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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末生】第二卷 且问此心何及 第十章 兴衰如烟,1

小说: 2025-09-08 22:38 5hhhhh 8330 ℃

 作者:蛋伤

 2025年6月6日发表于第一会所

 字数:10558

              第十章:兴衰如烟

  阴素凝面色苍白,原本连唇上的血色都褪去许多。

  经神妙的丹药滋补神魂之后略有好转,齐开阳接着她先前的话语调笑出口,阴素凝面色依然苍白,但香唇又如燃烧的烈焰般鲜红透润。

  先前是试探之言,真待齐开阳靠近,阴素凝明显漏出一丝不安,可娇躯无力,当下只能任齐开阳予取予求。

  初尝情爱的少年美色当前,还是个正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绝色,又有谁会忍得住?阴素凝红唇颤抖,心中哀叹一声,转过无数的念头,不知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暴风骤雨。

  齐开阳怔怔地看着她,目光在玲珑浮凸的娇躯上扫视,直看得阴素凝不知所措。

  若说目光里没有半点欲念当然是假,阴素凝深知自己致命的吸引力,根本不需搔首弄姿,像齐开阳这样的少年怎不被深深地诱惑?可若说目光全是贪婪这具曼妙的胴体,却又不是。

  让人些许慌乱的目光,可并不惹人反感。

  被人打量的惊慌已植入神魂,但是面前的少年并不相同。

  阴素凝闭上双目,若看错了人,若判断有误,认命就罢了。

  大宋国病入膏肓,待那一日到来,自己黯然归宗,可怕的结局几乎已成了现实。

  大不了,从了他就这么算了。

  以一个失败者的身份回去?绝不!

  齐开阳不知阴素凝心中汹涌的波涛,只看阴素凝身子骨甚是虚弱,背上可怖的外伤似乎连轻轻动一下都会痛不欲生。

  他不敢伸手去抱正因于此,倒不是顾着什么礼教大防,更不是坐怀不乱的无欲君子。

  思量片刻,齐开阳运起玄功,金光离体而出,托得阴素凝浮空而起。

  金光不仅如软绵绵的轻云,适宜的温暖更让正饱受伤患折磨的阴素凝面容一松。

  「原来他在想这个……」阴素凝心中暗道着,娇躯被齐开阳摆弄得仰面朝天,缓缓降落。

  香汤已放了许久早已冰凉,融入丹丸后依然散出清甜微苦的药香。

  香气熏上后背,立觉一股冰凉的麻木感消减了痛楚,舒服得几乎让她呻吟起来。

  娇躯下落时,先触碰到满池花瓣,吸入丹丸药力与灵力的花瓣立刻滋养肌肤的创伤。

  及至入水时,疼痛几乎已消弭。

  将阴素凝自粉颈之下全没入水中,齐开阳坐在她身后,大手掬起一蓬蓬水花,在指缝间化作一缕溪流,轻缓地浇在她肩头。

  柔嫩的肌肤,几乎滑不留手,溪流在阴素凝肩头溅作一颗颗飞珠碎玉,滚滚而落,背脊上纵横阡陌的伤痕亦在肉眼可见地愈合。

  阴素凝屏息凝神默运真元,肌肤似在大口大口畅快地呼吸,将药力吸入体内。

  周天搬运,醒转时皇宫中更鼓声响,不觉已三更时分。

  身体依然安坐在水中,入目被朵朵花瓣遮蔽,身后传来少年悠长的鼻息声,阴素凝百感交集。

  皇宫里看似平静,到处都潜藏着危机。

  阴素凝即使与皇帝有约,在宫中行事不拘常理,但她一贯小心在意。

  今日就这样安然将一切交给了身后的少年?他若有半分歹意,自己早有不测。

  「小开子,干嘛呢?」伤势还不知如何,背脊上已不觉疼痛。

  阴素凝心中有气,又有感激,眼珠子一转懒洋洋地问道,那口气,正是皇后之尊使唤下人的慵懒。

  「醒了?」

  齐开阳不以为忤,起身搬来阴素凝换衣的长镜摆在汤桶旁,道:「看看伤口愈合得如何,我去外面。」

  离去时还是没能忍住再向汤桶里看了一眼。

  阴素凝先前只穿一件纯白的纱衣,后背处遭受酷刑,衣襟粉碎,伤痕累累。

  可露出水面外的粉颈修长动人,加之曾隔着纱帐对曼妙的胴体惊鸿一瞥,少年心思,美色当前,哪能不想饱览春光。

  皇后寝宫,华贵宽敞,春心一时而动,心事更加重重,齐开阳盘膝坐在会客的榻几上,怀抱双臂,沉默不语。

  许久之后,阴素凝换好衣物从珠帘后转出,齐开阳闻声抬头。

  仍是一身素白,褪去皇后华贵的光环,齐开阳眼前更加一亮。

  秀发在脑后简简单单扎了个马尾,头上的九凤衔珠金步摇摘去之后,只带了对青玉莲纹耳坠。

  长长的坠链直垂至锁骨,被齐开阳精亮的目光看得她俏脸一红,螓首一低,坠链顶端的两颗璎珞顺着脖颈向中央聚拢,像是想要没入交领深处去……

  女要俏,一身孝。

  比起先前简纱长衫,此时身上则是丝绸面料的连身长裙。

  上好的丝绸在烛火下闪着金银交织的微光,被胸脯与丰臀拱起,又遮掩住了玲珑腰肢。

  「伤势好了?不是第一回了吧?」雍容大气的长相,简约俏立的装扮,看得齐开阳心中阴霾稍退,嗡声问道。

  「不是。」

  阴素凝轻移莲步,端庄淡定,绰绰风姿,伤势似已无影响,坐在榻几另一侧,坦然道:「往常若是伤了,用我自己的丹药,得歇上十天半月,多谢你啦,小开子。

  挺会伺候人的嘛,要不,干脆,当个太监专门伺候我算了,做什么劳什子的中郎将。」

  「别闹。谢?」

  齐开阳苦笑了一下,谁谢谁都不知道,少年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板,道:「你的宗门为何要找我?对我知道多少?」

  「你不自知?」

  「不知。自出山以来,每个人都这么问我,每个人都以为我在骗人,在隐瞒身份。我只知道我是个山间野人,甚至连我从哪里来的,都不知道。」

  齐开阳喃喃自语,像在理清思绪,道:「可是洛城一事来了诸天仙圣,今日刚到京城,又碰见个对我惦记的宗门?嗯,你的宗门一定有人亲眼见过我。冯家设宴,高朋满座,或许坐在里面?不太像,你的法宝都不是凡品。或许,该是诸天仙圣中的某一位,还是某几位?」

  「我记得,在安村问你出身,你说不知道,说了也不信。」

  阴素凝露齿一笑,不置可否,道:「我说了你一样不信。改天吧,你又不笨,说不准哪天自己就知道了。至于你自己的事,我可不敢乱嚼舌根子。怎么?坐在这里发呆就想了这些事情?」

  「这些事不重要吗?如果……如果有一天……」

  齐开阳露出痛苦与屈辱之色,咬牙恨恨道:「不,不是如果,是我一定帮你打回来!我记仇!」

  阴素凝背脊微微一抽,似想起了方才苦刑的煎熬打了个寒栗。

  皇后娘娘此刻像个失了宠,随时待宰的羔羊,凄楚道:「你都听见了,是不是很瞧不起我?」

  「没有。我很感谢你,而且,对你的信任又多了一些。能不能说点你知道的,关于我的事情?」

  「看来这顿打没有白挨。」

  阴素凝道:「这些事情该去问你家的师长,不该来问我,他们不说,我更不敢说。不过,我可以和你说些宫中的秘闻。先和你说好,这些事情我在宫中尘封的卷宗里看见的,真假不知,可不是从其他地方听来的,或是谁告诉我的。」

  「请说。」齐开阳屏住呼吸,阴素凝此刻要说的一定很重要,而且等闲不能提起,否则不需遮遮掩掩。

  「天地重开之后,一直到三千年前,这世上不止四天池,还有一处天池,叫做中天池。」

  阴素凝压低了声音,悠悠说道:「在三千年前,世间执牛耳的不是东天池,而是中天池。」

  「中天池?」齐开阳大惊,此事从未听闻。

  恩师和大姐从不提山外的事情,柳霜绫熟知世间之事,现下更不会隐瞒自己。

  可柳霜绫连提都没有提过,不是刻意隐瞒,而是在她的认知里,就没有中天池这一处地方曾存在过。

  「听我说完。」阴素凝温柔如水地白了他一眼,娓娓道来。

  天地重开之后,五天池并立于世,中天池执牛耳数万年,人才鼎盛,源远流长。

  直到五千年前,世上忽然出现一名老怪,自号焚血,以血煞魔功横行世间,收门人弟子无数,以血修炼,行凶淫之事。

  焚血老怪行踪隐秘,修为高超,五天池找寻多年不得其踪。

  他的血煞魔功独辟蹊径,又以邪法修行,修为提升极快。

  短时间之内,焚血门涌现一大批高人,终于成了大患。

  千年下来,焚血老怪羽翼丰满不再隐藏,开宗立派。

  此前中南西北四天池与老怪数度交手,彼此结成血仇。

  老怪公然为祸三界,双方展开一场大战。

  「四天池?没有东天池?」齐开阳听到这里怪道。

  「东天池从前最弱。你不知道在哪里吧?」阴素凝指尖蘸着茶水绘了幅简单的神州地图。

  「我不知。你这画,嗯,很有灵魂。」

  阴素凝白了他一眼,道:「再笑我,不说了。」

  「别别别,你继续。」

  东天池地处荒僻,相比神州的广袤,这里更像一处远离大陆的孤岛。

  虽说幅员辽阔,但环绕着的是终年不散的剧毒凶瘴。

  想穿过毒瘴抵达东天池的修士,十不存一。

  那里资源不算贫瘠,比起神州就不如。

  修士们除了极少数迫于无奈的,大都不愿犯险。

  穿过毒瘴中幸存的修士在东天池休养生息,开宗立派。

  久而久之,有了避免毒瘴之害的方法。

  此法始终是东天池不传之秘,余人对毒瘴依然毫无办法。

  可在这一场灾难中,东天池因祸得福,剧毒凶瘴连焚血老怪一样束手无策,以致竟未被战火波及。

  中天池为三界计,义不容辞,担起大任,每战争先。

  一场血战跨越千年之久,无数仙圣陨落,终于重创焚血老怪,将他的根基连根拔除。

  老怪自此之后销声匿迹,有说他已死于诸圣联手。

  有说他虽未死,一身修为尽废成了凡人,寿元早尽。

  还有说他藏了起来,等待有朝一日再度祸害世间。

  中天池为三界计,义不容辞,担起大任,每战争先。

  一场血战跨越千年之久,无数仙圣陨落,终于重创焚血老怪,将他的根基连根拔除。

  老怪自此之后销声匿迹,有说他已死于诸圣联手。

  有说他虽未死,一身修为尽废成了凡人,寿元早尽。

  还有说他藏了起来,等待有朝一日再度祸害世间。

  此战过后,中天池受损最重,元气大伤,人才凋零,再不复昔日盛景。

  但南西北三处仍以中天池为首,心甘情愿地拜服。

  「原来还有这么一段往事。中天池这般担当,当得起三界魁首!」

  「是么?」

  齐开阳由衷的敬佩称赞,阴素凝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中天池义字当头,自该受人敬仰?」

  「不该如此么?」

  「这一战人人受损,唯独一家得益,还是大大地得益。」阴素凝手指在地图上一点,道:「绵延千年的血战,人人自危,唯独这里如世外桃源,安然无恙。」

  「东!天!池!」

  「不错。」

  阴素凝点点头,道:「不仅安然无恙,还借机广纳人才。你想想,许多炼符,炼器的修士,方外散修,还有在战中宗门毁于一旦的天姿极高者,除去立志报血仇不在乎生死的,但凡还惜命,他们会去哪里?」

  「东天池……」

  「是呵……东天池接纳了这些人,实力飞涨。这些炼符,炼器的修士为东天池制下无数符篆,机关兽,法宝。东天池再卖给四天池以对抗焚血老怪,赚得盆满钵溢。焚血老怪被拔除之后,东天池破开剧毒凶瘴,驾临神州。据说那一日,东天池仙圣云集,漫天战兽飞舞,法宝遮天蔽日,机关一望无尽……比起焚血门全盛之时都不妨多让。四天池实力大损,焉能与之抗衡?由此,东天池一统三界,再无对手。」

  「这……这……」齐开阳缩紧了剑眉。

  这一切如此荒谬,但又如此合理,好像世间本不该如此,可世间又本该如此,喃喃道:「那中天池呢?哪里去了?」

  「要名正言顺地号令三界,中天池自然不能存在。强弩之末的中天池,就不知是何时彻底消失。总之忽然有一天,中天池在世上的一切都被抹去。知晓往事者,不肯闭嘴的都死了,活下来的都强迫自己忘却这一切。」

  阴素凝带着难以捉摸的笑意看着齐开阳,道:「三千年过去,知晓这段往事的人,能活到现下的已然不多,剩余的那些身居高位,三缄其口。中天池可不就像从未有过一样?」

  「要名正言顺地号令三界,中天池自然不能存在。强弩之末的中天池,就不知是何时彻底消失。总之忽然有一天,中天池在世上的一切都被抹去。知晓往事者,不肯闭嘴的都死了,活下来的都强迫自己忘却这一切。」

  阴素凝带着难以捉摸的笑意看着齐开阳,道:「三千年过去,知晓这段往事的人,能活到现下的已然不多,剩余的那些身居高位,三缄其口。中天池可不就像从未有过一样?」

  「抹去一切……东天池干的好事吧?」

  「那是你猜的,我可没说过。」

  阴素凝直起背脊,道:「五雷正法?什么是正?这世上,到底是强权大,还是公理大?」

  这两句话,第一句是在安村时她嘲弄柳霜绫,另一句则是齐开阳刚刚说过。

  阴素凝重复起来,惟妙惟肖,还有无尽的讥讽与不满,让齐开阳略感怪异。

  她或许在嘲弄东天池,或许为中天池打抱不平。

  可中天池与她又有什么干系?已太平地过去三千年,就算是死仇都已淡了,这份不满又从何而来?

  看齐开阳一会儿抿紧了嘴,一会儿赫赫喘息,一会儿捏得拳头格格作响,阴素凝道:「好啦,不用悲天悯人,三界一贯如此。等你本事够大了,再想着主持公道不晚。」

  「你说得对!」

  齐开阳闻言扫去心中阴霾,起身道:「我现在只想着,有朝一日我不用再躲起来,战战兢兢,不敢见人。只想着,这一日能早些到来。我终于明白,人在山里呆久了始终安逸,久而久之就要懒惰,得过且过。不来世间走一遭,怎知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不论怎么说,多谢你请我来皇宫一趟,多谢你方才替我隐藏。」

  「算你欠我一个人情?」

  阴素凝一同起身,一双柔荑垂在小腹前相握,香肩微缩膝弯半蹲做了个楚楚可怜的姿势,道:「那今后有人又来欺负我,你可要来救人家哟。」

  皇后娘娘胸乳沉甸甸的,被她藕臂一夹坟起,白色娟绸里酥嫩如透。

  雍容大气的相貌再配上这副姿态,齐开阳嘴角一抽,邪火乱串,哪敢再看,忙转过头去,道:「是,今日是我欠你的。我先走了。」

  当即就想拔脚落荒而逃,更想即刻飞回柳霜绫身边,大逞雄风,却听阴素凝道:「都这个时辰了,还去哪,就这里睡吧。我这里没有人来。」

  「刚才那个人不是来了?」

  「我是宗门弟子,我若不是,你看他敢随意动一个皇后!不许走!在这里陪我!」

  阴素凝沉脸,香唇微撅,道:「还有话没说完。」

  「你这个宗门……罢罢罢,骂了你面上无光。还有什么话?」

  「坐下。」

  阴素凝语声转柔,带着温柔如水的笑意扶着齐开阳的手臂,将他按在榻几上,道:「急什么,你不是要帮我么?」

  「说来听听,我不是什么忙都会帮。欠你人情,可不是卖了给你。」被一双温柔小手一捏,少年的臂膀绷得比钢铁还硬。

  「以为我要害你啊,总是这么防着人家,哼。」阴素凝这一回似是动了真怒,一扭娇躯背过身去。

  阴素凝这一回似是动了真怒,一扭娇躯背过身去。

  「这个……话糙理不糙,总要事先说清楚。」齐开阳讷讷而言。

  心中着实有些过意不去。

  但不论美色还是同情,都动摇不了意志。

  「算了,你这样,很好,往后不易被人骗。」

  阴素凝回身,幽幽一叹,看齐开阳对这句话一知半解,瞪着温柔如水的媚眼道:「你不是傻子,我做你的朋友,还不会被你带到坑里去!」

  「好好好,你说的都对。」

  齐开阳连忙摆手捧了两句,道:「要我帮你什么?这一回是安村,还是定村或是什么福村禄村之类?」

  「猜到了?果然做你的朋友比做你的敌人要舒服有趣多了。」言罢,阴素凝伸指沾湿,在桌上作起画来。

  仍是灵魂作画,全凭意会,依稀看得出是大宋国的国土地图。

  不知是否先前被齐开阳嘲笑,这一回阴素凝作画甚是投入,一笔一划竭尽所能,齐开阳的心思却半点不在这上面。

  只看她一双水光眸一眨不眨,螓首低垂,俏挺的瑶鼻温婉大气,恢复血色的烈焰红唇不时地轻轻抿上一抿。

  上身微微前倾,长长的脖颈弯成优美的弧度,细而不失圆润的下颌,正指向沉甸甸的胸乳。

  好像在指引视线顺着向下看去,看一看一对豪乳悬垂,沉得让娟绸的胸襟口紧绷,被压出诱人的弧线。

  只看她一双水光眸一眨不眨,螓首低垂,俏挺的瑶鼻温婉大气,恢复血色的烈焰红唇不时地轻轻抿上一抿。

  上身微微前倾,长长的脖颈弯成优美的弧度,细而不失圆润的下颌,正指向沉甸甸的胸乳。

  好像在指引视线顺着向下看去,看一看一对豪乳悬垂,沉得让娟绸的胸襟口紧绷,被压出诱人的弧线。

  她作画的手指舒展若幽兰,这是天生的仪态,也是自幼养尊处优形成的气质。

  齐开阳在今日之前,还未接触过这样的女子。

  凡间皇后,某个宗门的圣女,却被宗门使者随意折辱。

  使者临行之前那句邪恶得让人浮想联翩,不寒而栗的话语。

  齐开阳又想起阴素凝在安村伤心欲绝的哭泣与眼泪,那样的绝望。

  他实在无法想象,方才受着苦刑的女子,和现下优雅作画的会是同一人。

  阴素凝绘好地图,抬头见齐开阳怔怔看着自己,俏脸一红,纤指在桌面敲了敲,提醒他该看这里。

  「哦哦。」齐开阳如梦方醒,看向地图。

  相关的事齐开阳已思考过。

  既然有安村,就会有其他的什么村子,只消物产贫瘠,村民艰难度日,一年下来没有两三个外来人的地方,都有可能是邪魔祸害的目标。

  天大地大,这样不起眼的村落有无数个,但有心寻找,必有所得。

  阴素凝绘的是人间地图,道:「我想过了,宋,梁,吴,赵境内,安村这样的地方不算多,就算找着,一动手就惹人眼目。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说不定还要被人灭口。唯独这里,简直是邪魔天然的滋养之地,还不易被人发觉。」

  宋国东南是吴国之境,西南便是楚国。

  论幅员辽阔,天下诸国无处楚国之右。

  可楚国十万大山占据国土近半,这里毒虫猛兽横行,瘴气处处,修行人避之唯恐不及。

  只有些凡人坚强地与天地抗争,星星点点地生活在大山之中,留守着祖祖辈辈留下的土地。

  「你怎么知道哪里有?哪里没有?」齐开阳看了眼宋国方圆,再看了眼十万大山,这要翻山越岭地去查,什么时候才查得出来?

  「我自有办法,不用你操心。还有,我自有办法掩人耳目,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只有你知晓,记得保密!等有了眉目,你陪我去一趟。克制邪魔,没有人比你更拿手。」

  阴素凝甜甜地一笑,道:「当然了,还和从前一样分账。」

  「行,这事情我可以答应你。我的那份不用,留一半给霜绫,另一半给你,算还你个人情。」

  阴素凝俏脸又是一沉,让齐开阳不明所以。

  这女子的长相,如常时太过温柔,以至于稍有露出半点不满,脸上都藏不住。

  不快瞬息而过,化为对齐开阳的一瞪眼,阴素凝道:「在安村的时候,我提心吊胆。现下,我倒期盼邪魔手里的草木之精更加多些,莫要让我找太久!」

  是夜,齐开阳留在【延宁宫】中夜宿。

  隔着一张珠帘美人在卧,齐开阳起了些旖旎念想,不久后被满腔心思代替。

  自己从何而来?在曲寒山时还没什么特殊感觉,可师尊一封纸鹤就能轻易唤来散修六仙,还称自己为小主人?

  为何洛城之外当余真君现出真身之后,会有诸天仙圣立刻齐至?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余真君?亦或是二者皆有?

  最顶尖的宗门,易门门主凤宿云会亲自按落云光,来看一个刚刚道生境的少年,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的话,竟然还邀请自己往南天池一行?来了新郑皇宫,又有个不知道什么宫主在打听自己的事情。

  宫主,宫主,应当是宫主,不会是公主吧?

  诸事纷乱如麻,齐开阳不得其理,不知不觉中睡去。

  次日清晨,阴素凝起身离宫而去,半个时辰后返回,让齐开阳到宫门外候旨。

  齐开阳行出殿门,将跨过门槛时收回抬起的脚,深深地看着半条小腿长的门槛一眼,才郑重跨过。

  到了天井后,又停留了好一会。

  直到【延宁宫】门时,再次驻足停步,出了宫门回身抬头,看着【延宁宫】三个大字,久久不曾移去目光。

  次日清晨,阴素凝起身离宫而去,半个时辰后返回,让齐开阳到宫门外候旨。

  齐开阳行出殿门,将跨过门槛时收回抬起的脚,深深地看着半条小腿长的门槛一眼,才郑重跨过。

  到了天井后,又停留了好一会。

  直到【延宁宫】门时,再次驻足停步,出了宫门回身抬头,看着【延宁宫】三个大字,久久不曾移去目光。

  阴素凝在寝宫中隔着窗棱遥望,深知昨夜的屈辱深深刺激了少年的自尊心,直刻入他的神魂里。

  看着少年坚毅的脸庞,目光不由露出暖意,或许这一次,自己真的没看错人,没有押错宝。

  大宋皇帝的圣旨很快到来,封齐开阳为右千牛卫中郎将,领禁军三千巡弋宫闱,齐开阳领受。

  皇帝懒政,三日才一小朝,大朝会就要隔七日。

  昨日齐开阳面圣适逢大朝会,近日无事。

  皇帝一心延年益寿,将政务国事都推给阴素凝。

  无朝会之事,重臣们都来【延宁宫】中递奏章。

  阴素凝点齐开阳随侍,齐开阳跟在一旁,听她批阅奏章,处理国事,一切井井有条,颇有一代明君的气质。

  可大宋国国事糜烂,施行起来与她合情合理的懿旨大相径庭。

  数日过去齐开阳方才明白,倒不是阴素凝之过。

  朝臣们领了懿旨并不完全遵从,私底下克扣,层层盘剥,甚至阳奉阴违不在少数。

  这些朝臣捏准了皇帝的脾性,就算事发,进献些什么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仙丹,或是哪里采的老山人参,雪莲茯苓等物,皇帝立刻龙颜大悦。

  后宫之主,万凰之王虽理国事,大权终不在手中,徒呼奈何。

  宋国本就羸弱,皇帝不理国事,上梁不正下梁歪,朝臣们一味私心,阴素凝回天乏术。

  上午在【延宁宫】随侍,感受人情世故,唇枪舌剑的暗藏机锋与种种心思,午后齐开阳就在【延宁宫】中修行。

  左千牛卫拱卫皇城,右千牛卫巡弋宫中,本是是非之地。

  齐开阳上任的第一日到校场时,曾见议论纷纷。

  他伸三指将校场门口一只两人高的石狮子挑了起来,又轻若无物地一抛一接往复上来回,从此再没有人敢妄议他半个字。

  说来也怪,自出山之后,齐开阳修行的速度陡增。

  从前在曲寒山,明明灵气之浓郁远胜凡间,可齐开阳的修为提升着实算不得快的。

  今年十六岁才刚刚踏入道生,需知柳霜绫当年十一岁就已办到,两位结义兄弟,无为僧十二岁,卓亦常更是九岁就已达成。

  原以为离开曲寒山,修为会长期停滞不前,可近来每日都有小成,齐开阳讶异不已。

  若说得了柳霜绫的处子真阴,又以双修之法为辅,进境大增还说得过去。

  可八九玄功霸道无比,双修的好处自己分明什么都没得到。

  短暂的讶异之后就是惊喜,谁不希望自己强大?谁不希望自己的进境一日千里?管他是为的什么。

  齐开阳不明所以,仍大受鼓舞,从此修行更加勤勉。

  原以为离开曲寒山,修为会长期停滞不前,可近来每日都有小成,齐开阳讶异不已。

  若说得了柳霜绫的处子真阴,又以双修之法为辅,进境大增还说得过去。

  可八九玄功霸道无比,双修的好处自己分明什么都没得到。

  短暂的讶异之后就是惊喜,谁不希望自己强大?谁不希望自己的进境一日千里?管他是为的什么。

  齐开阳不明所以,仍大受鼓舞,从此修行更加勤勉。

  【延宁宫】每日午后就无人打扰,齐开阳修行,阴素凝几不外出,就在宫中陪伴,见状不免又是羡慕,又是嫉妒,道:「你真的刚刚跨入【道生】?」

  「是啊,安村事后,我才参悟晋阶。」进境顺利,似乎永无止境,齐开阳兴奋不已,正跃跃欲试,期盼着今日修行之后的进步。

  「你别诓我。罢罢罢,我演一路剑法,你学学看。」言罢阴素凝倒提宝剑,试演了一路剑法。

  这路剑法剑走轻灵,更适合女子,且其中精妙变化甚多,颤锋,剑花等等繁复招式贯穿始终,不一而足。

  齐开阳看了一遍,想了半炷香时分,提剑同样试演一遍,收招后笑道:「这剑法不适合我,用着娘娘气,我可发挥不出威力来。」

  言罢见阴素凝瞪着水光眸,大气的鼻翼与烈焰红唇全在发颤,皇后娘娘气得一跺脚抛下宝剑转身而去,恨恨道:「骗人,就是骗人的,气死个人……」

  不知不觉又过数月,时已近深秋。

  一日无朝会,重臣奏明政事之后退去,齐开阳搓着手,道:「皇后娘娘,微臣有事启奏。」

  阴素凝水光眸一闪,揶揄笑道:「哟,齐仙长今日这么客气呢?不对,齐中郎将,什么事,说吧。」

  数月相处,两人相熟许多,齐开阳知阴素凝并非祸国之人,阴素凝亦知齐开阳心胸正直,虽有时眼睛不老实,倒非无端小人。

  「那个,明春恩科在即,想求娘娘帮忙照顾一个人。不必格外恩典他,只需对他公正,别让人害了误了他即可。」

  「好啊,你齐中郎将开口,本宫要给个面子。要照顾谁?叫什么名字?」

  「卓亦常,夏江人氏。」

  齐开阳大喜,道:「娘娘,此子文武双全,身具治国安邦之大才,待恩科之后若委以重任,定能为娘娘助力。」

  「哦?你这么好?」

  阴素凝本以为齐开阳来找自己网开一面,忽然想起他推荐的人名,奇道:「你说,姓卓?」

  「是!夏江卓氏。」

  「好,本宫允了。」

  「多谢娘娘恩典。」

  「你进京这么久,还是第一回这么和我说话。哼,怎么,你家中亲戚还是结义兄弟啊?」

  「我结义的三弟。嘿嘿,大恩不言谢,对了,你去查的那件事怎么样了?」

  「或许,快有眉目了吧。你怎么比我还急?」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嘛……」

  深宫流云,奇的是流云各依其位,似乎亘古不变。

  方位如两仪,如四象,如八卦,将中央云端中的宫殿重重围绕。

  凤宿云伸了个曲线毕露的懒腰,从入定中醒来,懒洋洋地起身,忽然心血潮来,掏出三枚金钱随手抛在桌上。

  本想寻找那一丝奇妙的心潮,再去破解天机中的迷惘。

  可三枚金钱齐齐竖立着旋转,凤宿云惘然不知,待回过神来时,金钱依然旋转不休。

  凤宿云大吃一惊,忙取洞天七签在手。

  三枚金钱立刻躺倒,钱心的内方角齐指洞天七签。

  凤宿云立有明悟,凝重地望着七签,刚欲卜卦,就听宫外传来人声:「小妹,出来!」

  凤宿云化作一缕青烟飘至九重天上,就见千年未曾离宫半步的姐姐高立云端,一头银发随风飘扬,面目凝重。

  「姐姐也感应到了?」

  「嗯。」

  凤栖烟一瞥妹妹手中的签与钱,道:「随我来。」

  为免打草惊蛇,并未破开虚空。

  二女腾云驾雾,风驰电掣般赶往楚国十万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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