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1月15日的晨光，透过“蔚蓝海岸”酒店808号房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毯上投下一条金色的光带。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昨夜疯狂后留下的、浓烈到化不开的气息——汗液、精液、女性爱液、淡淡的奶香，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来自克莱肩伤的崩裂）。

克莱·米勒在一种混杂着极致满足和深沉疲惫的状态中醒来。他赤裸着上身，左肩的伤口在晨光下显得更加狰狞，传来阵阵钝痛。他微微侧头，看向身旁。

薇拉·伊万诺娃依旧沉沉地睡着。她身上那件象征性的黑丝情趣连体紧身衣，在昨夜狂暴的征服中早已变得残破不堪，几处撕裂的口子暴露出底下白皙细腻、却布满暧昧红痕的肌肤。克莱的目光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迷恋，缓缓扫过她沉睡的容颜。金色的微卷长发凌乱地铺散在枕头上，如同融化的黄金。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静谧的阴影，遮掩了那双能勾魂摄魄的冰蓝色眼眸。右眼下的泪痣，在柔和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为她惊为天人的美貌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脆弱感。她的呼吸均匀而绵长，红唇微张，似乎还残留着昨夜极致欢愉后的满足与疲惫。

然而，克莱的目光很快被另一件事吸引，并让他心中涌起惊涛骇浪。他清晰地记得，昨夜情到浓时，他曾在她纤细的腰肢、饱满的臀瓣，甚至那对傲人的F罩杯巨乳上，留下过用力抓握甚至啃咬的痕迹——那些深红的指印和齿痕，在当时是那么清晰刺目。可是现在，仅仅过去几个小时，那些痕迹竟然变得极其浅淡，有些甚至已经消失不见！她肌肤的光滑细腻，仿佛昨夜那场激烈的欢爱从未发生过，只有那件残破的黑丝衣证明着一切并非梦境。

这绝不是正常的自愈速度！ 克莱的心猛地一沉。这远超了他对人体生理常识的理解范畴。昨夜薇拉高潮时那匪夷所思的喷奶和潮吹，以及此刻这惊人的自愈现象，都指向一个他之前在中情局绝密档案库里偶然瞥见、却语焉不详的传闻——关于克格勃一项代号可能为“雪莺”的、旨在创造超级战士却最终宣告失败的人体实验。传闻中提到实验体产生了“不可控的生理变异”。看着薇拉沉睡中完美无瑕的侧脸，克莱几乎可以肯定，她就是那个“失败品”，她那特殊的体质，正是源于那场非人的实验！一股强烈的保护欲和更深沉的忧虑瞬间攫住了他。

他小心翼翼地挪动身体，尽量不惊扰身旁的美人，忍着左肩的疼痛，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地毯上狼藉的景象无声地诉说着昨夜的疯狂——撕裂的黑丝碎片、干涸的混合体液痕迹、甚至还有一小片深色的、带着奶香的污渍。克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复杂情绪，走向洗手间，想用冷水让自己彻底清醒。

推开洗手间的门，里面的景象却让他再次愣住。洗手池光洁的白色台面上，整齐地摆放着几样东西：一卷干净的医用绷带，一小瓶消毒用的碘伏，还有几片独立包装的止痛药。旁边甚至放着一小盆清水和干净的毛巾。

薇拉准备的。

这个认知像一股暖流，瞬间冲散了克莱心中的部分阴霾。她当然知道他左肩有枪伤，在贫民窟时就看到了。她甚至在他到来之前，就细心地为他准备好了这些。这个以冷酷无情著称的顶级杀手，这个昨夜被他彻底征服、展现出极致脆弱与淫靡的女人，内心也有着如此细腻的一面。克莱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他默默地拿起碘伏和绷带，对着镜子，动作有些笨拙但认真地处理着自己左肩的伤口。冰凉的消毒液刺激着创面，带来一阵刺痛，却也让他的头脑更加清醒。

处理完伤口，吞下一片止痛药，克莱没有立刻回到卧室。他走到前厅，在昨晚那张曾见证了他们激烈格斗的沙发上坐下。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长长的光影。昨夜放纵的激情已然褪去，那个内敛沉稳、富有责任心的王牌特工克莱·米勒重新占据了主导。他点燃了一支烟（房间里找到的），深深地吸了一口，让辛辣的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试图理清脑海中纷乱如麻的思绪。

他爱她。这一点，在基辅第一眼看到她时，或许就埋下了种子；在里约她如同女神般降临拯救他时，开始萌芽；而在昨夜彻底占有她、征服她，感受到她身体最深处那毫无保留的接纳与回应时，这份感情已经如同藤蔓般缠绕住了他的心脏，根深蒂固。他不想只做一夜的床伴，他想要她，想要和她有未来。

然而，冰冷的现实如同冰水浇头：

“黑蔷薇”这个代号，在全球多个情报机构和执法部门的秘密通缉榜上都名列前茅。虽然目前，中情局内部关于她的档案里只有代号和标志，没有任何关于她真实容貌的具体描述（基辅和里约的目击报告要么死了，要么被他刻意隐瞒），这或许是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只要他不说，她的真容就还是一个谜。克莱想要保护她，想要守住这个秘密。但如果她继续以“黑蔷薇”的身份活动，每一次出手都留下那朵致命的黑色蔷薇，暴露是迟早的事。届时，等待她的将是铺天盖地的围剿，而中情局，很可能就是其中的主力。他无法想象自己有一天要面对奉命抓捕甚至击杀她的任务。

中情局的档案显示，“黑蔷薇”从未接过杀害无辜平民的委托。这或许是唯一能让她区别于其他冷血杀手、未来可能为她争取一线生机（如果暴露的话）的借口。但杀手就是杀手，沾满鲜血的手不会因为目标的“有罪”而变得清白。只要她还在这个行当里，危险就如影随形。

要命的是她那源于克格勃失败实验的特殊体质，是她的致命弱点，也是悬在她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苏联虽然解体了，但继承克格勃衣钵的俄罗斯联邦安全局（FSB）会放任这样一个活体实验品、一个掌握着克格勃秘密的叛逃者一直逍遥在外吗？一旦她的体质秘密或行踪被FSB掌握，后果不堪设想。克莱甚至担心，中情局内部某些激进的派系或秘密研究部门，如果得知她的存在，会不会也对她产生“兴趣”？

他想保护她，想带她远离这一切。但他有这个能力吗？他只是一个特工，一个必须服从命令、行走在灰色地带的棋子。他能对抗整个中情局？能对抗可能追捕她的国际刑警甚至FSB？他能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吗？巨大的无力感和危机感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就在克莱被这些沉重的问题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时，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薇拉·伊万诺娃走了出来。

她依旧穿着那件残破不堪的黑丝紧身衣，但破损处露出的肌肤已然光洁如新，昨夜留下的所有痕迹消失无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抹去。金色的长发随意地披散着，有几缕调皮地垂落在胸前。她赤着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无声无息。晨光勾勒着她完美的侧影，冰蓝色的眼眸带着初醒的慵懒和一丝水汽，静静地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克莱。那惊心动魄的美貌，在晨光中仿佛自带圣洁的光晕，却又因那身残破性感的装束而充满了禁忌的诱惑力。

克莱看着她，一瞬间竟有些恍惚。这个昨夜在他身下婉转承欢、展现出极致脆弱与淫靡的女人，此刻却美得如此不真实，如同从神话中走出的女神。强烈的爱意和一种近乎卑微的渴望再次涌上心头。他这才惊觉，他们只见过三次面：基辅的生死搏杀，里约贫民窟的并肩作战，以及昨夜的灵肉交融。他甚至不知道她的名字！昨天来之前，他确实在前台试图查询，但得到的只是一个显然的假名。

“我……”克莱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干涩。他想说“你醒了？”，想说“伤口还疼吗？”，更想说“跟我走吧，离开这一切”。但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面对她沉静如水的目光，他竟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身份的对立，未来的迷茫，巨大的风险……所有现实的重压让他那些冲动的话语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薇拉也没有说话。她只是走到客厅中央，站在那片晨光里，冰蓝色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克莱。她的眼神复杂难明，有探究，有等待，或许还有一丝昨夜被征服后残留的、不易察觉的依赖。两人之间，只有沉默在流淌，沉重而粘稠。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阳光在地板上移动。最终，是克莱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他掐灭了手中的烟蒂，抬起头，绿色的眼眸直视着薇拉，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坦诚：

“克莱·米勒（Clay Miller）。”他报出了自己的全名。

对于一个特工而言，主动暴露自己的真实姓名，尤其是在一个顶级杀手面前，无异于将致命的把柄亲手奉上。这违背了他所有的训练和本能。但他爱她。他愿意将自己的性命交给她，作为信任的证明。

薇拉冰蓝色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极亮的光芒，如同寒冰中跳跃的火星。她的唇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了一抹足以颠倒众生的、了然的微笑。

“我知道。”她的声音带着初醒的沙哑，却异常清晰，“在贫民窟……战斗结束后，我就知道了。”她在贫民窟战斗后利用自己在地下世界的网络，查到了这个在基辅击败她、在贫民窟被她拯救的男人的名字。但此刻，听到他亲口、主动地报出真名，那份毫无保留的信任，让她内心深处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近乎酸涩的欢喜。他愿意把命交给她。

这份无声的告白，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让她心动。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而规律的“嘀嘀嘀”声，突兀地从卧室床头柜上响起，打破了房间里刚刚升起的、带着暖意的微妙氛围。

是克莱的机械手表发出的警报声。那是中情局内部用于紧急联络特定外勤人员的特殊信号，意味着有任务召唤，或者……是总部在确认他的位置和安全状况（毕竟他擅自离开了医院）。

这刺耳的铃声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沉浸在短暂温情中的两人。现实的冰冷壁垒再次横亘在他们面前。

克莱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绿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挣扎和不舍。他看向薇拉，心中那个带她远走高飞的念头再次强烈地翻涌起来。离开中情局，离开这刀尖舔血的生活，找一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

而薇拉，在听到那铃声的瞬间，冰蓝色的眼眸也黯淡了一瞬。她读懂了克莱眼中的挣扎和冲动。留下他！这个念头同样在她心中呐喊。让他脱离那个束缚他的机构，和她一起，做一对逍遥法外的“雌雄大盗”？以他们的能力，并非不可能。

然而，“跟我走”和“留下来”这两句话，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都太过沉重。这意味着背叛过去的一切，意味着放弃身份、责任（无论是对组织还是对自己的生存方式），意味着踏入完全未知、充满凶险的未来。这份爱，是否足以支撑他们对抗整个世界？他们谁也没有把握。

最终，千言万语，都化作了无声的凝视和沉重的沉默。谁也没有将那足以改变命运的话语说出口。

克莱深深地看了薇拉一眼，仿佛要将她此刻的模样刻进灵魂深处。他站起身，默默地走回卧室，拿起自己那件皱巴巴的夏威夷衬衫和沙滩裤，动作有些迟缓地穿上。左肩的伤口在动作间传来阵阵刺痛，提醒着他现实的残酷。

当他穿戴整齐，再次走到客厅，准备离开时，薇拉依旧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

就在克莱的手即将触碰到门把手的瞬间，他感受到薇拉从身后拉住他的衣角，清冷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薇拉·伊万诺娃（Vera Ivanova）。”

克莱的动作猛地顿住。他缓缓转过身。

薇拉冰蓝色的眼眸直视着他，里面没有了往日的冰冷和高傲，只有一种近乎透明的坦诚和……一丝诀别的哀伤。“我的名字。”

薇拉·伊万诺娃。他终于知道了她的名字。一个属于“黑蔷薇”的真实名字。这份回赠的信任，沉重而珍贵。

克莱深深地凝视着她，仿佛要将这个名字连同她的人一起，烙印在心底。他喉结滚动，最终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千言万语化作一个无声的承诺和告别。

他不再犹豫，拧开门把手，大步走了出去，没有回头。房门在他身后轻轻关上，隔绝了那个拥有倾世容颜、名叫薇拉·伊万诺娃的女人，也隔绝了昨夜所有的激情与温暖。

房间里，只剩下薇拉独自一人，站在渐渐明亮的晨光中，身上残破的黑丝紧身衣无声地诉说着昨夜的疯狂与……可能的永别。她冰蓝色的眼眸望向紧闭的房门，久久没有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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