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一开始我真没把他们当回事。

一个是温顺到不像男生的女装小可爱，走路都小心翼翼，害羞得像只兔子。另一个是帅是帅啦，但老是板着张脸，警惕心重得像只野猫，好像谁靠近他一秒都会被挠一爪子一样。

我承认我就是一开始觉得有趣。

两个男生装得比我还像女孩子？

那种偷偷摸摸又努力想要被看见的样子，真的是太好玩了。

我喜欢看他们害羞，喜欢看他们面对我的时候小鹿乱撞的样子。特别是汐汐，稍微碰一下他脸就红得快哭出来……啧，那反应，简直上瘾。

还有凌雪，明明表面冷冰冰的，却对汐汐超温柔。我看得出来的，他在意汐汐那种眼神……怎么说呢，像是捧着什么易碎品在守护。

以前遇到的男生，不都一个样吗？

靠近我、撩我，不过是为了上床。嘴上说得多动听，一到关键时刻，脑子里全是身体。

可这两个……他们看我的眼神不一样。

我撩他们，他们会脸红，会慌张，但——他们没有立刻扑上来。

而且我看得出来，他们是真的在听我说话，真的会注意我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他们也有他们自己的世界，自己的热爱。

汐汐在聊衣服的时候，眼睛会亮，像星星一样。

凌雪说摄影的时候，会突然话变多，声音温柔得不行。

我承认，我动摇了。

我开始想，能不能不只是玩玩而已。

但我怎么可能开口。

如果说出来，就输了。

我是小雨啊，是大家眼里那个辣妹，那个能掌控一切的女生。怎么能先认输？

怎么能承认，自己现在每天最期待的事情，

是他们中谁先发消息给我？

……所以，我要主动出击。

不是为了玩，而是为了打破这个暧昧的状态。

要让他们知道，我在看他们，我在接近他们，

但我不会说“我喜欢你”这句话。

我会让他们先对我动心。

然后……再决定，是不是该把这场游戏，变成认真的了。

午后的学生餐厅，阳光透过高高的玻璃窗斜斜洒下，落在靠窗那张四人桌上。汐汐和凌雪面对面坐着，正在悄声讨论着刚拍好的照片。两人头靠得很近，气氛安静而专注，像一道独立于喧闹之外的小小风景。

“——呀，原来你们在这儿。”

她踩着厚底凉鞋，背后垂着细细的银色链条包，手里还提着两杯新买的果茶，仿佛早就计划好今天要“偶遇”一样。汐汐条件反射地挺直了背，嘴角露出一点不好意思的笑。

“给你们带的。”小雨扬了扬手中的饮料，理所当然地坐下，选择了凌雪的那一侧。她坐下后动作熟稔地靠近些，把果茶递给汐汐：“今天的限定口味，酸酸甜甜的，和你一样。”

汐汐红了脸，小声说了句谢谢。

小雨这才把视线慢悠悠地投向身边的凌雪。今天的凌雪穿着素灰色的连帽上衣，头发刻意往后压了点，发梢轻轻遮住耳侧。小雨的目光定格在他鬓角之间那枚银色——是三枚简约的金属耳钉，钉在耳廓上，像是他为自己冷淡气质添的一点锋利感。

“咦，这个耳饰……”她微微偏过身体，一只手悄然伸起，指尖滑过凌雪鬓角。

凌雪还来不及反应，小雨已经轻轻撩开他耳边的发丝。动作轻柔，那动作既像是闺蜜之间的随性亲昵，又透着一种不容抗拒的熟练，像是恋人之间的抚触。那一瞬间，凌雪的肩膀悄然绷紧，喉结动了动，眼神闪避地望向桌面。

“这个很好看，很适合你。就是那种……酷酷的，有点危险但又让人想靠近的感觉。”她声音压得很低，像是在说悄悄话。

凌雪没说话。

就在她放下手准备收回身体的那一刹那，她忽然俯身向前，嘴唇凑近凌雪的耳廓，悄悄地——呼了一口气。

轻柔、温热，又带着一丝暧昧的湿意。

凌雪僵住了，仿佛耳边被电流击中似的，整个人轻微地抖了一下。脸颊由苍白迅速染上一层薄红，连耳根也不受控制地泛红起来。但他没有推开，也没有出声，仿佛害怕汐汐察觉什么似的，只是握紧了桌上的纸巾，低下头喝了一口自己的奶茶，掩饰表情。

汐汐正低头喝饮料，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那短短几秒的微妙交锋。

小雨则已经回到原来的坐姿，表情如常地喝了一口自己的饮料，眼神却从吸管上移开，悄悄扫过凌雪紧绷的肩膀与耳侧那抹余温未褪的红。

她轻笑了一声，没有人听清。

她知道她赢了一局。

凌雪低头滑着手机，耳尖还留着那一丝说不清的余热。他试图转移注意力，但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的频率略显僵硬，像是身体还没从刚才那一下脱离出来。小雨笑意浅浅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对自己的战绩颇为满意。

然后她轻轻地转了个方向，把注意力移到了对面一直乖乖喝饮料的汐汐身上。

汐汐也感到空气中某种温度在悄然变化。他低头喝饮料，眼神却偶尔偷偷瞥向小雨，嘴唇微张，像是有话想说却又不敢出声。他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连衣裙，裙摆停在膝上方，露出细白笔直的腿，下面还搭配着一双蕾丝边短袜，像洋娃娃一样可爱。

小雨眼中掠过一丝掠食者的光。

她在桌下悄悄踢掉脚上的凉鞋，赤裸的脚掌慢慢向汐汐那边挪去。时机恰到好处——凌雪正低头看手机，一副全神贯注的样子。

忽然，汐汐的身体僵了一下。

那是一种几乎无法察觉的抽搐，只有真正关注他身体语言的人才看得出来。

小雨的脚趾挑起了汐汐裙摆的边缘，伸了进去，轻轻划过汐汐大腿内侧——那片柔软又光滑的皮肤温热得惊人，几乎能从脚尖传来汐汐的心跳。她只蹭了一下，就像不经意地碰过，但那一瞬仿佛电流窜遍汐汐的脊椎。

汐汐猛地吸了口气，连带着吸管里的一串气泡“咕噜”炸开，耳朵红得仿佛刚从桑拿房里走出来。

他努力想发出声音，却像被堵住了嗓子，只能颤巍巍地抬起头。

小雨正端着饮料，眼神落在他脸上。她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竖起一根纤细的手指，在唇前做了个“嘘”的动作，眼里是狡黠而甜腻的笑。

——像是某种私密契约的标记。

她的脚早已悄无声息地收回，重新穿回凉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汐汐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的小腿仍在微微发颤，裙摆下的皮肤泛着一层薄红，既是羞耻，也是……某种难以否认的兴奋。

而这一切，凌雪仍浑然不觉。他低着头，眉眼平静，只偶尔皱一下眉，大概是在回信息时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小雨轻轻用吸管戳了戳杯中的冰块，像是一只捕到猎物却还要和猎物玩耍的小狮子。

两个男孩子——一个酷得像冰块，一个甜得像糖块。

她简直舍不得，只选一个。

她心情看起来很好。

“啊——对了，我差点忘了，”

小雨低头看了眼手机，眉毛一挑，忽然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小裙子，“我还有节选修，差点迟到了。”

她语气轻松得像刚只是来散步顺便吃口点心一样，一边收拾起书包一边对着凌雪和汐汐笑了笑。

“你们两个慢慢聊，不用送我啦。”

她眨了眨眼，视线从凌雪脸上滑过，又落在汐汐脸上，嘴角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还有——”她低头，轻声对汐汐说：“裙子很漂亮。”

说完，她就像风一样轻快地离开了座位，晃着马尾，踩着凉鞋“哒哒哒”地走远了，留下两人坐在那张还残留着她体温的桌边。

凌雪终于抬起头，看着小雨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才慢慢放下手机。他侧过脸，看了汐汐一眼。

汐汐正低着头，一口接一口地喝饮料，吸管都被他吸扁了。

两人谁也没说话。

气氛静得出奇，只有空调送风的“哗哗”声。

凌雪脑海里还回荡着小雨靠近时，那若有若无的吐息感。耳尖又开始发烫，连自己都没察觉地咬住了下唇。

汐汐则是死死低着头，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像是怕自己的羞耻会从鼻尖漏出来。大腿上那一瞬的触感仍残留在皮肤上，温度没有完全散去，甚至变得比被阳光晒到还要清晰。

他们没有讨论任何关于小雨的动作，没有任何正面提问或评价。

但那段空白的沉默中，空气仿佛都充满了她残留的香气——甜美、狡黠，又带着某种诱惑的张狂。

凌雪终于轻轻咳了一声：“……今天的饮料，味道不错。”

汐汐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像羽毛：“嗯……”

他们不敢往下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是那份心跳，谁也掩饰不了。

从餐厅出来后，两人一言不发地并肩走了好一段路。街道上有蝉鸣，也有学生骑车穿行而过，但他们之间像是隔着一道不肯轻易触碰的沉默。

直到进入地铁站，等车的空隙，凌雪才开口：“你……平常中午都和她一起吃饭？”

汐汐愣了一下：“嗯……最近几次吧。她会来找我。”

凌雪轻轻点了下头：“她……是那种很随便接近别人的人吗？”

“……不像是。”汐汐想了想，“她虽然外表很热情，但……好像蛮有分寸的？”

说出这句话时，他自己都有点心虚。那只悄悄伸进裙摆里的脚，到现在都还像某种烫手的秘密。他下意识地咬了下吸管的边缘，小声补了一句：“……有时候也挺爱开玩笑的。”

凌雪“嗯”了一声，没有说话。

汐汐偏过头看他：“你……不喜欢她？”

“……没说不喜欢。”凌雪靠在地铁柱子上，双手插进口袋，“只是搞不懂她到底在想什么。”

“她一开始看见我们那副样子，也没威胁，也没乱说……但后来又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凑上来——”他说着顿了顿，“有点过于自然了。”

汐汐沉默片刻，小声道：“可能……她只是觉得我们有趣？”

“有趣？”凌雪斜了他一眼，“那你觉得，她今天……是在跟我们‘有趣’吗？”

汐汐立刻警觉地看着他，脸一下就红了：“你、你是说什么？”

凌雪皱了皱眉，也像在回避自己的表情：“……没什么。”

两人又沉默了一会儿。

直到列车缓缓驶来，风声迎面拂过，凌雪低声说：“她凑我耳边说话时，吹了一口气。”

“啊？”

“……没什么。”他咬了咬唇，“你不会懂的。”

“……我懂。”汐汐低头，小声得几乎听不见，“我大概也……懂一点。”

他们对视了一眼，都没再继续追问。一个人知道耳边那一口气，一个人记得裙底下的那只脚。

而小雨像个狡黠的藏宝人，留下不同的线索，却不告诉他们彼此的图纸的碎片。

他们都在心里思考着：她到底……想干嘛？

几天的午后，阳光透过咖啡厅的落地窗洒进来。木质桌椅泛着柔和的光，空气中是烘焙甜点的香气。

三人坐在靠窗的位置，汐汐今天穿了一件带荷叶边的米白色上衣，搭配浅蓝色高腰裙，纤细柔和得像是电视剧里的演员；凌雪一如既往穿着简单的黑T和运动外套，耳饰低调而有型。

小雨最后到，今天罕见地穿了件长袖针织衫和素色短裙，金色的大波浪垂在肩上，看起来比平常多了一分温婉。

她笑着走过来，直接坐在汐汐身边，把手里的袋子放在桌上。

“我今天在甜品店看到这款草莓塔就想起你了，”她笑眯眯地把小纸盒推到汐汐面前，“软绵绵、甜甜的，超像你。”

汐汐脸红了一下，轻轻点头：“谢谢……”

凌雪的目光落在那盒草莓塔上，又慢慢移到小雨和汐汐之间的距离上——她坐得很近，手肘都快碰到汐汐的手背了。

“你也有的。”小雨转头看向凌雪，又拿出一瓶冷泡乌龙茶放到他面前，“不是你喜欢的黑咖啡，但我记得你说过最近胃不太舒服。”

凌雪愣了下，没说什么，只是低头拆了瓶盖：“……谢了。”

汐汐注意到了凌雪今天比平时更沉默。他抿了口饮料，小心地看了凌雪一眼，却正好对上凌雪的目光。

——凌雪也正在看他。

两人眼神一触即分。

空气里一瞬间有些微妙。

小雨注意到这一幕，唇角轻轻翘了一下。她像没察觉什么似的，掏出：“汐汐，给我看看你这身搭配，我想拍下来做参考，想学学你的风格。”

“欸？我、我吗？”汐汐又害羞又高兴，微微坐直身体，小心地整理了下裙摆。

小雨举起手机，却在拍照前突然转头问凌雪：“要不要也帮我抓个角度？你拍得比我准。”

“……嗯。”凌雪应了一声，站起身来到她身旁，接过手机。

但他的动作略微迟疑了半秒——因为小雨侧身把脸靠得太近，几乎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

凌雪低头对焦，耳根却悄悄红了。

汐汐注意到了这细节。

他没有说话，只是眼神暗了一瞬，接着笑着调整了下坐姿，露出一个更漂亮的侧脸角度。

“这样可以吗？”他轻声问。

“嗯，很美。”小雨笑着答道，目光却在两位少年的脸上来回打量。

三人都笑着，但谁都察觉到了：

今天的他们，不再像以前那样，是单纯的“我们三个人”。

而是某种——无形战场上的三角关系。

拍完照，小雨重新坐回了座位，还把手撑在了汐汐椅背后方，整个人微微前倾，笑着看他。那姿势有点像是在圈住他一样。

汐汐的心跳得有点快，不知道是因为小雨靠太近，还是因为他终于鼓起勇气。他问了那个问题。

“那个……小雨。”他小声开口，眼神飘向桌面，“我……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小雨歪头，笑得明亮，“我们的汐汐小公主终于想聊恋爱话题啦？”

汐汐的耳朵一下子红了：“你别开我玩笑，我是认真的。”

“好好好，不笑。”小雨笑着举起双手，像是投降，“说吧。”

汐汐吸了口气，还是说了出来：“我听说……你以前谈过好多次恋爱。经常换男朋友。那……你现在，有在跟谁交往吗？”

小雨一愣，紧接着眼底笑意更深了。那是一种猎人看见猎物终于走进陷阱的欣喜。

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慢慢靠得更近，几乎贴到汐汐耳边，低声说：“所以汐汐是在担心我被谁抢走吗？”

汐汐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他慌乱地后仰，脸颊泛红，眼神闪躲：“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你天天都和我们在一起，如果你有男朋友的话，他……他会不会不高兴……”

“嗯~”小雨像是故意吊他胃口似的拉长语调，眼神却锐利地观察着汐汐每一丝反应。

“那我告诉你哦，”她忽然收起戏谑，抬手拨了下自己垂下的金发，眼神清澈，“我现在——是空窗期。”

“我对男朋友是很挑的。那些追我的男生啊，说白了也都是差不多的。”她说着，眼神从汐汐身上移到凌雪那边。

凌雪没有出声，但手机也停在了原地，似乎听到了这一切。

“我现在啊……”小雨笑了笑，又慢慢转头看回汐汐，声音轻柔，“在考虑要不要换种口味。”

她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一下汐汐的额头：“比如说——可爱又性感的伪娘小公主？”

汐汐怔在原地，说不出话来。凌雪在对面轻轻咳了一声，低头喝了口乌龙茶，动作僵硬得像是吞了块冰。

而小雨只是若无其事地翘起二郎腿，露出小麦色脚背和脚趾甲上的水蓝色指甲油，在阳光下闪着光。

她像只什么都没做过的小狐狸。

凌雪的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他低头看了一眼，皱了皱眉。

“我这边临时有个拍摄，要过去帮忙收尾。”他说着站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相机包。

汐汐轻轻“啊”了一声，有点不舍，却也没说什么。

小雨则只是笑着挥了挥手：“那你去忙吧，别忘了明天把拍的照片给我看啊。”

凌雪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汐汐，又看了一眼小雨，神情微妙，但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留下的咖啡桌边，只剩下小雨和汐汐两人。

阳光斜斜照进落地窗，映得桌面一片金黄。小雨撑着下巴看着汐汐，眼神柔软又带点狡黠。

“你刚刚问我有没有男朋友。”她慢悠悠地开口，“那我也来问你吧——汐汐，你谈过恋爱吗？”

汐汐低下头，小声回答：“……没有。”

“哎？”小雨睁大眼睛，一副夸张地震惊样，“从来都没有？”

“……嗯。”汐汐有点不好意思，声音更小了。

“那不就是——”小雨眯起眼睛，凑近他，轻声问：“处男？”

汐汐的脸“唰”地红透了，几乎像熟透的苹果。他低声抗议：“你、你别问这种问题啦……”

但小雨没有退开，反而更靠近了。她的纤细手臂撑在桌边，带着阳光的温热，眼神像在戏弄一只心惊慌失措的小兔。

她缓缓凑到汐汐耳边，吐息轻柔，像夏季的热风。

声音也压低下来，像某种不可言说的恶魔低语：

“——那你，要不要跟人家试试？”

她的嘴唇几乎贴到了汐汐的耳垂，那瞬间的酥麻让汐汐几乎要逃离座位。

他大脑一片空白，坐在那儿僵住了，不知道是该说“要”，还是“不要”，还是——根本说不出话。

小雨却只是坏笑着，慢慢坐直了身子，一脸“我什么都没做哦”的表情，翘起二郎腿晃了晃，她的小脚踩着凉鞋，手指间夹着喝完的奶茶吸管，随意而慵懒。

她看着汐汐，像一只优雅的猎豹，满意地欣赏猎物动弹不得的模样。

小雨看着呆若木鸡的汐汐，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

“你这表情好可爱啊，汐汐。”她站起身，顺手捞起搭在椅背上的小挎包，若无其事地理了理裙摆，然后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有事记得给我发信息哦～”她甜甜一笑，声音轻快如风。

接着，她就那样潇洒地转身离开了，脚步轻盈，裙摆在阳光下轻轻摆动。

只剩下汐汐一个人，静静坐在窗边的位子上，像是被抽走灵魂的人偶，连指尖都僵着。

他的眼睛怔怔地望着咖啡厅外的街景，阳光炽热，车水马龙，可他只听得到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跳声。

小雨刚才那句话仍像火一样在他耳边燃烧着：

“——那你，要不要跟人家试试？”

像是一根点燃引线的火柴，把他满脑子杂乱的思绪全点着了。

她说得那么轻描淡写，可是那眼神、那吐息，那靠近得让人心颤的距离……那不是在开玩笑吗？

可是——

“她应该……是开玩笑的吧？”汐汐喃喃地低语，手悄悄抓紧了膝上的裙摆，“不、不可能是真的……”

他从小到大，都是个异类。从小喜欢可爱东西开始就被嘲笑、孤立，连爸妈都在他小时候就离世了。他是个一人长大的孤儿，是个男儿身却穿裙子的怪胎。

像小雨那样的女孩——热情、耀眼、身边从来不缺男生的女孩——怎么会对他动心呢？更别说他连谈恋爱都没谈过……他甚至、甚至连牵女生的手都没有过……

他以前就想过，或许自己这样的异类一辈子都没机会和女孩子亲热。

可他心底的某个角落，也在悄悄地尖叫着：

“我想。”

他当然想。他想被喜欢、被触碰、被亲吻。他想要有人毫不在意地接纳他、拥抱他，想和喜欢的女孩子幸福又害羞的一起躺在床上相拥。

可同时，另一个声音也在撕扯着他：

“她是喜欢凌雪吧？”

小雨凌雪也很亲密。她刚刚才和凌雪贴的那么近——而且，凌雪好像也不讨厌。凌雪一定知道她的意思，他也许早就对小雨有好感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

“我该怎么办……？”

汐汐埋下头，眼神迷茫地望着手中的手机，像是渴望着什么，却又不敢主动去碰触。

那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大脑已经沸腾了。

离开咖啡厅后，小雨一边慢悠悠地走在马路边，一边忍不住笑出声来。

“……真是可爱得要命。”

她想起汐汐那副傻愣愣的表情——脸红到耳尖，嘴唇微张，像是忘了怎么说话似的。一句话都没接上。

小雨低头看看自己脚上的凉鞋，脚趾弯了弯，像是在回味之前轻触那柔软白嫩大腿的触感。虽然只是轻轻一蹭，却比她以往任何一次调情都更让人心跳加速。

“啊哈哈。居然真被我撩到了。”

她当然知道汐汐是足控。

那点藏得并不深的视线，她早就捕捉到了。每次自己在汐汐面前翘二郎腿、脱下鞋子，汐汐总会不自觉地多看一眼，还会下意识咬唇。

小雨一直觉得伪娘很有趣，尤其是像汐汐和凌雪那样：比女生还懂怎么打扮自己，又比女生更容易脸红心跳。她一开始接近他们，也确实只是出于兴趣，甚至带点调戏心理。反正她这种类型的恋爱多得是，她早就习惯了做那个“主动”的一方。

可渐渐的，她发现事情没那么简单。

汐汐的审美真的很厉害，那种对细节的执着让她都自愧不如。而凌雪则像一台长焦镜，总能用冷静的眼睛看出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两人配合起来，像是一对默契极了的搭档，有时光是坐在他们旁边，小雨都会感觉自己像个多余的“外来者”。

而正因为这样，她才更不甘心。

“我才不会就这样被排除在外。”

她要把两人都搅乱，要让他们对自己心动、犹豫、嫉妒——甚至为她争风吃醋。

今天这一招，只是个试水。

如果汐汐接下来当作没事发生，那她也不急，再慢慢撩。反正她耐心十足。

但如果汐汐真的鼓起勇气、害羞地来问她——“那天你说的那个‘要不要试试’，是认真的吗？”——那可就更有趣了。

小雨舔了舔嘴唇，脑中浮现出汐汐穿着小裙子，羞羞地靠近自己时的样子。

那是一个“处男伪娘”。

从未被触碰过，从未与人交往过，对“亲密”这两个字充满了羞涩的幻想。

……听起来真的，挺诱人的啊。

她舔了舔唇角，眼中闪过一丝隐约的欲望——不是单纯的情欲，而是一种掌控感与猎手式的好奇。

不是她没被人追过。反过来说，被她睡过的男生也有一整排了。中学那会儿，她一度以为自己就是天生的肉食女，只对身体感兴趣。反正感情这种事嘛，腻了就换，换了又继续玩。

但汐汐不是那种男生。当然了——他也不是女生。

而且，不止是身体——

他的眼神、他的胆怯、他那种像是小心翼翼藏着宝藏的样子，真的让人忍不住想一步步把他逼到角落，看他哭着、喘着、却还是渴望地望向自己。

“好想知道他在床上的声音是什么样的呢……”小雨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但很快又冷静下来。

“不过……凌雪啊。”

那个看起来总是冷静、沉稳的伪娘，实际上根本是个护妻狂魔一样的家伙。虽然他嘴上不说，但小雨早就看出来了——凌雪很在意汐汐。

而且他自己也时不时会偷瞄她，脸红了半天却还故作镇定。那种别扭感让小雨觉得有趣得不行。

如果她真对汐汐下手，凌雪会怎么做？

是恼羞成怒，跟她翻脸？还是装作不在意，自己默默难过？

又或者……干脆也扑上来？

想到这里，小雨脚步顿了一下。

“哇，如果是三人混战……好像也挺带感的？”

她摇头笑了笑，自知这个想法太疯狂，但那一丝念头却像种子一样在心底发了芽。

小雨停下脚步，看着路边橱窗里自己的倒影。

她很少这样认真考虑“后果”。

但这次，不知为何，她反而兴奋了。

“这场游戏，越来越好玩了。”

她轻轻笑了。

汐汐那么敏感，凌雪那么克制，这两人心里都在发烫，却都不敢动一步。

而她？她可是随时可以一脚踢破这层薄薄的暧昧窗纸。

只是，要踢哪一边，还得再观察一下。

或者干脆……

两边都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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