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依依不知道柔柔为什么要再强调一遍，

强调一遍她们不能早恋，

她为什么要早恋？

她有柔柔就够了，

可她看不懂柔柔的眼神，看不懂柔柔好像要说好多话的眼睛，

看不懂柔柔好像有点悲伤的表情，是这样吗？

而且柔柔脸色不是很好...

柔柔为什么这样盯着她？

而且心情好像不是很好，

她不是犹豫的人，

但现在大家都在，现在问柔柔的话，

柔柔可能不会告诉她很私密的话。

她耐心等到晚上，

在老家她们晚上可以直接睡一张大床，

只不过为了保暖，妈妈给她们各自准备了一张被子。

等妈妈走了，她直接钻进了柔柔的被窝里。

她直接开口：“温流，吃饭的时候你在想什么？”

柔柔过了一会才开口，

“依依...我...我只是觉得戴不了耳环有点可惜...”

柔柔说的对，她也觉得可惜。

可柔柔不是会因为这种事心情不好的人，

“不对，你明明心情不好。”

柔柔突然抓住了她的手，

又立刻放开，

柔柔怎么能放开她？

她直接回握住柔柔的手，

柔柔的手在抖吗？

怎么会，被子里应该很暖和的！

难道是柔柔背后没盖好吗？

她直接向前，

抱住柔柔，摸索了一下柔柔的后背，

被子盖的好好的。

可她直接抱住柔柔，柔柔的身体还在抖。

好奇怪。

“温流，你到底怎么了？”

她退开一点，双手按住柔柔的肩。

房间里连台灯都没有，但她能隐隐约约看到柔柔的眼睛没看她，

柔柔的呼吸也没有打在她的脸上。

她没有直接抱住柔柔后，柔柔的身体停止颤抖，

她突然想起吃饭前，

她坐在柔柔腿上，亲柔柔的耳垂，

那时的柔柔也在颤。

她喜欢颤抖的柔柔，好可爱，

有时候还会发出很可爱的声音，

但她一点都不喜欢心情不好的柔柔。

柔柔难道是因为颤抖所以心情不好吗？

这个想法一出现就让她好难过，

是她的错吗？

骤然出现的沮丧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这种沮丧上一次出现还是她想让柔柔揉她的胸，

柔柔拒绝的时候。

不行，她不要再一个人偷偷哭了！

她直接开口；

“温流...你喜欢我舔你耳朵吗？”

她有点紧张，她害怕柔柔说不喜欢，

柔柔要是说不喜欢，她觉得自己一定会立刻哭出来，

就算她已经决定不再在柔柔面前哭。

“我喜欢的，依依，我...我好喜欢。”

她好紧张，就算她知道柔柔一定会说喜欢，她还是好紧张。

直到现在真的听到柔柔的喜欢，她才放下心来。

她想起白天的时候柔柔说过，

‘晚上再舔’

但现在想舔柔柔，有点困难，

她们在床上面对面躺着...

要让柔柔立起身子吗？

她决定问问柔柔。

“温流，我...我想舔...”

很奇怪，寒假之前她绝对不会主动说这样的话的，

这样真的有点害羞，

她说完就有点脸红。

但她觉得寒假以来她和柔柔之间亲密了一点点。

虽然真的很害羞，但她还是说出口了。

“依依...等咱们回家以后好吗？”

柔柔的声音在颤抖。

柔柔拒绝她了...柔柔是太害羞了吗？

有可能，这里不是她的床，柔柔可能不是很习惯...

柔柔之前只拒绝过揉她的胸，拒绝过两次，

柔柔说是因为要保护她...

她莫名有点生气，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

是因为柔柔拒绝了她，还是因为过去被柔柔拒绝了两次。

今天是第三次了，

她决定给她可爱的妹妹一点惩罚。

她支起上身，

“依...依依？”

柔柔有点惊讶的语调，她也有点惊讶，

对她想做的事。

她跪在床上，柔柔想支起身子，却被她按住身体，

她推着柔柔的肩，柔柔感受到她的力道，

不再乱动，

真乖！

她直接跨上柔柔的腰，轻轻坐在柔柔的肚子上，

双腿使劲，不敢坐实，以免压到柔柔，

她俯下身子，柔柔就在她的身下。

她垂下来的胸刚好贴在柔柔的胸口，

有点舒服，

忍不住蹭了蹭。

她侧过头，伸出手指轻轻理顺柔柔耳畔的发丝，伸出舌头，

柔柔的呼吸有点急促，打在她的耳朵上，

等她直起身子，她身下的柔柔大口大口喘气，

她透过下身她能感受到柔柔的胸膛剧烈起伏，

柔柔的身体还在颤，

好可爱。

迟来的羞意涌上脑袋，

没事的，现在黑黑的，柔柔看不到她脸红。

她觉得自己就是最任性的姐姐，

但是是柔柔先拒绝她的，

她轻轻开口，

“温流...不许拒绝我。”

她还是觉得不够，

今天柔柔还没摸她。

拉起柔柔的左手，伸进她的睡衣，

她其实偷偷做过这种事，

那是柔柔第一次来生理期的时候，柔柔没有摸她，很快睡着，

她拉着柔柔的手摸自己的肚子。

第二天她还因为这件事生柔柔的气，

她以为柔柔忘了。

现在明明柔柔还醒着，

她从没有这样的大胆，这样的不知羞，

但一想起柔柔拒绝了她，她就没有办法思考。

柔柔的手好长，一只手就能盖住她半个腰，

柔柔的手只是被她软软地牵着，碰到她的肚子后，

才有了力气，开始像平时一样摸她。

她松开柔柔的手，

她喜欢这个姿势，她坐在柔柔腰上，

柔柔也能直接伸手摸她的肚子，

她的妹妹就在她身下，

她喜欢。

等她重新躺回被子里，

柔柔还在大口大口喘气，

她伸出手摸了摸柔柔脖子上的项链，

她想说点什么，但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回过头才发现，她也在喘气，

最终她只是低声呢喃，

“...不许拒绝。”

——————————————

温流有点窒息，

不只是因为现在喘不上气。

这是她的错，

她理应承受。

是因为她的失控，

是因为她毫不顾忌地向依依靠近，

依依才会这样做，

才会按住她的肩，问她喜不喜欢依依舔她的耳朵，

才会被她拒绝时，坐在她身上俯下身子舔她的耳朵，

这些都不是一个月前的依依会做的事，

她做的错事，不仅影响了自己，也改变了依依。

这是她的错。

依依喜欢她，她喜欢依依，

但她单方面的初恋的破灭，

犹如一把利刃狠狠插进她的胸膛，

一直在流血，没有办法拔出，

只有依依的温暖能稍加愈合。

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

没关系，等依依长大...

可依依可能喜欢上别人的想法又会再次出现，

将她待在依依身边缓缓愈合的伤口又一次撕裂。

她好痛，

痛到仿佛失去了磨练了九年的控制力，

痛到依依能直接察觉到她心情不好，

痛到依依毫不顾忌的接近对她来说也是毒药，

依依能察觉到她心情不好，

她做的错事还得用更大的谎言来弥补，

她又一次欺骗依依，

说自己只是在考虑耳环的事。

依依问她喜不喜欢，

她不可能说不喜欢，

依依颤抖地对她说想舔，

她好痛，

痛到她想自救，

远离依依一点，

痛到她拒绝了依依的请求，

明明她早已决定不再拒绝依依。

她的话在颤抖，

依依的接近，依依的气息，依依的温暖将她本就支离破碎的心搞得一团糟，

她的喜欢早已膨胀到超出控制，

她只能将超出的部分一点点砍断，

但是她的喜欢根植在她的心里，太过坚硬，她砍向自己的手虎口迸裂，

她的心也随之崩碎。

她引以为傲的头脑和记忆力处理不了怒涛般狂涌的情绪和想法。

被她喜欢中的吸引压制的欲望又一次冒头，

依依的臀，依依的胸，依依的呼吸，依依的香气，

身体无法反抗地开始本能反应，

她大口呼吸，紧紧夹住双腿，

依依在她身上，她也不敢乱动。

她只能庆幸依依没有直接坐在她的小腹，

否则她下身的颤抖绝对会被依依察觉，

那就不是一句痒能解释的了。

情欲是催化剂，

痛苦与快乐、吸引与占有、想要与拒绝、克制与欲望，

在她脑海此起彼伏，

让她有点晕。

直到...

直到依依拉着她的手触碰到她熟悉的温暖。

久违的温暖，

明明昨天晚上也摸过的温暖，

但仅仅一天过去就截然不同，

昨天的她还沉浸在初恋的幸福里，

这份温暖还在为她的喜欢加码，

今天当她亲手砍断那些多余的喜欢，

这份温暖却如同一剂镇静剂，驱散了她内心所有的想法，

她无力思考。

这样的感觉她曾经有过，

那时她三岁的时候，被恐惧和不安包裹的小小的她，

也是被这样的温暖拯救，

她只能祈祷依依没有看到她的泪水。

没事的，没有灯，没有光亮，

依依看不到。

.

她人生中第一次失眠，

就算她第一次自读，她也没有完全通宵，

她盯着依依的脸——虽然看不清，但她知道依依的脸上的所有细节。

她知道依依呼吸时胸膛起伏的高度，

知道睡梦中依依轻轻呻吟，张开口是在说什么，

在喊她的名字，在喊‘柔柔’。

依依的温暖让她冷静了下来，

她终于有时间找回她的理智，

有时间去理清最近这段时间里她心里的所有情绪和想法。

她所谓膨胀的喜欢其实是假象，

她从小就喜欢依依喜欢到不得了，

哪会有更多的喜欢凭空冒出，

只是这些喜欢一直被她藏得很好。

她是对的，

那本书只是个引子，那些知识仅仅是让她的喜欢少了些负罪感，

她就完全失控，

若再让她失控几天，她绝对会伤害依依，

她得庆幸。

若是伤害了依依，不用等叔叔阿姨发现，她就已经想了结自己的生命，

若是被叔叔阿姨发现...若是她失去了依依身边的位置，

她绝对会了结自己。

她该怎么办？

不能早恋，也不能让依依知道这些，

如果对依依表白，就算她很幸运，依依明白了她的意思，

愿意成为她的恋人，

依依也绝对瞒不过叔叔阿姨。

她只能等。

她不知道在等什么，

但除了等待她别无他法。

.

她想清楚这些事才慢慢睡着，那时已经天亮了。

等她再次睁开眼，

入目便是依依的肚子，

这是...这是依依的膝枕，

依依的一只手放在她的头顶，另一只手的拇指轻抚她的耳垂。

“温流你醒了！”依依立刻察觉到她的睁眼，

依依放开了手，

她躺平身子，依依的半个脸被山峰遮挡，

但依依低下头看她，

她能看到依依的眼睛，

“你睡好长时间...都快吃午饭了！”

看着依依，昨天晚上她心里想过的想法一一浮现，

但她现在才发觉，

昨天晚上她其实没想清楚，

她的喜欢虽然是假象，

但她随之膨胀的占有欲却不是，

她轻轻开口，

“依依...”

“嗯？”

“我喜欢你。”

“讨厌...我也喜欢你。”

依依有点脸红，眼神带着嗔怪，

她知道依依想说什么，她好能撒娇，

但只有听到依依的喜欢，

她才从她心底浓到厚重的占有欲中挣脱，

她才有力气直起身子。

“你先换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依依还记得她的习惯，给她留了换衣服的空间，

昨天晚上她的内裤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她先洗了个澡，又找了条干净的换上。

“温流，为什么要早上洗澡？”

依依有点疑惑，但还是坐在她身后，挽起她的头发帮她吹干。

“...只是想洗。”

事已至此，她隐瞒依依的东西太多太多，

这种谎话已经是信手拈来了。

依依的手轻轻拂过她的头发，

无论如何，

无论她要说多少谎话，

无论罪恶感如何折磨她，

她都要待在依依身边最近的位置，

无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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