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沒跨過那一線，至少自己還是個純潔的處女。

　　然而跪在狹小的淋浴間裡面神魂顛倒地吸吮著繼雨的陰莖長達數小時，直到中午時分才願意鬆口的自己，真的能夠跟純潔兩個字掛勾在一起嗎？

　　甯春不知道。

　　不過有一件事情甯春很確定，跟這孩子相處的短短一個上午比自己之前活的三十六年時光相比來的更快樂、更刺激、也更有趣。

　　她看著監視器影片刪除的進度條逐步推進，覺得自己狗屎爛蛋般的黑白歲月也被跟著扔進了資源回收桶。要不是還懷有最後一點為人師表的矜持，她現在就想要掰開肉穴懇求繼雨幫她破處。

　　『那、現在要怎麼辦？』甯春心想，同時隨手關掉了辦公室裡面的監視器。

　　她偷偷瞄了一眼瑟縮在旁邊長椅上滑手機的繼雨。要是身為一個正常的教師，一個行走在正常道路上的大人的話，她理應要勸繼雨乖乖回家好好地把話跟家人講清楚。但首先她不知道繼雨跟他姊姊詳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再來就是自己也是個跟父母翻臉然後在衝動之下就選擇離家出走的女人，感覺說什麼都缺乏說服力。

　　「你有想要回家了嗎？」

　　無論如何先試探一下繼雨的想法再說。

　　「沒有。」繼雨無精打采地搖搖頭，「我不知道怎麼面對姊姊。」

　　「你到底做了什麼會讓你姊姊生氣的事啊？」

　　繼雨意味深長地看了甯春一眼，似乎很意外甯春會問這個問題，就好像答案一目了然，根本連問都不用問。

　　「我做了什麼？主任妳真的看不出來嗎？當然是跟其他女人上床做愛啊。」

　　「咦……？」

　　「不是嗎？我跟姊姊以外的人做了好多次愛。」繼雨用異常冷靜的表情說著，「甚至也差點跟主任妳做愛了。」

　　「呃、不、那是——我們畢竟沒有做到最後——」甯春一瞬間詞窮了，她試圖擠出一絲笑聲卻沒有成功，難堪地想到自己幾分鐘前才拼命壓抑住跟繼雨繼續求歡的念頭。

　　「做到最後……」繼雨複述了一次甯春說的話，然後神情麻木地補上一句，「我是做得太過頭了呢。」

　　「做得太過頭？」

　　「真的很舒服喔，我射的亂七八糟的，從來沒有這麼爽過，她們兩個都好會做愛呢。但當我發現我其實背叛了姊姊的時候，我就被她們拖上床強暴了。」

　　甯春覺得腦袋快被一堆問題擠爆了，所以這孩子在不久之前——很有可能不滿12小時前的時間——還在跟兩個女人搞3P嗎？然後回過神來領悟這就叫做出軌的時候想跑沒成功被強暴了？這根本被騙砲了吧？話說回來那兩個女人又是誰？這樣說起來繼雨很有可能也跟他口中的『姊姊』上過床？他到底性生活有多淫靡混亂啊？

　　甯春不知道怎麼才能在不傷害繼雨的情況下問出詳情。但她畢竟是個老師，學習新知的速度非常快。她立刻把剛剛從繼雨身上學到的一切都展現出來，手一伸就將情緒低落的繼雨抱進懷中。

　　「主任？」繼雨有點意外地看著甯春的臉。

　　「驚訝什麼？你自己說過的啊，難過的時候就要給人抱抱。」甯春硬是裝出一副游刃有餘的樣子，要不是她緊張到發抖繼雨可能還真會被她騙到，「然後不要再叫我主任了，這樣感覺好冷淡。」

　　「那妳想要我怎麼叫妳？」

　　「小春……叫我小春，好嗎？」甯春果決的態度讓繼雨有種奇妙的感覺，她似乎一直以來都很渴望有人能這樣叫她。但她馬上發現這樣不妥，連忙補上一句，「等、等等！你千萬不可以在其他人面前這樣叫我，尤其是在你同學們面前！只有我們獨處的時候才行！懂不懂？」

　　「像現在這種時候？」

　　「呃！嗯——對！就像現在這種時候！有意見嗎？」

　　甯春一臉你敢有意見就咬死你的模樣。可惜她如今在繼雨心中的形象已經從嚴肅、古板又冷漠的教師轉變成一隻喜歡虛張聲勢的小熊貓，所以耍這種狠自然是沒什麼用。

　　「謝謝妳，小春。」繼雨真誠地說，感受著令人安心的體溫，「謝謝妳的抱抱。」

　　「沒什麼啦，心情有好一點了嗎？」

　　「嗯。」繼雨點點頭，甯春的擁抱讓他冷靜了不少，「那我也該回家了。」

　　他把身體從甯春的懷裡抽出來。

　　「可是、」甯春戀戀不捨的鬆開手，「可是你不是才說你一點都不想回家嗎？」。

　　「但我還是得回家，我沒有其他地方可以去，我也不可能躲一輩子。」

　　言語帶有一種奇妙的魔力，話才說出口繼雨就感受到一股決心在驅策自己前進，叫他回家。

　　他甚至有想跟旖橙坦白一切以求解脫的衝動，但理智又馬上拉緊了他腦海中的韁繩——不可以，這樣做會完全毀了他跟姊姊的關係——理智這樣警告他。

　　理智同樣在甯春腦海裡用力敲擊警鐘，敲的哐啷作響。

　　她的確沒有立場阻止繼雨回家。然而一個可怕的念頭從她的腦海中掠過：繼雨要是回去跟爸媽講了發生在他身上的事該會怎樣？甯春並不知道繼雨跟旖橙並不是親姊弟，只知道他很有可能跟『姊姊』搞亂倫。但只要繼雨沒有說謊，那就表示這男孩昨晚才剛被另外兩個女人輪姦了一晚上。

　　這種事情曝光正常來說父母會馬上報警吧。

　　繼雨會以受害者的身分被警方帶去做筆錄，同時啟動搜查程序追緝那兩名嫌疑犯。但這些瑣碎的小事怎樣都好，重點是為了保護繼雨，他的雙親很有可能會選擇搬家到其他地方，讓繼雨徹底斷開之前的交際圈，重新開始新生活。

　　『難道我會再也見不到他？』

　　『怎麼可以這樣——』

　　她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法律層面上也已經是個未成年兒童性侵犯，看似理性的思考中其實挾帶著瘋狂的破綻。

　　不能讓他回去亂說話，還至少要幫他想出一個合理的藉口。為了解除眼前的困境，甯春的腦袋全速運轉起來。

　　「你昨天是用甚麼理由跑出家門的？」

　　「嗯？」繼雨沒想太多，反射性地回答道，「我跟姊姊說學校有安排課後輔導。」

　　「輔導到過夜？你爸媽跟你姊都沒有覺得不合理嗎？」

　　「我爸媽在國外工作，至於姊姊……應該是有。」繼雨的眼神像作賊心虛一樣的瞄著地板，「她撥了好幾通手機給我。但我沒有接，當時發生了什麼事小春妳也明白的……」

　　繼雨虛弱無力地絞著手指的模樣，讓甯春不敢再追問下去。

　　不過繼雨還是透露出了一個很重要的私人資訊，他跟姊姊兩人相依為命，是一對平時沒有父母照顧的鑰匙兒童。思春期的孤男寡女長時間相處也難怪會衍生出情愫。

　　情竇初開的少年少女不知道怎樣處理心中的感情，然後就出事了吧。

　　「把手機借我，我會跟你姊說你因為課後輔導到太晚於是留在學校宿舍過夜。」

　　「小春妳想要對我姊說謊？」繼雨十分訝異，「為什麼？妳沒必要為我——」

　　「因為——」甯春情急之下開始用過分強硬的態度說服繼雨，「因為——我認為你根本還沒準備好，不管是你姊那邊，還是昨晚的事情。」

　　這段話確實精準的命中了繼雨的內心糾葛，不給繼雨有開口辯駁的機會，甯春以急促的語氣繼續說下去，她完全顧不上她的說法有沒有邏輯了，不顧一切的神情讓她看起來有點可怕。

　　「你仔細想想，你現在跟她坦白只會讓她陷入混亂。你們的爸媽都不在國內，就算真的連絡上你爸媽，他們大概一時半刻也趕不回來。明白嗎？沒有大人協助你們，替你們主持大局。但我可以，我再怎麼樣都是個老師，處理青少年的事情遠你們有經驗。」

　　「可是——」

　　「沒有可是，這件事情就交給我處理——你難道想傷害你的姊姊嗎？」

　　繼雨完全愣住了，只能半張著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甯春見狀趁勢而上，可說是淚眼婆娑的苦苦哀求他。

　　「被壞女人騙了不是你的錯，我知道你一定很後悔，但你不需要把傷口攤在所有人面前受苦，就當我求求你……」

　　講著講著，甯春真的哭出來了，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麼，只有兩行清淚滑過臉龐。

　　然後——在甯春的主觀意識中幾乎像是一輩子那樣長的沉默後——繼雨終於把手機遞給甯春。

　　似乎是擔心繼雨會反悔一樣，甯春一把搶過手機，拼命調整好慌亂的氣息同時撥出手機，而手機馬上就接通了。

　　但手機那端傳來的聲音，卻從根本性的地方就開始脫軌，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小雨，是小雨嗎……？」

　　那是一名女子萬分憔悴，帶有些許鼻音的嗓音。甯春聽得出來對方跟自己相同，直到前一刻都還在為了繼雨流淚。

　　但就算如此依然難掩聲音主人那溫婉的優雅氣質，甯春痛苦地領悟到這是天生的、跟自己這種劣等貨完全截然不同的絕色麗人才有資格擁有的聲音。重點是很明顯對方是一名完全成年的成熟女性，而不是甯春原先以為的國高中女生。

　　僅僅一瞬間，過於明確的敗北感以及喪家犬獨有的負面思考就快要將她吞沒，直至滅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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