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艾丽妮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猛地坐起身，向后缩去，直到脊背抵住冰冷的床头板。她一把抓过旁边的薄被，紧紧地裹住自己赤裸的身体，仿佛那是唯一的保护。她看着艾莲伸过来拿着毛巾的手，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抗拒，身体微微颤抖着。

艾莲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看着艾丽妮如同受惊小动物般的反应，看着她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恐惧，艾莲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痛得无法呼吸。她知道，自己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她伤害了艾丽妮，用最不堪、最无法挽回的方式。

“艾丽妮……我……”艾莲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想道歉，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昨晚的自己，根本不是自己。可是，做出那些事情的，确确实实是自己的身体。

巨大的惶恐、懊悔、以及害怕失去这份友谊的恐惧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艾莲再也支撑不住，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她低下头，双手捂住脸，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哽咽着，呢喃着重复一句话：

「对不起……艾丽妮……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那样……对不起……」

她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她不想失去艾丽妮这个朋友，她们是一起成长玩耍的同学，是无话不谈的室友，可是她却……

艾丽妮看着失声痛哭的艾莲，那份真实的悔恨和痛苦不似作伪。这也让她彻底清醒过来——昨晚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噩梦。

艾莲是真的清醒了，也记得昨晚发生的事情。看着她崩溃的样子，艾丽妮心中那份被侵犯的恐惧和屈辱似乎被另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冲淡了一些。她知道艾莲平时不是这样的，慵懒、怕麻烦，甚至有些迟钝，绝对做不出这种暴力的事情。

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身体的不适和内心的混乱，声音还有些沙哑，却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

「艾莲……别哭了……」

艾莲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艾丽妮。

「我知道……我知道那不是你的本意。」艾丽妮裹紧了被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我们……我们还是朋友，」她顿了顿，补充道：「要怪……就怪三月带来的那瓶酒吧，是酒的问题。」

将责任推给酒精，似乎是此刻唯一能让两人都稍微好过一点的借口。

然而，听到艾丽妮非但没有责怪她，反而反过来安慰她，艾莲心中的愧疚和难过更是达到了顶点。她哭得更凶了。

「呜呜呜……艾丽妮……我对不起你……」

艾丽妮看着她，心里叹了口气，默默地递过床头柜上的纸巾。

艾莲又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止住了哭声，只是眼睛红肿得像兔子。她抽噎着，用纸巾擦了擦脸，然后，像是需要确认什么一样，猛地扑过去，一把抱住了裹着被子的艾丽妮。

这个拥抱很用力，带着庆幸和浓浓的歉意。

艾丽妮身体僵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有推开她。

直到艾莲稍微松开了力道，两人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此刻的状况——她们俩都一丝不挂，艾莲温热的肌肤紧贴着艾丽妮，而更尴尬的是，艾莲那两根因为早起而微微抬头的肉刃，正隔着薄薄的被子，硬硬地抵在艾丽妮的小腹上！

“唰！”

两人的脸颊同时爆红，如同被火烧一般。

艾莲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手，有些慌乱地移开视线，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去给你拿衣服！」

她几乎是逃也似地跳下床，冲到衣柜前翻找起来。艾丽妮看着她有些狼狈的背影，也觉得脸颊发烫，下意识地将被子裹得更紧了些。

艾莲很快找来一件自己的白色宽松T恤递给艾丽妮。艾丽妮穿上后，T恤的下摆差不多到大腿根部，艾莲的胸围比她大不少，所以领口显得有些空荡荡的。至于下装，艾莲翻了半天，发现自己的裙子和裤子为了方便鲨鱼尾巴活动，都在后面开了特定的洞，根本没办法给艾丽妮穿。

「那个……只有上衣了……」艾莲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没关系，」艾丽妮摇摇头，昨晚的惊魂未定让她此刻只想尽快联系上外界，「我给梓妤发消息，让她送衣服过来吧。」

她找到自己掉落在床边的手机，屏幕已经暗了下去。开机后，立刻跳出十几条未读消息，大部分是三月七和许梓妤发来的，都在询问她这边的情况，问她为什么夜不归宿。最新的几条是今天早上发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担忧。

艾丽妮深吸一口气，手指在屏幕上敲打，给许梓妤发了一条消息，只说自己和艾莲在一起，昨晚出了点意外情况，现在没事了，但衣服弄脏了，麻烦她帮忙送一套干净的衣服过来艾莲家。她刻意隐瞒了昨晚发生的具体事情，只是报了个平安，并掩盖了需要衣服的真实原因。

发完消息，艾丽妮稍微松了口气。

房间里的气氛依旧有些微妙的尴尬。经过了昨晚那场混乱的“意外”，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并没有因此破裂，反而因为共同经历了一场无法言说的“肌肤之亲”和此刻的坦诚相对，潜意识里似乎产生了一种更加复杂和隐秘的联结。

艾莲将昨晚打包回来的甜点拿了出来，放在床头柜上。

「吃点东西吧？昨晚都没怎么吃。」艾莲小心翼翼地看着艾丽妮的脸色。

艾丽妮确实也饿了，便点了点头。

两人就这样，一个裹着被子坐在床上，一个穿着睡衣坐在床边，默默地吃着那些精致但已经有些失去最佳风味的甜点，偶尔低声交谈几句，等待着许梓妤的到来。

与此同时，另一边。

许梓妤几乎一夜没睡。

昨晚艾丽妮发来消息说艾莲那边有情况要晚点过来后，就再无音讯。她和三月七在商场等到关门，又发了无数条消息，打了好几个电话，都石沉大海。虽然理智告诉她艾丽妮和艾莲可能只是喝多了睡着了，但她心里那份不安却越来越浓。她担心艾丽妮，也隐隐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下午咖啡店里艾丽妮和艾莲之间那种若有似无的互动，艾莲看向艾丽妮时那偶尔流露出的关心的眼神……这些本来算不上什么的细节在她焦虑的脑海中演变为强烈的警钟声。

直到早上接到艾丽妮的消息，说她们没事，只是需要送衣服过去，许梓妤悬着的心才稍微放下一点。但“需要送衣服”这个信息，又让她立刻警惕起来。为什么需要送衣服？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没有多问，只是压下心中的疑虑和不安，迅速拿了一套艾丽妮的干净衣物，几乎是跑着离开了家，马不停蹄地赶往艾莲的公寓。

越是靠近艾莲家，许梓妤的心跳就越快。各种猜测在她脑中翻腾。是艾莲喝醉了耍酒疯把衣服弄脏了？还是……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更……亲密的事情？一想到这个可能性，许梓妤的心就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又冷又痛。

她来到艾莲家门口，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门很快被打开了，开门的是艾莲。她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头发有些乱，眼睛红肿，神色看起来有些疲惫和不安。

「梓妤，你来了……快进来吧。」艾莲侧身让开。

许梓妤走了进去，目光立刻在小小的客厅里搜寻。然后，她看到了坐在卧室床边，身上只穿着一件明显不合身的、属于艾莲的白色T恤，光裸着两条修长白皙大腿的艾丽妮。

那一瞬间，许梓妤感觉自己的世界仿佛崩塌了。

艾丽妮身上穿着艾莲的衣服，下身赤裸，而这里是艾莲的家……昨晚她们一夜未归……

所有的疑虑和不安在这一刻都指向了那个最让她心碎的答案。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但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眼神空洞地看着艾丽妮。她走到艾丽妮面前，一言不发地将手中装着衣物的袋子递了过去，动作甚至有些僵硬。

艾丽妮和艾莲都没有察觉到许梓妤内心翻江倒海般的痛苦和绝望。她们看到许梓妤面无表情的样子，下意识地以为她还在为昨天下午咖啡店的事情生气。

「梓妤，谢谢你。」艾丽妮接过袋子，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那个……昨天下午的事，对不……」

「快换衣服吧。」许梓妤打断了她，声音平板，听不出任何情绪。

艾丽妮只好闭上嘴，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

艾莲站在一旁，看着许梓妤冰冷的侧脸，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

很快，艾丽妮换好了自己的衣服出来。看到恢复了往常打扮的艾丽妮，许梓妤的心情却没有丝毫好转。

艾丽妮走到艾莲身边，笑了笑说：「今天我们俩都不用去店里值班，要不……我们等下一起出去玩？或者就在家看电影？」

艾莲也点了点头：「好啊，正好昨天甜点还有剩……」

她们两人自然地聊着天，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仿佛她们之间什么都没有改变。

听着她们轻松的谈笑声，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针，狠狠地扎在许梓妤的心上。她感觉自己的胸口闷得发慌，一种被背叛的、撕心裂肺的痛苦几乎要将她淹没。

她再也忍不住了。

她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抓住了艾丽妮的手腕。她的手冰冷，而且在微微颤抖。

艾丽妮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梓妤？怎么了？」

许梓妤抬起头，艾丽妮和艾莲这才看清，她白皙的脸上毫无血色，眼眶泛红，漂亮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让它们掉下来。她的声音很低，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甚至有些许哭腔，但语气却异常坚决：

「艾丽妮……跟我回家。」

直到这一刻，艾丽妮和艾莲才猛然意识到，许梓妤根本不是在为昨天下午的小脾气生气！她绝对是误会了！她以为她们……背叛了她！

艾丽妮的心猛地一沉，张口想要解释：「梓妤，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昨晚是……是因为……」

可是话到嘴边，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难道要告诉她，艾莲喝醉了，然后强暴了自己吗？虽然事实如此，但这听起来就像是拙劣的借口。而且，她们确实发生了性关系，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她该怎么解释，才能让梓妤相信她们之间是清白的？

就在艾丽妮语塞的时候，一向沉默的艾莲却突然开口了。

她上前一步，轻轻拉住了许梓妤的另一只手。许梓妤下意识地想甩开，但艾莲握得很紧。

「梓妤，」艾莲的声音也带着颤音，充满了愧疚和痛苦，「请你……给我一点时间，听我解释，好吗？」

许梓妤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含泪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她。

艾莲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必须承担起责任。她不能让艾丽妮因为自己而陷入这样难堪的境地，更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们因为自己而反目成仇。

于是，她鼓起勇气，将昨晚发生的事情，从喝酒开始，到自己如何失去理智，如何强迫了艾丽妮，一五一十地、没有任何隐瞒地全部说了出来。她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客观地陈述了事实，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说完，艾莲松开了许梓妤的手，深深地低下头，声音充满了卑微和恳求：

「梓妤……我知道我错了，错得离谱。我对不起艾丽妮，也对不起你。请你……无论如何，原谅艾丽妮，这件事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她完全是受害者。至于我……你要打要骂，我都受着，绝不还口，绝不还手。就算……就算你要和我绝交，我也毫无怨言。只求你，不要因为我，而迁怒艾丽妮……」

客厅里陷入了一片死寂。

许梓妤低着头，长长的睫毛垂下，遮住了眼中的神色，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艾丽妮和艾莲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等待着她的判决。

时间仿佛凝固了。

过了许久，许梓妤才缓缓地抬起手。

她的动作很慢，带着一种决绝的意味。看那架势，似乎真的要一巴掌打在艾莲的脸上。

艾莲闭上了眼睛，身体微微颤抖，但真的没有躲闪，准备承受这一击。

然而，就在许梓妤的手掌即将落下的时候——

“啪！”

艾丽妮伸手，紧紧抓住了许梓妤的手腕，拦住了她的动作！

「梓妤，不要！」艾丽妮急切地说道，「这件事……真的不能全怪艾莲！她当时……她不清醒！」

即使被那样对待，艾丽妮的心底，似乎仍然无法将艾莲视为一个纯粹的加害者。她下意识地想要保护她，或者说，她无法接受让艾莲独自承担这份罪责。

许梓妤猛地转过头，看向艾丽妮。

直到这时，她们才清晰地看到，许梓妤的眼中早已泪水决堤，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滚落。她死死地咬着下唇，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她看着艾丽妮维护艾莲的动作，又看了看低着头、满脸泪痕和愧疚的艾莲，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苦和绝望。

终于，她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崩溃，猛地甩开艾丽妮的手，带着一种近乎歇斯底里的哭腔，冲着艾丽妮喊道：

「好！好得很！艾丽妮！既然你这么护着她！那你就跟她过去吧！我不管你了！我不管你了！！」

说完，她甚至没有再看艾丽妮一眼，猛地转身，拉开公寓的门，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砰！”

门被用力甩上，留下艾丽妮和艾莲呆立在原地，面面相觑，空气中只剩下许梓妤那带着哭腔的、绝望的控诉声，以及无尽的沉默和茫然。

小说相关章节：[AI+人工润色]扶她艾丽妮被她的十二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姐妹轮番“调教”不得不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