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匆匆趕回了飛蛾，因為她剛剛收到艾瑟的訊息，艾瑟似乎想跟V喝一杯聊聊

想著反正離午夜還有很長一段時間，而且V之前也確實沒機會和這位想退休的特務好好聊天過

「嗨⋯⋯妳來了，我先開喝了，這樣才不會緊張」艾瑟晃了晃手中的酒杯

「其實，收到妳的邀請我有點驚訝」V坐在了艾瑟旁邊，接過了艾瑟遞過來的酒杯

「驚訝？真的嗎？」

「因為我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可是，偶爾休息一下也好」

「我傳訊息給妳是因為⋯⋯因為我需要找人聊聊，但不是『局』內人，也不是隨便找的路人」艾瑟又給自己倒了一杯酒「這樣我可以暫時忘掉任務，不用擔心自己暫時沒戴面具，希望妳聽得懂⋯⋯」

也許是因為V曾經對自己說過她在乎『真正的艾瑟』，讓艾瑟對這位真心待人的傭兵感到放心，艾瑟希望V在這次任務之後真的能遠離FIA，她不適合當什麼特務，她太容易給別人看自己的真心，這當然是優點，是這狗屎一般的世界難能可貴的優點，但在以謊言跟算計充斥的特務世界中？那會是那位傭兵最大的弱點

「妳緊張的時候不喜歡一個人？」

「呵呵，我以前習慣幫自己打氣：『緊張個屁，艾瑟，妳不會緊張』，可是，我已經戒掉一陣子了，我決定對自己誠實一點，我只想⋯⋯暫時當個他媽的普通人，當我自己，讓我只是我自己，只是艾瑟」

「這種想法常出現嗎？想當自己的感覺？」

「最近嗎？一天到晚出現」艾瑟覺得可能就是在V對著自己說出那句『真正的艾瑟』之後「可是我知道以前的我早就消失了，現在的我是不同的人，藏在很多面具後面的人」

「難怪妳當初的條件是退休，我現在總算懂了」

「這就類似燃燒殆盡吧？也可能我只是需要普通的生活」艾瑟搖搖頭，喝下了一整杯的酒「希望我還知道普通代表什麼⋯⋯」

普通嗎⋯⋯？V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她曾經渴望不普通，不想只是眾多傭兵中的一個而已，而是站在頂點，成為傳奇，可是這份渴望為她帶來了死神，所以現在的V還渴望不普通嗎？也許吧⋯⋯這就是她，活要活得精采，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但V也知道艾瑟的心情，在經歷這麼多狗屁倒灶的事後，只想回歸平靜的生活，成為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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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妳有沒有想過，如果當初做了不同選擇，妳現在又是怎樣的人？」艾瑟突然問

「我不知道，我猜應該就是順其自然、偶爾跌倒吧？」V聳聳肩

「妳的意思是惹禍上身吧？」

「絕對會，但希望是不會害死我的小麻煩」V笑了笑「但說實在的，我覺得就算走了不同的路⋯⋯我覺得我還是會變成現在這樣」

「妳相信冥冥之中的安排？」

「應該是冥冥之中的倒楣吧」

「難說，事情總是有再惡化的空間」

「多謝妳的安慰」V扯了扯嘴角，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好，換妳了，不當秘密特務兼偽裝大師的話，妳會做什麼？」

「當演員」艾瑟回答的毫不猶豫

「這麼果決」

「我一直很想登上海報，我最喜歡歌舞片」

「真的嗎？」不得不說，這倒是讓V很驚訝，她完全沒想過艾瑟的興趣是歌舞片

「妳可以說我老派，嗯，所以我應該會當幻智之舞明星吧？」艾瑟又從吧台拿出了一瓶酒

「妳為什麼喜歡歌舞片？」

艾瑟給V跟自己再倒了一杯酒「歌曲的世界比現實世界美麗太多了，非常美麗，而且，我喜歡跳舞」

V真是越來越意外了「那妳演過什麼角色嗎？我指的當然不是FIA要妳扮演的角色」

「沒⋯⋯我都是自己演好玩的而已，登台表演是我的夢想，讓大家看著我，而且觀眾和我都知道這只是一齣戲」

「那⋯⋯如果有機會，妳最想演什麼角色？」

艾瑟露出了笑容「《紅樓金粉》的諾瑪‧戴斯蒙，妳應該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抱歉，完全聽不懂」

「不意外，那部電影很老了」艾瑟覺得V這孩子要是知道，那就要吐槽她愛好太老了「我對悲劇角色情有獨鍾，再加上我在她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我們兩個都不懂什麼時候該放手」

「雖然我沒看過妳說的那部，也不知道那個角色是誰，但我相信以妳的能力絕對沒問題，妳是化身別人的專家」

「我也這麼認為，而且妳知道嗎？演戲是一種高尚的技藝，演員會激發出觀眾自己都很陌生的情緒，幫助觀眾逃離乏味的人生或其他更淒慘的狀況，但⋯⋯當特務⋯⋯？沒什麼好高尚的」艾瑟了眼裡閃過一空洞

「不管任務結果如何，艾瑟，我都會幫妳集氣」V舉起酒杯「祝妳夢想成真、飛黃騰達，也敬我們的夢想，只有夢想能讓我們保持清醒」

「說得太好了」艾瑟也舉起酒杯與V碰酒「謝謝妳，V，真心感謝」

艾瑟深吸一口氣，臉上是淡淡的微笑，顯然這次的對話讓艾瑟內心舒坦很多，面對李德，艾瑟總不可能跟他聊這些，面對其他人，艾瑟又不能透漏自己是FIA的特務，所以別人自然不會知道她內心的掙扎

有V在真是太好了，艾瑟真心這麼想，雖然初次見面的時候，艾瑟還覺得這位看起來有點傻裡傻氣的傭兵肯定會搞砸很多事，但事實上，V能被冠以夜城最頂尖傭兵的名號確實是有其原因的，戰鬥能力不用說，學習能力也很不錯，要不是艾瑟知道FIA就是個大屎坑，不然她還真覺得以V這樣的人才留在FIA也能混的風生水起

這時店裡的音樂播放機播了艾瑟最喜歡的一首曲子「喔！我超愛這首！」

艾瑟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跳下高腳椅跑到了播放機旁，將聲音調高了好幾格，然後隨著音樂緩緩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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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一邊喝著酒一邊欣賞著音樂與艾瑟的舞姿，看來艾瑟不只是喜歡跳舞，她也真的很擅長，V多希望艾瑟真的能達成她的夢想，在舞台上發光發熱，帶給觀眾們最棒的演出，而不是在FIA被當成完成任務的利器

但⋯⋯這真的能做到嗎？

也許不只是V，艾瑟自己也很清楚，這個夢想也許已經不可能實現了

但人就是必須懷抱著夢想，才能讓自己不被現實的洪流沖走，也許會被笑不切實際，被笑是在做白日夢，那也無所謂，至少夢想能帶給人力量，讓人有去面對現實的勇氣，與往前邁進的動力

「艾瑟⋯⋯謝謝，我好像有點忘了自己有多懷念單純的事物」

「不客氣，V，也謝謝妳陪我聊這麼多」

看著外頭已經暗下來的天色，V起身離開飛蛾，前往和頌鳥約定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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