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代的东京，曾经的繁华如泡沫般破灭，留下的是一座冷漠的空壳。泡沫经济崩溃后的余波仍在持续，社会像一台生锈的机器，缓慢而沉重地运转。街头巷尾，临时工、自由职业者、阶层固化——这些词语像咒语，捆绑着每一个普通人的命运。年轻人找不到稳定的工作，中年人背负着家庭的重担，梦想在现实的碾压下化为齑粉。

东京的夜晚却依旧灯火通明，歌舞伎町的红灯区是这座城市最虚伪的角落。霓虹灯在黑暗中闪烁，粉色和紫色的光芒交织，无数招牌在头顶闪烁，无非就是：“卡拉OK”“上门服务”“按摩会所”。空气中弥漫着廉价香水、烟草和汗水的味道，夹杂着楼下烧鸟摊的油烟味和远处传来卖烤地瓜的吆喝声。男男女女在狭窄的巷子里穿梭，交易着欲望，感受着短暂的麻醉。

健太，今年已经42岁，无妻子无子女，站在歌舞伎町一条昏暗的巷口，点燃了一支香烟，烟雾在冷空气中缓缓升腾，像他模糊的思绪，飘散在无边无际的夜色里。他的身影瘦削，穿着廉价的黑色外套，领子微微泛黄，袖口有些磨损，还少了枚纽扣。他站在路边，眼神空洞，扫视着那些穿着暴露的女人。她们涂着厚重的口红和妆扮，穿着廉价而又招展的衣服，裙摆短得几乎遮不住大腿根部，下半身无非就是吊带袜，丝袜或者渔网袜甚至是难看的裸足，搭配各种颜色的高跟鞋。她们朝路过的男人抛媚眼，嗲声嗲气地喊着“哥哥，来玩玩嘛”。健太皱起眉头，感到一阵恶心，等到真的进行性行为还不是会一件件脱下，最后全身赤裸的进行着运动，他理解这是人类最原始的欲望，普遍喜欢进行毫无遮掩的肉体交缠——感受着皮肤、汗液、对方的喘息....但对他而言一切都暴露，太粗俗。他厌恶这种直白的性行为，光着身子直接交合是恶心而又无趣的。性对他来说，不是简单的肉体碰撞，而是一种仪式，一种需要遮蔽、需要伪装的艺术。

他吐出一口烟，目光落在远处一家招牌上。招牌上是一个半裸的女人剪影，旁边用荧光粉色字体灯，闪烁着“夜来香”。门口站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穿着红色高叉旗袍，开叉处的大腿上裹着的160D 黑丝，表面还有闪亮亮的小亮片，他眯着眼睛评价到：“品味不错。”，正在挑逗一个醉醺醺的中年男人，那男的开心了，从钱包里拿出一把钞票塞进她胸前，然后拉开她裆部的丝袜，丝袜就像是装饰品而已，轻易被忽略，他直直的把手伸进内裤抚摸，健太皱了皱眉，“啧....庸俗，应该隔着丝袜摸....”健太转过身，背对那刺眼的灯光，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童年。

那时的健太不过八九岁，住在千叶县一栋破旧的公寓里。父亲在泡沫经济时期投资房地产失败，欠下一屁股债后抛下他和母亲，消失得无影无踪。母亲后来改嫁，继父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总是带着一股酒气。健太记得，继父的房间里有一个老旧的木柜，散发着霉味。他第一次偷偷打开柜子时，柜子里塞满了奇怪的杂志：那是几本成人杂志，还有的封面基本都已经泛黄，都是讨论关于捆绑，呼吸控制，强制和调教等内容。那些头套和紧身衣让他着迷——光滑、漆黑、冰冷，像死物，完全遮住了人的肌肤。你看不到他们的表情，看不到他们的眼睛，只能猜测他们在被抽打、被抚摸、被插入时在想什么。他们是否痛苦？是否绝望？是否享受？健太不知道，但光是幻想他们的肉体和情绪被禁锢在这种衣物底下就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兴奋，像电流从脊椎窜到大脑。

他开始偷母亲的丝袜，薄薄的、半透明的丝袜，带着淡淡的香水味。他会把丝袜套在头上，感受那种紧绷的包裹感，抚摸着自己的脸。有时，他会把丝袜裹在自己的私处，轻轻抚摸，沉浸在那种光滑的触感中。深夜，他偷偷翻看继父的杂志，里面是被捆绑的女人，穿着乳胶紧身衣，脸上套着头套，身体被绳子勒出深深的痕迹。他盯着那些画面，想象自己是那个被捆绑的人，或者是那个挥舞皮鞭的人。偶尔被继父发现，他会被吊起来打，皮带抽在背上和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痛却让他感到一种奇异的满足——不是感受到被惩罚的屈辱，而是某种更深层的东西。他开始理解被虐者的感受，甚至变本加厉，沉迷于这种禁忌的快感，同时他也可以确认一点，他并不想成为受虐者，而是施虐者。

母亲发现了他的怪癖，哭着骂他“变态”，但她自己的生活也好不到哪里去。继父在健太十二岁那年也消失了，留下母亲独自抚养他，母亲的背疾越来越严重，驼着背，走路时总是一瘸一拐。大学毕业后，搬到东京，找到一份文职的工作，每个月省吃俭用，把一半工资寄回千叶给母亲治病。母亲从不抱怨，但每次他回家探望，她眼里的疲惫和孤独都像刀子一样刺痛他，他会带些小礼物——一盒点心、一条手织的围巾——但这些东西永远填不满自己心里的另一个空洞。

由于有了自己的收入，开始寻找能满足他癖好的女人。他会花钱让她们穿上各式各样的服装——高叉泳衣、丝袜、甚至是用丝袜全包——但大多数女人都抗拒，最多只肯穿上蕾丝睡衣和丝袜或者是她们自己带来的服装，店里有的服装，帮他打一发就敷衍了事，但那些都是无聊的制服cosplay。他试过用绳子勒住她们的脖子，或者在她们嘴里塞满丝袜，想看她们难受窒息的样子，眼睛里流露出恐惧或挣扎的神情。但每次都被老鸨警告：“你的喜好太特别了，别再虐待我们家的姑娘。”最终，他被多家场所拒之门外，成了红灯区的“黑名单”。

他甚至尝试过在家结束自己，把绳子挂在房梁上，勒紧脖子，感受窒息的边缘。但虐待自己毫无快感，只有窒息的痛苦和头晕目眩的恐惧。他放弃了，却在某天路过一家服装店时，停下了脚步，橱窗里站着一个人偶，里面应该是塑料的，但是外面裹着一层深蓝色、光滑的金丝绒布料，人偶没有五官，任人摆布，外面穿着各种当季新品。他第一次走进店里，开口问能不能买下橱窗里的人偶，店员愣住了，笑着说：“您....您说什么？这个不卖不好意思。”他走访多家，最终，在一个城市角落的裁缝铺子里找到一个老头，他愿意卖给他一个纯白色塑料人偶。他把人偶搬回狭小的公寓，没有理会路人异样的目光，脱下裤子，用自己的下体摩擦着人偶冰冷、坚硬的裆部，像在狩猎一个没有生命的猎物。那种冰冷和塑料的质感让他让他感到更深的空虚，他想要的，是活着的猎物，一个能回应他、却又被完全控制的猎物。

这一晚，健太受大学老同学的邀请，来到歌舞伎町一家夜总会。天花板上的disco球在不停旋转闪烁着，低沉的旋律混杂着酒杯碰撞的声音，背景放着流行音乐，昏暗的灯光下，陪酒女穿着大红大紫的紧身裙和高跟鞋，用手臂或大腿蹭着客人的身体，浓妆艳抹的脸在灯光下显得刺眼。有的还戴着面具，尽显神秘，如果看上谁就可以上楼，玩“成人的游戏”。健太坐在角落，身边两个陪酒女靠得极近，身上散发着廉价香水的味道。他低头，看到她们手臂上的痣、脸上的皱纹和痘痘，有的地方还卡粉了，光溜溜的大腿，大腿上的毛囊和小腿的毛细血管清晰可见，像是难以下咽的残羹冷炙。一想到她们跟无数男人裸体上床的样子，他就觉得恶心，想推开她们，却又碍于同学的面子，强挤出一丝笑意。

“老板，再点一瓶酒嘛？”一个陪酒女做作地说，身体几乎贴在他手臂上。健太皱眉，轻轻推开她的手，目光游移到店内的装饰上。墙上挂着廉价的镜框，里面是些模糊的风景画，桌上摆着塑料花，旁边是装满冰块的酒桶。夜总会总是这样，表面奢华，实则廉价，像这座城市的缩影。同学们的笑声在耳边回荡，他们聊着当年的校园趣事，聊着如今的生意和压力，互相确认着待会要挑的妹子，避免挑上同一个目标。健太却觉得格格不入，这里并没有亮眼的东西，来这里只是为了给老同学一个面子。

“各位贵宾，为了助兴，本店将提供特别表演！”服务员的声音打破了喧嚣。众人被带到一个铺着红地毯的区域，房间内的桌子上摆满了酒杯，客人们端着酒，细细品尝。灯光骤然暗下，只剩几盏红色射灯，投下暧昧的光晕，不自然的滤镜笼罩着整个房间。突然，一个女人走了进来，穿着深黑色皮衣，牵着一个“人偶”。那“人偶”上身穿红色紧身皮衣，头上套着一个假人皮面具，面具遮住了她的脸，看不到任何表情，只有蓝色的眼影在灯光下显得怪异，顶着个深棕色的卷毛头，面具很廉价，没有给眼睛或嘴巴开洞，面具是一体的，甚至还画上了难看的妆容，下身是紧绷的乳胶三角裤，整体皮肤呈现哑光的肉粉色，皮肤看不到任何瑕疵，光滑得像个芭比娃娃，

健太心头一震，看着这样的人偶喃喃自语：是真人吗？那粉嫩的皮肤好想触碰，头套和身体的皮肤颜色好像不太一样，脖子处头套的痕迹也很明显，但这不重要，他死死盯着，想确认这是活人还是假人。“请欣赏捆绑表演！”主持人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戏剧化的夸张。黑色皮衣的女人开始表演，她用红色的绳子捆绑“人偶”，绳子在红色灯光下勒紧，勾勒出“人偶”柔软的身体。绳子绕过腰部、胸口、大腿，每一圈都勒出身上浅浅的“皮肤”褶皱，肉粉色皮肤在灯光下闪着柔光。“人偶”的动作自然，被触碰私密部位时似乎还有轻微的身体反应，微微摆动身体，像在抗拒，又像是在享受。

健太全神贯注，他感到一种久违的兴奋体内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沸腾： “我要的就是这个！”。香槟和鸡尾酒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老板～问您呢，再开一瓶吧？”身旁的陪酒女又凑过来，声音刺耳，打断了他的思绪。健太皱眉，甩开她们的手，目光始终锁在“人偶”身上。他的翘着腿，捂着嘴巴，像在压抑内心的冲动，审视着眼前的人偶。表演继续，捆绑师把绳子的另一头扔过顶上的拉环，穿过人偶背部的绳结，又在大腿处饶了几圈，用力一拉，“人偶”被吊起，缓缓升起，双脚离地，身体在空中微微晃动，绳子勒得更紧，红色灯光在她身上流转，客人们发出低低的惊叹，有人吹口哨，有人举杯欢呼，但健太只觉得他们吵闹，像一群亵渎神圣的俗人。

“好了，各位可以上前抚摸！”主持人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挑逗的语气。男人们纷纷起身，举杯互相敬酒，然后放下酒杯，走向“人偶”。健太强压住内心的急切，表面上礼貌地回应老同学的举杯，抿了一口酒就放下，他快步上前，大家围成一圈，他选择站在“人偶”的一侧腰部位置，并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显得自然。

“人偶”悬在空中，身体自然微微旋转，紧裹她身体的布料非常细腻，男人们伸出手，轻轻触碰，像是完成某种仪式。他们摸得小心翼翼，有的像是不感兴趣意思意思得了，有的则是不敢太过火，健太却不同，他的手指贪婪地滑过“人偶”的腰部，感受那柔软的布料和微妙的弹性，人偶没有反应，他试着挠痒痒，故意挑逗她，用手指循环挠着她腰部的小赘肉。“人偶”似乎察觉到什么，头套微微转向他，随后偶尔看向前面，像是在压制着什么，却没有声音。健太盯着那张丑陋的头套有点不忍直视，但那肉粉色的腰，束缚在背后的手臂，手指，大腿，一切都是那么的平滑、细腻，没有任何多余的褶皱，像是量身定制的衣物，让他心动。他想再次确认这是不是真人，如果是那要怎么穿....注意到背后有一条缝隙，“拉链头呢？” 拉链头藏应该是收在头套的脖子处，头套的脖子遮住遮到这身衣物的后颈处。他想象自己是那个捆绑绳子的人，控制着“人偶”的每一寸身体，用头套剥夺她的表情，这身衣服和绳子剥夺她的身体上的自由，她的沉默、她的顺从，让他感到一种近乎神圣的满足。

“好了，各位，请回座挑选今晚的伴侣，上二楼继续，祝大家玩的开心！”主持人的声音响起，表演结束了。“人偶”被慢慢放下来，黑色皮衣的女人解开绳子，牵着她离开。健太想追上去追问：“可不可以选她？” 但碍于老同学在场，他不敢暴露自己的癖好。他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人偶”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门后。

“选好了吗？”一个老同学拍了拍他的肩，身边已搂着一个穿着豹纹高叉连身衣和网袜的女人，嘴唇上涂着黑黄色的唇妆，头上还带着豹纹猫儿，还打了红色的腮红，浓妆艳抹，笑得谄媚。健太挤出笑容，心里却一阵恶心，看着那个女人脸上的粉底呈现细小的粉末颗粒状，掩盖不住细小的痘痕，雀斑，他强忍住反胃，摇了摇头：“还没。”

回过神，“人偶”和那个女人已经不见踪影，估计从员工通道离开了。健太推门走出夜总会，站在冷风中，点燃另一支烟。

他闭着眼，吐着烟圈，决定来这家店蹲人，他要找到那个“人偶”，不找到不罢休，然后为己所用.....成为自己的私人玩物。

第一章 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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