子要定了！”

他狞笑着伸手，就要将虚弱的秦轩从秦瑶身上扯开。

就在此时，一道清冷的剑光破窗而入，快得如同九天惊雷，带着凛冽的杀意，直取那丑陋男子的头颅。男人大骇，狼狈地避开要害，剑光擦着他的脖颈飞过，留下一道血痕。他顾不得其他，一把掳起昏迷的秦瑶，转身便从破开的窗户飞窜逃离。

清辉洒落，萧明月一身白衣胜雪，不染尘埃，飘然落在屋中，停在瘫倒在血泊里的秦轩身前，那年，他才八岁。

后来，秦轩被带上了清月居，伤好之后，那些惨烈的记忆便模糊不清了，只剩下一些零星的碎片。至于当时身上那股突如其来的力量，他更是毫无印象。

* * *

想到姐姐可能早已遭遇不测，秦轩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那个男人的脸，他早已刻在骨子里。等我下山，必亲手了结你！

“师弟，”陈离的声音将他从翻涌的思绪中拉回，她轻声问道，“玄素经最近修到第几层了？”

秦轩回过神，神色有些黯淡，他正要说些什么，却突然顿住了。

“不知为何，近来每次运功行气……”他话未说完，脸上露出了讶异的表情。一股暖流正在他的丹田处自行运转，丝丝缕缕的天地灵气如同受到指引一般，主动朝着他汇聚而来，修为竟在不知不觉中飞速增长。

陈离见他话说一半便停住，神情专注，不由细细打量着他。即使是在出神的时候，秦轩依然散发着一股清冽的少年英气，那张脸清秀柔和，线条干净，肌肤白皙得近乎透明，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整个人俊美得不似凡尘中人。

她脸颊微热，轻轻嗔道：“话说到一半做什么，发现什么了？”

秦轩眼中亮起光彩，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惊喜，看向陈离：“师姐，我突然发现，只要和你待在一起，天地灵气就会加速涌入我的身体，修为增长的速度比我自己修炼时快了好多！”

陈离闻言，心里莫名地有些不自在，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捏了捏秦轩脸颊上柔软的肌肤，触感Q弹，让她指尖有些发烫。她微微撇过头，轻哼了一声，嘴角却忍不住向上扬起：“哼，我看你就是想偷懒，找借口吧？”那微微扬起的下巴，配上她略带娇憨的神情，煞是动人。

“师姐~这可是千真万确！不信你亲自感受一下！”秦轩有些急切，拉起陈离温软的柔荑，便往自己小腹丹田的位置贴去。

隔着薄薄的衣料，陈离的手掌触碰到一片温热而紧实的肌肤，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腹部平坦而有力的线条。一股远比她自身真气更为炽热、更为精纯的灵力波动，正从他丹田处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形成一个高速旋转的灵力旋涡。她的脸颊更热了，心跳也快了几分，有些羞涩地想要抽回手，却被秦轩轻轻按住。

她定了定神，仔细感受了一番，确认道：“确实……确实如你所说，灵气非常活跃。”

秦轩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笑容：“师姐，我现在已经修炼到玄素经第二层了。之前修为一直停滞不前，或许就是因为心里一直有个疙瘩没解开。我想，等来年开春，我可能需要下山一趟，去了结一些事情。这样既能防止心魔滋生，对我的修行也更有帮助。”

陈离看着秦轩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定，心中百感交集。她没有多问，只是温柔地注视着他，唇边漾开一抹浅淡而柔软的笑意。

秦轩被她看得心头一热，那温柔的目光像是一汪春水，让他整个人都暖洋洋的。他情不自禁地凑上前，伸出双臂，将陈离紧紧地拥入怀中，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带着一丝依赖的亲昵：“未来修行路上，还要多多仰仗师姐啦~”

陈离的身子在他怀中轻轻颤动了一下，过了片刻，才从他怀里传来一声微弱得如同蚊蚋振翅的声音：“嗯。”

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感受着清晨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身上，微风拂过，带来阵阵清幽的花香。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剩下彼此温热的呼吸和悄然加速的心跳。

......

一袭白衣，手执长剑，风吹起白色的斗笠轻纱，露出一张冷艳精致的容颜。曼妙的身材包裹在那宽大的白衣之中，但依旧挡不住胸前呼之欲出的硕大饱满。行走间依稀能看见那白皙修长的大腿，以及藏不住的丰腴肉臀。

街道上，周围男性看得无不纷纷吞咽口水，裤裆之间更是顶起一块帐篷。只是那仙子高冷如肃杀般的气质让人无法靠近，望而生畏。

“小二，来壶茶。”

白衣女子走进茶楼随意坐下，将长剑摆放至身旁后，呼唤小二前来。

“好嘞。”

小儿遥遥应了一声，端了壶茶过来，为萧明月面前的茶杯斟满，而后将茶壶放下，去招呼其他客人。

“哎，最近林员外家千金被拐，你们可曾听说？”

远处，一位瘦高男子说道，小酌一杯酒水。

旁边那个矮胖男子接了话茬。

“那可不，有人说啊，林千金是被御仙教给掳走了！”

萧明月喝茶的手微微一顿，而后轻轻放下了茶杯。

“怎么可能。御仙教以前掳走女子后，哪一次不是烧杀抢掠，灭人满门的？”

一矮小猥琐的男子嘿嘿笑道，嗦了一口美酒，看起来就像一只老鼠成精。

“你莫非不知道？明年便是御仙教的二十年之期，只为选拔出那玉女录上的十位玉女。”矮胖男子反问道。

“自是知道。可林员外家除了林小姐被掳，其他的珠宝黄金，人员家丁那是一分未少，怎么看都不像是御仙教行径。”

猥琐男子摸了摸下巴上的毛，百思不得其解。

“这便是你的消息不灵通了。”

高瘦男子放下酒杯，自信一笑。

“说来听听？”

另外两人凑近，挤眉弄眼，好不猥琐。

“听说啊，如今御仙教内的新晋圣女三年前下令，掳人妻女，不得杀其家眷，不得盗其家珍，如有犯者，杀无赦！”

说着，瘦高男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看得两人不寒而栗。

“那御仙教怕不是在四处为敌？”矮胖男子疑惑道。

“我等凡夫俗子尚且明了，夺人妻女那是莫大的仇恨，以往御仙教往往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可这新晋圣女为何会颁布如此条令？”

“想不通，想不通。”

矮胖男子摆摆手，便继续夹菜吃饭。

萧明月听完后，默默无言。许久，她才去端茶杯，可却摸了个空。

“咦。”

轻咦一声，萧明月低头望去，只见桌边竟不知何时多了个衣衫褴褛的瘦小乞丐，此刻竟抓着茶杯大口灌水，一杯过后似是仍不满足，便伸手去抓那茶壶，想要喝更多的水来解渴。

“嘿你个小畜生，还敢来闹事！”

店小二的骂声传来，只见他举起笤帚，作势就要向着这小乞儿的头上打去。那小乞儿一惊，丢下了茶杯钻到桌底下抱住萧明月的白腻纤细的小腿瑟瑟发抖。

萧明月脸色一僵，却见那笤帚已经打来，便伸手举起剑鞘将笤帚震飞出去。而后她一运气，在周身散起一阵白光，将腿上抱的越来越紧的小乞丐震开。

店小二一惊，连忙举手抱拳道：“女侠饶命！我见那小畜生在偷女侠的物品，故想将他赶了出去，我非有意攻击女侠！”

随后，店小二双眼一瞪，对着缩在地上的小乞丐作势就要来一脚。

“慢着！”

萧明月清冷的声音传出，店小二感受到一股压力袭来，顿时停住了手脚。

“女侠你有所不知，这小畜生最开始的时候来我们这里骗吃骗喝，被我们赶出去之后三番五次前来店中偷吃客人们的吃食，还将一盘盘菜搞得又脏又乱，让客人们无法下咽。更是在夜中来我们店后厨偷吃偷喝，我们店中早已将他列为禁客，请女侠不要阻碍小的，过后我们会赔给您一壶清茶。”

小二苦笑道，身上的压力逐渐减小。

萧明月沉默地看着地上的小乞丐，半晌后清冷的声音响起。

“他欠了贵店多少？”

小二看着面前的丰腴仙子，眼睛转了一圈，而后笑道：“仙子你有所不知，这小畜生最开始来店内点的是满汉全席......”

“你放屁！老子只点了一只烧鸡！你他妈不要污蔑老子！”

略带稚嫩的声音吼了起来，店小二登时急了，作势一巴掌就要甩出。

“够了！”

萧明月微微带着怒气，冷喝一声。店小二举起的手连忙缩回，不敢再打。

“妈的，你个狗东西还想骗老子跟仙子？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

小乞丐得意的说道，可话还没说完，萧明月听着其满口污秽有些不满说道：“你闭嘴。小二，继续说。”

“一桌满汉全席是十两白银，再加上以前搅和的客人们的饭菜，也算是一桌，再加上半夜经常来后厨偷吃，也是一桌......”

“你他妈的......”

小乞丐顿时急了，却看见萧明月一抬手拍在了桌上，全场顿时安静下来。

“三十两，拿去。你，坐下。”

萧明月从袖中取出三枚灵石放在桌上，店小二顿时面带恐惧，大惊之中急忙跪下。

“仙人！小的有眼无珠，小的有眼无珠......”

萧明月摆了摆手，将三枚灵石用真气渡到店小二手上，轻声道：“去吧。”小二如获大赦赶忙站起身小步离去。

“站住！”

乞丐突然喝叱一声，小二被惊一跳才反应过来，顿时火气滋生，却看到一旁坐着萧明月，终究不敢再说话。

“给老子上一桌满汉全席！”小乞丐恶狠狠的说道。

萧明月面无表情，端坐在那里不曾言语。店小二愤恨地甩了他一眼，而后去招呼后厨做满汉全席。

此刻周遭一圈的人都若有若无的将目光落在这个清冷的仙人身上。小乞丐嘿嘿一笑，擦了擦脸，对着萧明月说道：“多谢仙长救我一命。如有需要，我给仙长您当牛做马！”

萧明月有些意外地看着面前脏兮兮的小乞丐，心中稍有思索便开口道：“你叫什么，今年多大？”

“回仙长，小的自幼便丧父丧母，无依无靠，故无名无姓。周遭人都叫我小乞儿，我便以此做名字。算算年历，如今已然十五。”小乞儿嘿嘿笑道。

看着小乞儿瘦小肮脏的身体，哪里像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萧明月心思沉浮间，已是动了恻隐之心。思索间，一盘盘大菜已是端了出来，放到了萧明月和小乞儿的桌上。

“仙长先吃！”

小乞儿笑一笑，双手搓了搓板凳，拿出筷子递给了萧明月。等等细节看在眼中，萧明月已是有了决断。

“好。”说罢，伸出筷子夹了一口，便不再多吃。见仙子无意多吃，小乞儿也不勉强客气，开始大快朵颐起来，吃的满嘴流油也不在意。

过了许久，直到小乞儿吃的肚子溜圆，萧明月一壶茶也已饮尽。

“走吧。”萧明月对着小乞儿说道。

“去哪？”小乞儿一时没反应过来，有些茫然的看着面前丰腴的仙子。

“成仙，你可愿意？”

一语既出，酒店中顿时炸开了锅。

“仙长！收我为徒吧！”“仙长！我的资质比那小乞儿只高不低！”“仙长看看我！我家财万贯，求您收我为徒！”“仙长！我有武道基础，入仙门更易上手！求您收我吧！”

......

萧明月不看周围，只是看着面前呆呆望着自己的脏兮兮的少年。

“我愿意！师傅，请受徒儿一拜！”

小乞儿快速反应过来，一个翻身跳了下椅子，直接跪拜下去。

“走吧。”

萧明月点点头，带着小乞儿走出了店家，却是没看周围跪着的一圈人。

仙缘，可遇不可求，如是而已。

古道上，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消失在人群之中。

“小乞儿名字不好。”

“那师傅给老......我取一个中听的。”

“乞字同音齐，再取我一个字，你叫齐明可好。”

“师傅说可以，那老......我就可以。”

“对了，师傅，咱们门下还有其他人吗？”

“一个师姐，一个师兄，算上你，总共四人。”

“那你们就都是老子......我的家人！”

萧明月顿住，低头看了一眼跟在身侧的黑瘦乞丐，现名齐明。

仙子微微一笑，犹如春雪化开。

“好。”

......

小说相关章节：仙尘玉女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