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九章 冥妃的冠冕

第五百日琉璃亭那场染血的“说明会”与坠落的“天星”，彻底碾碎了璃月人心中最后一丝幻想。天星坠地之处，琉璃亭连同周遭数条街巷化为齑粉，只留下一个巨大的、流淌着暗金色熔岩的深坑，如同璃月心脏上永不愈合的疮疤。反抗的火焰被暴力浇灭，残存的火种在至冬铁腕与无处不在的恐惧下转入死寂的灰烬。

接下来的四百个日夜，璃月彻底沉沦，完成了向深渊殖民地的蜕变。

层岩巨渊彻底沦为巨大的、冒着黑烟的伤口，地脉被榨取殆尽，只留下蜂巢般空洞的矿道和弥漫着元素尘埃的废土。曾经繁华的商港，如今停泊的几乎全是悬挂至冬旗帜的运输舰，卸下冰冷的机器与武器，运走璃月最后的骨髓。北国银行的金字招牌成了实质上的律法，璃月摩拉的购买力一泻千里，至冬信贷成了勒紧每个璃月人脖颈的绞索。

最为讽刺与亵渎的剧变，发生在象征璃月最高权柄的群玉阁。

昔日悬浮于云端、俯瞰尘世的仙家宫阙，如今被强行锚定在绯云坡顶，成了至冬在远东最奢靡的销金窟与情报枢纽。曾经谈笑间执掌风云的凝光早已不知所踪（或已化为某个矿洞深处的无名枯骨），取而代之的是日夜不息的靡靡之音与放浪形骸。雕梁画栋间悬挂的不再是古画墨宝，而是闪烁着色情暗示的霓虹灯牌；回廊里游走的不是仙鹤灵鹿，而是穿着暴露、眼神空洞的“招待”；议事的正厅被改造成了巨大的赌场，筹码碰撞声与醉醺醺的狂笑取代了昔日的国策辩论。这里成了愚人众军官、至冬商人以及少数彻底投靠新秩序的璃月败类寻欢作乐的天堂，也是榨取情报、腐蚀意志的毒巢。璃月人远远望着那被改得面目全非、灯火通明如同巨大肿瘤般的空中楼阁，称之为“魔窟”或“娼馆”，眼中只剩下麻木的绝望与刻骨的仇恨。

***

在这片彻底沉沦的土地上，唯有“她”，如鱼得水，盛放如剧毒的曼陀罗。

第九百日，群玉阁最顶层，那间属于“博士”的、冰冷与奢华诡异混合的寝宫内。

落地镜前，琼莉娅（她早已摒弃了“钟离”这个承载着璃月过往的名讳）审视着自己的新形态。镜中人影，已与“人”的概念相去甚远。

她身着一套名为“淫妇冥妃礼服”的终极装束。礼服主色调是吞噬光线的、近乎纯黑的深檀木色，材质却非布料，而是一种带着冰冷釉质光泽、如同烧制过度的黑陶般的特殊物质，紧紧贴合着每一寸曲线。这层“釉质”并非覆盖，而是从她皮下渗透而出——那是完全腐化的岩元素力沉淀形成的“冥岩釉质”，让她的肌肤呈现出深檀木的褐色，光滑、冰冷，敲击时甚至会发出细微的瓷器声响。

礼服的设计极尽亵渎与诱惑。上半身如同紧裹的胸甲，深V领口开得比血红礼服时期更低，将两团因冥岩釉质覆盖而呈现出奇异深褐色光泽、硕大无比、沉甸甸垂坠的巨乳完全暴露，乳晕扩大成深紫色，如同腐败的淤痕。一条由无数微型邪眼串联而成的、流淌着幽紫光芒的项链，如同嵌入釉质的枷锁，深深勒进胸脯的软肉中。腰肢被冥岩釉质强行收束，纤细得不可思议，与上方汹涌的胸乳和下方骤然夸张外扩、如同成熟沙漏般的肥硕臀胯形成触目惊心的对比。礼服下摆是前短后长的设计，前面仅能勉强遮住耻骨，露出包裹在深紫色、带有金属荆棘纹路的乳胶吊袜带中的、同样覆盖着深褐釉质的肥白大腿；后面则拖着一条长及地面的、绣满扭曲邪眼与冰晶符文的裙裾，裙裾边缘流淌着熔岩般的暗金光泽。

她的面孔同样覆盖着深檀木色的釉质，五官轮廓依旧精致，却如同冰冷的瓷器人偶。浓艳的紫色眼影与深紫色唇膏是唯一的色彩，在深褐的底色上显得妖异无比。曾经璀璨的金珀色眼眸，如今只剩下两潭深不见底的、不断逸散出幽紫雾气的空洞。乌黑的长发被盘成极其繁复的、如同黑色荆棘编织的发髻，发髻顶端，斜插着一支由凝固的暗金色岩棱构成的、如同扭曲王冠般的发饰。

“琼莉娅……” 她对着镜中的倒影，无声地念出这个由博士亲自赐予的名字。音节在舌尖滚动，带着一种扭曲的亲密感。舍弃“钟离”，如同丢弃一件不合身的旧衣。璃月的契约之神？摩拉克斯？那些古老的名讳在她被邪眼重塑的意识里，不过是软弱与过时的象征。琼莉娅——这名字带着至冬的冰冷音节，象征着她是博士最完美的“作品”（Collection），是他从璃月废墟中淬炼出的、最璀璨的“琉璃”（Liya的谐音）。璃月人则怀着最深的恐惧与诅咒，称她为“冥妃”——将故土拖入地狱的恶魔妃子。这个称呼传到她耳中，只换来一声空洞的轻笑，如同碎瓷碰撞。

***

献祭的时刻终于来临。

地点并非富丽堂皇的厅堂，而是层岩巨渊那最深、最黑暗的核心。这里曾是若陀龙王被封印之地，地脉的源流所在，如今已被改造成一座巨大无比的地下祭坛。冰冷的金属平台悬浮在沸腾的暗金色元素岩浆之上，四周耸立着至冬科技打造的、抽取地脉的巨型管道，发出低沉的嗡鸣。空气中弥漫着硫磺、元素废料和……浓郁的、属于琼莉娅的甜腥奶香。

博士站在平台中央，依旧笼罩在罩袍的阴影中，如同深渊本身。他的面前，悬浮着一枚由最纯净的暗金色岩元素力（被强行剥离的地脉核心）凝聚而成的、缓缓旋转的“璃月之心”，它微弱地搏动着，如同被剥离母体的、垂死的胚胎。

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金属平台上。琼莉娅一步步走来。她换下了那身冥妃礼服，重新穿上了那套特制的、琥珀与漆黑交织的藏镜仕女乳胶束缚衣。冰冷的乳胶紧紧包裹着她覆盖深褐釉质的、沙漏般夸张的躯体，巨大的胸乳在束缚下被挤压得变形，深紫色的乳晕和渗出的乳珠在琥珀色乳胶下清晰可见。腰腹被强力塑形，肥硕的臀胯在黑色乳胶的包裹下扭动。15厘米的黑色高跟踏在冰冷的金属上，发出清脆而孤寂的回响。黑色的乳胶眼罩遮蔽了那双逸散幽紫雾气的空洞眼眸，深蓝色的头冠闪烁着冰寒的光。

她并非独自前来。她的身后，跟随着一队沉默的、同样身着藏镜仕女制服的愚人众仕女，她们如同送葬的仪仗。

琼莉娅走到博士面前，距离那悬浮的“璃月之心”仅一步之遥。她没有丝毫犹豫，被乳胶手套包裹的、肥胖的双膝，重重地跪倒在冰冷的金属平台上。膝盖撞击的声响在空旷的祭坛中回荡。她深深地低下头，被头冠和眼罩束缚的脖颈弯折成一个绝对臣服的弧度。整个动作流畅而虔诚，如同信徒跪拜她唯一的神祇。

浓郁的奶香随着她的跪伏，更加汹涌地弥漫开来，混合着地脉岩浆的硫磺味，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气息。

“至高无上的博士大人……” 她的声音透过乳胶眼罩传出，沙哑、空洞，却带着一种被彻底驯化的、狂热的献祭感，“您卑微的容器，琼莉娅，谨遵契约……将璃月最后的‘心脏’，献于您手。”

她的双手，被乳胶手套包裹的、肥胖的双手，高高捧起，如同托举着最珍贵的贡品——然而掌心空无一物。她献上的，是她的跪姿，她的臣服，她这具由璃月地脉与神明残骸塑造的躯壳所代表的、对璃月所有权柄的彻底让渡。那悬浮的“璃月之心”，仿佛感应到了这终极的背叛，搏动骤然加剧，散发出悲鸣般的元素波动。

博士罩袍下的目光，如同欣赏一件杰作的最终落成。他戴着黑色手套的手缓缓抬起，并未去触碰那搏动的“心脏”，而是隔空，轻轻按在了琼莉娅深埋的头冠之上。一股冰冷彻骨、带着绝对掌控意味的精神力，如同钢针般刺入她的意识深处！

“契约…完成。” 博士冰冷的声音，如同最终的审判。

随着他话音落下，琼莉娅身后那队藏镜仕女同时抬起了手！无数面巨大的、流淌着暗金色熔岩的岩棱镜凭空出现，并非攻击，而是如同导管，将祭坛四周巨型管道中抽取的、最后一股磅礴的暗金元素洪流，疯狂地灌注进那悬浮的“璃月之心”中！

“心脏”剧烈地颤抖、膨胀，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最终——

噗！

一声沉闷的碎裂声响。

“璃月之心”如同脆弱的琉璃般爆裂开来！并非化为碎片，而是被那狂暴的元素洪流彻底冲散、分解、同化！精纯无比的、代表着璃月地脉最后精华的岩元素力，如同百川归海，被那些岩棱镜引导着，汹涌澎湃地注入到……跪在地上的琼莉娅体内！

“呃——啊啊啊！！！”

琼莉娅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混合着极致痛苦与扭曲欢愉的长啸！她的身体在乳胶束缚衣下剧烈地颤抖、膨胀！深檀木色的冥岩釉质爆发出刺目的暗金光芒！胸前那枚深嵌的邪眼疯狂脉动，幽紫光芒与暗金洪流激烈交织！她的力量在疯狂攀升，源于璃月地脉的毁灭性力量正被邪眼转化、吸收，成为她这具“容器”的一部分，也彻底斩断了璃月与地脉的最后一丝联系！

整个层岩巨渊都在哀嚎，在崩塌！祭坛下方的暗金岩浆沸腾如怒海！

当最后一丝地脉精华被吞噬殆尽，光芒散去。

琼莉娅依旧跪在原地。覆盖她身体的冥岩釉质颜色更深，光泽更加冰冷幽暗，如同深渊中打捞出的黑曜石。束缚她的藏镜仕女乳胶似乎也与之融为一体，呈现出一种金属般的质感。她缓缓抬起头，尽管戴着黑色眼罩，但那股睥睨而空洞的、混合着新获得力量与绝对臣服的恐怖气息，让身后的藏镜仕女们都敬畏地后退了一步。

博士收回手，罩袍下似乎传来一声满意的叹息。他不再看跪在脚下的冥妃，转身走向祭坛边缘的升降平台。璃月，这颗曾经的东方明珠，其最后的价值已被彻底榨干。剩下的，只是一具等待管理的、名为“至冬飞地”的空壳。

“琼莉娅。” 博士冰冷的声音在升降平台启动的嗡鸣中传来，“遵循最后的契约。你，将代行我的意志，管理此地。”

“是，至高无上的博士大人。” 琼莉娅的声音响起，比金属更冰冷，比熔岩更深沉。她依旧保持着跪姿，直到博士的身影随着升降平台彻底消失在黑暗的深渊甬道之中。

金属平台上，只剩下琼莉娅一人跪在崩塌祭坛的中心，四周是沸腾的岩浆和残骸。浓郁的奶香被刺鼻的硫磺彻底覆盖。她缓缓站起身，15厘米的高跟稳稳扎根在滚烫的金属上。覆盖着冥岩釉质与乳胶的、沙漏般的身躯，如同深渊中诞生的魔神。

璃月，已死。

统治它的，是名为“琼莉娅”的冥妃，一具披着神明残骸、由深渊雕琢的完美傀儡。博士的契约已然完成，而她作为管理者的永恒囚笼，才刚刚开启。她将用这身源自璃月毁灭的力量，确保这片焦土永远匍匐在至冬的冰靴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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