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了......”

三角初华倚靠在砖墙上，身体无力地下滑，直至触地，远方的城墙之外，震天的喊杀声和惨叫声逐渐平息，随之而来的是低沉的、非人的咆哮声，这种咆哮声应当深入每个格拉利昂人族的骨髓——恶魔来了。又一次地，深渊的恶魔从世界之伤中爬了出来。三角初华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外城已经被攻破，深渊的恶魔正在撕碎她忠诚的士兵，屠戮爱戴她的百姓，突入内城只是时间问题。

那些恶魔们攻进来之后，会怎么处置她呢？听说这些怪物酷爱以人肉为食，她会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里，身体上的血肉被剃刀一块块割下，施法治愈伤口后，恶魔们会把腐烂的肉塞入她的口腔，强迫她吞下，一段时间后，再一次割下她的肉......如此循环往复，永无安宁之日。

“不！我的命运不该是这样的，我才不会落在那些怪物的手里，小祥！我需要你......小祥！！”

初华绝望地跪在地上，对空气呼唤少女的名字，她的喊声是如此地凄厉，若是在从前，副官早就匆匆跑进来询问她是不是有什么新命令了，但是自从丰川祥子闯进了她的生活，那些有胆识提出异议的手下全部被她调了职，剩下的只有被深渊腐蚀的一丘之貉。

“初华？是你在叫我吗？”

空间被撕开一道口子，美丽的少女一脸迷茫地出现在眷泽城指挥官的面前，少女身穿黑红色的哥特风裙子，戴着漆黑的镂空花纹手套，看到初华一脸崩溃地跪在地上，她忙不迭地蹲下，轻声安抚着金发女人。

“没事了，初华，我就在你身边。”

初华如同看到救星一般，起身一把抓住了丰川祥子的手臂：“小祥！救救我！”

祥子爱怜地摸着初华的脸，真是一张俊脸啊，那双紫色的眼睛，如同宝石一般耀眼。一想到这位本来运筹帷幄、身居高位的美丽女人，此时却因为极度的恐慌而狼狈不已，只能眼巴巴地等待自己来拯救，祥子的身体不禁愉悦到颤抖。

“别怕，初华，它们以后都会变成我们的仆人。我们两人会一起君临这座城市，直到永远。”

“真的吗？”初华害怕地问。

一个月前，祥子在枕边吹风，向她提议主动出击，冲破重围。于是她马上带领军队出征深渊，却落得惨败的下场，抛下几万具尸体，败退眷泽城。失去了主要力量的军队如同一盘散沙，很快就在深渊的进攻下节节败退，如今只剩内城还在苦苦抵抗。要不是眷泽城的英雄，受到正义女神赐福的传奇战士八幡还在前线作战，恐怕这座城市早在半个月前就沦陷了。

“初华，你也不想看到内城的人因你而死吧？”祥子不容质疑地挑起初华的下巴，恶魔的低语声回荡在初华的耳边，挠得她心里痒痒的，“不如敞开城门，让它们进来吧，少一些不必要的牺牲，好吗？”

“可是，可是，这样做难道不是对人族的背叛吗？”初华结结巴巴地说，“小祥，我的名字会被钉上耻辱柱，遗臭万年的......”

“恶魔终将占有这个世界，初华。”祥子一颗颗地解开初华的上衣纽扣，露出底下健康的小麦色皮肤，“就像三角初华终究被丰川祥子占有。”

“既然无力反抗，不如臣服于我吧？”

魅魔舒展了一下脖子，逐渐显现出她原本的样子，长长的尾巴从裙底探出来，恶趣味地勾起，隔着裤子磨蹭三角指挥官的下体，初华像小狗一般呜咽了一声，主动凑近祥子，低头磨蹭索求亲吻，恶魔轻笑着回应了她，分叉的舌头缠住初华的舌头，梦寐以求的雌性荷尔蒙让初华神色迷离，忍不住搂上祥子柔软的腰肢。

恶魔和人类吻得难舍难分，就连冷冰冰的卧室也因为这旖旎而逐渐升温，祥子将初华推倒在床上，继续亲吻她，一边亲一边脱下初华的衣服，很快这座城市尊贵的指挥官就一丝不挂地展现了她的全部，不过尚还记得用手臂遮住关键部位。

“初华......把你的一切都交给我吧。”祥子的话是无法抗拒的命令，初华羞涩地别过头去，移开了上下遮挡的手掌，祥子依然戴着手套，温柔地抚上她的乳房揉动着，初华听见自己的口中传来呻吟声，婉转的声音与远方不时响起的惨叫声和吼叫声混杂在一起，她从未如此痛恨自己发达的听力。

容不得心烦意乱了，湿润的穴道已然准备完毕，祥子顺势挺腰插进来，魅魔一族独有的性器挤进水泽之地，推平穴道的褶皱，初华爽得弓起身子，魅惑的法术随着插入而起效，她的表情逐渐变得淫乱。

我可真是罪人啊，人民惨遭恶魔屠戮的时候，我正在和恶魔行苟且之事......

想到这，初华反而呻吟得更大声了一些，随着魅魔有节奏的抽插而兴奋发抖，双脚情不自禁地勾在祥子的腰部上，试图将异族的恋人揉进自己的体内。

做到后面，她身体软得像一滩水，被魅魔无情地翻过去，狗一样趴在床上，高高地翘起臀部，承受来自身后的冲击，伴随着各种“顶到了”、“小祥再快一点”的淫声浪语。

体内突然空虚，祥子躺到她身边，微笑着将神秘的爱心形瓶子抵在她的嘴边，她也不多问，接过来一股脑喝下，迷幻的泡泡在脑海中一颗颗炸开，身体变得更加敏感了，来自身后的再次插入很快就把初华送上了高潮，床单亦被喷出的爱液濡湿，

初华喘着气，伸出粉嫩的舌头：“我还要......请再多给一些......！”

“不行哦，初华的脑子会坏掉的，我要对你负责啊。”祥子耐心地安抚她。

两人在床上翻云覆雨了很久，晚些时候，初华爬起来，她的双腿打着颤，艰难地走到桌子旁边，身体里被灌满了魅魔的体液，顺着大腿流了一地，她哆哆嗦嗦地伏案写下投降书，然后往走廊上一扔，锁门一气呵成。

之后，她再次躺进丰川祥子的怀抱，其人就像一叶小舟在水中沉浮，心中的恐惧和羞耻尽数被快感所代替，再也不需要荣誉，只要能和丰川祥子在一起，就足够了。

迷迷糊糊中，她仿佛看到了生出畸形的恶魔之角的自己走上王座统御人间和深渊的样子，而她的祥子，则坐在她身边，温柔地注视她。

2

眷泽城沦陷了。

一早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没有人类的声音了，静悄悄的，如同预言中的末世来临之日。

抱着佩剑“辉光”，八幡靠坐在一处破碎的城墙根下，她并非独自一人，还有茫茫多的恶魔在百米开外虎视眈眈，无脑的低级恶魔只会不知疲倦地进攻，然而在面前堆砌了几百具尸体之后，它们的心中竟然也对这个穿着铠甲的凡人生出了几分畏惧之心。她浑身上下都是伤口，鲜血淋漓，一夜未曾合眼，却依然用狼王般的锋利眼神注视着它们。

“听说，丰川大人在几个月前就潜入了内城，以她魅惑人心的能力，人类的指挥官恐怕早就被拿下了。”长着羊头的爆燃魔远远地望着八幡海铃，挠了挠后背，不解地问身边的妩媚女人，“此人再强，也不过是一个人，为什么要停止进攻？祐天寺。”

祐天寺喵梦并没有哪怕转头看一眼那头丑陋的羊，她发出了一声不明所以的嬉笑，拖着从某个不幸的人类贵族家里拆来的华贵椅子，径直朝着八幡海铃走去，众恶魔不解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难道这是要和人类谈判么？

八幡海铃默然打量着这群恶魔的领袖，如果人类的眼睛能自动忽视那对恶魔的角和眼睛，那么眼前高挑的女人绝对算得上漂亮，浓重的香水是为了掩盖身上的腐烂味和血腥味吗？

“喂，你就是那个人类的英雄八幡海铃？”走到进无可进的距离时，女人大大咧咧地坐到椅子上，双腿交叠，轻佻地询问她。

“是又如何，恶魔？”她得到了冷冰冰的回答，但这只会让她更加兴奋。

“你看，正义女神她老人家似乎不会回应你的祈祷了，与其继续保卫这座无可救药的城池，不如加入恶魔，在巴弗灭身边谋事？”祐天寺大声笑道。

“巴弗灭？”八幡曾经听过正义女神提到这个名字，长着牛头的怪物，它原本是拉玛什图（怪物之母）的情人，从阿斯摩蒂斯（黑暗王子）所建造、用以囚禁他的永恒迷宫中逃脱后，晋升为了恶魔领主，在所有的恶魔领主中算得上最残忍的存在之一。

“你是巴弗灭的手下？还是它众多的子嗣之一？”八幡眯起眼睛，手已经按在了辉光的剑柄上。

祐天寺啧了一声，压低了声音：“我身后这群家伙是巴弗灭的忠实追随者，落在它们手里，你应该能想象到后果吧？”

八幡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她似乎明白了什么，可是守序善良的阵营属性让她无法与混乱邪恶的恶魔们同流合污，在正义女神的辉光照耀下，她必须时刻为了正义与秩序而战。然而，看看周围这残破不堪的地狱情景吧！正义女神并没有回应她的祈祷，一层厚厚的帷幕，遮蔽了神的眼眸。

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是否可以暂时性地、聪明地抛开守序善良的品行？八幡质问着自己的内心，八幡海铃，你明明不是那样纯粹的人，实际上你是为了得到更多力量才选择侍奉艾奥梅黛（正义女神）的吧？背负女神的旗帜，只不过为了满足成就感和虚荣心。真实的你，早已戴上了假面。

不，不是这样的！八幡猛地拔出剑，朝着祐天寺挥砍过去，这一剑她自信能击中对方，事实上也确实击中了，然而自剑身传来的并非实感，而是虚无。

“愚蠢。”祐天寺闪现在八幡的身后，后脑勺传来钝痛感，然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什么，你要把她带走？”羊头恶魔愤怒地朝祐天寺嚎叫着，在收获了对方一个凌厉的眼神后，它的气焰顿时冷了下来，转而咆哮：“把她的剑留下！你这个女同性恋。”

“嗯，恭喜巴弗灭大人又斩杀一名人类的传奇战士。”祐天寺一副无关心的神情，将辉光扔在地上，恶魔们冲上去争抢着宝贵的战利品。

八幡海铃很沉，祐天寺费劲地拖着她硬邦邦的身体，忍不住吐槽：“吃什么长大的，那么重！”路过一群低等恶魔围在尸堆旁，吞食着人肉，恶心的眼神不自觉地就飘到了八幡身上。

“新鲜的......肉！”恶魔长大嘴巴，咔吧一声下颌脱臼了，恶臭的口水流了一地。

“哈啊，你们这帮垃圾。”

手起刀落后，尸堆旁又多了几具尸体。

恶魔一族诞生的时候与虫豸无疑，只有极少数拥有智性，能够带领其他恶魔征战，在这极少数有脑子的恶魔中，又只有极少数恶魔是可以交流的，而不是见了她就扑上来。

没错，尽管头顶上长着恶魔的角，祐天寺却并不是恶魔，而是恶魔与人类的后代，无论在深渊还是在人界都被歧视的魔裔。

能够融入恶魔之中，也是因为得到了某人的担保。

“她看起来完全不像是恶魔嘛......或许早晚有一天，她会统治两个世界？”祐天寺回忆着丰川曾说过的话：“将你的人生交给我吧。”

3

痛。

头好痛。

初华勉强睁开眼睛，强烈的晕眩感让她想要呕吐，整个人快散架了。

“你醒了？”女孩有些无措地看着她，端上水杯，眼前的金发女人，一身酒气，满脸消沉，简直无法想象她曾经是眷泽城的指挥官。

七年前，人类失去了眷泽城和众多人族强者，本该是恶魔大举进攻的实机，却因为恶魔们的内部争斗而停滞，最终那凶残的恶魔领主巴弗灭被新生的恶魔领主杀死，灰溜溜地逃回了深渊。

丰川祥子，在最近几年成为了两界最有话题性的名字，作为魅魔诞生的她，不仅拥有强悍的实力，还拥有智慧的头脑，先是蛊惑了人类指挥官，不费吹灰之力就拿下了城池，后又收拢了许多效忠于她的强者，这些强者来自各个种族，拥有不同的阵营属性，实在难以想象他们是怎么聚到一起的，毕竟在众人的一贯认知中，深渊恶魔等同于混乱邪恶。

众人一致认为——丰川祥子拿下城池之后，会将三角初华转化为奴仆。没想到三角初华竟然一个人逃了出来，她很快被抓住并且带到女王面前。众人再次一致认为——女王会立即下令处决三角初华。没想到女王重拿轻放，罪名喊得响当当，却只是将三角初华贬为了普通士兵。

“你们说，女王是不是和丰川祥子达成了协议？”

“怎么可能？你的意思是女王也被魅惑了？”

“你看，女王活了那么久，还是青春时的样子，恐怕不是靠精灵的法术，而是魅魔的滋润......”

士兵们踢了宿醉的初华一脚，故意在她身边大声讨论国事。

人群散去后，只有善良的女孩愿意接近她。

“你的名字是高松灯吗？”初华看着她，“你在这里很有名。”

“诶？”高松灯愣住了。

“他们说，有个小姑娘，愿意为一切人祈祷，祝愿他们获得幸福，无论是高傲的贵族，还是险恶的罪犯。许多次她都深陷危境，他们以为她要死了，准备为她收尸，她却总是因为奇妙的巧合化险为夷。”

“是你吧？”初华喝了一口水，她的眼里并没有光泽。

“大概是。”高松灯蹲下，和她对视，“今天遇见了一个长着角的姐姐，她说希望我关心一下你。”

“长着角的......姐姐？”初华呆住了，一瞬间她的眼前闪过了很多很多，蓝色的发丝，温暖的笑容，还有虚无缥缈的爱。

小说相关章节：【祥初/海喵】深渊的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