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章 认知的琉璃

晨光第七次掠过琉璃亭的飞檐时，钟离袖中的邪眼已完成了更深层次的锚定。那枚琥珀镶紫的“饰物”，不再仅仅是袖袋里的冰冷物件，它仿佛生出了无形的根须，悄然缠绕进他千年构筑的认知基石。来自遥远至冬的指令，混杂着须弥雨林深处提取的、高度浓缩的罐装知识流，正通过这枚精巧的“皈依之瞳”，持续地、涓涓不断地注入他的意识之海。

第十四日，薄雾笼罩璃月港。

钟离站在黄铜镜前，镜中人影的轮廓已有了不容忽视的蜕变。玄色的璃月正装依旧，但剪裁精良的布料此刻正承受着前所未有的张力。胸前，那含蓄的弧度已饱满地隆起，将交领的襟口撑起一道惊心动魄的圆润曲线，衣料紧绷得透出底下肌肤柔韧的质感，束腰的玉带勾勒出的不再是属于男性的劲瘦腰线，而是一种流畅收紧后，向下自然延展出丰腴臀线的、极具女性魅力的沙漏形态。变化不仅于此，肩线似乎柔和了几分，下颌的棱角也彻底隐去，整张脸孔呈现出一种兼具英气与柔媚的奇异美感，肌肤光洁，透着玉石的莹润。

他抬起手，指尖习惯性地拂过胸前紧绷的衣料。一丝极其微弱的不适感——布料摩擦着变得异常敏感的尖端带来的细微刺激——刚在神经末梢泛起，袖中的邪眼核心幽光一闪。如同被无形的温水包裹，那点不适瞬间被抚平、转化。一个清晰的认知，带着罐装知识特有的、强行植入的“常识感”，自然而然地浮现：

*‘仪容端正，体态丰盈，亦是契约之神威仪的一种体现。璃月古礼，素来推崇端庄雍容之美。此身，甚好。’*

镜中的“她”（这个代称在思维的底层已毫无阻滞）微微颔首，金珀色的眼眸平静无波，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以及镜中这具足以令任何人心旌摇曳的胴体，只觉得理所当然，甚至隐隐透出满意。她拿起梳妆台上惯用的木簪，动作却比往日多了几分不自觉的婉转。那枚邪眼，已从袖袋转移到了贴身的里衣暗袋，紧挨着温热的肌肤，幽紫的光芒如同呼吸般稳定脉动，持续输送着改造的指令与“常识”。

着装的变化也开始显现端倪。男式正装的宽大袖口被无形收紧，贴合着手臂新生的柔和线条；衣襟的交叠方式似乎也做了细微调整，更含蓄地包裹着那过于饱满的起伏。行走在璃月港的街道上，那紧绷的胸线与摇曳生姿的腰臀比，引来了远比过去更多的、难以掩饰的注视。路人眼中的茫然与惊艳，尽数落入她眼中，却激不起半分涟漪。她步履依旧沉稳，每一步都踏在记忆中的地脉节点，只是身姿摇曳间，属于摩拉克斯的冷硬威严，已被一种沉淀千年的、母性般的雍容所悄然替代。偶尔与相熟的商人或千岩军将领颔首致意，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失神与口齿的轻微结巴，也仅仅被她理解为对自己今日“仪容”得体的赞许。

***

第二十八日，黄昏将璃月港染成一片熔金。

变化已深入骨髓。往生堂那间雅致的卧房内，空气中弥漫着清雅的熏香。镜前的身影，彻底告别了过去的形态。她身着的不再是改制的男装，而是一套特制的璃月风格女式长裙。依旧是庄重的玄色底料，金线刺绣着古老的岩纹，但剪裁已截然不同。

长裙的上身是贴合至极的曲线设计，将那份丰腴饱满的柔软毫无保留地托起、强调，深邃的沟壑在交领下若隐若现。纤细的腰肢被同色玉带紧紧束裹，更显出不盈一握的脆弱感，与上下夸张的曲线形成惊心动魄的对比。最引人注目的是裙裾——并非传统的垂坠直筒，而是从大腿中部开始，一侧高开至腰际！行走间，一条包裹在薄如蝉翼的玄色丝纱下的、笔直修长且充满弹性的大腿时隐时现，丝纱下肌肤的光泽如同上好的瓷器，在暮色中流转着诱人的光晕。足下蹬着一双小巧精致的玄色高跟短靴，将本就高挑的身形衬得愈发挺拔，也使得腰臀的摆动更具韵律。

她对着镜子，仔细地将一枚镶嵌着幽邃紫晶的发簪别入梳理得一丝不苟、更显乌黑柔亮的发髻中。指尖扫过饱满的唇瓣，那里涂抹了一层薄薄的、近乎无色的唇脂，却意外地让双唇显得更加娇嫩欲滴。镜中的女子，眉目如画，气质雍容华贵，却在那双深邃的金眸深处，沉淀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空洞，以及一种被精心雕琢出的、只为取悦而存在的温顺。

往生堂的归属感，如同被潮水冲刷的沙堡，正在她意识中无声地瓦解、淡化。堂主胡桃那活泼的身影和往生堂的事务，在她的思绪里变得遥远而模糊，如同隔着一层厚厚的琉璃。她不再关心堂中账簿，不再过问仪倌安排，甚至连堂前那株老梅是否开花，也激不起半分心绪。一种新的“归属”感在滋生——一种被邪眼与罐装知识反复暗示、烙印下的，对力量的敬畏与依附。这力量，源自那枚冰冷的邪眼，源自其背后操纵一切的意志。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带着至冬特有的冷硬节奏。

“请进。”她的声音响起，比往日清越许多，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媚上扬。

门被推开，进来的并非普通愚人众士兵，而是一位身着执行官制式礼服、戴着半脸面具的使节，气息沉稳而危险。他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她开衩长裙下若隐若现的光洁大腿，扫过那被华丽布料紧紧包裹、呼之欲出的饱满胸脯，最后落在她精心修饰过、带着温顺笑意的脸上。那目光里没有欣赏，只有评估实验品般的审视与一丝满意的冰冷。

她微微欠身，一个恰到好处、既能展现曲线又不失礼节的姿势，脸上绽放出一个练习过无数次的、混合着敬畏与讨好的笑容：“尊贵的使者，劳您亲临。” 动作间，裙侧的高开衩处，腿部的肌肤在玄色丝纱下惊鸿一瞥，光泽流转。

使者没有废话，径直走到桌边，取出一份由特殊皮革制成、散发着微弱元素波动的契约卷轴。“钟离小姐，”他的称呼已自然改变，“‘博士’大人对您的‘适应’非常满意。他有一份新的契约，认为您会非常感兴趣。”

卷轴在桌面上摊开。上面的文字并非提瓦特通用语，而是流淌着幽紫色泽的、如同活物般扭曲蠕动的符文。内容晦涩不明，只散发出一种强大而隐秘的约束力。

她莲步轻移，高跟短靴在木地板上敲出清脆的声响，丰润的臀线在行走间摇曳生姿。她走到桌边，目光落在那些蠕动的符文上。邪眼在贴身暗袋中发出灼热，幽紫的光芒透过薄薄的衣料微微透出。一股强烈的、不容置疑的“认同感”和“渴望感”瞬间淹没了她。

“博士大人……的契约吗？”她轻声呢喃，金珀色的眼眸深处，那点幽紫的光芒如同星火般跳跃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虔诚的向往，之前的温顺讨好被一种更深层次的、被引导出的“渴望”所取代。她伸出纤长的手指，指尖染着淡淡的蔻丹，轻轻抚过卷轴冰凉的表面，动作带着一种刻意的、撩拨般的轻柔。

“毁约也没有关系……”她抬起头，看向使者，脸上绽放出一个比刚才更加明媚、也更加空洞的笑容，饱满的红唇勾起诱人的弧度，“倒不如说……”她微微前倾身体，胸前那被紧绷衣料勾勒出的深邃沟壑在使者眼前展露无遗，开衩的长裙也因动作而滑开，露出更大一片包裹在丝纱下的、光滑紧致的大腿肌肤。

“‘我’有几位新的契约，想和‘博士’大人谈谈呢。”她的声音甜腻如蜜，带着精心计算过的、足以撩拨心弦的尾音。指尖在卷轴上轻轻敲点，仿佛在弹奏一曲献给幕后操纵者的、无声的献媚乐章。契约的内容是什么？是否对璃月不利？这些问题在她被彻底重塑的思维里，连一丝涟漪都无法激起。她只“知道”，这是来自更高意志的“恩赐”，是她此刻存在的“意义”。

使者面具后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丝冷酷的弧度。实验，进入了最关键的阶段。琉璃亭外的万家灯火，映不进这间被幽紫光芒和扭曲契约所笼罩的雅室。岩之神的基石，正无声无息地，被染上深渊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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