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總是這樣什麼都不說，雖然是要給我驚喜，但妳也用不著讓愛緹把我變成鳥吧。」

　　「變成鳥不是我的提議，是局長。」

　　瑟琳喝了一口柳橙汁，眼神看向吃著炸雞翅的局長。

　　局長在吞下去的瞬間聽見自己的名字，當場噎到。

　　她急忙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喝光自己的水，好不容易才緩和過來。

　　局長看向出賣自己的瑟琳，再看向面露疑惑的夜鶯。

　　「夜鶯，妳、妳聽我說，是瑟琳她突然跑來我辦公室，講了不少關於鳥的事情，然後說──」

　　局長話說到一半，便看見瑟琳露出了令她不寒而慄的笑容，彷彿是在告訴她──『安靜』。

　　夜鶯見局長突然止住了想說的話，便開口詢問：「她說了什麼？」

　　「……她沒說什麼，只是我聽完後就養了一隻鸚鵡。」

　　局長默默地吞下了這個重責，吃起了餐盤上的薯條。

　　夜鶯知道局長不可能沒事找事做。她轉頭看了主使者一眼，只見對方突然把一小塊餅乾塞進了自己微張的嘴裡。

　　「這個味道不錯，也不會很甜，我想妳應該會喜歡。」

　　濃郁的奶香味擴散於口腔中，讓夜鶯頓時驚訝著餅乾的味道。

　　「真的很好吃。」

　　「這裡還有多吃些，妳平日裡也不常吃。」

　　瑟琳繼續投喂給夜鶯餅乾，也幫她斟滿快見底的紙杯。

　　不曉得是誰起的頭，開了酒，倒了三杯放在夜鶯三人面前。

　　「夜鶯副官機會難得，這瓶可是局長珍藏的高級酒，您嚐嚐看。」

　　夜鶯看著那瓶剛拆開包裝的酒，琥珀色的酒液在光線下閃著溫潤的光澤，如同緩緩流淌的黃金，藏著說不完的故事。

　　我記得這是……上次議員有求於局長，而帶來的伴手禮。

　　聽說那瓶酒價格不菲，市面上幾乎找不到。不過局長並沒有飲酒的習慣，因此才擺放至今。

　　夜鶯小心翼翼地拿起酒杯，香氣如絲如縷，帶著微甜與木質調的尾韻，瀰漫在空氣中，彷彿連時間也變得緩慢。

　　好香……

　　夜鶯試探性小飲一口，液體順著喉嚨滑入腹中，過程絲毫沒有任何刺激感。

　　「……很柔順。」

　　就當夜鶯想飲第二口時，腦內響起瑟琳的聲音。

　　（別喝太多，那杯的份量足夠讓妳醉的。）

　　往旁邊一瞧瑟琳同樣在品嚐這支酒的風味，夜鶯放下了杯子。

　　「局長您也嚐嚐看。」

　　局長拿起來喝了一口後，默默地放了下來，直接改喝她的可樂。

　　看來局長比起酒，還是比較喜歡飲料。

　　夜鶯垂眸看著自己的酒杯，遺憾自己無法喝完它。

　　但剩下的該怎麼辦，就這樣倒掉很浪費……

　　夜鶯仍在思考著那杯酒的去留時，瑟琳直接將那杯剩餘的酒杯拿到自己面前，喝了一口。

　　（嗯……還是妳的比較好喝。）

　　夜鶯沒有回話，反而鬆了一口氣。

　　雖說如此，但在這麼多人的情況下，瑟琳自然地喝著自己喝過的酒杯，這讓她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難得有這樣的機會，還是不要想那麼多好了。

　　夜鶯看著一起共患難的同伴們，開心地享受此刻，內心倍感感慨。

　　活動結束後，人們紛紛道別離開了食堂。

　　「夜鶯，妳就好好休息，這幾天都沒什麼事情，不用擔心。」

　　語畢。局長起身離開了食堂。食堂內頓時僅剩瑟琳和夜鶯兩人，再晚一點就會有打掃人員來清理。

　　「時間不早了，我們也回去吧。」

　　夜鶯查看了手腕上的手錶。

　　瑟琳將最後一杯的酒遞給了夜鶯，示意她喝。

　　「我知道妳喜歡這支酒，但不願讓妳在別人面前喝太多。」

　　夜鶯接過那杯酒，看著裡面剩下液體，疑惑地抬頭問道：「為什麼是在別人面前，而不是單純不想讓我喝太多？」

　　瑟琳伸手捏了捏夜鶯的耳垂，在她耳畔落下了令人縈繞心頭的話語。

　　「因為妳喝醉的樣子很可愛。」

　　夜鶯一瞬間愣住了。那杯酒仍握在手中，卻沒了要喝的動作。她眨了眨眼，掩不住臉上逐漸蔓延的紅暈。

　　當夜鶯回過神來時，她向後傾，摀著自己的耳朵。

　　「妳、妳說這些話都不害臊的嗎！」

習慣性的回覆，讓她腦中又響起瑟琳曾說過的話──『害臊就留給利貝爾吧。』

　　「真是夠了，喝醉哪有什麼可不可愛的，請別再開我玩笑了。」

　　「喜歡的話，我買一瓶給妳。」

　　瑟琳看著夜鶯小口小口地喝完杯中的琥珀色液體。當最後一口飲下肚時，夜鶯放下了手中的空酒杯。

　　「我聽說這酒不僅價值不斐，還很難買到。而且我平時就不是飲酒之人，還請妳不要浪費錢。」

　　兩人走回房間的路上瑟琳開口。

　　「妳喜歡喝怎麼會是浪費錢呢，況且我認識這間酒商，可以給折扣。」

　　夜鶯搖了搖頭：「謝謝妳的好意，我覺得還是不用了。」

　　我只是覺得難得味道很順口，並沒有想飲酒的意思。更別說平時忙碌，甚至還得加班，根本沒有時間喝酒。

　　而且……她剛剛不是說，不想要我在別人面前喝酒嗎，這時候一直要買酒給我是什麼意思？

　　夜鶯瞥向在用手機下完單的瑟琳。

　　「等、等一下，妳該不會──退貨，快點退貨，不要把錢浪費在這種地方！」

　　「我覺得不浪費，這個下訂後不能退貨的。」

　　瑟琳任憑夜鶯搶走自己的手機，語調輕快訴說既定的事實。

　　夜鶯低頭看著螢幕上的購買紀錄與確認訊息，一行行細節都被備註得清清楚楚。

　　當她看到最後一行的結帳金額後，嚇得張開了嘴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這也太貴了，而且這還是打折的金額？這可是我好幾個月的薪水！

　　「瑟琳，妳真的應該省錢的，竟然為了這個……花、花了這麼多錢。」

　　「買來不喝，未來也可以增值的，不虧。」

　　夜鶯哀嘆地將手機物歸原主時，不注意按到了返回鍵，看見桌布是一隻熟悉的小青鳥睡覺的照片。

　　這該不會是我吧……

　　夜鶯抬眸看了瑟琳一眼。

　　「為什麼妳要拍這張照片，還設為桌布……？」

　　「嗯……留作紀念？」

　　瑟琳開了房門讓夜鶯先進去，隨後回答了她。

　　「為什麼是疑問句？」

　　夜鶯走到房間內，褪下了自己的外套，掛在牆邊。

　　瑟琳拿下副官帽，輕拂上頭的塵埃，頭靠在背對她的夜鶯肩上，微微蹭著，噴灑出來的氣息，散開於背部。

　　夜鶯知道這是瑟琳對自己撒嬌的方式，她放縱著對方，輕揉著瑟琳放在腰間的指尖。

　　「怎麼了嗎？」

　　瑟琳思索了一會，問：「妳喜歡剛剛的感謝會嗎？」

　　「嗯……一開始是有些驚訝，不過……」

　　夜鶯停頓了一下，轉過頭看向一旁的瑟琳，語氣柔緩下來。

　　「我很高興能看到大家真心為我辦感謝會，這是我入職至今，第一次的感謝會，也……謝謝妳。」

　　夜鶯轉過身給伴侶一個擁抱，不忘在她唇上留下一吻。

　　「未來請多多指教，瑟琳。」

　　瑟琳愣了數秒後，回抱了對方。

　　「也請多多指教，南丁格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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